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现代都市 > 畅读佳作推荐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

畅读佳作推荐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

今二三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其他小说《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傅霜知莫婉娘,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今二三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子就不管这个了,把碗舔地干干净净,看着都不用刷了。鹿野自然也分到了一碗,虽然她待的地方离傅家人比较远,但分肉汤时,那个小何却完全没忘记她,鹿野甚至觉得,这小伙子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敬畏和……讨好?啧。她有这么可怕吗?鹿野心里吐槽,但又不以为意。被人怕总比被人欺负好。唏哩呼噜喝完肉汤,这几天好歹打了点野......

主角:傅霜知莫婉娘   更新:2024-05-12 14:4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霜知莫婉娘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推荐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由网络作家“今二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傅霜知莫婉娘,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今二三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子就不管这个了,把碗舔地干干净净,看着都不用刷了。鹿野自然也分到了一碗,虽然她待的地方离傅家人比较远,但分肉汤时,那个小何却完全没忘记她,鹿野甚至觉得,这小伙子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敬畏和……讨好?啧。她有这么可怕吗?鹿野心里吐槽,但又不以为意。被人怕总比被人欺负好。唏哩呼噜喝完肉汤,这几天好歹打了点野......

《畅读佳作推荐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精彩片段


随后傅家人也相继来洗漱,自然也看到这一幕,没有人说话。

洗漱过就是早饭。

那个被雷礼叫做“小何”的民夫来发放食物。

“哇!”第一个看到食物的人惊喜地叫出声。

随即其他人便也都看到了。

小何端着的大筐中,不只有一成不变的菜窝窝,竟然还有……肉。

虽然只有两个拳头大的一块,但的的确确是肉,还是牛肉。

“咕嘟!”有人按捺不住,喉间发出清晰的吞咽口水声。

小何从筐里抽出一把刀。

——!

傅家人吓得立刻后退。

小何忙挥舞着手里的刀摆手,“不是不是,这刀是给你们切肉的,雷头儿说肉太少,估计你们一人一口都不够分的,就让我拿了刀,把肉切小了,煮肉汤喝。”

说罢,小何便放下筐子,找锅找砧板,拿起刀开始“剁剁剁”地切肉。

傅家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即一拥而上。

“小哥,我帮你切,我在家干惯这活儿了!”

“小哥,我来烧水!”

……

那块牛肉是卤的,卤地并不算多高明,凑很近了才能闻到一些香味,换做以往,这些傅家人怕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但此时,久不知肉味的她们哪里还顾得上嫌弃,一个个都想离那肉近一些,都想赶紧吃到。

当然,没人敢趁机偷吃。

因为傅霜知在一边看着。

从小何出现,他就一直在一旁看着,看到肉时,脸上也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小何去切肉,众人靠近,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就那么远远看着。

但馋肉的众人却没一个敢因此妄动。

她们都还记得昨晚那滴着血的尸体,也记得刚刚在水井边看到的那些暗红色。

没人明说,但众人看傅霜知的眼神都多多少少有了些不同。

他不再只是众人印象里那个聪明绝顶的傅家麒麟儿。

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而且,她们今早能吃到肉,毫无疑问,多亏了他。

于是虽然都快馋疯了,众人还是规规矩矩地干着活,于是很快,卤牛肉被切成一粒粒的小块下锅,撒一点盐巴,别的什么都没加,但不一会儿,肉香蔓延至整锅汤水里,随即飘到每个人鼻子里。

然后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一碗肉汤。

就着微咸、热乎,甚至还有几颗肉粒的肉汤,粗糙无味的菜窝窝也变得美味起来似的,众人小心翼翼地啜饮,把汤全都喝完了,要不是以往做惯了体面人,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甚至恨不得连碗底都想再舔一遍,当然,一些孩子就不管这个了,把碗舔地干干净净,看着都不用刷了。

鹿野自然也分到了一碗,虽然她待的地方离傅家人比较远,但分肉汤时,那个小何却完全没忘记她,鹿野甚至觉得,这小伙子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敬畏和……讨好?

啧。

她有这么可怕吗?

鹿野心里吐槽,但又不以为意。

被人怕总比被人欺负好。

唏哩呼噜喝完肉汤,这几天好歹打了点野食的鹿野对这肉汤的评价就大大不如傅家人,喝完就想,还是得想办法拓宽肉食来源,今日雷礼把官差带的卤牛肉分出来给他们,但这只是因为:一,昨夜官差死了好几个人,于是平白空出一些食物,二来,傅霜知昨晚的行动太惊人,雷礼估计也在担心,所以才主动给傅家人肉吃,以释放诚意。

但不论如何,这并不是件能长久的事。


阴差阳错加有心设计,鹿三娘成了他的妻子,彼时他对此感到厌恶至极,更无心去了解她,何况也没有时间了解,拜完堂,两人就和傅家人一起被流放。

然后傅霜知就见识到了鹿三娘的恶。

傅家得势时她百般设计凑上来,傅家倾颓时她后悔不迭想逃离,虽然符合人性,却也让傅霜知对她更没好感,而她对莫婉娘的不敬和侮辱,则让傅霜知彻底对她冷了心,甚至,起了杀意。

这桩桩件件加起来,早让他对这个人形成顽固至极的恶劣印象,至于她识不识字?

他不了解,也不关心。

但此时的傅霜知也深知。

鹿三娘不一样了。

若是以前那个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鹿三娘,哪怕不认识,恐怕也丝毫不会以此为耻,恐怕还会得意洋洋于自己虽不识字,却也能靠力气和认得野物,在流放路上过的比他们这些饱读诗书之人过得更好吧。

但眼前的“鹿三娘”却显然不是。

虽然看着不像,但显然,她有着读书人对学识的渴求,识文断字对她来说是基本必备的技能,不然她不会这般表情。

傅霜知垂下眼。

鹿野深深叹一口气,勉强从自己惨变文盲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看眼傅霜知,“有什么事,哦,你是想说刚才我打了官差的事吧?抱歉啊,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不过没办法,我忍不住。”

鹿野对自己以及傅霜知的关系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

他们是在恶劣条件下不得不结盟的合作伙伴,彼此之间只有利益风险的勾连和交换,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所以傅霜知来找她,必然不是闲着没事儿找她唠嗑来了,肯定是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

自然是刚刚打官差的事。

鹿野很清楚,她刚刚的举动不明智。

明着跟官差作对,就算靠着那个雷捕头的庇护,一时逃过了责罚,但流放路那么长,雷捕头又不是超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应该说雷捕头必定无法面面俱到——不然原著里,傅家也不会死地只剩傅霜知一个。

所以明面上看,她今日阻止了官差,救下了傅家女眷们,似乎做得不错,但长远来开,她的举动后患无穷。

起码那些今日被她打了的官差,以后绝对会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找着机会就得给她穿小鞋,趁机弄死她都一点不让人意外。

但没办法啊。

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侮辱,鹿野根本做不到。

理智是理智,但人终究是被感性、欲望、情绪所驱使的动物,任何人都不例外,而鹿野又格外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但这样一来,就与傅霜知的做事风格相悖了。

鹿野不知道傅霜知具体有什么谋划,但却知道他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甚至刚刚她都在想,那些官差泼水时,傅霜知为何刚好不在?为何他和雷礼刚巧在那个时候进来?时机怎么会那么巧?以致逼得雷礼不得不当众训斥那些官差,把他们逼到了雷礼的对立面?

要不是看过《沉匣录》,鹿野也不会想这么多,但看过后,鹿野就越看越觉得,这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让人怀疑的劲儿。

她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傅霜知策划的。

如果这样的话,毫无疑问,她的鲁莽举动会破坏他的计划。


鹿野龇牙咧嘴吃黄精的时候,傅霜知也在看着她。

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出言嘲笑,他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鹿三娘吃“姜”只是个小插曲,归根结底,傅家人是不在意鹿三娘这个人的,她死了最好,活着除了恶心她们,也就是当当笑料罢了。

难得的休息时间,她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嘲笑别人,排队喝了水,便抓紧时间坐下休息。

最后一碗水被喝完,傅霜知扑灭火,用凉水在温热的锅上浇了浇,而后弯腰附身,戴着沉重木枷的手伸出,想要端起锅。

第一下,居然没端动。

这锅不算大,但毕竟是铁铸的,有些分量,傅霜知身子弱,戴着枷,走了一上午路,又刚病了一场,力气都快消耗殆尽了,拿这铁锅自然有些吃力。

“我们来我们来!霜哥儿,要端去哪儿?”

七婶娘和先前帮忙那几个妇人又急忙上来,想要帮忙。

傅瑶见状,忙拉着仍羞红着脸的薛胜衣,也要上前。

“多谢婶娘们,不过不必了。锅是我跟官差大哥们借的,还是我去还的好。”傅霜知对妇人们笑笑,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同时也让傅瑶和薛胜衣遗憾地止住脚步。

要还啊。

众人听到这话,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失望了一下。

而某个人听到,却是急了。

“咳咳!”

一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傅霜知听到的咳声响起。

傅霜知没听见似的,再度弯下腰,伸出手,又试了一次。

这次,总算端起了铁锅。

他稳了稳身形,就要端着铁锅往官差那边那边走。

“咳咳咳!!”

咳声更大更急了。

傅霜知仍旧往前走。

斜刺里忽然一双手伸出来,直接抓到傅霜知胳膊,瞬间便将他拉地一个趔趄。傅霜知身形瘦削,这会儿也实在是没力气,当即便站不住,“哐当”一声,铁锅砸到地上,傅霜知也整个人摔倒在地。

“霜儿!”

“弟弟!”

“哥哥!”

“表哥!”

“霜哥儿!”

……

无数道声音立时响起,女人们一拥而上,莫婉娘和傅瑶傅珮薛胜衣挤在最前头,想要扶傅霜知起来,又怕他摔到哪里不好动弹。

“霜儿你怎么了?摔到哪里了吗?这是造的什么孽?才刚醒来又遭这罪!”

莫婉娘急地眼泪都飞出来了。

傅霜知身子摔地的确有些痛,他缓了缓,平稳了气息,才对母亲安慰:“娘,我无事的,摔一跤而已,不必担心。”

说着,他也没让人搀扶,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见他似乎的确没事,众人才放下心来。

然后才有心情找罪魁祸首算账。

罪魁祸首,正是傅霜知的那位亲婶娘陈氏。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婉娘气势汹汹地率先发难。

陈氏也正呆着呢,她虽然是故意上来拦人,但可没存着撞倒傅霜知的意思,谁知道他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这可怪不到我身上,是霜哥儿自个儿身子太弱了。我只是——”说到这里,陈氏眉眼间又染上恼色,因为撞倒傅霜知而生出的一点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我只是想教导教导他,别以为如今不在京城,没了父亲叔伯管教,他就能不敬长辈,不孝顺婶娘了!”

陈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理直气壮。

没错,她就是要教导教导傅霜知。

先前因为鹿三娘的打岔,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原以为傅霜知会借机给她个面子,悄悄给她递碗水示好,如此两人都好下台阶,谁知道,他竟是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她一眼,其他人喝完水,他更是直接拿起锅就要去还了。

她还渴着呢!

陈氏何曾在小辈面前这么丢脸又受委屈过?

虽然已经被流放,往日的富贵荣耀都烟消云散,但在流放犯这个小团体中,她的出身是数一数二的,辈分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理应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此此时让了,后面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所以陈氏果断出手拦下了傅霜知。

唯一没料到的是他身子居然那么弱,一拦……就倒了。

所以陈氏的委屈发自内心,一点都不虚假。

她拿孝道来压人,莫婉娘一时也想不出话来怼。

她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儿,最是恪守孝道,也深知越是复杂动荡的环境,越要有规有矩,不然迟早自取灭亡。

虽然如今大家都是流放犯,但照着傅家没倒时的旧例,众人依然隐隐区分出了身份高低、长幼尊卑,不然那些孩子们为何对傅霜知言听计从?

还不是往日的影响在作祟?

所以她一时也不好反驳陈氏。

莫婉娘都不好说话,其他围上来的小辈们更是不敢跟陈氏呛声。

陈氏见状,顿时得意起来了,就差叉个腰。

傅霜知却说话了。

“尊敬长辈,孝顺婶娘,是应该的。”他轻柔说着,说出的话,让陈氏立时得意起来。

然而——

“可若长辈不慈不睦,德行有亏,晚辈仍执意孝顺,那这孝便不再是孝,而是溺,是惯,是纵容长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直至犯下大错,抱憾终身。”

陈氏听出不对,竖眉要反驳:“你——”

然而傅霜知没理她,声音不紧不慢,却足够清晰地让在场每一个傅氏之人听到。

“我傅家遭此大难,男丁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弱冠少年,凡五十六人,皆丧命仇敌之手,唯余霜觍颜孑立,不为自己苟活,只为承叔伯祖父遗志,带领众位婶娘姐妹子侄,走出一条让最多傅氏族人活下去,以待有朝一日亲自……手、刃、仇、敌。”

八月朔风呼啸,天光黯淡,遍地衰黄的枯草打着旋儿发出呜咽的声响,好似冤魂泣诉,傅霜知的声音冰冷缥缈,好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在人耳边轻语。

众人都痴痴立着,没一人讲话,没有人想到傅霜知会突然说这些,哪怕这正是前不久才刚发生的事,但那莫大的悲痛,让刚刚失去亲人的她们都下意识回避,不敢去想去说。

就怕一旦想了说了,便再也坚持不下去。

“诸位,难道你们不想吗?”

“不想为你们的父亲、夫君、儿子、兄弟……更为你们自己,报仇雪恨吗?”傅霜知地狱恶鬼般的声音继续蛊惑着。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啊。

可她们有什么办法?

她们被流放,自身都难保,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衣食堪忧,报仇什么的,听起来完全就像螳臂当车之类的笑话,根本不可能,不可能的。

傅霜知忽然放柔了声音,声音里却充满了力量:“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拼命地,活下去。”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众人纷纷看向傅霜知。

“可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改变旧日的陈腐陋矩,别在做什么高高在上不劳而获的美梦,我们是在被流放,不是郊游踏青,我们的每一分力,都要用在互相扶持上,而不是互相拖后腿上。”

“我傅霜知在此立誓,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在场每位族人,但若是发现有谁为一己私利损害他人和全族利益,那么也休怪我——”傅霜知眼神忽然冰冷,漆黑的眼眸巡视全场,最后,似是在陈氏身上停顿了片刻。

“手、下、不、留、情。”

……

鹿野啃了四块生姜大小的黄精,肚子顶多也就六七分饱的样子,可实在是……嘴巴彻底麻了,她痛苦地看看身边一大堆黄精,无奈放弃继续折磨自己。

不能吃东西了,她便悄咪咪观察傅家人。

于是就从头到尾看到了这一场闹剧。

“啧啧啧……”

“咦咦咦?”

“哦哦哦……”

她跟看电视剧似的,跟着剧中人物惊叹咋舌疑惑恍然,就差捧杯爆米花助兴了,等到傅霜知说出那句“手下不留情”,更是激动地差点拍jio。

卧槽,这句也太有《沉匣录》里十几年后的大反派傅霜知的架势了!

就是貌似……有点太弱不禁风了吧!

居然一碰就倒,碰得一手好瓷儿。

可即便如此弱不禁风,相貌又是嫩地能掐出水的少年模样,但那股气势,比《沉匣录》电视剧里那个有着影帝名号的老戏骨演员还足太多,连离得远远的鹿野都觉得毛骨悚然,可想而知直面当场的人承受了多大压力。

果然,傅霜知说完这话,那个先前跳出来挑衅的妇人身子软软到底,再没敢说一句话。

然后傅霜知便端着锅,还给了……咦咦?

沉迷看戏,此时才看到自己应该关心真正问题的鹿野急忙悄咪咪靠近,想要听清傅霜知是怎么搞来的锅。

“……多谢大人……”

“不必,一口锅而已,你拿着使就是……”

“多谢大人,大人恩情,草民没齿难忘……”

……

简简单单几句话随着风飘进鹿野耳朵,鹿野皱皱眉,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几句话有什么特殊的,怎么就让官差把锅都给了傅霜知了呢?难道因为官差是好人?

鹿野蠢蠢欲动,想着要不要效仿傅霜知,也去搞一口锅来。

正想着,就看见又拎着锅回来的傅霜知将锅交给一个妇人,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自从知道要行经城镇,鹿野就一直打着要在城镇里逛逛的心思,也为此做了一些准备,有一些打算。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官差能放她真出去溜,但可想而知,这难度有点高,高到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达成——除非她动用武力。

几天的时间,鹿野愈发清楚了自己的怪力有多么恐怖。

——搁二十一世纪,那就是轻轻松松拿个世界级大力士冠军还绰绰有余的水准。

而且身体素质贼棒,小伤根本影响不了她,恢复能力一流,四肢也很协调,不会出现力气傻大但身手笨拙的情况,这几天,鹿野已经把大学时练的军体拳和跆拳道都捡了起来,半夜时悄悄练几手,感觉非常不错,就缺实践了。

不过,官差有将近一百人,鹿野再有自信也不觉得自己能以一敌百。

再说就算她开挂,真的打倒一百人,逃跑之后就是逃犯,被发现是可以就地处死的,以后只能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所以还是算了算了,犯不着,先问问傅霜知有没有办法吧。

“我会想办法。”傅霜知淡声道。

“那等想好了就通知我。”鹿野挥挥手,没多说一句话,便回到傅家女眷堆里。

虽说跟傅家一拍两散了,但大多数时候,鹿野也不愿意做个独行侠,毕竟那样意味着引人注目,作为一个流放犯,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站在了女眷堆的末尾。

然后便听到前头传来几声惊叫。

接着,这惊叫声如夏日急雨,噼里啪啦响起一片,都是女人的叫声。

鹿野很快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驿丞拿了许多水桶,无数官差拎着桶,打了水,对着女犯们兜头浇下。

此时正是初秋,天气不算冷,但也绝称不上热,沁凉的井水兜头浇下,足以让人浑身打冷战,待衣衫彻底被井水浸透,裹在身上,更是让人冷地牙齿打颤。

女眷们如落水鹌鹑般瑟瑟发抖着。

官差们原本只是听从陈思齐吩咐浇水冲洗女眷们,但渐渐地,眼神就不对劲了。

虽然才上路几天,但傅家女眷们却全都灰头土脸的,因为在踏上流放路前,她们就已经被囚禁了数日等待判决,而心知流放路上的凶险龌龊,莫婉娘早早告诫了所有人,不要洗脸,甚至能把自己弄多脏就弄多脏。

所以这些娇生惯养的夫人小姐们,任是有十分美貌,也被脏污掩盖地只剩三分。

可现在,冷水兜头浇下,将那些泥土脏污冲去,便露出了她们相比寻常市井女子白皙娇嫩许多的皮肤,以及普遍不错的脸。

还有那被衣衫紧紧裹住的窈窕身姿。

有官差看直了眼,有官差吞咽起口水。

就连那个驿丞,也不住地在女犯们身上流连打量——他做驿丞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看的女犯呢,乖乖,这是什么大户人家犯事儿了啊?

他们的眼神和动作丝毫不加掩饰,傅家女眷们很快发觉不对。

做母亲的哆嗦着身子上前,把女儿挡在身后。

年纪大的把年纪小的挡住。

可那些眼神却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泼水的官兵很快来到鹿野跟前。

鹿野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她皱起眉,握住了拳。

来到她跟前的官差嘴角生着一颗痦子,又矮又胖,足足比她矮了一个头,肚子却比鹿野粗一倍,要知道,鹿野可是女眷中腰最粗的了。


他向前跑。

然后就又听到了惨叫。

却不再是女人无助绝望的惨叫。

而是,男人的。

他豁然停下脚步,看着那一个个被不明物体击倒的男人,看着他们痛苦地捂着额头乃至裤裆,看着那些“不明物体”的来处。

——鹿三娘。

那个身影站在日暮夕阳里,高大健壮,甚至有些肥硕,丝毫不符合高门权贵乃至他傅霜知的审美,看起来粗鲁无状极了。

可此刻,她那带着些赘肉的脸噙着冷冷的笑,手中一块小小的黄精上下掂量,仿佛修罗煞神,震地满院官差驿卒不敢动弹。

伴随着最后一下袭击,她身前的矮胖男人抱着胯哀嚎着倒地。

她直接从男人身上踩过,一步步走到前方。

满院的男人女人都愣愣地看着她,有胆大有没被打的官差张口欲说话,却立刻被她一个眼风扫到,瞬间,便如鹌鹑般缩立不动。

她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一直走到傅瑶身前。

傅瑶正无声哭着,从衣裳被撕开她就一直在哭。

平日里再怎么泼辣,她也终究不过是个甚至还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

除了哭,她没了别的反应。

所以她哭地眼睛红肿,耳朵堵塞,眼前模糊,耳中模糊,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她只知道自己清白没了,被那么多人看光了,她完了,她没脸活下去了。

她什么也不想看不想听,只想眼前的人都消失,快点消失,好让她找个没人的地方,静悄悄地死去。

然而,一双手轻轻落在她肩膀上。

来、来了吗?

傅瑶身体剧颤,心中绝望。

她知道,她知道的,想要清清白白地死何其困难,早在上路前,母亲就已经跟她说明了流放路上可能会有的地狱般的图景,所以娘早早就说了,要扮丑,不要出风头,不要再想着什么干净漂亮。

是她不死心,是她天真幼稚,没有好好听娘的话,没有乖乖扮丑,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活该,活该此时被人糟蹋。

绝望的小姑娘呜咽一声,忽然闷头朝一旁砖墙撞去。

然而却撞到一堵软绵绵、颤巍巍的……

“嘶!”

头顶响起呼痛声,以及忍着痛仿佛龇牙咧嘴似的声音,“我的姑奶奶,你轻点撞,我胸都要被你撞扁了,好不容易有了大胸,撞没了你陪我吗?”

女、女声?

傅瑶傻乎乎地抬头,越过波涛起伏的……那啥,就看到一张果然在龇牙咧嘴呼痛的脸。

五官精致,可惜被过多赘肉挤压地看不出几分惊艳。

见傅瑶抬头,她又嘟囔道:“你这不是挺有劲儿的吗,怎么不打他丫的?”

傅瑶持续傻乎乎中。

鹿野无奈了,伸手,把小姑娘被扯下的衣裳穿好。

其实并没有露出太多,只是外衫被拉到腰间,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和束胸。

——大概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上路前,莫婉娘给自己以及女儿们都裹了束胸,但说实话,傅瑶这小丫头是个平胸,就算不裹,那胸也是平平无奇。

真正需要裹胸的是鹿野啊。

总而言之,这露出度在鹿野看来,也就是穿个短吊带的程度,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她当然也知道,不同时代不能一概而论,她无法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轻飘飘地嘲笑古人自小所受的观念,更无法用几句大道理就劝导傅瑶不再在意方才的事。

所以,她好似忘记了傅瑶方才要撞墙的举动,一把抓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那个扯下她衣裳,此时却已经被鹿野一块黄精砸地抱裆痛呼的男人面前。


被鹿野一巴掌打掉半边牙后,陈氏昏迷了足足一夜,今早才醒过来。

醒过来后,便发现不仅半边脸肿痛难忍,半边牙掉了,甚至连话说都不再能说清楚。

陈氏几乎要疯了。

她是什么人?

傅家高高在上的二夫人,望族陈氏之女,她夫君是朝廷命官,她活到这么大,一直养尊处优,往日里掉一根头发都要赏梳头丫鬟一巴掌的,如今,却被人一巴掌打掉了半边牙,还成了说话漏风的结巴?!

别说这一巴掌是“鬼差”给的,就是阎王给的,陈氏也照旧恨死!

更何况,清醒过后,她越琢磨越觉得,那鬼差就是鹿三娘假扮的!

虽然夜里看不清,对方脸上又青青绿绿的,但那身形,那力气,只有鹿三娘最符合,也只有她最有动机。

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后面便是看着嫌疑人便越想越觉得就是她。

陈氏认定了,就是鹿三娘搞的鬼。

于是从早上隐忍到现在,她没有着急找鹿三娘算账,而是仔细观察。

然后就被她发现了猫腻。

傅霜知和鹿三娘有交易,这是傅家人都知道的事,鹿三娘昨日带着七婶娘几人去寻找野物,这也是人所众知,但昨日,陈氏尚且站在傅家人的角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盼着鹿三娘能走远点,再找到更多野物,最好猎些野猪兔子什么的,日日吃素,还是馊掉的素食,陈氏发现自己竟然无比渴望往日里觉得油腻俗气的肉。

但当她把鹿野看成敌人,甚至因为其他鹿家人没有帮她报仇,惩治鹿野,反而为了她那一点小恩惠而有转变念头的想法时,陈氏的立场就变了。

她站在了傅家人的对立面去思考问题。

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官差们对鹿野几人太放纵,或者说,对被傅霜知拜托过的人,太放纵了。

陈氏知道,傅家男人们临死前拼尽全力,为傅家、为傅霜知,铺下了一些后路,这些后路只有傅霜知知晓。

看到那个捕头雷礼的做法后,陈氏便有了猜想。

雷礼,定然就是傅家留下的一步棋。

他在袒护着傅家,甚至袒护着与傅家主事人傅霜知达成合作的鹿野。

所以“鹿三娘”才能那么自由地随意脱离大部队,竟然没有官差阻拦。

这样的局面对傅家人自然有利,有鹿三娘的野外寻食能力,傅家人在路上饿死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若陈氏还将自己当做傅家人,自然乐见于此。

但此时,陈氏觉得自己被整个傅家背叛了。

没有人帮着她,昨夜那几个跟她一起的妇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嘴里念叨着什么要诚心悔过,否则陈氏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其余人,那些偷偷看向她的目光,竟然有不少鄙夷、嘲笑和不屑。

鄙夷不屑她去“偷”鹿三娘的黄精,嘲笑往日高高在上的她落到如今这副凄惨狼狈模样。

陈氏快气死了。

极度气怒之下,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傅家人留下的后手只留给了傅霜知,那雷礼压根不管她死活,不能为她所用,那么她为何还要顾忌,直接把那个雷礼搞掉就是了!

于是,她亮出刀刃,对准的是鹿野和雷礼两个人,更对着这两人背后的傅霜知。

她要一箭三雕。

-

陈思齐并没有一听陈氏的告密,便急吼吼地与雷礼摊牌对峙。

捉奸捉双,捉人拿脏,如今去质问雷礼,他随便搪塞一下便过去了,根本无法奈何他,毕竟雷礼才是此次押解中官差们的头头,他陈思齐归根究底还是得听他的。

他只是去了趟队伍末尾,状似随意地向雷礼提起,但声音却大地让所有人听见:

“雷头儿,那女人和那几个小崽子磨磨蹭蹭的,不会是想跑吧?”

雷礼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性情豪爽,一听便摆了摆手道:“陈头儿放心,不会的,我派了人看着呢!”

陈思齐闻言,恍然大悟似的,“这样啊,既然是雷头儿安排好的,那自然无事了。不过还是要尽快赶路,不要让她们拖慢了行程,今晚可一定要到梦阳镇。”

雷礼笑哈哈应道:“这个自然自然,两天没睡过一宿好觉了,雷爷我也浑身不得劲。”

于是队伍继续前行。

到了晚上,一行人就到了梦阳镇。

梦阳镇是个人口千人左右的小镇,但这是因为前些年异族南下造成了人口锐减,据说以往这可是个人口上万的大镇,因此修有驿站,可供来往官吏公务时下榻休息,于是成了押解傅家一行人的官差们行程的一站。

到了镇上,雷礼便去镇上的官府递交公函。

流放路上,每过一个城镇,都要与当地官府对接,确认押解流程、犯人数量、官差下榻等事宜,雷礼是领头儿,因此这事儿便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陈思齐带着浩浩荡荡一群官差和傅家人去了驿站。

就算曾经是大镇,梦阳镇的驿站也接待不了这么足足快二百号人,驿丞急得一脑门儿汗,急忙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先不忙着准备吃的。”陈思齐慢条斯理地阻止了驿丞,“先打些水来,给这群——”他指指身后一群衣衫和面孔脏污的傅家人。

“给她们,好好冲冲身上的泥巴,这一路上,可熏死本官爷了。”

“啊?”

驿丞微微愣了下,随即道,“水自是有的,只是没得热水,全是冷水,官爷,就用冷水给——她们冲?”

驿丞说着,看向那些衣衫脏污却依旧掩饰不住苗条身躯的女囚犯们,心下忽然一跳。

——若是那些衣衫都被水淋湿,裹在身上,该是怎样一番美景?

“当然。”陈思齐道。

“一群犯事儿的,难不成还要给她们烧热水不成?给她们洗就是官爷我大发慈悲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驿丞脸上笑着,也不再说什么,急忙跑走去提水。

鹿野原本没注意前头的动静。

她找到了傅霜知,在最后头跟他说悄悄话。

“你说的那个受了傅家恩惠的官差,有没有办法让我离开驿站,去镇子上溜溜?”鹿野直接发问。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