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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

冷月酱OVO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这部穿越重生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冷月酱OVO”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内容概括:王,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司卿钰俊美的凤眸凉薄的抬起,幽幽的提醒了一句,面前桌案上的酒杯一寸寸龟裂,那眼神就如无间地狱中的恶鬼一样让人胆寒。“贞儿,这是太子的百花宴,不是我们关北……”镇北王浴血多年,在司卿钰这个毛头小子的眼神下,都感觉心头一震,叹了口气之后拉着自家女儿轻声说了一句。他看人是不会看错的,江家丫头若不是自愿跟司卿钰坐在......

主角:江卿婉江卿姒   更新:2024-05-14 0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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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卿婉江卿姒的现代都市小说《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由网络作家“冷月酱OVO”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这部穿越重生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冷月酱OVO”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内容概括:王,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司卿钰俊美的凤眸凉薄的抬起,幽幽的提醒了一句,面前桌案上的酒杯一寸寸龟裂,那眼神就如无间地狱中的恶鬼一样让人胆寒。“贞儿,这是太子的百花宴,不是我们关北……”镇北王浴血多年,在司卿钰这个毛头小子的眼神下,都感觉心头一震,叹了口气之后拉着自家女儿轻声说了一句。他看人是不会看错的,江家丫头若不是自愿跟司卿钰坐在......

《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精彩片段


司卿钰怀中的江卿姒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一脸疑惑,自己跟旻贞好好地,怎么就因为一个谁大谁小的问题成了这般景况?

一旁的太子眼神中闪了一下,这个江大小姐似乎对司卿钰很重要,若是跟了自己,然后自己再偷偷转送给司卿钰玩玩,是不是就能得到司礼监血衣卫的支持?

毕竟,司卿钰怎么说也只是个阉人,即便将自己女人送去玩玩他也做不了什么,既能收服他做事还能得一个姿色不俗的女子,更能得到镇国公和江孤云的支持,怎么算都是一举多得。

“皇叔,司督主,不过是旻贞玩闹,别伤了和气!就当给本太子一点面子,好不?”

太子打定主意之后,便走过来做起了和事佬,笑着劝说着皇叔和司卿钰给他一个面子,别在东宫闹起来,这还有这么多文武百官呢。

“司卿钰,算了,旻贞跟我闹着玩呢!”

江卿姒用手扯了一下司卿钰的衣衫,轻声劝说着,这里毕竟是东宫,他今儿个已经废了一位皇子,若是再惹了东宫和镇北王,就这样惹了众怒不值当。

“卿卿……”

司卿钰垂首沉声说了一句,却在看着她担忧自己的眼神之后什么都说不出来,收回周身刺骨的寒意,敛去自己的戾气,却唯独没有放开揽住怀中女子腰身的手。

“司卿钰,我陪你去坐着,可好?乖!”

江卿姒见他周身气势的改变,笑的眉眼弯弯,拉着他衣袖遮挡之后嘴角在他耳边划过,轻声安慰了一句,尤其是最后一个字,更是细不可闻,却又让司卿钰红了耳根。

“算你识相!”

司卿钰傲娇的冷哼了一声,紧紧抿住的嘴角也慢慢放松下来,垂眸看着笑颜如花的她。

脚步虚踏,以极快的身形从镇北王及太子身边晃过,揽着他的卿卿落在了座椅上,还挑衅的瞟了一眼镇国公府以及旻贞郡主等要跟他抢人的人。

“小卿姒!”

镇国公府众人以及旻贞郡主都同时说了一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小卿姒怎么能顺着这个恶鬼头子呢,这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恶魔,小卿姒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还乐此不疲,这怎能让人放得下心。

寒霁身形一晃就要上前抢人,却被沐如风拉住了手,暗暗摇了摇头。

这里是东宫,她若是动手,不论情况如何都会被当做刺客处死,虽然他也很不愿看着卿姒表妹落在那人手中。

江卿姒随司卿钰落座之后,有些歉意的看着镇国公府摇了摇头,嘴型微动了一下却又没说出口。

外祖,舅舅们,表哥,不用担心,司卿钰他不会伤我!

“卿姒……”

旻贞跺跺脚喊了一声江卿姒的名字,想要靠近她却被司卿钰身边神出鬼没的血枭拦下,眼神求助的看向自己的父王。

“镇北王,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司卿钰俊美的凤眸凉薄的抬起,幽幽的提醒了一句,面前桌案上的酒杯一寸寸龟裂,那眼神就如无间地狱中的恶鬼一样让人胆寒。

“贞儿,这是太子的百花宴,不是我们关北……”

镇北王浴血多年,在司卿钰这个毛头小子的眼神下,都感觉心头一震,叹了口气之后拉着自家女儿轻声说了一句。

他看人是不会看错的,江家丫头若不是自愿跟司卿钰坐在一处,恐怕司卿钰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将人带走,他又何必贴上去自讨没趣呢。

“可是,那人是司礼监那个恶鬼头子……”

旻贞郡主想让父王将小卿姒带回来,以父王的身手,必然是能将人抢过来的。

那人那般恶贯满盈,小卿姒在他身边,若是他一个不高兴的话,小卿姒就危险了……

“坐下,她会没事的!”

镇北王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司卿钰身边笑语盈盈的江家丫头轻声说,然后拉着她坐到了太子已经命人重新增设的席位上。

九千岁刚刚的态度,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就因为江家丫头的一个小动作,将戾气收敛起来,注定是不会伤那个丫头分毫的。

“既然都是虚惊一场,那比舞继续!”

太子看着已经都坐回座位的众人,笑着安抚百官,然后朗声吩咐了继续比舞,命小太监将刚刚拿来的舞衣簪花分发出去,拿到同样簪花的便自动成为比舞的对手。

“太子皇兄,臣弟的墨都已经研磨好了,快开始吧!”

三殿下刚刚只顾着专心研磨,丝毫没有在意这殿中曾有过一场差点爆发的恶战,心中想的还是自己的丹青以及为太子皇兄选妃绘制美人图。

太子摆摆手,身边的小太监便扬声宣布:“比舞开始!”

自己这一场百花宴已经折腾了太多事端出来,二弟沦为废人不知父皇会不会怪罪自己,紧接着又是司卿钰与镇北王之间,果然,只要这个恶鬼头子出现绝对没有好事!

“第一组,户部尚书之女陆颖,以及,襄州刺史嫡妹薛婉……”

“第二组,玄武将军之女裴灀,以及,吏部长吏之女洛丹……”

“第三组……”

小太监一组组的念叨着,凡是念到名字的女子上前跟高位之上的几人行礼之后,便随着乐师弹奏的曲调娉婷起舞,以身段优美与否以及能否跟上节奏判定输赢,胜者留下簪花并有三皇子为其画像,留作供太子选妃。

江卿姒坐在司卿钰身边,他依然还是慵懒的斜倚着,只是稍稍靠后了一些,给卿卿留下了位置。

“卿卿觉得哪家姑娘会当选太子妃?”

司卿钰的手借着衣袖遮挡落在了江卿姒的手背上,视若珍宝一般抚摸着,然后挑眉看向怀中人轻声询问。

“哪家都好,只要别是我江府女子!”

江卿姒抬手从果盘中取了一挂葡萄,仔细的一颗颗剥了皮之后悄悄放进司卿钰的手中,毕竟,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他吧……

司卿钰感觉到掌心的葡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抬手将已经剥皮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到唇边,舌尖一转吞入腹中。

“本座在,不会是江家女子!”

司卿钰妖冶邪气的一笑,单手撑在身侧微微探起身。

他在江卿姒的耳边轻言一句之后还不忘带上一句意味不明的调侃:“卿卿给的,真甜!”

江卿姒抬起头,看着殿中一组又一组的女子登场又下台,心头默默的在盘算着。

现在已是深秋,已经算不上很热,而且太子宴客的这处大殿还是临湖而设,尚有徐徐微风拂面而来,那件裙子没有这么容易减退全部颜色……

抬眸看了一眼江孤云身后坐着的江卿媖和江卿婉,看到江卿婉靠近后颈的位置的衣裙已经开始慢慢减淡,她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江卿媖没了蒋姨娘帮衬,而且自己不曾病重,她没办法堂而皇之的坐到将军身边,只能缩在身后的角落中,想来也很难被太子看上。

而江卿婉和兰姨娘,敢用幻沙草的衣裙对付自己,那就只有自讨苦吃的份。

“卿卿,来,擦擦手!”

司卿钰眼中只有卿卿剥葡萄皮沾染的汁液,坐起身子之后用绢帕细细的擦拭着,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他处。

直至,小太监喊出了一组名字。

“第十三组,威武大将军嫡长女江卿姒,以及,威武大将军府三姑娘,江卿婉!”


沐如风闻言有些诧异,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小叔叔是说,她是卿姒表妹身边人?那我去跟卿姒表妹要人可好?”

沐承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信件收回怀中,然后便转过身踱步走回了院中。沐如风歪头看着小叔叔的背影,小叔叔这意思究竟是要他去卿姒表妹那要人还是不让啊?

他握着手中的巾帕微微愣神,刚刚那温香软玉的香味还弥漫在周围。

祖父选出来的放在卿姒表妹身边的人,自然人品不会差的,长得也是不错。而且姑娘家的名节大过天,自己刚刚无意间轻薄了人家确实是该对人家负责。

沐如风站在那想了一会,心下暗自有了主意,下次见到卿姒表妹,便跟她开口将人要来身边,断是不能让她受了这般委屈的。打定主意之后,沐如风将手上的巾帕搭在了肩上,乘着月色往浴房而去。

而另外一边,寒霁慌乱的逃回了将军府,钻进房间背靠在大门上,手指不自觉的抚摸在自己的唇瓣上,清冷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笑意。

怎么会亲上如风公子?

那个吻……

她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异常的快,更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走错了房间,也没有注意到房间里两双打量的眼神,正瞧着满脸羞意的她。

“寒霁?寒霁?”

江卿姒试探性的喊了两声,都不见她有任何回应。这出去送个信的功夫,怎么回来之后人就傻了?翠俏亦是一脸疑惑着走到寒霁面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见反应之后便抬手在她肩头拍了拍。

噌!!

寒霁因为她的这一拍,下意识的拔剑出鞘,倒是又将翠俏吓得不轻。

她后撤了一步,有些委屈的瞪了寒霁一眼,青葱小手拍在自己心口,眼带着泪光跺跺脚走回小姐身边嘟着嘴说:“小姐,你看她!”

“寒霁,信可送到了?”

江卿姒拍了拍翠俏的手,安抚了一下她之后抬眼看着收剑入鞘的寒霁,满眼笑意的说着。

“主,主子,信送到三爷手上了!”

寒霁有些讪讪的说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刚刚阴差阳错的那一幕,脸上还没降下来的温度似乎更加的滚烫。她低着头一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抠着衣摆,好好的衣服都快被抠出一个洞来。

“寒霁,出去一趟怎么脸这么红啊?”

江卿姒打量着她这非同寻常的模样,哪怕是她活了两世也是头一次见到,寒霁如此眼带羞意面若桃花的模样。

“这个,今天太热了!”

寒霁被她突然间问住,眼神躲闪的说着,还用手止不住的扇风来印证自己的说法。

“当真是太热?”

江卿姒与翠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都浮现出疑惑,这已经是深秋了,而且还是晚上,会热?她们两个互相看了看之后一起转过头瞧着寒霁,眼神上下的打量着。

“嗯,就是太热了,主子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先退下了!”

寒霁低头瓮声说着,然后转身便要离开。慌不择路的又撞上了门框,然后低着头故作镇定的逃离了两人的视线。

“小姐,这寒霁的脸色这么红,难不成是病了?用不用给她找大夫?”

翠俏有些疑问的说着,寒霁脸色那么红该不会是得了风寒发烧了吧?要不一会她去帮忙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翠俏,夜深了,该歇息了!”

江卿姒轻轻摇摇头,低眉笑了一下然后柔声说了一句。寒霁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仔细想想确实是病了,不过这病并非是一般大夫能治,心病还需心药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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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郡,行宫花园的假山后,一身铠甲的男子正压在一个小宫女身上行不轨之事。

“江都尉,求求你放过婢子!”小宫女满脸泪水的哀求着,脸颊上的掌印尤为夺目。

她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雪杉,刚刚服侍了太后安寝正准备回房歇息。谁料却在花园中碰到了江都尉,被他强行拉拽了过来。她想逃跑却被江都尉狠狠甩了一耳光,更是撕碎了她肩头衣衫将她双手绑住。

“闭嘴!本都尉瞧上了你,是你的福气!伺候好本都尉,好处少不了你的!”

盔甲男子看了看周围,抬手捂住小宫女的嘴低声呵斥。

小宫女吃痛的落泪,被绑住得的手臂微微颤抖着,青葱的指尖拼命挣扎着,在粗粝的假山上留下淡淡的、血色的划痕。可惜她的颤抖,却根本引不起身上那人的半点怜悯,。

“不愧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这身段就是美,本都尉这就带你感受下何为极乐?”

江钦鹤大手一挥,碎裂的轻纱便飞上了半空,轻飘的垂落在假山之上。他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腰带解开便压了上去,在小宫女闷哼的呜咽声中将她强行占有。

他可是威武大将军的儿子,更是把守行宫的都尉,这行宫里的侍卫哪个不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刚刚的事情那些侍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还有几人有意无意的在周围巡逻,帮他把着风。

发泄完的江钦鹤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便自顾自起身,将狼狈不堪的小宫女扔在了原地。女子眼角的清泪和腿边的血色都轻轻滑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便沁入泥土里,失了踪影。

“江都尉,玩的可尽兴?”

一脸贼眉鼠眼的小兵凑上来,讨好的询问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污泥中的小宫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索然无味,还没红翠楼的姑娘会服侍!你喜欢?赏你了!”

“多谢江都尉!”

江钦鹤撇撇嘴有些兴致缺缺的说着,他看着身边这小兵似乎跃跃欲试,抬手摆了摆让这小兵也去玩玩。小兵听着眼中精光一闪,拱手给江都尉行礼之后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压了上去,将已经神色凄然的小宫女压在身下继续行苟且之事。

“想玩的还是老规矩,动静小一些,莫吵着太后!否则,别怪本都尉下手无情!”

江钦鹤叼了根草叶在嘴角,吊儿郎当的吩咐了一句,让一旁偷偷把风的几人想玩的都去玩玩,跟平时那般别闹太大动静就行。玩尽兴了之后便将人处理了,行宫之中少个把人,哪里会有人在意,反正这行宫中的丫鬟他也不是第一次玩了。

“江都尉,这次可是太后身边的丫鬟,会不会……”

把风的几人中有人犹犹豫豫的出声,此前都是行宫中的丫鬟,就算玩死了也没有人去查。但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都尉玩的可是太后身边人,万一太后追究起来,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我爹是威武大将军,为朝廷流过血负过伤的,太后总不会因为一个小宫女便将本都尉杀了吧?”

江钦鹤不以为然的说着,他爹是威武大将军,太后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更何况,太后一直对江家诸多照拂,即便发现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宫女而处置了他……

他斜眼啐了一口便叼着草枝大摇大摆的离开,走了没几步看到太后院子中亮起了灯火,太后宫院中的芳洳姑姑脸上一片阴霾,时不时的扭头看看房间然后又转头瞧着外面轻言吩咐一句小太监。

大晚上的突然灯火通明,似乎在找着什么人,江钦鹤眼神一转,略一思忖便又折了回来。

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兵已经完事,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他裤子还没来得及穿好便是一道无法言喻的剧痛。抬手捂着脖子,温热的血从指缝中溢出,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来人,将这对秽乱宫闱的偷情之人拖出去鞭尸三日,以儆效尤!”

小说《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暮朝最危险的地方在哪里,当属被黑暗彻底笼罩的司礼监。

若要问整个暮朝最危险的人是谁,定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司礼监督主,司卿钰。

而此时,一辆最不起眼的马车,正停在布满血腥味的司礼监门口。

车辕上坐着一个一脸懊恼的男子,他挠着后脑勺,想着一会督主会不会将他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会吧,应该会吧!惨了惨了……

他的思绪回到一个时辰前,同样是这辆马车,出现在那个人影萧条的医馆门外,直接用一纸已经画押的卖身契让他成了马车夫。

而现在坐在马车里迟迟没有现身的,那个救他一命却又趁他不知情的时候就让他签下卖身契的女子给他的第一个命令,便是驾车将她送来司礼监。

“闲杂人等不准靠近司礼监,快走快走,否则,杀无赦!”

守在司礼监大门外的血衣卫上前赶人,并且已经将手搭在了刀柄上,一身的杀气凌冽,寒冷到刺骨。

“血九,督主不是说你死了么?怎么回来了?”

待看清车辕上坐着的人后,正准备拔刀的血衣卫突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疑惑地说道。

“这个……说来话长!小十九,督主在么?”

马车上的男子有点为难的看着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他才不会说自己已经被卖身为奴,更不会说自己这些天究竟是怎样被救回来的,那个嗜睡的怪老头哪怕是救人都是丧心病狂的做派。

嘶……想起来就让他这个刀口舔血见惯生死之人,忍不住一身冷汗!

“血九你找督主?他在囚室!”

守在司礼监大门的血十九凑近血九的耳边说着,督主最近心情不好,血九这个时候回来估计要剥一层皮了!

囚室?!

血九听着这两个字,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看来自己这次不止要被大卸八块了,恐怕在督主的怒火下,剁成肉酱再喂狗都有可能。

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地不是马车里那个娇小姐该待的地……

血九还没来得及将马车转向,只感觉到手背上一阵火辣的疼痛。他疑惑地侧过头,就看着马车里伸出一只如玉般翠白的纤纤玉指,正握着他落在车辕上的马鞭,马鞭上还沾着血迹。

“抱歉,手滑!寒霁,给他金疮药包扎一下!”

马车的门帘掀开,款款走出的女子身着粉蝶衣裙。晶莹剔透的水滴状耳饰垂下,在耳畔摇曳生辉。未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描桃花钿,增添三分娇媚动人。纤手将还沾着血迹的马鞭放下,并且回首吩咐了一句身后的提剑女子。

女子站在车辕上,抬眼看着漆黑的门匾上游龙走凤的司礼监三个字。翦水双瞳中,藏着一分忧伤,三分倨傲,更多地则是旧地重游的无奈与亲切。

前世她也踏足过这个地方,不过那时候是上门宣战,为了皇甫应算计着司卿钰,更是在这漆黑染血的司礼监门外狠狠甩了那个男子一巴掌。如今,重新站在这里,却已经是别样的心绪!

“威武将军府,江家嫡长女,前来拜访司礼监督主!”

江卿姒红唇微启,宛若珠玉落在盘中的清脆声响准确的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

血九接过寒霁扔过来的金疮药,瞥了一眼站在车辕上的女子,默默地低下了头,敢在督主手上抢人的女子估计天下只此一人。

“江大小姐,贵脚踏贱地,找本督主何事?”

司礼监的大门打开,一道妖娆又危险的身影缓缓出现。赤红色的宦官朝服衬的他肤白如雪,修长的指尖还滴落着殷红的血迹。

他接过身边小太监递过来的雪白绢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看着洁白的帕子上沾染了污浊的血迹,眼神闪过一丝夹杂着厌恶的兴奋。

“督主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么?”

江卿姒眼神撇过,直视着那张鬼斧神工的俊美容颜,眼神丝毫不曾出现任何闪躲。她倨傲的语气,让身旁已经跪下的小太监们以及血九和血十九都止不住诧异并且觉得有些可惜。

美人见过不少,但是这般嚣张胆敢直视督主的美人可是独一位,可惜啊,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样的美人恐怕就要命丧当场血溅三尺了。

“大小姐想进司礼监?来,本督主伺候你下马车如何?”

司卿钰看着眼前的小野马,将已经擦干净血迹的手伸到她面前,冷冽阴柔的语气竟然破天荒的带着一丝细不可闻的笑意。江卿姒勾唇笑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搭了上去,轻提衣裙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来人,备茶!”

司卿钰搀着她走进司礼监,阴柔的声音淡然的吩咐了一句,让众人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督主居然没有杀了这个嚣张的女子,还亲自带她进了司礼监,难不成督主是想慢慢虐杀,像囚室里的那些人一样?

这可是威武大将军的嫡长女啊,督主您可要三思啊!血九跟在身后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一路走到了司礼监主殿,阴冷昏暗的殿中出现一抹粉色,让明里暗里不少双眼睛都瞪得溜圆。江卿姒看到殿中唯一仅能坐人的美人榻,毫不客气的鸠占鹊巢,眼神挑衅的看向一旁的司卿钰。

“督主,不会这么小气吧?”

“大小姐前来司礼监,应该不止是为了试试本座的美人榻坐的舒不舒服吧?”

司卿钰眉眼微挑,狭长的凤眼已经遍布了危险的兴味,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她的脖颈摩挲,稍稍一用劲这般纤细的脖子可就断了。小野马若是太过桀骜不驯,或许,毁了也无不可……

“这便是督主对待恩人的态度么?”

江卿姒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不退反进的将脖子彻底送到他掌中,语气淡然微微勾唇的的说着。

“恩人?本座何时欠过大小姐的恩情?”

司卿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润滑腻,竟然丝毫没有一点想放开的念头。他的指尖缓缓上移扣住女子的下巴,将她困在自己与美人榻之间 ,想看到她眼中出现其他的神色,危险的眼眸中暗流涌动。

“督主真是贵人多忘事!”

她们两人已经近到可以感受着互相的呼吸声,她眉眼如画的巧笑倩兮,双手环绕住他的肩头轻声说着。司卿钰没想到小野马居然这般大胆,丝毫不惧危险,还敢如此轻薄与他,难道不知自己已经送羊入虎口么?

不等司卿钰有任何反应,江卿姒紧接着继续开口说:“还是当年那个小太监更可爱些!湿漉漉的眼神,颤抖的身子,可比现在的督主惹人怜爱多了!”

“大小姐说的是……”

司卿钰听她重复着当年的细节,扣在她下巴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认真的看着眼前人的双眸,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丝欺骗的模样,却只能看到满眼的真诚与笑意。

“督主大人,该不会不认账吧?”

江卿姒身子前倾,靠近眼前的绝世容颜,一副挟恩求报的模样轻佻开口。

“大小姐若是所言非虚,本座自然有恩必报!”

司卿钰微微瞪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若她当真是她,他自然有求必应倾尽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报答当日恩情。

江卿姒听到他的回答,知道现在的他可能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便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没关系,司礼监血衣卫的手段她可是知晓的,他早晚会得知真相,所以现在她要的不过是他的一个承诺。

“司卿钰,一饭之恩,换你娶我,可好?”

“好!”

小说《九千岁,您的小娇妻重生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老军医,当真如小卿姒所说,已经好全了么?”

镇国公关切的询问了一句,这老军医跟自己随军多年,医术不凡,但是刚刚老军医皱眉询问的模样让他感觉有些不妥。

“回国公,这位姑娘的风寒已经好全,但是身子还有些虚,晚点我再为姑娘开点药调养一下!”

老军医叹了一口气,在江卿姒祈求的目光下,他选择帮她隐瞒下来。江卿姒感谢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致意,老军医回以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收拾了药箱拱手离开。

“翠俏,帮我送送老军医,顺便将药带回来!”

江卿姒扬声吩咐了一句,让身边的翠俏去送送老军医。她知道医者父母心,老军医既然没有当场开出药方抓药,想来是准备私下为她开方医治。并且,一会她要说的事情,她也不想让翠俏知晓,支开她也是为了保护她。

“白氏、肖氏,去准备午膳,记得多准备点小卿姒爱吃的!”

老太君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外孙女,然后吩咐了一句让两个儿媳妇先下去准备午膳。小卿姒今天似乎与往日有了很大不同,似乎还有话跟她们说,眼神中的光彩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知道了,娘!儿媳妇先下去准备!”

白氏和肖氏屈身跟老太君和国公爷行礼,然后两人一同转身离去。

等她们离开之后,江卿姒站起身走到了花厅门口,合上花厅厚重的大门,一副郑重而又严肃的模样转过身,冲着外祖和外祖母以及三个舅舅以及如风表哥他们几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小卿姒,有什么话你先站起来慢慢说好不好?”

“小舅舅,卿姒知道你们疼我,但是这番话我还是跪着说更安心。”

小舅舅沐承志走上前搀扶她,却被江卿姒摆摆手拒绝。接下来的话语虽然会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她一定要将事情告诉外祖他们知晓,而且跪着说才能让她觉得安心。

“外祖,外祖母,三位舅舅,卿姒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请您们一定要相信卿姒所言!”

“卿姒这次落水,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卿姒似乎过完了一生那么久。卿姒梦到自己因为心疼幼妹,求外祖同意替母收女,将卿婉妹妹收到了母亲名下。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被皇甫应所救,然后在他的重重安排之下心仪于他……”

“是我恳求如风表哥帮他却战死沙场,外祖一家因为卿姒辅佐皇甫应坐上了帝位,却落得一个意图谋逆满门凌迟的下场。就连我自己也落在皇甫应和江卿婉手上……这一切,都是卿姒害的,卿姒对不起外祖,对不起镇国公府!”

江卿姒跪在地上,哭着将前世的一切用一场梦境说了出来。说到如风表哥战死沙场以及外祖一家被凌迟还有她自己被剖腹杀子的时候,心痛的无法言喻,全靠按在地上的手撑着自己颤抖的身子。

“孩子,那只是个梦!快起来好不好?外祖母会心疼的!”

老太君站起身,来到江卿姒身边,心疼的要将她扶起来。老太君能感觉到她搀扶外孙女的时候,她身上传来的寒冷与颤抖,虽然有些疑惑为何小卿姒会因为一场梦如此伤心,难道是因为落水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的噩梦?

“外祖母,不是这样的,这个梦是真的……”

江卿姒满脸泪水的抬头,看着镇国公老夫人摇摇头说着。她虽然只能用梦境这样的理由将前世发生过的一切说给她们听,但是那一切都是她是亲身经历过,而且那痛楚会比现在说出口更加的残酷。

“小卿姒,那只是个梦,你还好好的在我们这里,我们也还在你面前好好的,是么?”

老太君劝慰着江卿姒,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劝慰,她们都还在那就说明这只是一场梦。江卿姒在老太君怀中,感受着家人的温暖,哭的更凶,她的心绪凌乱的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深深的勒紧,让她隐隐作痛无法言状。

“外祖、外祖母,那不只是梦!今日出府之前,庶妹卿婉当真如同梦中那般来探望我,并且想要跟我一起来外祖家。我真的很害怕梦里面的一切都会当真,所以就做出了与梦里面完全相反的决定,并未带她一同前来,就是希望能扭转一切的开端……”

“外祖、外祖母、三位舅舅,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娘亲托梦啊,是娘亲舍不得我们出事啊……”

江卿姒哭诉着,希望外祖他们要明白自己的意思,更是将他们最疼爱的娘亲搬出来。娘亲是外祖、外祖母和舅舅最疼爱也最心疼的人,若是能借由娘亲托梦将这一切解释,并且让他们相信自己,那将是最好的事情。

“小卿姒,别哭了,舅舅信你,小舅舅信你好不好?”

沐承志俯下身来,就好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抬手抚摸着江卿姒的头顶发丝,心疼的劝慰着。小卿姒说的没错,或许这就是小妹在天有灵,心疼自己的女儿无所依仗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所以才会托梦给小卿姒,舍不得他们一家人任何一个出事……

沐如风也蹲下身来,有些心疼自己的小表妹所讲的那些。他看得出来,表妹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崩溃的情绪根本不似作假。

姑姑身死的时候,他就求过自己父亲,不能将表妹留在江家,那时候自己应该更坚持一些,哪怕是抢,也应该将表妹从江府抢出来才是。沐如风伸出手,却又缓缓紧握,手背上的血管因为太过用力而一根根暴起……

“表妹,不要再回去江府了,就留在镇国公府。哥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沐如风沉默了片刻,用手重重的锤在了地面上,将花厅的地面锤出一个碗大的坑,冷声说着。他不会再让表妹留在江府,这一次是意外落水,下一次不知还会遭遇什么其他的意外。

“不,如风表哥,我要回去江府!在娘亲托梦中,卿婉曾在我临死之前说过,娘亲是被人害死的,我要回去为娘亲报仇!”

江卿姒知道如风表哥心疼她,就如同外祖、外祖母以及三个舅舅心疼母亲和自己一样。但是她既然重活一世,便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更要为娘亲报仇雪恨。

江府之中,她还有大仇未报,不能让那些人过得太舒坦,利用过她、陷害过她的人,她都要将她们一个个拉进地狱。

“表妹!那江府就是个龙潭虎穴,为何偏偏还要陷进去?”

沐如风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卿姒,他不明白为何表妹不留下,毕竟在镇国公府她将得到最好的保护,不用再担心被任何人算计。

“如风表哥,请相信我!置身龙潭虎穴的不会是我!”

江卿姒摇摇头,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坚定的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中就好似有滔天烈焰燃烧一般。

这一世的她,已经彻底抛却了良善。只有将自己置身地狱化作恶鬼,才能在最深的黑暗中将仇恨与愧意化作熊熊烈火,浴火重生,焚尽世间的一切魑魅魍魉……

“如风,既然小卿姒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妨就听她一言!”

老国公感觉到自己这个娇弱的外孙女似乎已经变了一个人,听出她话语中的深意,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肩膀低声劝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看小卿姒,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影子,坚持又倔强,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小卿姒,外祖相信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一切,镇国公府将会是你身后最稳固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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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姒在镇国公用过午膳之后,等翠俏带着包好的草药回来之后,便屈身告辞从镇国公府离开。

马车缓缓往威武大将军而去,江卿姒坐在马车中阖着双眸,用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翠俏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感觉小姐去了一次镇国公府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沉寂了许多,似乎改变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砰!!

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之后便停了下来,翠俏第一时间护住江卿姒,然后才掀开门帘询问着:“怎么赶车的?伤到小姐你负责的起么?”

翠俏刚说完,颈边就架起了一柄长刀,她都能闻到长刀上隐约的血腥味道。

她颤抖着转过头,只见长刀的另一端是被一个玄色衣衫满身寒意之人握着,眼神似乎就能将她身上捅穿好几个血洞,而原本的马车夫已经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马车对面停着一座奢华的轿撵,鎏金轿顶红纱垂幔,足足十六人抬轿。前前后后还有数十人开道,皆是如同此人一样周身玄色掩住身形面容,刺骨寒意让他们周围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百姓。

“翠俏,怎么了?”

马车中的江卿姒睁开眼,缓缓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从门帘的缝隙中,她看到了那顶奢华的轿撵,以及层层大红垂幔中若隐若现的那个熟悉身影,还有前前后后杀意浓重的血衣卫。

司卿钰?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江卿姒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他救下自己,甚至为了自己不惜屠宫送上特别的‘十里红妆’。自己与他斗了一辈子,本应是敌人的两人,最后却是他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程。说实在的,有点讽刺,更有点可惜可叹。

“冒犯督主车驾,找死!”

握着长刀的血衣卫冰冷的说着,只需要轻轻动一下,翠俏的头颅和身子就会彻底分离。

江卿姒站起身走到了门帘旁,抬手直接握住了长刀的刀尖,然后将翠俏从长刀下拉到了身后。她直视着马车对面的那个大红轿撵,殷红的鲜血顺着长刀滴落,一身的气势竟然让那个血衣卫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威武大将军府的嫡长女,真巧!”

大红轿撵中传出一道阴柔冷冽的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带着蛊惑的危险。江卿姒看着那轿撵,握着那柄长刀缓缓的走下车,一步步靠近那个张扬而又妖邪的他。

“站住!再敢靠近,杀无赦!”

“司礼监督主,好大的架子!”

轿撵前的血衣卫横刀拦住江卿姒,厉声喝着。她挑眉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刀,停下了脚步,轻佻而又缓慢的说了一句,带血的指尖点在那长刀上弹了弹,铮铮直响。

“上一个这么说本座的人,已经被斩成肉泥了!江大小姐,要不要试试?”

轿撵中阴柔冷冽的嗓音妖邪的询问着,语气倒是让江卿姒倍感熟悉。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犹如初升的朝阳一般温暖,落在垂幔之后的慵懒男子眼中,让他有些恍惚,似乎在哪里见过……

“司礼监督主,试试又如何?”

江卿姒笑着往前又走了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如同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的将领一样威严。明明是娇弱的女子,看起来就好似战神降世一样威武,拦住她的血衣卫咽了一下口水,手中长刀一横,就要落在江卿姒的脖子上。

“啊!小姐小心……”

翠俏慌乱的喊了一声,脚下一空从马车上栽了下来。马车边那个血衣卫鬼使神差的扶了一把,没有让翠俏摔在地上,手中的柔软让一向见惯腥风血雨的他,有了一瞬间短暂的僵硬失神……

啪!!

清脆的一声响传来,翠俏满脸羞怒的捂住自己胸口,而那个血衣卫脸上出现一个小巧秀气的掌印。

“司礼监督主,请管好你的人才是!”

面对袭来的长刀,江卿姒微微挑眉,微微屈身好似行礼一般,却又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挥来的长刀。她冷声提醒了司卿钰一句之后便转身回到了翠俏旁边,低声安慰了几句之后让她先回去马车上等自己。

“本座的人,自然会好好管教的!”

轿撵中阴柔的声音响起,一只如同葱白玉脂的手从大红的垂幔中伸出来轻轻一挥,马车边那个呆愣的血衣卫就被掌风掀翻倒飞出去,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奄奄一息……

“如此,可满意?”

司卿钰淡淡的说一声,语气淡然的就如同刚刚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斜倚在奢华的轿撵中,衣衫微微有些散乱,眉眼慵懒姿容绝世。如墨似缎的黑发,如玉似雪的肌肤,再加上艳丽如血的衣衫,三种极致的颜色绘就了一副惑世的美人图。

“既然想处死他,不如给了我,如何?就当你赔我马车夫了!”

江卿姒看到他一如前世那般将人命当儿戏,缓缓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出气多进气少的血衣卫,毫不客气的开口要人。她的马车夫可是刚刚死在了这人手上,一人换一人才叫划算。

她说完之后丝毫不等司卿钰回答,就直接上前将那个血衣卫扶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让翠俏照顾着,然后自己则坐在了驾车的位置。她眉眼一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了缰绳,丝毫不管马车前还存在着那么多人阻拦便直直的撞上去……

“真是有趣的小野马,放行!”

大红轿撵中传出一句略带笑意的声音,话音落下,拦着道路的血衣卫听令侧过身形,步伐一致的给江卿姒的马车让出一条道来,让她能大摇大摆的离去。

玉白修长的手指撩起一截垂幔,慵懒的露出半张绝世容颜。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开的马车,挥了挥手,命两个血衣卫暗中随护之后才继续往前行进。

同一条道,两辆车辇背道而行,似是诀别的分道扬镳,又似故交的久别重逢……

“小姐,还是让我来赶车吧?”翠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低声问了一句。

哪有让堂堂官家小姐驾车的道理,如此抛头露面,小姐的清誉还要不要了?都怪自己!不,怪这个生死不明的小子才对,若不是他出手轻薄,怎会有后来的一切?翠俏狠狠瞪了一眼车内昏迷的那人……

“坐好,人家因为你受伤,你就该负责!”江卿姒微微俯身,手中握着缰绳冷声吩咐了一句,然后马鞭一甩便快速从长街上飞驰而过。

她记得,前世在军中遇到的那个怪老头似乎就是京城行医的大夫,若是能提前得到怪老头这个助力,自己也就有了更多地倚仗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所幸,刚刚那个妖冶督主那么大阵仗的出行,让街上百姓都四散逃离奔走还家。所以江卿姒如今抛头露面的模样并未被人看到,这也是她为何敢在街上纵车疾驰去医馆的原因。

毕竟现在一车都是伤患,若是这般回了江府,势必就是给府中有心人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把柄。

吁!!!

江卿姒拉了一下马缰,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医馆门外。她手法利落干净,就好似十分熟悉马匹的习性一样,这让暗处随护的两个血衣卫有点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江卿姒停稳马车时候,就跳下了马车,侧眼观察了一下两个对角的屋顶,缓缓的勾唇一笑。她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自从与司卿钰分开之后,暗中便一直有人跟着。

“这位姑娘,你是看病还是抓药?啊,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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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姒被司礼监督主从将军府门口带走的情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大将军江孤云脸色比锅底还黑,堂堂将门嫡长女居然跟司礼监那些无恶不作的太监厮混在一起,女子闺阁容德都被丢到哪里去了?

再看看自己身边乖巧的江卿媖,忽然觉得自己此前那一顿家法打重了一点,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闺仪。

江卿婉和兰姨娘则是看的十分热闹。

江卿姒落到了那个司礼监恶贯满盈的恶鬼头子手里,哪里还有活路?对此,江卿婉倒是乐见其成。

而兰氏想的则是蒋朝颜已经身死,江卿媖也成了孤女,即便还有江钦鹤这个长子也是不学无术之人,江家主母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翠俏姑娘,寒霁,先上车!”

沐如风沉默了一会,沉声说了一句,卿姒表妹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就是让自己将翠俏和寒霁带过去吧。

翠俏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担心小姐被带走会有生命危险。

寒霁则是直接拉了一把还在失神的翠俏,错开沐如风的眼神,沉默着进了沐家马车。

“江大将军,小侄就先走一步了!”

沐如风在马背上拱手扬声交代了一声,然后便调转马头离开,话虽说的霁风朗月,但是将军府如此苛待卿姒表妹,他们镇国公府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都以为江卿姒被带走必然会被司督主给斩杀了,偏偏人家命长的很,在大红轿撵之中被某人当做人形挂件,直接揽在怀中,还贴心的为她端茶捏肩。

“司卿钰,你说做错没?”

江卿姒宛若骄傲的女王一样,瞥了一眼身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的某人。

“明明是卿卿你欺负本座,也不知道是谁说过会护住本座的!”

一双爪子落在江卿姒肩头,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一句,是她说会护着他的,转个背却护着了别人,还斥责他,凶巴巴的让他心都痛了。

“你,你刚叫我什么?”

江卿姒现在脑海中就只剩下两个字,卿卿,他,他不是一直喊她小野马的么?何时变成卿卿了,让她都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一样。

“卿卿,有问题么?”

司卿钰慵懒的回答了一声,搭在她肩头的手却有些紧张的下意识收紧,她,是不是不喜欢?

卿卿,只属于他的卿卿……

“再唤一次,我想听!”

卿卿,哪怕两世都不曾有人这般温柔的唤过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胆敢指挥本座,胆子肥了?信不信将你扔出去?”

司卿钰脸色骤然冷下来,哼了一声之后撇过脸去,扣在她肩头的手却慢慢的放柔,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捏着。

“别问,问就是你惯得,司卿钰!”

江卿姒顺杆往上爬,得寸进尺的回了一句嘴,却意外的取悦了身后的司卿钰。

她没有拒绝这个称呼,她还说自己惯得,她这是默认了吧,他的卿卿……

“卿卿!”

司卿钰意犹未尽的悄然说了一声,声音细不可闻。

“嗯?”

江卿姒挪动了一下,靠在他肩头,疑惑的回了一声。

“卿卿!”

肩膀上的爪子慢慢移到了她的腰间,然后收紧,这一次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喑哑,还带着浓烈化不开的满足。

“听到了!”

女子嘟囔了一句,眉眼笑成一轮弯月,这人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督主么,怎么傻乎乎的,那么可爱。

“卿卿……”

他另一只手也环绕到她的腰上,双手将她搂住,将个子小小的她禁锢在自己怀中,贪婪的呼吸着专属于她身上的桃花香,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血脉之中。

“司卿钰,你的名字也有个卿,难道我也喊你卿卿?”

江卿姒靠在他怀中,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翻身趴在他怀中,然后昂起头盯着他的双眼低声问着。

手指划过他完美的下颌线直至咽喉处,轻的就像是羽毛划过一般。

“卿卿,别闹!”

司卿钰眼底的暗光卷起风暴,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克制而迷人,环绕住腰身的手也不自觉的愈发收紧。

“司卿钰,你得风寒了?怎么这么烫呢?”

江卿姒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下颌线扫过,感觉到指尖下传来的愈发滚烫的温度,无辜的睁着双眼关切问着。

“没有!”

司卿钰看着她无辜的双眼,只感觉一阵语塞,难不成要他告诉她自己这是因为她?

他前面的十八年,只有假山中她带着光出现的那么一瞬间温暖,剩下的只有黑暗。

如今,他的光主动靠近他,就这么温暖着他,任谁能把持的住心神悸动?

在权欲倾轧的宫中,年少的他能坐上这司礼监督主的位置,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所有人只觉得他疯魔嗜杀,残暴无情,从来没有人能靠近自己身边,或者说敢靠近自己身边。

唯独只有她,不怕他,甚至还靠近他,缠着他,大放厥词的说要护着他。

恍惚间,司卿钰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假山下。

软软糯糯的她走路还晃三晃,笑着将衣袖中用绢帕藏起来的糕点放进他手中。

说着那句,小哥哥真好看,像玉石一样干净。

……

趴在司卿钰怀中的江卿姒见他半天不说话,划过他下颌的手指好像还感觉到了点点湿润。

她惊诧的抬眸看着红了眼尾恍然失神的他,直起身子双手勾上他的肩头,在他的泪痕上落下了一吻。

“司卿钰,我在,我一直在。”

她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有些心疼的告诉他,自己一直都会在他身旁,保护他,陪着他……

“本座知道了!”

司卿钰因为那浅啄的一吻回过神来,揽住怀中的人儿轻声说着。

将军府的人居然敢轻慢自己的卿卿,妾室庶女都爬到她头上,若不是留着给卿卿做个闲时消遣的乐子,早就让血衣卫去解决了。

“司卿钰,今天百花宴,带你看乐子可好?”

江卿姒靠在他肩头,有些小得意的说了一句,今天的百花宴一定很好看。

“卿卿邀本座相陪,可有好处?”

司卿钰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妖冶的容貌展颜一笑,俊颜上还有着一处显眼的口脂痕迹。

“好处,这不就是?”

她抬手抹了一把那口脂,沾染嫣红的指尖伸到他眼前,就像是猫儿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卿卿留下的,真好看!”

司卿钰握住她的手,戏虐的说了一句之后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唇上,给自己不染而赤的唇上多加了一份艳丽。

“嗯,一会让百花宴上的人都看看,堂堂督主被轻薄的痕迹。”

江卿姒逗着他,若是司卿钰就带着这一抹嫣红出现在一会的百花宴上,估计会让不少人惊掉了下巴。

谁知,司卿钰一改常态,妖冶慵懒的点点头,似乎当真是在考虑着这件事,然后俯首在她耳边悄然说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正好宣告一下,卿卿是本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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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轿撵便是司礼监督主专属,还有前前后后的血衣卫随行,直接堂而皇之的从东直门进宫。

轿撵停在东宫门外的时候,早就有小太监在一旁恭候,屈膝跪在轿撵边,用脊背给督主当做下轿撵的梯子。

等了半晌也不见轿撵中的人出现,轿撵停在东宫宫门外,一些前来赴宴的大臣也只能将马车轿撵停在两侧,并且下意识的离血衣卫远一点,再远一点。

重重艳红的垂幔之下,司卿钰单手撑着额头,看着靠在自己怀中小憩的卿卿,嘴角微微勾起。

他不下轿,也没人敢来催他下轿。

直至一身明黄衣衫的太子殿下亲自走出宫门,四周官员行礼的声音吵醒了江卿姒。

“何时到的?司卿钰你为何不叫醒我?”

女子慵懒的睁开双眼,刚才跟他玩闹,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这厮居然也不叫醒自己,若是误了百花宴时辰惹恼了太子可就糟了。

“没事,本座何时到,何时就是吉时!”

司卿钰侧眸看了一眼她刚睡醒还带着一些娇憨的模样,慵懒邪魅的说着。

哪怕嘴角还浮现着笑意,但是眼神中的狂妄骗不了人,强横的令人胆寒。

“哈欠,好像听到了拜见太子的……嘶,你弄疼我了!”

江卿姒笑着嗔了他一眼,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她刚刚好像听到参拜太子的声音。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她有些委屈的捂住头发喊了一句,而她按着的发丝另一端则缠在他红色朝服上镶嵌的金珠上。

那一句有些委屈的娇呵,还有因为发丝扯痛而皱眉的噘嘴神情,让司卿钰低低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朝服,微一用力便将金珠化为磬粉。

“你身上绣这么多金珠做什么,又不是女儿家?”

江卿姒嘟囔了一句,从他手中抢回自己的发丝,扭过头不再看他。

“知道了!”

司卿钰揽过她肩头,低声回应了一声之后,抬手拂袖,朝服上洒落一片金色磬粉,坠有的金珠玉石全都消散,整件华服瞬间寡淡了不少。

“司卿钰,你……”

江卿姒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这般做,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奢华尊贵的司督主,如今这一身朝服若是不细看,跟一般小太监并无二致。

“它弄疼了你,便是无用之物,不该存在!”

司卿钰倒是不甚在意,这些金银器物与他而言,甚至还不如眼前人被扯痛的那一根发丝来的金贵。

轿撵外,太子听到重重垂幔里断断续续传出的调笑声,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司礼监督主,手握三万血衣卫,可是狂妄至极的存在。

当年的绵州王还是陛下的亲兄弟,就因为打了这司礼监督主一巴掌,绵州王一府三十余口,就遭了山匪洗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罢休。

“抱歉啊,太子殿下,本督主小憩了一会差点误了殿下赏百花宴!”

大红垂幔中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伴随着懒散的声音缓缓走出一个绝色身影,站在轿撵之上垂眸看着太子。

“司督主说笑了,本宫的百花宴,哪能少了司督主呢?”

太子皇甫昇双手负在背后握紧,抬眸直视着大红轿撵上的妖冶之人,敛去眼神中的不耐淡然的说着。

“太子皇兄说的是,这京城之中,有哪朵花美的过司督主呢?是不是啊,三弟,六弟?”

群臣之中让开一条路,一身紫袍的二殿下皇甫珲骑着马慢慢踱步过来,直至太子身前才翻身下马。

一脸纵色过度的虚浮之相,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司卿钰那张妖冶容颜。

“二皇兄,臣弟只知诗书,倒是没有见过诸多美人,实在是不敢妄断!”

摇着纸扇文质彬彬的三殿下皇甫玟从轿子中下来,拱手给太子和二殿下见礼之后退到了一侧,眼中只有扇面上的题词与墨莲。

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青色劲装的六殿下皇甫骁,不屑的瞥了司卿钰一眼,眼神中全然都是不可遮掩的厌恶。

“二殿下这眼神瞧着倒是碍眼得很,不如,本座帮你毁了可好?”

司卿钰抬手慢慢拂过自己鬓边的发丝,慵懒邪魅的眼神一瞟,话语间的寒意却已然让在座的众人都感觉如坠冰窟。

“大胆,你个阉人罢了,本殿下瞧得上你是你的福分!”

二殿下眼神中尽是欲望,美人就是美人,就是这般动怒之下也是美的不可方物,若是能压在身下该是何等销魂滋味。

司卿钰看着他变本加厉的眼神,抬手摆了摆手指,血衣卫手起刀落直接就废了二殿下的双眼,挖出的两颗眼珠也被塞回到二殿下口中,堵住了他的哀嚎声。

这还不算完,司卿钰掌心现出一把匕首,银光闪过之后,倒地的二殿下双腿之间便出现一团血污,丑陋不堪的秽物落在了地上。

“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二殿下犯了恶疾,还不送去医治?”

司卿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侧眸看了一眼,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惊惧的眼神。

“司督主好手段!来人,请太医!”

太子扬声吩咐了一句,东宫侍卫便有人将伤重的二殿下搀扶进去并且去传太医前来诊治。

也没想到,司卿钰真敢在宫中动手,还是在他的东宫门外,当着诸多大臣的面,一出手便是让二弟成了废人。

“本座给太子殿下这百花宴添上一份喜色,便算是本座的贺礼了!”

司卿钰眼神冷淡,踏着跪地小太监的脊背下了轿撵,众人还以为他会就此走进东宫。

谁知这疯魔无常的恶鬼头子竟然笑了,而且冲着轿撵抬起了手。

能让司督主亲自迎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司卿钰,你又在使坏了!”

一声清冷的女子嗓音从轿撵中传出,语气中全无半分责怪,倒还有几分的娇嗔。

“卿卿,他觊觎本座,该杀!”

司卿钰似乎吓了众人一次还不够,这一番略带委屈的话语,比刚刚那雷厉手段更让人震惊,也让人心头骇然。

轿撵中传出一声女子轻笑,然后便看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手从轿撵中伸出来,落在了司卿钰抬起的掌心。

司卿钰手腕一带,轿撵中的女子宛如一只粉蝶落入他的怀中,甚至还抬手整理了一下她耳侧的发丝。

“大家看着呢,松手!”

江卿姒低声说了一句,眉眼弯弯满是笑意。

“本座的人,谁敢看?不介意再添多一笔喜色!”

司卿钰轻笑了一声,周围大臣都低下头去不敢再多加打量一眼,就连太子也移开了眼神看向了别处。

“得,现在都知道我们是狼狈为奸了,本姑娘还想低调点呢!”

江卿姒嘟囔了一句,极低的声音只传进了司卿钰耳中,却让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微微颔首凑到她耳边邪魅慵懒的说了一声。

“跟着本座,不必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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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小姐,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

翠俏推开房门,脸色有些苍白,双手撑着桌子上喘着气,抬眸看向正在对镜梳妆的江卿姒说着。

“翠俏,这是怎么了?”

江卿姒回过头,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手中的红玉梳子还停留在发间。

翠俏拍着心口,咽了一下口水,尽量保持镇定的说:“小姐,我刚刚看到蒋姨娘了!”

说完有些颤抖的抬手倒了一杯茶灌下去,借茶水的寒冷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恐惧。

“蒋姨娘?又不是第一次见,至于吓成这样?”

江卿姒回过身继续梳头,她还以为被翠俏看到司卿钰从她房中离开呢,区区蒋姨娘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第一次见。

“小姐,这真是第一次见!”翠俏缓了一下摇摇头,“昨晚祠堂着火,蒋,蒋姨娘她被,被……被烧死了!”

她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感觉好像落枕了,揉着疼痛的脖子去厨房给小姐准备早膳,路上就碰见府中下人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匆忙离开。

听着那两个抬担架的下人说是祖宗震怒降下天火,烧了一整夜才熄灭,蒋姨娘被活活烧死在祠堂里。

她经过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就瞧着担架的白布下垂落出一条皱皱巴巴而且焦黑的手臂,瞧着就觉得渗的慌,连早膳都没顾上就跑了回来。

江卿姒的手停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身,走到了翠俏面前开口询问:“蒋姨娘被烧死了?”

“都烧的焦黑了,不行,想到就恶心!”翠俏点点头,她现在只要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条手臂,就只觉得瘆得慌不舒服。

江卿姒手握着红玉发梳,梳齿压在掌心传来的微微刺痛提醒着她,翠俏说的是真的。

蒋氏竟然就这么死了,她也算是替母亲报了一部分仇了。

“主子,三爷有话,说主子的安排一切顺利!”

寒霁闪身进了房间,俯身在江卿姒耳边耳语了一句,主子此前让自己传信去给三爷,过了这么些天,三爷可算是有了消息了。

“这个消息真是及时!翠俏,去把红露带来!”

江卿姒闻言勾唇一笑,小舅舅这个消息送来的真是及时,红露这张牌该用上了。

“是,小姐!”

翠俏行礼之后退下,过了一会领着红露走了进来,现在的红露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媚意,走路也是妖娆了许多,周身散发的都是勾人的味道。

“红露见过小姐!”

红露屈膝微微俯身行礼,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惧怕的恭敬。

“红露,此前跟你说的事情,可是考虑清楚了?”

江卿姒面对着铜镜,用手中梳子打理着发丝,从铜镜的反光之中打量着红露,这么短短几天就能调教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前几天二妹妹被关进祠堂的那一晚,她让寒霁去镇国公府给小舅舅送信的时候,便见了红露,给她一个选择,并且是笃定她一定会选的选择。

她告诉红露,只要她听自己的安排,就可以让她不再做奴婢,而是做将军府公子江钦鹤的夫人。

即便是庶子之妻,也比婢女的身份不知高出多少,更别提是威武大将军府中的庶长子,相较于很多低门小户中的嫡子,地位都高出很多,红露这般贪图富贵荣华之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自然是点头应允下来。

这几天,江卿姒寻来了京城中的樊牙婆,扮做粗使婆子教导红露,怎么笼络住男人,尤其是一个只懂玩乐的男人。

樊牙婆,明面是做着替高官商户寻找婢女丫头的贩子,其实还有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便是专门帮达官富人调教歌姬舞姬以供享乐。

樊牙婆在前世帮皇甫应训练出许多绝色的歌姬舞姬,专门在王府伺候前来赴宴的达官贵人,然后帮皇甫应用美人计收集他们的秘密纳为己用。

她前世为了替皇甫应收集消息,可是将京城明里暗里的地痞勾栏中能用到的人都做过一番调查,樊牙婆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一世,她才能投其所好的将樊牙婆早一点收归己用。

“小姐,樊嬷嬷这几日教了婢子很多,婢子……”

红露眉眼含羞,弱柳扶风的盈盈下拜,江卿姒从铜镜中看着她有些赞许的点点头,这段时日红露倒是跟着樊嬷嬷学了不少。

“红露,毕竟我们主仆一场,本小姐能帮衬你上去,自然也可以拉你下来,懂么?”

江卿姒拉过翠俏给自己绾发,看着红露屈膝下拜却没有让她起身,直到翠俏为她绾好发髻之后才幽幽的轻声开口,语气轻柔却让红露心生惧意。

“是,婢子是小姐的人,绝不会有二心!”

红露垂下头表示着忠心,樊嬷嬷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已经不敢再有其他任何小心思。

晚上睡觉前用绳子悬挂住单腿半个时辰这都是小儿科,还有碗中放沸水然后顶在头上做绣品。

不仅如此,还要学各种惑人手段,甚至香粉花油都有讲究,稍有不慎,樊嬷嬷有各种折磨她却又不会留下任何伤痕的处罚等着她。

“嗯,樊嬷嬷手段倒是不错。”

江卿姒将红玉梳子收回了妆奁里,这才转过身抬手虚扶了一下,这才让一直半蹲行礼的红露站起了身。

红露见她突然将自己唤来,想了一下有些试探的问了一句:“小姐,是不是少爷快回来了?”

“看你这抑制不住的小心思,该收敛一点才行,否则庶弟会被你吓跑的!”江卿姒伸手点了一下她额头,这般急切,就差饿虎扑羊了。

江钦鹤即便是花花公子哥,也不会对这种上赶着的女子留下任何心思,红露若是直接这种神情的看过去,恐怕最多就是一夜温存,提了裤子就忘的存在。

“知道了,小姐!婢子会注意的!”红露屈膝拜了一下,然后便垂着头站在了一侧伺候着。

江卿姒没有多说什么,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多说两句就听到了院子中似乎有了什么动静,敛下眼神走了出去。

院门外,兰姨娘和柳姨娘正在争执,江卿姒站在房门口的回廊下远远观望了一会。

兰姨娘身后跟着江卿婉,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而柳姨娘身后的青嬷嬷手中也捧着一个漆木托盘。

“今天什么风,两位姨娘都来了本小姐的绛雪院,是有何贵干?”

江卿姒打量了一下之后才领着翠俏和红露走了过去,双手环抱着站在院门口,幽幽的说着。

“大姐姐,后天就百花宴了,娘给我们都做了新衣裙,特意来送给大姐姐你的!娘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呢!”

江卿婉看着她出来,娇俏笑着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摇晃着,还如往常一般撒撒娇,哄着江卿姒让她收下裙子。

“妾身见过大小姐,这是江南新进贡的月影双绣锦,太后命人为大小姐做了衣裙,特地快马加鞭送回来!”

另一边的柳姨娘则是屈膝行礼,规规矩矩挑不出任何错处,言语之间也是不偏不倚,恭敬的像是一种奉命行事的模样。

“柳姨娘快起来,替臣女谢过太后娘娘赏赐!”

江卿姒从将手从江卿婉的手臂中抽出来,眉眼笑意的将柳姨娘扶起身,微微屈膝之后命翠俏接过青嬷嬷手中的托盘。

“大姐姐,婉儿知道你最疼爱我了,你会体谅娘的一番苦心吧!”

江卿婉上前走了几步,乖巧讨好的看着江卿姒,眨巴着杏仁一样的双眼嘟着嘴说着。

“三妹妹,这是太后所赐,你是要本小姐辜负凤意,穿着姨娘所做的衣衫去参加百花宴么?兰姨娘比太后更加的尊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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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姒一句太后一句姨娘就已经将两者的差距拉开,更是不留情面的再度抽出自己的手臂,笑容中满满都是疏离。

“大小姐别怪婉儿,她年纪小不懂事,只是想跟大小姐多亲近一下!”

兰姨娘眼神一转,将神色有异的江卿婉拉了一把,然后陪着笑脸娇柔的说着,并且将刚刚江卿婉说的那些话都归咎于卿婉年幼无知上。

“三小姐年纪小不懂事,兰姨娘总不会不懂事吧,若是驳了凤意,恐怕兰姨娘和三小姐的脑袋……”

柳姨娘在一旁好意提醒了一下,有些奚落的瞧着那对矫揉造作的母女,说到关键时候顿了一下,眼神中的寒意就已经让兰姨娘胆颤了。

“柳姨娘,你就别吓三妹妹了,太后圣明又怎么会计较三妹妹这童言无忌呢?”

江卿婉往江卿姒身边躲了一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微微避开,反手握着江卿婉的手看着柳姨娘说着。

“兰姨娘,你的心意本小姐心领了。红露将衣裙收着,你不是最喜欢这水红色么,赏给你了!”

劝过柳姨娘之后,江卿姒又转过头看着兰姨娘有些抱歉的说着。

兰姨娘和柳姨娘在院门口相遇又争执,必然是已经知晓柳姨娘送来的是太后所赐,居然还这般急切的想让自己穿着她那套衣裙出席百花宴。

要说这衣裙没有问题,打死她都不信,更别说自己已经在江卿婉手上吃过一世的亏。

“婢子多谢小姐赏!”

红露屈膝行礼之后,从兰姨娘手中将托盘接了过来。

“大姐姐,是不是婉儿做错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跟婉儿生疏了?”

江卿婉眼神转了一下便有了盈盈水光,有些哀戚戚的抬眸看着大姐姐,嘟囔着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三妹妹,姐姐我就是因为疼你才教导你一下,万一以后坏了规矩,恐怕将军都救不了你!”

江卿姒心头浮现一个白眼,江卿婉的装可怜功夫倒真是炉火纯青,就这么眼珠一转就出现了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个嫡长女欺凌幼妹呢。

“娘,大姐姐不疼我了……”

江卿婉酝酿在眼眶中的泪水顿时决了堤,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个不停,可怜兮兮的冲进兰姨娘怀中哭泣。

“兰姨娘,先带三妹妹回去吧,这尊卑有别的规矩还是要多教教才好!三妹妹若是百花宴上得了太子青睐,将来面对的可都是宫中贵人,万一冲撞了可就不止掉眼泪那么简单了!”

江卿姒侧目扫了一下兰姨娘,苦口婆心的交代了一句,看起来倒是一副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姿态。

“大小姐教训的是,妾身先告退了!”

兰姨娘搂着自己哀声哭泣的女儿十分心疼,随意的行礼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绛雪院,没有了故作姿态的哭泣声,绛雪院倒是清静了不少。

“大小姐,妾身也先行告退了!”

柳姨娘看了江卿姒一眼,略带疏离的屈膝行礼,一如往常一般冷着脸离开。

“柳姨娘,来都来了,不如陪本小姐用过早膳可好?红露,你先下去帮樊嬷嬷做事,翠俏,布膳!”

江卿姒拦了一下,一脸笑意的挽着柳姨娘的手臂,也不等她应承便拉着她回了房间,扬声吩咐翠俏去准备膳食并且看了一眼红露,找了个理由将她支开。

“大小姐,妾身已经用过早膳了!”

柳姨娘被江卿姒拉着坐下来,大小姐突然的亲近让她眼神中有别样的光彩闪过,客套而疏离的笑了一下出言婉拒。

“柳姨娘,以前的卿姒不懂事,错把豺狼当至交。不过你对卿姒的好,卿姒都放在心底,桩桩件件都记着呢。”

江卿姒握住柳姨娘的手,这府里谁对她好她都记得。

前世的时候,柳姨娘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状态,对谁都是不冷不热,但是唯一一次动容却是在自己出嫁前夜,柳姨娘难得的跟她多说了几句话,甚至还落了泪,提醒着她王侯府邸的水很深,要她多考虑一下凡事多留个心眼。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并未做什么!”

柳姨娘有些惶恐,她所做的都是一些小事,主要还是大小姐足够聪慧才能化险为夷。

“柳姨娘不必过谦,上一次若非是你让青嬷嬷搜院子,恐怕我的清誉就会被侍卫奴仆们给毁了。”

江卿姒笑着摇摇头,上一次搜院子时候柳姨娘本可隔岸观火,却出言阻止了将军让嬷嬷们搜查全了她的名声,这已经是帮了她很多了。

“大小姐说的是那件事么?妾身不过是顾及府中子女的名声而已,毕竟晏儿还未娶妻。”

柳姨娘客套的笑了一下,并未承她的谢意,而且还撇清关系说自己所做的不过是为了二公子江钦晏谋算,并不是为了帮大小姐。

“说起晏弟,在军营还好么?”

江卿姒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顺着她的话语接了一句。记忆中,晏弟这时候应该是还在遂州,跟着江孤云手下的副将一起在军营之中磨炼。

“晏儿挺好的,上一次来信还说自己已经是小队长了呢!”提起儿子,柳姨娘脸上的笑容倒是真挚了几分,随即瞥了一眼江卿姒又收了回去,“抱歉,让大小姐见笑了!”

“现在越来越冷了,晏弟所在的遂州偏北,应该会更冷一些!”江卿姒想了一下,有些担忧的看着柳姨娘轻声说着,“柳姨娘,我这有一件娘亲留下的雪狼皮,姨娘带回去给晏弟改合身一些,毕竟现在到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她站起身,在床脚锁着的箱子里翻了翻,找到了娘亲留下的雪狼皮递给柳姨娘。

这件雪狼皮娘亲本是想给她做一件大氅,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完便已经离她而去,柳姨娘回去改改倒是能给晏弟做一件小夹袄,遂州的冬天很冷,有这雪狼皮倒是能安稳一些。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夫人留给大小姐的妾身怎么能收呢?”

柳姨娘推拒了一下,这件雪狼皮十分完整而且成色很好,一看就非凡品,哪怕是她曾经在宫中当差都很少见过如此好的雪狼皮。

“柳姨娘,你就当这是我给晏弟准备的生辰礼物如何?你就放心收着,晏弟小小年纪就去了军营磨砺,也实属不易!”

江卿姒笑着跟她说,眼神示意让柳姨娘身后的青嬷嬷将东西接过去,她记得江钦晏便是晚秋初冬左右出生的,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要过生辰了。

“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妾身就替晏儿先谢过大小姐!”

柳姨娘有点意外江卿姒居然记得晏儿的生辰快到了,毕竟晏儿没有离府之前与大小姐接触的并不算多。不过,大小姐都这么说了,这雪狼皮也确实是御寒的好东西,就先收下了。

“柳姨娘,遂州过于苦寒,帮我转告晏弟多照顾好自己身子,等落雪回防,我给他补过生辰!”

“知道了,晏儿若是知晓府中还有人惦记着他,会很高兴的!”

两人难得的坐下聊聊天,柳姨娘跟江卿姒闲聊了一会,并且陪着她又用了一些早膳,才带着雪狼皮离去。

江卿姒目送着她离开,让翠俏将太后赐下的那件衣裙检查清楚收进衣橱中,等太后回宫,她将亲自去跟太后谢恩。

这厢刚消停了一些,樊嬷嬷却领着红露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那件水红衣裙。

红露进来便跪倒在地,垂着头止不住的哭泣,而樊牙婆则是脸色不虞的说“禀小姐,老婆子发现这裙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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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调逐渐扬起,众人只见一抹赤红流光从身侧闪过,与舞剑的粉色身影融为一体。

就像是忘川彼岸恒河之上的血莲与一只纯然烂漫的粉蝶正在互相蛊惑,充满着危险的沉沦,又仿若救赎的圣洁。

司卿钰双指为剑刃,与江卿姒手中银白长剑纠缠,两人对视的眼神充满了缱绻,氛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三殿下皇甫玟笔尖轻点朱砂,寥寥数笔,绘下了这样一幅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两的唯美画卷,甚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画配不上眼前看到的景。

桃夭一曲灼芳华,曲子越来越快,江卿婉旋转的身影也逐渐加快。

桃红的衣裙在她舞蹈动作之间慢慢的褪色,她自己沉浸在舞蹈中还没有发现。

殿中众人的眼神同样被殿门前舞剑的女子吸引,丝毫没有一人察觉到变化,甚至就连江孤云和兰姨娘都恍然觉得曾经那个女子回来了。

一曲终了,司卿钰揽着江卿姒旋转落地,他接过她手中长剑,不发一言的帮她揉着持剑的手腕。

殿中众人久久还未回神,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之中,直至一声女子的尖叫刺破云霄,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啊!我的衣服……娘!”

江卿婉一舞终了,发觉自己身上近乎透明的衣衫根本掩盖不了娇躯,双手环抱在胸口哀戚尖叫,哭喊着找娘!

兰姨娘急忙褪下自己的外衫,冲到殿中围在江卿婉的身上,母女俩在殿中抱头痛哭。

“庶女就是庶女,这般不知检点!”

“怎么,想用这样的小心机博得让太子殿下负责?”

“庶女就会这些下贱手段,要是我,哪里还有脸哭,早就撞墙自尽以全清白之名!”

“呵,若是被男子看了身子就想让人娶了自己,那现在殿中这么多人不都要做新郎了?好像还包括威武大将军自己呢!噗嗤,真是好家教啊!”

…………

四周的那些世家小姐鄙夷的眼光让江卿婉如坐针毡,甚至还有不少喜欢贪欢的官员肆意打量着她,眼神中全然是入木三分的欲望。

江卿姒的双眼被司卿钰挡住,根本看不到江卿婉现如今的惨状,只能听着殿中此起彼伏的奚落讥讽声。

“司卿钰,要挡也是挡着你的眼睛,你挡我的作甚?”

江卿姒不满的拉扯着眼前的手掌,嘟着嘴责怪的说着,不该看的又不是她,再怎么算也该是司卿钰需要挡住双眼才是。

“别看,脏!本座也不看!”

司卿钰闭着双眼用手一拽,将她按进自己怀中,转过身形背对着大殿之后才将她放开。

“都是你,错过了好戏!”

江卿姒轻声嘟囔着,她还想亲眼看着江卿婉成为众矢之的时候的模样,看看她坠入污泥中的表情,就都被眼前这人给破坏了。

“卿卿,你要带本座看的好戏就是这个?”

司卿钰眼神中的阴沉暗涌,抬手扣住怀中女子的下巴,沉声询问了一句。

在轿撵中说要带自己看好戏,就是看别的女子失了衣裙?也不怕污了他的双眼?而且还在众人前舞剑显露风华……

“她的那件裙子原本是送给我的……”

江卿姒被迫在他怀中抬着头,下巴上的刺痛感让她蹙眉,盯着眼前人眼底愈发浓郁的怒气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

卿卿说原本那件裙子是给她的?

司卿钰一下子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的卿卿成了殿中这般样子,自己会如何?

恐怕今天东宫之中的人,没有一个能完整走出去,自己将会失控的毁灭掉这里面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

“幸好,幸好……”

司卿钰松开手,一把将怀中女子紧紧的搂紧怀中,下巴顶在她的额头上不断地轻声重复着。

江卿姒感觉到他言语之中的害怕,回手轻轻的揽住他,安抚一样顺着他后背拍了拍,自己现在好好的在他面前,他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他们两人在殿门口相拥并没有被人注意,血枭已经命血衣卫将周围巡逻的皇宫侍卫以及太监婢女都调开。

而殿中人也还沉浸在江卿婉袒露娇躯的震惊上,无暇顾及这些,那些世家小姐的鄙夷言谈都快将大殿变成了菜市场。

“太子殿下,末将有罪,是末将管束不周,才让小女做出这般丑事!”

江孤云恍然的跪下领罪,今天这百花宴,江府算是声名狼藉了,也就身边还坐着的江卿媖是个乖巧的,其他两个孽女都在给他找麻烦。

“爹,婉儿是被陷害的!爹,你要给婉儿做主……”

江卿婉被兰姨娘用外衫挡住了风光,哭的梨花带雨,眼前一片薄雾笼罩,一边哭还一边尖利的叫嚷着自己是被陷害的!

“大胆,衣着不整,有辱斯文!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太子冷着一双眼阴沉的吩咐着,这种庸脂俗粉也好意思用这般下贱手段来勾引自己。

一个庶女,即便是做东宫妾室都没有资格,更别说现如今已经清誉全毁,没有发配军妓已经是给江大将军面子了……

“杖责三十?太子殿下这是要杀人么?”

司卿钰揽着江卿姒走了进来,眼神中幽光闪过,已经从刚刚失控的情绪中缓了过来,轻描淡写却带着冷然的嗜血。

“司督主难道是想尝尝齐人之福?害,本宫倒是忘了,司督主只是个阉人,没有那个能力……”

太子揉着自己阵阵疼痛的眉心,嘲讽的说了一句。

司卿钰即便是想要齐人之福也有心无力,怀中揽着一个江大小姐,难不成还想再收一个三小姐不成?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掌掴太子,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中格外响亮,吵闹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江卿姒冷着一张脸甩了甩手走回到司卿钰身边举着自己的手,轻轻的说了一句:“打疼了,吹吹!”

“下次,让血枭代劳!”司卿钰捧着她的手,乖顺又听话的吹了吹,然后淡漠的看了一眼脸上还挂着小巧掌印的太子。

江卿姒嘟着嘴点点头,她刚刚因为生气,什么都没想,下次一定记得,让其他人动手!

太子又如何,欺辱他的,她都不会放过!

“江卿姒,你大胆!你敢打本宫,来人,拖下去砍了!”

太子皇甫昇捂着脸吼着,江府是要反了不成,胆敢打他这个未来储君?也不掂量一下脖子上有几颗脑袋!

“血枭,太子累了,送他回去休息!还有,去跟陛下说一声,太子德行有亏,该反思一下了!”

司卿钰挑眉,慵懒的吩咐一句之后,堂堂太子就被血枭像拎小鸡仔一样‘请’回宫。

三殿下沉迷在自己的画作上,刚那剑舞的场景反复在他眼前出现,绘了好几张都不觉得满意,早就没了心思去管殿中发生了何事。

六殿下则是对江卿姒的眼神更加的灼热,连太子皇兄都敢打的女子,而且没有内力还能将长剑舞的行云流水,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至于殿中的大臣们,都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之中,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镇北王倒是坐的自在,有些欣赏的看了一眼那相携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宸霜养出了一个比她还野的丫头,更是与司卿钰那个恶鬼头子搅在一起,这京城将再次热闹了!

“至于江三小姐,卿卿你说,怎么处置?”

司卿钰轻声询问了一下,先将人交给卿卿处置,若是卿卿处置的轻了,恶人再由他来做。

“三妹妹的事,还是交给将军处置吧,毕竟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之一,我可不便越俎代庖!”

江卿姒勾唇笑了一下,将难题推给了江孤云,她倒是要看看被太子吩咐要杖责的三妹妹,大将军这般在乎脸面又会怎么处置她呢?

“本座的卿卿就是心善,甚好,甚好!”

司卿钰笑了一下,笑声传进众人耳中,只觉得惶恐与不安。

良善?掌掴太子,攀附恶鬼,叫良善?

司督主,你是眼神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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