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令筠陆含宜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阅读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由网络作家“周大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陆令筠陆含宜,由作者“周大白”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邢代容受委屈,程云朔还受委屈呢!她这么讲,程云朔直接道,“还不是给你填窟窿,我一年的月例都填进去了!哪还有钱给你做衣服!”“呵!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咯!”“难道不是你一意孤行吗!根本没有经商脑子却瞎折腾!”“程云朔,你没良心!”邢代容委屈到哭。就在这时,清风过来报。“世子......
《全文阅读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精彩片段
回了摇光阁后,程云朔在书房看书。
自打自助餐那事解决完后,两人就赌了好几天气,谁都没跟谁说话。
邢代容气程云朔不站她这边,不支持她,不理解她,她创业失败已经够难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都指责她。
程云朔觉得邢代容越发无理取闹,明明自己做错事,他尽可能的给她找补,她还得端着,叫人家哄她。
到底他们俩就是两个凡人。
还是能力平平,缺点一大堆的凡人。
两人彼此僵着斗气,谁都不搭理谁。
邢代容刚刚从秋菱受了气,郁闷的一脚踹开程云朔的房门。
“你干什么?”程云朔不悦的看着她。
邢代容两手叉腰,咬着下嘴唇气鼓鼓的看着他,“你就是这么做人丈夫的!”
程云朔一扭头,懒得理她,继续看书。
“程云朔!”
邢代容见他冷暴力自己,冲上去抢他的书。
“邢代容,你好好的又发什么癫!”
“你说我发癫?”当下,邢代容眼睛就要红,又气又委屈,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独身一个人。
在爱得最热烈的时候,把全部都托给这一个男人,他竟然说她发癫。
“你就是个骗子!说好对我好一辈子,这才多久你说我发癫!你个骗子骗子骗子!”
邢代容歘歘歘的撕着程云朔的书。
程云朔看自己书被撕,也是恼,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哪里又骗过你!哪里对你不好了!”
“那我的新衣服呢!现在都入秋了,我还穿着夏天的衣服,你知道刚刚秋菱那个贱人怎么嘲笑我的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连新衣服都不给我做,这叫对我好?!”
邢代容受委屈,程云朔还受委屈呢!
她这么讲,程云朔直接道,“还不是给你填窟窿,我一年的月例都填进去了!哪还有钱给你做衣服!”
“呵!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咯!”
“难道不是你一意孤行吗!根本没有经商脑子却瞎折腾!”
“程云朔,你没良心!”
邢代容委屈到哭。
就在这时,清风过来报。
“世子,少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程云朔听到这里,把邢代容一把松开,邢代容看他要走,跟个八爪鱼一样扑上去拦着,“我不许你走!你要去哪里!你哪里都不许去!”
一次两次就是了,第三次就开始烦了。
程云朔一把甩开邢代容,“秋葵,把人给我关屋里!”
“程云朔!”
邢代容被人拦住,在屋里歇斯底里大叫,砸东西。
陆令筠的院子。
程云朔一脸不高兴的过来。
陆令筠瞧着他那脸色就知道,又是吵架了。
事实证明,爱情是爱情,生活是生活。
光有爱情,并不能挡住生活里的鸡毛蒜皮,该吵还是得吵。
“世子。”陆令筠就当不知道,乐呵呵的看着程云朔不高兴。
“什么事?”
“快到中秋了,我按往年往来名单,拟了一份礼单,你看看你那还有没有要加的?”
程云朔随意看了一眼,“还就这些吧。”
“那好。”陆令筠将礼单收回,除了侯府平时往来的亲戚朋友们,今年她还加了陆家和王家,世族之间,逢年过节就是不上门拜访,也是要礼物往来的。
“再就是父亲身子还不大好,不便挪动,我想着今年中秋我们一起去别院与父母团聚,你看怎么样?”
程云朔没有异议,“你安排就好。”
“那我便安排了。”陆令筠多一点没说,吩咐人去办事了。
她这边安排完工作就见程云朔还坐在她这儿,一口一口喝着茶,不像以前说完话赶紧走。
热热闹闹的鞭炮响完之后,康平从聚福楼里出来,揭下全新的红招牌,露出了几个大字在众人眼前。
聚福自助餐。
一时间,周围人全都热闹了起来。
“聚福自助餐?”
“什么是自助餐?”
一群人的热议中,康平冲着所有人拱手,“感谢各位客官老爷,我们聚福楼重新装修如今改成自助餐厅,这自助餐的意思就是全场所有东西任吃任喝!”
“嚯——”
现场一下子跟炸开锅一样,所有人都沸腾了。
“所有东西任吃任喝啊!”
“真的假的!”
“都有啥啊!”
“真的真的,绝对真的,我们自助餐厅里有水果点心,各色凉菜蒸煮,烧鸡烧肉,烤鸭烤肉,就连酒水都是免费的!”
周围人全都激动起来。
“有烧鸡烧肉?烤鸭烤肉?所有肉都不限吃?!”
“娘,我闻着肉香了,真的好香啊!”
“康掌柜!你家这个多少钱啊!”
“承蒙各位客官厚爱,我们新店开张,原价四十文一人,承惠半价二十文每人,十岁以下孩子,五十岁以上老人,再半价!”
康平越说舌头越打结。
我的亲娘舅啊!这哪里是酒楼啊!这就是善堂啊!
善堂都做不到这个啊!
“我滴个乖乖呦!肉随便吃还这么便宜啊!”
“不会是坑我们吧!”
“人家聚福楼都开十几年了,可是宁阳侯府的产业,怎么可能坑你啊!”
“可这个价我怎么觉得不真实!”
“还想什么呢,赶紧进去抢吧!”
康平报价结束之后,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冲进了一大半。
还有一半纯粹是二十文一个人也吃不起,毕竟这年头银钱是真难挣,兜里揣个十几文铜板都是全家人好几天的口粮,断不敢轻易去挥霍。
他们只得继续围观,看着前面小有积蓄的人冲进这聚福自助餐里爆发出阵阵惊呼。
“天呐!天呐!是真的啊!”
“好多好多的点心,快吃快吃!”
“真的有肉!快抢啊!”
“宁阳侯府做善事了!”
在外面的穷人听着里面的声音只觉得他们进了天上,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只叫他们羡慕得不得了。
一大群人哄抢着冲进自助餐厅后,门外一架马车随之而来。
下车的是一对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女。
女的一看到这个阵仗就激动道,“云朔,你看到没!我就说我的自助餐铁定挣钱!这人这么多,咱们火了!”
陆含宜看着渐渐涌得水泄不通的聚福自助餐,微微蹙眉后宠溺道,“真有你的!”
“那可不,我的点子可多了,你以后只管好好宠我爱我,要是气我,你就损失了一座金山!”
陆含宜一笑,“好好好,我绝不会放跑我的金山。”
“哼!”邢代容傲娇一哼。
此时,聚福楼二楼单间。
自助餐厅二楼也备了一些单间儿,其中最好的一间早早的坐进了人。
秋菱看着窗外打闹的两人,不由酸溜溜的撇嘴,“世子爷真是被灌了迷魂汤了,真能叫那狐狸精这么糟践家里的银钱!”
陆令筠只是瞧了一眼过来的陆含宜二人,目光便落在了满桌早已盛上来的菜肴上。
有凉菜热菜,有点心主食,还有烧烤大肉串和红艳艳挤成汁的西瓜汁。
“确实挺新颖。”
不说别的,邢代容搞出来的这些花样确实叫她眼前一亮。
尤其是那炭烤出来的肉串和榨成汁来喝的西瓜汁。
别的不论,这两样确实很新奇。
口味做得也不错。
上辈子,许是陆含宜一门心思与邢代容争宠作对,加之又是秦氏实权管家,她并未听说邢代容搞出了个自助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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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失望的看着自己精心培育长大的儿子,撂下最后一句话,便再也不管他,只拉着陆令筠离开。
陆令筠在秦氏屋子里陪她说了好久的话,一直耐心宽慰她。
离开的时候,秦氏看陆令筠就跟看亲女儿一样,亲厚了许多。
她又叫温嬷嬷拿了不少东西,叫陆令筠以后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自己支取。
以后有一切事不懂就直接找温嬷嬷,手下人不会也找温嬷嬷学。
这意味着给了陆令筠真正的掌家权。
跟上辈子给陆含宜那种只给对牌钥匙掌家不一样。
大家族里,人,才是权力的核心,对牌钥匙,账本这些都是表面的样子。
掌控着家族核心东西的都是秦氏的人,陆含宜只有看的权力,没有动的权力。
偌大一个侯府其实处处是不同主子的地盘。
侯府里下人分两大主流派系,一类是侯府世代家生子,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侯府的人,对侯府最忠心,是侯府的主力仆从,他们一般掌管着外宅的庄子铺子,田产地产,这些是主家老侯爷的人。
另一类就是夫人秦氏的人,他们大多是秦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这些人来了之后会逐步接管内宅的管理层,掌事大嬷嬷,教习大嬷嬷,账房,库房,人事房总管,简而言之,就是掌控内宅核心的人。
如今秦氏将她的权力放了出来,许温嬷嬷帮她带人,就是叫陆令筠慢慢把自己的人放进侯府里。
这是实打实的认可她。
当然,陆令筠这一开始可不能直接把人全替换掉,她还没到那个时候。
侯府还不是她的。
陆令筠聪明着呢,她认认真真谢过秦氏,给她保证后,在秦氏的满意下,从秦氏屋子里出来,一堆丫鬟仆役冲着陆令筠恭敬行礼。
全都认可她是侯府新来的女主人身份。
这世上,夫君的宠爱不是绝对的,但不管什么时候,一个女人手上有实权,有足够的金银傍身,才是走哪被人真正尊重到哪儿。
陆令筠看着恭敬的下人们,对安嬷嬷道,“安嬷嬷,等下回去包些小红包,叫各个院子去咱们院儿领喜钱,大家忙活我进门都辛苦了,再订二百斤猪肉一百只活鸡送厨房,银钱从我们库房拿,今天给大家都加个菜。”
陆令筠话音落下,府里的下人们齐声道。
“谢少夫人!”
陆令筠在众人的欢喜中带人离开,下午后,她小院就热闹了起来。
侯府各个院子的下人过来领喜钱谢恩。
侯府几代单传,人丁单薄,院子并不多。
除了库房,厨房,杂役房就剩老侯爷和秦氏住的宁心院,三个姨娘的院子,以及世子的摇光阁。
三个姨娘皆是老侯爷的妾,但是一直无所出,如今全都被打发到佛堂去念经。
而那位世子娇养的爱妾,没有单独开院,因为她连姨娘都不算,无媒无聘无名无分的进来,连个名分都没有,直接被世子养在摇光阁。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得叫她一声邢姑娘。
听说那女子还相当受用,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说她根本不在乎名分这种虚假的东西。
最后弄得全府没人瞧得起她。
全侯府的人都来陆令筠这边领了赏赐,尤其是佛堂过来的,今天加了大餐,可叫这些人开心坏了。
众人走的时候都在赞颂新进门的少夫人。
“咱们少夫人真大气。”
“谁说不是呢,少夫人一看就宅心仁厚!”
“刚进府就给我们包这么大的红包,不愧是大家小姐,真有大家风范。”
“谁说不是呢,你们看摇光阁那位,偷偷摸摸进门,一直被世子爷豢养着,说是小妾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小声点。”
“怕什么,摇光阁的人一个都没来,肯定是那边不让来领!真真是小家子,自己不给大家发东西还不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来领,我都替摇光阁的人可怜。”
陆令筠院里的人听着大家的声音,全都默默相视一眼,几个默默进去加入打听。
一场散喜钱宴,除了叫陆令筠收获了一众府里下人们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叫手底下的人快速结交各个院子的人,建立初步的信息网。
秦氏给她权力了,也要看她手段。
陆令筠给仆从下人们发点东西,便很快和各个院熟络起来。
“安嬷嬷,母亲叫我打理侯府事物,今天你在院子里听得多,喜钱加餐也做得不错,以后你跟着温嬷嬷学习怎么掌家吧,好给我当大管家。”
陆令筠当着万嬷嬷的面,对安嬷嬷吩咐着。
安嬷嬷听到陆令筠一开口就把这么重的事交给她做,一时间受宠若惊。
她?
那温嬷嬷可是内宅管家第一人,陆令筠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差事给她!
“怎么?不愿意吗?”
“不不不,少夫人!我愿意!我一定能做好!”安嬷嬷连连点头,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被重视过,赶紧应下。
旁边的万嬷嬷脸色都变了。
那安嬷嬷只是柳氏从庄子上调回来的一个独身老嬷,家里连个亲人都没有,而她可是一直跟着柳氏做大嬷嬷的,怎么给她那么好的差事!
“少夫人,管家这种大事要不还是交给老奴吧,老奴以前在家给夫人看家,懂得多。”她紧跟着问。
陆令筠淡淡瞥了她一眼,“万嬷嬷,我另有事儿安排给你,我这院子刚开,最要人看着,你以后就帮我看着院子。”
叫她看院子,这跟把她当条看家老狗有啥区别!
万嬷嬷的脸色差得一塌糊涂,“少夫人,看院子才多大的事,安嬷嬷做也行,我觉着......”
陆令筠一个眼色扫过去,“你觉着?我这给你安排点事就你觉着,是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还是你觉着我这儿事配不得你做?若是这样,你就回陆家去吧!”
万嬷嬷立马低下头,“老奴不敢。”
陆令筠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
柳氏耍花头,故意不给她卖身契,刚好,那也是极佳拿捏她们的手段。
安嬷嬷独身一个人,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那卖身契攥柳氏手里跟没攥有什么区别。
但凡她给她一点权力,让她在她身边过得好,安嬷嬷根本就不想回陆家,更会害怕陆令筠把她赶回去。
拿捏起来轻轻松松。
万嬷嬷家里倒是一大家子人,她心里也系着柳氏,这种人虽不能培养,但非常适合做苦力做脏活,以后给她些脏活累活,用不好了就扔回去,她心系着柳氏就是她最大的把柄,时刻能给她打发了。
而且,一点都不用给她好脸色,随便搓揉也不用担心伤她心。
做好一个当家主母的第二步,一定要善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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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声清朗,光听声音就知是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只是语气全是冷漠和不耐。
她温顺的颔首点头,“妾身陆令筠。”
“我不管你叫什么,你只是我母亲娶回来的,不是我娶来的。”
面前男人的声线依旧冷硬,就连红盖头都没给陆令筠揭开。
陆令筠盯着面前的红靴子,没半点异常的应了一声,“嗯。”
“我这辈子都不会接纳你,你别想在我得到什么!”
陆令筠:“嗯。”
“我绝不会碰你,更不会跟你生孩子!”
陆令筠差点要笑出来,“嗯。”
她这般乖顺,只叫程云朔那强硬的气焰敛了敛,想要再发出的怒火都停了停,再发脾气都显得是他无能。
说到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不愿意娶陆令筠,陆令筠也没有愿不愿意的选择。
他没法拒绝父母,陆令筠也没有办法。
今儿若是娶个脾气差的,与他顶撞几句,他今夜便有足够的理由与她撕破脸,拂袖而去。
可陆令筠这般好脾气,一点都不违逆他,叫他一时间再难与她发难。
但叫他今夜接纳陆令筠,这是万万不可的。
程云朔久久的盯着她,转了转语气,朗声道。
“我已经答应了代容,此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绝不会再接纳其他女人,日后你若是安分一点,便是这府里名义上的世子夫人,我也给你几分脸面,若是不安分,别怪我不客气!”
陆令筠耐耐心心听完他的话,再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应的陆令筠是心满意足。
因为,她要的便是如此。
陆令筠心间傥荡,语气谦逊恭顺,只叫程云朔眉头紧了紧。
他更加仔细的看着面前安安静静的红盖头,半晌,道,“我不会在你这过夜,这是我答应代容的,盖头你自己揭了吧!”
说罢,他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大婚当夜,新郎落下一堆警告就直接走了,这已然是摆明了新夫人不得宠。
可陆令筠知道,她这开局已经是赢了一大招。
上一世,陆含宜嫁进侯府。
程云朔依旧如此,陆含宜那被娇惯着的性子当夜与他大吵大闹起来。
新婚夜婚房摔碗砸盆,程云朔顺势与她彻底撕破脸,事后秦氏问责,他都有缘由底气责骂陆含宜是泼妇,叫唯一能给她撑住腰的秦氏也没那么足的底气。
三日后的回门程云朔摆脸子使脾气的不去,秦氏没招。
而她就不一样了。
她可不曾刁难程云朔,叫他为难,程云朔仍旧走了只叫他在她面前气势都多两分亏欠。
秦氏那边的好感和底气更能拉满。
这个家里,她要攻略拿下的人从来不是程云朔,而是她婆婆秦氏。
“收拾一下,准备睡吧。”
陆令筠自己揭下红盖头,伸了个懒腰,对着屋里大气不敢出的众人们道。
次日一早。
新郎大婚当夜不在新房过夜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全府。
还有一则花边热点。
程云朔直接去了爱妾代容那里,还被代容闹了半宿。
据说程云朔哄了她一夜,才将爱妾哄好。
陆令筠在梳洗时听着芷染传来的消息,不由好笑。
“小姐,你怎还笑......”芷染那个替她生气呀。
陆令筠看着铜镜里芷染那气鼓鼓的模样,摇了摇头,她目光落在后面春杏春禾身上。
“芷染,等下你留在屋里,春杏,你陪我去给公婆奉茶。”
芷染从小陪在她身边,是一心为她好,但同样太过上心了。
看到她受委屈,第一个跳出来,上一世,在李家那种被兄嫂压得死死,处处被人使阴招还不好叫人发难,芷染那直爽性子直接说出来很有用。
可在侯府这儿,完全没必要。
事儿都在明面上,她的人太跳,反而叫秦氏烦。
她得调整调整她身边的人,把芷染派出去。
“小姐......”
芷染一听陆令筠不要她跟着,立马红了眼睛。
“行了行了,你在屋里给我清点库房,这事儿更重要,懂否?”陆令筠给她一个眼神,芷染那简单的脑子立马止住了。
对对对,如今小姐身边就她一个真正自己人,家里的东西还要人看着。
“是,小姐!”
一旁被点名的春杏也施施然欢天喜地站出来,“是,少夫人!”
“安嬷嬷,你也跟着我去吧。”陆令筠扫了一眼两个嬷嬷。
“少夫人,还是让老奴跟着吧,昨儿您在侯府受了天大的冤屈,侯府这般欺人,就是完全不把您和陆家当回事!这件事老奴一定得为您讨个公道啊!”万嬷嬷插嘴道。
陆令筠淡淡瞥了她一眼,“万嬷嬷,我受了冤屈家中长辈不委屈?一口一个不把当回事,说得是家中长辈欺我,你存的什么心思?”
万嬷嬷听此脸色一变。
陆令筠继而道,“万嬷嬷,你是娘家跟我嫁进来的,我知你是怕我受委屈,可我们进了侯府,侯府便就是我们家,在自己家,有事便说事,哪来那么多不当回事,你说是不是?”
万嬷嬷这时已经不敢再顶嘴,再说一句那不就是假意护着陆令筠,而是挑拨两家关系了。
她忙点头,“是是是。”
“你在屋里拾掇拾掇,安嬷嬷,你跟我走吧。”
“是,少夫人。”
陆令筠领着春杏和万嬷嬷离开。
宁心院,秦氏的院子。
“她当真这么说?”
“是的,夫人。”秦氏身边的嬷嬷满眼赞许。
陆令筠还没来,她早上在屋里说的那些话就传进了秦氏耳里。
秦氏在听到陆令筠那句不是长辈欺我顿时眼睛一亮,她捻着手上的祖母绿佛珠不由点头,“这还真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
这时,屋外传来丫鬟声音。
“夫人,少夫人来奉茶了。”
秦氏直接起身,“快快让她进来。”
陆令筠领着人进屋,迎面秦氏直接向她走过来。
“母亲。”
陆令筠想行礼,秦氏一把握住她的手。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秦氏直接摸上她发鬓,满目长者怜爱的看着她。
一开始,她对陆令筠只有三分喜爱,更多的是她对媳妇的敬重,今儿这正式见面,她已然是带着些真心疼爱她。
这儿媳妇,明达知事,懂礼恭顺,比她期望的好上太多。
次日。
新婚第三日,回门的日子。
陆令筠在梳洗打扮时便听得春杏在房里讲府里的事。
如今她在府里打探消息是越发如鱼得水。
“昨儿世子爷和他那位回去之后可腻歪了,听人说到晚饭房门才开,下人们送饭进去,世子爷亲自在床边一口一口喂着那位吃,看得下人都要挖了眼去。”春杏酸溜溜的学舌。
春禾忍不住呸了一声,“真不害臊!”
“听没完呢!那位一边吃一边问着世子爷爱不爱她,说了爱她才肯吃。”
“咦!”春禾羞得脸不禁红起来,“你快别说了,这也太臊人了!”
“谁说不是呢,满院子的人都说那位就是个狐狸精转世,成天爱不爱的,把世子迷得神魂颠倒。”
只有霜红在听完后,一脸愁容锁紧眉,“世子那么宠她,今天会不会不跟少夫人回门呀。”
屋子一静,泛着酸气的春杏和春禾皆是沉默下来。
她们酸归酸,笑归笑,可不能忘了那是她们的身份处境。
陆令筠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一直叫小妾压在头上这可如何做人!
今儿更是回门的大日子,陆令筠若是就一个人回去了,那绝对得叫人嘲笑死。
“不会的。”
陆令筠轻舒眉宇,无比笃定。
陆令筠在看人方面,极准。
她与陆含宜接触不长,但对他已有七分把握,陆含宜确实离经叛道,胆大敢为,可他并非无法无天,只顾自己之人。
要不得大婚之日他不会同她解释一句,已经许了邢代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能接受她。
更不会在昨日邢代容来她这儿闹,也同她置那么一小会儿气。
他那人,终究是讲些法理,也懂是非对错。
她入府之后,未曾招惹过他半分,事事忍让,不曾叫他半分为难,陆含宜即便是对她没半分情谊,也该有两分敬意。
只这两分敬意,他就必然会陪她回门。
陆令筠话音落下没多久,屋外便传来小薇欢喜的通传之声。
“少夫人,世子爷来接您,准备回门了!”
在屋里的几人听到这里皆是惊喜,只有陆令筠露出一如往常,尽在在握的淡然微笑。
不消时,陆令筠便梳洗完毕。
今日,她更是盛装异常。
穿戴结束后,拿出秦氏赠她的彩云冠戴上,硕大的银丝掐花头冠上嵌着顶级祥云造型的和田玉和各色宝石,每一颗都华贵异常,耀眼夺目,直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外罩披着新作的浮光锦,如云纱舒展的材质每一丝在阳光照射下都折射出不一般的光彩,每走一步,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端庄大气,贵不可言。
“少夫人太美了。”春杏在一旁忍不住出声。
同她平日里那酸不溜秋的语气不同,她此时语气里只有仰望和满满的仰慕。
她能瞧不起邢代容,酸她笑她嫉妒她,总归是因为邢代容是同她一样的人,甚至出身比她还差。
这辈子都只能是妾,是府里的下人。
可陆令筠不一样。
她是主子,这辈子都跟她们截然不同。
春杏想要攀比想要出头,也不可能对陆令筠生出半分逾越。
“也不看看咱少夫人是谁,这通身的气派,哪个看了不得知道,这可是堂堂侯府家的世子夫人!”春禾仰慕道。
“正是如此!”霜红连连点头。
陆令筠戳她们三个脑门,“就你们嘴甜。”
几人言笑晏晏间,缓缓推开了房门。
在堂屋坐着喝茶的陆含宜一抬眸便见到一道炫目耀眼的光华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见一女子从光中走出来,她从上到下,华贵至极,富贵却半点压不过她,倒是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眉精致如柳月,凤目如双星,玉面带喜,一点正红色的朱唇,配上她浅浅淡淡上扬的嘴角,不谄媚也不严肃,贵气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菩萨,富华得像一朵盛开的洛阳花。
一时间,陆含宜脑海里只想到金玉之躯,贵不可言八个字。
他之前一直喜欢邢代容的新奇聪慧,古灵精怪,无人可比,可在这一刻,特立独行的她都显得轻浮浅薄。
毕竟世间一切特色,在绝对富贵面前都会暂褪颜色。
“少夫人简直是天仙下凡,与世子您金童玉女登对极了!”陆含宜的小厮清风不禁夸道。
听到清风的声音,陆含宜立马回过神,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陆令筠已有一瞬,对上陆令筠一如往常的浅笑眸光,他赶忙挪开眼,冲不长眼的清风喝道,“胡说什么呢!”
清风立马闭嘴,低着头小声碎碎念,“没说错呀,世子爷这种贵人明明就跟少夫人这种谪仙似的大家小姐更般配。”
他声音小,可现场的人都听见了。
陆含宜脸色越发不善,这时陆令筠开口了。
“世子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嗯。”
陆含宜不咸不淡应了一声,转头往外走。
陆令筠见此提步跟上,在经过清风的时候,她微微停住,“你叫清风?”
“对!少夫人,小的清风,一直跟着世子爷的。”
“上次你都没来领我喜钱。”
“小的那时......”
不消清风多说,陆令筠给春杏一个眼神,春杏便给清风塞一个红包。
“你跟着世子爷做事辛苦了。”
陆令筠温和冲他一笑,转身便领着人走了。
手里塞了钱的清风一时间开心不已,再看陆令筠的背影,“少夫人就是少夫人!这才该是我们府上未来的主母!”
此时,陆宅。
主母柳氏的院子。
热热闹闹坐了满屋子的人。
“咱们二小姐回来了!”
“这嫁了人就是不一般,能看得出长大了!”
“一看就嫁得不错!”
看着陆含宜长大的姨母舅母们纷纷打趣道。
在众人中心的女人身着一件正红色绣金线牡丹的回门服,头上挂满琳琅翡翠,身上珠串佩玉样样齐全,她用绣帕掩着嘴,嘴角是止不住的满意微笑。
嫁得好,她这次当然是嫁得好。
不说李闻洵日后要高飞成宰相,给她请封一品诰命,就说现在,李闻洵他是一个实实在在正正常常的男人。
两辈子为人,她终于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新婚三日,她可算过上蜜里调油,郎情妾意的日子。
这个夫君她抢得极好!
众人正打趣着,一位姨娘道,“咱们大小姐怎么还没到。”
听到此,陆含宜嘴角的笑更是挡不住,她放下帕子笃定道,“她不会来的。”
她当时一盆水泼向陆含宜,伤了他的心,可他这一次次的冰冷,难道就不是冰碴子扎她的心吗!
明明说好对她好一辈子,这才多久,这才多久!
邢代容一颗心简直是要被揪干了,呜呜痛哭的往回跑。
她这失魂落魄的哭泣奔跑叫陆含宜也没得好受。
看她那样子,他心里也跟揪着一样疼。
可到底最终,他还是没有去追,转过身铁青着脸回了秋菱屋里。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去做,反正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邢代容一哭二闹就屈服。
两个人的情伤全落在陆令筠耳里。
她在屋里吃完晚饭,听着春杏回来眉飞色舞的讲,陆令筠听完懒怠的起身。
“少夫人,你不觉得解气吗?看他们这样子,那狐狸精定是失宠了。”
陆令筠摇摇头,懒得去说他们的事儿,“跟绮罗约好了吗?明儿去香积寺上香。”
“少夫人,已经约好了。”霜红道。
“那边早点歇息吧。”
陆令筠天天围着侯府这些事转,倒也有些无聊,明日约着王绮罗上香踏秋。
如今枫叶正红,秋日走上这么一遭,才是悠闲小滋味。
次日一早。
陆令筠便乘着马车出了府。
她就带了霜红,春禾,还有两个府上男丁小厮。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香积寺时,已是日头正好,她刚停下,一鹅黄色戴着斗笠的少女就向她奔来。
“令筠!”
“绮罗。”
陆令筠是已婚妇人,出门倒是不用戴斗笠,王绮罗还未出阁,不便抛头露面。
两人在香积寺山脚相逢,王绮罗喜滋滋的挽上陆令筠的手便往山上走。
此时满山红遍,秋风穿着枫叶,美得不得了。
山上山下不少善男信女,全都沿着阶梯上下。
“你进来可好?”王绮罗问道。
“好得很。”
“我听说了,你家世子最近去都尉府报道了,我爹都说他转了性,叫他高看,我娘说,那都是令筠你的功劳,谁娶了你谁家宅旺。”
陆令筠笑笑,“将军婶娘身体怎么样?”
“都很好,就是我娘这些天可烦人了。”
“怎么烦人了?”
王绮罗探头到陆令筠耳边,轻声耳语,“她在给我相看亲事。”
听到这儿,陆令筠来了兴趣,“已有人选?”
“快别说了。”王绮罗连忙摇头。
“说说啊,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都是我爹那些门生,”王绮罗一脸不满,“一个个五大三粗,看着就让人讨厌。”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陆令筠坏笑的瞧着她。
王绮罗一扭头,“我喜欢有学问的。”
恰此时,她们登上了香积寺顶,一群书生打扮的男子从寺里走出。
阳光正好,落得香积寺宝殿门前片片红叶上,红得似火,应得年轻人们意气风发。
陆令筠一眼便瞧见走在人群中核心的白袍男子,他面如冠玉,温润谦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叫人如沐春风。
陆令筠瞧见他,他也瞧见陆令筠,四目相对时,男子微微错愕,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他在陆令筠面前顿住脚步,谦虚一礼,“原是姨姐,阿姊万安。”
说话的正是陆令筠上辈子前夫,李闻洵。
陆令筠也没想到会在香积寺碰上李闻洵。
她客气的往后退半步,回一礼,“妹夫不必客气。”
“阿姊今日是来上香的吗?”
“对,含宜没有同你一起来吗?”陆令筠保持着得体且有距离的微笑。
李闻洵听到陆含宜的名字,眼底带着一抹笑意,“含宜有孕了。”
“噢?”
陆令筠还真不知道陆含宜有孕。
但奇怪的是,明明以前邢代容与人对比,陆含宜总是觉得她独一无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觉得,邢代容也没那么亮眼,逐渐变得俗气。
“陆含宜!”邢代容撅着嘴看向他。
康平从侯府账上把钱支走,去了官府,把事儿解决了。
事儿虽解决,可今天聚福自助餐被查封,一群货郎供应商将聚福自助餐告上官府已是人尽皆知。
皆因当初街头巷尾传颂邢代容火热,她如今被告,被拖欠银钱的事儿同样是传得火热。
一天之内,邢代容的口碑急转直下。
从原本心善好施,当世奇女子变成了拖欠无辜货郎货款,拿人家菜食给自己做口碑,最后还逼得侯府出钱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老赖皮子。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传出来邢代容还要开内衣店这种离经叛道的店铺。
当下,更因她之前青楼出身,引得所有人添油加醋的议论纷纷。
什么青楼出身,只会欺压无辜货郎,借人家花献佛,借别人钱给自己博名声的赖子,满脑子污秽点子,只会勾z引男人,试图上位,哄骗侯府世子团团转。
她那些个仙名妙谈一下子没了踪影。
那些谈论陆含宜娶了个妙人的朋友们全都口风一转,各个揶揄着他。
连带着陆含宜往后一段时间都不敢出去,只待在他的摇光阁。
他份例虽然没了,但是他的伙食还是得供应。
只是吃的都是府上常规供应的餐食,他以前想要随意加的菜肴随着月例停了,而没了。
超过标准的都是要花钱的。
转眼,临近中秋。
秋菱得了一身新衣裳。
侯府家大业大,普通丫鬟小厮一年都有两身新衣,姨娘主子这些一年四季都有新衣指标,姨娘是一季度一身,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再多得一套。
秋菱穿着库房刚送来的桂色绣花秋袄新衣服乐滋滋的在院子里闲逛。
大老远,就看到还穿着夏季薄衫的邢代容。
“呦,妹妹还穿夏天衣裳,不冷吗?”
秋菱摇着扇就迎了上去。
风水轮流转,她得势的时候,秋菱躲着,如今邢代容落魄了,她可不得使劲踩踩。
邢代容看了一眼满身新衣服的秋菱,哼了一声,往边上走。
“着急走什么,说会儿话呗。”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
秋菱直接炫耀道,“你看我新做的衣裳好不好看,你的新衣服呢?中秋可都在发衣裳,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不是姨娘,没有份例~”
邢代容:“......”
她咬着后槽牙看着小人得势的秋菱,她奶奶个腿,这贱人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打陆含宜份例没了后,她也就没钱花了。
她在侯府没名没份,是没有月钱和份例的。
吃穿全得陆含宜掏钱,她从青楼过来,又没有秋衣带来,陆含宜现在没钱,她就没能做新衣服。
入了八月中旬,还穿着夏天的薄衫。
一件秋衣都没有。
“你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那么一身破衣裳!”
“破衣裳......你有吗?”秋菱摇扇一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秋葵,我们回去!”
邢代容不跟她讲了,如今落魄,不与她争了。
“妹妹你别着急走啊,如果实在没有秋衣穿就跟我说,我屋里还有两身旧的,你拿去穿穿。”秋菱笑着。
“再不行,你给少夫人敬一杯妾室茶,少夫人宽厚,肯定会给你发新衣服的!”
邢代容气得走得更快了。
陆令筠心满意足从柳氏屋里出来。
用一匣子东西换了满满一堆添妆。
她最后那句每一样都登记是特意说给外人听的。
东西在柳氏手里,说到底给多少都是她说的,可她说每一样都记下来,那就是说给那些送礼的人听的。
他们都会知道他们有东西给了陆令筠。
凭着陆令筠要嫁进侯府,日后是侯府夫人,谁都想跟她这落点心意。
这样,柳氏送来的东西,就算不能做到对半平分,也足够面面俱到都给一些。
日后少不了在陆令筠面前说句,当年你大婚我们也是添过东西的。
上一世,陆令筠不想在这些地方跟陆含宜争,她一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各自收各自的添妆就是了。
这一世,叫她知道那些龃龉,就别怪她下手了。
要做好当家主母,第一件事就是,算计她的,一定要反击。
如水东西往陆令筠小屋里送。
很快,就临近婚期。
大婚前日,侯府的聘礼家里的嫁妆摆满了陆令筠的院子。
足足一百零八抬嫁妆。
陆家自诩清流,绝不昧女儿家聘礼,还得返相当一笔出去当嫁妆。
为了一视同仁,每个女儿给了二十抬。
外加上添妆差不多添了两抬。
陆令筠自个儿的,生母留下来的六抬,一共一百三十六抬嫁妆。
而陆含宜七加八加总共一百抬嫁妆。
李家不过六品侍郎,给了六十八抬,陆家给了二十抬,亲戚们添了三抬,还有柳氏的私库九抬,总共也凑了一百抬。
样子上没太输陆令筠。
当然,陆令筠的嫁妆每一抬都实得紧。
陆含宜的嫁妆里不少虚抬。
装一床被子也算一抬,几条板凳也算一抬,七八个瓷盆都算一抬。
这点陆令筠是最知道的,光是李家送的六十八抬里一半都是虚的。
这辈子,嫁妆方面,陆令筠远超过上辈子。
真真是足够从生花到死,若是换算普通市井人家,都够一百户人家花一辈子!
再就是陆家还派人在侯府和李家打了口新井。
这年代大户人家嫁女,除却十里红妆将女子一辈子的吃穿用度都备上,还有不少体面人家会去婆家单独打一口井。
为的就是说日后他们家姑娘就是喝的用的水都是娘家准备的。
一辈子用到的东西,娘家都包了。
新井,陆家也打好了。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备齐后,陆家还给她准备了几个陪嫁丫鬟。
陆令筠原本有一个贴身丫鬟芷染,一个粗使丫鬟霜红,还有一个被她派在庄子上看着活计的奶嬷嬷张氏。
柳氏又给她挑选了两个俏丽的头面丫鬟,四个粗使丫鬟,以及两个嬷嬷。
俏丽的头面丫鬟其实就是陪嫁丫鬟了。
日后若是想抬姨娘,就是从她们中抬。
豪门大户们一般都是如此,自家带去的人,不管是做姨娘还是做管家,总归是放心些。
可鸡贼的是,柳氏并没有给陆令筠这些人的卖身契。
陆令筠看着面前送来的几个丫鬟,“你们叫什么?”
“奴婢春杏。”
“奴婢春禾。”
两个俏丽丫鬟仰头道。
她们俩模样长得不错,红唇皓齿,眉眼清秀,皆是十六七岁,正当年的好时候。
剩下四个粗使丫鬟全都低着头,年龄在十三左右,长相都很普通,她们分别叫小薇,小琴,小悦,小蕊。
而那两个嬷嬷其中一个是柳氏身边跟了好多年的万嬷嬷,另一个是新招来的,叫安嬷嬷。
“姑娘,夫人叫我们跟着你,日后给你把关,定然不叫你在侯府受委屈。”万嬷嬷道。
陆令筠笑着冲她们点了点头,“好呀,你们既然跟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人,只要好好做事,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小姐。”
陆令筠叫芷染给她们分别包了红包,打发她们下去。
退下的时候,万嬷嬷眼底是止不住的得意。
一副十拿九稳,稳稳拿捏住陆令筠的模样。
“小姐,那些人定然是夫人派来监视您的眼线。”
人走后,芷染道。
陆令筠淡淡一笑,红唇只吐出两个字,“不怕。”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可除了春杏和春禾,其他人和上辈子赏给她的人一模一样。
她对她们早已了若指掌,更是知道她们全部把柄和软肋。
不得不说重生真好,就跟开了天眼一般,一堆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春杏和春禾上辈子没给她,大抵是这辈子她要嫁的是小世子,姨娘也得找个好看的。
见陆令筠依旧是这般风轻云淡,芷染只觉得自家小姐最近又变了不少。
她家小姐是不是太佛系了。
这样真的能行吗?
会不会被人欺负呀!
不行,她日后得多看着点,多仔细点,决不能叫人欺负了小姐!
大红的喜稠结满陆家,宁阳侯府以及李家。
婚前杂七杂八的事儿全都落了地,夜深后陆家却更加的热闹。
因为正式准备婚嫁了。
陆令筠只小眯了几个时辰便被喜娘们叫起,浣面开脸,喜婆用两根细线绞着陆令筠脸上颈上的显着稚气的绒毛,开出光滑的皮肤。
开面意味着以后不再是黄毛丫头,是一个真正的成人了。
陆令筠看着镜中柳眉杏眸,肤凝如玉的自己,不禁莞尔。
她竟又嫁人了。
开面过后便开始上妆挽发髻,七八个喜娘忙碌着,从凌晨一直忙到鸡叫。
待得天亮,她已着最艳丽的大红喜服,满头沉甸甸着满珠翠盖上喜帕静坐在屋里,在繁复的流程和一声声的祝福下,迎来了接亲的喜轿。
陆令筠由与她几分相熟的庶弟背着上了轿。
接亲,上轿,下轿,跨火盆,过门,拜堂......送入洞房。
可惜,这一次她全然没有第一回的悸动和小儿女的期待。
她跟玩偶一样被摆弄了一整天,待得一声礼成,总算送入了洞房。
侯府里热闹非凡,嘈杂的声音一直到了半夜才歇下来。
陆令筠的房门也终于被推开了。
陆令筠还盖着红盖头,烛火悠悠,在有限的视野里,她看到一双大红男靴。
“你就是陆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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