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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畅销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之后长辈亦给楚菡儿回了礼,此事不一而足。
晚上,国公府在栖迟院的水榭里摆下家宴,太夫人又让李氏将裴筝带来,这是要给她解禁,李氏眉开眼笑地去了。
那裴筝果真是乖巧了不少,红着眼睛将一叠抄满经书的宣纸和一根秋香色抹额恭敬地递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最疼孙辈,见她吃了教训,也不难为她了,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让她和姐妹们玩去了。
栖迟院是个极雅致的院子,院里有一个水榭,四周是一片池塘,塘里荷叶亭亭,幽香扑鼻,时而还伴随着几声蛙鸣。
园中月色极好,照得池塘粼粼一片。
丫鬟们在四个角落里又挂上了四盏葫芦状的吸蚊灯,这种灯的侧面都开有一个喇叭口,只需点燃灯捻,蚊子被火光吸引飞来,很快便会被燃烧产生的热气流吸进灯内而烧死。
又有侍女在水榭四周摆着多个盆架,架子上都放着铜盆,铜盆里皆是硕大的冰块,侍女们手执大大的团扇,对着冰块轻轻扇风,不一会,凉气便在水榭中四散开来。
水榭一角立着一金涂银的灯树,每根枝杈上都有莲花底座,上面燃着五六根大烛,明烛耀耀,照得水榭亮若白昼。
小时候在上邽,家中虽谈不上富裕,但燕家略有薄产,加上父亲当夫子以及母亲接绣活时赚的收入,翩翩自认自己的童年过得很是殷实滋润,她的手帕交们常会来家里串门,夸她的衣裳美丽,夸她的首饰精致,时间长了,她以为那些富贵人家的生活大抵是和自己差不多的。
后来进了那万花楼,吃穿用度皆精致,赵二娘用绫罗绸缎、金珠玉翠、甜泉玉液养着她,她以为那就是极致了。
而如今进了这权势泼天的国公府,她才明白自己得见识有多短浅。她打量着眼前鱼贯而入的丫鬟们,她们穿红着绿,绫罗绸缎加身,比外头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气派,更比她这个寄人篱下的穷女子体面得多。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富贵,原来有些东西是用银子也买不到的,比如那特供皇族与豪族才能享用的茶酒,比如他们那骨子里的矜贵,比如眼前这曲水流觞桌。
翩翩简直是叹为观止,只见丫鬟们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轻轻放进溪渠中,佳肴沿着水流循环飘动,桌子中间的草木山石景观亦精致生动。
忽地一道声音冷哼传入耳朵:“少见多怪,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裴筝。
她因受了罚,性子多少收敛了点,但人的秉性又怎么会突然转变呢,不过是惧太夫人之威罢了。
所以此时她也只敢低声奚落翩翩。
翩翩一哂,她倒是想和裴筝搞好关系,可惜裴筝对她敌意太甚,既如此,她也犯不着上赶子交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发现裴筝不仅对她有敌意,她对楚菡儿也不喜……
翩翩刚亲眼看见裴筝对着楚菡儿的背影嘀咕:“就她能,每次来都显摆。”
翩翩忽地明白了,原来裴筝对任何一个抢走她风头的女子都怀有敌意,虽然她并不高看自己,但每回裴筝嫉恨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一扫,她就明白裴筝嫉妒她这身皮肉。
说到这,她自己其实也是有些无奈的。
而且,听母亲身边的侍女抱怨,因为她的原因,表哥被大哥哥收拾了一顿,勒令表哥以后不许再踏入国公府一步,这个害人精!
她视线转了转,看见祖母罗汉榻上那张小几上放着的绣品,她冷笑道:“笑死人了,寒碜谁呢,就会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绣品,一会拿来巴结我母亲,现在又来巴结祖母。”
裴筝一上来就使炮仗脾气,对着翩翩开火的行径让正堂里的两位老人一愣。
盛姑姑正要上前劝解,太夫人眉眼看不出情绪,只对着盛姑姑摇了摇头。
此时,丫鬟云雯端了一碗燕窝莲子羹进来,放在小几上让太夫人解暑食用。
太夫人用银匙在汤羹里轻轻搅拌,心思却放在眼前的三个少女身上。
裴筝的话刚落,一旁的裴筠皱了皱眉:“大姐姐,燕姐姐是一片好心。”
裴筝性子骄纵跋扈,裴筠比她小大半岁,性子随和,妹妹倒是时常让着姐姐,二人之间也有龃龉,但多数情况相安无事。
裴筝从小就被娇惯坏了,自打这个燕翩翩来了之后,裴筱都不怎么搭理她了,还被她撞见好几次她和燕翩翩亲密玩耍的画面,此时又见裴筠胳膊肘往外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话不经过大脑就冲出口了。
“我说呢,你怎么和她突然好上了,想来你和她是一种人,亏我还把你当成妹妹,你果真就不是我们国公府里正经的姑娘,三婶是商户,三叔根本就不是祖母生的……”
“哗啦”一声,一碗滚烫的燕窝莲子羹砸在裴筝的脚下,四溅开来。
“住口!你这个孽障!”太夫人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黑檀木蝙蝠献寿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平日一团和煦的脸此刻盛怒至极。
太夫人是整个大齐朝极受尊崇的大长公主,皇家之威严是刻入骨血中的,她一发怒,众人吓得噤若寒蝉,裴筝尤甚,她从来没见过祖母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心砰砰地跳到嗓子眼,如战鼓擂响般紧张,竟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碎瓷片中,也不敢呼痛。
她是跋扈,但还算不上太蠢,知晓自己祸从口出了。
裴筠和翩翩,连带着其他的丫鬟也赶紧跪了下来。
盛姑姑见状,忙上前用手扶着太夫人,由上至下抚摸她的心口,心急道:“天气热,大姑娘是口无遮拦,公主您又何苦发这样大的脾气,劳神费力的伤了身子可怎么行。”又忙叫婢子在两边扇风纳凉,还不忘叫云雯去沏一盏安心凝神的人参茶来。
太夫人又颤颤巍巍地坐下来:“我之前道她是个天真没城府的,她娘事事都宠着她,依着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认为她只是娇蛮了点,可没成想竟然惯得她越发无状。娇纵好妒、颐指气使、目无手足,现在竟然胆敢嚼长辈是非,全然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娴雅端庄。”
裴筝吓得只会哭,妆容都哭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有机灵的丫头给李氏通风报信,闻讯而来的李氏刚进入正堂,被正堂里鸦雀无声的端肃气氛吓住了,又见自己的心肝女儿跪在碎瓷片里,暗自心焦,忙对着老夫人道:“母亲,筝儿犯了何错惹得您老人家动怒,她年纪小,不知分寸,要不让媳妇领回去好好教训。”
那裴筝一看见李氏来了,嘴巴一撇,添了几分委屈,眼泪珠子掉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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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影看了看他,轻声道:“公子,要不要属下过去——”
裴湛抬手,“无妨,且再听听,何人敢在国公府如此嚣张。”
却说翩翩被李显晟扯住了头发,吃痛之下又见他压下脑袋想肆机轻薄,再顾不得其他,闭眼将手中的木簪朝他刺去。
“啊!”那簪尖刺入了李显晟的肩膀,他大叫一声,不自觉松了手。
翩翩鬓发凌乱,拔腿就跑。
李显晟如何肯放过她,他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眼里尽是凶狠:“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不办了你,就枉为男人。”
说完,追着她而去。
翩翩心跳如擂,撒腿疾奔,跑得跌跌撞撞,刚转过一个墙角,便见有一道人影立在不远处,她刹车不及,撞入了一道宽阔坚硬的胸膛之中。
软的硬的,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处。
又被那股力反推回去,翩翩一个趔趄,往后跌坐在地。
翩翩脑袋一片空白,鼻子都被撞得生疼,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眼泪花花地抬眼看过去。
有两人立在墙角处,一人挑着灯,看穿着像是护卫。
而另一人……
微风袭来,他的面容在摇晃的烛火下明明灭灭。
入目,是一双幽深的狭长凤眸,这双眸子正盯着她,带着打量与探究。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很快聚起了隐秘的风暴与漩涡,翻涌着意味不明的光,翩翩不由得脑袋发麻,被那眼神蛰了一下,不敢再看。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跟随而来的李显晟边跑边骂:“小贱人!我看你还往哪儿——”
声音猛地顿住。
没想到居然撞见生人!
李显晟霎那间有些心虚,这毕竟是在国公府里,但一想到这府里头是自己的姑母掌家,谁敢和他过不去。
他又喝了酒,酒壮人胆,他摇晃着脑袋,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一根指头指着裴湛,色厉内荏道:“你是何人?我劝你少管——”
剩下的声音未能及时发出来,便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了“嗬嗬”之声。
玄影手上施力,说出的话却没有音调的起伏:“敢在世子面前撒野,你活腻歪了!你是何人?”
坐在地上的翩翩一愣。
那李显晟听见“世子”二字,霎时酒醒了一半。
玄影松开了他。
裴湛看向李显晟,明明是极淡的一眼,李玉晟却看出了杀伐之气,那一眼好似化作了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显晟此前虽然没见过裴湛,却也听过他的大名。
裴湛其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与他这种“纨绔”,有着天然的鸿沟。
换句话说,裴湛想要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更何况,自己还在他的府中调戏女眷。
醒掉的酒都化作了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李显晟骇得差点跪下来。
眼下这状况,是要赶紧把自己摘出来。
他立刻指着地上的翩翩,磕磕绊绊道:“是她!她——她想勾z引我!孝期里多次求我带她出府,我看她是个弱女子,不与她计较,哪知她恼怒之下居然刺伤了我!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府里的李夫人,她是我姑母!”
翩翩目瞪口呆,实不知这李显晟“倒打一耙”的功夫如此娴熟。
裴湛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他也许不见得会帮她,但他能容忍他人在自己府中撒野?
眼下是她摆脱李显晟唯一的机会。
心思电转间,翩翩爬起来,居然一步上前,扯住裴湛的一只袖子,略带委屈道:“原来是……大哥——我,我是二房柳姨娘的养女,明明是他,三番两次试图轻薄我,我为了自保才刺伤他的。大哥,你莫信他的话。”
翩翩这般攀附的行径令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尤其是“大哥”二字,但眼下哪里是顾脸皮的时候?
裴湛也被那绵软委屈的“大哥”二字顿住了,又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袖子。
翩翩讪讪地松了手。
立在一边的玄影目光微动。
目睹一场闹剧,却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的裴湛此时淡淡开口:“将他赶出去,以后不得入国公府一步,去二婶那禀报,就说是我说的。”
声音清沉,若金石撞玉,若风动铁马。
声音一落,裴湛便拂袖而去。
这个“他”,到底是“他”,还是“她”?
玄影只琢磨了一会会,便拎住李显晟的脖子,往外走去。
翩翩彻底松了口气,这时,翠玉寻了过来,担忧道:“姑娘没事吧?那缠住我的人居然是那李公子的仆从,那李公子是不是又偷偷溜进园里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翩翩摇了摇头,对翠玉笑道:“没事了,以后他不敢进国公府了,咱快点回院子吧。”
主仆二人回到幽竹轩,果然见到陈嬷嬷正在门口张望着,瞧见二人来了,陈嬷嬷拉着翩翩的手:“等你吃晚饭呢,去了这么久,嬷嬷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陈嬷嬷是打小看着翩翩长大的,至于为何也会来到国公府,这里面也是有一番说头的。
在江南的时候,柳氏肚子愈大,心思也愈加敏感起来,还频繁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难产,就是梦见有人陷害她。
裴子绥也花了不少时间陪她,也无法打消她的顾虑,她总是担忧自己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翩翩思忖了下,对柳氏说道:“养母身边若有一个经验丰富,知根知底,能拿事的嬷嬷,养母恐怕就不会如此担忧了。”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柳氏的心里去:“翩翩,还是你懂我,但你到底年纪小,于生产一事不通,经验丰富的嬷嬷好找,但不知根知底,我始终不能放心。”
翩翩垂着眉,道:“我家原有一个嬷嬷,她是我母亲的乳母,母亲是她一手带大的,后又将我带大,事无巨细,极是妥帖,与我和母亲的感情极其深厚。如今义母收留了我,若嬷嬷得知,定对义母感激不尽,若是她在此,定能将义母肚里的孩儿当成小主子尽心照顾。”
柳氏眼睛一亮:“当真,这位嬷嬷如今在何处?”
就这样,为了安柳氏的心,裴子绥果真派人带着翩翩的信去了趟西北上邽,去找陈嬷嬷,而裴子绥带着柳氏和翩翩先行回京都了。
翩翩本来是不抱希望的,父亲死,母亲失踪,又过了整整三年,她不确定陈嬷嬷是否还呆在上邽,是否还健在?
但她着实想通过裴子绥的关系,探一探老家的虚实。
母亲归家了吗?
嬷嬷还在吗?
两个月后,陈嬷嬷竟然真的被裴仲绥的护卫直接带回了魏国公府,此时,翩翩已在国公府呆了一个月了。
陈嬷嬷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她心尖尖上的女孩,止不住老泪纵横,一老一小抱头又哭又笑。
又得知柳氏救了翩翩,陈嬷嬷当场跪下给柳氏磕了几个响头。
柳氏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
之后的日子里,陈嬷嬷果然待柳氏很是忠心,衣食住行,样样妥帖,无不周到。
就这样,陈嬷嬷和翩翩二人就在国公府的幽竹轩住了下来。
这是……贴身衣物!她的贴身衣物?
他本来就喝了酒,此刻,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起来,有的往心脏奔涌,有的往脐下三寸之地涌去。
烛火荜拨跳了一下,俊逸的容颜在烛光中变得晦暗难言。
玄影敲门,裴湛忙屈起腿,遮掩尴尬。
玄影看了一眼公子手中的佩囊,低声向裴湛禀明了燕翩翩的来意。
裴湛轻笑一声,眸光意味不明,声音略显沙哑:“让她进来。”
玄影瞧了瞧自家公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垂下眼眸道了个“是”。
翩翩听闻玄影让她自己进去找裴湛时,眼皮跳了一下:“欸,我……天已晚,不太方便,麻烦玄影大人帮我将送错的东西拿出来就可以了。”
玄影面色无波:“燕姑娘还是自己进去吧,公子的命令属下也不敢违逆。”
翩翩心头纷乱无比,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样的贴身衣物若不及时拿回,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她只好跟在玄影身后走进了陌上苑。
陌上苑的景致在整个国公府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飞檐流阁,白墙青瓦,亭台参差错落,游廊曲折回旋,院内花树阴森,活泉细流叮咚,处处皆匠心,样样皆精致。
但翩翩哪有心情欣赏这些,她一颗心正忐忑不安呢。
直至走进书房门口,玄影只道:“公子就在里边。”
说完,人退了出去,再次将门阖上,翩翩心口一窒。
书房里凉丝丝的,摆了好几盆冰,翩翩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猛地停住了。
裴湛身上只披了一件薄月牙白松散衣袍,乌发用一根简单的黑檀簪束起,腰部束带未系,露出了锁骨下大片坚实的蜜色胸膛,他正仰脖喝酒,听见脚步声,裴湛回头,几滴酒液沿着下巴顺着喉结往下蜿蜒,滚进了散乱的衣襟中,意态疏狂的很。
翩翩着实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这副装扮。
她从微震中回过神来,一时不知眼睛该往哪里放,忙垂下眼,盯着那张紫檀竹床的床脚,张了张口:“大……大哥,我……我那婢女一个不小心,将您的生辰贺礼给送岔了,实在是抱歉,还请大哥将那个佩囊还我。”说完,将手中那个装有两个荷包的佩囊往前递送。
裴湛听到她的称呼,发出了轻微的讽笑声,不知怎的,他的心情似乎愉悦了点。
“原来,燕姑娘用到我时,便曲意奉承喊我大哥,用不上时,便成了大公子,我看起来是很好说话的人?由得你如此行事?”
翩翩吃了一惊,忙抬头,见他笑而带怒,怒而若笑的模样有些瘆人。
她的脸红白交加,隐约有些羞耻,对他的话竟是无法反驳,嘴唇嗫嚅了半天,蹦出了三个字:“世子……我……”
裴湛盯着她,哂笑一声:“你是想要回这个?”
翩翩看过去,就见那件并蒂双莲图案的蚕丝里衣正被他捏在手中。
不知是不是故意,那件里衣在他的的手中被翻折,被叠展,甚至恶意地在两个花苞凹陷处反复抚摸揉捏。
翩翩大脑一片空白,书房的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夹着些许暧昧,翩翩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就连耳廓都发热起来,觉得此时自己就像那件里衣,正被他的手指肆意轻薄着,怎么翻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整张脸瞬间胀得通红,像红彤彤的虾子。
她实在不知道,被京都人人赞誉的魏国公府世子私底下竟然会是这种人,他还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她吃糗,看她难堪。
***
离水殿不远处,一长桥直入一水阁,水阁精巧雅致,里面有一石桌,一圈围着四个石凳,这里比起水殿来安静了许多。
水阁里坐着三个男子。
这里光线并不亮,因此并无多少人发现他们。
他们一边饮酒,一边望着水殿的方向,只见那些闺秀们或亲切交流,或赋诗填词、或池塘赏荷,或月下绘荷,娇声燕语,好不热闹……
高远笑着对裴湛道:“怪不得你拉我到这来躲热闹,你可不就是像那馋嘴喷香的肉,被那群如狼似虎的闺秀们惦记着么。”
他们三人一路走过来,他和裴湛就遇到不少大胆的闺秀,或朝他们暗送秋波,或将手帕塞他们怀里,或演绎不甚摔跤扑进怀里的戏码……裴湛脸黑得像包公,不胜其烦,这才拉着他们来到了这处水阁。
李徜喝了一口酒,啧了一声:“这群女子恁的大胆,怎就没人对我投怀送抱呢?”
高远嘲笑道:“你李公子在京都负有盛名,成天在脂粉堆里打滚,闺秀一听你的名号就跟听见洪水猛兽似的,躲都来不及,还扑上来?想太多。”
李徜哼笑一声:“我跟你们说,在我看来,这些闺秀还不如那些秦楼楚馆里的姑娘呢,她们色艺双绝,琴棋书画,琴剑乐舞样样精通,温柔多情又口齿伶俐,开得起玩笑,逗得起乐子,能屈能伸,堪称大家,在床上姿态还多,擅逢迎,提的要求无有不应,不比闺秀有趣?”
男人间的聚会,聊来聊去,无外乎公务、时局、女子的容貌身材、床上功夫等,总之是荤素不忌。
高远失笑道:“挺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裴湛也笑了:“那你娶个妓子回家当夫人,看你家老子剥你的皮不。”
李徜又哼笑一声,看向裴湛:“你还是个纯阳之身吧,你还是不是男人?给你一个女人,你怕是找不到门从哪开。”
裴湛踢了他一脚,盯了盯他的裤裆:“你能找到门,别怪我没提醒你,纵欲过度小心成软脚虾。”
李徜听了这话,笑道:“我可是常胜将军。倒是你,二十多年的元精没有正儿八经的宣泄过,也就自撸过吧,自撸可不爽,你这种人真变态,给谁守身呢。”
高远看着这活宝,也调侃裴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裴世子可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裴湛:……
李徜乐得拍大腿,又看了一众莺莺燕燕:“要我说呢,你把你家表妹,还有周岩礼的妹妹都收了,别负了两颗芳心,我跟你说,环肥燕瘦,一一品尝了才是伟男子。”
裴湛取过高远手中的象牙扇,狠狠在李徜头上敲了一记:“还伟男子,我看你这流连花丛的老手,要是哪天得了病,怕是要成痿男子。”
一提到“流连花丛”四个字,李徜又来劲了,“嘿,你们只知道扬州瘦马,那你们听过西湖船娘吗?听过泰山尼姑吗?”
那李徜便一一将这其中的妙处道来,高远听完,过了半晌感叹:“李兄赏花玩柳,可真是见多识广呀,我等甘拜下风。”
李徜更得意了,又把自己最近听来的消息与他俩分享:“最近江南那边的秦楼楚馆管理很森严,几乎每家都增加了护卫和龟公,贱籍文书被老鸨藏得严实,为了防止妓子逃跑,门窗不仅钉了粗粗的封条,那些老鸨又特意订出了不少私刑,猫刑,听说过吗?若有人胆敢逃跑,就把妓子困在麻袋里,放一只猫进去,然后用木棍死命敲打猫,猫不耐痛便会发狂将妓子抓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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