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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好恋爱脑后,全宗门的画风都变了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柳妖内里被怨灵横冲直撞,反噬得不轻,它需要补充血肉灵气。
林渡是现场灵气最足的东西。
无数的枝条被拳头砸烂,又有无数枝条补上,少年那白皙的骨骼分明的拳头不断挥出,身形却在一步步直冲树干本身而去。
水镜之前的众长老都有些呆滞。
那黎栋用剑都砍不断的枝条,能扎透人头盖骨的枝条,在林渡的拳头之下如同熟透了的西瓜,被轻轻松一拳一拳砸烂,爆裂成一块块血红的瓜肉,在纷纷扬扬的血块散落中,少年宛若闲庭信步,终于走到了暴动的红柳之前。
她布了个叠加阵。
反阵之上,还有个鬼门阵。
她把鬼门开在了红柳所在之处。
阴魂冲鬼门。
林渡垂眸一笑,感受着底下越来越重的暴动,加了最后一点力。
砰!
鬼门大开,阴魂冲天。
无数阴魂直冲鬼门饿的冲力将红柳生生震出了深植的沙地。
林渡顺势用灵力锁住了红柳,防止它被这爆发的力量冲到天上。
而接到小师叔召唤的三个少年在感受到沙地的震动之后心中着急,将速度加到了最快,直冲那爆发的阵地而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以为陷入危难之中弱不禁风的小师叔,衣袍完好,连大氅的风毛都丝毫不乱,托举着那个巨柳的树干。
那巨柳已经被连根拔起,根系极为旺盛,大部分都被挣断,往外渗透着黑红的粘稠汁液,几乎有几十个小师叔那么的粗的树干,被小师叔一手轻飘飘地托举着,似乎刚刚拔出。
看到这一幕的元烨瞳孔微微一颤,惊恐道,“小师叔,小师叔她自己一个人,倒拔出了这千年柳树?”
林渡把红柳举起来这一幕,震惊的不止是在场的几个人,还有水镜前的各门派长老。
“这这林渡……”
“是阵法。”专精阵法一道的连衡派长老开口道,“林渡的阵法没出问题,第一道金光是反阵,反阵法破阵,需要极为精密的推测和计算,阵法被破,怨气反噬,阴魂不散,自鬼门开。”
她顿了顿,眼眸中爆出灼热的光彩,“这林渡,在阵法一道,绝对是个天才。”
“就这反阵,我家那帮弟子,给他们七天都不一定能算明白,早在红柳树上吊着了。”
“说起来,这林渡师从哪位大能?”
雎渊虽然觉得这个小师妹委实厉害,但觉得玉衡吹得有点过了,听到这一声询问忙找到了台阶,“林渡啊,她师父是阎野仙尊。”
“嗷,阎野仙尊啊,那没事了。”玉衡想起了当年中州阵道被阎野支配的恐惧。
林渡是阎野的弟子,那就很合理了。
师徒两个,都是天才到天妒人怨的变态。
红柳遭受那镇压多年的阴魂怨气反噬,此刻已在强弩之末,林渡可不想着红柳垂死挣扎自爆,那从鬼门放出来的阴魂显然也不是好惹的。
她抬眼看到了三个呆若木鸡的师侄,高喊道,“过来帮忙。”
林渡松手将那红柳放倒,轰隆一声,接着利落地站到了一侧。
“阳魂法会吗?元烨列东方位,晏青列西方,瑾萱列南方,结阵!”
少年身形瘦条,在那血红的柳树映衬之下,清淡地如同墨笔稀释一点。
鬼啸声愈发尖利,红柳妖气暴涨,赤红枝条纷乱飞舞,浓郁的妖气冲天而起,几乎凝成了实质,森森阴魂遮天蔽日,挤挤挨挨直冲云霄,盘旋成黑灰的龙卷风,自先前树干所在的巨大洞口接连不断破土而出,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林渡的师父阎野,无上宗第九十八代弟子,当今无上宗掌门的师叔,年龄却比掌门还小些,传闻中一旦出剑,剑气能让整片中州尽数封冻的剑道魁首。
从头到尾,只在文中出现过这么一个描述。
可剧情里没说,林渡的师父,居然是个……暴露狂。
除了那个外袍,估摸着还是临时披上的,下面大约不着寸缕,林渡往下一扫就看到了那盘坐时劲瘦有力的小腿肌肉。
林渡撇开脸,“师父,您还是穿条裤子吧。”
雎渊被冻得有些哆嗦,饶是他已是晖阳境大圆满,却依旧有点受洛泽这诡异地界的影响,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师叔,人我带到了,那我先告退?”
阎野应了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林渡只觉得眼前下起一场纷乱的大雪,等到雪花即将落尽之时,那道玄色身影慢慢清晰。
白发玄衣灰眸,生得极高,肩宽腿长,蜂腰猿背,居高临下觑着眼前的小不点,那眼神里不带丝毫感情,看着林渡和看冰雕一般,毫无温度,接着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林渡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体自头顶迅疾冲向五脏六腑与经脉之中。
“啊……,”阎野语调平平,开口清越似冰凌,“天品冰灵根,心脉有损,肺部滞涩过半,先天体弱,你是怎么活到十三岁的。”
不等林渡回答,阎野自己就先答了,“别的也就算了,心脉最难全,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我命中的徒弟,我定然会治好你,那帮只知道坐吃山空的混账大约养不起你,日后你跟着我便好。”
林渡乖巧答道,“多谢师父。”
“叫什么?”
“林渡。”
“哪个渡?”
“渡人先渡己。”
小孩儿和长辈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阎野在她头上的那只手顺势而下,抽了她盘发的桃枝,长发一时固着不曾落下,他也不曾在意,顺着那分明的下颚线向前,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精巧的下颚,接着强迫她抬起了头。
“脏兮兮的小东西。”
他饶有趣味地对上小徒弟那黑得过分的双眸,下三白半垂不睁的时候闪过了一瞬间的狠厉,却在抬眸的一瞬间消散殆尽,只有一份纯粹的疏离和倦怠。
“是不是觉得,你的师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林渡想,大约是的,她对上他分明毫无轻佻之意的灰眸,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和前面那帮真人画风全然不一样。
“既然渡人先渡己,”男人的手忽然用力,弹指击破冰面,水一瞬间涌流而出,接着迅速开始结成薄薄的冰层,林渡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当做一个锤子,身体破开薄冰,接着坠入刺骨的冰泉之中。
她在慌乱间伸手抓握住了那厚有三四寸的冰窟边缘,接着用力攀附而上。
“那就先试试,你能否自渡吧?”
阎野蹲下身子,用力将林渡攀在冰窟的手拨开。
林渡在心底骂了一句,接着就被倏然湍急起来的水流拍入冰面而下。
刺骨的寒冷自每一个毛孔透入皮肤深层,接着浑身的肌肉经脉都跟着颤栗起来。
她想要逆流而上,却被水流一路冲刷而下,这具身体的力量并不足以供她砸开厚重的冰层。
窒息和寒冷还有巨大的冲击力接踵而至,林渡没有感觉到系统的回话,她却也顾不上了。
她今天必不能死于自己的鬼畜师父之手。
总有一天她也要把这个不穿裤子的死变态扔进冰窟窿里狠狠洗一洗他的脑子,看看里头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道被冲刷出去多远,总是林渡已经彻底没了氧气,肺部憋闷地几乎要炸裂,丹田里的灵力四处暴动,却被那经脉之中滚入的寒气压得愈发凝实。
极度憋闷之中,林渡连意识都开始混乱,她恍惚间察觉到那股冲击力似乎消失了,她恍然间仰头,发现自己离冰面越来越远,明明是夜晚,这洛泽之内却依旧有光,她透过那柔和的水流,看到了封冻的透明冰面。
不行,得上去。
林渡本能向上而去,腿用力蹬动,连自己肺部的憋闷慢慢少了许多也没有察觉。
直到摸到了结实的冰面,她心中一定,发现自己腰间的荷包已经被水冲走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了拳头能用了。
林渡狠狠咬牙,在心底咒骂了那鬼畜师父八百遍,接着重重抬起拳头,一拳砸向了冰面。
冰面无事发生。
她感受到了丹田愈发凝实的冷光气团,试着调动灵力,丹田内的灵气自中脉慢慢延伸向胳膊,接着是手背,林渡心中一动,运足了力气,丹田即将枯竭之时,蓄积力量,一拳重重砸向了冰面。
隔着水的阻力,其实这一拳并没有那么有力,但诡异的是,冰面一接触到那泛着白光的拳头,立刻如同接触到了同类一般自动给林渡让开了位置。
林渡顺势而上,破水而出的那一刻,新鲜的空气大口灌入肺腑之中。
她从未察觉过原来呼吸是这么美妙顺畅的事情,一时没有注意到冰面旁站着的人。
阎野有些意外,或者说,实在意外。
他其实做好了这孩子根本摸不到门道的打算,总归等她快撑不住了再把人捞上来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真的自己出来了。
被水彻底冲散的黑发还散在水中,小孩儿面色苍白,大口呼吸,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只是因为用力过度。
他干脆地将人捞到冰面之上,顺手烘干了她已然结了一层霜的头发。
林渡还在大口呼吸,没有任何反应,她伏在冰面之上,浑身脱力,湿哒哒的衣服却在一瞬间干了,贴在她过度瘦削的身上。
那只大手再度覆上她的头,熟悉的灵力再度灌入她的身体。
“倒是比我想象得有用的多。”
阎野低声道,“不要再大口呼吸了,对你刚刚冲开的肺腑并不友好,你现在安全了,慢慢来,跟我一起吐纳。”
林渡很小很瘦,此刻胸膛起伏大约和一只猫也差不了多少。
阎野见她迟迟未能缓过来,叹了一口气,意念一动,从手中取出一个丹药,“也不知道药力变化没有,凑合吃吧。”
她唇上被塞了一颗冰凉的药丸,她犹豫了一下,没张口,接着慢吞吞爬坐起来,抿唇看向自己这个鬼畜师父。
即便她已然想明白他大约是想利用这种方法冲开她的肺腑,可她依旧忍不住咒骂。
“师父教导弟子的方法还真是独特。”
阎野笑了一声,“我已有五百年不曾见过人了,若不是天命所指,接下来我都不会见人,直到飞升。”
“小徒弟,你要谅解,一个山野闲人,为了更好地修炼,为了坐化天地,独身一人不着寸缕也是寻常。”
他看得分明,眼前的人似乎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许多,那双眼睛里是千帆过尽的寥落,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在乎,想要游戏人间又想置身事外。
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这小屁孩就该被好好涮一涮,才会懂得不是只有她戏弄别人的时候,旁人也能随意左右她。
“你要记住,在谁都能捏死你的时候,不管是你的师父,还是任何人,你都该留个心眼儿。”
林渡知道自己是大意了,她来这里就像是一场游戏,从来不曾想过修真界暗藏的危险。
那些东西来的太快太容易,让她觉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悬在空中,直到阎野将她一把按在了湍急的冰河之中。
至少她现在脑子醒过来了。
“多谢师父教导。”
阎野笑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前面我说的那些话不作数。”
“因为现在,有我罩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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