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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姐弟恋

龙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向文向锦山是都市小说《姐弟恋》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龙栋”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上学期期末考试,向文的考分又比新学期入学时的考分提高了很多,重新进入了全班前二十名。要知道,尖子班有近六十名学生,能挤进前二十名是不容易的。自从恢复高考制度这两年,白云中学尖子班每年至少要考上约三十名大中专生(那个年代,即使考上中专,毕业后也要安排工作,也等于拿到了“铁饭碗”),这意味着,只要保持这个成绩,向文将来定会榜上有名。眨眼间,寒假到了。由于高二学生只剩下最......

主角:向文向锦山   更新:2024-05-07 0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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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向文向锦山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版姐弟恋》,由网络作家“龙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向文向锦山是都市小说《姐弟恋》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龙栋”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上学期期末考试,向文的考分又比新学期入学时的考分提高了很多,重新进入了全班前二十名。要知道,尖子班有近六十名学生,能挤进前二十名是不容易的。自从恢复高考制度这两年,白云中学尖子班每年至少要考上约三十名大中专生(那个年代,即使考上中专,毕业后也要安排工作,也等于拿到了“铁饭碗”),这意味着,只要保持这个成绩,向文将来定会榜上有名。眨眼间,寒假到了。由于高二学生只剩下最......

《完整版姐弟恋》精彩片段


高二上学期开学后,作息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学校的管理也越来越严格。现在家里也不用担心了,妈妈若三病两痛有大伯悉心照料。于是,向文抛弃私心杂念,一门心思读书,只是偶尔在梦里见到那张天真的笑脸和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程凤莲将向文的生活安排得很妥当。由于向俊已经买了自行车,每到星期天程凤莲就托向俊带大米、咸菜和生活费给向文,尽管还是原来的标准,但向文觉得很心甜。

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之自己刻苦努力,向文的学习成绩又很快赶上来了。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向文的考分又比新学期入学时的考分提高了很多,重新进入了全班前二十名。

要知道,尖子班有近六十名学生,能挤进前二十名是不容易的。自从恢复高考制度这两年,白云中学尖子班每年至少要考上约三十名大中专生(那个年代,即使考上中专,毕业后也要安排工作,也等于拿到了“铁饭碗”),这意味着,只要保持这个成绩,向文将来定会榜上有名。

眨眼间,寒假到了。由于高二学生只剩下最后半学期就要面临高考,因此学校规定只在年关放假一个星期,过完春节照常上课。

向文总算有几天轻松的日子。这次回家,他发现小珍与几个月前有明显的变化。她穿着黑色的喇叭裤,红灯芯绒外套,勾勒出婀娜的身材,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看见向文回家后,小珍冲着他立马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但又迅速躲避了他的眼光,且连“哥”都不叫一声。

向文也没在意,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殊不知,小珍现在真的懂事了,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知道了“媳妇”和“妹妹”的区别。

时间到了腊月二十七。虎山大队姓范的、姓杨的和姓贺的人家,都在腊月二十八的大清早吃年饭,唯独姓向的人家是腊月三十的大清早吃年饭。

据老人们说,吃年饭之所以有先后之分,是因为过去穷困。姓范的、姓杨的和姓贺的祖辈先讨到米,于老历年底的头两天赶回家;姓向的祖辈后讨到米,于老历年底的最后一天才赶回家。先回的先煮年饭,后回的后煮年饭。由于怕富人家看见笑话,所以起大早做熟关着门吃。这种过大年吃年饭的风俗一直延续至今。

由于要过年了,到了晚上,兄弟姐妹五人都在自家睡觉。向芬、向芳和小珍睡地铺,向文和向武睡床上。这个季节睡地铺没蚊子,只是要多垫些稻草保暖。

小珍躺在地铺上随口说了一句:“睡地铺比睡床上还暖和些。”

她这一说不打紧,把个向武也诱到地铺上去了。

此时,偌大一张木板床上只睡着向文一人,他便开玩笑地说:“我一个人好伤心啊!”

“哥,那你也把被子拿到地铺上来睡呀!”向武一听乐开了,“要不,叫珍珍姐上床陪你睡。”

向文哑口无言。

“向武——”这时,向芬突然板起了脸,举手就朝向武的屁股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打得他嗷嗷直叫。

没想到狡猾的向武并没就此善罢甘休,他气愤愤地说:“大姐,你打我干啥啊?我又没说错。珍珍姐是哥哥的媳妇,媳妇就要挨男人睡嘛!”

向武这话一出口,惹得向芳大笑不止。

“你个向武真不懂事!”向芬又扬起手要打向武。

“大姐,我投降——不说啦——”向武这才吓得举起了双手。

这当儿,向文连忙侧身将脸转向了床里边,小珍也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被窝。

凌晨,窗外黑洞洞的,贺水兵打着手电筒赶来接向文兄弟姐妹去吃年饭。向文说二姑妈已经接了他和小珍,贺水兵只好把向芬、向芳和向武接走了。

待姐妹弟走后,睡在床上的向文便问睡在地铺上的小珍:“待会儿要是二姑妈接我俩去吃年饭,你去不去?”

小珍心里明白,向文刚才撒谎了,因为二姑妈并没有当面对她说这事儿。但她还是很乐意地答应了:“要是二姑妈接我,我就去。”半年不见,小珍也巴不得有时间与向文多处一会儿。过完这个春节,恐怕又得半年再见面了。

“那好!”向文高兴地笑了,随后补充道:“二姑妈最爱我,每年都接我去吃年饭。”

“二姑妈家一定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吧?”小珍说。

“那当然。总是鱼肉满桌。不像我家吃年饭,除了一碗咸猪头肉、一条咸鱼,再就是粉丝、海带和青菜之类。”向文真的很羡慕富人家过年。说罢,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并点着了煤油灯。他估计二姑妈就快来了。

小珍见向文起床了,也赶紧从地铺上坐了起来,并迅速拿起衣服往身上穿。向文自个儿笑了,小珍也陪着笑了。突然,她不好意思地问:“你笑么事?”

“你长大了、长漂亮了。”向文实话实说。

小珍脸一红,连忙下意识地用双手捂着渐渐隆起的胸部。

不一会儿,向小英果然带着桃花赶来了。因为挨得比较近,所以向小英是先做好年饭并供完祖人再来的。这时,天还没完全放亮。向文开门后,稍稍犹豫了一下。

向小英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她也早有打算,同时接向文和小珍到她家去吃年饭,顺便与他俩说说心里话。于是,便乐呵呵地说:“文儿,我是专程来接你和小珍的,一起去热闹热闹。”

桃花高兴得连蹦带跳,连忙拉着小珍的手往门外跑,边跑边喊:“我和珍珍姐先回去罗——”

这当儿,向文的妈妈和大伯还没起床。向文便隔着房门说:“妈,我和珍珍到二姑妈家吃年饭去了。”

“去吧!做客要像个做客的样子,莫苕吃傻胀。”程凤莲躺在床上发话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向文跟在二姑妈身后出门了,并顺手掩上了大门。

吃年饭时,向小英不停地往向文和小珍的碗里夹菜,并微笑着说:“你们正在长身体,多吃点。”坐在小珍身边的桃花气红了眼,当看见妈妈再次向珍珍姐夹菜时,她突然站起来举起了碗,将菜接到了自己碗里,并洋洋得意地说:“我也正在长身体。”惹得一家人大笑不止。

“你个丫头这么小心眼,长大了恐怕不是一般的角色。”向文的二姑父杨楚忍不住发话了,“珍珍姐和大哥哥是客人。你跟我放老实点。”

桃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爸爸,小珍连忙夹了一小块瘦肉放在她碗里,笑眯眯地说:“桃花,快吃。你爸爸是跟你开玩笑的。”桃花立马露出了笑脸:“谢谢珍珍姐!”

“这才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向小英也笑了。

吃罢年饭后,向小英便把向文和小珍叫到火塘边坐下烤火。杨楚知道她要跟两个孩子说事儿,便不掺和,主动外出溜达去了。

这时,桃花见珍珍姐与大表哥并排坐在一起,又醋劲大发。她一头倒在向文的怀里,非要他抱着坐在他大腿上不可。

桃花要比向文小七岁,她是向文一手带大的,像亲兄妹。这时,向文故意问道:“桃花,你最爱谁?”

“我最爱大哥哥!”桃花不假思索地道。

“那就听大哥哥的话,在火塘边好好坐着烤火。”向文乘机将她放在身边的椅子上坐着。

桃花扬脚舞手,很不乐意。这时,向小英又哄着她说:“桃花,你刚才说了,你最爱大哥哥,那就要听大哥哥的话嘛!待会儿让大哥哥带你出去玩。现在我要跟大哥哥说点事儿。”

桃花这才安静了下来。

向小英坐在向文和小珍对面,她看了看向文,又看了看小珍,然后问道:“你们俩倒底是怎么回事?”

向文和小珍听后,脸胀得通红,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别不好意思,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俩要对我说实话。”向小英又认真地道。

这时,向文抬起头,瞅了一眼小珍,轻声地说:“二姑妈,我们没啥事儿。”

“没啥事?假话吧?”向小英似乎有点不相信,“你们两个还是不是睡在一起?”

“我睡地铺,他睡床上。”小珍赶紧解释。

“啊……”向小英听了这话,心里似乎踏实了一些。尔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相好我不反对,但现在还没到说亲的年龄。文儿要把心思放在读书上,珍珍要多帮文儿分担些家务事。眼下,我也不知道文儿的妈妈和珍珍的爸爸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又不能过多干涉,往后就看你俩的缘份了……”

向小英说的话,句句在理。向文和小珍静静地听着,并一个劲地点头。

从二姑妈家吃完年饭回家后,向文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好使自己平静下来,特别是与小珍单独相处时,他变得更谨慎了。

小珍打心底喜欢这个有文化的异姓哥哥,但有了二姑妈的嘱托,现在也变得更懂事了,家务事抢着做,且从不在向文面前撒娇。

一个星期的年假眨眼就过去了,向文和向俊、范华如期返校。

临行前,小珍壮着胆子对向文说:“我有空就替你送大米和菜。”她知道,向文此次一走,恐怕又是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那不行!不需要你跑冤枉路,还是让向俊带给我。”向文并非怕麻烦她,而是怕她到学校后,其他同学就知道了他俩的关系,让他难堪。

小珍听后,脸色立马由睛转阴,并不再做声了。就这样,向文此次离家,没能见到她那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心中也不免生出些许遗憾。


向文对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感到很茫然、很无奈。

小珍离家出走,说明他俩确实没有缘分。他也早有预感,他和小珍相处在一个特殊的家境中,恐怕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夫妻之份。

然而,弟妹俩的年龄还小,在外面打工吃得消吗?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长眠地下的爸爸呢?因此,他反复嘱咐弟妹俩:哥哥不指望你们在外面赚多少钱,只求你们注意自身的安全、开开心心地生活……

望着破烂不堪的土砖瓦房,向文常常彻夜难眠。自己想离开虎山,老天不给机会;不该离开虎山的弟妹们,却一个个都离开了。

向文好不孤独。有时早晨懒得起床,一觉睡到半上午;有时起了床也不想做饭,随便啃几口生红苕。

看到向文如此低落,向小英于心不忍,硬是把他接到了自己家中吃住。向小英一向宠爱向文这个大侄儿,从不在他面前说一句重话,可杨楚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向文:“文儿,你这样混日子怕不行呀?要是没有什么事可做,就跟我学剃头吧!”

向文听罢低头不语。他心里很清楚,二姑父是口恶心善。

谁知,向小英一听此话,火冒三丈,冲着杨楚就是一顿臭骂:“你个老杂种,滚一边去,跟你学剃头有么出息?!”

向文开始坐立不安了。

常言道,一滴露水养活一棵草。上天既然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就一定会给我一缕阳光。蓦然间,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当着二姑父和二姑妈的面,拍着胸脯很自信地道:“请您们放心,我向文终将不是种田的人!”

“有种!”杨楚一听,当即竖起了大拇指。

“文儿,你就争气点,活个样子给二姑父看看。”向小英也高兴得乐开了花。

这个时候,基层政权体制也随着“分田到户”发生了重大变革。白云人民公社改成了白云区人民政府,下辖的肖石冲管理区改成了肖石冲乡人民政府,向文所在的虎山大队也正式更名为虎山村民委员会。

山区的文化娱乐生活逐渐丰富起来。虎山村家家户户安装了广播,村委会门前的一棵大樟树上也挂着一只高音喇叭。每天早中晚,县广播电台准时播发本县的新闻,新闻播完后,还播放歌曲和小说、故事等,其乐无穷。

由此,向文深受启发。他想到了写作。

然而,尽管在学校读书时,向文的语文成绩比较好,写的作文也经常被当成范文传阅,但与广播里播放的和报刊上刊登的作品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向文决定先学写新闻报道,练好写作基本功,为日后写文学作品奠定基础。新闻稿件写好后,他就托邮递员带到邮电所邮寄到县广播电台。

写新闻报道除了眼尖耳灵,还要动脑筋组合成文。大概是受爸爸生前的影响,每每遇到写稿卡壳时,向文尝试着抽烟。

向小英并没有公开反对向文抽烟,因为杨楚也是一个“烟囱”,不如顺其自然。她老人家只是对向文如此热衷于写作很是不解,于是时不时提醒他道:“文儿,学么事不好,么要偏偏要学写东西?写东西能养家糊口吗?”

向文听后坦然一笑。其实,她老人家哪里知道,写稿子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可以愉悦一个人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向文还想写出点名堂,兴许日后派得上用场。

每天一大早,向文就去责任田忙一阵农活儿。吃罢早饭后,他就在虎山周围采访,寻找可写的新闻素材。到了晚上,他独自一人在家中伏案写作。

由于基层通讯员采写的稿件都要通过邮电所邮寄,因此县广播电台播发的新闻稿件时间性也不是很强,有时向文一天可以写几篇。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多的磨砺,向文终于在新闻写作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县广播电台几乎每天都要播发他采写的新闻报道。

一时间,“本台通讯员向文报道”成了虎山村男女老幼的口头禅。

向文每个月都能收到县广播电台寄来的二三十张“稿件采用通知单”,每张单子有一个附联——“稿费通知单”。有三角钱一篇、五角钱一篇、一元钱一篇,最多两元钱一篇。

向文拿这些单子到区广播站领取稿费,一个月能赚上十元钱。这对向文来说,真是莫大的幸事,尽管离“万元户”那么遥远,但偶尔也能解燃眉之急。

向文每次领稿费,小表妹桃花都要跟着去玩,她是想混点东西吃。向文也乐意带她去玩。那时候,物价很低,一元钱就能买到很多东西,所以向文也不在意为她花点小钱。每次领到稿费后,他就带她逛街,先帮她买一些零食后,再为自己买些纸张、笔墨和图书。

有一次,向文还特地花几元钱买了一块花布送给桃花做了一件新衣服,让桃花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向小英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她心下暗想:既然桃花这么喜欢大表哥,大表哥也喜欢她,等桃花长大成人后,就招向文做上门女婿,岂不两全齐美、亲上加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向文也逐渐感受到了二姑妈的良苦用心。尽管桃花每天像一只跟屁虫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但他只是把她当小妹妹呵护。在他的心目中,桃花与小珍不同,他和桃花有血缘关系,是绝对不可以娶桃花的。

年底,向文被县广播电台评为优秀通讯员,并聘为特约记者。区广播站易站长特地从县城里帮向文带回了一张奖状、一个特约记者证和一本新闻写作入门的书,并亲自送上门来。向文感激不尽。

易站长对向文说:“县广播电台台长刘斌很是佩服你,说全县像你这样边种田边写稿的只有区区几人,希望你能克服困难坚持下去。他还让我转告你,别光搞短平快的小稿,多钻研钻研,写写有深度的报道甚至文学作品,这样才有影响力、才有发展前途。”

的确,向文写的新闻稿大都是一些豆腐块,最长的也不过千字文,还没有触及到深度的报道,更没有触及到文学作品。他知道,这还得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磨砺。

“易站长,请代我向刘台长问好!”向文当即表态,“请你转告刘台长,我一定不辜负他的期望。”

“一定转告。”易站长爽快地答应了,并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为全区高考落榜青年树个好榜样。”

向文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送走易站长后,向文正准备返身进屋,忽听站在屋右侧小山岗上的桃花向他这边大声地喊了起来:“大哥哥——细姐和细哥回来啦——”

向文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这可是弟妹俩离家后第一次回家啊!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弟妹俩,向文甚是激动,便三步并作两步赶去迎接。

突然,向文发现弟妹俩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小珍吗?他眯起了双眼,笑口一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们一起回来啦……”

“你怕是认错人啦?”弟妹俩身后的姑娘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爽朗地笑开了,“我是你的老同学杨琼呀!”

向文一惊,幸好没把“小珍”叫出口,不然掉得大。

记得读小学三年级时,就是因为取悦杨琼而与贺健伟争风吃醋。想到此,向文的脸一下子红破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没想到多年不见,你长成大姑娘了。”

杨琼穿着靓丽打扮入时,和小珍一样一头秀发过肩,笑起来也是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向文不敢多看一眼,转身就去接过弟妹俩肩上的行李。

“老同学,我今天可是专程来你家作客的哩!”杨琼突然说。

“欢迎欢迎!进屋喝杯水。”向文喜笑颜开。

“算了吧!我就在门口当站客。”杨琼边说边从挎包里掏出一块男式机械手表,“这是小珍托我带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谢谢!”向文接过手表后,很诧异地问道:“你与她在一起?”

“是的。我还与她同寝室哩!不过,与你弟妹打工的地方隔了几十里路。”杨琼道。

向文本想从杨琼的口中了解小珍更多的情况,但杨琼转身就要回家,说是想早点见到妈妈,改天再聊。

杨琼走后,向文这才认真地看了看两个弟妹。两个人都长高了一点。向芳的穿着打扮倒还顺眼,可向武的穿着还是离家前的老样子,且下身穿的裤子还破了几个洞,裤脚也脱线了。

“看来,外面的钱不好赚。开年后你们就不要再出去了,免得在外吃苦受罪。”向文不禁心头一酸,连忙伸手摸了摸向武的小脑袋。

“就怪向武自己不争气。”向芳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一个小孩子天天晚上跟大人们打扑克赌钱,他挣的几个钱都输得差不多了,这次回家还是我出钱帮他买的火车票。”

向武不好意思面对哥哥,赶紧低下了头。

“算了,别怪向武,要怪就怪那些大人。这些大人真歹毒,连小孩子的钱也想赢。”向文并没有责怪向武,他用双手扳过向武的身子,安慰道:“算了,输了就输了。只要平安回家就好。”

向武立马露出了笑脸。

“你还笑?”向芳见哥哥袒护弟弟,似乎有些不服气,“哥,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向武的?”

“咋说的?”向文追问。

向武一听急了,赶紧窜到向芳身边,央求道:“二姐,行个好,别说啦!好丢人。”本来哥哥已经原谅了他,他怕哥哥听了二姐的话又要发脾气。

“没事没事,说我听听。”向文又一把将向武从向芳的身边拉了过来。

“大家都嘲笑向武,指望出去赚个银子,裤子扯得像个裙子。”向芳说罢,哈哈大笑起来。向武自个儿也笑出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向芳又说:“由于我们出去迟了,所以没有找到比较好的活儿,只能跟泥工师傅做小工,工钱不高,生活费又贵,这次回家过年,仅仅带回了三百块钱,还是我瞒着向武偷偷攒起来的。”

“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了。干体力活儿要吃饱,生活花费多很正常。没攒着钱,哥哥不怪你们。哥哥在农村也能挣钱。”向文鼻子一酸,觉得很对不起弟妹俩。

“我不该和大人们打牌,把攒给哥哥找媳妇的钱也输了。”此时,向武开始内疚了。

“哥哥暂时还不想找媳妇,哥哥要攒钱先帮你们成家。”向文说罢此话,又立马陷入了沉思。

“哥,杨琼知道珍珍姐的情况,你还是去问问她吧!她家就在虎山脚下的石头湾。”向芳看出了他的心思,“我和向武是在火车上碰到杨琼的,一路上还多亏了她的照顾。据她说,她们先到南方,是一个老乡介绍进了一家儿童食品厂做事。由于我们与她们相隔几十里路,所以我和向武从来没有见过珍珍姐,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先别说这些。你们刚回,坐火车累了,哥哥今天亲自下厨为你们接风洗尘。”向文说。

“还是我来做饭吧!你一人在家也够辛苦的。”向芳抢先围上了抹衣。

“我来烧火。”向武也跟着跑到了灶门口。

望着逐渐乖巧懂事的两个弟妹,向文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这时,桃花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门。她一进门开口就道:“细姐、细哥,带糖给我没有?”

“你就知道好吃!”向文故意瞪了她一眼。

“肯定带啦!”向芳连忙笑着打圆场,“哥,你把我的背包打开,里面有一小袋糖果。”

“我只要两颗。”桃花笑眯眯地伸出了两个指头。

“嗯。算你不贪嘴,我多给你一颗。糖吃多了不好,牙齿爱被虫咬。其余的留着过年,反正到过年时还是你吃。”向文拿出糖果后,递给了她三颗。

“谢谢!”桃花很礼貌地点了点头。


虎山虽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宏伟壮观,但虎山的春天却是那么的迷人,让人心醉。

虎山脚下,池塘解冻了,丁冬作响,池水清澈见底,如一面明镜;池塘周围的景物倒映在水里,相互衬托、相互媲美。

虎山背上,嫩绿的小草,美丽的小花纷纷从地底下探出头来,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活像一幅天然的印花地毯。

向俊、范华和范健伟高兴得在虎山背上来回跳跃,唯独向文无心陶醉在这美好的春光里。再过两个月,他就初中毕业,家里哪拿得出钱来供他读高中呢?向文满腹的心思。三个同学见他不高兴,稍许便停止了跳跃,一起围到了他的身边。

向文的年纪最小,三个同学事事处处都顾着他、顺着他,也都喜欢与他闹着玩。这时,贺健伟先开口了:“向文,我昨晚听我妈妈说,有人正在帮你姐姐说亲,可能是想把你姐姐说给我们小队的贺水兵做媳妇。贺水兵还是你爸爸的学生哩!我妈妈说,他要比你姐姐大五岁多。”

向文一听傻了眼,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有此事的,于是没好气地回应道:“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姐姐要到下半年才满十六岁,家中又正缺人手挣工分。”

“我想也不可能。”向俊也随声附和,他是在替向文帮腔。

“这很正常嘛!我们这儿没读书的女孩子,有哪个不是十几岁就出嫁了呀?”范华瞅了向俊一眼。

“真是乱弹琴!”向文已经满脸不高兴了。

三个同学都不再多言,生怕惹哭了他,于是便跟在他的身后静悄悄地下山了。今天是星期六,班主任老师请假进了城,说是要找县教委领导办事,于是取消了早自习,所以他们今天上学比平时稍晚了一些。赶到学校后,上午上课的预备铃声才刚刚敲响。同学们一窝蜂地钻进了教室。

向文坐在课堂上呆若木鸡。

别以为向文不关心家中的事儿,他只是不喜欢挂在嘴上而已。特别是涉及到姐姐的事,他更是要往心里放。

向文打懂事后就知道,姐姐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和妈妈都是再婚。爸爸再婚与奶奶苛刻的性格有关。听说爸爸原来找的一个老婆是一个外地女人,长得很漂亮,只因结婚多年没有生育,奶奶成天不给好脸色她看,最终因忍受不了奶奶的“虐待”,只身离开了虎山。

后来,爸爸就找了妈妈。爸妈结婚时,妈妈已经怀上姐姐三个多月了。据说,姐姐的亲爸在外地当矿工,因为长年累月无暇顾及家庭,妈妈一气之下就提出离婚了。

尽管向文和向芬属同母异父的姐弟关系,但丝毫没有影响姐弟俩的手足情。向芬内心也知道爸妈最疼爱向文,于是读了三年的小学后,就主动退学,回家当妈妈的帮手。平时,湾里要是有人欺负向文,向芬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向文壮胆助威。

向文觉得亏欠姐姐的太多了。他唯有力所能及地为家里做点家务事,以减轻姐姐的压力。到了节假日,别的学生在家门口晒太阳做作业,他帮家里砍柴,还捡些猪粪、牛粪送到小队换工分;在全家人收工回家之前,他还抢着做饭。

当然,他家的饭很好做,一看就会:装大半锅清水,放一小碗大米,切几个红苕丢进去,再只管往灶膛里添柴禾,不一会儿,一锅清亮刮底的苕粥就煮好了。喝几碗苕粥虽然很快灌饱了肚子,但要不了一会儿又饿了。一家人都营养不良。

遇到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的日子更是为难。为了想法填饱肚子,姐姐经常带着他到湾前湾后的田畈地岸挖些野菜回家充饥……

真可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爸爸去世后,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家中还有许多事要靠姐姐把持。妈妈会同意姐姐这么早找婆家吗?整整一天,向文真可谓“身在曹营心在汉”。

下午放学后,向文又冲在了同学们的最前面。他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见弟妹俩正在玩“跳房子”的游戏,便急问:“妈妈和姐姐呢?”弟妹俩异口同声地答:“都在屋里。”

向文进门后,发现姐姐独自一人在卧室里静悄悄地坐着纳鞋底,妈妈正在洗锅抹灶,于是他连忙放下书包,闷头闷脑地走到灶门口帮忙烧火。

不一会儿,向芬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点亮了灶头上的煤油灯。好半天,没有人开口讲话。

“妈,听说有人帮姐姐说亲,有这回事吗?”向文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哎——”程凤莲长叹了一声,然后道,“你姐姐的年纪是轻了点,但这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啊!家里这么穷,还是让你姐姐早点订门亲、早点出嫁吧!免得陪我们受罪……”

“妈,不管您么样想,我都要等向文高中毕业后再谈个人的事。”向芬突然插话了,而且语气还很生硬。

程凤莲抬头看了向芬一眼,并没有发脾气,依然细声细语地说:“芬儿,水兵这伢儿不错,老实本份,又勤快,还是你爸爸从前教过的学生。他爸爸是小队的队长,家里的生活条件又好……至于什么时候成家,我就不作主了,由你和水兵商量好后再说吧!”

听罢妈妈的一席话,向文似乎感觉到妈妈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同时,他还听出了妈妈的弦外之音:姐夫哥家里的条件好,意味着我们家今后可以沾点光……

向文想,眼下虎山一带有不少穷人家的女孩子提前说亲,大多数家长都带有这种想法,然而像这样的婚姻往往是不幸的。比如说,后湾的向晓玲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向晓玲的爸妈都在家务农,也是因为家大口渴,她没读完小学就退学了。十六岁那年,有人帮向晓玲在附近的一个大队物色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要比她大七岁。据说男朋友的爸爸在大队当大队长。

向晓玲订亲后不到半年就出嫁了。听说她的爸妈收了不少的彩礼。她的哥哥也因此有钱读完了高中,后来被招进了一家工厂当工人。为此,向晓玲的爸妈成天高兴得合不上嘴。

然而,向晓玲的爸妈并不知道,婚后的向晓玲有多么的痛苦。听人说,她的男人仗着父亲的权势,成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如今,向晓玲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又不忍心离婚,生活相当郁闷,也因此一直没有回到过后湾。

向文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即将上高中的关键时刻,妈妈居然也走了这步险棋。妈妈真可谓良苦用心啊!姐姐会不会步向晓玲的后尘?

向文憋着一肚子气,一个劲地往灶里添柴禾,直到妈妈提醒他“菜烧焦了”才罢手。

程凤莲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用锅铲在锅里使劲地铲了几下,然后很自信地说:“我相信水兵的为人。你们也要相信你爸爸教出来的学生。”

向芬也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不再与妈妈顶嘴了。她不得不考虑向文的将来,即使自己真的与向晓玲走上了同样的“不归路”,也是命中注定的,也不能怪罪妈妈,只怪自己的命苦。

就这样,不满十六岁的向芬与年满二十一岁的贺水兵订亲了。

眨眼间,向文初中毕业。读高中的报名费和书本费一共是十三元,这对一个贫困家庭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果不其然,正当全家人束手无策之际,贺水兵主动地将报名费和书本费送到了向文的手中。全家人喜出望外。

贺水兵的确是一个很勤快的小伙子,他每天白天忙农活儿拿工分,晚上则摸黑驮着鱼网到处捕捉鱼虾赚小钱。

贺水兵也很有善心,当他听向芬说向文马上就要报名读高中的事后,便满口答应帮忙解决费用问题,并说帮这点小忙算不了什么。

向文拿到报名费和书本费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读上了高中。他打心底感谢姐姐和姐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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