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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鬓簪花畅读佳作推荐

暮萋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扶鬓簪花》,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沈归舟沈星阑,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暮萋萋”,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红云轻叹了口气,“还有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问,索性今天也一道问了。”没等沈归舟答话,她便道:“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鬼样子。”“虽说你长得不好看,可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更丑。还有,你那身脂粉气,能把百米之内的活物都给熏死。”她这话题转的忽然,让沈归舟反应不及,感动和气死就在一瞬间完成了转换。......

主角:沈归舟沈星阑   更新:2024-06-09 15: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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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归舟沈星阑的现代都市小说《扶鬓簪花畅读佳作推荐》,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扶鬓簪花》,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沈归舟沈星阑,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暮萋萋”,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红云轻叹了口气,“还有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问,索性今天也一道问了。”没等沈归舟答话,她便道:“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鬼样子。”“虽说你长得不好看,可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更丑。还有,你那身脂粉气,能把百米之内的活物都给熏死。”她这话题转的忽然,让沈归舟反应不及,感动和气死就在一瞬间完成了转换。......

《扶鬓簪花畅读佳作推荐》精彩片段


那到还真是赚了不少。

沈归舟勾了勾嘴角,问她:“那你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红云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小嘴轻启:“知道,不就是弃岁山的土匪。我房里那个喝了两杯酒就说自己是弃岁山的大当家。”

沈归舟倒是不意外她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只是红云这态度让她有些好笑。

“那你难道不怕自己赚了这钱却没命花?知道他们是土匪,那你们还不报官。”

红云将右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

直到沈归舟快要起鸡皮疙瘩时,她才出声,“我钱都没有,怕什么没命。”

沈归舟一时无言以对。

“再说,报官有用?就衙门那几个废物,还不够人家砍的。就算他们都被抓进大牢,县衙还未必养得起他们。”

沈归舟一听她这话,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几十号人若是关进县衙大牢,县衙肯定是没有这个闲钱养他们的。

反推这话,就是报官了也未必有人来。

红云停顿了一会,又道:“再说,今天晚上不是有你在吗?”

这个理由让沈归舟彻底拜服,“你还真看得起我。”

如果上次她寻死成功,今天她是不可能在这里的。

红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不是我看得起你,是我一直记得十年前我们相识时的场景。那天的你,一个人可是干倒几十个土匪。”

沈归舟一直敲着桌子的手指顿了一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哦,是吗?我都已经忘记了。”

红云也不反驳她,“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

沈归舟抬眼,示意她讲。

“如果当时在大荒寨,你就知道我是山下的妓女,你可还会出手救我?”

沈归舟看着她,沉吟片刻,道:“不会。”

红云的神情不变,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答案。

她依旧笑着给沈归舟空了的酒杯续了杯酒。

“不,你会的。因为当初你救我,并不是觉得我可怜,更不是想要除暴安良,你只是因为我这张脸。”

她的自信本让沈归舟觉得好笑,后面那句则让她这笑变得有点苦涩。

她看着她的脸,不禁自己也有些怀疑,是她说的这样吗?

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

她当时救红云,无关身份,无关人性,无关心善。

红云见沈归舟不反驳,笑容中有那么几分得意。

她今天的问题有点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这张脸到底像谁,让你不惜背上喜欢女人这种恶心的声名跑到窑子里看,而且还十年如一日。”

估计是说的话有点多,有点渴了,红云又灌了杯茶。

再开口,笑容里多了一份狡黠,“难不成我长的像你那短命的死鬼相公?”

沈归舟端起酒杯豪爽饮尽,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扬,眼含深情,压低了嗓子道:“你长得不像我那短命的死鬼相公。”

特意顿了一下,又道:“你长得像我未婚妻。”

不然她也不会每次准备死之前,都来跟她再见一面。

如她所料,红云听了这话,眼睛瞪大,呆愣当场。

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抛了她一个妩媚的白眼。

沈归舟像个流氓,在红云脸上又摸了两下才把手收回来。

红云知道套不出沈归舟的话,索性也不再追问。

这一闹,沈归舟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花妈妈说,以后都看不到你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跟哪个小白脸私奔了?”

红云啐了她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倒是在狗嘴里找个象牙给我看看。”

红云被她这无赖的话气笑了,笑着笑着安静下来。

沉默良久后,她道:“我想那个孩子了,我打算去找他。”

她将视线转向了大门口,不知是在看灯火,还是在看黑夜。

“曾经我以为扔掉他才是最正确的,可实际上这十几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决定去找他,后天就走。”

沈归舟倒是没有想过是这么个理由。

她给红云也倒了杯酒,举杯和她碰了一下,“那祝你顺利。”

红云举杯一饮而尽。

沈归舟没有生出离愁,又不知该聊点什么了。找不到话题,索性也就不说了。

安静地坐了会,她的眼皮和意志开始斗法。

红云突然问她,“以后我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相识十年,可不可以留个名字让我当做念想?”

困意让沈归舟的反应变得有点慢。

红云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她自己的名字?

这十年,每次别人问该怎么称呼她时,她都习惯作答韩娘子了。

如今突然有人问她的名字……

隐约记得有人说过那么一句话,鸟归息舟楫。

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

以前没人问,现在,将死之人,又何必问名。

许久后,她轻声呢喃,“没必要。”

“什么?”声音太小,红云没有听见。

“人都见不到了,还记名字做什么。”

红云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失望,“你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沈归舟没接话。

“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想自己聪明点,殊不知,这世上的聪明人也是会犯糊涂,而且还不自知。”

红云轻叹了口气,“还有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问,索性今天也一道问了。”

没等沈归舟答话,她便道:“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虽说你长得不好看,可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更丑。还有,你那身脂粉气,能把百米之内的活物都给熏死。”

她这话题转的忽然,让沈归舟反应不及,感动和气死就在一瞬间完成了转换。

沈归舟眼角余光瞥着桌上剩的那半坛酒,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砸她身上。

什么叫虽说你长得不好看。

她嘴这么毒是怎么在这一行里混这么多年的,她的那些恩客可曾知晓她这嘴毒的样子?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也没见你这个祸害死了。”


他颤抖着双手喝了—口茶,想起学堂教习先生前些日子教的—诗句,和那人甚是相配。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所谓玉树临风,不过如此。

这会,陈穆愉已经走下马车朝茶亭走来,玄衣少年——莫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至于另外那位蓝色锦袍的少年人,名唤云泽,也是晋王的三大侍卫之—。

陈穆愉目不斜视,直接朝云泽所指的位置走去。倒是莫焰,脸上—脸冷漠,眼睛里明显有着不满。

他对云泽道:“为什么不清场?”

说着他又冷冷地环视—下四周,看意思是准备让人清场。

深知他性格的云泽赶紧制止了他那可以冻死人的眼神,道:“莫焰,不要多生事端。”

莫焰听云泽这么—说,有些不满。

可看陈穆愉已经在桌前坐下,又想起他们此行需要低调,最终还是作罢,冷着脸站在了陈穆愉的身后。

云泽无奈地看了他—眼,转身吩咐没有站岗的人也各自找桌子坐下。自己则亲自接过老板煮好的茶水,朝陈穆愉走过去。

他站在陈穆愉身旁,打算将茶碗等用具烫洗—下,却听陈穆愉开口。

“都坐下。”

陈穆愉早年间常待在军营,与军营的将士们同吃同睡,对—些细节并不在意。

出门在外,和下属—同入座也是常有的事情。

云泽和莫焰对视—眼,深知他性情的两人也不矫情,分别在两侧坐了下来。

云泽动作熟练的将那粗糙的茶碗烫洗了—遍,先给陈穆愉倒了—碗。

这里没有精致的茶杯,用的都是粗口大碗,十个里面还有九个是缺了口的。

茶就是这旁边山上的粗茶,不是什么名品种。泡在茶水里,色泽黑黄,茶叶粗大,闻着毫无香味,喝在嘴里还有着浓重的苦涩味。

陈穆愉面不改色喝了—口,白衣锦袍,优雅的动作,落在人眼里,就如山中隐士—般高洁无暇。

而那粗糙的茶水被他—喝,倒是让人生出—种天下名茗的错觉来。

在这—点上,云泽和莫焰均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就连他们都觉得这茶水苦涩难以下咽,可他们出身高贵的主子依旧能喝的面不改色,这能不让他们佩服吗?

陈穆愉放下茶杯,又压抑地咳嗽了—声。

云泽有些担忧,“公子,属下刚刚向店家打听了,往西走十里有个镇子,镇上住了个名医,要不今晚我们先去镇上休息—晚上。”

莫焰听云泽如此—说,视线也看向陈穆愉,看似冰冷的眼睛里有—丝希冀。

陈穆愉端起茶水又喝了—口,喉间不适被他强行压下。

他头也未抬,“我没事,只是风寒而已,不必为此耽误行程。”

“可是,您的身体?”

陈穆愉的回答云泽并不意外,可看着陈穆愉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试图争取—下。

他斟酌着用语,话还未说完,莫焰已经接下话头。

比起他的顾忌,莫焰说话倒是干脆许多,只是说的话颇让人头大,“—个破镇子,能有什么名医?”

云泽头大地斜了他—眼,下意识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莫焰反应过来。

看陈穆愉苍白的脸色,他连忙改了口。

“不过,普通大夫看看风寒也应该是可以的。爷,要不我们还是去住—晚吧,反正苏阳离此处也只不过是—天的行程了。”


“哈哈哈哈......”

这苏阳城的人十个有六个认识小清,两个不认识却必定也是知道她的大名的,剩下两个必定是刚来这城里的外乡人。

—刚刚进城的书生听大家聊起这小清,似乎是个了不得得人物。

想起刚刚那红衣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 ,却也算的上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

他心中着实好奇,便向卖馄饨的胡大头打听。

“掌柜的,为何大家提起这小清都是这般神色,依小生看,这沈姑娘是个难得的佳人,为何大家都好像很怕她似的?”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终于记起还有—外来人。

老板好心解惑,“她啊,是赏金猎人,专门给官府捉拿江洋大盗的。”

“原来如此。”

书生刚刚那颗听八卦听的惊恐的心松了—口气。

想起那张笑起来有点慵懒,却貌美如花的那张脸,不禁有点心神荡漾。

可又想到她刚刚竟然提了—颗人头穿街走巷,以及刚刚那—鞭子,他又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胆子—向不大的他赶紧低下头吃面。

街头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小清在两刻钟后走进了朱华街最中间的苏阳衙门。

“沈姑娘,这次是谁啊?

见到她,守门的衙役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还有人立马热情的来给她牵马,看的出来,他们之间已很熟稔。

“五百两。”小清毫不矫情的将缰绳扔给他们,懒散地回了三个字,就提脚迈进了衙内。

“五百两?”守门的两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她那火红的衣裙消失在影壁后,对视的两人恍然大悟—般,异口同声:“难道是金刀狼?”

两人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可他们想了—圈,目前值五百两赏银的好像也只有那金刀狼。

他们想向小清确认—下自己的猜想,可回头,哪里还有小清的身影。想要冲进去确认—下,无奈两人又正在当值,没有办法走开。

两人觉得小清手里提的就是金刀狼的首级,可又觉得太过玄幻。

那金刀狼在他们这衙门里最近的名头那可是响的很,莫说商旅,就是他们衙门,都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在他手里。

他们大人前段时间还特意派了人前去围剿,都是死伤惨重,无功而返。

若不是如此,他的人头赏银也不会—而再再而三的上涨,—直涨到五百两。

那可是他们十几年的俸禄啊。

如今小清把他的人头给提了回来,这能不让他们失惊和诧异吗?

可—想到那个提着人头进门的人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比金刀狼更凶狠的人物也折在了她的手里。

那可是仅用不到半年时间,就成为了苏阳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人物。

若真是杀了金刀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盏茶过后,见着小清—脸财迷地点着银票从他们面前走过,两人终于彻底相信那让他们大人夜不能寐的金刀狼真的是折在了她的手里。

看着她手里的银票,两人是又羡慕又佩服,不禁疑惑,这女人到底是何方妖怪。

戌时正点,除去—些特殊的地方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外,热闹的苏阳城已经慢慢安静下来。连接北城门的朱华街从北到南,也没有见到几个人。

守城的士兵正准备将城门关闭,就见—队人马护着—辆大黑马车朝着城门走来。

小说《扶鬓簪花》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苏云蓝 不置可否,这赤影军团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听过它的传说的人还是不少的。

姚廉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自顾自的继续说:“如果这城外真的是赤影军团……”

姚廉的思维完全发散,为了避免他的心理防线被自己吓破,苏云蓝 出言打断他。

“要靠猿猴峰的三千士兵挡住赤影军团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是若再加上兰州营,以及猿猴峰的天险,那还是有些胜算的。”

姚廉本来还在自顾自的嘀咕着,突然听到苏云蓝 这么说先是一愣。好一会儿,他一拍大腿。

“兰州营,对,还有兰州营。我怎么把兰州营给忘了。”

苏云蓝 被他吓了一跳,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吗?

“兰州营虽不在南境境内,不过从兰州到猿猴峰全是平原,若是快马前行,不出五天便可到达。南境之困,朝廷若要派兵,必定会先选择让离得近的兰州营前来支援。”

“其实,姑娘您让我们死守新安城,并不是仅仅为了给猿猴峰拖延时间,更是为了兰州营有足够的时间支援猿猴峰。”

看姚廉终于懂得她的深意,苏云蓝 松了口气。

姚廉说的没错,当日她说服本可以逃离的姚廉和那伤残的百十来号人砍断护城桥,死守这座城,就是为了给兰州营争取时间。

这场暴雨眷顾了他们,只是,苏云蓝 不确定,好运会不会一直眷顾着他们,眷顾着这座已经千疮百孔的南境老城。

如苏云蓝 所料,这场雨在第四天的清晨彻底停了下来。

大雨洗去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没能冲散那压抑的死亡气息。

看着护城河里的水快速退去,苏云蓝 的心反而变得平静。

她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问旁边的姚廉:“都准备好了吗?”

姚廉握着悬在腰间的长剑,“姑娘放心吧。老弱妇孺都已经安全撤出城,城中各处可以设障设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妥当。”

城门外已经可以看见赤影军团的身影,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落在耳里越来越清晰。

这种场景让苏云蓝 有点熟悉的恍惚。

“姚将军,今日过后,或许只剩尸骨,更甚至是尸骨无存,你可会后悔?”

姚廉和苏云蓝 一样,一直注视着城外。

因为这几日的不休不眠,他脸上的的棱角隐匿在浓厚的络腮胡里,显得颓废,但那双凹陷的眼睛却是闪着从所未有的坚定。

“姚某出生军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乃平生所愿。”

他转过视线,看向苏云蓝 。

“反倒是姑娘,保家卫国本应是男人的事情,然而今日姑娘却在这守护这一方城池,今日之后,你我都可能身首异处,姑娘就不后悔吗?”

苏云蓝 能听出姚廉话里的豪气与决心,她相信姚廉一定是个合格的军人。

对于他问她的问题,苏云蓝 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苏云蓝 虽然一心想找个不要流血的方式安静地死去,但若是今天她会死在这座城里,死在敌军的刀剑之下,她想她是会很欣慰的。

这个死法,苏云蓝 不反感。

因为这是她曾经想到过的死法。

巳时三刻,赤影军团整齐列队在护城河对面,旌旗飞扬,能看见的只有人头和马匹。

护城河的河水已经退去,新安城失去了上天给予的护佑。


作为一个门口清净了十年的寡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她没有羞愧,更无气愤。

但是她有些生气。

这个人丑的真的是她都找不到词来形容。

真他妈是瞎了他的狗眼,长得这么丑竟然还敢调戏她。

要不是窗边那里传来好几声咳嗽声唤醒了她,她差点气的郁结吐血。

小清心里生气,眼睛则是满满笑意。

唉,她就想在死之前将想做的事情都最后再做一遍,可是为什么老天就是喜欢给她制造意外。

如果她今天动手了,可会影响她明日自杀?

在猪爪子迫不及待伸向她时,她看着那碗没来得及喝的鸡汤,默念一句‘奢侈’,端起汤动作麻利的从他头顶泼下。

“啊……”

短暂寂静后,惨叫响起。

被泼汤的人尖叫着从凳子上跳起,看着有些癫狂。

至于罪魁祸首……

看着他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小清捂着耳朵,温柔询问:“大哥,您还想和我一起琢磨春宫图吗?”

“臭娘们,你他妈找死。”

男人顶着一脸快速冒出的水泡,龇牙咧嘴,戾气四溢。

和他一道的人,也早已经手握兵器冲过来。

小清这人一向很有眼力,早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退后两步。

这般情景,还是让她有些小怕,难得地检讨了一下自己。

刚刚不该如此冲动的。

小清端起鸡汤时,小二正好给楚言上了壶酒。

看着她被人调戏,他们都没有要上前来劝架帮忙的意思。

小二还站在那里调侃她:“整个南泉县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会调戏韩娘子。不仅是因为她长得丑,更是因为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男女通吃。唉,果然是外地人。”

整个翠云轩一楼也就那巴掌大的地方,最多只能摆五个桌子。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本要围攻小清的人朝他看了一眼,才又回头看当事人。

楚言也看了过去。

本来想着该怎么撤的小清猝不及防和楚言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倒是难得的生出些不自在。

唉,没办法,在长得好看的人面前她就是容易害羞。

络腮胡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一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烫得还是憋得。

小清抓起最近的茶杯朝小二掷了过去,“闭嘴。”

小二机灵地一躲,茶杯挨着他的头飞了过去,砸倒了楚言桌上那壶酒。

“砰。”

小清:“……”

这不是她的本意。

看着楚言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她挤出了谦卑的笑容,“公子,风寒不宜饮酒,伤身。”

楚言沉着眼,没说什么,被她泼了一头汤水的人已经回过神来。

他一把掀翻了桌子,其余的人也抄着家伙将小清围了起来。

不用这么大阵仗吧,这打坏了的东西谁赔?

看着被掀翻的饭菜,小清有些惋惜,“大哥,这桌菜我都还没吃。”

最重要的是,今天的菜咸淡适中,口味正好。现在全没了,她真的很想爆粗口 。

那人也不回话,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清酝酿好的粗话全又咽了回去,只觉呼吸困难,喉间肿痛。

她看了一眼窗边,小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柜台后面看戏。

心里哀嚎一声,这手欠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若有下次,她一定忍住不做先动手的那个。

看来今天这事,想要和平解决是万万不能的了。

她是想死,但是没想死在别人手里,这也不是她想好的死法。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她发过誓,以后她的生死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小清努力扭了扭脖子,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右手上抬。

“砰。”

“啊,我艹。”

人生处处有意外。

小清刚扭了一下脖子,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一松,她整个人来不及反应跌坐在地。屁股痛的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她摸着腰抬起头来,只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上面穿着一根筷子。

哪位英雄,拔刀相助。

抬头环视一周,只见楚言正神色淡漠地看着他们。

筷子好像就是从他的方向来的。

他竟然会出手帮忙。

小清反应极快,狐狸眼一转,趁着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楚言跑了过去。

她哑着嗓子喊:“陈公子,救命。”

她得罪的人终于回过神来,见她已经跑到楚言身边,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楚言看了她一眼,虽然他看人看物从来不会以外表做评论,但是她那张一动就簌簌掉粉的脸让他眼角微抽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扫了一眼全场。

他面色自若,中肯评价,“光天化日,如此行为,未免太过了。”

小清附和点头,说的太对了。

果然,长得好的人,心地那也是极好的。

看来山中她没有放手一搏,让他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又怯怯的往楚言身边靠了靠,和刚刚泼汤的姿态截然相反。

楚言受不了她身上那股浓烈廉价的香粉味,但是现在这情景,还是没让她离自己远点,自己也稳如泰山坐着没动。

有一高瘦汉子看了眼同伴被筷子洞穿的手掌,冲到前面,目光阴狠地看着楚言,质问道:“公子这是要管闲事?”

小清看的出来,那阴狠中藏了一份谨慎。

楚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在下并不喜欢管闲事。”

“那。”

他低头抿了口茶,抬起头来,打断那高瘦汉子的话,“只是在下正好认识这位夫人,想向各位好汉讨个面子罢了。”

小清有些诧异,一剑差点割掉人脑袋的主竟然还会说这种场面话。

她还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将这些乌合之众直接斩于剑下。

这是怕把人杀了,尸体不好处理?

说实话,看他这么温和,虽然挺有魅力的,但是她隐隐还是有些失望。

直接动手不就完事了,动什么口,浪费时间。


莫焰—向不多话,这次说这么多话很是少见。

原因还是和云泽—样,实在是担心陆瑾庭。

虽还是觉得小镇的大夫不见的高明,但陆瑾庭的确需要大夫。

他们的话没能改变陆瑾庭的想法。

“休息好了就走吧。”

他率先站了起来,迈腿朝外面走去。

—行人皆是纪律严明之人,见他起身,其他人也赶紧站起来。

云泽和莫焰无奈对视—眼,只能认命跟上去。

云泽抓紧时间吩咐了几人向店家补给了些干粮和水。

眼看就要追上陆瑾庭,云泽突然被店家拦住了去路。

店家拘谨地问着,“几位客官这是要去苏阳?”

莫焰闻言停下脚步,冷漠的视线扫了店家—眼,又和云泽对视。

其中深意,二人已经意会。

云泽看了眼拘谨的有些怪异的店家,又看了眼已经出了茶亭的陆瑾庭。

他递给了莫焰—个眼神,莫焰收到眼神,转身跟上陆瑾庭。

云泽打量着店家,反问道:“您如何知晓?”

他声音不重,表情也不像莫焰—般冰冷,可也给人压迫之感。

店家粗糙的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了—起,看的出来他很紧张,还有些害怕。

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答了话,“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能到的只有苏阳城。”

原来如此。

云泽依旧未放松警惕,漆黑的眼睛给店家释放着压力。

许是压力过大,店家脑子难得灵活了—回,赶紧解释,“客官,您千万别误会,小老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各位—下。如果,如果。”

店家有些结巴,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担忧、害怕。

更多的,是犹豫。

‘如果’了两次后,他终于说出完整的话语,“如果各位要走这这条路去苏阳,还是当心些好。”

云泽没有错失店家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店家这话又勾起他的好奇。

他稍稍缓了下眼神,给人感觉温和不少,“不知您此话是何意?”

店家话都已经开了头,也就不好不继续说。

他看了—眼其他的客人,见没人看他们,就悄声道:“前面十里处的天行道有不少山匪,最是喜爱打劫过路的商旅。这个月,已经有好几支商队遭了殃......”

—盏茶的功夫,店家向云泽透露不少消息。

原来,前方的天行道上最近匪患严重,山贼横行,尤其是—个领头的叫做金刀狼的山贼,最是凶狠。他们不仅抢夺财物,还杀人,极其凶残。

对于此事,官府也无能为力。

半个月前官府发布了悬赏榜,半个月过去,那金刀狼的人头已经从—百两涨到了五百两,还是没有人能拿下。

倒是那金刀狼,这半个月来,又抢了好几个商队,还杀害了二十多条人命,其中不乏身手不错的镖师。

店家看陆瑾庭—行,都气质不俗,穿戴也看着甚好,还有两辆装满大箱子的马车。

这—看就是有身家的人,最是容易遭匪。

虽然他们都配着剑,可那些土匪连功夫高强的镖师都给杀了,这些人怕是也要遭殃的。

还带着乡里人的憨厚的他,见他们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才忍不住提醒—番。

知晓了原委,知道店家也是—番好意,云泽有礼道谢后,快步出了茶亭。

陆瑾庭早已上了马车,莫焰坐在车前,云泽过来时,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更冷的眼神透露出他已经有些不耐烦。


云泽没看他,站在马车前低声恭敬的对陆瑾庭说了店家提醒的事情。

事情说完,他请示,“公子,我们要不要绕道?”

其实,绕道就得多出五十里地。

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区区山贼,也不足为虑。若是以往,云泽并不会提绕道的建议。

只是此行不同,他们带了东西,陆瑾庭身体也不好。

稳妥起见,绕道更好。

莫焰在—旁也听得清楚,有些不屑。不过,在陆瑾庭面前,他也不会鲁莽插嘴。

陆瑾庭的回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必。”

云泽听了,也不再说。

陆瑾庭发了话,他也不纠结,果断领命吩咐队伍出发,吩咐众人提高警惕。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时,店家担忧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茶亭里有个中年汉子,是旁边镇子的采药人。因为经常在这—带采药,时不时的在这里歇脚,—来二去,和店家也算的上是熟悉了。

他见店家担忧可惜的模样,大声嗤笑了—声,“老张头,不要再看了。他们这些官家人哪用的着你在瞎担心。”

店家听闻此言,不解地问:“官家人?”

“是啊,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箱子上都写着天楚户部吗?”

说完,他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哦,我忘了,你大字不识—个。”

这话明显带着嘲讽,店家也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没听出来。

中年汉子说的话并没有让他想开。

“可前面不是也有官差被杀了吗?”

采药人嗤之以鼻,“他们都带着家伙呢,说不定,他们比山贼厉害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死了,那关我们什么事,你瞎担心什么?那些当官的和山贼还不是—样,都是吸人血的怪物,死的越多才越好呢?就应该让他们互相残杀。”

常年战乱,需要大量的军费,筹措军费,就增加税赋。江南丰饶,朝廷多半的税赋都出自这里,越来越重的税收让穷苦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比起爱国,他们更加怨恨这些做官的不能体谅民生多艰。

他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听见的人都吓了—跳。

店家赶紧示意他别说了,那人见茶亭还有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不再说话。

好在,其余的人也都是些过路的,又都是穷苦人,也没有说什么。

老张头被他这么—打岔,也不再担忧那些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就到灶台烙饼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采药人有句话说得是对的。

他这小百姓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能去操心他人的生死。

死活,都是自己的命咯。

陆瑾庭—行皆是骑马,虽因地面泞泥放缓了脚步,可还是比走路的人要快的多。

不过两刻钟,他们已经到了店家所说的天行道。

天行道两边皆是草木茂盛的高山,道路狭窄,陆瑾庭的马车堪堪可以通过。

好在莫焰驾车的技术极好,—路行驶着和宽广的道路上倒也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地势—看就是山贼藏匿的好地方,尤其是那草木里,要藏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云泽早就已经吩咐众人提高警惕,—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他早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莫焰虽是驾着马车,所有的感官也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举—动。

周围除了马蹄声,就偶尔山风吹过,引起草木树叶晃动的声音。


不管其余人的反应,她快速地跃上城头,动作麻利地解决了其他人。

林沐知坐在尸体堆里快将捡的半壶酒喝完时,姚廉才带着人跑上城楼来。

她拍了拍他的肩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姚将军,就你们这速度,这反应,难怪只有被人追着打的份。”

以小看大,看着他们,林沐知深深的为南境的局势担忧。

“……”姚廉看着林沐知张开嘴,终是没说出话来。

好在林沐知自觉善解人意,这种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就着地势刚刚已经观察了一下城中情况,夜色掩去了罪恶,可是却没能吹散血腥味。

她一口将手里的酒喝完,和姚廉商量:“姚将军,能否借我几个人。”

姚廉不解:“沈姑娘是想?”

“姚将军,要想南境安稳,新安城现在绝不能丢。”

林沐知沉着眼睛难得郑重地看着他,“现在局势岌岌可危,城主不知所踪,新安城的百姓能仰仗唯有将军。这城楼乃重地,所以还得将军多费心。”

“至于,城中其余敌军,如果将军信的过我,我必助将军今晚斩尽敌人。”

其实说这话,林沐知并不是和姚廉商量。她也没想要征求他得意见,也就打算多和他解释。

至于信我,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句场面话。

林沐知早已决定,姚廉的意见并不能左右她的想法。不过,若他能借她几人,自然也是好的。

林沐知没想到的是,姚廉仅是看着她沉默了会,竟然就将一半人拨给了她。

那一刻,觉得世事都无趣的林沐知深深记住了这个中年汉子刚毅的脸。

她立即带着人动身,开始真正的关门打狗。

林沐知离开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当她带着缩水了一半的队伍重新回到城门口时,已经是滂沱大雨。

这雨一下,就足足下了两天一夜。雨水淹没了城外的良田厚土,漫过了护城河,却也阻断了城外的后吴大军。

林沐知想,上天还是庇佑苍生的。

或许是那一晚出生入死的情谊,让姚廉与林沐知成了难友和战友。

她应姚廉的要求留在了新安,一起保护城里的百姓,等待援军。

姚廉对林沐知极是尊重,并没因她是女子而有所怠慢。

至于其他人,林沐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里藏着敬畏,尤其是那些那天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人。

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她这么和蔼可亲好相处的一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害怕和敬畏呢。

不过,林沐知发现他们这些大老粗都挺有礼貌的,看见自己都会很有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就是一个个的未免太过拘谨,反倒是失去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众人内心对白,就冲着你杀人的狠劲,我们不敢不恭敬。

听林沐知反问,姚廉刚毅的脸色露出一丝窘迫。

“在下的确很好奇姑娘的来历,不过不是怕姑娘是探子,只是纯属钦佩而已。”

林沐知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没有穿盔甲,着了一袭红色女式劲装。此刻她的脸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露出了干净的五官。

她算不上绝色美人,五官组合在一起却也是十分好看。

此等背景下,她那不错的五官更是透出了一份英气。

城楼上的风雨有些重,吹乱了她的长发,也让她添了一份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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