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热门小说》,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霸道总裁《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颜楚筠景寒之,是作者大神“初点点”出品的,简介如下:早膳后,女佣又搬了一台无线电、两本书给她。“你无聊听听无线电,或者看看书。你认识字的。”女佣体贴说。颜心道谢。“我想打个电话。”她对女佣道。女佣拒绝了她。“我们这个小公馆的电话,是私人电话线,不往外打的。”女佣道。颜心:“少帅喝了药,好了点吗?”“少帅出去了,他平时挺忙的。”女佣道。......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初点点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这本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佚名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 的标签为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并且是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496章 颜心的狠话,写了1055409字!
书友评价
什么秘密啊!!!倒是说啊!!!急死了!这个死周君望,吞吞吐吐总是不合时宜![撇嘴][撇嘴]
特别好看,但是能不能更新快一点啊
很久没有一本这么吸引我的小说了
热门章节
第44章 景元钊翻墙到她的房间
第45章 颜心才像少帅的白月光
第46章 颜心打二少奶奶
第47章 二少爷一样要挨打
第48章 颜心看到了不该看的
作品试读
颜心错愕看着他。
景元钊,颜菀菀的丈夫——现在还只是未婚夫,督军府景家的大少帅。
华东四省大都督景峰的军政z府,设在宜城。
故而宜城无战乱,又开埠码头,一直是个时髦稳定的地方。饶是军阀内战不断,宜城也灯红酒绿。
景家牢牢守住这方天地。
十年后,景峰升了陆军总司令,他长子景元钊接替了他原本的位置,成为华东四省的大都督。
宜城依旧安宁。
景元钊后来执掌南方权势,大总统只是他傀儡。
他立志打下江南江北,一统华夏。
因此,他很少在家,一直都在军中。
他娶了颜菀菀,给了颜菀菀泼天富贵。却因为事忙,和颜菀菀聚少离多,两人没有孩子。
关于景元钊的种种传闻,颜心听过很多。
他残暴嗜杀,也好色。
他在闲暇之余,也会出入歌星的香闺;也会跟想给他做妾的名媛们跳舞。
只是他不纳妾。
他似乎很尊重颜菀菀,给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颜心自己的婚姻一塌糊涂,故而她也不太懂颜菀菀和景元钊到底怎么回事。
只知道,景元钊的母亲很厉害,而且不太喜欢颜菀菀。
颜菀菀每次受了婆婆的气,就要找颜心撒火。
直到后来,颜心结交了一位权贵夫人。
这个权贵夫人,是景元钊母亲的养女,等于是景元钊的妹妹;她嫁给了军政z府的总参谋唐白。
此夫人处处能压住颜菀菀,颜菀菀才消停些。
“少帅。”颜心的心口,微微颤了下。
她竟然直接遇到了景元钊!
牢中,那些囚犯叫他“少帅”。颜心不是不理解这个意思,而是她在刻意忽略。
景家有五个儿子。
她只是希望,此人不要是景元钊。
——景元钊如此残暴、不讲理,颜心就不敢对颜菀菀的婚姻使诈。
她不想被景元钊杀死。
原本,依照颜家的地位,是绝无可能和督军府结亲的。
颜菀菀去了一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就突然被景元钊提亲。
他们俩,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颜菀菀即将有这么个强权的丈夫撑腰,她还是会折磨颜心。
颜心哪怕重生了,也是困难重重。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发寒。
景元钊交叠双腿而坐,身姿优雅中透出几分不羁:“既然知道我是谁,不要忤逆我。给我点烟。”
颜心回神。
她抓起火柴盒,划燃火柴,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
她的手,纤薄嫩白,皓腕凝雪,被一团小小橘黄色火苗映衬着,白玉着彩,很想咬一口。
景元钊身子一酥,心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痒。
他凑近,预备将口中雪茄去点那火,心思微转,他的唇落在她手腕上,轻轻吻了下。
雪茄掉在她掌心。
她一惊,那火柴落地,熄灭了,雪茄也从她掌心滑落。
景元钊扬起脸,黑眸深深,定定看着她。
眸底情绪翻滚,似盛怒。
颜心一惊:“抱歉少帅,我来捡。”
弯腰捡那根雪茄。
那雪茄顺着光滑地板,滚到了茶几下面,她半跪在地上去摸索。
她穿老式衣衫,象牙白素面斜襟上衣,浅紫挑线长裙,一双紫色滚边绣缠枝纹的绣鞋,十分清雅矜贵。
偏偏长了一张浓艳的脸。
这张脸,太艳情了点,令人想要犯罪。
她杏眼粉腮,眼中故作镇定,却因为眸子太过于水润,看上去怯怯的;唇饱满殷红,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跪地摸那支雪茄,衣衫后腰收紧,腰太细了,不堪一握;胸前衣料沉甸甸往下坠着,一段勾魂的曲线。
景元钊的喉结,轻微滚动。
颜心尚未起身,后脊倏然一沉,男人的手按住了她后背。
她大惊。
景元钊揽住她,手在她在腰上一环,很自然穿过她前胸,将她半抱了。
颜心屏住呼吸,半晌不敢透出一口气。
景元钊就这样,将她抱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该摸到的地方,都摸到了。
很满意。
如他想象,该细的地方太细,而该丰的地方柔软坚挺,肥腻甜美。
“果然是个小妇人,被调z教得很好。”他让她贴近着,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丈夫在市政厅谋个差事。”
颜心盛怒:“你混账!”
景元钊却笑了:“老子一向混账。”
“你、你饥不择食,我有丈夫,他不会同意。”颜心的脸孔发白。
那双眼,太生气还是太害怕,有了点无法压抑的泪意。
这点泪意,让她毫无威慑力,反而眸中波光粼粼,让人恨不能将她揉按到床上。
想看她衣衫不整,哭哭啼啼,似一朵着了雨的桃花。
景元钊想象那场景,便无法自控,他浑身着火。
他搂抱着她,肆无忌惮顶撞了她一下。
颜心的脸,白得如纸。
“颜心,老子一向不会强人所难。这世上愿意跟我的女人,多不胜数。
回去和你丈夫商量。他要是愿意,让他亲自送你过来。”景元钊笑道。
颜心气得发抖:“你欺人太甚。”
“弱肉强食,你应该懂这道理。”景元钊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腰,“过几天,我有了新的美食,不想吃你这口了,你跪地求我,老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他松开了她。
“你、你即将订婚!”颜心怒极,“我是菀菀的姐姐,是你的大姨姐。”
景元钊听了这话,丝毫不恼,甚至还笑了笑:“所以你放心,老子不会霸占你。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他不以为耻,反而隐约更兴奋了。
颜心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前世,她不曾误入点心铺,没有遇到过景元钊。
她不了解他,不知如何对付他。
景元钊恶毒,他不会落个强z暴的名声。
他要让她丈夫,亲自将她送到他床上。
他转身出去了,要去打理下自己。
颜心在房中,身子抖如筛糠,半晌都静不下来。
晚些时候,女佣送了纸笔进来,让她写好治疗少帅头疼的药方。
颜心写了。
她问女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女佣低垂着视线:“少帅没说。”
“姐姐,帮我问问。”颜心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女佣手里。
这只金镯,是祖母给她的,足有一两重,镶嵌一颗火一样鲜艳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女佣拿了,微微诧异。
神色却好了很多。
世人无不爱财。
“好,我打听打听。”女佣说。
晚夕,女佣给颜心送晚饭,态度好了很多:“替你问过了。少帅说,等他喝了药,确定无碍了,就放你走。”
“少帅他,说话算话吗?”颜心问。
女佣:“自然。”
又笑道,“你别太担心,我们家少帅不缺女人的。”
颜心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天色黯淡下来,她打开房门,瞧见走廊上前后四名扛枪的副官。
她又关上了房门。
院子内外,都有人值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怎么办?
姜家会不会找她?
如果找到颜家去,祖母会不会替她担心?
翌日,女佣上楼送早膳。
早膳后,女佣又搬了一台无线电、两本书给她。
“你无聊听听无线电,或者看看书。你认识字的。”女佣体贴说。
颜心道谢。
“我想打个电话。”她对女佣道。
女佣拒绝了她。
“我们这个小公馆的电话,是私人电话线,不往外打的。”女佣道。
颜心:“少帅喝了药,好了点吗?”
“少帅出去了,他平时挺忙的。”女佣道。
接下来三天,颜心都在这里。
景元钊每天都回来,却没有再上楼。
颜心不知外面情况,心急如焚。
到了第四天,景元钊上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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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颜楚筠笑:“你很喜欢?”
白霜尴尬,还是点头:“是。”
“那这个给你用,我反正不太擅长放枪。”颜楚筠道。
白霜:“不不,我不敢。”
“你是我的护卫,原本应该带刀带枪的呀。”颜楚筠说。
白霜迟疑。
颜楚筠递给她。
白霜似乎有点不太敢,却又很想要,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才伸手。
接过去的时候,白霜的手有点轻微发抖。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激动、很喜欢。
颜楚筠倏然心情很好。
原来,付出也很开心。
盒子底层有很多子弹,可以慢慢用。
白霜拿了枪和子弹,房间收拾好了,她先下去休息。
这天晚上,颜楚筠躺在床上,承认自己有点被收买了。
——这么多钱,的确可以收买她的心。
她竟不觉得景寒之可恨了。
她静静躺着,知道景寒之还是会娶颜菀菀。
感激他就行了,他永远是她大哥,没有其他的关系。
颜楚筠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将黑黢黢的药汁,涂在自己身上。
药汁里还有乌药的气味,很淡。
她照镜子,看到皮肤黝黑的自己,然后就醒了。
颜楚筠对这个梦,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翌日,颜楚筠早起去陪老太太吃饭,跟老太太说,她要雇佣白霜。
老太太自然同意。
颜楚筠又去了银行。
她成了银行的大客户,升级了保险箱。
将金条都存好,颜楚筠回到家时,佣人送了个信封进来,是周宝华把章清雅的证据交给了她。
这个证据,变得没意义,因为章清雅自己也只是棋子。
下午没什么事,颜楚筠吃了午饭,和佣人们在院子里看白霜练武。
白霜的动作流畅极了,每天早晚都要练一会儿拳脚。
她的练习结束,颜楚筠回房整理医案。
她手头有祖父的不少手书,颜楚筠打算把这些医案整理成册;也有祖父自创的一些药,颜楚筠知道它们特别好用,只是颜家没人能配制。
颜楚筠可以。
她重生了,还是打算走这一条路。
药铺是她的事业,也是她永远的靠山。
她一世经历告诉她,祖父母会老会死,护不住她;父亲并不会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小孩,可以完全漠视她的生死。
至于丈夫,那就更加靠不住了,他不伤害她就很好了;儿子……
“如果再生小孩,我想要女儿。女儿也许会好点。”颜楚筠想着。
屋子里渐渐黯淡,到了晚饭时间,女佣冯妈去大厨房拎了饭菜回来。
颜楚筠洗了手,刚刚坐到餐桌前,姜寺峤突然来了。
原本有点饿的她,顿时胃口全无。
她微微拧眉看着姜寺峤。
姜寺峤这次不像是寻仇的,面目平和中带着一点笑。
他是个美男子,很多女人愿意倒贴他的。
颜楚筠曾经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钻她的房间、破坏她清誉,就和他结婚,大概也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事吗?”她看着姜寺峤。
姜寺峤在餐桌前坐定,期期艾艾:“颜楚筠,我可能要搬过来住。我那边……”
他一直住自己的旧院子。
他那个旧院子,在章清雅小楼的后面,仰头就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表妹,所以他舍不得搬。
那个院子,是当初姜家少爷们一起住的。
只是大家结婚了、出国了,空了下来,变成了姜寺峤一个人的。
前世,他几乎住在那里,直到分家后他们搬出去。
颜楚筠态度平和:“老院子怎么了?”
“三哥要回来了,姆妈打算重新修缮那院子。”姜寺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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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洋才子,必然不同凡响,三哥前途不可限量。”姜寺峤也很羡慕。
穿着西式短袖衬衫、咖色背带裤的男人,笑容满面和他的兄弟们寒暄。
然而目光一转,他瞧见了颜楚筠。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斜照如碎金,筛过树梢,落在女子身上。
她墨发红唇,藕荷色衣衫将一抹淡紫落在她的眼睛里,让她原本就浓艳的五官,添了妖冶。
她美得像精灵误入人间。
姜家三少爷姜云州呼吸一窒。
不止是他,姜寺峤、姜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似乎也被颜楚筠的美貌晃了下眼。
“这是颜楚筠?”姜寺峤的心,倏然狂跳,躁动而凌乱。
他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
他的妻子,原来这么美?
姜寺峤没好好看过颜楚筠,颜楚筠也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他尚且发怔,三少爷姜云州已经阔步走到了颜楚筠面前。
他又惊又喜:“明珠,你怎么在这里?你听说我回来,特意来看我的?”
颜楚筠微微抬起眼帘,眼波流转,娇媚又似懵懂。
她没说话,可那双眸子灵动极了,似说了什么。
她只是静静看他一眼,有点茫然笑了下,走向姜寺峤。
姜云州微讶。
他回头,瞧见颜楚筠站在姜寺峤旁边,低声和他说话。
他很是不解。
姜寺峤上前几步,喊了颜楚筠也过来:“你和三哥不认识吗?以前三哥常去你家玩。”
又道,“三哥,她就是颜楚筠,我的少奶奶。”
姜云州脸色骤变。
欢喜还没来得及收敛,他整个人僵住。
他倏然变脸,大家都微讶。
颜楚筠似不明所以,往姜寺峤身后站了站。
“……三哥,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姜云州的声音,沙哑得快不成调子,甚至有点颤,“珠珠儿,他说什么?”
他朝颜楚筠喊话。
颜楚筠无措,不和他对答,只是问姜寺峤:“四少,我不是很记得三少了。他怎么了?”
姜云州的手,有轻微发颤。
姜寺峤是知情人,他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三哥出去念书了,见了那么多世面,居然还恋着颜楚筠。
颜楚筠是很漂亮,可也很庸俗。
“没事。”姜寺峤拍了拍她肩膀,“三哥可能刚回来,不太适应。”
姜云州还想要说什么,大少爷上前,揽住他肩膀:“三弟,快走吧,祖母等着呢。”
颜楚筠和姜寺峤落后几步。
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半。
几个人进了膳锦阁时,老太太等人已经坐定了。
章清雅坐在大太太身边,正在给老太太剥荔枝,将嫩白果肉放在甜白瓷的碟子里。
“三哥来了,祖母。”章清雅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瞧见了孙儿,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小三回来了。到祖母跟前来,我看看。”
姜云州深深看了眼他母亲,脸色还是没转回来。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见他神色发僵,不免好奇:“怎么了,脸色儿不对?”
姜云州只得找个借口:“祖母,我有点晕船,这会儿还难受。”
“那就应该好好歇着。”老太太说。
姜云州:“无妨,叫人做点酸梅汤喝。”
大太太吩咐女佣。
与此同时,大太太也瞧见穿戴一新的颜楚筠,脸色微变。
她沉着脸。
这顿晚饭,没人再闹事,但气氛很僵。
大老爷和小姨太太稍后才来。
姜知衡问儿子在国外念书种种,姜云州却答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姜知衡忍不住有点脾气:“你真的毕了业?”
姜云州回神:“是。”
“那怎么做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老爷拧眉。
姜云州的余光,看了眼颜楚筠的方向。
心里苦楚,快要将他淹没。
大太太见状,既庆幸,又有点恼火,狠狠瞥了一眼颜楚筠。
督军夫人只犹豫了几分钟,将其他人都赶出病房,留下颜楚筠和军医院院长。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在这间病房。”督军夫人说,“你想好了吗?”
“是,我想好了。”颜楚筠道。
督军夫人:“行,给他用药。”
颜楚筠拿了注射器,开始给病人注射磺胺。
她前世学过西医的,只是学得不深。
她镇定将磺胺注射到病人身体里。
病房里有几张椅子,颜楚筠寻了一张坐下。
督军夫人坐在病床前,握住她弟弟的手。
军医院院长则出去了。
院子里,聚集了上百名大夫,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出头。
稍微有点医术的人都知道,督军夫人的弟弟,必死无疑。
枪伤高热,是中医说的死症。
军医院的众人,见惯了枪伤,更是清楚中枪后高烧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里很清楚。
所有人都不出头。
景寒之让人送颜絮芳回去。
颜絮芳拉住他衣袖:“寒之哥,我不走。我怕我姐姐闯祸。”
景寒之不耐烦:“先回去。除非你能治我舅舅。”
颜絮芳咬住唇,半晌才可怜兮兮问:“寒之哥,你是不是怪我?”
“不是,你先回去。”景寒之语气仍是不善。
他喊了副官,送颜絮芳。
颜絮芳一路上都在轻微发抖。
回到颜公馆,她母亲骆扬名在门口等候着,急不可耐问她:“是什么事?”
颜絮芳一张脸气得发紫:“姆妈,都是你的错。”
骆扬名不解。
母女俩回到正院,颜絮芳就把军医院的情况,都告诉了她母亲。
“……我去的路上就打听了,军医院医术最好的军医,被少帅用枪抵住脑袋,都不敢说他有办法。
那个盛旅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救不了了。我进去之后,看到大夫们都脸色凝重,我就更害怕。”颜絮芳道。
骆扬名:“你做得很好,就应该拒绝。不要引火烧身。”
“可督军夫人很不高兴,当场发作了我。”颜絮芳道。
骆扬名笑了笑:“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事,她怪不了你多久。”
颜絮芳脸色还是极难看。
“颜楚筠也在。”她说。
骆扬名的笑容一僵:“她怎么在?”
“景家找了全城的大夫,她又有一家陪嫁的药铺,找到她是正常的。”颜絮芳说到这里,紧紧抓住了她母亲的手。
“姆妈,万一……”
骆扬名立马摇头:“不可能!军医院的人治了多少枪伤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法子?”
颜絮芳身在轻微发抖:“可她的确有点鬼才。前年那个人,都死透了,被她救了回来。”
“那个人没死,只是冻僵了。”骆扬名道。
颜絮芳:“我很怕。若有个万一,她真走了狗屎运,她在督军面前胡说八道,我就会穿帮。”
又怪她母亲,“我说了不想冒充小神医,你非要!”
骆扬名戳她脑袋:“你现在赶紧学起来,家里两个大掌柜教你。”
“可是这个很难学。家里那么多哥哥,学了十几年,没几个有好医术的。”颜絮芳说。
骆扬名怒其不争。
“你放心,颜楚筠肯定救不了盛旅座。”骆扬名道。
颜楚筠的运气,一向不好。
颜絮芳咬住后槽牙:“希望盛旅座死在颜楚筠手里,这样督军府的人会杀了她。”
“肯定的。”骆扬名说。
母女俩心情这才好转几分。
而军医院门口,督军景峰急匆匆而来,从一百里外的县城请了一个老郎中。
颜楚筠这边注射完磺胺不到一刻钟,老郎中来了。
这位老郎中颇有些声望,看了盛旅座的高热,又细细诊脉。
半晌,他摇摇头:“这是阎王抢人,老夫也无能为力。”
脉象已经微弱,是将死之兆。
督军夫人心口狠狠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经死心了。
督军安抚了她几句,又把老郎中送出去,叫副官好好送他回家。
他回来时,在军医院门口遇到了他的长子景寒之。
景寒之在抽烟。
景督军:“给我一根烟。”
景寒之递给了他,又掏出火柴,为父亲点上。
父子俩用力吸了几口烟,都不说话。
“……棺材得准备了。”半晌,景督军说,“阿之,你到时候拉住你姆妈,我怕她……”
“知道了阿爸。”景寒之闷闷说。
景督军又说:“你舅舅是替我挡枪。若没有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多想,人各有命。”景寒之闷声道。
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
他舅舅,像他大哥,手把手教他放枪。
他们舅甥感情很好。
现在,舅舅躺在那里,只等断最后一口气了。
景寒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恨不能把什么毁个精光,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他姆妈会哭死。
他姆妈比他舅舅大十五岁,发兵灾的时候拖着幼弟逃难,遇到了景峰。
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活了下来。
舅舅像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又争气。
和顽劣的景寒之不同,舅舅从小听话懂事,他母亲疼极了他。
片刻后,院长也出来了。
景督军:“里面情况怎样?”
“就夫人和那个小大夫还在。”院长说。
景督军一愣:“还有小大夫在里面?”
景寒之也想起,颜楚筠好像一直都在病房。
他母亲似乎说,如果舅舅断气,颜楚筠就要陪葬。
景寒之这会儿完全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也不觉得她死了可惜,过耳不过心听着。
“那个小大夫,她说三个小时会退烧。她不肯走。”院长又道。
景督军:“胡闹。”
院长没心情聊那个年轻的女大夫,只说:“夫人应该出来,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让她看着盛旅座断气。
夫人会受不了。
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但夫人现在很固执,谁也劝不动。
院长看了眼景督军。
景督军去看儿子景寒之。
景寒之喷了一口烟雾:“看我没用。我说话姆妈不听,舅舅说话才好使……”
他说罢,心口似针扎般剧痛。
那么好的舅舅,可能熬不过今晚。
景寒之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这会儿,他的心在一丝丝分裂般,让他胸腔这一块儿隐隐作涨。
景督军想了想:“我去劝劝。”
他进去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他一个人出来了。
“劝不动。”景督军眼睛发红,“这可怎么办?”
一筹莫展。
军医院的院长看了眼满院子的大夫,这些都是城里临时抓过来的“壮丁”,想问问要不要先将他们遣散。
然而,景家父子俩这会儿焦头烂额,心情极差,院长不敢触霉头。
院子里的大夫们,害怕扛枪的副官,也不敢要求离开。
满院子人,又寂静无声,就这么耗着。
景督军第三次进去病房,督军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想把夫人抱走。
然而一动她,她就醒了。
“远山怎样?”她问。
景督军看着病榻上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去试他鼻息。
督军夫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去摸。
胸口有起伏的,她松了口气。
再去摸他的额头,督军夫人愣了愣:“是……是汗。”
督军听了这话,愕然看向病床上的小舅子。
一直高热滚烫的小舅子,出了满头大汗。
“快来人!”景督军大喊。
安安静静坐在病房一角的颜楚筠,急步过来,按住了盛旅座的脉门:“开始退烧了,脉搏也缓过来了。”
景督军和夫人一起看向她。
颜楚筠重生后,没有再见过颜絮芳。
她和颜絮芳在娘家的时候,并无太多恩怨。
只是颜絮芳单方面记恨她。
颜楚筠的父亲,是颜家的二老爷。
母亲生了两个哥哥后,又怀了颜楚筠。
快要临盆,母亲才听说,父亲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
那个外室也快要生了。
盛怒之下,母亲当晚见红,又在生产时大出血。
大家都说她死于难产。
没过几天,外室也生下了女儿,取名叫小芳。
颜絮芳只比颜楚筠小五天。
母亲去世,祖父母把颜楚筠接到身边照料,待她比旁的孙儿孙女都要亲厚很多。
一年后,父亲把颜絮芳母女俩接回府,正式娶了那个外室为妻。
祖父母很不满意,却又管不住儿子。
尤其是颜楚筠的祖父,不仅仅恨儿子,也迁怒颜絮芳母女,对她们俩没什么好脸色。
颜絮芳母女俩不敢和老太爷争,只敢把怨气撒在颜楚筠身上,很是讨厌她,看她各种不顺眼。
颜楚筠在娘家的时候,继母和妹妹不敢如何。
直到后来,颜絮芳嫁给了景寒之,颜楚筠才知道她这些年积累了多少仇恨,一并爆发出来。
她不想让颜楚筠死,她要颜楚筠生不如死。
只可惜,她在婆家也过得马马虎虎,颜楚筠又和她“小姑子”盛柔贞交好,她没办法彻底踩死颜楚筠。
听说颜絮芳到了,颜楚筠看向门口。
颜絮芳由景寒之带进来。
正面碰到颜楚筠,她失控般,嗓音尖锐又不得体:“她怎么在这?”
景寒之看了眼颜絮芳。
督军夫人也望过来。她眼眸冷,带着警告,看得人遍体生寒。
颜絮芳瑟缩了下,往景寒之身边藏了藏。
督军夫人见她这个小家子气的做派,更是秀眉紧锁。
“小芳,你去看看我舅舅。”景寒之对她说。
他表情端肃,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他这段日子忙疯了,舅舅又生死未卜,他情绪全无。
不管是看到颜楚筠还是颜絮芳,都生不出半分柔情。
颜絮芳却微微颤了颤。
颜楚筠淡淡看着她,不言不动。
颜絮芳半年前好像去了趟广城。听说广城阳光充足,她也不知怎么搞的,把自己晒得黝黑。
这段日子回家,她养白了几分,到底还是比普通人黑很多。
倒也不丑。
她长得像她母亲骆扬名,是个大美人儿。
再过一年半载,她肌肤养回从前的白皙,仍是很好看的。
颜楚筠和她,很难说谁更漂亮。她们的容貌,各有千秋。
只是现阶段,肤白胜雪的颜楚筠,看上去更娇媚。
“寒之哥,我……我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颜絮芳死死攥住手指。
正如颜楚筠说的,她连医学入门的《金匮要略》都背不熟,基本药草都分不清。
颜家的孩子,都跟着祖父学医,颜絮芳除外。
祖父不给她学,很讨厌她。
这就导致,颜絮芳不懂基本药理,切脉的手法都不对。
她只要上去,就会露馅儿。
景寒之听了她的话,没觉得特别失望。
城里的老大夫都请遍了,各种药都用了。
舅舅高热,已经晕厥,无药可医。
颜絮芳哪怕有个“少神医”的名头,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督军夫人却很不满,质问她:“你连试试都不肯?”
景寒之走过来,抱着母亲的肩膀:“姆妈……”
他想要替颜絮芳辩解几句话。
督军夫人心力憔悴,精神很差,也没了自控力。
她声音带怒:“到底是颜家的少神医,诊脉看看都做不到?是真的没办法,还是怕事?”
颜絮芳咬住唇,眼泪汪汪看向景寒之:“寒之哥……”
景寒之叹了口气:“姆妈,您消消火。”
“我消什么火?送她走!不想再看到她!”督军夫人怒道。
颜絮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夫人,都是我无能,我只是……”
“出去!”督军夫人突然爆喝。
并不想听解释。
副官走过来,请颜絮芳先出去。
颜絮芳抹了眼泪,转身要走时,瞧见颜楚筠还在,她上前要拉颜楚筠:“六姐,咱们先出去。”
颜楚筠甩开她的手:“我能治。”
颜絮芳神色骤变。
她提高了声音:“六姐,你不要胡闹,你从来没有学过医。你耽误时间,会耽误病人的命。”
颜楚筠不看她,只淡淡看向督军夫人:“夫人,我能治。一天内,这位病人可以退烧。”
督军夫人眸中,那点“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希望,被点燃。
颜絮芳大惊失色:“六姐,你怎么胡闹!我从小学医,敬畏病情,才想着把时间留给更有医术的大夫,给舅舅争取生机,宁可被夫人误会。你怎么为了表现自己,枉顾病人的生死?”
景寒之抬眸看向她,眸光晦暗不明。
督军夫人似乎被说服了几分,神色没那么难看。
颜楚筠表情仍是平静。
“不要说得冠冕堂皇,小芳。从小学医的人,是我。你不是敬畏病情,你是连手脉在哪里都找不到。”颜楚筠说。
颜絮芳错愕看向她:“六姐,你为什么血口喷人?”
颜楚筠转身, 看向病房旁边站着的几个大夫、外面的军医们,淡淡对颜絮芳道:“我也不为难你。
你既然从小学医,背一段《金匮要略》吧。”
众人,包括景寒之母子,都看向颜絮芳。
颜絮芳肤色黑,但眼神肉眼可见的慌张:“六姐,你知道我从小不背书,我的医术靠得是天赋。
你是一直嫉妒我,知道我的缺点,才故意为难我吗?”
颜楚筠好笑:“这话,你骗骗外行人也就罢了,能骗得过同行?有天赋,连《金匮要略》都背不了?”
有个大夫接话:“这是入门基础……”
景寒之突然出声:“够了。”
他不顾众人的表情,对颜絮芳道:“先出去吧。”
他自己往外走。
颜絮芳回神,急忙跟着他出去了。
督军夫人看着病榻上的弟弟,心急如焚,并无闲心去计较什么。
“……这满屋子的大夫,还有久负盛名的老神医,只你夸下海口能退烧。”督军夫人看向颜楚筠。
颜楚筠神色笃定:“我可以。”
“用什么退烧?”
“西药,磺胺。”颜楚筠如实说。
督军夫人看向旁边军医院的院长:“有用吗?”
“卑职没听说过这种药。”院长如实道。
十年后,磺胺才真正进入西药的行列,被运送回国。
哪怕在国外,这个阶段的磺胺,也只是实验品。
实验,就意味着会被推翻、质疑、重来,反反复复将近十年,才可以大规模问世。
颜楚筠拿到的,来源不明。
但她要赌一把。
若成功,前途可期待;若失败,大不了一死。
死过的人,无所畏惧。
吸了一口,他走到靠近阳台的地方:“姆妈,这我没得选。”
“她救了你的命,给她钱就是了。”督军夫人说,“没必要娶她。”
“钱买不了富贵和权势,这才是我当时承诺给她的。你也说她是外室女,才更需要身份地位。我必须娶她,报答她这个恩情。”景寒之道。
轻吐烟雾,他的眸子变得晦暗,情绪莫测,“姆妈,若没有她,你儿子已经死了。”
督军夫人闻言,轻轻打了个寒颤。
“你想想你儿子的命,尽可能宽容她吧。”景寒之道。
督军夫人有点难受。
她又问景寒之,“你喜欢她吗?”
景寒之又吸了一口烟。
在遇到颜楚筠之前,他不能肯定,也没觉得对哪个女人特别喜欢。
但现在,颜楚筠勾起了他心头的痒。他恨不能一口吞了她。
他对颜楚筠有很浓烈的情念。
有了这样的对比,景寒之心中有了答案:“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我得娶她。男人要重诺。”
督军夫人:“你还是不喜欢她!”
“她要是个男人,我可以让她做高官。可她只是个女人,你让我怎么办?”景寒之问。
在这个年代,女人的身份地位,靠父亲,靠丈夫和儿子,唯独靠不上自己。
颜菀菀的父亲是个草包,烂泥扶不上墙。
督军夫人漠然。
景寒之用力吸了几口烟,突然说:“非要说我不喜欢她,也不对。在我看不清的时候,我是喜欢她的。”
那时候,朦胧的影子,令他怦然心动。
只是,模模糊糊的人影,会比较美好;而看清楚了,颜菀菀并不符合景寒之的幻想。
督军夫人:“我到现在也不能相信,真是她救了你。她看上去并不会医术。”
景寒之:“您猜忌的,您得自己去证明不是她。”
“你没有怀疑?”
“我一直派人在查。”景寒之道,“到目前为止,没什么破绽。她也拿医案给我看,说她抄了现成的药方救我。”
督军夫人:“治病要这么容易,人人都是神医。”
景寒之的雪茄吸完了,他回房拿了水晶烟灰缸,将烟蒂按灭。
他说:“她是恩人,我会依诺给她督军府少夫人的位置,将来她是督军夫人。”
“若将来查证,不是她呢?”
“真到了那一天,证据摆在我面前,我就杀了她。”景寒之道,“现在没证据,我就信任她。姆妈,您满意吗?”
督军夫人不满意,却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喝完了参汤,阖眼打盹,不想再聊颜菀菀。
很倒胃口。
景寒之见她休息,起身走了。
他原本想去找颜楚筠,但总参谋有点事和他聊,两人往旁边的小书房说话去了。
督军夫人眯了半小时,喊女佣进来,重新给她梳头。
梳头过程中,又有女佣小心翼翼进来:“夫人,小姐不见了。”
督军夫人没明白这话:“颜楚筠吗?”
“对。”女佣说,“她说去趟洗手间,往外面走走透透气,却再也没回来。”
督军夫人:“许是迷路了,派人找找。”
她不急。
督军府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虽然院子很大,但普通人不可能随便闯到重要地方。
颜楚筠如果走出院子,会被扛枪的副官送回来。
她可能迷路,或者在某个地方休息。
颜楚筠是贵客,瞧不见她人,其他想要攀谈的宾客肯定会问,这才让女佣慌里慌张的。
“再去找找吧。”督军夫人摆摆手。
女佣道是,先出去了。
片刻后,督军夫人梳了头,去了西花厅。
一进门,气氛就有点不对。
“怎么了?”督军夫人问。
年轻美貌的女子,一脸焦虑:“夫人,我四嫂不见了。”
她是章清雅。
因为她叫嚷四嫂不见了,众人纷纷看向她,导致她成了焦点。
大家都围着她。
“颜楚筠吗?”督军夫人蹙眉。
刚刚佣人就说她不见了,还没找到吗?
“慢慢说,怎么不见的?”督军夫人问章清雅。
章清雅心中隐约着兴奋。
满室权贵,她还以为凭借自己这超凡脱俗的气质,今天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然而,哪怕她是督军夫人义女婆家的人,也没多少人搭理她。
年长的男人只几个,吃了饭就出去谈事情了;年轻的男人,格外势利眼,纷纷捧着那些权贵小姐。
章清雅娘家也不错的,她父兄都在北方做官,只是官职不太高。
她妄想借颜楚筠的东风,让自己出风头。
不成想无人搭理。
而颜楚筠呢,那么庸俗低端,因她是贵客,人人捧着她。
章清雅就想了个办法。
她把颜楚筠给锁了起来。
然后,她到处找颜楚筠。
众人都在看她,也在问颜楚筠的下落,甚至关心她。
满屋子人,终于看到了她。
包括督军夫人。
“四嫂说不太舒服,要去寻找净房。她让我陪同,可我正好口渴,就说稍等,我找点喝的再去。她等不及,先走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章清雅说。
现在说颜楚筠不见了。
等会儿大家找破脑袋寻不到,章清雅再找到她,今天她章清雅就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了。
从此后,她的追求者,大概会跳高好几个阶层;而她的闺蜜,也从那些商户小姐,变成军政z府权贵千金了。
她很满意自己。
不成想,门口却传来一个声音:“怎么都围着我表妹?”
颜楚筠施施然走进来。
还是那套旗袍。
头发整齐、衣衫干净,似乎只是出去逛了逛。
众人松了口气。
“姆妈,送给您。”颜楚筠上前,将一个小小花篮,递给督军夫人。
督军夫人笑逐颜开:“好精致的小玩意儿。”
柳条编织的,点缀些野花,巴掌大的花篮儿,芬芳有趣。
前世,颜楚筠跟家里的管事婆子学的——她学什么都很快,不管是动手还是动脑的活儿。
她有次编一个玩,盛柔贞看到了,特意讨了去,送给她姆妈。
后来,盛柔贞告诉颜楚筠:“我姆妈可开心了。她出身大户人家,小时候乳娘就爱编各种小玩意儿给她。
后来闹兵灾,她乳娘也死了。看到你编的这个,姆妈欢喜得不得了,让我请你去督军府做客。”
颜楚筠当时没去。
她想着,年纪、身份地位都太过于悬殊,结交也是很累的。
她的性格安静内秀,只喜欢学学新鲜东西、钻研医术。
若不是盛柔贞一再主动示好,颜楚筠也不会和她走得那么近。
如今,她终于来督军府做客了,也亲手编了个花篮送给督军夫人。
“……你去哪里了,小姐?”旁边有人低声问,“夫人可担心了,我们找了您半晌。”
颜楚筠目光淡淡瞥了眼章清雅。
她一回来,众人不再关注章清雅了。
章清雅脸上的不甘,那么明显。
“我和表妹说好了,出去透口气。瞧见了前头小路上的柳树很好,我就说要编个花篮。
表妹等得无聊,说她先回来喝点水。”颜楚筠道。
她无辜又懵懂,眨眨眼看向众人和督军夫人,“表妹没说吗?”
督军夫人的脸色,微微发沉。
众人各有心思,看向章清雅都带上了几分鄙夷。
围绕着章清雅的众人里,有个年轻小姑娘,性格开朗又嫉恶如仇。
这小姑娘诧异不已:“你表妹说你不见了,到处找不到。我们听了很担心,正要搜查。”
颜楚筠重生了。
重生在她新婚的第五天。
若重生在未嫁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接受这门婚姻。
可既然事实如此,便去改变这辈子的命运。
旁人不说,姜雍齐,他应该跪在颜楚筠面前,为他一生薄情付出代价。
“……四少奶奶,四少今晚还住在外书房。他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您。”女佣如此说。
眼底有轻蔑。
颜楚筠嫁过来,她丈夫姜雍齐没有第一时间和她圆房。
前世,他们拖了一个月,直到太太,也就是颜楚筠的婆婆,察觉到了不对劲,说了姜雍齐。
姜雍齐从未爱过颜楚筠,不情不愿和她行了夫妻大礼。
往后的日子,他宁可睡书房,也不愿意回到主卧。
他们俩十几年夫妻,很少行夫妻之事。
他心里爱的,是表妹章艺苗;后来找的两个小妾,也有几分神似表妹。
“知道了。”颜楚筠淡淡说。
她合上了书。
第二天,颜楚筠回了娘家。
见她一个人回来,祖母诧异:“受了委屈?”
“没有,回来看看您。”颜楚筠依偎在她身边,“很想您。”
祖母轻轻抚摸她头发:“珠珠儿,出嫁了还撒娇。”
又说,“姜家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去同他们理论。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会替你做主。”
颜楚筠笑了笑:“我很好,祖母,只是回来看看。”
她出生时生母难产,祖父母把她接到身边抚养,如珠如宝待她。
她小名叫明珠,是祖父母的掌中宝。
祖父去年逝世了。
颜家乃宜城医药世家,一共五间药铺。祖父特意留下遗言,将万安街那间药铺留给颜楚筠做陪嫁。
只可惜,药铺才出了点事,姜雍齐怕承担责任,逼迫她卖掉。而她那时候年轻怕事,真卖了。
她后悔终生。
她辜负了祖父的一番苦心。
前世,祖母在今年年底也走了,颜楚筠只想多陪陪她。
“祖母,以前我用的程嫂和小丫头半夏,她们去哪里了?”颜楚筠问。
祖母:“还在家里做事。”
“我要带走。”颜楚筠说,“我回去安排一番,程嫂和半夏仍归我雇佣。”
祖母又慈爱摸了摸她的头:“是该有几个可靠之人帮衬你。”
颜楚筠靠在她怀里:“祖母,您好好活着。也许一年半载,我回来陪您。”
祖母没反驳,只是笑:“孩子话。还是受气了,你不想说,祖母就不问了。”
颜楚筠眼中涌出热泪。
娘家这几天很忙碌,大门在刷朱漆;院墙重刷白粉,庭院花草也在修整。
比过年还忙碌。
颜楚筠抹了眼泪,问祖母:“这是忙什么?”
祖母:“你忘记了?你七妹要订婚了。”
颜楚筠这才想起这档子事。
她有个妹妹,同父异母,名字叫颜絮芳。
前世,颜絮芳嫁给了督军府的大少帅景寒之。
也不知怎么回事,颜絮芳去了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
众人取笑她嫁不出去时,督军府的大少帅景寒之却上门提亲。
从提亲到出嫁,所有程序都按照最高规格。
而后,景寒之一步步高升,颜絮芳也贵不可言。
颜絮芳和颜楚筠一直不和睦。
颜楚筠两次流产,除了她太累身体不好,也都跟颜絮芳有关。
颜絮芳位高权重,没少给颜楚筠找麻烦,她恨不能把颜楚筠踩到深渊里。
这可以理解。
因为,颜絮芳偷走颜楚筠的几个案例,号称是她治好的,从而得了个“少神医”的名头。
她名不副实,婚后害怕露馅,各种借口,再也不问诊了。
她也试图阻止颜楚筠看病。
前世,颜楚筠的陪嫁药铺出事,就是颜絮芳搞鬼的。
她心虚,想要颜楚筠死,免得颜楚筠戳破她;又想让颜楚筠活着,看她风光得意。
祖父母在世的时候,颜楚筠处处胜过颜絮芳一头,她简直恨死颜楚筠。
颜絮芳在宜城贵妇圈子中地位不低,人人巴结。
但颜楚筠后来听说,她过得并不好。
她婆婆不喜欢她,她丈夫景寒之也不怎么着家,还在外面有好些女人,风流债不断——这是听说的,颜楚筠不太清楚真实情况。
颜絮芳一生都没有子嗣,又不敢和权势滔天的丈夫闹。
所以,她不停找颜楚筠的茬儿。
直到颜楚筠后来结识了一位权贵夫人。那夫人替颜楚筠撑腰,颜絮芳才消停。
今生,颜絮芳又要和景寒之订婚了。
两年后,颜絮芳就要成为督军府的少夫人。
颜楚筠微微攥着手指。
“能不能毁了她的婚姻?”
这样,颜楚筠就能给自己那两个未出生的孩子报仇,也能少八成的麻烦。
她可以预见,这辈子颜絮芳还是会不停害她,让她永远无法过宁静日子。
“可怎么毁掉呢?我没见过景寒之。”
说来也奇怪,颜絮芳不停显摆她的珠宝、华服、仆从,让颜楚筠看到她的一切富贵。
却独独没让颜楚筠见过景寒之。
不是没遇到,而是好几次,颜絮芳故意阻止颜楚筠见到妹婿。
“……这有点不合理,颜絮芳最应该炫耀的,不是她丈夫吗?”
景寒之很丑吗?
因为不认识景寒之,更不了解他和颜絮芳的婚姻,想破坏也无从下手。
颜楚筠在心中叹了口气。
重生这条路,步步艰险。
她低垂羽睫,把自己的恶毒藏在眼底,没露出半分。
家里事忙,颜楚筠在祖母跟前坐了坐,离开了颜公馆,没去和父亲、继母打招呼。
乘坐黄包车回去,瞧见一家点心铺子,正在卖新出的菱粉糕。
颜楚筠很爱这道点心,后来这家铺子老板病死,铺子关门歇业,再也没吃过了。
她让车夫停车。
她进了门,感觉气氛不太对。
问了伙计,要菱粉糕时,小伙计在微微发抖。
颜楚筠不明所以。
拿到了菱粉糕,付了钱,颜楚筠尚未走出点心铺,就被人抓了起来,投入了大牢。
——她误打误撞,碰到军政府的人抓奸细。
暗号就是菱粉糕。
“我前世没遇到过这事。”
颜楚筠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被关在一起。
妇人一直在瑟瑟发抖,而颜楚筠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出神。
命运的轨迹,在悄然改变。
坏事,也并非都有坏果,
她被关了大半日,终于有人来了。
年轻军官,穿着铁灰色军装,军靴沾满了泥土,表情森冷。
一双腿,比旁人更笔直修长,近乎锋利。
他的副官,先打开对面男囚的牢房门。
“少帅,我是冤枉的,不是奸细。”
男犯求饶。
砰的一声枪响,余音在牢房中经久不散。
颜楚筠缓慢抬起低垂的头,瞳仁微微扩大了几分。
她的手指,掐在肉里不知疼。
“谁先开口?”军官声音冷而低,“我今天头疼得很,听不得聒噪,也不想听任何废话。谁先开口,谁活命。”
男囚一共四名,死了一个,剩下三个瑟瑟发抖。
谁也不敢说话。
军官指了一人:“你说吧。”
“少帅,我、我是对街开金器铺子的,您可以打听打听我,街坊邻居都知道我,我不是奸细,我不是……”
话音未落,又是砰的一声枪响。
颜楚筠身边的妇人,吓得缩到角落,浑身颤抖。
颜楚筠也身不由己往后挪。
重生是个笑话吗?
她的死,要提前整整十八年吗?
她一生的委屈、痛苦,并不会因为重生而得到纾解吗?
“看样子,你们都不想说。没关系,你们冷静冷静几天。”军官从男囚牢房出来。
他让副官打开了女囚房的门。
四十岁妇人恨不能变成老鼠,从地洞里逃走,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哭出声。
颜楚筠无处可藏。
军官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颜楚筠,微微俯身,捏住了她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你先说,你的同党在哪里聚集?”军官逼视颜楚筠,冷淡问她。
回答“我不是奸细”,就是死。
这军官不在乎滥杀,他需要用极端手段震慑。
抓到的六人,必定有一两人是奸细。
他要让奸细明白,进了这里,除了坦白和死,再无出路。
而无辜的人,是陪葬,是杀鸡儆猴的鸡。
颜楚筠偏这样无辜。
她的心,缩成一团,眸色却镇定:“大人,您头疼两月有余,我能治。若我能缓解您片刻头疼,能否容我缓慢道来?”
军官神色一紧。
颜楚筠小心翼翼举起右手。
她的手,纤长而嫩,似青葱般,指甲短而莹白,有淡淡珠光。
极其好看的一只手。
柔软无骨的一只手。
军官略微迟疑。
颜楚筠的手,伸向他脐上,轻轻按了按。
军官许是觉得她无害,许是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阻止,任由颜楚筠的手触及他最柔软的小腹。
颜楚筠加大了一点力道,沿着正中芯,在他脐上连成一条线到脐下,来回五次。
军官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难忍的头疼,倏然减轻。一直似针扎头皮的感觉,一瞬间没了。
他冷淡表情中,露出愕然。
“我是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大人,我能解您疼痛。我们颜家,从来不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请您给我时间,让我治好您的头疼。也请您法外开恩,让我自证清白。”颜楚筠望向他。
军官的眸色渐深。
他定定看着她。
颜楚筠还以为,他要么拒绝,要么答应。不成想他将她猛然拉了起来,揽在怀里。
他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呼吸,清冽灼热,铺天盖地将颜楚筠笼罩。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现代言情、重生、民国言情、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初点点。《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604章 大结局,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28433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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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舅舅挺好的,跟张南殊互补,好想他俩在一起[奸笑]
特别好看,但是能不能更新快一点啊
好想问问作者,还要多久才能结局[哭]写的太好了。比很多收费的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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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重生前,颜心不争不抢,该孝顺的时候就给钱。她公婆对她不怎么样,她也很少计较。
重生后,她开始为自己打算,三番五次不听话。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公婆有多么恶毒。
姜家除了老太太,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一点野狗似的特质:没多大本事,却总想杀人吃肉。
颜心又想起,上辈子五少奶奶的陪嫁被作践光了,总有些陌生男人到她院子。
那时候分家了,颜心一心顾着自己生意,不怎么打听八卦。
偶然也听到佣人说,五少奶奶不规矩。
后来五少奶奶无法忍受,上吊自尽。
颜心突然就懂了。
她一直都在豺狼堆里。她前世能侥幸活下来,是因为她很早就在办药铺,有钱,否则……
她打了个寒颤。
景元钊见她脸色不好,微微侧过身子去抱她。
颜心要躲。
他索性挤过来,将她夹在他和车门之间。
景元钊嗅到了她身上的馨香,以及轻微的乌药气息,感觉身心皆醉。
乌药的气味,清苦,但沁人心脾。
似凉茶。
哪怕再烦躁,在她身边也能压下火气,心里酸软软的、甜滋滋的。
他实在太想要她了。
颜心:“不要靠这么近。”
她抗拒着。
每次她拒绝,他就想故意逗她,在她耳朵、雪颈亲吻。
她的肌肤凉滑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景元钊有了要娶的对象,也不打算纳妾,他的生活、他的未来都没有颜心。
颜心似一朵开在春天的花,只装饰了这个季节就足够了。
景元钊不会害她。
在他凑近的时候,颜心无法忍受想要躲,唇在他面颊擦过。
柔软无比,呼吸又芬芳温暖,景元钊的身子发酥,捧住她的脸吻她。
他每次上来就撬开她牙关,恨不能吞了她,逼迫她接纳他的一切。
她的味道也好。
颜心被他压得不能动弹,又无法逃脱。
她甚至想:“要不跟他一次算了。”
也许他吃到了,就不会这样毛毛躁躁、动手动脚的。
男人不都是喜欢新鲜吗?
颜心在没有找到拒绝他、躲开他的办法之前,似乎只这条路可以走。
和他睡,让他早点吃到,然后厌烦,他们彼此去过自己的日子。
颜心要报仇,他要娶妻,他们将来会走两条路。
也许再过段时间,他反而怕颜心缠他。
男人都是这样。
吃到了,躲都来不及。
“景元钊!”颜心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亲,“你够了吗?你刚刚还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对得起吗?”
景元钊的呼吸,则是滚烫。
他似着了火,颜心觉得他现在根本没办法用大脑思考,血都充给了其他地方。
颜心的余光,瞧见了微微隆起。
她简直无地自容。
“颜心,颜心。”他喃喃叫她,“你是妖精变的,我一看到你就没了魂儿。”
他从来没这样过。
可能是没遇到过这样喜欢的人。
颜心的性格、她的好肌肤好身段、她的味道,甚至她说话的语速,景元钊都爱极了。
“你未婚妻知道你这个德行吗?”颜心冷冷问。
景元钊完全不顾:“她不用知道。她上高台端坐就行了,我床上会睡你这样的女人。”
——她这种女人,不值得有尊贵,只是玩物。
颜心觉得很难过。
男人,似乎都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们痴迷的,似乎总是那个不能做他妻子的女人。
姜寺峤恋了表妹十几年。如果表妹真嫁给他,说不定还不如颜心做得好,到时候他们俩早已成了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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