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装满热水的铜盆,青茗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已体力不支。
咣当一声,铜盆掉落,热水洒了一地。
只见她神色不慌不忙,眼见四下无人,便用铜盆将雪地刮扫一阵,将融化的空地填平,用井水把铜盆填满放在石桌上,悄悄离去。
叶楚烟冷眼看着,看来这个自己一直信任的小丫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翌日,喜鹊被叫到了庭院里。
“跪下。”
叶楚烟背对着喜鹊,语气冰冷如霜。
喜鹊被单独叫来,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眼见青茗拿着二小姐的那个铜盆,将盆里的冰倒在喜鹊的膝盖前,又把雪地里的雪铲进铜盆里放在冰前面。
“敢问大小姐,不知喜鹊做错了什么,要受此惩罚。家规里,也没有罚人跪冰这一种家法吧。”喜鹊低头,眼底尽是不屑。斜眼瞟了青茗一眼,这小丫头果然告状了。
“谁说国公府没有这种家法,我要罚你,自然有罚你的道理。”叶楚烟回身,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的透视着喜鹊的眼睛。
喜鹊心里一凛,整个人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缩了起来。
“一为府内聚赌,二为徇私舞弊,三为教唆作恶。这三个罪,你最少犯了其中两条。”
昨日那几个小丫头哆哆嗦嗦的被几个小厮推了上来,一询问,她们就都说了实话。
“是喜鹊偷偷转了骰子,我们只是想要挣回来一点,就顺着喜鹊。”
喜鹊气得咬牙,明明她们分钱分得最欢,以后定给她们一顿教训!
“你听到了。”
叶楚烟眼底闪着锋芒。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叶巧容。她的人,不是她叶巧容能随随便便欺负的!
喜鹊藏着怒意的眼睛,看着那白的刺眼的冰块,只得跪了上去。
“你家二小姐让青茗跪雪地,顶热盆。既然你们让她热,我便让你尝尝冷的滋味。”
喜鹊不敢回嘴,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插进了雪里。十指连心,她身上冬衣瞬间如同虚设,浑身缠绕着刺骨的寒意。
叶楚烟看着喜鹊,她记得当年就是她出卖了自己的所有喜好,才让厉建峰投其所好,讨了她的欢心。
那年喜鹊因未婚而孕被逐出国公府,叶巧容向她求情,自己便让厉建峰收留了她。而她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至今都是个迷。
她是叶巧容的丫鬟,她跟男人私交,叶巧容这个做主子的没理由不知道。除非,这个男人她认识,而喜鹊的私会又是她允许的。
现在回想起来,厉建峰看喜鹊的眼神非常的异样。
“喜鹊今年是十四了吧?”
“对啊,她比我要长两岁,所以大家伙都愿意围着她转。”青茗撅着嘴,若是她年纪大些,那些丫头也不敢帮喜鹊讹她的钱。
叶楚烟心中暗思,十四岁的喜鹊已是生得唇红齿白,过两年身量再足些,绝对是个美人。若她被推给厉建峰,他那等性子的人不会拒绝。
“初七那天酒宴,你跟喜鹊都伺候着谁?”叶楚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