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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姑娘全文

适闲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浩子柳梦,是著名作者“适闲客”打造的,故事梗概:所长发火,我就是想,忍不住的想,那种无力的恐惧感真的会让人失去所有的理智。丁所长电话那头问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在哪,快点告诉我。你老乡我给接住了。”接住了?柳梦被接住了?柳梦被丁所长给带走了?我忽然哈哈哈笑了几下,哇一声又哭了,浑身都抽搐着,不知道究竟是喜悦还是委屈,是苦尽甘来还是得偿所愿,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泪水和鼻涕擦着嘴角滴了下去............

主角:浩子柳梦   更新:2024-05-11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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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浩子柳梦的现代都市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全文》,由网络作家“适闲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浩子柳梦,是著名作者“适闲客”打造的,故事梗概:所长发火,我就是想,忍不住的想,那种无力的恐惧感真的会让人失去所有的理智。丁所长电话那头问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在哪,快点告诉我。你老乡我给接住了。”接住了?柳梦被接住了?柳梦被丁所长给带走了?我忽然哈哈哈笑了几下,哇一声又哭了,浑身都抽搐着,不知道究竟是喜悦还是委屈,是苦尽甘来还是得偿所愿,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泪水和鼻涕擦着嘴角滴了下去............

《凌晨四点的姑娘全文》精彩片段


人的绝望,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全力以赴后的徒劳。

柳梦不见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大街,零星摆放着几个绿色的垃圾桶,什么也看不到了。左边是一条直路,不知道通向哪里;右边几百米连接着一条横街,依稀有个红绿灯在那里跳跃。面前却是拥挤的老旧房子,你抢着我、我抢着你挤在一处,互不相让,却又装作一副和谐无比的样子。

绝大多数的城市可能都是这样,外表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背后,一定隐藏着这座城市最真实的面貌。

身后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他们在找钥匙开锁的声音。我抬起腿,踉踉跄跄往房子那里跑,大街上容易暴露目标,小巷子里或许我还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潮湿便会占山为王。小巷子里扑面都是湿漉漉的味道,墙角似乎还有了青苔。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没头苍蝇一般转来转去,仿佛我自己迷路了,追我的人也一定会迷路一样。

吵骂声在这个小巷子里响了起来,依稀还有鸡叫声、狗吠声,平静的阴暗被打破,破碎成了满地的恐慌。我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前面再拐一个弯,会不会正好就碰到他们?往回走,会不会被他们两头给堵死了?手掌扶在墙上竟然染上了血迹,这不是明显的暗号么?

我的身子开始发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头皮瞬间就冰凉冰凉,每一根头发的晃动似乎都能感觉得到了。腿也开始颤抖,脑子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歪歪扭扭往前走去。

阳光刺进来,照得我睁不开眼,我抬手挡住眼睛,整个世界仿佛成了红色,手掌上还在滴答着血迹。我走了出来,在不知道是哪里的街道上快速的逃跑,甚至连回头看一看的胆量都没有了。

人多了起来,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诧,但是没有人会为我停留。我低着头,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台跑去,心里祈祷公交车一定要来,一定要马上就来。身后却已经想起了吼声:在那,在那,追!给我弄死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只知道我咧着嘴,眼泪飞了出来,似乎有人在喊我,我听不到;有人在问我,我看不见。我只是机械一般地走向公交站台,没有车!

我不敢停下,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出了声。原来,这就是恐惧,它真的会折断一个人的脊梁。

我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柳梦这么多年始终不敢逃跑,被打怕了,真的是被打怕了。而在一个又一个文明又肮脏的城市里,到底还有多少个“柳梦”?

而那些有着勇敢的心,有着敢做一秒钟的英雄的人,到底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电视里的虚化?乱七八糟的想象挤在我的脑子里,头疼欲裂,我双手抱着头,没命一般的往前跑,直到一辆出租车忽然停在了我的面前。

“上车!”

我打开车门,扑倒在了后排的座椅上,车门都忘记关了,出租车却并不在意,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喂了追过来的那些人一股浓浓的黑烟。前面一个急转弯,那车门靠着惯性竟然合起来了,只是依旧没有关紧,汽车的滴滴滴的提醒声响个不停。

我坐起来,把门关上,说道:“去......去......”

去哪里?

我忽然茫然。柳梦不见了,到底是走了,还是又重新被抓了回去?若是被抓了回去,必然又要被毒打一顿吧?那我该去哪里,去约定地点跟丁所长汇合,那柳梦,难道丢下她被无尽的折磨?想到这里,我止不住泪水,啊一声哭了出来。

谁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这东西,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它可以瞒过你的大脑,肆意妄为。

司机一句话也不说,车子飞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终于停在了一个低矮的桥洞下。四周寂静无声,依稀听得到田野里的蛐蛐叫。好似曾经的童年。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转过身来,那司机问我。我看过去,这是一张熟悉的脸,脸庞上写满了关切。这是当初撞了我把我送去医院的师父,我竟又遇见了他。我仿佛是见到了熟人一般,放肆的哭了起来,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可以无尽的释放了。

师傅递给了我一些纸张,我把一脸的鼻涕和泪水擦了干净,终于是恢复了平静。心跳没那么快了,脑子没那么疼了,结果浑身上下却又开始了剧烈的疼。长长的喘出一口气,紧接着连续三五下的吸气,大概这就是抽泣吧。

师傅上下打量着我,问道:“从传销里跑出来的?这地方传销最多了。”

我摇摇头,说道:“洗浴中心。”

师傅脸一愣,问道:“问水香?那里是黑社会!跟派出所勾结在一块的。你能跑出来算你命大,你知道多少人死在里头了!”

我一听,更加着急了,柳梦难道会被抓回去杀掉?我的手又开始颤抖,哀求道:“师傅,你带我回去,带我回去,我得去救人,不去她就死了,死了......”眼泪竟又流了出来。

师傅使劲摇了摇头,“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那些人,你惹得起?派出所都惹不起!我把你送回家,赶紧跑。”

我哭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扎进了脑海,都是我害了柳梦。如果不是我,柳梦至少还可以活着,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

可这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手机!我竟然忘记了,我还带着手机!

我掏出来,是丁所长打来的电话。

“你他妈跑哪去了?”我咆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丁所长发火,我就是想,忍不住的想,那种无力的恐惧感真的会让人失去所有的理智。

丁所长电话那头问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在哪,快点告诉我。你老乡我给接住了。”

接住了?柳梦被接住了?柳梦被丁所长给带走了?

我忽然哈哈哈笑了几下,哇一声又哭了,浑身都抽搐着,不知道究竟是喜悦还是委屈,是苦尽甘来还是得偿所愿,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泪水和鼻涕擦着嘴角滴了下去......

“喂?说话,在哪?快点!喂......”

师傅忽然转过身来,拿起手机,说道:“这里,长江路靠近上高速地方,往左一拐,有一个小桥。桥底下。”

手机放在我身边,师傅静静看着我,终于是又拿出了很多纸巾,跑到后排来,给我擦拭脸上的鼻涕和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靠在后排的座位上,只感觉浑身疲惫,竟睡着了。

车子鸣笛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惺忪睁开双眼,那是一辆警车,车牌号是那么熟悉。丁所长直接从车里冲出来,跑向出租车来,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后背好疼,就这么靠在那里,歪着脑袋,看着丁所长蛮横地打开了车门。

“臭小子,还没死啊你?!”丁所长竟然在这时候还骂我,不过声音里却有一些哭腔。

我笑了一下,说道:“柳梦呢?”

丁所长的身后是忽然就是呜啊一声,柳梦看见我,竟然问都不问一下,只顾着自己哭了。她双手捂住嘴巴,眉头紧紧锁着,额头上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皱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滚落下来了。哭几声,整个人忽然就拍到了地上,仰着脸蛋向着天,闭着双眼在那里嚎啕。

司机师傅实在看不下去了,问丁所长:“你是警察?这兄弟是咋了这是?”

丁所长不回答,只问道:“你救了他?”

司机师傅摸摸后脑勺,笑道:“好几个月了,我把他撞了,给他拉去的医院。刚刚碰到,看着像他,又有人追他,就带他赶紧跑了。这里很少有人知道的,除了出租车司机,没几个人知道这里。”说完,嘿嘿嘿笑了,一脸的憨厚。

丁所长笑道:“真是谢谢你了。你是一个好人。”

司机师傅说道:“你看着这俩孩子吧。我看,都是受了委屈了。交给你了,我就走了。”

丁所长把我从车里抱出来,冲着师傅点了点头,师傅开着车子走了,临走前冲着我说了句一个人在外,要小心。

丁所长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放在了他车的后座上。柳梦啜泣着,跟在后头,坐到了我的边上。关好车窗,丁所长长舒一口气,发动了车子,向着自由奔去。

我问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丁所长说道:“本来我指望他们派出所帮忙的。一打听才知道,派出所所长跟洗浴中心老板,是亲戚。根本就是一伙的。我只好不告诉他们你的事情。自己把车停在附近,去那附近晃悠。转了好几圈,才看见有人从墙上掉下来。我赶紧过去,一看是你老乡,直接就给拽起来了。洗浴中心好几个人跑过来了,我就带着你老乡在那里兜圈子。咱是干啥的,干刑侦的,甩掉这些小流氓还不简单么?后来,就让柳梦上了车。回去再找你,不见你,后门都打开了,估计你跑走了。我开着车在附近转半天,没看到你,这才打的电话。你小子命大,遇见个好人,要不然,来这一趟,救出一个又搭进去一个,白来了。”

我笑道:“你是行家,你厉害。”没想到笑了几声,忽然感觉胸口疼得慌,干咳了好几下。

柳梦眼睛里噙着泪水,忽然给我在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在那里上下抚摸着,抚摸几下,忽然就又哭了:“你被揍成什么样子了?......都怨我......”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自由了,知道么,不许哭。”

柳梦低下头,用手臂擦去了眼泪,眼睛却还是通红。就跟曾经做错了一道英语试题,哭的眼睛发红一个样子。

我问道:“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子?”

柳梦一愣,问道:“什么?”

我这才忽然想起,原来那不过是我刚刚脑子里的遐想,柳梦怎么可能知道呢?

丁所长在前面咳嗽了一声,说道:“别腻歪了。还你老乡你老乡的,臭小子,我第一回看到你们俩我就知道了,百分之百有事。就是想借着我把你心上人给捞出来,奶奶的,早知道,就该给他们来硬的。找他们派出所,找个屁,都是一群混蛋。”

我笑了,问柳梦:“什么是心上人?”

柳梦忽然脸红了,一低头,不说话了。

丁所长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回去还有事情做。游龙还在那里等着呢。”

柳梦忽然有些惊恐,问道:“那游龙.....找我去干嘛?”

丁所长说道:“你只要在游龙面前露个脸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对了,回去以后,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丫头,你先跟我去我家里,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等过几天,我再给你在派出所里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柳梦有些扭扭捏捏说道:“不好吧......去你家里......”

丁所长反问道:“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第一个了。之前也会有住我家里的,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我笑了,说道:“丁所长那里,比我那里安全。我还得去医院呢,被狗咬了,得去打狂犬疫苗。”

柳梦笑了,说道:“我也没说,要去你家里啊。”

我不搭腔,抬起手,在她大大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说道:“还是这么大,十好几年了,都没变小。我怎么就输给了这个一整年呢?”

柳梦却忽然抓着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手都给我抓得生疼。

“哎呀,不好!”我忽然说道。

丁所长和柳梦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咋了?”

“我的鞋子扔在那里了,好几十块钱的假冒品呢!”

警车里传出了悦耳的笑声,穿透车身,播洒在高速公路上,飘向远方。


“你为什么要帮着银行说话?它把人的钱给弄少了,怎么还有理了呢?”在我把之前办理的一个银行理财纠纷案件的材料拿给柳梦看的时候,我本以为,柳梦应该对于我妥善化解了这个纠纷的能力给与高度的评价,结果却换回来一个灵魂深处的拷问。

我苦笑道:“因为合同里有约定的很清楚啊,签了合同就得认。”

柳梦撇着嘴巴,问道:“那要是签的时候没看合同呢?跟我一样,不知道是个卖身契,结果去签了,被坑了怎么办呢?也只能按照合同来处理?那也不公平啊。”

我笑道:“合同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签了就得认。如果事先不看合同,就直接签署了的话,都要由自己来承担责任的。这是法律规定的。”

柳梦有些不服气,转着小眼珠子,问道:“那我问你,假如说,我签了一个合同,没有看,银行把我的钱给弄没了,那你替我打官司,你能不能找到替我说的话?”

我拂了一下她的脸庞,笑道:“当然会啊。”

“那不就是了,所以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道理,你只是看人而已。跟你无关的,你就不管他了。”柳梦嘟着嘴巴说道,似乎在谴责我一般。

我笑道:“当时是银行的律师啊,当然要为银行的权益考虑了。我们做律师的,都是想着要为银行,为开发商,为保险公司这样的大客户服务的,这样才有钱赚。”

柳梦忽然有些伤感,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打官司是有钱人干的事呢。原来是这样。那穷人就活该被欺负么,没有钱打官司,没有律师给他们做案子,不是只有吃亏往肚里咽了?”

我竟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柳梦所考虑的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却在反反复复的案件中遗忘掉了。穷苦人家,付不起律师费,他们的权益谁来主张?生存的压力迫使我不断接触大的客户、大的公司,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多却是普通人,甚至是穷苦人家。而权益受到侵害的,也往往最多的是普通人。可怜我自己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苦人,竟连自己的根都忘记了。

柳梦看着我不说话,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抱着我,笑嘻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我低头一笑,说道:“哪有,只是没想到,我竟真的找了一个这么善良的媳妇儿。”

柳梦嘿嘿笑了,说道:“你说我以后,万一真学会了法律,就去给普通老百姓,给农民工,给穷苦人家帮忙,好不好?我自己经历过那些,我知道他们有多难。没有人帮他们,太让人寒心了。”

我竟莫名有些感动。脑子里莫名就想到了在银行,损失了好几十万,坐在对面唉声叹气的老大爷;想到了围在售楼处前面,崩溃的嚎啕大哭的业主;想到了法院之上,坐在我对面,哭着说“人都要死了”的家属......我是律师,可我真的还是一个好人么?我的心灵,还干净么?

柳梦,莫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肮脏的灵魂的?

我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拿脸庞摩挲她硕大的额头,柳梦抬起头问道:“干嘛?感动你了吧?”

我一笑,说道:“你都可以感动中国了。”

柳梦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好了,你可以去上班了。我还要看合同法呢。我感觉,等过了年,我就可以帮你忙了。”

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柳梦的学习速度简直惊人,厚厚的司考三大本,一个月时间自己就已经看完了一遍;现在要看第二遍,说第一遍只不过是知道是什么,现在是要开始思考为什么,已经记了厚厚一沓笔记。就连电脑,都已经可以拼音打字了,速度还不慢;网上的搜索也会了。一个月而已,竟可以做到这样,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要把失去的学习时间都给补回来”,她是这样给我说的,却也是这样认真在做的。假如曾经的那个年少时光里,真的可以给她提供现在优越的条件,她绝对不会考不上县一中。当然,我相信,我也绝对可以考得上。

处理完所里的事情,我琢磨着路上买些吃食回去,也省的柳梦再去花费时间做饭了。留下来的时间,她可以继续看书,我也可以研究我手上的案子,正好相得益彰。

我在前一站下了公交车,转身去了花园菜场。菜场很大,底上两层,一楼左半边是卖水产、肉类的,右半边都是卖禽类、豆制品的,二楼全是蔬菜水果。菜场门朝东,靠南一侧有一条十几米的小街道,两旁都是售卖熟食卤货、零食小吃的店面,那里是我的目的地。

我买了一些馒头,买了一些凉拌菜,一只烤鸭,转身就想要回家。走到路口却忽然发现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的妇女,正在那里痴痴左看右看,不大会一个气冲冲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巴掌就打在了那妇女脸上,那妇女登时就哭了,口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原来是讲不清话。

那男子推搡着这妇女,一步一步就走了开来。那妇女一边哭着,一边看,好像是看到了我,脸上是遇到了救星一般的神情,咿咿呀呀哭个不停,转身要往我这里跑。男人发现了,一脚将她踢倒,可怜她讲不出话来,多半是有些精神疾病,趴在地上放肆的哭着,好不伤心。

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都在思考着家里要做什么可口的饭菜吧,竟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我越看越觉得蹊跷,这个妇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会有些面熟?然而终究也没有往前挪动一步,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拽着妇女的头发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一直惴惴不安,那个妇女肯定是有精神疾病,我思前想后并不认识她,可是为何她却要跑向我呢?难道,她认识我?

柳梦看我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了半天, 便将见到的事情告诉了她。柳梦听完,一脸惊恐的问我:“不会是被人拐来的吧?”

这我倒是没想到。我一直以为,这可能是男子的家暴或者什么的,被柳梦这么一说,难道是被人拐来的?而且可能还认识我,难道是从我们那边山里被人拐出来的?

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又不会说话,不正是人贩子的最佳目标吗?

我说道:“有可能就是咱们那边的人,好像认识我一样。”

柳梦咬着筷子,说道:“那要不然,咱们回去问一问?反正我也想回家一趟了。”

我问道:“回家做什么?”

柳梦低下了头颅,说道:“给我爸爸上上坟。他没有儿子,没人打理,估计坟头上长满草了吧。”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说道:“好,等周末了咱们就回去。好好给添些新土。”

当汽车疾驰在公路上的时候,柳梦紧闭着双眼,依偎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睡着了。她还是晕车,跟十几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到了家门口,爷爷在院子里正在搓麻绳,猛抬头看见了我,还有站在我身旁的柳梦,一脸的笑容,把我俩让到了院子里,嘴上乐呵呵地再也没有停止过。

“你回来了,爷爷这么开心的嘛?”躺在床上,柳梦悄悄问我。

我笑道:“不是因为我回来了,而是因为我带着你回来了。”

柳梦笑道:“别胡说了,哪有爷爷不想念自己孙子的?”

我把她搂在怀里,说道:“你不知道,我爷爷估计已经在开始筹划咱俩的结婚酒席了。他给我说这个说好几年了。”

柳梦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里,不说话了。

第二天,我带着柳梦去了棠花村,村子愈发地破败了,人也越来越少。整体的面貌并没有多大改观,昏黄的乡村,仿佛是被经济发展给遗忘了一般,在这山脚下暗自沉沦。我和柳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将他父亲坟墓上的草给清理干净,又从自行车上取下铁锹,重新给添上了土,收拾完后,坟墓看起来比原先高了有半米左右,柳梦满意地笑了,在坟前磕了好几个头。

“真是多亏了你,”依偎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柳梦轻轻说道。

我有些好奇,问道:“你妈那里,要不要也收拾一下?”

柳梦身子忽然一抖,复而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妈没有坟墓,在姥家起大火,跟我姥(外婆,我们那管外婆叫姥,外公叫外姥)一块被烧死了。没有人下葬,就这么死了。我爸的坟,就是我妈的坟。”

我把她搂在怀里,像是拥抱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羔羊。柳梦问道:“你会像他们一样丢下我么?”

我看着她,说道:“不会。我花了十几年才把你找到,我永远也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柳梦忽而笑了,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热情的吻痕。我看着旁边的一块玉米地,问道:“你说,咱俩躲进去,有人能看到么?”

柳梦低下头,不说话,满脸羞涩。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西山脚下,根本看不到人影,我一把把她拉进了玉米地。对不起了,玉米!

折腾了一个上午,回到家里的时候,真的是累坏了。爷爷给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自己在那里却一直抽着旱烟袋管,在那里傻笑。柳梦不好意思地一直低头,菜也不好好吃了。

我忽然想到了城里见到的那个妇女,便问爷爷:“俺姥(爷爷,在我们那方言里,用俺姥称呼),咱这庄里,有精神病么?”

爷爷说道:“那怎么没有的!从前穷,娶不起媳妇,从外地买媳妇,都是买的神经病。正常的闺女,人谁会卖?”

我问道:“那咱庄,有哪家妇女不见了么?”

爷爷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笑道:“我就是问问。”

爷爷想了想,说道:“庆孩你知道吧,三队的,他妈不就是神经病么,哑巴,不会说话。”

庆孩......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我们在一队,庆孩在三队,平时并不怎么见面。但是每当有谁家要娶媳妇了,有喇叭将来唱歌跳舞了,不管是几队的小孩子都会跑去凑热闹。主人家会撒喜糖,我们要去抢喜糖吃。也就是在那种场合里,认识了庆孩。不过他比我小好几岁呢,细想起来,他妈妈好像确实是一个哑巴,精神也不太正常,跟憨蛋他妈总一起被我们这些小孩子拿来取笑。

“庆孩现在搁哪里?”我问道。

爷爷说:“他一家子命苦。他爸爸得了尿毒症死了,庆孩好不容易考了个大专,没钱上,自己打工去了。他妈自己在家,谁也不知道,就不见了。庆孩哪次回来,都到处找,附近几个庄,挨家挨户问,谁也不知道。就是知道,谁也不说,说不定被谁给藏家里了当媳妇了,又能生孩子,肯定有人要。就是庆孩,看着真可怜,比你小好几岁,每回放假家来,都一家一家问,快两年了,还是找不到。”

听完这话,柳梦身上是一哆嗦,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的脑子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仔细回想一下看到的那个妇女的样子,再从记忆深处挖掘出庆孩的妈妈,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

我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庆孩的妈妈,原来是被拐到了城里去了!但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买主,还是只是一个人贩子。如果是人贩子,耽误一天时间,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庆孩的妈妈了。

“俺姥,你知道谁有庆孩的电话吧?”我问道,一脸的着急。

爷爷眯着眼睛,抽了一口旱烟袋,说道:“俺不知道。你吃完饭,上三队去问问。他有时候朝队长家里打电话,你问队长,他可能知道。”

我狼吞虎咽扒拉了饭菜,爷爷笑呵呵看着我和柳梦吃完了饭,自己去收拾了。

我拽着柳梦,到村口小卖铺买了包烟,径直往三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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