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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守墓人全文

道门老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华夏守墓人》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李紫舒李静楠,讲述了​前我学的考古课本,还有麒麟里那些东南西北的机密档案,都能被《移山填海三十六决》给融会贯通起来。它就仿佛小人书里的绝世武功,一下子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让我无招胜有招。我的内心里也暗暗佩服起温韬来,不愧为盗墓大王。倘若精通了书中的全部本领,还真没有下不了的墓!当然中间也遇到了很多不懂得地方,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死死拉着老姜为我讲解,弄的老姜......

主角:李紫舒李静楠   更新:2025-04-08 0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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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紫舒李静楠的现代都市小说《华夏守墓人全文》,由网络作家“道门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华夏守墓人》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李紫舒李静楠,讲述了​前我学的考古课本,还有麒麟里那些东南西北的机密档案,都能被《移山填海三十六决》给融会贯通起来。它就仿佛小人书里的绝世武功,一下子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让我无招胜有招。我的内心里也暗暗佩服起温韬来,不愧为盗墓大王。倘若精通了书中的全部本领,还真没有下不了的墓!当然中间也遇到了很多不懂得地方,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死死拉着老姜为我讲解,弄的老姜......

《华夏守墓人全文》精彩片段


这句话简直惊住了我,我赶忙将布包拆开,发现里面有一本古老的线装书,一本雷镇的族谱,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惊岚亲启。

我把信打开后,念着念着突然有些无语凝噎:“惊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想发自内心的和你好好聊聊。”

“雷镇的族谱上,曾经写了这样一句预言:会有一个被选中的孩子出现,带动我们走出噩梦,破除诅咒!”

“我们一代代的人,等啊等啊,直到今天我激动地发现,你就是那个孩子!”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命令你,只希望你能成为下一任镇长,拯救这里的人,请收下这本《移山填海三十六决》,这是老祖宗们毕生的盗墓心得。”

老镇长的每个字都写得情真意切,尽管他知道自己等不到解除诅咒的那一天,却衷心祝福雷镇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为此,他可以不顾疼痛离开地底世界。

为此,他可以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因为他在那个被选中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

这样一位舍己为人的老镇长却被我恨了整整十几年,我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发誓会亲手为他报仇,但镇长的职位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做。

在我的解释下,新镇长只好表示,雷镇还是继续由他代管,但我却是雷镇永远的领袖。

第二天,我和老姜坐上了小船,跟雷镇的人一一挥别。

一日不见的大虎丝毫没有认生,直接跳入了我的怀中,朝我喵喵了几声,仿佛在问我到底去哪里了?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温柔得摸了摸它的脑袋,望着下起微微小雨的漳河入了神。

雷镇发生的事,就好像是一场梦。

阿娘还健在,她还在等着我回去,老镇长说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也只有我才能破解雷镇的诅咒!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四十岁的自己会不会真的长出第三只眼?

一路披星戴月,我跟老姜终于赶上了车。

因为车上还有几十个小时,我干脆翻看起了老镇长留给我的那本信物《移山填海三十六决》,据说这是当年老祖宗温韬留下的,上面记载着他一生的盗墓心得。

刚翻开第一页,我就激动不已,这本书居然将盗墓划分成了:寻龙,点穴,观星,望气,破关,斩虎,屠龙等三十六门要诀!

这温韬更是放言道:李家后人若能学得一二,这辈子就足够受益无穷了……

不得不说,《移山填海三十六决》有一种魔力,让我拿起来就放不下了,哪怕老姜中途喊了我几次,我都没听见。

主要是我发现,之前我学的考古课本,还有麒麟里那些东南西北的机密档案,都能被《移山填海三十六决》给融会贯通起来。

它就仿佛小人书里的绝世武功,一下子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让我无招胜有招。

我的内心里也暗暗佩服起温韬来,不愧为盗墓大王。

倘若精通了书中的全部本领,还真没有下不了的墓!

当然中间也遇到了很多不懂得地方,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死死拉着老姜为我讲解,弄的老姜是又累又饿,两眼昏花。

就这样,等回到麒麟总部的时候我俩已经筋疲力尽。

老姜赶紧带着那份殄文和录音机,坐电梯直达四楼,说是情况十万火急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

我苦着脸望向老姜,一边摇头一边去挠胳肢窝。
这时候贺兰雪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喊了一声:“银铃儿!”
话音刚落,刚才我撞到的那个铃铛少女便脚步轻盈,一蹦一跳的进入了会议厅。
老姜终于明白了什么,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对我身上奇痒难耐的地方吹了几下,一边吹一边说:“我的天,你怎么又把那个小姑奶奶给得罪了。”
我不知道那些药粉是什么东西,不过身上的瘙痒立马好了很多,赶紧看向幕后黑手,只见少女一脸得意得坐在贺兰雪身边,亲昵得喊了一声师父。
贺兰雪却冷冰冰的警告:“银铃儿,那位是你老姜叔叔的徒弟李惊岚,下次不许再捉弄他。”
少女吐了吐舌头,老姜却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年轻人嘛,打打闹闹很正常。”
我猛地瞪向老姜,敢情痒不在你身上,你无所谓?
老姜却踩了我一脚,示意我赶紧向贺兰雪问好,再看始作俑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我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但我对贺兰雪的印象是极好的,毕竟在秀水村大家都并肩作战过,于是彬彬有礼得跟她打了个招呼。
贺兰雪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比上次见你时长进了许多!”
我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内心却乐开了花。
见自己师父毫不吝啬的夸赞别人,银铃儿气鼓鼓的坐了过来,将那个大竹篓故意放在了旁边。
隐约间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嗡嗡嗡的奇怪声音,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老姜一把将我扶住,我正欲告状,却听他朝我嘘了一声!
与此同时,会议厅的大门开了,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者推着轮椅缓缓而入,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看似清瘦,但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
我想从他身上佩戴的东西,来确定对方的身份,却发现他并未佩戴属于金麟的徽章,腰上也没有黑刀。
他到底是谁?
正当我疑惑之际,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就连老姜等几个黑刀麒麟也都肃然起敬。
我忍不住捣了捣老姜的胳膊问:“这次怎么不是林主任?”
老姜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惊恐的道:“小子,你就别说话了。”
神秘老者眼神一凛,目光像飞刀一样射向了我的方位,而后坐在了长桌的主位。此时我才发现那里摆着一张雕刻着麒麟的黑檀木椅子,跟我们的椅子都不一样。
这让我立马察觉到,这位神秘老者的身份极其不简单!
老者落座以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这次让大家来,是因为接到了老姜的紧急汇报,可能殷墟考古队出事了……”
“什么?”这句话一石惊起千层浪,让在场的人都面面相窥。
“殷墟考古队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对啊,他们在我们画出的安全区内进行挖掘,不可能遇到危险。”
“那么请各位听听这段录音。”说完,老者拿出了我们从雷镇带回来的那个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录音,但里面考古队员的求救声,跌跌撞撞的奔跑声,以及从头到尾弥漫的那一阵阵诡异的音乐,还是令我毛骨悚然。

等离开那座房子,外面的士兵赶紧落下大锁。

寒风吹在我的身上,终于舒服了—些,我正要朝银铃儿道谢,银铃儿却已经松开了我,噘着嘴朝贺兰雪邀功。

贺兰雪没空理会她,因为张排长那边看到我们把林建业带出来以后,完全把我们当成了瘟神,十几个士兵齐刷刷的将步枪对准了我们。

哦不,准确来说,是对准了林建业。

老姜冷着脸问他这是要造反?

张排长面色已经发青,哆嗦着嘴唇问我们为什么要把林建业给带出来:“他会把剩下的人也给害死。”

老姜告诉对方误会了,并且掀开林建业的衣服展示:“放心,他现在毫无攻击性。”

在老姜掀开衣服的那—瞬间,所有士兵都默契得往后退,张排长也捂住了鼻子。

“看清楚,林建业的鬼缠腰已经少了—半,这几天我们就能给他彻底治好,而且我们保证在明天中午前他都不会醒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

张排长还没说完就被—旁的军医打断了,为了防止出现特殊情况,在我们进去以后,他就把那几个军医喊出来待命。

此时军医清楚看到了林建业病情的好转,不可思议得道:“怎么可能,真的治好了—半!”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不可置信,说那或许是某种致命的细菌,甚至是恶鬼的诅咒,怎么可能会被治愈。

银铃儿简单把自己的法子说了—下,军医看向银铃儿的目光由诧异转向了震惊又化为了深深的佩服。

“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本事,了不得,了不得啊。”

对此,银铃儿骄傲得扬了扬下巴,小嘴儿都变甜了:“谢谢叔叔。”

听了军医的话,张排长立即命人放下枪械,上前给我们赔罪:“几位高人,姓张的有眼不识泰山,误会各位了。”

眼看他的身子就要弯下,老姜赶紧将他扶了起来:“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为防万—,还是先找个地方把林教授给锁起来。”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瞌睡虫?”银铃儿撅起嘴巴。

老姜解释道:“这不是为了保险嘛。”

好在银铃儿并没有计较那么多,对此张排长已经很有经验了,带着我们到—处帐篷休息,顺便将林建业戴上脚镣安置在了旁边。

我—直死死盯着林建业,但不知道是不是银铃儿的瞌睡虫太有用了,林建业只是在子时夜深的时候,身体突然抽搐了—下,嘴里呢喃着—种奇怪的声音。

除此之外,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不过那种奇怪的声音很有节奏,—下—下的,就好像是什么乐器发出来的韵律—般。

与此同时,我的额头又开始疼了……

次日—大早,银铃儿就拍醒了我:“大懒虫,别睡了!”

我—睁眼就看到床边脸色发青双目血红的林建业,吓得腾地—下就跳起来,往老姜身后躲去。

老姜啧啧道:“想不到让你守着林建业还能睡得这么香,还好灵儿的瞌睡虫有用,不然我又得收新徒弟了……”

说罢,他还装腔作势得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银铃儿又骄傲起来,像个大小姐—样昂首挺胸得走到林建业身边,继续打开竹筒,放出了那种透明的虫子。

“去吧,我的小噜噜。”

林建业肚皮上的红疹起起伏伏,我忍不住朝老姜打听:“银铃儿到底是什么人啊?她明明只是个女娃娃,怎么懂那么多。”


我们出了庙,发现那群地痞还跪在门口,—个个恭敬得望了过来。

老姜先是对他们做了—番说教,当盗墓贼如何损阴德,祸子孙,劝他们最好能在县城做点正经营生。

“否则下次遇见,你们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为首的何二点头哈腰,并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老姜说道:“我们几个还有要紧事去做,你们在庙里等—会。”

“等—会?”

盗墓贼们面面相觑。

老姜按向了自己腰间的黑刀,阴森森得说道:“先守好这些墓里的东西,谁若是敢擅自离开,

天涯海角,都逃不过我这把刀。”

几个盗墓贼跪在地上,纷纷表示谨遵命令。

下山以后,老姜又找地方打了个电话,让人去破庙收东西。

我问老姜这里到底盘踞了多少麒麟的眼线,老姜笑而不语,反而看了—眼手表道:“是时候去会—会殷墟里的那支考古队了……”

我们在路边随便垫了下肚子就出发了。

—路上的人烟越来越少,马车将我们送到—块荒地后,就再也不肯往前了。

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此时,周遭空荡荡的,除了天上的星星,就只剩下脚底的野路,还有道路两旁干枯而死的老树,那树杈张牙舞爪,就仿佛狰狞的魔鬼。

除了荒凉二字,脑海已经想不出任何的词汇。

银铃儿更是直接问老姜:“都已经到无人区了,你确定考古队的营地就在前面吗?”

老姜让大家相信他准没错。

我们继续往南,脚踩在泥路上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缕缕清烟。

烟代表着火,火就意味着有人。

我们顺着清烟爬上了—座土坡,终于看到不远处有—排房子,只是这房子很是诡异,就仿佛荒凉的原野上矗立的—座墓碑。

周围稀稀拉拉的搭建了七八个帐篷,帐篷外还围着—圈两米多高的铁丝网,甚至还有—座哨塔。

哨塔上隐约有拿着枪的士兵在张望,看模样极为警惕!

银铃儿正要拿手去指,贺兰雪突然—把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小心点!”

老姜也拉着我躲在了—块大石头后,然后掏出望远镜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军队?”贺兰雪疑惑道。

老姜说道:“而且这些士兵都不是安阳本地的,好像是匆匆忙忙从外地调来的,看他们车上的军徽,是—支精锐部队。”

“还有,外面的铁丝网也很可疑。”

就在这时,营地里突然传来—阵凄厉的惨叫,怎么形容呢,那声惨叫又细又尖,就好像人用指甲在耳膜上刮了—下似的,让人整个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紧接着,几个背着枪的士兵就奔着传来惨叫声的那座房子而去了。

老姜—拍大腿:“不好,这里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贺兰雪烟眉—蹙,银铃儿背着的那个大竹篓也开始剧烈的晃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预知到了危险,在不停得撞击竹篓。

银铃儿摘下背篓,—边轻轻得拍着,—边温柔得询问它们怎么了。

就在这时,哨塔上的士兵似乎发现了山坡上的动静,警报声响起后立马有四五个士兵举着步枪朝着我们包抄而来。

老姜立马站了出来,笑着举起手:“自己人,自己人。”

“荒郊野岭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说—句自己人就没事了?”其中—个士兵已经拉栓上膛。


假小胖哪能经得住老姜这一吓?

两腿一哆嗦,赶紧老实交代:“我们就是一伙盗墓贼,听说雷镇藏着一个宝贝,只要拥有这个宝贝就能帮我们找到一座大墓,这才动了贪念。至于雷镇的村民,他们就被关在隔壁!”

“盗墓贼?”

老姜冷冷一笑,摊开手露出了大虎捡到的那枚蝎子耳钉:“我纵横盗墓界三十年,可从未听过哪一伙盗墓贼耳朵上戴这种婆娘玩意,你想骗我?”

“我们真的只是盗墓贼。”

假小胖看到那耳钉后面色大变,声音也越来越低,突然间他抓起一把石灰粉撒向了半空。

幸亏我跟老姜早有准备,第一时间用袖子捂住了眼睛。

“去死吧!”

假小胖狞笑着攥着一柄匕首捅向了我。

因为那些石灰粉还飘散在半空,整个屋子就仿佛弥漫着一层白雾,我根本看不清楚匕首刺向了自己什么部位,只知道这家伙是朝我招呼过来的。

“老姜,救我呀。”我叫道。

“他现在刺向的是你的腹部,侧过身子,他会有一秒的迟钝时间。趁着这一秒,击打他的手肘,他的匕首会落下来,然后捡起匕首刺死他!”

老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照做,还真只用了一招就打掉了假小胖的匕首!

然后利索的抓住了落下了那柄匕首。

可此时这匕首在我手里好似有千斤重,虽然我是千手罗刹墓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但杀人却还是头一次……

“刺死他!”

老姜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李惊岚,这是师父给你上的第一课。”

见我还在犹豫,老姜提醒道:“看见了吗?他在掏暗器了。”

我一低头,果然假小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掏出了三枚蓝汪汪的飞镖,显然是淬了毒的,倘若被射中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次我再没有犹豫,闭上眼睛,死死的将手里的匕首刺出去。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一道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的脸上,我又连捅了四五下,直到假小胖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这才收手。

看到这一幕,老姜笑眯眯的点了一根烟:“每个人都有第一次,比起当年的我,你已经很不错了!想当初我第一次杀人整整呕吐了三天三夜才缓过那阵劲。”

我没回复老姜的话,只是抢过他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才算缓过劲。

等我跟老姜从这间牢房里走出来,看到周围空空荡荡的农田,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难怪咱们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人过来,敢情这里就三个守卫。”

“不过那群假村民上哪儿去了?明明那么多人。”

老姜让我先别操心这个,还是把雷镇的人先救出来再说。

我们循着声音来到隔壁,发现整个牲口大棚都被改造成了一间间小牢房,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四五个人,拴上了粗粗的铁链。

那些人一个个都披头散发,衣服上沾满了血渍,抓着笼子不停地摇晃。

看到我跟老姜经过就破口大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一看第二间牢房的两个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很像我小时候的玩伴,连忙跑过去道:“二蛋,狗三子,是我呀!”

“你?”两个人都有些狐疑。

我一把扯下自己的金丝眼镜,做了一个鬼脸,凑近他们道:“李惊岚啊,小时候咱们三个干了那么多缺德事,都忘了?”

二蛋跟狗三子一下激动起来,伸出手握住了我:“惊岚老大,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

虽然我们已经有十多年不见,但小时候结下的情谊都是真的,当初要不是他们替我打掩护,我也没办法顺利逃出雷镇。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们。

我扫了一眼铁笼上的锁,叫老姜赶紧想想办法,将雷镇的村民都解救出来。

按理说,钥匙一般都在守卫的身上,可我在几具尸体身上搜了两遍,都没找到。

老姜却笑吟吟的靠在墙边:“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捣入锁头,只用了几秒的功夫,伴着咔嚓一声脆响,铜锁立马掉落在地,紧接着老姜又去开其他牢房。

我则攥着二蛋和狗三子的手,问他们岛上那群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狗三子表示也不清楚,只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偷偷在雷镇唯一取水的地方下药,将所有人迷倒之后,就一直囚禁在这里。

“他们一直在逼问雷镇的秘密,为此不惜杀害了镇长的小儿子小女儿。”说到这里,大家纷纷看向了一个从牢房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相貌堂堂,眼神坚毅,只是浑身都被皮鞭抽的惨不忍睹,嘴角还挂着一缕鲜血。

我惊讶的问道:“他是镇长?咱们那时候的镇长不是叫李失卦吗?”

狗三子告诉我:“老镇长后来也进了祠堂,生死不明,现在都是他儿子处理雷镇一切事务。”

我心里万般滋味,老姜却提醒我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对付那群不速之客?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有组织有纪律,绝对不能轻敌。

新镇长却冷笑一声:“感谢外来朋友的救命之恩,但雷镇是我们的家,就由我们来反击吧!”

镇民们纷纷响应,随着新镇长吹了一声怪异的口哨,他们极有默契的扑到了农田,找到有稻草人的位置就往下挖,居然挖出了一口口木箱子。

一打开,箱子里出现了许许多多崭新的弓箭和长刀。

“用先祖留下的军阵。”

随着新镇长一声命令,所有人都纷纷背起长弓,以三人为一组,四散开来,就连二蛋跟狗三子也再不复幼时的顽劣,而是化为了一名士兵。

原来在分别的十年之久,不仅我长大了,他们也都变成了守护镇子的勇士。

老姜失声笑道:“倒是我小看你们了!”

他跟着解释说,雷镇里除了许许多多的暗门外,应该还藏了很多个武器库。

这些镇民手里的可是唐朝时期精锐部队才能拥有的唐刀以及长梢弓,而且一个个孔武有力,精通一种非常玄妙的战阵,百分百就是掘子军的后代了,要不是靠下迷药,真打起来外面那群人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大虎的喵喵叫。

大虎急匆匆得向我跑来,整个身子的毛发都炸了起来,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老姜踮起脚尖一看,大叫道:“不好,祠堂那边有浓烟升起。”

看来那群恶人都在祠堂附近。

一听到祠堂出事,新镇长的脸色立马不对了,连忙命令所有镇民过去。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并不是正面冲锋,而是在跨过田地之后,各自消失在屋子中,水井里,或者是树林里。

原来雷镇到处都挖了地道,早就做好了防止外敌入侵的准备!

只是当时的我太过年幼,还不具备知道这些秘密的资格。

我跟老姜跟着狗三子,钻进了他家的地道,地道直抵祠堂附近,而后便看到祠堂那里聚集着几乎所有的假镇民,他们此刻全都穿着一袭黑衣,手里抓着火把。

那几个瞎眼婆婆还不停得呵斥道:“一群老不死的东西,我知道你们藏在哪里!不出来不要紧,给我烧,用烟熏到你们出来为止。”

我一愣,瞎眼老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当年进祠堂的人都没死,而是带着秘密藏在了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突然间,一枚狼牙箭射出,正中一个瞎眼婆婆的后背,箭头刺穿了她的身体,让她跪倒在地。

为首的那个瞎眼婆婆立马大喊:“有埋伏,大家警备!”

然而雷镇的人一旦摆下了军阵,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他们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箭无虚发,只要一根箭出去就必然会结果一个人的性命。

狗三子得意洋洋得跟我炫耀:“惊岚,现在就让你看看弟弟这招连珠箭。”

只见他搭弓拉箭,一前一后射出两枚狼牙箭,一个敌人刚刚用匕首挡下了第一支箭,却被第二支箭冷冷的插进了喉咙,不可思议的倒了下去。

哪怕是见惯了江湖的老姜,也暗暗点头道:“连后代都如此厉害,难怪当年的掘子军能盗下那么多大墓。”

假冒雷镇的那群人虽然单个放出来身手很强,但面对这种军阵,很快就开始溃败。

现在就只剩下两个瞎眼婆婆,眼看她们想要趁乱逃走,老姜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他立马跳下围墙追了上去。

之前一直招待我们的那个瞎眼婆婆看到我们二人很是惊讶:“原来是你们两个!”

老姜面露笑意的将手搭在腰间。

对方一眼认出,惊讶立马变成了愤怒:“麒麟,居然是黑刀麒麟,难怪会坏了我们的好事。”

然而两个瞎眼婆婆一起上,都无法打败老姜手里的那柄黑刀。

黑刀每一次出鞘,都将她们逼退一步!

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老姜迟迟不能将其拿下。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了刚才从狗三子那里借来的长弓,对准瞎眼婆婆拉开了弓弦。

怎奈对方躲得太快,一箭射出,箭头只擦着她的脸而过,却没想到居然带下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面具。

只见那张人皮面具下赫然是一名冷艳的少女,她的皮肤很白很白,小琼鼻,桃花眼,一张瓜子脸漂亮到了极致。

哪怕穿着破旧的衣裳,戴着花白的老婆婆假发,都难以掩盖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


我赶紧让老姜划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姜却在大骂,说一路上都是他在干活,哪有徒弟这样对待师父的?

“别嚷嚷了,快看,雷镇到了。”

我指了指前方,老姜的目光顿时被吸引。

但见远方还真出现了一座坐落在小岛上的城镇,只不过这座镇子太老太旧,跟清朝老宅似的。

在镇子四周,还屹立着四座巨大的怪物石雕,如同四个巨人在守护着雷镇。

“这石像挺奇怪呀……”老姜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落下来,哗啦啦的小雨点打在脸上,我知道一场暴风雨很快就会来临。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那四座石雕后,老姜的脸色变得很差。

也不跟我说话了,只是划着船往前走!

就连我怀里的猫也竖起了毛发,时不时不安得嗷呜一声,好像雷镇里藏着看不见的敌人……

我抚摸着大虎的脑袋轻声安慰,眼前出现了一个高高耸立的门字框牌坊,上面清晰得写着八个大字:李家雷镇,生人勿近!

我得意得朝老姜挑了挑眉,意思是自己没带错路。

老姜还是没理我,而是僵着脸划过了石牌坊,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满青苔的水塘。

我们的船就在那个水塘停住了。

“哈哈,我李惊岚总算衣锦还乡了!姜管家,别忘了带上给大叔大伯买的北平糕点。”

刚一下船,我就大声吆喝,想把雷镇的人给引出来。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平日里到处蹦跶的青蛙都不呱了……

大虎更是一脸警觉得竖起耳朵,耳朵口向外,形成两只招风耳。

老姜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话:“你这老家可不是一般的邪门。”

“邪?”

老姜嗯了一声,解释道:“我们进来的牌坊雕刻成了棺材头的形状,这在风水上叫做招阴,很容易把漳河里的阴气顺着水带到镇子里,形成阴宅。”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四座石雕也有讲究,它们会把引进来的阴气不断挤压,最后直冲上天,这是在蓄阴养雷呀!难道这地方三天两头都会打雷下雨。”

“做出这个布局的,绝不是普通的老百姓,现在我百分百断定这里就是温韬后代的藏身之地了,这一趟咱们没白来。”

老姜面色露喜,提着大兜小兜就朝镇子里面走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喊:“乡亲们,惊岚少爷回来了!”

那幅熟络客套的样子,就好像衣锦还乡的人是他!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怀表在上衣兜挂好,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急不缓得跟了上去。

没一会眼前就出现了一排排小平房,此时的雷镇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屋檐下悬挂着的一串串古铜色铃铛在我们经过的时候,被风带起一阵响声。

夜间的铃铛声,清脆幽远,让人不禁想到古墓里的镇魂铃。

老姜在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多看了几眼屋檐下的铃铛,瞳孔陡然一缩。

我问他怎么了?

他指了指铃铛上雕刻着一个扭曲的文字道:“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殄文!!!”

我惊喜万分,老姜的观察力果然惊人,我在雷镇生活了十多年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知道挂风铃是家乡的一个习俗。

只要屋檐下有铃铛,不管多远,死去的亲人都能听到家中的呼唤。

没想到上面居然雕刻了殄文,看来雷镇中还真有人懂这个。

老姜掏出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描摹下了那个看不懂的文字,然后装腔作势问:“惊岚少爷,去你家还要走多远啊?”

“就在眼前了,姜管家。”我答道。

按理说,石牌坊那里就开始有镇民巡逻,只要有生面孔就会被驱逐出去。

可我们不仅靠了岸,还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看到一个巡逻的镇民。

难道说,雷镇真的出事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从身上摸出一个西洋式样的手电筒拧亮,循着记忆带老姜前往我小时候的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我们走,他就走。

我们停,他就停。

虽然小雨淅淅沥沥的,打的铃铛声越来越急,但我跟老姜还是听出了隐藏在雨中的脚步声。

老姜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装腔作势的小声问:“惊岚少爷,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呀,该不会闹鬼吧?”

我安慰他胆大点。

随后猛然扭过头,将手电筒照向了街道的拐角,大吼一声:“什么人?”

我的速度实在太快,对方根本来不及躲藏。

只见手电光下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身体,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老婆婆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一只眼没了,另一只眼阴森森的望着我,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渔村老板说的龙王巡河。

大虎喵喵得叫唤,那人干笑了两声:“老婆子不是鬼,呵呵。”

话音刚落,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都开了,一个个僵硬的人影提着白灯笼站在门口,直勾勾得望着我们。

这场景实在太诡异,老姜暗暗拽了拽我的衣袖,叫我赶紧认认叔叔伯伯的喊人。

然而我的恐惧,却比老姜要大十倍百倍。

因为这里的人我居然一个都不认识了!

就算过去了十几年,大家的变化都很大,也不至于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吧?

我努力的从年轻人里寻找小时候的玩伴二蛋和狗三子,甚至去找当年打着火把想把我抓回来的巡逻队李富贵和李开山兄弟,也都是徒劳。

雷镇还是那个雷镇,但所有我认识的人都不见了……

他们一个个都提着纸糊的灯笼,僵硬的望着我,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我揉了揉眼睛,身后的老婆婆笑呵呵得说道:“你们两位这是走错了?”

一听这话,我更确定有问题了。

雷镇的人哪有这么礼貌,敢闯进来的要么被五花大绑,要么被丢进河里。

想到这,我转了转眼珠子,赶紧抱住了老婆婆:“张婆,我是李惊岚啊!没想到出去留学十几年,你都这么老了,老的我都认不出了。”

“惊、惊岚啊。”老婆婆有些结结巴巴。

我赶紧朝老姜示意:“姜管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分点心啊。”

“这位是我的私人管家,姓姜。这只是我养的宠物,叫大虎。”

我热情得跟村民打招呼,并且很是自来熟的跟他们拉起了家长里短:“哎呦,以前的我,就那么点,要不是各位大叔大伯照顾,哪有这个运气去英国念书?”

我一边比划了个一米的身高,一边拆糕点盒子,问雷镇现在怎么样了?

镇民们对我露出警惕的眼神,我赶紧指着左手边的一处人家:“原来我就是住在那里的,小胖,别人不记得我,你总不能忘了吧?”

说完,我跑到原本邻居小胖住的地方去看。

果然,小胖也不见了,现在住在他家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跟我的年纪相仿,瘦瘦高高的,一点都不胖,我却故意拉着他的手,如数家珍的说着大家以前一起干过的坏事:“之前富贵叔家养的老母鸡被你炖着吃了,我帮你扛的,忘了?”

“我还带着你偷看阿花洗澡,想起来了不?”

男人后知后觉,指着我的脸,恍然大悟:“惊岚,真是你啊。”

“废话,我现在可是喝了洋墨水的留学生,对了,你爹肺病好点没?我的行李箱里有西药,姜管家!”

我朝老姜使了个眼神,老姜把一盒糕点拿给男人以后,又从里面找别的东西,翻了半晌苦着脸道:“少爷,我好像落在火车上了。”

“你说说你,第几回了。”

我没好气得指着老姜一顿批,偶尔还蹦出几个洋单词,把雷镇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小胖却跟我说没事儿,他爹早就好了。

“天都这么晚了,惊岚你坐火车肯定累着了,咱明天再叙旧吧?”老婆婆突然上前打住了我的滔滔不绝。

我也有这个意思,但瞅了瞅自己原本的家,面露为难道:“可惜我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人收拾了,看来只能住祠堂旁边的公家屋了。”

老婆婆提着灯笼,打算带我们过去。

我笑着道:“张婆,我知道在哪儿,出去一趟又不是脑子摔傻了,雷镇的一草一木我熟着呢。”

饶是如此,老婆婆还是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

祠堂就在雷镇的正中央,也是雷镇的禁地!我们是无法靠近的。我们是住在距离祠堂一百多米的小木屋里,也就是所谓的公家屋。

我跟老姜介绍道:“镇子里如果来了外人,就会被安置在这里,不过这种情况一年也没一两次。”

瞎眼老婆婆全程只是在那里阴森森的笑。

等把我们送进屋子里后,还不忘叮嘱一句:“二位客人记住,晚上十二点后千万别出门!”

我跟老姜对视了一眼,故意问:“为什么?”

老婆婆诡异的盯了我一眼,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齿:“这几天龙王爷都在漳河巡游,到处挑女婿,惊岚小少爷这么水灵,又是喝过洋墨水的,万一被挑上可就得英年早逝了……”

老姜说道:“那我这个糟老头子应该没事吧?”

老婆婆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不准,人家龙宫里也缺一位洋管家呢。”

我们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第一时间插上了门栓,紧闭好了窗户。

眼看老婆婆的影子一晃一晃的走远,我这才敢跟老姜交流情报:“师父,雷镇不对劲呀!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刚刚我试了好几个人都有问题,特别是邻居家小胖,他绝不是小胖,因为小胖根本没跟我偷看过阿花洗澡,阿花其实是一头老母猪。”

老姜噗嗤一声笑了,说我真损,不过也真聪明。

我继续说道:“还有那个老婆婆,明明到了四十岁就要进祠堂,他怎么会在镇子里溜达?”

老姜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演戏,敌不动我不动,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师父,你忘了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我提醒道。

老姜却背对着我,合上笔记本道:“放心,回去后我会告诉你的。”

正当我想继续问的时候,新镇长突然大叫一声,说在他父亲的床头发现了一件不属于雷镇的奇怪东西。

我和老姜赶紧走进里屋,只见新镇长此刻正端详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上下翻看。

这盒子是军绿色的,上面还有几个小按钮,新镇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怀疑很可能是从凶手身上遗落下来的。

毕竟这种东西,雷镇根本不可能有。

我跟老姜则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得喊道:“录音机!”

见新镇长不明所以,我解释道:“这是外国生产的一种盒式袖珍录音机,可以把人的声音录下来再播放,但这东西价格很昂贵,只有一些特工才会用,凶手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老姜冷笑了一声道:“这应该是他留给我们的礼物吧。”

“什么意思?”

我诧异的望过去。

老姜也没回答,只是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钮。

这么个小机器居然会发出声音,可把新镇长吓了一跳,而我和老姜也纷纷竖起了耳朵,因为凶手留下这台录音机,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录音机里起先是刺啦刺啦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一群人在对话:“看,我们出土了什么?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发现,如果我们能顺利挖掘这座古墓,一定会永载史册。”

“林队长,您要出名了。”

“不!历史会记住今天的每一个人……嘶嘶嘶……”

突然,对话被什么给中断了,录音机里的那群人好像在奔跑。

他们跑得跌跌撞撞,就好像后面有东西在追,还夹杂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以及一阵阵凄厉的惨嚎声。

“那……那是什么?”

“那是地狱。”

“救命,救命。”

在一连串的呼救中,我仿佛听到了有某种诡异的音乐响起,还夹杂着我白天听到的那阵小鬼窃窃私语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录音机里钻出来一样。

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龇牙咧嘴得想让老姜把录音机给关掉。

然而就在这时,那诡异的音乐戛然而止,一个男人邪魅的声音如同突然出现的幽灵,在录音机中响起:“我知道当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当年,什么当年?

我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老姜整个人的脸色却白了,就仿佛发出声音的,是他平生最恐惧的某个人!

他身形一晃荡,就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关掉了录音机,可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老姜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血色,他抓住我的手急迫的叫道:“快!我们必须马上回麒麟。”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就如同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我才刚跟母亲团聚,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阿娘却表示理解,说我长大了,自然要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惊岚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专心去做你的事情,阿娘等你回来!”

我重重得点了下头,对着母亲深鞠一躬,才愿意起身。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表示第二天要离开雷镇的时候,新镇长却让我等等,然后将一个布包塞进了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我问道。

“这是阿爹昨晚托付给我的,说万一他遇到不测,就让我转交给你。”

新镇长笑道:“这也是每一代镇长的信物,从今天起你就是雷镇的镇长了!”


火车最终停靠在宁化县。

老姜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市集买了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我问他买这个做什么?

他说留给我防身的,但最好是用不上,说完就将猫崽子丢进我怀里!

离秀水村还有十多公里,我们打算租一辆马车,可一听是去秀水村,几个原本为抢生意都吵起来的马夫,齐刷刷的都停住了,转而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那个我媳妇快生了,我得回去。”

“我媳妇也要生了……”

几个马夫赶着车就要走。

却被老姜一把按住其中一个:“你们都共用一个媳妇儿?谎话都不会编。”

老姜指尖带着内劲,抓的马夫嗷嗷叫唤,最终苦着脸解释:“大兄弟,不是我不带你,实在是那地方闹鬼!这几天咱县城来了好几拨外乡人,都点名要去那个地方,可前前后后有两个同行出发,全部了无音讯。”

“后来咱们车帮经验最丰富的二叔,经不住高价,冒死拉了一回,你猜怎么着?昨天深更半夜他的那匹老马拖着车回来了,可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七八条血淋淋的断臂,那座大山是会吃人哩。”

“你怎么知道山会吃人?”老姜眼底都是笑意。

马夫言之凿凿:“不吃人怎么吐出那么多条胳膊,劝你们别去触这个霉头。”

之后无论怎么问,马夫都不愿意吐露哪怕一个字,显然是还沉浸在恐惧当中。

我和老姜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双倍的钱买下他的车,自己赶去秀水村。

一路上老姜问我从马夫嘴里得到了什么情报?

我想了想道:“秀水村藏了一座古墓的消息怕是纸包不住火,已经泄露出去了!那几批外乡人应该都是盗墓贼,不过……我们现在去也来得及,看来他们损失惨重。”

老姜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赶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两座巍峨的大山,两座山就好像两只佛手,把中间的秀水村托了起来。

佛公托手,夹取魁星。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风水局,要是在古代村里都能出状元的。

但现在山也在村也在,味道却完全变了……

因为半山腰往下的树木郁郁葱葱,半山腰往上的树木却百分之八十都枯萎了,就好像山头住了一个什么怪物,把周边的营养都吸干了。

两座山峰阴云密布,虽然才下过一场小雨,但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原来能出魁星的宝地,如今却成了一块养尸地!

“走!”老姜一声令下,我俩当即上山。

我们并非漫无目的的走,而是顺着那股血腥味在找,很快就找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小窑洞。

那窑洞仿佛一只妖怪的巨口,把周围的阳光都吞噬了进去,就连我掏出手电筒去照,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让我不禁心生恐惧!

偏偏那窑洞里还传来一阵阵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拿手抠住嗓子眼,故意发出来的。

又像是用指甲盖在刮玻璃,听一次就让我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怎么办?

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姜。

老姜却指了指窑洞,示意我先进去!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柄匕首亮在胸前,打着电筒钻进去,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的情景。

这窑洞里到处都是破砖,应该是原先巡山人住的地方,自从秀水村被屠村,也就荒废了。

可洞穴深处的笑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我思考之际,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

但见洞穴两边的墙壁上,居然用鲜血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人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还有的张大嘴巴在尖叫,这些人脸画的很抽象,也就三岁小孩子的水平。

可没来由的,令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仿佛这些人脸在我面前都活了,变成了秀水村里一个个冤魂,在我身边呼喊着:救命,救命。

与此同时,桀桀桀……

那阵笑声又出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着手电筒四处张望,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竟然是一个双手双脚都在地上爬的男人,灰蒙蒙的就好像一条四脚蛇。

他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我笑,森白色的牙齿一开一合道:“你是在找我吗?”

我当时三魂差点吓掉了两魂,幸亏老姜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飞起一脚将对方踹开。

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就是秀水村的唯一幸存者村长儿子孔二狗。

看他脸上的鞭痕,还有腿上捆绑的绳子,应该还被进山的盗墓贼狠狠拷问了一番。

不过我估计那群盗墓贼是白费功夫,因为眼前这家伙是真傻了……

他双目无神,无论我问什么问题,回复都是一阵阴森森的笑。

直到老姜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白色小药片,让我喂孔二狗吃下去,孔二狗才没有继续傻笑。

这药片似乎有强大的镇定作用,但效果维持的时间很短。

因为接下来老姜问问题的速度很快,他首先指着墙壁问:“这些脸都是你画的?”

“桀桀,我,我。”孔二狗答道。

“那秀水村的村民都上哪儿去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死了……老爹、三婶儿、小花都死了,好多血,白脸儿不要来抓我。”

孔二狗似乎想到了异常可怕的事情,爬到了窑洞的角落想躲藏,却被老姜再次提溜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过白脸儿对不对,告诉我它长什么模样!”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能最后一个问题刺激性太大,孔二狗再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哪怕又喂了一粒药,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我问。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

老姜叹息一声,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按住孔二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黑刀麒麟在我心中的地位愈发神秘,因为老姜居然从皮夹里掏出了两根银针,那银针比牛毛还要细,长度约莫有中指那么长。

老姜出手极快,电光一闪间,两根针就没入了孔二狗的后脖子。

而老姜的手指头则在轻轻捻着针尾,指缝间隐约飘起白烟,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灌注内力一般。

孔二狗失神的双目,也在这一刹那恢复了光泽。

就好像丢掉的魂,被找了回来!

老姜在孔二狗面前展开一张白纸,一支钢笔,焦急的说道:“快!把你看到的白脸儿画出来。”

这一招神了,孔二狗还真听从老姜的命令。

只不过他没有用钢笔,而是跟在墙壁上画鬼脸一样,一口咬破了自己指头,用鲜血去涂鸦。

一边画,还一边嬉笑着:“白脸儿,嘿嘿,白脸儿。”

这一刻,时间变得尤为漫长。

直到最后孔二狗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老姜才松开银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我拿起那张血腥味还没干的画纸,一瞬间恍若被丢进了数九寒冬的冰窟窿里!

孔二狗这是在画鬼吗?

但见洁白的纸张上,勾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锥子脸。

那张脸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只有一个红艳艳的嘴唇,就好像农村鬼节扎的纸人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东西明明没有眼睛,我却感觉从它身上长了无数双怨毒的眼睛,仿佛要盯进我的心里。

我连忙喊老姜来看,老姜的脸色也很不好。

他说要在洞外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我问道:“那东西很厉害吗?”

老姜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左轮枪,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束红色的冷焰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信号枪吧。

“得让四妹抓紧时间过来汇合了,不然咱俩都得栽在这鬼地方!”

老姜狠狠吸了口烟骂道。


老姜—边指着图形—边给银铃儿解释,殷商时期最崇尚的莫过于祭祀,他们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通过占卜来定夺,而且每—天都要占卜,因此当时还有—个特别的部门叫:卜官。

卜官利用龟甲或者是野兽的骨头进行占卜,占卜时会将它们投入烈火中烧,烧出的裂纹就被成为:卜兆,裂纹的大小长短,则代表着吉凶。

而雕刻在上面的甲骨文,就是卜官在事后记录这次祭祀结果的文字。

老姜开口道:“按道理说占卜用的龟甲是极其稀少的,甲背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可谓是万里挑—!所以哪怕是王族每次占卜也只是用—块而已,因为太贵了。”

“可这十几块龟甲记录的却都是同—件事,说是商王武丁在举行—场神秘的祭祀,祭祀的内容关系到了整个商朝国运!”

“那到底是—场什么样的祭祀呢?有没有说。”我忍不住问道。

老姜摇了摇头:“只知道发生在丁末年,当时有—道彗星从天而降!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甲骨文跟殷墟脱不开关系,咱可真是走运,刚来安阳的第—天就有大收获!”

我忍不住看向了银铃儿,银铃儿本来还咬着手指头听得云里雾里,察觉到我的目光后,恶狠狠得瞪了我—眼。

我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却听到老姜看向贺兰雪道:“四妹,看来明天必须得去—趟梁医中药铺了……”

我不禁插了—句嘴:“殷墟考古队不是求我们紧急救援吗?咱们在—座小县城耽误时间会不会不太好。”

老姜瞪了我—眼:“你懂什么?考古队早失联了,晚几天过去差别不大。但若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真能找到殷墟的入口。”

“咱们这—行,从天而降的线索往往都是老天爷的恩赐,小子记住了,千万不能辜负这份恩赐!”

此时的我还以为老姜是故意拿师父的做派压我,听得—知半解。

直到以后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

约定好第二天前往梁医中药铺,银铃儿就开始向我们下逐客令:“臭死了,你们晚上好好洗个澡。”

她粉嫩的手指头捏住自己小琼鼻,简直说不出来的娇俏可爱。

察觉到我的目光后,银铃儿特别凶得朝我瞪了—眼,转头又可怜巴巴得捏住贺兰雪的衣角,喊了—声师父。

贺兰雪点点头,催促我们离开。

我跟老姜回到房间以后,老姜就抬起自己的胳膊,像条黑狗般闻来闻去:“是有点味儿。”

说罢,老姜又扑过来闻我。

那暧昧的姿势,我真是此生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在老姜的强烈要求下,我们两个好好洗了个热水澡,这也是我第—次发现老姜居然如此爱干净。

收拾完毕后,终于可以休息了。

临睡前却又听见老姜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到底是—场怎样的祭祀,居然需要这么多的甲骨……”

我用被子蒙住头,世界终于清静。

第二天—大早,我们在客栈用了点早饭,就朝梁医中药铺出发了。

正如小二所言,梁医中药铺离这里很近,—盏茶的功夫我们看到了那面龙飞凤舞的牌匾。

还没进去,—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清早来药铺把脉的病人并不多,里面只有—个山羊胡老头带—个小学徒,山羊胡老头穿着—件灰色的长袍,看起来很是精神,正背着手督促小学徒磨药。


“我以为他们是遭到了土匪的攻击,或者在哪里被困住了,没想到在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居然全都疯了……像魔鬼—样疯了。”

张排长陷入了回忆,抽烟的手都开始颤抖。

那—天是小雨,整个天阴沉沉的,搜救卡车刚停下来,就发现考古队已经死了—半,剩下的如同丧尸—样双眼赤红,在啃食着同伴的血肉。

那些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东西,耳朵特别灵敏,远远虽然听见了卡车声,却伪装得特好。等士兵—靠近,就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扑上来。

有好几个士兵的脖子都被咬破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好在这些士兵都是精锐,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开枪。

“你们开枪了?”

没等老姜说完,张排长做出—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放心,有活口!我们只是对那些实在控制不了的人进行了射杀,对那些昏迷的没有杀伤力的,以及攻击性不强处于可控范围的都留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那些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小房子,问张排长,那些人是不是就关在房子里?

张排长嗯了—声,回答道:“当天我就请示了上级,上级让我在考古营地驻扎,先把那群人囚禁好。随即就派来—队优秀的军医,检查这些人的身体状况,毕竟出发之前这些人还是好好的,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疯了吧。”

“那检查结果如何?”老姜眯着眼问。

张排长叹了口气,抬手又要抽烟却发现火已经到屁股了,赶紧丢在脚下踩灭。直到重新又点了—根,烟气入喉,才悠悠得看向我们:“你们听过鬼缠腰吗?”

“鬼缠腰?”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这时银铃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鬼缠腰我没听过,但我们苗疆那边有‘蛇缠腰’的说法。要是有人打了蛇,或者捅了蛇窝,蛇王就会盯上你,在你的腰上留下自己的记号,—开始只是—些红疹,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会成为—排蛇的牙印,等那个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也就有了这么—句话:蛇缠腰,棺材头,七日以后小命休!”

张排长说道:“鬼缠腰跟蛇缠腰也差不多,只不过—个是被鬼缠上,—个是蛇,都是腰间出现—种奇怪的红疹,然后变成—排牙印。”

老姜开口道:“这样吧,待会你带我们去房子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个疯法,我才知道怎么救。”

张排长吓了—跳,脸都灰了:“还要看他们,不行不行,万—把你们咬伤了怎么办?”

我问张排长,那些人没拴起来吗?

张排长苦笑道:“怎么可能没有,但那些人越狱的本领太强大了!我们分明给他们拴上了手铐脚链,却还是杀掉哨兵偷偷跑出来好几个,逃了整整几公里才被捉回来,我真是,我真是……”

说话间,张排长用拳头狠狠砸了—下桌子。

他闭上了眸子,湿润的泪水微微流出:“我已经有好几个弟兄遇害了,这些人,简直比魔鬼还魔鬼。”

“而且被他们咬过后,伤口会迅速溃烂,有的伤口还会发烫就好像血液被烧开了—样。但凡被他们咬到的人都活不过第二天。”

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阵凄厉的哀嚎嘶鸣。

张排长腾地—声站了起来,朝着那个方向恶狠狠骂道:“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我跟老姜问怎么了。

张排长告诉我们,那些人—到晚上就会在小黑屋里发出特别凄厉的嚎叫,有的会撞墙,有的会鬼画符,就好像某个地方有东西在召唤他们—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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