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主母离府后侯府上下追悔莫及》,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程卿安继子,也是实力作者“福羲儿”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程卿安当了十八年侯府主母,终助夫家重振门楣,却落得休弃沉塘的结局。视如己出的继子、全力扶持的小姑小叔、位极人臣的夫君......全都对她恨之入骨。他们众星拱月那上门投奔亲戚的奶娘,将她踩到泥潭里,理所当然将她心血送其做嫁衣。累了一辈子,养的孩子全是白眼狼!真是死不瞑目啊!......重生到嫁入安平侯府的第五年。看着替奶娘求情的白眼狼们,程卿安索性坐实了凶恶之名,虐渣打脸绝不手软。等撕开白月光奶娘的嘴脸,渣夫和白眼狼们都慌了,哭着来求她原谅。呵,原谅,死了扬灰才好!往日的模范闺秀,公然做...
主角:程卿安继子 更新:2024-01-28 12: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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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卿安继子的现代都市小说《主母离府后侯府上下追悔莫及》,由网络作家“福羲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主母离府后侯府上下追悔莫及》,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程卿安继子,也是实力作者“福羲儿”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程卿安当了十八年侯府主母,终助夫家重振门楣,却落得休弃沉塘的结局。视如己出的继子、全力扶持的小姑小叔、位极人臣的夫君......全都对她恨之入骨。他们众星拱月那上门投奔亲戚的奶娘,将她踩到泥潭里,理所当然将她心血送其做嫁衣。累了一辈子,养的孩子全是白眼狼!真是死不瞑目啊!......重生到嫁入安平侯府的第五年。看着替奶娘求情的白眼狼们,程卿安索性坐实了凶恶之名,虐渣打脸绝不手软。等撕开白月光奶娘的嘴脸,渣夫和白眼狼们都慌了,哭着来求她原谅。呵,原谅,死了扬灰才好!往日的模范闺秀,公然做...
“不了,今日我们出去吃!”程卿安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几个丫鬟立马高兴地蹦蹦跳跳。
为了不太显眼,她们这几日也是跟着清粥小菜的,虽然他们能从外边买些回来填肚子,不至于真的饿着,但是这哪有去店里打牙祭舒服。
程卿安随意找了个理由,就带着几个丫鬟出发了......
......
到了百味轩,程卿安点了好大一桌,让几人吃饱喝足。
几人自小一起长大,她爹娘走后,柚儿就是她的亲人之一,紫鹃虽然是后面来的,但也算尽忠职守,帮了她许多。
若若更不用说,将祖传的方子多拿出来给她了,自己也不能亏待了她。
杜若有些拘束,也在几人的打趣下,渐渐放下了心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嫌弃她脸上的斑块,和她这样亲近呢......
几人说说笑笑,吃的开心,程卿安忽然瞥见窗外,一道红色显眼身影。
她手指一顿,立马起身看了过去——
果然是傅晋阳!
他竟然也在这里!
程卿安看清了他的位置,嘱咐几个丫鬟等着,就快步下楼。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得想办法,把父亲亲手给她做的葫芦玉坠拿回来!
傅晋阳他原本想快点找到凶手,狠狠报复他打了自己闷棍。
结果查来查去,只剩下安平侯府世子程卿安的口供还有挖掘空间......
可若说是程卿安是凶手,他觉得不太可能,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时间。
可若说她是暗算自己那人,傅晋阳就觉得更加不可能了!
程卿安瘦胳膊小腰的,怎么可能把他一个大男人放倒了,还哐哐打了好几拳?!
于是,他就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只能来百味轩吃自己最爱的川菜解闷。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余光突然瞥见那人,正从百味轩包厢的楼梯上下来。
傅晋阳揉了揉自己眼睛,该不会是他想得太多,出现幻觉了吧?!
他认真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傅晋阳不做他想,立即大步就朝那边走去,结果一个转角,两人险些撞到。
“啊,傅大人,你怎么在这?”程卿安连忙后退了几步,做出被吓得不轻的避嫌姿态。
傅晋阳到了嘴边的话语一堵,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他有种,她在堵自己的感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明明是他,先过来找她的!
傅晋阳摇摇头,将烦恼摇出来。
随后他故作凶恶地板起了脸,问道:“那日晚上,你到底在做什么,从实招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程卿安心里一紧。
果然是又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此时已经不是拿回玉坠的问题了,而是保命要紧,绝对不能跟着傅晋阳的节奏走。
她脑子飞速运转,身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又双手紧紧扣住自己衣领,悲愤道:
“你这是问的什么话!你、你竟然为了堵我,什么话都拿出来说了。
将我堵在这里,又问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意欲何为,我丫鬟马上就来看,你休想得逞!
世人都说傅大人浪子回头,秉公无私,可你这样的行径,与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没有区别!”
傅晋阳被她一通呵斥都骂呆住了,反应过来这位置狭小又没人,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于是,他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义正言辞道:
“你千万别误会,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堵谁都不会堵你的!”
程卿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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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插科打诨,也让程卿安思绪清晰了些。
她知道,若傅晋阳没将那案子破了,只怕她身上的嫌疑就永远洗不清了。
为了不被傅晋阳得知是她动手打的人,也为了早点破案,程卿安镇定了下来,主动问道:
“那傅大人是什么意思,莫非真的是问那日的案子?
可不知您到底在查什么,也许您多说一些,我说不定会想起来什么......”
听到这话,傅晋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透露了些已经不是秘密的内容。
“寺庙里的死者,是兵部尚书府嫡女,你可知什么人与她有仇,或者被什么人觊觎已久?”
“兵部尚书府......”程卿安低声呐呐。
思索了片刻后,她猛地抬头问道:“兵部尚书,可是蓝玉,蓝家?”
“正是,你真的知道什么!”傅晋阳惊喜。
程卿安眉头蹙起,若说蓝家,她前世确实知道一桩大事。
但那是会发生在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那时蓝家和英国公府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不死不休地当街大打出手,连家丁都派上了。
后来此事,闹到了圣前。
蓝尚书宁愿被撤职,都不愿意松口道歉,引得龙颜大怒,被抄家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蓝尚书闹到这种地步。
难道,兵部尚书府的嫡女被害,与英国公府有关......
而英国公府,在净国寺周边,确实有个庄子,她前世还去参加过宴会。从那里今到寺庙里来,再简单不过......
可她不过是个毫无依靠的弱女子,若公然指出是英国公府的问题,只怕是会被打成筛子......
程卿安斟酌了一下,抬眸说道:
“傅大人,我那日在寺里后山散步时,看到那边后面有条不显眼的小道,你可调查过周围的人家。”
周围的人家?傅晋阳皱眉。
周围都是农户,哪有能拿出那样名贵迷药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家!
该死,原来是他干的!
傅晋阳猛地想起了什么,拔脚就往楼上跑去,再下来时就带了把镶满宝石的宝刀,表情恶狠狠地向外冲出去了。
自己话还没说完,难道他就已经推测出了凶手?!
记挂着自己的玉坠,程卿安连忙上了马车,示意车夫跟过去。
马车毕竟比较慢,程卿安赶到时,傅晋阳到了英国公府门口。
此刻,他正抓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对着脸狂打......
“陆景衔!你个兔崽子,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敢打爷爷我,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十倍奉还......”
陆景衔都没有看清人,只看到一个红色身影,随即就是被动挨拳得嗷嗷直叫。
英国公府的人都看呆了,傅晋阳来时自报了自家名号。景国公可是连太爷都要给几分颜面的人,他们哪里敢拦。
谁知......他是来揍大少爷的啊!
众人连忙去拉人,傅晋阳早有准备,哪里会轻易作罢。
他拳头打不到人了,就用宝刀拍......陆大公子被打得头晕眼花,脸上都是宝石形状的红印。
见他如此凶狠,程卿安看得心中一紧。
天呐,他要是知道了真正打他的其实是自己,怕是也这样打她......
程卿安紧张得手心都冒汗,哪里还敢过去要玉坠,只能缩在马车上不敢露头。
“住手——”
英国公和京兆府尹同时赶来,傅晋阳被拉开,陆大公子终于被救了出来。
英国公脸色大怒,“傅晋阳,你公然上门打我府上公子!我倒是要亲自去问问景国公,他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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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卿安,你竟然用茶泼我,你是不是疯了?!”张跃川气得破口大骂。
“啊,真是对不起,我做不惯伺候人的活,世子多担待。”
程卿安居高临下看着他,说着道歉的话,表情却毫无歉意。
这一下,将张跃川气得半死,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看着又要倒下去似的。
程卿安像是看不出他的难受,继续火上浇油道:
“世子已经躺了好几日了,当振作起来,可别又倒了,侯府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新婚夜就是听她说了句“侯府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气得他连夜跑了。
她竟然还敢说!
张跃川气血上涌,想骂又骂不出来,难受得头晕眼花。
见他这副要倒不倒的样子,程卿安无奈叹气:“哎,要是让祖宗们看到你这消沉样子,还不知道多伤心。”
应该是祖先们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张跃川气脸都黑了,撑着桌子,缓了几口气,才呵斥道:
“闭嘴,我才是安平侯府世子,需要如何做,我比你清楚。我的事情,容不得你一个妇人多嘴。”
“世子心里有数就好。”程卿安心里鄙夷。
张跃川这人与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一样,认为女人就只能相夫教子,不能插手外院......然而,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
张跃川忍下了怒气,从怀里拿出个白色帕子,擦脸上的茶水,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样子。
咦,隔得近了,程卿安这才看到——
张跃川竟然比前世她死前,脸上细纹还多些......不仅是张跃川,苏叶儿似乎也同样是越长越年轻。
所以,是前世的她累死累活,把他们养得太好了?!
呸,真是晦气.....
等等,按他的说法,这五年他是失忆了,待在乡靠干农活为生?
不对,程卿安突然意识到。
张跃川手上一点茧都没有,连个手帕都是用白色丝巾的,哪里像干了五年农活的样子......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只是她还来不及抓住,就一闪而过了。
“听说你打算过继个孩子?”说这话时,张跃川故作嫌恶。
程卿安冷笑,“过继之事,是老夫人安排的,世子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张跃川:......
跟程卿安说话,总有种要被气死的感觉,还是叶叶善解人意!
他沉了口气,“......我并未说不同意。你毕竟是安平侯府主母,想要过继个孩子,也无可厚非,毕竟嫡子才能继承爵位。
只是我有个条件......”
看他这副故作为难的样子,程卿安差点笑出声来......还侯府爵位继承人,可真能画饼!
“世子莫非是身体有疾?”程卿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不应该问我是什么条件吗?
愣了一下,张跃川倏地反应过来,气得脸都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要是身体有疾,又怎么可能有祖儿这个孩子。
程卿安故作关心得劝道:“既然世子身子健康,那为什么总想着过继别人的孩子?
世子、还是不要讳疾忌医的好......”
讳疾忌医、去他的讳疾忌医!
张跃川脸色铁青,气不择言道:“你一个女子竟然说出如此秽乱之语,真是不堪为妻!”
程卿安脸上的关心,唰地消失,冷冷说道。
“世子既然觉得我不堪为妻,那干脆给我和离书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好过互相生厌。”
张跃川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哪有女人主动要求和离的!
这更加让张跃川觉得,程卿安是给她带了绿帽,准备和离与奸夫双宿双飞。
他脸色阴沉:“想和离,做梦!哼,我告诉你,你就是死都只能死在我张家!”
程卿安:“......”贱人。
不放心的老夫人,决定亲自过来看看,刚进门就听到这话,气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老夫人沉着脸,“好好的,你们怎么就吵起来了?”
张跃川这才想起来,祖母可是与祖父一起建立了安平侯府,可并不是善茬。程卿安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可能还能做出红杏出墙之事。
于是他气性也消了一些,主动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孙儿与她谈过继之事......”
听完,老夫人心里一跳,连忙问道:
“卿安,过继的事不是都说好了,为何你突然变卦了?”
程卿安低头藏住眼里的冷意,小声道:
“孙媳觉得,过继他人孩子,还是不如自己生的好......况且我和世子都还年轻。”
听到这话,张跃川心里的怀疑,总算是散了。
期盼着与丈夫生个孩子,这才是一个女人的真实想法......
老夫人点了点头,赞同道:“这是当然的,但川儿和你都年级这样大了,侯府也没有个嫡子,我心里难受啊。
不如就先过继了祖儿,你也可以继续生,如何?”
程卿安摇头,“孙媳觉得,祖儿收为义子,以后长大了给些银钱打发出去就好,祖宗基业都留给我自己儿子。
毕竟嫡长子可是未来的宗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此话一出,可谓是将她的野心暴露了干净,老夫人和张跃川都脸色变了。
老夫人深深看了看女主,头一次觉得孙媳不受控制了......
“川儿与你分别五年,刚回来就想着过继,还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你可不能不领情。”老夫人拉过她的手,笑呵呵地说着。
程卿安只轻轻“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见此,老夫人严肃了语气,“世家从无和离的宗妇,你程家书香门第,应该更加清楚这道理才是,以后可不准再说和离这话。”
“......是,孙媳知道了。”程卿安低头挡住眼里的寒意。
对安平侯府来说,她就是一个管理中馈的工具......哪怕直接将她害死,他们都不会放任她离开。
老夫人看着对她和善,也不过是因她目前还算好掌控而已......
她必须细细谋划,让安平侯府对她再无法产生威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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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门,柚儿问程卿安:“夫人......您真的、想要和离吗?”
程卿安笑反问她:“为什么不呢?”
简单和离,给他机会再娶个高门新妻,这未免太便宜他了......她要的不只是和离,更要的是把上辈子受的苦,都讨回来!
这安平侯府,她能扶上青云,自然也能凿穿了这艘破船。
另外,她也必须要弄清楚,前世死前张跃川为什么,将父亲的死与她的结局牵扯到一起?!
听到这话,柚儿震惊又激动,夫人果然不走寻常路!
对了,紫鹃是个老古董,夫人这个离经叛道的心思,可不能跟她讲。不然她吓得都要睡不着了。
屋内,等程卿安人走后,张跃川才对老夫人斩钉截铁道:
“祖母,祖儿是我唯一的孩子,必须要过继成嫡子,将来继承家业!”
老夫人点头,心里一狠道:“自然,祖儿那孩子我也喜欢,卿安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打算亲自去跟程家谈......
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过继嫡子这事,可由不得她一个外嫁女说了算!
......
第二日早上,程卿安才按时用完早餐,就见紫鹃掀开帘子进来。
“夫人,程家大夫人来了——”
程卿安微愣,周氏怎么来了?!
周氏打扮得一丝不苟,衣服首饰均是上品,将程家主母的气派显示十足。
周氏端坐在首位上,等下人们都走后,才说沉着声音道:
“听说侯府打算过继个孩子,你不同意?五年无所出,说出去,谁家的女子,都是站不住脚的!”
听着这质问指责的语气,程卿安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免生寒。
她深呼了口气,才慢声答道:“婶婶该知,我五年无所出的原因是丈夫新婚夜就跑了,半个月后就传来死讯......我一个人如何生出孩子。”
周氏眉头一皱,这才认真看向她,“张家老夫人说你变尖锐了不少,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你是我带大的,从小我就教你女子该贤顺温良,你这才嫁人五年就忘了,是不是?!”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程卿安呼吸一滞,心里揪得厉害。
见程卿安低着头不说话,周氏叹了口气,软了软声音:“安安,你该知道,只有过继了孩子,你才能在安平侯府站稳脚跟。”
程卿安抬起头,眼里竟有隐隐泪花:“婶婶,你可知那孩子是......”
“不管你喜不喜欢,那孩子既然是侯府看中的,你都该好好教养!”周氏倏地出口打断她。
“教养孩子是你作为嫡母的职责,而不是闹出什么和离之语来。这传出去,我程家的名声都要没了。
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妹妹考虑。瑶儿自小没了爹娘,你这个当姐姐的,再不做的好一点,别人如何看她!”
程卿安听到这话,下意识往屋外看了看。
“妹妹怎么没来......”
周氏眉头皱的难看,没好气道:“这安平侯府,脏污成这样,怎么能让妹妹来,你想看她,直接回程家就是。”
程卿安淡淡道:“这安平侯府不是你让我嫁的吗?”
听到这话,周氏气得站了起来。
“你当我不想给你找个好人家,还不是你爹之前得罪的人太多,连个像样的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
安平侯府好歹有个爵位,你嫁过来就是侯夫人。谁知道,你嫁进来五年了,都没见起色!”
程卿安默了默。
安平侯府外强中干,库房空荡荡,她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维持全府生计都很难了,又该如何让安平侯府起色......
周氏起身了就没有再想坐下,她从袖子里拿出本女戒,重重放到桌上。
“这本女戒给你,好好抄,不要觉得嫁人了就可以随心所欲,被人抓住话柄,败坏的可是我们程府的名声。
过继的事情,既然安平侯府已经安排好了,你倾力配合就是。家中事情很多,我就先回去了......”
周氏走后,程卿安不受控制地想起前世,终究还是病了......
前一世,她被人污蔑通奸。叔叔婶婶说她败坏了程家名声,眼睁睁看着她被侯府沉塘,甚至放言尸骨都不会帮她收......
可以程家的声势,他们只要出面替她说句话,安平侯府就不敢推她进池塘!
她是个很看重亲情的人,特别是父母的突然离世,更让她觉得世事无常。因为害怕再次经历那样的场面,她对每个亲人都掏心掏肺。
她想着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是她的后盾,可他们最后统统抛弃了她.....
疼爱了十八年的继子是别人亲生,亲手带大的小姑小叔恨她入骨,自小敬重的婶娘叔叔将她逐出家族......
“呜呜呜......”
程卿安捂脸痛哭,胸中的郁闷和不甘犹如一堵墙,挡在那里怎么也推不开。
在这样的情绪中,程卿安越病越重。
原来,她并不是重生之后,就变得坚强了,而是将委屈都压抑住了啊......
再次醒来时,程卿安看到的就是柚儿,肿得跟青核桃似的眼睛。
“夫人,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奴婢都要吓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程卿安撑起身子,迷茫地看了眼四周。
柚儿声音哑得厉害:“夫人,您都昏迷了三日了,大夫说是你操劳过度,气血亏虚,能撑到现在不病,都是奇迹了。”
原来,她还是为了安平侯府累伤了身子......程卿安叹了口气。
“夫人,还好您醒了,不然奴婢都要随你去了!”柚儿哭得不能自已。
程卿安噗嗤一笑,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傻丫头,我要是不在了,你就去过好日子去,犯不着跟着我死。”
“不!夫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柚儿抹着眼泪,执拗道。
程卿安感动地又劝了几句,见柚儿听不进,她才作罢。
前世,柚儿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也许是看到她过的不好,硬是嫁人都不愿意......最后,柚儿也与她一起死了。
病了一场,那些压抑住的情绪也散完了,程卿安沉眸看向窗外。
今日起,她要仇报仇,有怨报怨,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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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卿安换了身湖蓝色衣裙,走之前还特意挂上了个,同色系的绣花香囊。紫鹃还以为香囊,是夫人用来搭配衣裙的,并未做他想......
今日,整个安平侯府焕然一新,就连大门口还贴上了红绸。
不仅如此,程卿安还特意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舞狮队。整个迎接队伍,欢腾热闹气势十足,展现足了安平侯府的体面。
老夫人满意地连连点头,直夸卿安安排妥当。
张清月和张清磊也被放了出来,得知哥哥没死,又如此风光回归,激动得嫂嫂嫂嫂叫个不停。
程卿安笑了笑,不与他们计较之前的不敬。
一行人敲锣打鼓的出发了......热闹的阵仗,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安平侯世子死了五年又活过来了!
闲来无事的好事者也来凑热闹,于是迎接队伍越走越长,竟比前些日子英国公府嫁女儿还要热闹几分......
......
京城码头。
傅晋阳平日里横行无忌,本就“人见人怕”,现在穿了官服带了人手,更是吓得众人退避三舍。
傅晋阳很是满意自己的霸气侧漏,八字步走得虎虎生风,连屁股都不痛了。
这时,远远看到码头很是热闹,他便也带着人凑了过去。
只是此时的码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哪有他的位置。
“让开让开,京兆府办案,闲人退避。”官差喊了半天,前面百姓没一个人动。
还是六喜看不下去了,扬声来了句:“景国公世子,傅大爷到——”
哗啦!只见大名报出瞬间,众人前面哄的散开,自动让出了块空地。
兵马司众人:......
新上司果然与众不同!
程卿安一行人已经到了码头等候,忽然见到人群散开,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而傅晋阳扛着刀走到中心位置,一眼也看到了的程卿安,随即眼前一亮。
原来小寡妇也在这里......只见到她立于江边接驳处,风将她一头墨发吹得飞舞,一身湖蓝色衣裙,几乎与江面融为一体。
更惹人注目的是,她一双秋水似的双眸,带着点星星泪光,凝望着你时,仿佛能看到她的心中千言万语,又欲语还休......
傅晋阳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扭头压低声音对六喜道:
“原来......她看上的是我的灵魂。”
六喜惊异地将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在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
程卿安疑惑傅晋阳这厮怎么穿了官服,下一瞬就看到了他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芦坠。
程卿安瞳孔一缩,她的玉坠竟然是傅晋阳这祸害捡了!
程卿安下意识想要去拿回来,等等......她要是直接去要,岂不是就暴露是自己打了他?
程卿安用手帕轻拭眼角被风吹出的泪,收回了目光。
没事,知道被谁捡了,总比大海捞针的强。不管傅晋阳如何难缠,她定会想到办法拿回来!
傅晋阳见她擦泪,心跳更快了些,只能故作淡定地问身边人。
“咳咳,这发生了什么?围了那么多人。”
“启禀傅爷,是安平侯世子,听说是死了五年又回来了,安平侯夫人带了全家老小,亲自来迎接呢......”
什么!
她那死鬼相公回来了!
傅晋阳被惊得身子一震,五雷轰顶。
难怪她一副伤心断肠,不忍别离的模样......傅晋阳心情复杂,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屁股痛得更厉害了......
这时,随着船只入港,岸上顿时哗然起来。
船上之人久离家乡,纷纷站到甲板上,激动地朝自家的亲朋好友招手。
程卿安也见到了立于船头的张跃川。
他此时只是一个死了五年的普通男人,只是武将之家出生,比寻常人高状些罢了,远远没有前世一品大员的意气风发。
“大哥!”、“川儿——”
老夫人和张跃川两个弟妹激动不已,已经靠到了放夹板的位置,恨不得上船去团聚......而原本该站在首位的程卿安,则被挤到了一边。
看着这一家人感情深厚模样,程卿安扯了扯嘴角。
她干脆后退一步,到小厮刘全旁说道:“怎么在这站着,还不快去接世子下船?!”
“哎哎,小人这就去。”刘全早就想过去了,但没得主子发话,等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慌。
“让一让,让一让,我去接世子下来!”刘全拼命往前挤,过五关斩六将,挤出了一身汗,总算是踩到了夹板上。
一靠近张跃川,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大爷,我是刘全啊,您还记得我吗?!小人来接您回家了——”
“小全儿......原来是你!”
张跃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自己的贴身小厮。
见到故人,张跃川心情大好,扶着刘全的胳膊,便走到了下船的楼梯上。
木梯狭窄,只能留两个通行.....刘全看着深不见底的水面,不知为何竟忽然有些恍惚。
亲自伺候世子的机会难得,刘全摇了摇脑袋,玩着身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张跃川扫了眼岸上来迎接的家人,脸上笑意一顿......
怎么不见叶叶和祖儿?!
“扑通、扑通......”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时,两声落水声音传来。
原来是刘全身子一歪,把扶着的张跃川一起拉到了水里......众人目瞪口呆。
“啊,大哥落水了,你们快去救人啊!”张清月吓得对着府上下人大喊。
其实,不用她叫,小厮们已经纷纷都跳下水了......这些人都是她特意让柚儿选的,极其擅长“把握机会”!
于是水岸边出现一场精彩好戏......
张跃川是会水的,虽然突然落水让他有些郁闷,但是还不至于惊慌。
就在他浮出水面,准备往上游时,突然朝着他游来了十来个小厮——
“世子,您别害怕,小的来救您来了!”
“世子世子,跟我走,拉住我的肩膀,我带您游上去......”
“世子!”
建功心切的小厮们,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纷纷你争我夺。
对着张跃川又是拉胳膊,又是拉腿,拉不到人的扯衣服拉头发,还有更狠的直接卡脖子......
于是本来自己能起来张跃川,躲开了一个躲不开十个。
每次他刚浮出水面,又被拉了下去,咕噜咕噜地狂喝水,披头散发外袍也都被扒了,看起来好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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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傅晋阳正踮着脚,想看那小寡妇的死鬼相公,到底是何人物。
结果看到的这幕,乐得他捧腹大笑:“哈哈,这安平侯府要把人“救”死了!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突然,他似乎闻到一丝淡淡的奇特花香,傅晋阳好奇地用力嗅了嗅。
“阿嚏......阿嚏!”傅晋阳天生嗅觉灵敏。
他揉了揉鼻子,眼神下意识顺着着香味来源而去......最终锁定到了程卿安腰间那湖蓝色荷包上!
他十岁前都是在岭南生活的,这种香味的花分明是岭南的特有的一种植物,看似无害,但与另外一种植物混合后,就能让人头晕目眩。
这应该是巧合吧,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怎么可能知道这植物.....
河岸边,还在扑通扑通地救人......傅晋阳倏地瞪大了眼睛。
不对!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走个的木梯,还能摔下去......
那小厮分明是中药!
傅晋阳脸色大变,嘴唇都在发抖。
六喜注意到他这状态,还以为是他头疾犯了,连忙将人扶住。
“主子,您脸色怎么这样差,可是脑袋又不舒服了?”
傅晋阳反手紧紧握住六喜的手,才没让自己当众摔倒。他颤着声音说道:“不得了,她......她竟然为了我,谋害亲夫!”
这是对他情根深种,连礼法都不顾了啊!
“什么?!”六喜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
见他发愣,傅晋阳用力摇晃他:“快!快走,这里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了!
都怪他这张脸.....哦,不,他的灵魂......不,应该是他的魅力,太让人丧失理智了!
一头雾水的六喜:“......”
傅晋阳刚离开,立马有人将他位置补上,乐哈哈地看着好戏。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快救人啊,我大哥都要呛水了!”张清磊在岸边跳脚,气得又推了几个年龄大的小厮下去......
最后是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拔得头筹,将张跃川成功“救”了上来。
今日虽风和日丽,但已经是深秋了,江水凉得很,又泡了许久,张跃川被拖到岸上时,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一番‘自救’下来,他浑身没了力气,只能平躺在岸上。
看着就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可怜模样......
五年没见的孙子,一见面就成了这样,可谓是大喜大悲,老夫人惊呼了一声“川儿!”就晕了过去。
张清月和张清磊又要顾着“落水”的大哥,又要搀扶昏迷的老夫人,忙得手足无措。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程卿安这才淡定安排小厮将张跃川抬回府,又让人去请大夫来看老夫人。
来时,为了风光大造,全府都是走过来的,只有老夫人有轿子。
现在回去,唯一的轿子自然是要给昏迷的老夫人,那另外‘半死不活’的张跃川,只能现场搭了个担架,由人抬着回去了。
于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平侯世子虽然大难不死,但走路都能歪到水里去。
这明显是不成了啊......
京城谁家都能找出个当大官的亲戚来,议论起人来向来口无遮拦。
“担架上的,这就是那个死了五年,又复活的安平侯世子?”
“切,还世子呢,看这病秧子似的模样,怕是活不久了......”
“可不是,浪费我了大半天,就看了这样个玩意,还以为是个何等风光的人物!现在回去吹嘘都要被人嘲笑......”
张跃川在梦里想了无数次,自己回到京城后万人敬仰的景象。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实会是这样丢脸!
张跃川被冷风吹得头晕目眩,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想用衣袖盖住脸,好不被人盯着瞧。
可偏偏有只隔着手帕的手,一直借着替他擦水的动作,不断地把他脸上的衣袖挪开......
程卿安如同一个担忧丈夫的妇人,跟在担架旁边,边抹泪边替张跃川“擦汗”。
张清月和张清磊哭哭啼啼地跟在一旁,并不知道其中内幕。
原本抬人的小厮是可以抬着担架跑的,但因为夫人跟在旁边,他们只能慢慢地走。
而越是耽误,周围的议论声更大。
“啧,安平侯府果然是落没了,这点事也值得敲锣打鼓的。”
这话说得,张清月和张清磊脸都红了,恨不得找地缝钻。
可谓之来时多风光,现在就有多丢脸......
程卿安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恨不得再丢人些才好,反正他安平侯府都是不要脸面的人。
这时,一个公子哥摇着扇子,走到了担架前,高声嘲笑。
“张清磊,这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跟英雄似的大哥啊?啧啧。”
见到来人,张清磊立马眼睛都红了:“王闻发!你个手下败将,也敢出现在我面前!”
王闻发公鸭似的嗓子叫嚣道:“不过是借着你嫂嫂的教导,会做几首歪诗,得意什么。
什么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我就出现了又如何。把路给我拦起来,不准他们过!”
他一摆手,就来了五六个人挡在了路中间。
见自家人被拦住,张清磊被激出了怒气,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被张清月死死拉住。
“弟弟,你冷静点,他是故意激怒你的,先回去医治大哥要紧!”
看到这幕,程卿安冷眼哂笑,张清月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竟一点血性也无,亏你两还出生武将世家......”
张清磊被话彻底激出了怒气,牛犊似地冲了过去。
“啊——”张清月被他猛地甩开。
她惨叫一声就趴在地上起不来,看着像是扭伤了脚......
那边,张清磊与那小公子已经扭打到到一起,两人抱头乱撞,竟将担架给撞到了地上。
这下,张跃川本就虚弱的身子,直接摔出个雪上加霜。
他当场额头就流了血,远远瞧着像是个死人似的......
战场上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最终还是张清磊以流血的代价,将人赶走了。
这下,周围的百姓也不敢再嘲笑了,跑得飞快生怕被波及。
一行人终于得以顺利回家。
然而,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出门,回来两人见了血,瘸了一个,晕了一个,只有程卿安全须全尾。
让人将他们都送回对应的院子后,程卿安满意地回院子歇息了。
老夫人醒来,看到家中都成了这样,气得她脸色黑沉。
“立马把程卿安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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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几人出了荣寿院,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
“哼!这苏奶娘是干嘛呢,我们一出来她就开始哭,这不是落夫人的面子吗?”柚儿嘴巴翘的老高,很是不满意。
紫鹃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嘴巴啊,少说点吧,苏奶娘可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
柚儿性子泼辣,半点不怕:“她还能仗着老夫人要上天不成?
夫人千辛万苦为侯府打算,偏偏她嘴上认错,实际又哭哭啼啼地,真是晦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人容不下她呢。”
闻言,程卿安噗嗤一笑,自己可不就是容不下她!
“老夫人定会让她陪张耀祖去庄子上的......你们派人去看着,既然是去庄子,就得有去庄子的样子!”
“是。”柚儿自告奋勇地去了,紫鹃扶她回院子。
看着安平侯府的一草一木,程卿安眼里露出彻骨的寒意......
若说,三个孩子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苏叶儿是假单纯真心机的白莲花,那张跃川就是她所遭受的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想将苏叶儿扶正,直接给她一封放妻书,或许他还会高看他一眼。
可他偏偏,用一个假儿子将她绑在主母的位置上,又两个孩子的敬慕放松她警惕,随后就心安理得地看着她为安平侯府呕心沥血。
到她没用时,则果断卸磨杀驴逼她让位,简直将卑鄙龌龊发挥到了极致!
她没闲心去找张跃川藏在哪,更没有耐心再等他三个月!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苏叶儿觉得自己容不下她,好自乱了阵脚!
若不这样,张跃川怎么会甘心放下“抱负”,提前回来保护他两个心肝呢......
后门,柚儿气势汹汹地叉着腰,亲自监督二人上马车。
“苏奶娘,老夫人开恩让你庄子上去陪祖儿少爷,你可得知道分寸......
咦,怎么还带了两大袋包袱?!”柚儿根本不等她回答,一把就将包袱抢了过去。
包袱被夺,苏叶儿气得脸都红了。
“柚儿,我知道你是夫人身边的人,可也不能不讲理吧!我和祖儿难道连换洗衣物,都不能带吗?!”
“呸!什么你们的换洗衣物,这分明是夫人置办的东西。你们两个进府时带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这边角料多。”柚儿铁面无情。
苏叶儿气得咬牙,却没办法,只得说道:“那把我们的原本的东西拿来!”
“哼,你来府上这半个月,好吃好住不要钱吗,拿你几件衣服抵债,便宜你了!”
柚儿朝她啐了一口,直接让人把包袱拿回去了。
苏叶儿被气得差点吐血,包袱里不只是衣服,还有她存的碎银子,是要拿去庄子上“收买人心”的。
程卿安连这都抢,真的是要逼死她啊!
苏叶儿急中生智,立刻捂着肚子就要去上茅房......再回来时,她脸色好了很多。
柚儿怀疑地看了她两眼,呵斥道:“赶紧走!再磨蹭老夫人也不会来留你们的。”
谁磨蹭了!还不是她故意找事!程卿安身边伺候的人,竟也跟她一样恶毒!
三番五次被打脸,苏叶儿暗暗咬牙,忍着屈辱上了马车。
看着安平侯府渐渐远去,她将不知所措的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等相公回来,一定会接她回来的!
......
柚儿总觉得苏叶儿去了趟茅房,回来就有些不对,于是连审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原来苏叶儿是借着上茅房的功夫,给了让老夫人身边的夏妈妈一封信。
当然,夏妈妈年纪大了,怎么会亲自帮她跑腿,只能交给小丫鬟去寄,于是兜兜转转,这封信又落到了柚儿手上。
“夫人,门房那边收了封信,说是表姑娘让他们送出去的。”柚儿拿了信进来,还朝苏叶儿离开的位置,不屑地努了努嘴。
小蹄子,在夫人面前,还想耍大刀,太不自量力了!
计划进展顺利,程卿安心情很好地将信封打开。
咦!
苏叶儿所谓的信,其实是一张张.....简画?!
程卿安这才想起来,苏叶儿出身商户并不识字,当然只能靠画画来传信了。
啧,若不是仇人,她都得赞叹苏叶儿这份奇思妙想。
张跃川爱的就是她这份“单纯可爱”吧,甚至为她守了十八年身,竟然是连个妾室都不愿意纳!
“呀,怎么是几张画,上面还画的几个小人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柚儿也好奇地把头凑过来。
呵,猜都能猜到,里面那个黑漆漆的长发女,一定是自己,正对着一朵小百花“亮刀”呢......
程卿安无语道:“送到门房去吧,让他们正常寄出去就好......”
“嗳。”柚儿兴冲冲地去了。
屋内静了下来,程卿安看着鱼缸里,自由游动的锦鲤,陷入了沉思......
“贵妃娘娘有令,程氏公然于皇宫私会外男,不守妇道私德败坏。特令安平侯府将其沉塘,以儆效尤!”
她被人扒得只剩下单衣,强推着塞到了猪笼里,一路被拖到了河塘边。冬日的河水,正呼呼冒着寒气,冷得她连睫毛都在发抖。
许是看在她实在可怜的份上,张跃川竟大发慈悲地走了过来,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程卿安,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做了程汴之的女儿。你以为我娶你,真的只是看在你程氏女的名声上吗......”
程卿安蓦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的死为何跟父亲有关系?!你说清楚啊!”
她被激出了仅剩的一点力气,拼命朝笼子外伸出手去抓张跃川,哪怕是手被划得鲜血淋漓,也再所不惜。
张跃川不再给她解释,而是起身连人带笼将她一脚踢到了河里。
寒水冰冷刺骨,却浇不灭心中的怒意,她拼命的一次一次浮上来,想质问真相。可侵入胸腔的寒水越多,她最终还是体力不支沉了下去,慢慢失去了意识......
“啪!”装鱼食的小碗掉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程卿安眉目冷凝,等张跃川回来她要问问,她死之前他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想到父亲,程卿安心里难安,决定去一趟净国寺,请住持替父母亲点了长明灯。
到了净国寺,程卿安上完香跪在蒲团上,听着和尚们的诵经声,心情沉闷。
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被夫家休弃浸猪笼溺死......唉,父亲拼死守住的修身洁行名声,都被她丢了个干净,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法事做完已经到晚上了,程卿安便让人给安平侯府递了消息,直接寄宿到了寺庙的禅房。
“唔——”
突然一人从暗处袭来,猝不及防间,她被人拽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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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女客区怎么会有男人?!
要是被人看到她“夜会外男”,安平侯府绝对又拿她浸猪笼来平名声!程卿安惊得浑身汗毛倒竖,死死咬住舌尖才没惊叫出来。
死她不怕,她怕的是仇还没报就又死了!
程卿安想着要如何挣脱,突然听见他一声呢喃:“小师姐.....我来了,等久了吧?”
程卿安愣了半秒,随即气得浑身发抖。
这声音、这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她前世的“奸夫”,京城臭名昭著的纨绔浪荡子——景国公府世子,傅晋阳。
那日他也是这样,非拉着她不放,导致她被人看到与外男当众拉扯......事后她拼命解释,这厮却承认与她有私情,害得她百口莫辩名声尽失。
这还不算完,她因德行败坏被贵妃娘娘亲自下令惩处后,这人为了表示他“改过自新”,竟然派人去挖了她父母坟!
就是这样一个人,害了她一次,又要害她第二次!
他看着头脑似乎不清明,只是他身上并无酒味......拉扯中,两人已经到了禅房后面的树林,不能再等了!
就是现在!
程卿安抓住一个他踩空的机会,手指朝他眼睛狠狠戳去。
“啊......唔!”
在他吃痛放手后,程卿安另一只手迅速从他身上扯下个荷包,塞到他嘴里,免得他叫声把人给引来。
索性已经动手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程卿安眼眸黑亮,挥起拳头就重重打了过去。
正中傅晋阳眼睛,在他捂眼睛时,又侧身一脚,将人踹趴在地上。
见好就收!
程卿安飞奔回房,迅速将门栓住后,才靠在门上喘了几口大气,咧嘴笑了出来。
亲手报仇的感觉,真是畅快!
只可惜时间有限,不然她非得让他“悔恨终身”不可!
程卿安平静了呼吸,就上床准备继续睡觉,躺下后她突然想起来——
小师姐......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自己,但那人十三年就已经去世了。
混迹欢场的人总有些特殊癖好,傅晋阳定胡乱叫的!
可惜刚刚一番打斗太过紧张了,她竟睡不着了......要是傅晋阳那厮清醒过来,她又盯着两个黑眼圈,必定麻烦不少。
程卿安深呼吸了几口气,手掌伸到脖颈后摸索了几番,一咬牙直接——
一掌拍晕了自己!
程卿安幼时活泼好动,儒生出身的父亲却引以为豪,还开玩笑说她有侠女风范,让她像模像样的学了几招防身术。
但父亲去世后,她就被被束进了贤良淑德的框架里,别说是防身术,就是连大步走路都不曾再有过。
这次能打倒个年轻男子,也算是运气了......
她手法生疏下手没有轻重,把自己拍得重了些。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竿头了。
“夫人,您醒了?”柚儿端了铜盆进来,给她洗漱。
程卿安扭了扭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外边怎么这样吵?”
“是恭亲王府世子,说他昨晚在寺里被打了,正到处找人算账呢。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连这位爷都敢打......”柚儿边忙活边说。
程卿安手指一顿,忽然听见哭声,她下意识透过窗缝户朝那边看去......虽然有院墙阻挡,但也可以看到个大概。
“傅晋阳!你被打了关我妹妹什么事,别......别以为你是景国公世子,就可以无法无天!”
“你说他是你妹妹,他就是了?见到我就跑,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男扮女装想趁机开溜,把本大爷当瞎子啊!哼哼,把帷帽摘了,不然我亲自动手了!”
“你、你......你!”那男子被气得脸都红了,一旁的妹妹羞得哭晕了过去。
竟要掀女子帷帽,真是个混账!
果然是能挖人祖坟泄愤,横行无忌的性子,要是被他找过来就麻烦了......
程卿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让柚儿赶紧收拾东西离开。结果主仆二人梳妆收拾完,才刚走出小门,就在转角撞上了那人。
他一席显眼金纹红袍,斜斜靠在颗歪脖子桃树上,半睨着这边,像是在守株待兔了许久......
程卿安被这猜测吓了一跳,想起那被逼得哭晕的女子,只能硬生生忍住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愣神的功夫,傅晋阳已经挡在了她面前,表情咬牙切齿。
此时的他看着也就是刚及冠的年纪,但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站过来时竟挡下一片阴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卿安心里暗骂,后退几步拉开些距离,才皱眉问道:“公子这是何干?”
傅晋阳嗤了一声,目光灼灼盯着她:“打了本世子,你以为你跑得掉?”
竟被发现了?!
程卿安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下一瞬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呵呵,世子说笑了。”程卿安干笑两声,才抬眸好奇打量道:“您这、这......是被女人打了?”
傅晋阳闻言果然大怒,哪个少年能忍受被‘弱女子’打了的屈辱。
“谁说我被女人打了,打我的是男人,而且是个高大的男人!”傅晋阳大声解释。
程卿安点了点头,原来是在诈她......要是刚刚她自乱了阵脚就暴露了。
放下心来,程卿安也随意了许多:“原来如此,早听闻世子英明神武,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姿卓越,您一定要早日找到那贼人,还净国寺一个朗朗乾坤。”
程卿安自觉年纪一大把,只是如同对待小辈似的,随意夸了一句,但听在傅晋阳耳里,却出现了些别的意思。
咳咳,英明神武,风姿卓越,听着就是好词......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自己呢,傅晋阳顿时怒气一滞,还生出些变扭来,嘟嘟囔囔来了一句:
“你个小寡妇命不好,眼光却是不错......”
这女子看着年岁也不大,却一丝不苟的挽着个孝髻,可不就是个命苦的小寡妇。
程卿安:“......你说什么?!”
咳咳,傅晋阳捂着嘴咳嗽了两下。顿觉自己怕是提了别人伤心事,于是善心大发的不再提起。
“昨晚你住的禅房,离后边的林子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程卿安收回疑惑,冷声道:“没有。”
最可疑的就是她自己了,但这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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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叶儿想着该如何去跟老夫人禀明此事时,就听见她院子门口一阵吵嚷声。
苏叶儿忍无可忍,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都跑到祖儿少爷院子里来干什么?”
马房里做事的周二,第一个站了出来,扬声问道:
“苏小姐,您怎么才出来,大伙都等了大半天了——”
另外有人跟着附和:“是啊,苏小姐快发月银吧,我家里等着买米呢!”
什么!
今日竟然是安平侯府发月银的日子!
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跟她说这事.......苏叶儿恨恨瞪了一眼,院子负责伺候的小丫鬟,气得牙龈都咬碎了。
苏叶儿知道她第一次当家,就遇上这样的事,定是要将月银按时发下去,最好还能多发些,才能得人心。
可是这些人月银加起来都得十来两,她现在上哪里去找!
没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各位,这个月府上银子还没筹出来,下个月再一起发。大家先散了吧......”
什么!竟然又是要拖欠月银。
这下大家都想起了,曾经被老夫人拖欠一年月银,家中都要揭不开锅的日子。
众人生怕苏叶儿跟着老夫人‘有样学样’,立马闹了起来。
“夫人管家时,从未出现过拖延月银之事,你怎么一来就没银子了。”
“呸,什么下个月发,我看是你给贪了。”
“什么表小姐奶娘,我看你就是借着替老夫人分担的名义,中饱私闹。”
“就是就是,把我们银子还来......”
听到这话,苏叶儿气得眼睛都红了。
程卿安、程卿安,又是程卿安!
这些人是都中了程卿安的毒吗?她人都走了,还念着她!
现在管家的人,可是她苏叶儿!
苏叶儿气不顺,扬声就呵道:“大胆,你们不过是府上下人,别说下个月发,就是不发都是在理。”
苏叶儿以为自己拿出架势,下人们会被震慑住,谁知却是彻底点燃了他们怒火......
众人本就对一个奶娘管家很是不服气,现在被拖了银子更是受不了,直接一窝蜂就拥了过去。
苏叶儿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对她动手,吓得她连连后退。
“啊——”
推搡退让间,苏叶儿一个踩空,竟然掉进了阴沟里!
被人救起来时,她浑身都是不知名的漆黑污渍,臭得她自己都要被熏倒了。
苏叶儿简直就要哭死过去......
老夫人得到消息来赶来后,立即将动手的下人都打了一顿,众人这才消停下来。
看苏叶儿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老夫人捂着鼻子,没好气地骂道。
“府上越是有些困难,但我什么时候说下个月再发月银了,你胡乱传什么话!”
这是将事情都甩给了她?!
苏叶儿脸色难看,却只能低头不语,背下了这个黑锅。
毕竟,她以后想要留在侯府,还得看老夫人的意思......
原来是苏叶儿擅作主张啊!
听到老夫人这话,下人们这才安心下来,纷纷认错告退。
“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听到这话,苏叶儿呆在原地,嘴唇都要咬破了。
老夫人黑沉着脸回了院子,才刚坐下又听见下人来报——
“老夫人,程家来人了,说是‘你们张家再不派人去给程卿安低头道歉,就别怪程家不讲姻亲情面。’”
“砰!”
老夫人猛地拍桌:“放肆,程家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
张家好歹也是有着爵位的勋贵,周氏再不客气又能如何!难道她还能将安平侯府给抄家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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