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魔尊乖乖上榻》,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萧皇极萧皇,是作者“封侯拜饭”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古风征文】【美丑不分·苍天霸血女霸王×又撩又作·终极绝色美魔尊】满级魔界大佬一朝不慎,被造反嗝屁穿成人间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刚入宫皇帝就嗝屁了,还留下个三岁奶娃太子!婰婰表示:莫慌,比造反,她才是第一名!管你红茶绿茶功夫茶,不听话,婰爷让你当凉茶!管你西施东施阴阳师,不老实,婰爷让你死无全尸!唯独对上一人,婰婰倒退三米,张嘴就是:呕……幽王萧皇极笑的含情脉脉:被本王美到胎动了吗?婰婰:跟着我念,吃藕丑!三界皆知,魔尊喜欢他座下那个叫婰婰的‘小妖精(女霸王)’。众魔奇怪,为何这女霸王不知道?魔尊陛下抚额叹气:因为她只想...
主角:萧皇极萧皇 更新:2024-01-22 1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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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皇极萧皇的现代都市小说《魔尊乖乖上榻》,由网络作家“封侯拜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魔尊乖乖上榻》,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萧皇极萧皇,是作者“封侯拜饭”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古风征文】【美丑不分·苍天霸血女霸王×又撩又作·终极绝色美魔尊】满级魔界大佬一朝不慎,被造反嗝屁穿成人间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刚入宫皇帝就嗝屁了,还留下个三岁奶娃太子!婰婰表示:莫慌,比造反,她才是第一名!管你红茶绿茶功夫茶,不听话,婰爷让你当凉茶!管你西施东施阴阳师,不老实,婰爷让你死无全尸!唯独对上一人,婰婰倒退三米,张嘴就是:呕……幽王萧皇极笑的含情脉脉:被本王美到胎动了吗?婰婰:跟着我念,吃藕丑!三界皆知,魔尊喜欢他座下那个叫婰婰的‘小妖精(女霸王)’。众魔奇怪,为何这女霸王不知道?魔尊陛下抚额叹气:因为她只想...
萧皇极似笑非笑的盯着仪贵人。
后者不堪注视,对上他那双幽沉的眼眸心里顿生惶恐。
仪贵人仓皇低下头,唯恐自己暴露了痕迹,强自镇定道:
“种种证据显示,凶手确是皇后无疑。”
仪贵人说着,扫了眼凤相,加快语速:
“现在皇后失踪,难保不是算准了时间,料到会东窗事发,所以假借昏迷潜逃出宫。”
“凤相忠心为国,本宫相信,此事与凤相定无瓜葛的!”
凤启天不动声色,拱手道:
“贵人忧心太子安危乃人之常情,只是有一事微臣不明,皇后因何要谋害太子?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因何?
仪贵人掩下嘲色,却看向萧皇极,神色凄楚:“幽王殿下是何看法?”
仪贵人满以为萧皇极会站在自己这边。
阖宫上下谁人不知凤婰婰入宫以前对他痴心绝对,这两日凤婰婰失踪,宫内流言蜚语不绝。
矛头直指萧皇极,称那疯皇后失踪与他有关。
眼下太子中毒,若能坐实乃那疯皇后所为,一能斩去他和凤婰婰之间的流言,二则,凤启天必受牵连!
这老狐狸与凤婰婰再怎么父女不睦,也免不了这连坐之罪!
仪贵人思来想去都觉得,萧皇极没理由会拒绝自己抛去的橄榄枝。
却听对方淡淡道:“既然事关皇后,何不请她过来,当面对质。”
仪贵人愣了下,下意识道:“皇后不是失踪了吗?”
凤启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萧皇极,却见他笑而不语。
老狐狸眉头微蹙,难不成……
下一刻,外头太监高呼:“皇后驾到——”
群臣的拜跪声紧随响起,凤启天和仪贵人诧异的看向门口。
率先入眼的是一双干净的靴子,女子一身素袍纯白无瑕,明明是一身孝服,落在她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寒意料峭。
原主疯皇后那张脸生的是极美的,可她性子阴鸷,看上去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眼下进来之人,明明还是那张白生生的冷艳小脸,妖瞳像浸冰的墨玉,但是感觉却不一样了。
没了过去那份诡异阴鸷,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愣是给那娇气的身板整出了霸气的雄姿!
就是……
就是那横眉竖眼的德行怎么瞅着依旧不像好人呢?
也不像名门出身的一国皇后。
倒像是哪个山寨子里的女霸王跑来巡山了似的!
婰婰靠着自带的王霸之气,在万众瞩目下,大摇大摆昂首阔步的走入东宫。
左脚迈过门槛,右脚眼看要迈进去。
结果那脚尖愣是抬矮了一丢丢,堪堪就在门槛上绊了下。
登时,先前的王霸之气震得稀碎!
三宝跟在这女魔头身边,本是心惊胆战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损样。
结果见她险些栽跟头,嘴角抽抽,冷不丁差点笑出来。
“噗……”
他没笑,有人却是笑了。
萧皇极手抵着唇,笑的眉眼弯弯。
婰婰恼羞成怒,气得转身一脚踹门槛上。
“什么玩意儿敢挡我的道,把这东西给我……给本宫拆了!”
她当饕餮的,向来走路朝天看,凡挡在面前的一脚踩平了便是。
今儿居然险在一门槛上栽了跟头!
殿外群臣见状,不忍目睹,有人已伸手捂住了脸。
委实汗颜!
这疯皇后的病怎么又犯了啊!
凤启天皱紧眉,从看到婰婰出现的那一刻起,神色便冷了下去。
也不知是因为明白自己被耍弄了,还是看见这疯女儿依旧坚挺的活着,所以愤懑!
不过,凤启天对她的疯癫行径却是见怪不怪。
想来他原本那女儿,早就把他这老父亲的心给糟践的十分结实。
虽不喜这女儿,但众目睽睽下,凤启天还是没丢了礼数。
对婰婰拱手一拜:“拜见皇后。”
换做过去的疯皇后,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婰婰的眼神在这老狐狸身上转了好几圈。
每转一圈,她眼里的欢喜就浓上一分。
转着转着,她就到了凤启天跟前,伸手就握住了便宜老父亲的手。
“一家人整这么客套干嘛呢?”
一开口,打蒙了满殿的人。
凤启天身子瞬间僵硬,抬头看向她,正对上那火热的眼神。
赤裸裸的像是饿狼瞅着了一坨肥美五花肉。
凤老狐狸这般稳若泰山之人此刻像是被火烫着手一般,立马将手从婰婰的魔爪里抽出来。
凤启天扯了扯嘴角,退后了一步,又拱手笑了笑,掩饰方才的失态。
但那脸色却青的像吃了只苍蝇。
婰婰有点失望,哎呀……到手的肥肉怎还长腿儿呢?
这老凤头闻着喷香啊!
婰婰笑眯眯的看着他,准确说是看着凤启天背后贪欲所化的魔物。
那东西就俯在他背后。
瞧着像是他背后驮着一人那般,浑黄一色,不但生出了五官连上半身与双臂都长了出来。
那双臂耷拉在凤启天的肩头,就像是压在他肩膀上的两副重担一般。
这贪魔生的如此膘肥体壮,吃起来一定贼美味吧?
婰婰笑的啊……慈眉善目,没忍住还哧溜了一下口水。
凤启天登时毛骨悚然,他已不是第一次被凤婰婰的种种疯症给惊着。
但时日久了,多少有点抵抗力了。
唯独今日……
此刻这疯丫头像是看着他,但又像是看着他的背影。
凤启天感觉脖子后面不太舒服,他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婰婰可没管这老狐狸的脸色,自她出现开始,就有一道很不爽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她偏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萧皇极眼神玩味。
婰婰皱眉眯眼,对视了片刻,偏过头嘀咕了句什么。
三宝低眉顺眼跟在她后方,依稀听到这女魔头小声哔哔了句:眼睛都要给爷瞅瞎了……
殿内怪异的气氛,被仪贵人的高声呼喊给打破。
“来人!速速将这谋害太子的逆贼给拿下!”
像是早有准备,仪贵人身后的太监上前就要扣住婰婰。
那太监扑过来的瞬间。
在后方稳如死狗,内心心花怒放的三宝感受到了魔音穿脑。
“三宝。”婰婰懒洋洋的一唤。
小阉狗立马无法自控的挺身而出,对着冲来的老太监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下去。
“大胆!居然敢冒犯皇后,狗奴才你不想活了!”
三宝中气十足一声吼,热泪盈眶,心在跳,腿在抖。
苍天啊!
他不想当这女魔头的工具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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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是有苦说不出。
这一巴掌下去之后,等于是打了仪贵人的脸。
好死不死那女魔头来来了个神补刀,拍着他的肩膀,满腔感慨道:
“不枉本宫的苦心栽培,忠仆啊!”
三宝:见鬼的忠仆!我要当恶奴!恶奴!
众人看三宝的眼神颇有深意,尤其是凤启天。
婰婰不在昭和宫的消息,可是这小太监亲口说的。
眼下这一出,打的何止是仪贵人的脸,还有他凤相的脸啊!
合着这两日,他派人在宫内白寻不果,独漏了昭和殿没派人进去。
却是被凤婰婰和这小太监联手给骗了?!
殿中气氛微妙。
仪贵人派出的老太监被赏了一巴掌,令仪贵人也感脸上难堪。
她怒声道:“凤皇后,你犯上作乱,还敢负隅顽抗?!”
婰婰这才朝她瞅过去,这仪贵人瞧着也不过三十左右,倒是风韵犹存,只是人过分消瘦了些。
便使得那面相瞧着有些刻薄。
婰婰眸子微眯。
这仪贵人身上的贪欲之色倒是半点不逊于凤启天,她脑后的贪魔已生出五官。
却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浑黄之气中还混杂着几缕黑气。
黑气,乃孽障!
“真丑。”婰婰一撇嘴。
仪贵人怔了下,这疯皇后刚刚是在骂她丑?
“凤皇后……”
“闭嘴!”婰婰喝斥过去,美目含霜,直接朝仪贵人走过去。
她气势逼人,倒令仪贵人花容失色,旁边的老太监刚想护住。
“爬开!”婰婰一巴掌就把那家伙给掀边上,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
凤启天眼角抖了抖,愣是稳着没做声。
萧皇极眼神越发玩味,倒是有点好奇这小魔女接下来准备干嘛了。
“你……你要做什么……本宫可是太子生母……”
仪贵人被婰婰的气势骇到不行。
“我还没死,你算个狗屁本宫!”婰婰冷嗤,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往下一摁,“跪下!”
笑话!她在魔界刚被那群瘪三造了反。
咋滴!刚到人间,这老娘们也想造她的反?
本还不想当这劳什子皇后呢,一听这话,婰婰就忍不住了。
仪贵人一介弱女子,哪敌的过她的手劲儿。
噗通一声被摁倒在地,狼狈的连头上的发髻都散了。
旁边的乳娘见状,就要大叫喊人,婰婰斜了眼三宝。
工具人小阉狗饱含热泪的冲过去,对着乳娘就左右开弓,几巴掌下去打的她老老实实。
“反天了……反天了啊!”
“凤相,幽王你们就这样任由她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太子性命休矣,本宫今日也要被这毒妇凌辱而死啊……”
“来人啊,朝中的大臣们……”
仪贵人眼看自己耍横是横不过这疯皇后,便又号起了丧。
文武百官现在都在殿外跪着,她还真不怕婰婰敢把她如何?
殿外已起骚动,凤启天皱紧眉,这才开口:
“皇后,适可而止!”
“太子遭人下毒,你身为其母后进来后不闻不问,却对仪贵人大打出手,体统何在?”
婰婰睨向他,脸上寒霜褪了几分,竟是笑了起来。
语气亲切:“老凤头,你是瞎吗?”
老……老凤头?
凤启天这辈子还从未被自己这孽女如此亲热的称呼过。
一时间血气都有点上来了。
这女子……疯的无可救药了!
婰婰可不管他的脸色,冷笑着:
“本宫这一进门,这仪贵人便使唤狗腿要拿下我,敢情这后宫中,皇后还得看她区区贵人的脸色?”
“你谋害太子,罪不可赦!”仪贵人怒吼道。
“证据呢?”婰婰睨向她。
“乳娘为人证!你入宫时送给乳娘的珍珠白玉膏是物证,砒霜就被下在其中,铁证如山你如何狡辩!”
婰婰闻言乐了:“本宫入宫三月有余,也就是说这珍珠白玉膏在乳娘手上已有三月。”
“这期间,有的是人能做手脚。”
“再说,那乳娘又不是本宫的人,凭她就想指认我?她够格吗?”
仪贵人脸色一变,“你……你信口雌黄!”
婰婰松开手,直接在主位上坐下。
旁边的宫人就要过去把仪贵人搀扶起来,却听她淡淡道:
“谁敢搭手,本宫剁了谁的爪子。”
仪贵人怒目圆睁。
婰婰笑看着她:“你敢站起来,我砍断你的腿,不信试试?”
仪贵人打心眼里想站起来,可她的腿竟是颤抖的不听使唤。
对上婰婰那双妖瞳,她竟感到眼前有些天旋地转,耳畔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呓语,像是从无尽幽影深处的魔怪在呢喃。
又像是她内心深处的怪物在咆哮。
殿内人看不见,此刻仪贵人背上的贪魔显得躁动异常,歇斯底里的在她脑后扭曲着。
婰婰妖瞳微眯,真是丑的不堪入目!
她此刻的气势,便是凤启天都感到诧异。
他皱紧眉,他这女儿疯归疯,但为人阴鸷小气惯了,却不会有现在这等大气魄。
消失的这两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萧皇极若有所思的站在边上,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
“真是聒噪。”婰婰抠了抠耳朵,朝殿外看了眼:“那些老家伙既想凑热闹,就放几个进来好了。”
工具人三宝如行尸走肉般的出去宣旨,很快就有几名权重老臣进了殿。
一见殿内情景,几人勃然变色。
“诸位大臣,你们可要替哀……”仪贵人喉头一顿,怨毒的看了眼婰婰,改口道:“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
进来的老臣正要说话。
婰婰直接道:“叫你们进来,没让你们开口,都把嘴闭上!”
此话一出,几个大臣面色难看。
说句不好听的,满朝文武谁又真把原主凤婰婰当成皇后了!
只是此刻凤启天和幽王都在,他们纵是再不忿,也得忍气吞声。
婰婰坐在主位上,睨向那乳娘。
“本宫最后问你一次,太子的毒是谁下的?”
乳娘脸色嗫嚅着开口:“是……是那珍珠白玉膏上……”
婰婰忽然笑了起来:“很好。”
“那本宫再问你,那白玉膏你今儿擦了吗?”
乳娘心头莫名一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犹豫的半天,才磕巴道:“应该擦……擦了吧。”
“既然擦了,想来此刻你这脸上也是带毒的咯。”
婰婰眉梢一挑,“让御医过来,将她脸上的油脂全给刮下来,拿去查验。”
乳娘骇然失色,“皇后娘娘,那白玉膏入肌便融,如何能刮的下来!”
“你既敷了那砒霜面膏三月,连奶水里都带了毒,想来这皮肉血水里也该有毒了才对啊?”
婰婰眯眼笑着:“油脂刮不下来,那就刮破皮肉,剐下你那腮帮子肉!”
“你说那白玉膏有毒,那今儿本宫还非得从你身上把毒给验出来不可!”
乳娘闻言急的都要晕死过去。
殿内众人神色凛然,皆是骇然无比的看着婰婰。
唯有萧皇极,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隐约间还闪过几许疑惑……
这小魔女说话的口吻真是越来越像他当初养的那个哭哭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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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星稀,寒风朔朔。
此夜,倒挺适合翻墙偷个鸡。
幽王府今夜是格外的热闹,后院那边,惊鸿撸起袖子,赤着两条白胳膊与后厨几位大娘推牌九推的是风风火火。
边上几个侍卫眼巴巴盯着。
“惊鸿将军,你这手今儿是开光了啊,赢到现在就没输过啊!”
惊鸿看着边上的几吊钱,那是眉开眼笑:
“今夜打个通宵啊,谁想跑谁是孙子!”
“不怕告诉你们,王爷今儿可是赏了黄金百两给我,将军我今儿要推个痛快!”
这话一出,众人咋舌。
后厨大娘们登时发挥了老娘们的光辉传统,七嘴八舌地闹腾了起来。
“百两黄金?我的个乖乖,这够俺家吃几辈子都不愁了吧!”
“惊鸿,王爷是不是瞧上你了?”
“我看中!王爷这些年身边一个丫头都没,就惊鸿这一个女的,可不是瞧上了吗?”
“唉嘛,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得改口叫王妃了啊!”
惊鸿本是一脸喜气,听到这话头发丝儿都要立起来了。
主子瞧上他?!
别看他现在是个女儿身,灵魂可是铁打的纯爷们好不好!
这些话要是传到主子耳朵里……
惊鸿打了个哆嗦,下意识道:“我口味没那么重啊,我卖艺不卖身的啊!”
啧啧,众人鄙视的瞅着他。
敢情王爷稀罕你,你还嫌弃?哪儿来这么大脸盘子啊?
惊鸿后悔了,他何其想不开,要把这几个大娘拉出来推牌九?
旁边的几个侍卫都要笑抽抽过去。
王城里谁不知道啊,幽王殿下身边的惊鸿将军是个比纯爷们还爷们的纯娘们!
那是敢站在山头脱了裤子迎风撒尿的主儿,哪个男人想不开敢惹?
正是热闹之际,惊鸿背心忽然有点发凉。
黑暗中,似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惊鸿脖子发硬,下意识的想要回头,耳畔却响起了萧皇极的声音。
“继续推你的牌九。”
惊鸿登时哭丧个脸,想到白天萧皇极说的那些话。
主子……
敢情你是要把卑职当菜去宴客啊!
过分了啊,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狗腿子了!
咕隆……
咕隆……
像是有人在吞咽着口水。
惊鸿后脖子发麻,他大概猜到了黑暗中那双眼睛是谁了。
黑暗中,婰婰青蛙似的蹲在草堆堆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惊鸿的背影。
好家伙,她刚进这府邸就被那迷人的贪欲气息给引诱了过来。
她对惊鸿可是记忆犹新,肉身是个女人,灵魂却带着抠脚大汉的味儿!
啧,上次她怎么没发现这厮身上的贪欲那么香呢?
“你抖什么抖?!”
婰婰眼睛朝旁边一斜,差点就一脚过去了。
三宝像是个被拔了毛的鹌鹑似的,鬼知道他今夜经历了什么,这女魔头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从皇城里给拎了出来。
遛狗寻路似的就带着他到了幽王府,美其名曰:她不识路!
然后,就堂而皇之进来了,也不晓得她用了什么妖法,只要她藏身在黑暗中,就没人能注意到她!
“皇皇皇后娘娘……娘,咱们到底是来做什么啊?”
三宝上下门牙不断打颤。
婰婰盯着惊鸿,唾沫一吞,“吃饭!”
三宝眼前发黑,他能告辞吗?
“不成不成,喷香啊……”
婰婰一脸迷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当下她老人家烟杆一转,一口浓烟吐出美好未来。
那烟雾顺风而去,惊鸿嗅着那香气下意识想运功抵抗,眼看着身边的几个大娘打了个哈欠就睡过去了。
他正犹豫之际,萧皇极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闭眼。”
惊鸿认命闭眼,咚的一声栽在牌桌上。
等人都晕了过去,婰婰嗖的声从草堆里蹦了出来,心急火燎的冲到了惊鸿的身后,小鼻子一个劲儿的嗅嗅嗅。
“香香香,喷香!”
三宝哆哆嗦嗦跟来,瞧着她老人家那饿极了略带猥琐的模样,做贼心虚的同时竟有点想笑……
这女魔头平日那么嚣张,怎么一遇到‘吃’就迈不开腿儿了呢?
婰婰眼里闪烁着幽光,看着惊鸿身上缭绕着的贪欲之气,慢慢张开小嘴凑了过去。
冷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给她身上的白衣渡上一层银霜,冷艳的小脸上带着陶醉的笑意。
勾人动魄。
月光将影子拉的斜长,地面上的影子,巨大而狰狞,绝非人影!
像是从幽冥下闯入人间的凶兽,恐怖如斯!
一道修长的身影似与黑暗融为一体,那双灰眸死死盯着婰婰身后的影子,眸中掀起狂澜。
那影子,便是化为灰他都不会认错。
饕餮魔影,她是……饕餮!
这世间,还会有第二只饕餮不成?!
凤婰婰就是……婰婰,他的婰婰……
黑暗中,萧皇极脸上笑意绽放,确认这一事实后,他肩部放松,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小人儿。
看着婰婰狼吞虎咽的从惊鸿身上把贪欲给薅走,小鼻子猛吸,小嘴吧唧吧唧的吃得叫个香甜。
像个小饿死鬼似的,不知节制。
萧皇极看着她那不堪入目的吃相,幽幽叹了口气,笑容宠溺又无奈:“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婰婰吃的正是陶醉,忽觉不对,猛地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角落。
那里一片漆黑,她妖瞳中闪过一抹幽光,眉头沉了下去。
那儿只是个无人角落。
可是,她分明感到有一道火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那感觉……有点熟悉。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瞬间让她想起小时候扶苍那狗贼瞧自己的眼神!
萧皇极隐身于黑暗里,眼见她抬起了头,心知这小家伙定是察觉到了。
他收回迈出一半的脚,等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幽王殿下俊脸漫开了笑意,从容而迅速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冠发,确保自己完美无瑕的优雅绝色美男子的形象。
他已脑补出婰婰发现他还活着后的震惊与狂喜!
这哭哭包一会儿会不会喜极而泣、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幽王殿下极有先见之明的掏出锦帕,准备好帮她擦眼泪珠子了。
然后张开双臂,摆好姿态,做好准备迎接婰婰发现真相后的投怀送抱。
一步、两步……
婰婰走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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婰婰走进黑暗的角落,眸色微疑。
怪哉,她的感觉不会错才对,先前这里分明藏着一个家伙,瞅她的眼神叫个赤果果。
就和黄鼠狼瞧着鸡似的!
怎么会没人呢?
前一刻整理妆容,张开臂膀准备迎接投怀送抱的幽王殿下哪儿去了呢?
夜风激荡,拂面而来。
婰婰鼻子动了动,眸光一亮,“魔气?”
与方垣那把刀上的魔气,一模一样!
婰婰勾起唇角,哟呵,她还没找过去,那位便宜小‘弟娃’就自己送货上门了吗?
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婰婰的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三宝吓得想要叫住她,又怕吵醒了被迷晕的王府众人。
只能捂着嘴,贼似的找地方躲藏起来。
这主仆两人一消失时,惊鸿猛地抬起头,呼吸困难般的猛喘着粗气。
他狂吞了几口唾沫,刚刚婰婰吞噬他身上的贪欲时,与他可是近距离接触啊。
她所用的神通,乃至地上的影子,惊鸿晃眼间都瞄到了!
“饕……饕餮……”
这世间不可能有第二只饕餮!
即便气息变了,但就凭她是饕餮这一点,就足以确定……
惊鸿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痛的他鼻水差点喷出来。
“痛死老子了,妈的个巴子这不是梦啊……”
惊鸿嘴唇哆嗦,眼神惊恐:“完了完了,这事儿大发了……”
神他妈的对面相逢却不识!
这凤婰婰居然真是那混头子!
“不好!”
惊鸿站起身就往外跑,主子,你可得稳住啊!
你当这混头子是你一手盘大的小可爱,她可没拿你当爹过啊!
……
幽王府,风到月来亭。
幽王殿下立在亭内,脸色嘛……不大好看。
他已做好准备要迎接婰婰的‘喜极而泣’了,关键时刻,不速之客上了门。
浓烈的魔气涤荡在风中。
萧皇极的左手上,如蝌蚪般的的咒纹翻腾着。
簌簌声渐起,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朝这里靠近。
他眸光幽幽一动,没有回头,而是撑额状似虚弱的在亭内坐了下来。
闷哼声中,隐隐夹杂着几许痛苦之意。
风道月来亭的后方是一处曲廊,一道身影正立在廊柱后,视线穿透夜色,死死盯着萧皇极的背影。
那人咬紧了牙关,嘁了声:“还真是这萧皇极坏了老娘的好事不成?”
分明是男人的嗓音,开口却是母里母气。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相府三少爷,婰婰的便宜三弟——凤云迟!
凤云迟眸光阴晴不定,瞬息后狠劲儿一闪。
“管你是谁,敢破坏老娘的好事,你就得死!”
他手诀一掐,直接催动咒术。
亭内,萧皇极眼中讥诮之色一闪而过,疾风迎面扫来,一只白皙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婰婰凭空出现在他身前,看着他手腕上翻腾的咒术,用力一掐将那咒术粉碎。
“都说你是赶着投胎了……”
萧皇极抬头看向她,眸里并无惊讶,盈着满满笑意。
果真猜的没错呀,这哭包今夜特意跑来,是担心他的安危对吧?
不愧是他亲手盘大的好女娃!
若是惊鸿知道他心中所想,怕又要开始吐槽了。
主子哟,赶紧停下你危险的脑补吧。
这混头子到现在压根还不知道你是谁好伐!
担心你安危,不存在的,送您老投胎还差不多!
“婰婰……”幽王殿下满心安慰的准备开口。
婰婰触及他柔情蜜意的眼神,鸡皮疙瘩瞬时拱满全身,当机立断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天地良心……
萧皇极本是不准备晕的,奈何婰婰那声咋呼威力巨大。
“隔夜饭都要给爷丑出来了,嘛玩意儿长这么丑自个儿还没点逼数……”
满心欢喜顿成稀巴烂,一口气险些没提上去!
幽王殿下若是昏迷,不是装的,就是被气的!
昏迷的同时,萧皇极不忘找准倒下去的方向,好一个人间绝色美儿郎这般倒下去,谁忍得住不接啊?
婰婰闪到边上去,表情就四个字:莫挨老子!
咚的声闷响,摔得那是结结实实,听着都觉得肉疼。
萧皇极:“……”好样的。
反观婰爷此刻模样,她一脚踩在萧皇极的背上,妖瞳如电,笔直射向前方曲廊。
视线穿破黑暗,清晰无比的看到了那张惊慌的少年面容。
婰婰勾起唇,记忆上头,那具肉身的确是她的便宜小老弟,可是那肉身里装的灵魂嘛……
婰婰的笑容又是古怪又是灿烂。
佐以夜色,她那双眼若再冒点绿光,妥妥叱咤风云一野狼!
对面,凤云迟脸色大变,咒术被破,反噬紧随而来,他压下喉头腥甜。
骇然的看着对面那白衣女鬼似的家伙。
“凤婰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疯女人会半路杀出来?!竟然还轻而易举的破了自己的咒术!
凤云迟心叫不好,中计了!
那萧皇极就是个凡夫俗子,今夜定是个圈套!
坏了他好事的,是这个疯婆娘!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凤云迟没有恋战,吃了苦头立马遁走。
婰婰袖子都撸起来了,准备好大开杀戒,结果眨眼功夫就见那厮头也不回给溜了。
“耶嘿,”婰婰一声怪笑,“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真是没礼貌,这厮过去也没那么怂啊……”
她红唇轻撇,“你跑得掉吗?”
下一刻,婰婰的身影紧随消失。
夜风扫过。
幽王殿下默默起身。
讲道理,任你美的天怒人怨,都摔不出优雅的狗吃屎……
好死不死,他老人家背后还有个清晰的脚印。
惊鸿赶到时,正好撞见了自家主子爬地而起的全过程,心酸的他都没眼看。
萧皇极面不改色的掸去身上的尘土,盯着他:“你瞧见什么了?”
惊鸿立马捂眼,“卑职眼拙,啥也没瞧见。”
“婰婰嫌弃的是萧皇极,不是扶苍。”
惊鸿:“……”
“她绝不是故意躲开,是小女孩害羞。”
惊鸿:“……”
“这一脚是不小心的。”
惊鸿:“……”主子你大可不必如此倔强,他忍不住放下手,几分同情的看着自家主子。
幽王殿下目光如电,瞪过去:“你有意见?”
惊鸿赶紧摇头,没!主子你开心就好!
反正您老自欺欺人习惯了。
“府内那个小太监交给你。”
说完,幽王殿下紧跟着消失,显然是去追那毫无人性的哭哭包去了。
惊鸿杵在原地,哭丧着脸:“这、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那混头子也到了人间,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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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殿下笑容明媚,脚步轻快,那模样瞧着像是喜鹊临门了一般。
全然没有送上门找虐的自觉!
便是相府的下人瞧见了,心里都觉奇怪。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幽王殿下有多讨厌这位皇后娘娘?
怎么成了他嫂子后,就变了嘴脸了呢?
婰婰住的地方叫齐月轩。
乃是相府最冷清的一个角落,一路走过来都瞧不见几个人影。
下人将他领过去,远远就见一人候在外间,正是三宝。
相府下人一愣,瞧这架势,那疯皇后是知道幽王要来不成?
“退下吧。”萧皇极淡淡道,信步走了过去。
三宝眼看对方走过来,牙关一咬,上前道:
“殿下,皇后娘娘她说……”
“她说想见本王吗?”
三宝噎着了,那句‘让你滚’委实说不出口。
对上萧皇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三宝只觉像是有刀子剐在自己脸上似的。
小阉狗内心哀嚎,硬着头皮道:“她说您请回。”说完,立马低下头。
然后,他听到幽王殿下惑人的低笑:“口是心非。”
三宝:“……”口是心非个鬼啊!
让侍卫都在外间等着,萧皇极独自进去。
三宝瞪大眼看着萧皇极的背影,很想当个好人。
幽王殿下,你别进去啊!
那是找死啊!
院门外,凤相爷派来的探子紧随而至,瞧这架势后,面面相觑。
看来幽王忽然到访,真是和皇后商量好的啊!
……
萧皇极信步进屋,三宝紧随其后。
只见幽王殿下刚迈进去,那屋门就砰的一声关上,像是吃人的凶兽闭上了嘴。
三宝一个哆嗦,畏缩不前,咬了咬牙只敢守在外头。
内心替萧皇极祷告,但愿他还有命出来……
屋内。
萧皇极绕过屏风,刚要走进内室。
一个长长的烟杆就从珠帘后刺了出来,直逼他的面门。
“你是真热衷于找死啊?”
女子的声音带着冷意与嘲讽。
那烟杆如刀,在他眼前两寸处停下,由始至终他都镇定自若,连眼都未眨。
婰婰站在珠帘后,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维持着迫人的姿态:
“昨儿放你一马,今天又送上门来,你是在这人间活腻味了?”
“本王暂时还不舍得去死,活着挺好。”
萧皇极偏头笑望着她,活着才能见到你,不是吗?
婰婰看到他那张脸,胃海掀起波澜。
讲道理,这丑贼的丑脸简直就是一杀器!
婰婰打了个干呕,收回烟杆,一把捂住嘴,随手掏出块锦帕往他脸上一丢。
“把你那丑脸遮上!”
丑、脸……
幽王殿下深吸一口气,想到她美丑不分是自个儿做的孽,当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老老实实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眼睛来。
婰婰忍下恶心,回头看他,瞧见那双眼睛后又是一皱眉。
说来也怪,这厮不遮脸的全貌,丑的让她反胃。
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又让她看着厌烦,总会莫名其妙想起扶苍那狗贼!
“昨夜婰婰你走的太急,有样东西忘了拿。”
他说着撩开珠帘走到她身边,摊开手掌。
掌心赫然躺着一枚血红色的珠子。
婰婰见状冷笑。
先帝执念所化怨魔拢共结出了两枚怨魔珠,一枚被他放到了禾大胸身上,另一枚自然还在他手上。
昨夜婰婰委实被他丑晕了头,倒忘记了这东西。
她没急着去拿珠子,而是端详了他两眼,眯眼问道:
“你说你师从灵宗,不知修的哪门子道法,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
“本王所学颇杂,倒是都会一点。”
婰婰一撇嘴:“你可拉几把倒吧!”
“这种污言秽语谁教你的?!”萧皇极脸色一变,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要你管,你是我爹啊?”
一句话,让幽王殿下噎着了。
本王不是你爹,胜似你爹!
婰婰拂袖将怨魔珠收回手上,细致把玩了会儿,偏头见他还杵在跟前,顿时皱眉:
“东西也送了,你还不滚?真准备让我送你去投胎?”
这凶巴巴的样子哦……
幽王殿下睁着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幽幽道:“昨夜你不说要替本王推宫活血吗?”
婰婰:啥玩意?
幽王殿下直接往旁边软榻上一倒,乖乖躺好,闭上眼:“来吧,本王准备好了。”
婰婰沉默了片刻。
屋内紧跟着响起了一个兴奋的男声。
“那我就不客气咯!”
人间绝色,老娘来啦!
萧皇极睁开眼,就见一个激动的人影朝自己扑来,那眼睛都快要冒绿光了!
不是禾越是谁?!
至于婰爷,抽着大烟摆好姿势在旁边看戏呢。
结果就是……禾大胸哎哟一声,扑了个空。
萧皇极优雅的起身,避开了这位娘炮姐的主动请缨!
“过分了啊,幽王殿下。”禾越好不幽怨的抬起头。
萧皇极面无表情道:“本王不喜欢女人。”
禾越眸子一亮:“我是男人啊!”
“那本王不喜欢男人。”
此刻的幽王殿下俨然有两幅面孔,对着婰婰时那是打蛇缠上棍,任你东西南北风一个劲儿的凶,反正本王纹丝不动就是要赖着你。
至于其他人嘛……
目不斜视、懒得搭理、莫挨老子!
禾越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我也可以不男不女啊……”
她是清楚自己的老底早被这位幽王给看穿了一半,晓得她并非凤云迟本人,所以暴露的无所顾忌。
更别说,旁边还有个混头子坐镇。
混头子吃瓜吃的正是愉悦,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你身边那女将军一股抠脚大汉味儿,原来你是那种口味啊!”
萧皇极眉梢一挑。
等等,有误会!
婰婰可不管误会不误会,反正她信了。
摇头啧啧称奇:“不愧是变态,果然口味清奇!”
萧皇极深吸一口气,隐隐觉得……此番来他又给自己挖了个巨大的坑。
当即,他话锋一转,看着婰婰诚挚发问:
“你饿吗?”
饕餮哪有不饿的?
婰婰眸光一亮,坐正了几分:“怎么,你要主动献身?”
萧皇极眸中幽光一闪,闪过几分笑意。
果然提起吃是没错的。
献身嘛……也不是不可以……
就看你要怎么个吃法了……
禾越在旁边瞅着萧皇极的神情,越看越觉得不对。
这人间绝色也是个眼睛不好使的不成?
怎么看这混头子的眼神,像黄鼠狼看见鸡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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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谋害先帝的背后之人,护太子安危,婰婰你想要的,本王都能给你。”
萧皇极轻言细语的说着。
禾越在旁插话道:“幽王殿下这么大本事,怎不自己去查啊?”
她还是那副眼珠子在萧皇极脸上不断打转的样儿,看着像是色令智昏。
说的话却一针见血:
“能在婰爷眼皮子底下当贼,还能把贼赃神不知鬼不觉的塞我身上,我都佩服的紧呀!”
萧皇极淡淡睨了她一眼。
“所以昨夜是你藏在王府,对本王下咒?”
嗯?禾越眨了眨眼。
“谋害皇族,死罪。”幽王殿下薄唇轻启,字字粉碎她的锐气:“诛九族。”
禾越嘴角扯了扯,这长得好看的男人,脑子也好使就不讨人喜欢了。
她眼咕噜一转,指着婰婰:“我死不要紧,你舍得她死吗?这九族里可有她的地儿呢。”
萧皇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离开魔界时,禾越尚未成魔。
区区镜魔,倒是造次的很。
“她不会死,但凤相一定会死。”萧皇极斜睨着禾越:“本王保证。”
一字一句,不疾不徐。
却像重石,直接凿在禾越心坎上,她咬紧牙关,这个幽王也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不成?
怎么这一天天的都拿老凤头来威胁她?!
“婰爷,这人欺负我!”
禾越扭头哭丧着脸,就煽风点火的要往婰婰怀里拱,寻求安慰。
刚拱过去,婰婰就一烟杆把她掀开。
“废物。”
婰爷一声呸,简直辣鸡!
在修为上被这丑贼碾压了就算了,嘴炮你都干不过!要你这猪队友何用?
禾越牙龈发痒,你这死混头子,一致对外你懂不懂?
她气的要死,人间绝色幽王殿下却发出了愉悦的轻笑。
“婰婰就是明事理……”
说着,他便自来熟般的坐到了婰婰对面,托腮看着她,笑意都要从眼里漫出来了……
禾越嘴角一扯,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幽王还真如混头子说的那般,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
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何等残暴一孽畜?
“知道我不是凤婰婰,也知道她不是凤云迟,还送上门来求合作。”
婰婰笑容戏谑,眸光幽沉的睨着萧皇极,语气却忽然顿住,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请我二人干活,你付得起代价吗?”
“若只是献身的话,应该没太大问题。”
面对婰婰时,萧皇极眼里心里却是笑,那温柔缱绻的语气,像是面对自己最心仪的宝贝。
饶是他在竭力克制,不让婰婰察觉到异常,但有时候也实难把控……
她被尸解,神魂受创,法力大跌。
正是急需贪欲怨魔补身之时,但那些杂鬼小魔,如何能比的上他的魂气?
只是就算要把自己送到她嘴边,但也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由头。
否则,以这哭哭包的警惕心,可不会动嘴咬饵的。
婰婰克制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丑贼是真的居心叵测啊。
也是真的胆儿肥。
用自己做诱饵,哄她上钩呢?
可是啊……
与魔为伍,成契结盟,要付出的……是命!
“送上门的买卖,哪有不做的道理的。”
婰婰红唇微启,对着他吐出一口烟气。
烟气弥漫间,婰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笑容邪佞至极:
“既是买卖,岂能无契。”
萧皇极还仔细感受她指尖传来的温度,那温度就骤然疾退。
不及失望,手却被她拽了过去。
那张冷艳小脸上带着一股狠劲,左手手腕忽然朝他的手腕压了过去。
一股刺痛传来,手腕相接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小刀割着肉。
萧皇极瞬间明白她在做什么,心里默叹:真是记仇啊……
当初他用刀在她手腕上雕了个五芒星,现在她便要把五芒星给印回来。
萧皇极纹丝不动,盯着自己与她重叠在一起的手腕。
他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穿过她的指缝,握住那只小手。
这念头才起,婰婰的手便挪开了。
萧皇极忽有些懊悔,早知当初该雕个复杂图案。
视线往下一挪,待看到手腕上那泛红的五芒星后,他眉头不由蹙紧,一种窒息的难受感涌上心头。
那五芒星中赫然被歪歪扭扭的刺了一笔,瞬间将平衡打破,既不对称又不整齐!
“……能不能把这一笔给抹了?”他抿唇问道。
婰婰看出他的难受,呵,强迫症受不了了是吧?
她眨巴着眼,一脸邪笑:“不能!”
萧皇极:“……”这个小坏包。
“契约既定,这段时间你能吃就多吃点。”婰爷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吃多多长胖胖。”
这样你的灵魂下口才更肥美不是、?
萧皇极佯装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难受的看着手上的五芒星,但视线一挪,看到她手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时候,心情又陡然转好。
她有,他也有,正好凑成一对。
禾越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看戏,越看越觉得这位人间绝色某方面有点问题……
“还不走?等我送你不成?”
婰婰是契约到手,翻脸无情,立马就开始赶人了。
直接断绝萧皇极想继续赖着不走的念头。
幽王殿下心里默念: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包的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放在桌上。
婰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甜咸味,眉头皱紧了。
“什么东西?”
“白凤楼的招牌,梅菜肉干酥,太子甚是喜欢,进宫时给他带了些,还剩了些许,想让婰婰你试试。”
萧皇极将油纸包展开,里面几块酥饼叠的整齐。
他心里藏着几分期待,这梅菜肉干酥哪是萧容与喜欢的啊。
明明他特意为她寻来的。
记得过去在魔界,哭哭包极爱偷吃紫月饼,那糕饼的味道与这梅菜肉干酥极其相似。
初尝时,他就想着以后定要带给她试试,这小家伙定会喜欢……
“拿走!”
婰婰手上一挥就将桌上的糕饼齐齐挥到了地上,俏脸上写满厌恶:“气味恶心的要死。”
叮里哐啷满地碎屑。
那梅菜肉干酥被摔的稀碎。
也不知碎的是饼,还是人心。
屋内瞬间死寂。
禾越一挑眉,悄悄竖起大拇指。
哦哟……混头子,你这一把扎心扎的有点漂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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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
除了打更声,城中几乎听不到丝毫声响。
相府里更是灯火已熄,除了值守的下人和侍卫外,其余人早已就寝。
忽然,那哐哐哐的巨响,像是惊雷乍起。
一个又一个人被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凤启天公事繁忙,此刻也才刚就寝不久,这举动的响动自然也将他给吵醒了。
“怎么回事?!”
他沉脸起身,披着外袍打开门,门外的下人都是一脸无措,王管家快步从外进来,神色也异常紧张。
“这大半夜的,何处来的动静?”
“相爷,大事不好,”王管家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着。
凤启天脸色一变,“那个逆女!她在何处?”
“老奴怕事情闹大,已将皇后娘娘带去前厅了。”
凤启天大步往外走,连袍子掉地上了都不顾了。
王管家捡起袍子赶紧追过去,料想今夜是要没个消停了!
前厅。
婰婰双手背负在后,摇头晃脑的瞅着厅内陈设。
啧,老凤头那么大个官儿,怎这府上弄得如此寒酸呢?
相府的下人们在边上站着,看婰婰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先前那撞门声大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哐哐的像是要把人灵魂给撞出窍似的。
厅内气氛诡异。
婰婰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看着手边空空的茶碗,笑问道:“茶呢?”
一众下人这才回过神,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太愿意上前。
推攘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个粗使丫头奉了热茶过来。
“皇后娘娘请用。”
婰婰看着那热气氤氲的茶碗,笑容深了几分。
她端起茶,饮了一口,轻哼道:“还真是……好茶呀。”
厅门外,一道身影躲在阴影中,笑容中带着狠厉。
在婰婰喝下茶之后,那身影就悄然离开。
没多时,外间传来声音。
“相爷。”
凤启天大步走进来,匆忙的连发髻都是乱的。
进门后,他就见一个霸王似的身影懒洋洋的坐在厅内主位,且不说那姿态狂放的像个纯血铁汉子,这孽畜竟然还吃上了?!
婰婰大口嚼着糕饼,见到凤启天后,登时眉开眼笑,语气稔熟又亲热:
“老凤头,你家厨子手艺不错啊,来啊,一起吃啊,甭客气!”
老……老凤头?
还甭客气?!
众人神色诡异至极,这凤婰婰入宫后,疯病是不减反增啊?
“都退下!”凤启天一声冷呵,下人们赶紧退到外间去。
婰婰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在凤启天的脖子后面打转。
嗐……
她这肚子始终填不饱啊。
先前那惊鸿身上的贪欲只够她塞牙缝的,还是老凤头身上这肥滚滚的贪魔瞧着带劲儿。
凤启天被她那‘火热’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对这个女儿,他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
“凤婰婰你发什么疯?大半夜你不好生在宫内呆着,跑来相府作甚?”
凤启天厉声质问着。
婰婰眨巴眼,“夜里做噩梦睡不着,回娘家找老父亲你求安慰啊。”
凤启天:“……”
这话差点没把凤相爷给膈应死。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恨声问着,像是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一般。
婰婰美目轻眯,她注意到,凤启天看她的神情中除了厌恶之外还有一丝忌惮。
这就有意思!
这老凤头讨厌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因为原主凤婰婰克死亲娘,又自幼看到脏东西,行事疯疯癫癫没少丢相府的脸。
可这忌惮从何而来?
除非……
这老凤头知道自己的疯女儿还有别的能耐?
婰婰摸着下巴,原主疯皇后会魔界禁术的事,她定是要查下去的,这老凤头若是知情,那就得不能急着吞了他,得细细盘问啊。
不过,婰婰今夜可不是冲着他来的。
“别紧张,”婰婰笑吟吟的走过去,伸出手准备与凤启天背上的贪魔打个招呼。
结果她爪子刚探出去,凤相爷就躲开八丈远,一副将她视为瘟神的样子,怒喝道:
“收起你那些阴诡把戏,凤婰婰你已心满意足嫁入皇宫,就该信守承诺与这家断去关系!你还回来做什么?!”
嗯?
婰婰微疑。
嫁进皇宫是原主那蠢货自己的要求?
她眸子微眯,这一点她可没在原主的记忆里瞧见啊。
那蠢婆娘的记忆七零八碎的,还真够麻烦!
“白天我派人给你送的信儿,你应该收到了吧?”
婰婰淡淡道:“本宫要回娘家小住几日。”
凤启天脸色阴沉,“这个家没你的位置。”
婰婰噗哧一笑,“我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不需要你同意。”
婰婰说着便要往外走,凤启天的怨恨的声音从后传来:
“你为何还不死!!”
婰婰神色淡漠,回头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大步走人。
她离开之后,王管家这才进来。
凤启天颓唐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竟似老了十岁。
“相爷,你要保重身体啊,皇后娘娘她……”
“别提那个妖女。”凤启天满眼憎恶,“她就是来上门讨债的!”
王管家不敢言语,眼里也带着愁苦。
凤启天平静了一会儿,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夫人与二姑娘还在穹苍观吧?”
王管家点头:“算算日子,明日夫人和二姑娘也要祈福回来了。”
“派人过去,让她们晚些再回来。”
凤启天皱紧眉,“那妖女回来了,这府里不安全,她们母女在外面反而安全一些。”
王管家得令,转瞬想起来:“那三少爷那边是否要加派人手?”
凤启天沉吟了会儿:“再强的武师也敌不过她那些歪门邪道,过去云迟与她还算亲近,想来她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王管家点了点头,想起过去这位皇后娘娘干的那些事儿。
心里不由叹气:相爷也是家门不幸啊,摊上这么个女儿!
这一席谈话,自然是瞒不过婰婰的耳朵的。
她懒洋洋的走在寻找便宜小弟的路上,手里还捻着块走时顺上的糕饼,吃的满嘴渣渣。
心里嘀咕着:原主这蠢婆娘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瞧把那老凤头给愁的?
偏偏这蠢婆娘的记忆里全然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将自己粉饰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干了坏事儿就失忆?
啧,这简直就是满级绿茶嘛。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婰婰站在一处院子门口,看着那紧闭着的院门,笑的咯咯直笑。
不懂礼貌的小‘老弟’,姐姐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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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丞相府里。
一道身影穿堂而过,少年锦衣华袍,隽秀的面容上挂着浅笑,看着煞是端方守礼。
过路的下人们遇上了,纷纷颔首行礼。
“三少爷。”
少年点了点头,满脸亲和。
“王管家,父亲大人还未歇下吗?”
少年冲迎面过来的老管家问道。
王管家摇了摇头:“相爷还在书房与礼部尚书议事呢,三少爷这么晚了才回来?”
少年笑道,“有些琐事耽搁了,父亲大人既在议事,那我就不去请安了。”
少年说着,这便朝自己的院子过去。
王管家看着他的背影,颇为感慨:相府两女一子,那位嫡长女就不说了,便是当了皇后也洗不掉那疯女子丧门星的名头。
好在二姑娘和三少爷皆懂事,以后光耀相府门楣,还是得靠这两位啊。
眼下这位少年,便是凤启天的小儿子——凤云迟。
凤云迟挂着一张笑脸回到自己院子,进屋之后,大门一闭,笑容顷刻消失。
他挺直的背脊弯了些许,整个人像蛇似的蠕动了两下,然后才拖着步子,径直朝镜子面前走了过去。
却见他双脚交错间,走的却是标准的直线,那胯胯轴扭的叫个妖娆动人。
若刨开那爷们的背影,单看这走路姿态,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青楼的门没锁好,把那头牌妖艳贱货给放了出来。
镜子里,映出一张隽秀面容。
偏生那神情是说不出的妖娆动人,凤云迟兰花指一掐,将耳发往后一撩,吐出一口浊气道:
“这一天天的装模作样,都要累死老娘了,哼~”
他说完又拨弄了自己的睫毛,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气。
对镜兀自嘀咕着:“那皇帝老儿的怨魔应该已成熟了,这会儿下口最是大补了吧……”
他说着吞了口唾沫,满满垂涎之色。
那双眼里满是期待,就听他一声娇笑,手指在镜面上一点,“今儿可算能饱餐一顿了……噗——”
他话音刚落,张嘴对着镜子就喷出一口血来。
下一刻,那镜子竟是裂出了数道细纹来。
凤云迟脸色骤变,刹那狰狞:“怨魔死了?!”
“啊啊啊啊!哪个王八羔子,敢坏老娘的好事!!”
……
翌日大早。
婰婰心气儿不爽的出现在东宫。
孟嬷嬷正伺候着萧容与穿衣洗漱,见她来了,倒有些惊讶。
“拜见皇后娘娘。”
婰婰哼哼了两声,看了眼肉团子,自顾自的往软榻上一坐。
“饿了,几时开饭?”
孟嬷嬷:“……”您这一大早过来,是来赶饭点的?
昭和殿又不是没有早膳。
转念,孟嬷嬷想到婰婰身边也就三宝一个伺候的,昭和殿里还真什么其他人。
现在三宝被她派来照顾小太子,她孤家寡人一个,自是各种不方便。
想到这儿,孟嬷嬷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虽说这位小皇后脾气不好,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孟嬷嬷看得出她对小太子确实挺在意的。
名义上是皇后,实际上,在这宫里也只是个空摆设。
凤相对这女儿是什么态度,宫内宫外谁不知道?否则她那昭和殿里,怎会冷清的还不如冷宫?
“皇后稍候,老奴这就叫人去准备。”孟嬷嬷和颜悦色道,吩咐手下人去将早膳端上来。
萧容与这会儿也收拾妥当,迈着小短腿就跑到婰婰身边。
“香香母后~~”
肉团子惯爱粘着婰婰,笑起来时露出小糯牙,说不出的可爱。
婰婰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吊样儿,冷淡的睨了眼肉团子,哼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纯爷们不能经常笑,会笑成傻子的!”
萧容与眨巴着眼,可不懂什么叫纯爷们。
小家伙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道:“母后,儿臣昨夜做梦了,好好玩的梦。”
婰婰哼了哼,接过孟嬷嬷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口,“梦里有什么啊?”
萧容与脑袋一偏,“想不起来了,但是就是好好玩。”
孟嬷嬷闻言,不由笑道:“太子殿下今儿醒来后就一直念叨这个梦,但就是想不起梦到什么。”
“不过这两日,他睡得比以往都好,尤其是昨夜,看来幽王送的灵宗圣物果真有效。”
有效个屁!
婰婰面露不屑,想到昨夜白忙活的那一次,她老人家心里不爽的很。
昨儿后半夜里,她把整个皇宫翻遍了,愣是没找到那胆大包天的‘小贼’!
老皇帝的怨魔珠在她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
干白工是小,打脸是大!
这意味着什么?这皇城里是藏龙卧虎啊,她魔尊婰婰居然沦为了工具人,替他人做了嫁衣!
她若是能忍,那才怪了!
三宝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来,见到婰婰后忍不住一哆嗦,低眉顺眼的把早膳放在桌上,老实的在旁站着。
孟嬷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
“三宝公公这两日的气色,倒是有些不太好。”
三宝悻悻的笑了笑,摸了下脸,“还,还好,许是夜里受了些凉。”
孟嬷嬷点了点头,转向婰婰道:
“东宫人手充沛,皇后娘娘虽是一片好心,但身边总不能没有伺候的,还是让三宝公公回昭和殿吧。”
婰婰懒懒的哼了声,“那便回来吧。”
“奴才领命。”三宝应着,内心的泪无人知。
婰婰心气不顺,阴着张脸过去用早膳,孟嬷嬷等人也赶紧伺候萧容与用膳。
“让他自己吃。”婰婰面无表情道,“又不是刚满月的奶娃,手长来是摆设不成。”
“这……”孟嬷嬷面露犹豫。
肉团子却自己拿起勺子,小脸上元气满满:“我要当男子汉,我要自己吃饭饭!”
孟嬷嬷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她预感太子殿下自己吃饭这事,不会顺利。
毕竟小孩子挑嘴。
这不,肉团子刚吃了一勺粥,就开始努力将粥里的虾仁往外挑。
“不许挑食。”
“可是虾虾不好吃,容与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给你讲故事,干脆不讲?”
肉团子委屈巴巴的把虾仁重新塞回嘴里,嗫嚅道:“香香母后……”
“吃饭不许说话,嘴会歪。”
“哦……”
一场早膳竟这般顺顺利利的用完了。
任凭萧容与有一百种问题,都能被婰婰给收拾回去。
小太子在她面前,翻不出一点风浪。
连孟嬷嬷都忍不住惊讶,除了幽王陛下,她可是头一遭见旁人把太子治的这般服服帖帖的。
用完膳后,宫女将肉团子带下去,孟嬷嬷走到婰婰身边,低声道:
“多谢皇后。”
婰婰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老人家低着头,继续道:
“太子殿下虽年幼,但并非什么都不懂,仪贵人‘走’的不光彩,多亏了皇后时常陪着他,太子殿下才忘却此事。”
萧容与如今三岁,但生母仪贵人出身不够,早两年先皇后未薨,循例这唯一的皇嗣也是养在先皇后膝下的。
便是先皇后薨后,萧容与仍未被放回仪贵人身边,只是她这生母不必再似过去那般,见自己孩儿有诸多阻拦。
但要说这母子两人间有多亲近,萧容与对她有多依赖,却也说不上……
“本宫可没陪着他,是这肉团子自己送上门的。”婰婰拒不承认。
孟嬷嬷忍俊不禁,“皇后说是,便是吧。”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
“昭和殿毕竟人太少了,老奴在宫中也有些年月,倒是知道些守规矩的宫人,皇后身边只有三宝公公一人伺候,总归是不太方便。”
婰婰听明白了孟嬷嬷的意思。
她打量了这位老嬷嬷一会儿,能在宫中活到这岁数的自不是什么愚蠢之辈,也不能说一张白纸。
孟嬷嬷身上也有淡淡的气息缭绕,但与三宝的确不同。
人皆有私欲,此乃正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孟嬷嬷身上的气息已算得上干净。
“不需要。”婰婰回答的冷硬:“三宝一人足矣。”
孟嬷嬷闻言,倒也不再说什么。
三宝在旁边听着,真是不敢不感动……
正这时,外间传来宫人的声音。
“幽王殿下到。”
婰婰哈欠正打到一半,定住了,掀眸就见帘子被撩开,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萧皇极身着玄色朝服,蟒袍玉带,头顶金冠,显然是刚下朝过来的。
他本就俊美,换上朝服后身上更添威仪。
尤其今日,幽王殿下这脸上的笑容瞧着都比以往灿烂,颇有点春风拂面的感觉,瞧着更是容光焕发。
他这一出现,东宫里伺候的那些宫女们一个个都显得比之前要活跃多了。
婰婰鼻子动了动,有些鄙夷。
这丑八怪一出现,这殿内的骚气都重了起来。
人间这些小娘皮们的眼神都不大好使啊!怎喜欢这种款式?
对于自己昨夜的‘壮举’,婰爷是面不红心不跳,堂堂正正的迎着萧皇极的视线。
还挑衅般的扬了扬眉梢,仿佛在说。
咋滴,不服?打一架啊!
萧皇极看着她,越看越觉得这龇牙咧嘴,横眉竖眼的样子熟悉至极。
真是越看越像某个小家伙啊……
旁人眼里,只觉今儿幽王殿下看皇后的眼神格外‘深情’,仿佛要浸出蜜来了。
孟嬷嬷见状,都怔了一下。
皇后和幽王两人间,瞧着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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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嬷嬷何等眼色,当下将宫内其他人都借口遣走,自己也寻了由头退下。
出去后,她严声对那些宫女们道:
“东宫容不得闲言碎语,都管好尔等的嘴巴。”
“仔细哪天丢了舌头不说,还没了小命!”
宫人们面上一噤,吩咐称是。
“都退下吧,细照看好太子。”
遣走宫人们,孟嬷嬷回头看了眼殿内,忧心忡忡的皱了皱眉。
旁边的柱子后,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钻了出来,嬉皮笑脸道:
“哇,孟婆婆威严不减当年啊,教训起这些小丫头们来还是这么威风八面。”
孟嬷嬷看到来人,先是瞪了他一眼,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
“你既来了怎不跟着幽王殿下一起进去。”
惊鸿眨巴眼:“我进去干嘛,殿下又不需要我伺候。”
“皇后在里面,这东宫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难道不知?”孟嬷嬷严肃道:
“上一次的流言本就针对里面那二位,这一次他二人见面,若又被人拿出来非议……”
惊鸿笑了起来:“宫里何时少过这些流言蜚语啊,再说孟婆婆你什么都明白,干嘛还故意遣走其他人,让他们单独相处?”
孟嬷嬷面无表情道:“三宝还在,算不得单独相处。”
老人家心想,方才那气氛,她若不遣走其他人能成吗?
就幽王殿下那眼神……
她这么多年,从未在这位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
就像是……
就像是看到了心头好一般。
惊鸿忍俊不禁,低声道:“你放心好了,主子他晓得分寸。”
孟嬷嬷皱眉不松,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
“殿下过去对皇后不假辞色,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萧皇极对婰婰态度,相比起过去实在变化太大了!
惊鸿耸了耸肩,糊弄道:“谁知道呢,或许主子有自己的考虑吧。”
反正从昨夜到今日早朝,主子脸上的笑容就没间断过。
这会儿……
应该笑的更开心吧!
惊鸿摸着鼻子,心里嘀咕,昨儿一夜‘洗脑’算是把他洗清醒了,这世间但凡和‘婰’字儿沾边的人,尤其是女人!
那妥妥都不能惹!
……
殿内。
两人四目相对。
三宝位于夹缝之中,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刚刚怎就愣神了,没跟着孟嬷嬷他们一起出去。
婰婰眼神在萧皇极身上转了圈,越看越是嫌弃。
咦惹……
这丑八怪昨夜是被冷风吹傻了,还是吹面瘫了?
这脸上的假笑都要成半永久了,婰婰被他盯的鸡皮疙瘩一阵阵的拱。
“听说你昨儿宿在东宫,今儿瞧着容光焕发,看来睡得极好?”
“皇后是在关心本王?”
萧皇极在距离婰婰极近的位置坐下,手托腮撑着桌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昨夜睡得很是安稳,就是夜里风大了些。”
幽王殿下说完,眨了眨眼。
鸦羽长睫如黛,更显得那双眼笑起时的深邃,灰眸里像起了雾,那张玉质金相的脸上宛如蒙着光晕一般。
三宝只看了一眼,不由屏息:神……神颜啊!
婰婰也只看了一眼,差点窒息!
呕……
不行了,别人笑起来要钱。
这丑八怪笑起来要命!
“你这一天到晚的到底在笑什么?”
长得丑,笑的假,还没点自觉!
“开心。”萧皇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灰眸里蔓着点点笑意,“看到皇后,本王心中甚悦。”
三宝惊恐的低下头,脚指头都扣紧了:奸情!这两人间妥妥的有奸情啊!!
婰婰神色却是凝重了起来,眼神又凶又疑:这丑贼……口蜜腹剑,莫不是想谋害爷?
正惊疑不定之际,一只手在眼前放大。
婰婰猛的握住他手腕,表情大凶:“想干嘛?!”
萧皇极失笑不已,稍稍凑近了些许,压低声音道:“下巴有米。”
啥玩意?
婰婰一脸莫名其妙。
下一刻,萧皇极伸出另一只手,将她下巴上的米粒摘下,指腹还轻轻在那小下巴上揩了揩。
一瞬,他眼神有些幽沉。
目光落到婰婰的发髻上,微微蹙眉,“怎发髻也是歪的?”
婰婰一把将他爪子甩开,差点没踹过去一脚。
这变态玩意儿又开始了是吧?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头上的发髻往右边一扯,扯得更加歪歪扭扭。
看得人是难受至极,那头上的簪子是摇摇欲坠,恨不能它立刻掉下来,又或者重新给簪牢固了!
萧皇极笑容僵了一下。
眼神微变,近前那张嚣张的小脸说不出的叛逆,挑衅的瞪着他:“歪了咋滴,哀家就喜欢歪的!”
他有一瞬恍惚,记忆中的哭哭包虽也有调皮的时候,但也没这么皮吧?
萧皇极抿了抿唇,看着她那歪脖子发髻,难受的皱紧眉。
婰婰瞪着他蠢蠢欲动的手,“再敢伸爪子,我给你掰秃噜了你信不信?”
萧皇极看着她这色厉内荏的小模样,倒有点过去哭哭包小时候嗷呜嗷呜的样儿了。
不过……
好像又有哪里不同。
萧皇极眸子微眯,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手腕的伤,可好了?”
提起这茬,婰婰表情更加凶恶。
萧皇极抬眸看着她,眼神真诚:“那日是本王下手重了。”
这语气神态,怎一个温柔了得。
别说三宝汗毛拱了起来,婰婰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这丑贼……
说这话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她瞄了眼手腕,那里有五芒星的疤,偏偏这五芒星中还横了一道,将平衡打破。
“自然好了,别说你这杰作还挺好看的,手艺活不错啊……”
婰婰说话间,故意将手腕的疤痕露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诡异。
殿内,寒霜渐起。
三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一种噩梦重演的熟悉感。
等等,这女魔头为何笑的如此吓人?
她要干嘛?她不会准备在这里对幽王下手吧?
婰婰向来有仇必报,当初这丑八怪把她这手腕当萝卜雕花,她救他一命,啃他一口,算扯平。
但这后面的事儿吧……
尤其是昨夜,婰婰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丑八怪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贪欲之色,这厮也不像是什么圣人高僧,灵魂之力又那般强吃一口就是大补!
似察觉到她的打算,幽王殿下正襟危坐,笑意不改,眼神配合性的开始打飘儿。
婰婰咧嘴笑了起来,看着对面萧皇极逐渐迷离的眼神,磨牙恶狠狠道:
“让你这丑八怪一天到晚笑笑笑,今天爷就把你一口给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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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的脑子是否洗干净了没人知道,反正今夜宫中巡逻的禁军被吓的不轻。
半路遇见他,还以为是哪门子水鬼上岸了。
惊鸿拖着一身水渍出了宫。
萧皇极没回东宫,而是直接回了幽王府。
惊鸿满脸幽怨的出现在书房,就见自家主子已然换上了舒适的广袖长袍。
淡雅若随珠之幽辉,彼其之子,美无度。
萧皇极盘膝坐在软席上,肘撑着旁边的矮桌,手上却是拿着一卷画轴。
惊鸿走进来至今,萧皇极连眼皮子都未抬起过,目光一直盯着摊开的画卷。
惊鸿不用看,都知道那画卷上的是什么。
自打主子到了人间之后,时常作画,画的最多的便是那个苍天霸血小混头子。
“主子,卑职回来了。”惊鸿幽怨道。
萧皇极淡淡嗯了声。
惊鸿受此冷待,妥妥的委屈了。
“主子,你要真这么放不下婰婰魔尊,干脆回去偷偷见她一面得了,省得一天到晚睹物思人。”
萧皇极的眼神终于从画卷上挪开,落在惊鸿身上,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惊鸿,你在教本王做事?”
惊鸿立马摇头,哆嗦道:“卑职不敢!”
萧皇极这一抬头,他就察觉不对劲了。
主子的情绪有点诡异啊!
似乎是在高兴,但这喜悦之中又夹杂着诡异的愤怒。
难道是因为之前在宫里被那小魔女给扒光了?
“给阿离修书一封,让他务必亲去归臧海下,见婰婰一面。”
惊鸿诧异,点头应下后才问道:“只见一面,然后呢?”
“没有然后。”
萧皇极顿了顿,“只是去确认。”
确认?确认什么?
惊鸿深感莫名,今夜的主子实在太古怪了。
先前在宫中也是,明明是主子以法令叫他赶过去的,结果去了后,他老人家却是那副样子。
显然是那小魔女干的好事!
以惊鸿对萧皇极的了解,纵然他对那小魔女心有好奇,也绝不会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这般放肆!
上一回被那小魔女啃一口便罢,这回居然还……
“主子,今夜在宫中一切还顺利吧?”惊鸿试探问道。
萧皇极嗯了一声,将两颗怨魔珠放在桌上。
惊鸿看了眼,诧异道:“这是先帝执念所化的怨魔珠?这珠子……不太对啊!”
惊鸿上前拿起那两枚珠子细看,就见那珠子上像是有一层金色渔网包裹着一般,所有怨气都被这网给封在了珠子内,没有溢出丝毫。
“这金网是……”惊鸿面露惊色,“封魔令!”
他看向萧皇极,声音结巴了起来,“这……这难道是那凤皇后使出来的?”
萧皇极幽然笑了起来,眯眼道:
“一封,镇魂灵。”
“二封,荡怨诡。”
“三封,断因果。”
“赦令九幽,诸魔弥散……”
魔令三封,此为封魔。
“可是这封魔令,不是只有主子你能用吗?那凤皇后怎么可能……”惊鸿说不出话来。
“封魔令的口诀,凡魔族皆知,哪有什么稀奇的。”
萧皇极说的甚是平静。
“口诀是不稀奇!可寻常魔族能修炼会第一封魔令就已是奇才了!!”惊鸿瞪大眼:“这金纹乃魔令三封后的效果,除了主子你,怎么可能还有别人能用!”
“不尽然。”萧皇极笑眯着眼,“婰婰也会。”
惊鸿:“她也会?可是主子你当初不是下令不许她修行魔界诸般心法口诀吗……”
“若是顺着她的意,她反倒不会学了。”
惊鸿:“……”敢情这又是您老的套路?
萧皇极的声音愉悦极了,甚至还有点骄傲:“哭哭包就是聪明,一学就会。”
惊鸿:“……”您老大可不必如此骄傲的说。
“照这么说,宫里那位莫非也是个天赋堪比婰婰魔尊的天纵奇才?”惊鸿诧异道:
“这样的人才,按理说咱们不可能不知道啊?难道是最近这千年才出生的小家伙?”
萧皇极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深邃极了。
惊鸿被他盯得浑身不舒坦,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幽王陛下显然不是个会耐心解释的慈祥主子,直接岔开话题:
“先帝执念化魔之事大有蹊跷,看来他的死的确另有玄机,需仔细盘查。”
惊鸿神色一凛,正色道:“主子,依你之见,那位凤皇后身上的嫌疑,已洗清了吗?”
“若没有化魔之事,她的确……不,或者说,过去的凤婰婰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
萧皇极摇了摇头,道:
“先帝所化怨魔,乃是冲着太子而去,应是在他咽气的最后那一瞬,有人告诉他,太子并非他所出。”
“先帝含恨而终,唯这最后一口怨气留存在人世间,正逢礼部那边拟好了太子登基之日,更使得那怨气凝结,加速他成魔之势。”
萧皇极说着顿了顿,或许还有个原因……
宫里那个小魔女身上魔气浓烈,她附身到凤婰婰之后,悄然也影响了宫内格局。
“若原本的凤皇后并非害死先帝的真凶,那这幕后黑手就另有其人,凤启天那边的嫌疑也将洗清。”
惊鸿皱紧眉:“这真凶究竟是谁呢?”
“魔物现世,帝皇执念化魔,魔界也生变数,这一切不会是巧合。”
萧皇极眸光幽沉,“看来本王消失的这千年,有人是不甘寂寞了。”
惊鸿心头一凛。
若这背后真有魔界中人的影子,那此人不是一般的胆大妄为,触犯三界铁律,犯了主子的大忌啊!
“既有人想用人间皇族来滋养魔物,那便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好了。”
萧皇极语气波澜不惊,捻起那两枚怨魔珠,指尖稍稍用力,就将上面封魔令的金网给震开一丝裂缝。
怨气悄然朝外弥漫出了些许。
他勾起唇,笑容意味深长。
“只要放出一点点气息,苍蝇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咱们且等着看便是。”
惊鸿点了点头,脑筋忽然一扭,又走到了歪路子上去。
“主子,宫里那小魔女敢对你不敬,要不要卑职去小小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什么叫魔心险恶!”
屋内,忽然就安静了。
幽王陛下笑盈盈的看着他:“看来今夜你的脑子洗的不够干净啊……”
惊鸿:“……”
主子,明明咱们才是一个阵线的!
怎么您老惦记着收拾我,你去收拾宫里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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