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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短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刘善是皇帝,九五至尊,在众匠官面前拥有绝对权威。
只是现在涉及到他们的专业领域,他们也不敢盲从。
叶正身为匠官之首,这时只能硬着头皮置疑道:“陛下,您说的这神威大砲,威力真有这么大?”
刘善知道这回回炮一出,肯定涉及到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被叶正置疑,也并不生气,笑着道:“众卿放心,孤这神威大砲,各项数据精确无误,尔等只管放心营造便是。若是还有疑惑,你们不妨先造一个样本出来,孤亲自展示给你们看便可。”
叶正等匠官见刘善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即便心头仍旧疑窦丛生,也只能恭敬应喏。
刘善现在也没时间给他们普及更为高深的物理知识,见一众匠官应承下来,又道:“众卿谨记,这神威大砲乃我大汉最高机密,今日孤绘这图样,尔等誊抄后,万莫泄露出去,各项构件也须得分开制造,然后命专人组装。”
说到最后,刘善语气突然转为冷厉,沉声道:“如果此物泄露,孤定当夷其九族!”
众匠官自然知道,这神威大砲如果真有刘善所说的那般威力,绝对是可以决定一国命运的厉害存在。
此等国之重器,哪能为敌人所获?
他们都是食蜀汉俸禄的高级工匠,对刘善、对蜀汉,都有天然的忠诚和畏惧。
听到刘善说得如此郑重,自然连忙跪地赌咒发誓,大表忠心。
刘善点点头,让叶正指派了几名匠官用珍贵的羊皮纸将地上的神威大砲图样按比例誊抄下来,然后再命营房外的侍卫将地上的图样清理干净,这才放下心来。
抚额思索了片刻,又招过一名侍卫,在案上展开一卷图册。
图册所画,便是赫赫有名的诸葛连弩。
只是此时并不叫诸葛连弩,而是被称为元戎。
诸葛连弩虽然被后世人吹得神乎其神,但当刘善亲眼见到将作营里的成品后,却大失所望。
这赫赫有名的诸葛连弩,仍然是单弓弩。
唯一不同之处,只是将弩臂上原本仅能放一枝箭的弩槽扩容到可容纳十枝箭。
箭孔向外射出一枝,弩槽中的箭便落下一枝进入箭膛,然后上弦,便可继续射出。
这工作原理,与后世枪械中的弹匣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节约了上箭的时间,算得上是一大进步,但威力和射程,却与其他弓弩没什么两样,远没有演义小说中那神乎其神的牛逼威力。
倒是读研时,物理教授在讲授“力可以改变物体形状”和“弹性势能可转化为动能”知识点时,曾提及大宋朝出现过一种极其变态的床弩,被时人唤作八牛弩或者三弓床弩。
据教授所说,那威力,比绝地求生中的98K不遑多让。
若是训练有素的弩手操控,长达2米重有10斤形如标枪的弩箭可射到1500米外,并且精准度还很高。
曾有史料记载,当年宋辽大战正酣,宋军一名弩手因误发了三弓床弩,弩箭径直射中一千多米外的辽军主将,威震三军。
也正因为这一箭,吓得气势如虹的辽军慌忙退却,赶忙派人向大宋求和。
这,便是后来著名的澶渊之盟。
由此可见,三弓床弩的威力,厉害到了何种变态的程度。
若蜀汉出现了这等千米之外取敌将首级的三国版98K,那无疑是魏、吴两国领军大将的噩梦。
斩首行动,怕不是轻轻松松?
不过,当时教授仅仅是为了吸引学生的兴趣顺嘴一提,并未像回回炮那样深入解构。
但学霸之所以成为学霸,便是习惯于举一反三。
刘善身为标准学霸,对历史又十分感兴趣,自然对三弓床弩找过许多史料作过一番研究。
其部件构造,基本记得清楚。
现在诸葛连弩就在眼前,而三弓床弩又在脑海,如果能够将二者结合,绝对又是一件足可改变蜀汉命运的核武器。
有了这样的构思,刘善哪会有半点耽搁?
立马离案,再次来到营房正中。
叶正见皇帝陛下的架势,连忙抢身上前,双手在火盆中一阵乱刨,找出一根粗细适中、大小刚好的炭棍,恭恭敬敬递到刘善面前。
刘善没想到叶正如此知情识趣,投去欣然一笑。
然后蹲下肥胖的身躯,又在地上快速构画起来。
叶正和其余匠官有了先前经验,这时也顾不得发愣了,连忙围拢跟前,默不作声地盯着地面。
与结构繁复的回回炮相比,三弓床弩虽然也比较复杂,但在刘善看来却是小儿科了。
只用了不到盏茶功夫,地上便完完整整地呈现出了三弓床弩的图样。
作为一名标准学霸,刘善从来不屑于照抄照搬。
如回回炮一样,他并不是对三弓床弩进行简单的复原,而是进行了提档升级,作了几处改动。
改动一,将诸葛连弩的箭匣运用到了三弓床弩上,并且让弩槽容量达到了五十枝。
改动二,将齿轮传动原理也用到了三弓床弩的绞轴上,用小齿轮带动大齿轮,本开需要七八人才能拉开的弓弦,现在只需要两个壮汉转动小齿轮便能轻松将弓弦拉到扳机卡扣上。
改动三,将望山这等古代的瞄准器标上刻度,以便更好进行瞄准。
改动四,将床弩底座四角安上木轮,方便移动。
改动五,借鉴《权游》里射龙弩设计灵感,在弩机和底座间,加装了木质转动轴,以便弩手可以自由调节瞄准方向和高低。
这下,叶正和一众匠官再次变得一脸懵逼。
只觉皇帝陛下所画图样,弓不像弓,弩不像弩,又一次涉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见叶正等人你眼望我眼,一个个好像期末考试打了鸭蛋的优等生,脸上又是懵逼又是羞愧,刘善只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方便这些老古董理解,刘善只得拿起炭棍,将各项数据和零部件以叶正他们能够看懂的方式标注清楚,然后才拍拍屁股,起身回到案后。
叶正和众匠官这才感觉地上的图样不再像天书一般难以理解,一个个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定定凝视着图样,只差没将眼珠子挖出来放到地上。
好一会儿,叶正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地上挪开,面朝刘善,躬身行礼,由衷赞道:“陛下真乃公输子再生也!”
刘善知道,公输子便是鲁班。
因为鲁班姓公输,后世凡是从事工匠的手艺人,无不将鲁班奉为祖师爷,尊称其为公输子。
如叶正这等技艺高超的匠官,此刻竟以公输子再生来形容刘善,可见刘善今日这神威大炮和三弓床弩的设计图给了他何等的震撼。
有叶正带头,其余二十几名早就震撼得无以复加,偏偏又笨嘴拙舌找不到什么好话拍刘善马屁的匠官也连忙叩头作揖,连连赞叹:
“陛下高妙,吾大汉无忧矣!”
“吾皇威武,真乃千古圣人啊!”
“陛下匠心独具,臣等便是再生几世也及不得也!”
“陛下奇思迭出,即便公输子在世,怕也要拜您为师啊!”
“……”
翌日清晨。
一缕霞光破开重重云雾,照射到蜀汉都城北门前的旷野之上。
两万身着铁制甲胄、手持刀枪剑戟的御林军,整整齐齐列成阵势。
晨辉照耀下,寒光闪闪,气势逼人。
阵列最前,筑起一座高高的点将台,旌旗招展,烽火熊熊。
刘善穿着金甲,腰悬长剑,拾阶而上,缓步登上高台。
饶是他远比寻常人沉稳冷静,此刻看着密密麻麻的两万御林军,也不由得心潮澎湃,呼吸急促。
两万将士等刘善终于在点将台上站定,突然齐齐单膝跪地,埋首见礼:“参见吾皇陛下。”
两万道中气十足的人声汇成一股,瞬间便有惊天动地的错觉。
刘善望着黑压压的人头,长长呼吸了几口浊气,右手虚抬,朗声道:“众将士平身。”
与两万人声相比,有些肾虚的刘善音量虽然不大,但因为点将台上设置了巧妙的扩音设备,众将士自然也能听到刘善的话。
等两万将士起身,刘善才缓缓道:“魏贼犯境,杀我大汉将士,毁我大汉良田,掳我大汉妻女,欺我大汉儿郎没有血性。今日,孤在此点将出征,誓要御魏贼于国门,护我大汉子民周全。”
两万将士齐齐噤声,静听刘善唾沫横飞地表演。
刘善早已与诸葛瞻和罗宪提前准备好了讲话稿,这时演讲起来毫不费力。
扫一眼落针可闻的军阵,刘善将音量提高几分,大声道:“罗宪何在?!”
站在队伍最前、顶盔贯甲的罗宪踏步出列,双手抱拳,朗声应道:“末将在!”
刘善道:“孤拜你为征北大将军,统帅三军。”
话落,一个身着银甲的亲卫将符节送至罗宪跟前。
罗宪上前接过符节,大声道:“末将领命!”
刘善又道:“来忠何在?!”
站在罗宪身侧的来忠轰然出列,抱拳道:“末将在!”
刘善道:“孤拜你为荡寇将军,冲锋陷阵,不得退缩!”
三十出头的来忠满面激动,接过将军符节后也高声应道:“末将领命!”
…………
这一场拜将大礼,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
除了主将罗宪、前锋来忠外,还有包括北地王刘谌、诸葛瞻次子诸葛尚等三十几名各级将校被刘善金口册封。
虽然看着有些形式主义,但老阴逼刘善却深知,身为一国之君,能够亲自登台拜将,对这些即将出征的将士无疑是最大的鼓舞和认可。
何况,刘善在形势如此危急的时候还搞这么大的排场,其目的并非简简单单地登台拜将那般简单。
将长长一串将校名单念完,刘善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才朝身后侍立的一名亲卫打了个眼色。
那亲卫小头目得到皇帝的示意,立马转身,与另几个亲卫一道,拖出一个披头散发、手脚被捆、一身破烂的囚徒。
几人将这囚徒押至点将台前,死死按着。
点将台下,包括罗宪在内,两万将士都伸长脖子,看着台上一幕,不知皇帝陛下又要表演什么节目。
刘善看也没看被拖出的那名囚徒,面朝数万将士,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大喝道:“今日我大汉儿郎出征,怎可少了热血祭旗?”
话落,那亲卫头子直接将被按在地的囚徒头发扯起,露出那张面容惨白的苍老面容。
高台之下,站在前列的罗宪以及众将士瞬间大惊。
他们看得清楚,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这囚徒,竟然是中常侍、奉车都尉黄皓,那个平时趾高气昂、权倾朝野的大奸宦。
刘善看到罗宪和众将士满脸的惊讶,很是满意。
他与诸葛瞻父子收拾黄皓这奸贼,乃是机密中的机密。
哪怕是身为三军主帅的罗宪,刘善为了以壮士气,也没有提前告知。
遥遥见到罗宪等将士面上果然有抑止不住的兴奋,刘善再不犹豫,提剑行到黄皓跟前。
将剑刃放在黄皓头顶,一字一顿道:“奸贼黄皓,欺上昧下,陷害忠良,祸国殃民,罪不容诛。今日,孤便以这奸贼项上头颅,为我两万大汉儿郎壮行。”
说罢,刘善长剑高举,奋力劈下。
“陛下饶——”
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黄皓本没有什么挣扎说话的力气,但垂死之际,为了活命,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声告饶。
可话音未落,刘善的长剑已兜头劈下,砍在脖颈。
天子佩剑,自然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
长剑劈下,刘善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顿挫之感,便见黄皓那颗蓬松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
鲜血如注,瞬间飙射在刘善金甲之上。
第一次亲手杀人的刘善闻着刺鼻的血腥味,略微有些恍神,胃液翻滚。
但眨眼间,便强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染血提剑,来到点将台前,冷冷扫视着一片死寂的两万将士。
突然,将手中长剑高举,振臂大呼道:“大汉儿郎出关隘,血洒千里猎苍狼,不破魏贼誓不还!”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也不知是哪个面色涨红的小机灵鬼率先反应过来。
手中长戟指天,高声附和道:“不破魏贼誓不还!”
一声喊落,便似引发了一场骤起的惊天海啸。
“不破魏贼誓不还!”
“不破魏贼誓不还!”
“不破魏贼誓不还!”
“……”
声声嘶喊下,无数刀枪剑戟举在空中,反射着红红的晨光,好像一片血的汪洋。
哪怕精心设计这场舞台秀的导演兼主演刘善,听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天声浪,看着一张红过一张的面庞,也情不自禁地血脉贲张,恨不能立马冲上战场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
满场之中,两万将士,只有三军统帅罗宪,呆立原地,不发一言。
唯有双眼,如狼似豹,死死盯着没了头颅的黄皓尸体。
他出身名门,年少成名,二十岁便官拜太子舍人、宣信校尉,在蜀汉朝堂渐展锋芒。
正当他春风得意,只因私下里在太子跟前说了黄皓半个字的不好,便被这老阉货陷害打压,直接将他踹到了巴东那偏僻一隅,一混便是二十多年过去。
本以为此生蹉跎,再无一展胸中报复的可能,却哪里想到,当今圣上竟突然将他连升数级,官拜征北大将军,统率三军。
不仅如此,皇帝陛下还在点将台上,亲手诛杀了怨声载道的大奸宦黄皓。
这一切,莫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罗宪移目看向点将台上那个身材臃肿、行动迟缓的皇帝陛下,刹那间竟觉得他是那般雄伟、那般高大。
终于,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大喝声中,身着铠甲的罗宪紧紧攥着腰间刀柄,突然双膝一软,直直跪在泥地,脑袋磕地,只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臣罗宪,誓死不负陛下。”
就在蜀汉大军急急北上时,川西北崎岖陡峭的山地间,也有一支金戈铁马的大军在日夜兼程。
这支队伍,自然是曹魏征西大将军邓艾亲率的两万嫡系精锐。
此时的邓艾,虽已年过六旬、须发花白,但体格硬朗,身躯雄健,精力远超寻常壮年男子。
作为当世励志男,邓艾早年家道中落、自幼丧父,生活困苦,但通过自己的不懈奋斗,终成为魏国最杰出的几员战将。
时人将他与钟会、姜维并称为当世三杰,可谓是胸有沟壑、文武全才。
他曾经挥毫写就的《济河论》,直接让丞相司马懿击节赞叹,并依言在淮南、淮北广开河道,大举屯田,奠定了魏国在三国之中的强盛地位。
从四十六岁被任命为南安(甘肃陇西东南)太守开始,邓艾便与姜维在汉中一带交锋征战。
二十年来,两人交手不下十余次。
总体来看,邓艾胜多败少,算是阻碍姜维北伐脚步的最大功臣。
却没想到,如今曹魏以举国之力,组织二十万大军发动灭蜀一战,却被姜维阻在天险剑阁,半年不得寸进。
眼看大军粮草不济,天气也渐渐转寒,天生具有冒险精神的邓艾哪甘心无功而返?
幸好他十分具有远见卓识,早于一年多前便与蜀地黄皓、谯周取得联系。
这两个反骨仔被他那几箱金银珠宝晃花了眼,又被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阵忽悠,终于死心踏地做了内鬼,为他提供了一条可以横渡天险的小径。
有这秘密小径在手,邓艾怎会放弃覆灭蜀汉这样的泼天大功?
终于把心一横,带着自己的长子邓忠、心腹师纂、镇西护军田续、陇西太守牵弘等一干将领,精心挑选了两万五千嫡系精锐,踏上了这九死一生的征程。
一路凿山开路,修栈架桥,越过茫茫七百余里荒无人烟的险域。
到现在,足足过去了半月,终于抵达了名叫马阁山的一处山头。
两万五千精锐,七千匹战马,一路虽然未曾遇到一个敌兵,但因为所过都是险山深谷,人马伤的伤死的死跑的跑,到现在也只剩了两万三千人、六千匹战马。
更糟糕的是,大军行到马阁山上,才发现前面竟是高达三十余丈的陡直险坡,再无人马行走的道路。
盔甲不整的邓艾站在山头,望着百丈之下的深谷,老脸深沉,久久无言。
侍立在他身侧的长子邓忠和司马(在这里是官职非姓氏,辅助主将掌管军事诸务)师纂,此刻正拉开一张羊皮地图仔细研究。
地图上,黑色的线条纵横,密密麻麻的标记满布,与刘善拿出的那张诸葛亮手绘的军事地图相差无几。
这,自然是黄皓复刻出来,偷偷送给邓艾的。
邓忠和师纂时而望望远山,时而望望地图,显然是在辨别地形和方位。
良久,师纂手指数十里外的一座尖山,面色忧愁地对邓艾道:“将军,按地图所示,脚下这条山谷便是涪水上游,前面应该便是摩天岭和断魂涯等险关了。只要过了这几处险关,沿着河谷一直往南,便能直达江油。只是现在,这马阁山,我们却如何下得去?”
邓忠也是一脸愁容,见父亲没有答话,小心建议道:“要不,我们先在此扎营,然后派斥候另寻他路?”
不等邓艾有何反应,师纂却已先摇头道:“若是粮草无碍,这当然是个稳妥的法子,但现在粮草不济,如果另寻他路,按照地图标记,估计又得多耗两天行程。到时恐怕我们还没过了这几处险关,便要饿死山中了。”
邓忠也知师纂的话极有道理,只能缄口不言,静等脊背挺拔的父亲作出定计。
自他记事以来,好像还没有什么事是他这父亲解决不了的。
就在三人沉默不语时,镇西护军田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大步奔到邓艾跟前,抱拳禀道:“将军,这龟儿地方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连鬼影子也见不到半个,更别说什么打柴的樵夫了。”
原来,田续刚刚带人,四下寻找有没有可以作为向导的当地人去了。
听他这粗鲁回禀,众人自然知道是毫无所获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邓艾这时终于缓缓转身,望着身后东倒西歪、人困马乏的两万将士,面上满是坚毅冷峻。
片刻后,邓艾终于咬牙开口,下令道:“传——传——传令三军,就——就地休整。另——另外,命军需官宰——宰一千匹战马,让——让众将士吃——吃——吃顿饱饭。”
如果刘善在此,绝对不会想到,赫赫威名的邓艾,竟然是个老结巴。
邓忠等三人听到邓艾说完,齐齐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话中何意。
倒是师纂作为邓艾心腹,担着司马一职,对邓艾的行军风格最为了解。
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劝道:“将军不可,这六千战马几乎是我部骑兵的全部家当。此去蜀中,若没足够的骑兵冲阵,以我们两万精卒,未必能够抵得过伪汉的御林军啊。”
师纂话落,邓忠和田绪也连忙附和劝谏。
邓艾却不为所动,断然道:“战——战死总——总比饿——饿死好。现在前——前无去路,后无——无粮草,若不杀——杀马饮血,我们这——这两万儿郎必——必——必死无疑。本将军计——计——计议已定,诸位勿——勿复多言。”
三人深知邓艾体恤士卒、爱马如子的作风,若非万不得已,决不会下令杀马。
此刻听他说得如此坚决,只得放弃劝谏,领命扎营休整去了。
邓艾转身,迎风站在山头,山风吹得他背上的斗篷猎猎作响。
冷冷望着夕阳余辉照耀下的崇山峻岭,邓艾将手中刀柄紧了又紧,喃喃低语:“只要过了马阁山,这蜀地山川,便可任意驰骋。放心吧,我的儿郎们,功名富贵,权势女人,我邓艾都要给你们挣来。”
可惜,邓艾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到达马阁山时,两只千余人的精锐部队,也悄悄进驻了距他直线距离不过五六十里的摩天岭和断魂涯。
他的雄心万丈,正在将他和他的两万儿郎,一步步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对突然出现在剑门关上的伪汉皇帝,自己除了一点点怀疑,还能有什么其他说辞吗?
钟会见卫瓘被自己一句话给噎在当场,心中虽然酸爽,但考虑到他监军的身份,却知道不能得罪过狠,于是语气转缓,补充道:
“邓艾全军覆没,实则是他狂妄自大、贪功冒进才自食苦果。”
“至于伪汉战力,兵不过十万,民不到二十万户,根本不堪一击。就算这昏庸无能的蜀主亲临战场,他还能凭空变出几十万大军不成。”
“若是驻守剑门关的蜀军统帅仍是姜维,我倒要怕他三分。但现在换成了这憨货肥球,岂不是我等破关的天赐良机?”
顿了顿,钟会又道:“何况,我有理由相信,蜀主此次亲临剑门,十有八九是对姜维丢了汉中兴师问罪来了。大战当前,军心不稳,此乃兵家大忌。有此种种,吾等还攻不破这剑门关,岂不贻笑大方?”
说到最后,钟会神色一凝,手指剑门关,语气森然道:“吾钟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剑门关上!”
众将听得钟会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也肃然拔刀,当空一劈,凛然喝道:“吾等必破此关,死战不退!”
“大司马,那贼将,便是钟会?”
正当钟会带着十几个将领,在远处像一群二逼愤青般撸起袖子振臂高呼时,身着金盔金甲的刘善也站在关上,遥遥望着他们。
三里之地,不远不近,彼此都看得到对方大致轮廓,却看不清音容笑貌。
姜维眯着眼打量了会儿,才恭敬回道:“此獠,正是曹魏镇西将军钟会。”
刘善点点头,转头望向另一侧,问道:“邢明,你小子还要多久?”
此刻的邢明,正指挥着神机右营众将士,在箭垛后面组装三弓床子弩。
由于刘善在汉德县只吃了一顿粗茶淡饭,姜维便急急赶到。
君臣二人,又是好一番繁文缛节的絮叨,待安抚了姜维激动又颤抖的脆弱心灵,刘善也不管他如何劝阻,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剑门关上。
刘善一边让姜维把汉字龙旗在剑门关上高高竖起,一边让邢明与何方抓紧安装三弓床子弩和神威大炮。
当汉字龙旗竖起不过盏茶的功夫,关外三里之地,便有十几个魏将驰来。
邢明此时已忙得满头大汉,听到刘善问话,赶紧停下手中活计,朗声回道:“回陛下,再有片刻功夫,第一架三弓床子弩便能组装完成。”
刘善点点头,笑骂道:“你小子抓紧点,孤还想给这些贼子送点见面礼哩。”
邢明听道刘善语气之中并无多少责怪,嘻嘻一笑,回道:“好嘞。”
然后,便又埋头与众人忙活去了。
姜维看到刘善与邢明这一番宛如慈祥师长与调皮晚辈之间的简短交流,心头震惊莫名。
本该高高在上、威严已极的皇帝陛下,此刻竟然与这些军中小卒打成了一片。
这,不太像那二世祖的德性啊?
刘善却是不知道姜维心中的震惊,吩咐完邢明加快进度,这才转头,对姜维道:“大司马,挑选十个嗓门大的前来,孤要向钟会传话,免得他见到孤这盛世龙颜,被吓跑了。”
钟会一脸黑线,愣了愣,乖乖照办。
片刻后,十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便到了刘善跟前。
刘善扫了眼十个大汉,吩咐道:“孤念一句,尔等尽管扯开嗓子重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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