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了新一天忙碌的工作。早餐的叫卖声,汽车的低鸣声陆陆续续给这安静的城市染上一层生活的气息。
时越躺在床上意识渐渐苏醒,他不睁眼也知道自己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哪。
3月16号 爱家酒店 1016室
同时也是‘天使’案的第一案发现场。
隐隐的血腥味在鼻尖环绕,时越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随着身体起伏,一个破碎的天使雕像和卡片从身上滑落在手边。
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时越一偏头就看见了被钉在墙上的女子。
季冉冉,20岁,星悦大学大二学生,也是‘天使’案的第一受害者。
此时的季冉冉,脑袋低垂,双手打开被长钉嵌在墙壁上,在她的身后是一双由鲜血绘制而成的天使翅膀,过多的血迹顺着翅膀的图案向下滑落,形成了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线条。
至于绘制翅膀图案的颜料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从现在这幅“作品”的本身获取的。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于之后的几名受害者,季冉冉原本精致的面容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泄愤行为,时越在心中定义着。
按照设定来说,这个季冉冉应该是自己的“女朋友”。而现在面对自己“女朋友”的死亡,时越显的无比淡定。
没办法这样的场景时越经历了整整2538次。
最关键的是,时越本身的记忆是不认识季冉冉的,知道到季冉冉的名字也是从那无数次轮回和稽查人员的口中得知。
他最初的记忆就是在爱家酒店的床上醒来,在此之前是一片空白的状态。就好像,自己的人生没有幼儿时期,没有成长的阶段。
一切都是从3月22日这一天开始。
他将自己的从第一次轮回开始至今的的记忆简单的划分了一下流程:
酒店醒来——报警——审讯——死亡。
酒店醒来——逃亡——被捕——审讯——死亡。
不管中间的过程如何变化,结局都只有一个3月22日凌晨12时死亡。
无一例外,并且不管他怎么死,自杀,他杀,意外。每一次死亡后他都会在这张床上苏醒,然后开始了新的轮回。
他被困在了这个时间循环中,以7为基准。
可以说是另一种“永生”吧,时越有时会自我打趣到。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拥有这该死的“永生”。
“起床了!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快起床!”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开始发出阵阵响动。
6:30
关闭闹铃,手机界面上的时间显示提示着时越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在过半小时,就会有客房的早餐服务人员过来敲响房门,届时等待自己的审讯——死亡的结果。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尝试过拖延服务员的时间,结果就是,自己被来了个开门杀。
被一个陌生稽查员捅肾而死。
…………轮回一个小时,又重新回到了一个小时之前。时越表示真的是拴q。
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稽查员捅肾,直到后面时越撑到自己被捕,再次见到了那个稽查员,奇怪的是好像每一次轮回,这稽查员的相貌没有变,性格却大不相同。
人格分裂?
不。
通过之后几次轮回时那些稽查员的谈话,时越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款解谜游戏,而他之前想要寻求帮助的稽查员们则是一批又一批的玩家。
而自己应该就是玩家口中的npc。
和这群玩家待的越久,时越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便会更加的了解。
比如玩家需要按照他们抽取的身份牌进行扮演,不能脱离人物设定太多,否则会被扣除积分。
玩家和玩家之间可以互相淘汰,赢家也能获得相应的积分。但与之相对的是他们不能伤害npc。
再比如自己这个世界,是一个新手副本,给玩家解密的时间是8天。
……
花了几秒清醒过来,时越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购买几张前往不同地方的车票,船票飞机票。然后快速穿上放在沙发上的白色衬衫与牛仔裤,将室内所有的现金,以及游戏留给玩家的线索全部搜刮干净,走出酒店。
走出酒店,避开监控的范围,时越用一根铁丝撬开了一辆电瓶车的锁。
一路通过错综复杂又没有什么监控的小路来到城东的一家无名早餐铺点了一份早餐吃。
上午8:15
热腾腾的豆浆油条被老板端上桌,这家店的生意一直不错没过一会就已经座无虚席。
一个女子一脸疲倦的抱着一个箱子走进早餐店,当她环视一圈发现只有时越面前有空位时,虽然猛的一下被时越的颜值惊了一下,但还是抱着纸箱缓缓走向时越。
“我可以坐在这里拼桌吗?”
“当然可以。”
面对女子的询问,时越温和的笑道。
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户洒落在时越身上,就好似一个温暖的光圈将时越笼罩住,再加上那俊美的脸庞以及温润如玉的气质。
一下就让女子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人类,是一种视觉动物。总有人说我会更看重一个人的内在而非外在,但现实却是,皮相优越的人在社会上总会受到一些优待。又或者当一个人皮相比较丑陋时,人们往往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跟他进行内在的沟通。
时越还是很感谢这个游戏给予自己对于一般水准来说更加偏上的容貌,在以往的轮回中,时越有时也靠着自己的颜值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方便。
比如现在。
“老板,一份豆腐脑,不要放香菜。”
箱子被随意丢在桌子上,在过程中却不小心将时越面前的豆浆打翻。翻倒在桌面上的液体很快被纸箱所吸收,时越只来得及帮忙将箱中最贵的电脑拿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重新点一碗吧。”
“没事,反正我也差不多吃饱了。碗里还有些,不需要重新点。”
面对女子有些歉意的面容,时越摆摆手示意没事。
听罢女子面带红晕有些局促的坐下,当然在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女子将箱子放在地上,不由叹了一口气。
“真烦,这一周都这么倒霉,是不是水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