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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龙

超级码农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鸣自小就是一个倒霉男,父母离异的原生家庭让他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父爱,期盼已久的四年大学最后以一纸狼狈的肄业证作为终结,毕业后,他本想大展拳脚,可他终究小看了都市里的残忍。一场意外,他狼狈入狱,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的大恩人,并在恩人的指示下慢慢走上了逆袭之路……

主角:陆鸣   更新:2022-07-15 22: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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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鸣的女频言情小说《狱龙》,由网络作家“超级码农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鸣自小就是一个倒霉男,父母离异的原生家庭让他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父爱,期盼已久的四年大学最后以一纸狼狈的肄业证作为终结,毕业后,他本想大展拳脚,可他终究小看了都市里的残忍。一场意外,他狼狈入狱,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的大恩人,并在恩人的指示下慢慢走上了逆袭之路……

《狱龙》精彩片段

半夜三点钟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在B市看守所的监管医院骤然响起。

关押在病号里面的犯人都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把眼睛凑到铁门的小窗口,看见医生和护士在走道里跑来跑去,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九号病室总共住着五名等待判决的嫌疑犯,四个人都已经从病床上爬起来了,只有靠近最外面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一个年轻人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仍然躺在那里,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科长,看看怎么回事?”睡在最里面一号铺位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小声说道。

只见他隔壁三号铺位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病犯踮着脚悄悄走到铁门边,然后打开探视窗的铁板朝外面偷窥。

“五号的灯亮了,动静这么大,会不会是有人越狱了?”

一号铺位的老病犯摇摇头,很有经验似地说道:“不可能,看管这么严,哪这么容易越狱……说不定又死人了……睡吧,少管闲事……”

说着,瞥眼看看躺在那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年轻人,笑道:“这小子倒沉得住气,既然睡不着就起来给我捶几下背……”

年轻人似万分不情愿地爬起身来,跪在老汉的身后开始在他的肩膀和脊背上敲打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大声喝斥。“看什么看?都老老实实睡觉去……”

正趴在小窗口朝外面看的“李科长”赶紧离开铁门,踮着脚走到床边躺下来,说道:“老赵,让你猜着了,好像是财神出事了……应该还没有咽气,推到贵宾间去了……”

老赵一边眯着眼睛享受着年轻人的服侍,一边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我看他快顶不住了,说不定是自残呢……如果财神死在这里,我看王大麻子这个院长也就别相当了……”

“赵叔……这里还有贵宾间?”年轻人奇怪地问道。

老赵黑暗中摸出一支烟点上,老气横秋地说道:“有啊,怎么?难道你想住进去?”

坐在二号铺位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病犯轻笑一声,悄声道:“小子,别异想天开了……知不知道医院的ICU重症室?我们这里叫贵宾间,不过,进了贵宾间的人基本上跟死人差不多了……”

只听“李科长”叹口气说道:“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都爬到行长的宝座上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一下就搞了几十个亿……”

老赵骂道:“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痛,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房产局的科长,前途无量,怎么就为了几十万块钱把自己弄进这里来了呢……谁还会嫌钱多啊……”

正说着,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就在九号病室门前停下来。

老赵急忙伸手一推年轻人,悄声道:“有人来了,快回自己床上去……”

年轻人几个跳跃,就灵巧地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他刚躺好,只听铁门哐啷一响,过道里的灯光照了进来。

“陆鸣,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管教站在门口大声说道。

年轻人慢慢在床上坐起来,哆哆嗦嗦地问道:“干……干什么……是不是要送我回号子去……”

老赵好像是这个病号的头目,管教还没有出声,急忙说道:“陆鸣,干部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怎么这么多废话?”

陆鸣一脸惊惧的模样,拿起一件橘红色的马甲穿在身上,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铁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关上,锁死。

外面过道里灯火通明,几个护士跑来跑去,神色匆匆,穿着制服的值班管教守在每个病号的门前,防止里面的人朝外面偷窥,气氛显得很紧张。

“陆鸣,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

一走进办公室,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监管医院王院长就大声问道。

陆鸣显然被搞糊涂了,好在他也不算“新兵”了,在来监管医院“看病”之前,已经在看守所的号子里历练了三个多月,很清楚“立功”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搞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立功的机会?按照他的理解,所谓立功就是检举揭发他人的罪行,可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罪犯啊。

当然,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也算是立功情节,可问题是,他除了被莫名其妙地按上“破坏工厂生产线”这个罪名之外,确实没有干过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

难道自己在网络上写小黄文的事情被公安局发现了?

由不得陆鸣多想,王院长那双锐利的眼睛盯得他心惊胆战,急忙稀里糊涂、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愿意……”

王院长很满意,点点头,说道:“刚才一个病犯自杀,失血过多,从别的地方调血浆来不及了……我查了一下,你们的血型一样,都是AB型,我希望你主动献800CC血液……”

“800CC?”陆鸣吃惊地问道。

他倒是有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正常人献血一般是400CC,现在一下让他献出多一倍的血液,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憷。

说实话,如果在平时,献出800CC血液也许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毕竟还年轻,可问题是,他在看守所关了三四个月了,每天除了一顿三个馒头之外,就只有一碗菜汤,经常饿的前心贴后背。

尤其是刚进看守所的一个星期,别说吃饱饭了,每天不挨打就算是幸运了,并且,身上的伤口刚刚痊愈,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一下献出800CC的血液,肯定吃不消。

王院长显然看透了陆鸣的心思,严肃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是医生,不会害你的,年轻人献800CC血液对身体不会有大碍……

完事以后,我特批给你加营养餐,也不用你付钱,当然了,如果让你献个200CC血的话,那还算什么立功啊……”

陆鸣很想问问自己立功之后会有什么待遇,幻想着能不能在判决的的时候给自己来个“从轻”之类的,可在威严的王院长面前问不出口,也有点不好意思问。

王院长见陆鸣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暗自焦急,可这种事也不能强迫,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对了,我听说你很害怕回到看守所,那里的条件确实没有这里好……起码不用‘坐班’,住宿和伙食条件也比那边好,最重要的是这里没人欺负你……

我看这样吧,根据你的情况,可能判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是一年两年的话,到时候我就把你留在监管医院食堂……

这里的条件和正规监狱比可是天上地下啊,我相信你们号子的那些苍蝇已经给你介绍过基本情况了吧,对监狱的生活多少有些了解吧……”

王院长话音刚落,只见陆鸣一咬牙说道:“王院长,我……我愿意立功……”

世上再也没有比陆鸣更倒霉的男人了。

在他25年的人生中竟然想不起一件让人感到幸运的事情,也许,父母把他生到这个世界上算是一个例外,可在很多时候,他恨父母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有关小时候的倒霉事就不多说了,包括父母离异在内,有太多的不幸,以至于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反正,能想起来的一切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悲催的童年。

都说知识改变命运,陆鸣原本以为上了大学之后,人生可能多少会有所改变,可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一系列的倒霉事就是从他考上这所名不见经传的三本学校开始。

这一系列倒霉的事例包括:他原本报考的专业是市场营销,满以为自己以后可以成为大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可学校莫名其妙地把他调剂到了让他最讨厌的财会系。

这还罢了,想到自己将来能当个会计师或者银行的白领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可没想到在大四那年,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却在一次考试中因为给一个同学传递纸条当场被抓,结果这门成绩按零分计算,最后只拿到了一个肄业证。

由于羞愧,他没有参加班里面举办的告别晚会,甚至那张肄业证也不要了,而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悄悄卷起铺盖卷,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溜出了校园。

当然,他更没有脸把这件事告诉含辛茹苦、望子成龙的母亲,而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直到今天,他可怜的母亲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四年大学几乎白上了,连肄业证都没有拿到手。

不过,好在陆鸣从小就倒霉习惯了,有着顽强的抗击打能力,在这座大都市的一个地下室里舔舐了几天伤口之后,马上就开始了自我心理安慰。

哼,文凭算什么?不就是一张纸吗?这世上大老粗发家致富的人多了去了,就不信自己没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他暗自发誓,不混出个人样子就不回家见自己的老娘,即便做不到光宗耀祖,起码也要衣锦还乡。反正,在他生活的那个小地方,口袋里有几万块钱就算衣锦还乡了。

可没多久,陆鸣就发现霉运并没有离开自己,在这个充满机会的大都市里处处碰壁,尽管他把就业的条件一再降低,可还是整整三个月都没有找到一份工作,要不是母亲每个月寄给他生活费,几乎就要沿街乞讨了。

其实,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很简单,他自己也很快总结出了症结所在,说白了,就是手上没有那张纸,现在他才知道被自己鄙视的文凭有多么的重要,它就像一块敲门砖,手里没有这块敲门砖,哪家公司的大门会为他敞开呢。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陆鸣只能忘记自己曾经上过大学、精通五元N次方程和各种财务报表的事实,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普通的体力劳动者。

他的识时务马上就得到了回报,没多久,他在市郊的一家电子工厂谋到了一份车间流水线上操作工的职位,工资计件,只要每天把自己当成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月底的时候也能领到二千多块钱,算是暂时解决了温饱。

差不多工作了一年多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陆鸣开始接触网络文学,并渐渐的沉溺其中,只要从流水线上下来,他就躲在没人的地方用手机看书,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这倒不是说他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而是小说构建的虚幻世界让他暂时忘记了现实的痛苦,完全是一种逃避,再说,每个月微薄的工资也不允许他寻求其他的精神文化生活。

有一次,陆鸣偶然进入了一个网络文学作者组建的聊天群,当他看到那些作者们在群里面炫耀自己收入的时候忍不住大吃一惊。

一年几百万收入?吹牛吧?就这种胡编滥造的书能赚这么多钱?怎么可能?假如自己一年有十万块钱的收入,就可以衣锦还乡回家见老娘了。

然而,没多久,陆鸣的疑虑就打消了,通过和不同几个群的作者聊天,通过一些网络新闻,他终于相信自己看到的绝对不是某人中彩票的传闻,而是社会上确实有那么一批人在一个不为人所注目的角落闷声发大财。

一瞬间,陆鸣就像是发现了一座隐秘的宝藏,兴奋的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同时一个个情节在脑子里闪现,一个个人物渐渐变得丰满起来。

当那种要表达自己的冲动无法抑制的时候,他狠狠心跑到电信局交了六百块钱,开通了网络,接着又咬咬牙在电脑城花一千块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然后就开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不过,陆鸣毕竟是个有工作的人,白天要上班,所以,只能在晚上写书,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因为宿舍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其他四个打工仔,很显然,每天深更半夜敲击键盘的声音影响了他们的睡眠。

另外,由于频繁地熬夜,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以至于白天在流水线上昏昏欲睡,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法和机器抗衡。

这种情况维持了大概一个多月,有一天,他的手机发来一条短信,显示他的银行卡上到账四百六十块一毛八。

虽然钱不多,可对陆鸣来说简直无异于中了大奖一般,仿佛终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他知道大神是怎么炼成的,做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第一次写书就产生收益,这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必将获得丰厚的回报,成功已经在不远处向他招手了。

基于对自己的信心以及不久的将来赚大钱的可能性,他把自己可怜的积蓄拿出三千元,第一次回报了可怜的母亲。

并且,在电话里装作兴高采烈地说道:“妈,我就快提升主管了,工资可以翻一番,今年就不回去看你了,明年一定回来……”

然而,陆鸣的兴奋劲也就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紧接着就发生了一系列倒霉的事情。

某个星期天,陆鸣从早上九点开始敲打键盘,由于文思泉涌,连午饭都没有顾上吃,直到下午五点多钟,仿佛才从创作的激情中醒悟过来,看着自己洋洋洒洒敲打出的两万多字,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可就在他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幻想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万多字变成花花绿绿的钞票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他茫然地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灯泡,嘴里还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妈的,怎么停电了……

随即就像是屁股底下被扎了一下似的,身子跳起来半米高,垂首顿足地哀嚎道:“天呐……忘记保存了……”然后就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像死过去一般。

不过,这只是倒霉的一个征兆,没过两天,工厂的人事部门就找陆鸣谈了一次话,对他近两个多月在生产线上的表现很不满。

并警告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将被辞退。鉴于年轻人自控能力差,厂里决定对男职工宿舍晚上十点以后采取停电措施。

本来,陆鸣在得到了厂里的警告之后,应该有所收敛,毕竟工作是第一位的,写作只能当做一个爱好,主要精力还是要用在工作上。

可问题是,恰恰在这个时候,陆鸣的银行卡居然一下收到了两千多元的稿费,基本上跟他在生产线上挥汗如雨获得的收益持平。

这种诱惑让他把人事主管的警告当做了耳旁风,一门心思扑在了写网络小说上,并且心里已经做好了离职的准备,只是,一想到过去几个月找工作的艰辛以及对前途的一丝迷茫让他暂时还下不了决心。

毕竟,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并且基本上旱涝保收,只要工厂不倒闭,总会有口饭吃,而写书就不一定了,从作者群里就可以看出来,有些作者半年都拿不到一分钱。

对陆鸣来说,最理想的就是写书工作两不误,同时有两份收入,这样算下来,过个一年半载,他就不用再为每个月的伙食费伤脑筋了。

那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辞掉这份工作,安安心心写他的书,当然,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帮他下决心的话,他也巴不得呢。

至于厂方晚上十点钟以后对男职工宿舍采取的停电限制,根本就难不倒陆鸣,在没有电脑的年代,人们不是照样进行文学创造吗,既然不能用键盘敲打,还能用笔啊。

没电?晚上看不见?这就更小儿科了,在一家电子产品商店里,陆鸣很快就选中了一盏能够戴在头上的矿灯,这样他就能够趴在床上通宵达旦地书写了。

这种创作方式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同宿舍的员工再也不会因为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而失眠了,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厂领导那里举报他的“劣迹”了。

唯一麻烦的是,每天晚上写在纸上的文字最终还是要通过敲打键盘输入电脑,这项工作只能集中安排在节假日来完成,工作效率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好在凡事有利就有弊,每当他把写在纸上的文字录入电脑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一个二次创作的过程,脑子里会不断产生新的灵感。

比如,纸上写了一万字的情节,可在录入电脑的过程中忽然文思泉涌,结果最后这些情节被演绎成了两万甚至三万字,从而弥补了工作效率降低的问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之后,当陆鸣的手机再次接到银行短信的时候,他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次到账的稿费竟然达到了五千多元。

从最初的区区四百多块钱到两千多,再到现在的五千多,这种成几何级增长的收入让陆鸣整个人都膨胀起来,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才华,更加坚信从事网络文学创作是一条伟大而正确的道路。

本来,这个时候陆鸣已经可以主动提出辞职,让自己成为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犹豫不定。

也许是因为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也许是对工厂的流水线产生了感情,或者干脆他对成为职业写手还是缺乏应有的自信,反正他迟迟没有把早已写好的辞职报告交上去,这种鬼使神差的耽搁,最终酿成了后来的惨祸。

“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在一间只有一张桌子、有着坑坑洼洼墙壁的小房间里,一名警察冲着陆鸣大声呵斥道。

陆鸣战战兢兢地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半包廉价香烟,一只一块钱的打火机,十几张小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文字,一只皱巴巴的钱包,里面有八十七块钱,两张银行卡,一张四岁时候和母亲合影的照片。

“你没有手机吗?”警察皱着眉头问道。

“丢在宿舍了……”陆鸣是被警察突然带走的,想到自己在电脑上的那些小说存稿,心中顿时焦急起来。

警察拿起那些小纸片大概看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提纲……小说提纲……”陆鸣觉得嗓子干的说不出话。

直到现在,他还晕晕乎乎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晚上警察把他从工厂宿舍带出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涉嫌破坏工厂的生产线,现在对你采取刑事拘留……”

“妈的,文学青年啊……”警察把那些纸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喝道:“愣什么,把衣服全部脱掉……”

陆鸣平时也看过一些囚犯生活的电影,大概明白警察为什么要他脱光衣服,虽然对方也是个男人,可还是感到一阵羞耻,转过身去抖抖索索的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另一名警察拿来一个纸箱,把陆鸣口袋里掏出的东西以及衣物鞋子全部装了进去,然后拿来一套橘黄色的马甲喝道:“穿上……”

天呐,这就是囚服啊,自己变成一个罪犯了?直到这个时候,陆鸣才感到一阵恐惧,有种想哭的感觉,可又哭不出来。


“听好了,现在向你宣布这里的纪律……”一名警察拿着一张纸开始宣读。

陆鸣只听清楚了“这里是东江市第一看守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警察大声问道:“外面有没有人管你?”

陆鸣才迷迷糊糊颤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另一个警察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怎么通知你家里人?有没有电话号码之类的……”

陆鸣一听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说道:“别……我……我不想让家里知道……”

一想到老娘要是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罪犯的话,非昏死过去不可,顿时就控制不住眼泪了,一下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妈的,不想让家里知道?那谁来赔偿工厂的损失?拿不出钱来,你就准备坐牢吧……”一个警察骂道。

另一个警察摆摆手说道:“别跟他啰嗦,放在十五号吧……”

那个警察走过来,一把抓住陆鸣的一条胳膊,拖着他就往里走。

“去……去哪儿……”陆鸣一边踉踉跄跄地跟着警察走,一边还像一个白痴一般惊恐地问道。

警察嘿嘿笑道:“送你去快乐之家……”

出了门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如白昼,走道两边是一扇扇铁门,每扇铁门上都开着一个几十厘米见方的小窗,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每扇小窗后面都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

警察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一边走还一边摇出哗啦啦的响声,听在陆鸣的耳朵里有种虚幻的感觉,好像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马上就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面向墙站好!”

随着咔哒一声,最顶头的一扇铁门被打开了,只听那个警察冲里面的人说道:“朱俊,新来的,教他好好学规矩……”

陆鸣清楚这个房间肯定就是自己的囚室了,抬腿就往里面走,没想到刚走进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出来,连谁踹的都没有看清楚。

“妈的,喊声报告才能进来……”只听里面一个男人大声呵斥道。

陆鸣痛得直不起身来,只觉得后面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提起来,喝道:“进门之前必须喊报告……”

陆鸣浑身颤抖着站直了身子,忍着痛楚喊了一声“报告”,随即觉得后面的警察猛地推了他一把,不由自主地冲进了房间,只听身后有人问道:“王管教,什么来头?”

那个警察一边关上铁门,一边说道:“新兵,能有什么来头?”说完,咔哒一声锁上铁门,只听手里的钥匙一阵哗啦啦响,然后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陆鸣稳稳心神,仔细一看,一颗心差点提到嗓子眼上,只见三十平米的房间,一张大炕占去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炕上或躺或坐差不多有二十几号人,一律剔着光头,一律光着上半身,高高矮矮、胖胖瘦瘦,每个人都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瞪着他。

在炕的对面则是一排凹陷的墙壁,里面放着碗筷和洗漱用品,不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另一边则是叠的四四方方的被褥,那情景就像是进入了军营。

还没等陆鸣把整个房间扫视一遍,只听坐在炕沿一个相貌猥琐的二十八九岁的男人说道:“老大,交给我吧……我看这小子有点邪乎……”

陆鸣忽然想起以前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一个情节,第一次被抓进监狱的叫一进宫,并且还要“过堂”,至于怎么过堂他就一知半解了,在他的理解中多半是一顿揍。

不过,此刻他已经心灰意冷,倒也没有多少恐惧,只觉得自己算是彻底堕落了,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老娘千万不要看见自己的处境。

另外,刚才那个警察说赔偿工厂损失的话更加让他提心吊胆,他知道,即便把自己母子卖掉,也赔不起那条生产线。

忽然,只听炕上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陆鸣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原本躺在炕上的男人慢慢坐起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他,再仔细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看见这个男人双腿上有一条粗重的铁链。

镣铐。

一个念头闪过陆鸣的脑际,再看看其他的人,脚上却并没有镣铐。为什么单单这个男人戴着镣铐呢。

“站好!欠揍是吧?”刚才说话的那个猥琐男人已经从炕上跳下来,凶狠地瞪着陆鸣喝道。

陆鸣本能地双脚并拢,马上站的笔直,好像早就训练过一般。

“犯什么事进来的?”猥琐男人在陆鸣身边转悠着,就像是在掂量自己猎物的实力,一边问道。

“破……破坏工厂……生产线……”陆鸣把刚才从警察那里听来的罪名说了一遍。

猥琐男一听嘴里嘿嘿怪笑道:“你小子有种啊,工厂跟你有仇吗?”

陆鸣回答的稍微慢了一点,屁股上就被猥琐男狠狠踹了一脚,骂道:“尼玛,问你话呢……”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陆鸣急忙辩解道。

猥琐男走回炕沿坐下来,晃悠着两条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鸣……”

“什么?大声点……没听清楚……”

“陆鸣,陆地的陆,大鸣大放的鸣……”

陆鸣话音刚落,猥琐男跳起身来又是一脚,这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痛得他弯下腰去,结果被猥琐男揪着头发拉了起来。

嘴里一边骂道:“尼玛,以为老子是大老粗呀,告诉你,老子也上过大学,难道不识字?”

猥琐男刚说完,坐在炕上的几个人一阵哈哈大笑,只听一个人笑骂道:“仓狗,你上的是社会大学吧,还没毕业就分配到号子里了……”

仓狗干笑几声,冲半卧在炕上一直不出声的、戴着镣铐的男人问道:“老大,给这小子取个什么名字合适?”

男人好像对仓狗折腾陆鸣提不起一点劲,懒洋洋地说道:“你看着办吧。”

仓狗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拍手笑道:“鸣就是鸟叫的意思,从今以后,你就叫鸟人,听清楚没有?”

尽管神经高度紧张,可陆鸣还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为了避免挨揍,赶紧说道:“听清楚了……”

仓狗满意地点点头,又围着陆鸣转悠了一圈,然后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鸣稍稍愣了一下,赶紧大声说道:“我叫鸟人……”

号子里几十个人发出一阵爆笑。

仓狗很得意,正想说什么,忽然外面楼道里响起一阵刺耳的电铃声,陆鸣猛地听见这种类似于警报的急促声响不禁吓了一跳。

仓狗不无遗憾地说道:“老大,今晚的节目看来是没法进行了……”

那个带镣铐的男人慢腾腾地坐起来,冷冰冰地说道:“铺起来……明天再说,先安排他今晚值班,告诉他规矩……”

男人话音刚落,坐在大炕上的几个人跳下地来,从对面墙壁的壁柜里取出被子褥子开始在炕上铺起来,然后按照顺序,一个个在自己的铺位上躺下来。

陆鸣这才明白,刚才的铃声就像是熄灯号,到睡觉时间了,这里是监狱,作息时间自然有严格的规定。

等到所有人都在炕上躺下以后,陆鸣就看出了一点名堂,靠近门口第一个铺位上躺着那个带镣铐的男人,只见他叉着两条腿,一个人占据了几乎两个人的铺位。

从他以下,铺位的大小逐渐减小,等到另一头的时候,每个人几乎只能侧着身子紧贴在一起睡觉,此刻,第三个铺位还空着,应该是属于这个叫仓狗的猥琐男,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上炕。

趁着这个时候,陆鸣把自己的新居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个房间呈长方形,差不多有十几米长,最里面还有一扇厚重的铁门,不知道通往什么对方。

铁门的一侧有一堵五十厘米高的隔断,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蹲式便池,房间的屋顶很高,差不多有七八米,在进门的上方三四米处还有一个没有玻璃的大窗户,上面装着铁栅栏。

“鸟人,愣什么,过来……”仓狗站在屋子里的最里面喊道。

陆鸣急忙走了过去。

“今晚你值班,必须立正姿势站好,不准动……记住,如果晚上管教从巡视道过来,必须喊报告,然后说平安无事……”

陆鸣听得一知半解,疑惑道:“什么巡视道?”

仓狗踢了陆鸣一脚,伸手指着对面那个高高的大窗户说道:“那里就是巡视道,管教每两个小时从那里路过一次……你可别打瞌睡啊,否则明天让你掉一层皮……”

这一天对于陆鸣来说既恐惧又刺激,哪有一点睡意,说实话,如果现在让他挤在陌生人之间睡觉,他宁可站在那里值班,起码再没有人来揍他了,正好趁着夜深人静理一理混乱的思路。

尽管他承认那天发生在流水线上的事故跟他打瞌睡有关,可觉得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有点不公平。

事实上,根据工厂倒班的安排,陆鸣应该是上中班,所以,前一天晚上他趴在被窝里写作一直到凌晨时分才睡下,按照他的想法,反正上午十二点才接班,他还可以睡好几个小时。

可没想到,他刚刚睡下两三个小时就被人叫醒了,组长说上早班的张康突然发高烧,让陆鸣跟他倒班,虽然万分不情愿,可他还是勉强爬起来上了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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