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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阅读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精彩片段
“姑娘,你笑得比哭得还难听。”阿槑留下这句话,就被还在流泪的小蛮拉走了。
婉乔望着墙面上唯一一扇窄窄的天窗,心里无数只神兽呼啸而过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可是,老天连自怜自艾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她现在得忙着安慰已经被这个消息吓得六神无主的孟氏。
“母亲,你不用担心。他真是那等心思狭隘之人,哪里能这么几年就平步青云?现在都正五品守备了呢。”婉乔拉着母亲的手,蹲在她面前仰头劝道。
心里却有另一个小人在反驳自己,像自己爹这样一身清风的,才爬不起来;越是心思重,会钻营,心狠手辣的,起来得才越快呢。
“可是,你当年的事情,做得那般绝情……”孟氏泪眼婆娑道,“那时候你小,不懂事,现在你不那样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你的转变?”
婉乔都想翻白眼了,秦伯言得多闲,才会去管她变没变!上来肯定就是劈里啪啦报仇啊!
“能的,肯定能的。”她违心劝解道,而心里简直悲伤逆流成河,她药丸!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说这等风凉话的,婉乔用脚指头都能辨认出来是隔壁的婉柔,不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是不是又想让我扔耗子过去?”
婉柔与她前身争夺现在已经去西天报到的祖母的宠爱时,结下了许多梁子,偏偏她又不像婉然那般,能意识到她的转变和她交好,还像个疯婆子一样咬着她不放,有事没事都要来踩上几脚。
但是她胆子小,在牢中很害怕老鼠,蟑螂,婉乔就用这些吓唬她。
婉柔果然被吓得不敢说话,随即恨声道:“你别嚣张,出去了我就不怕你了。”
孟氏拉了拉婉乔的衣襟,不让她再继续跟婉柔斗嘴:“她是有兄弟的,咱们三房就你和婉静,日后怕还要仰仗你大伯、二伯家……”
婉乔虽然心里很不以为然,但是还是听话地闭嘴了。
大房的婉然,这才开口,柔声劝道:“二姐姐,你不用过于担心。”
婉乔和她交好,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我不担心。”
过了一会儿,和大房、二房交好的人家,陆陆续续有女眷来看,三房这边就显得格外冷清。虽然说人走茶凉,任家现在遭了殃,但是凡事留一线,要踩任家肯定偷偷踩,其余从前交好的人家也都乐意花少些代价,留个好印象。
不过花打发下人的银子就可以得个雪中送炭的名声,何乐而不为?是以一时间,这牢狱之中热闹非凡。
当然,除了小蛮和阿槑之外,再与三房无关。
婉乔也不八卦,她被秦伯言都愁死了。再说,三房和大房、二房关系向来冷淡,就是他们得了金山银山,也不会给自己这房微末的好处,她也不做白日梦了。
可是,二房中,还是发生一件跟她能扯上点关系的事情。
婉柔有个庶妹,叫婉晴,排行第六,为人唯唯诺诺,平时婉柔没少欺负她,是个没什么存在感,任由嫡母嫡姐欺负的小可怜。
她生母早逝,任家没出事的时候,任二老爷就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是大理寺卿家梁家一个庶子,算是门当户对,都不是嫡出,谁也没高攀谁。
可是任家出事了,这明显就不登对了。
所以任家被判流放的第一日下午,梁家请的媒人便到这牢中来了。
那媒婆四十多岁,描眉画眼,浓妆艳抹,绿衫红裙,很是符合她媒婆的夸张形象。
“给田夫人,哦,不,现在不能叫夫人,是田太太,给您道喜了。我是大理寺卿梁家的媒婆,您还记得我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二房。
婉乔向婉晴看过去,她脸色红红,娇羞中带着无尽的喜悦——乔家现在落到如此境地,媒婆上来却道喜,说明梁家没有悔婚,她不用流放到甘南了。
婉乔心里替她感到高兴。
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看到她总是被婉柔欺负,正义感爆棚的婉乔,总是忍不住想帮帮她。若是去了甘南,恐怕她就沦落为家里的丫鬟了。
婉柔脸色很难看,她现在深恨当初母亲总是劝她慢慢寻摸好的,现在导致出事了,她都没有婆家收留自己,平白便宜婉晴这个小贱人。
田氏表现得也不那么热络,让庶女踩到自己亲生女儿头上,她也很不痛快,扭着帕子端出架子道:“三媒六聘,这些礼节可都有?聘礼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婉晴看着嫡母,眼圈霎时就红了。
婉乔气得要命,这母女就见不得别人好!
那媒婆收起满面笑容,冷笑一声道:“田太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端着架子呢!我话没说完,您不必这么激动。梁家的原话是,本来乔家落到现在地步,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这门婚事该取消。可是梁家五少爷说了,六姑娘跟着去那蛮荒之地,也怪可怜的,求了梁家老太太,许了您家六姑娘一个妾室的位置。”
任家所有女人,都被这神转折弄得目瞪口呆。
事情的过程,个人的反应都不赘述,结果便是田氏要了一千两银子,应下了这事。
媒婆走了,女牢中恢复了平静。
婉晴呆呆窝在牢房角落里,一会儿默默流泪,一会儿又露出莫名其妙的笑意。
婉乔嘴笨,想去劝劝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氏叹息一会儿后,不无羡慕地对婉乔道:“这梁家五少爷,也算有情人了。就算婉晴去做姨娘,也比跟着我们去甘南好多了。”
“要是真有情,那就该娶她做正妻。”婉乔气哼哼地道。
“那是奢望。就算梁五少爷愿意,上面还有长辈呢,而且,”孟氏压低声音道,“若是做正室,你二伯母肯定要把这事情搅黄了。现在想来,对婉晴,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婉乔恨恨地砸了几下墙。
“徐家倒还好,没有长辈,致秋也是个好孩子,该是不能悔婚。”
任家受谋逆之事牵连,举家遭流放。最悲催的是,冤家路窄,负责押解的正是遭到任家二姑娘嫌弃悔婚的穷小子。
婉乔眼珠子转转:“当然先听……好消息!”她是乐观主义者,坏消息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乐呵乐呵再说。
“好消息是,甘南那里气候不错,流放的人去了之后还分田地,很少听说过冻死饿死的。”阿槑认真道。
吃饭穿衣天大事,尤其对于婉乔而言,另外两房好歹有些朋友亲戚,能多少支援些;她们三房就一穷二白了,能有饭吃,有衣穿,就算出点力气,她也是很满足的。
“是个大好消息。阿槑,你太有心了,知道我最关心什么。”
在其他偷听的女人都忍不住心里吐槽这个所谓“好消息”的时候,婉乔两眼冒小星星地肯定了阿槑。
小蛮在一旁道:“姑娘,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是先听听坏消息吧。”这个消息,简直惨绝人寰,她是说不出口,就交给阿槑说吧。
“小看你家姑娘,”婉乔气势十足,“不用杀头,不用充军,吃得上饭,再有什么坏消息我都不怕。”阿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此次任家流放甘南,负责押解的,是秦伯言。”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或者幸灾乐祸,或者同情担心的眼神望着婉乔,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头雾水。
“哦。秦伯言?他很坏吗?”婉乔茫然道,“是个贪财的?好色的?”财,她们三房两袖清风;色,她看看大房明眸皓齿,天姿绝色的婉然,再看看三房花容月貌,楚楚可人的婉柔,又摸摸自己额头上的几颗痘痘,再低头看看自己平坦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胸,觉得好像更该担心的是她们啊,为什么都看着自己?
阿槑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她道:“姑娘还好意思叫我阿槑,你自己还不是……” 三个呆!无数个呆!
小蛮都快哭出来了:“姑娘,秦伯言,就是秦湘涟啊。秦香莲?”婉乔还是一片懵懂,随即“嗷”的一声喊出来,伸手抓住阿槑的手臂:“啊啊啊啊?秦湘涟?那个被我退婚的穷小子?”
阿槑和小蛮,节奏一致地深深点头。婉乔感到了老天爷对她的森森恶意,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妈蛋,活不了了!这哪里是坏消息,这简直是惊天噩耗!说起来,这是前身给她留的最大的烂摊子,没有之一!
婉乔的父亲,任治平,从小给她订了一门娃娃亲,对象就是这秦伯言;可是秦家后来落魄了,前身的婉乔又被祖母养歪了,嫌贫爱富,看不上穷小子,就在他上门求助的时候肆意侮辱了他一番,要退婚。年少气盛的秦伯言,受不了侮辱,当即退回了信物,转身走了。
后来任治平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再想去找故人之子,知道他已经投军了。虽然也狠狠骂了女儿一顿,却于事无补。后来,婉乔又如愿勾搭上了自己喜欢的未婚夫,这个人自然就被他忘到脑后。
穿越来之后,婉乔从两个丫鬟口中,当话本一样听说了这个故事。对秦伯言同学,也深表同情,同时又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要起个字“湘涟”,秦香莲?她前身如果叫陈世美,是不是就是一出男女颠倒的流传千年的大戏?
可是,她对秦伯言的全部感觉,也仅限于此了。那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有些悲情的存在。
现在不一样啊,一个惊天霹雳砸到头上——现在人家翻身做主人,她是阶下囚了啊!
婉乔甚至都可以想象出来,一个带着报复眼光的男人,举着小皮鞭,要来报仇的情景了。
“我死了。”婉乔喃喃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身作死,后人遭殃!
孟氏在后面,听到阿槑的话,惊惧不已,抱着婉静的身子都有些发抖:怎么,就这么巧呢?
短暂的被滚滚天雷轰炸过以后,我们顽强的婉乔同学又拿出她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怀着对秦伯言从来没有过的热切问阿槑:“那个谁,秦湘涟,人品怎么样?大家评价怎么样?”
阿槑一字一字道:“说起来,倒也不算坏,没什么坏名声传出来。但是——也可能,他隐藏得比较深。再说,就算他是个好人,姑娘你,对他来说,也是绝对难以忘记的存在——”
“阿槑!”婉乔咬牙切齿道,“我想掐死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啊啊啊啊!
小蛮也埋怨道:“你吓唬姑娘干什么?姑娘,你想想,过五日就要上路了,要准备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回去准备。”
“呸呸呸!”婉乔吐了几口,瞪了小蛮一眼,“什么叫上路!那叫出发,奔向新生!你们也都不宽裕,什么都不用准备,不缺!”
“我们便是再不宽裕,也要姑娘过得舒服些。”小蛮眼圈又红了。
真是水做的女人。阿槑斜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帕子都哭透了,慢腾腾地抽出自己的帕子给她。
“姑娘,你记得你讲过的还珠格格吗?奴婢觉得,有必要给你准备个‘跪得容易’,最好再给你备几身厚棉袄。押解的手里,可有鞭子的……”阿槑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一般的话。
婉乔:“……”
这两个奇葩丫鬟,怪不得前身对她俩动辄打骂!她现在都想拿把刀捅死阿槑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静片刻,想了想道:“不用瞎操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香莲要是太小肚鸡肠,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来,跟我多说些他的情况。”她才不承认,这是自我安慰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个丫鬟又跟她说了会儿话,婉乔心里有了些数。
“行了,你们俩走吧,狱卒来催了。”婉乔见狱卒不耐烦地向她们走来,害怕两人再给他银子,忙赶两人,“我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好就行,多了也不用。也不用操心我,天塌了大不了当被子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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