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庆赵崇的现代都市小说《政哥,他在CPU你完整阅读》,由网络作家“生产队的驴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陈庆赵崇的精选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小说作者是“生产队的驴③”,书中精彩内容是:武天下,因此十分重视粮食的储备。全国各地都建设有规格不同的粮仓,其中以咸阳仓为最。一积就是一座粮仓,存有小麦六十万斤,规模之宏伟可想而知。光是修建秦始皇陵墓的刑徒就有七十万人,加上城中的百姓与满朝文武,这个数字平分下来,确实不算夸张。“三千六百万斤。”嬴政来回踱着步子:“只需要四座水力磨坊,就能将其全部碾成面粉。”......
《政哥,他在CPU你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郑妃还是从嬴政嘴里听说这个名字的。
始皇帝说梦话的时候提起过几次,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似有期盼,一会儿又勃然大怒,着实怪诞非常。
“正是此人。”
“以儿臣观之,陈庆有宰辅之才,又有爱民之心。”
“若能出任为官,必可造福黎民,固我大秦江山社稷。”
扶苏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让郑妃稍感惊诧。
她还从来没听长子这样推崇一个人。
“陈庆当真有这么厉害?”
郑妃半信半疑的问道。
“犹有过之。”
扶苏坚定地回答。
在法家治国的大秦,陈庆立功后不求封赏,却为天下百姓祈求减轻徭役。
这种大义为公的行为,深深地触动了扶苏,立刻将其引为知己。
他恨不得今晚就去登门请教,与陈庆彻夜长谈。
“这样啊……”
郑妃垂下眸子,慈爱的看着亲生或者非亲生的子女。
“你们哪个冒犯了人家,明天让扶苏带你们去登门道歉。这件事就此揭过,听到了没有?”
将闾如逢大赦:“多谢母妃开恩。”
赢诗曼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拗不过固执己见的长兄。
她缓缓点头,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这时候,赵高带着内侍脚步轻缓的走来。
“见过郑妃,见过诸位公子。”
他行了一礼后,恭敬地说:“扶苏公子,陛下让你去御书房一趟。”
郑妃诧异地问:“现在。”
赵高点头:“是。”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去去就回。”
扶苏安慰了一句,随着赵高匆匆往咸阳宫赶去。
幽深的走廊中。
传信骑兵行色匆匆转身离去。
“一万两千斤。”
嬴政负手而立,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个数字。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水力磨坊吞吐粮食奇快无比的效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天下有如此奇物的。
“赵崇,过去多少个时辰了?”
“启禀陛下,小人从已时末开始计时,已经六个时辰了。”
赵崇一丝不苟地回答。
“水力磨坊不知疲倦,人却不行。”
“小人已经命两百民夫随时待命,目前已经换了三拨。”
不待始皇帝问询,他又补充道。
嬴政嘴角勾起难明的笑容:“六个时辰,一万两千斤。若是一天全力运转下来,光是这一座水力磨坊,就能磨面两万四千斤!”
“赵崇,咸阳府库内共有多少谷物?”
“这……”
史书记载:秦富天下十倍,积粟如丘。
战国时期动辄几十万大军相互拼杀,战火连绵不断。
没有相当规模的粮食储备,绝对支撑不起如此大的消耗。
赵崇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小人今日前去支粮,随口问了一句。咸阳仓中共储存麦六十积,约三千六百万斤。粟米当数倍于此。其他杂色若干,想来总共一万万斤只多不少。”
秦朝布武天下,因此十分重视粮食的储备。
全国各地都建设有规格不同的粮仓,其中以咸阳仓为最。
一积就是一座粮仓,存有小麦六十万斤,规模之宏伟可想而知。
光是修建秦始皇陵墓的刑徒就有七十万人,加上城中的百姓与满朝文武,这个数字平分下来,确实不算夸张。
“三千六百万斤。”
嬴政来回踱着步子:“只需要四座水力磨坊,就能将其全部碾成面粉。”
“若人力碾磨,需要多少民夫?”
赵崇脸色发白,先前的数字他还没扒拉明白呢,更别说如此复杂的计算。
秦始皇却不死心,他绕到案几之后,拿出一副象牙的算筹。
若以两人为一组,每天推磨可产麦粉200多斤。
“诺。”
赵崇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捆缚陈庆的麻绳解开。
他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如果对方怀有异心,还要早做提防。
“谢陛下。”
陈庆活动着酸疼的肩膀和手腕。
这苦逼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一番折腾下来,他全身都快散架了,无处不在隐隐作痛。
“陈庆,寡人且问你……”
“陛下,还有外人在场。”
嬴政悠悠的开口,却被陈庆打断。
赵高登时怒目而视。
他是嬴姓赵氏,妥妥的皇帝自家人。
掌管皇帝内宫辂车、法马(皇帝专属马车),以及随驾出行。
相当于秦始皇的司机兼首席秘书。
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二十多年,早已被嬴政当成了心腹肱骨,怎么能算是外人!
“赵高,你先出去。”
“诺。”
嬴政一声令下,赵高不敢耽搁,倒退着离去。
他阴毒的瞪了陈庆一眼,暗暗把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赵崇……”
“陛下,赵统领就不需要了。”
嬴政敢玩这么大,陈庆却不敢奉陪。
如果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天知道会不会有三百神弩手埋伏在暗处。
万一哪个神经紧张,抬手给他一箭怎么办?
嬴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请求。
赵崇有些意外的看着陈庆。
按理说他和赵高都是内官,赵高的官职还在他之上。
怎么就单单让弱不禁风的赵高出去,却留下了武功高强的他?
“陈庆,你真是那所谓‘穿越者’?”
殿内没有了外人,秦始皇先没有追问扶苏的死因,而是问起了陈庆的来历。
“正是。”
“小民来自2200年后。”
陈庆老实地回答。
“两千两百年后?”
“那大秦……”
嬴政本能反应一般问道,话刚出口又及时止住。
他一直坚定的认为,凡是地上跑的,绝没有哪个是大秦的虎狼之师对手。
老秦人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哪怕短暂受挫,舔舐伤口以后也会很快卷土重来。
这种信心已经化作了一种信念。
放眼天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大秦怎么会亡呢?
哪怕两千多年后,大秦的江山也应该固若金汤才对。
但是按照陈庆透露的意思,在他死后短短几年,大秦就没了!
“天下无万世不移之王朝。”
“哪怕到了后世也是如此。”
陈庆利落的说道。
“哦……”
嬴政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如何。
但是陈庆觉得,这位霸气绝伦的皇帝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认可这样的说法。
“寡人心中有疑惑,不知你可否解答。”
“陛下请讲。”
“你既然自称来自两千多年后,那史书有没有记载,寡人因何而死?”
“果真是因为疾病吗?”
嬴政从头到尾,完全就不相信这个说法。
他才44岁,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候。
说句实在话,嬴政巴不得六国能重新回来,让他挨个再打一遍。
不如此,不足以证明他的雄才大略。
不如此,简直浪费了大秦百万虎狼之师。
没有对手以后,真寂寞呀!
北方的匈奴一打就跑,南方的百越就会往树林子里钻。
哪像六国这般,兵对兵,将对将,堂堂正正与他厮杀个痛快。
“陛下,这个我还真知道。”
陈庆的心情放松了些许。
“说。”
嬴政转过身来,神情镇定无比。
“史书记载,秦朝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
“始皇帝极为勤政,每天批阅的奏章多达一百二十斤。”
“长期的操劳,给他的身体健康埋下了隐患。”
“加上陛下长期服食丹药,导致慢性中毒,因此在出巡途中舟车劳顿,引发了连锁反应,才……”
陈庆的脖子还在流血,这回学老实了,及时止住话头。
“你说什么?”
“寡人服食的丹药有毒?”
嬴政听到史书夸他勤政的时候,脸上不由浮现出喜色。
不枉他每天劳碌奔波,起码后人记得他的功绩。
可听到后面,他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陛下,确实如此。”
陈庆不顾赵崇的眼神提示,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说法。
全天下都知道始皇帝酷爱寻仙问道,以求长生之术。
但是敢当面劝阻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落得好下场。
赵崇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从未见过如陈庆一般,想尽千方百计找死的人。
皇帝不爱听什么,你偏要说什么。
难道活着还能难受不成?
“陛下,如今方士道人炼制的丹药,多以丹砂为原料,所以才呈暗红之色。”
“而丹砂的化学成分叫硫化汞,乃是实打实的剧毒之物。”
“长期服用,它的毒素会破坏身体内的血管,并且沉积在五脏六腑。”
“时日短还看不出来,但哪一天若是爆发开来,再健壮的男儿也会丢了性命。”
“陛下若是不信,遣人用鸡鸭鼠兔等动物一试便知。”
“体型越小,发作越快。”
“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知道结果。”
后世烂大街的知识,陈庆说起来口若悬河,不带半点停顿。
嬴政面露思索之色。
他听不太懂陈庆嘴里陌生的词汇,不过丹药是一种慢性毒倒是明白了。
“赵崇!”
“诺。”
“寡人命你查办此事,就按他说的去试药。”
嬴政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若果真有毒……立刻将所有方士擒拿!”
“诺!”
赵崇点头应下,人却没走。
他还要留在偏殿内,保护皇帝的安全。
陈庆暗暗感慨:各位大师,真是对不住了。
你们坑蒙拐骗,在大秦地位超然,好日子也过了不少吧?
如今我只是为了自保,可不是故意坑害你们。
到了地下冤有头债有主,别来寻我的不是。
陈庆曾经好奇过一个问题。
为什么历史书上总是记载始皇帝坑杀多少人,而不是常见的砍头、吊死。
直到有一天他翻看地图才发现,八百里秦川正好在黄土高原上。
这里的黄土又松又软,特别适合埋人。
“陈庆……”
“小民在。”
嬴政按下复杂的心思,转过头来目光威严的喝道:“寡人姑且就当你说的确有其事。”
“但扶苏性子纯良忠厚,绝不可能造反。”
“寡人又怎么可能赐死他!”
“你今日若说不出个缘由来……”
陈庆悚然一惊。
卧槽,刚才还想着老秦家的土特别适合埋人,你这就打算埋我了?
“尔等为何发笑?”
北地边军握紧了手中的劲弩,愤愤不平。
“这叫水车,根本不是什么法器。”
“我们亲眼看着它一点一滴建起来的。”
“北地没见过这等奇物吧?”
“我等是黑冰台赵统领麾下,速去回报公子殿下,此乃磨米磨面所用,非是什么妖人法器。”
铁鹰剑士们松了口气,手中的弩弓也放了下来。
“磨米磨面?”
北地边军的士卒们摸不着头脑。
不过对方已经报出黑冰台的名字,装备同样是大秦制式,而且比他们更加精良,想来不会有错。
“公子,你没事吧?”
蒙甘提剑挎弓,小心翼翼地守护在扶苏左右。
“没事。”
扶苏捂着后脑勺,不停吸着凉气。
还没看见刺客长啥样,结果差点被这个憨货给推到车轱辘里。
“咦。”
蒙甘看到手下未动一刀一兵,折返回来,登时大为疑惑。
“什么味道这么香?”
扶苏吸了吸鼻子,朝着草棚的方向看去。
陈庆端坐在棚子里,正在用一柄木铲翻动羊肉。
烤好的饼就叠在旁边,待会儿把肉、菜、酱料一起塞进去肉夹馍就成了。
因为准备不足,面饼是死面的,没有蓬松开。
但是在大秦朝,这已经是难得的奢侈品。
两名北军士兵如同护法般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侧,脑袋都快伸到灼热的石板上了。
“真香啊。”
“我还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店家,你这肉夹馍怎么卖的?”
“烤好了没有?卖我一个呗。”
突然,二人察觉到有人站在草棚前。
“将军。”
两名小兵吓得要死,连忙作揖行礼。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蒙甘怒目而视,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大秦律,临阵脱逃可是死罪!
“小的……小的发觉这店家行为蹊跷,因此过来查探。”
“是呀,店家见大军开来,还能安坐于此,十分不同寻常。”
两名小兵慌忙禀报道。
蒙甘立刻把目光投向陈庆。
确实不太对劲。
“别看我,我就是个卖肉夹馍的。”
陈庆一摊手,无辜地说道。
“不知道你这……肉夹馍是怎么卖的?”
扶苏一路风车露宿,即便以储君之尊,也被折腾的不轻。
看到石板上烤炙得香气扑鼻的羊肉,还有色泽焦黄的面饼,不由被勾起了食欲。
“公子,小心有诈。”
蒙甘连忙提醒道。
“不碍事的。”
扶苏离得老远看见陈庆尝过羊肉,想来里面并不会下毒。
“公子???”
陈庆上上下下打量着扶苏。
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高大健硕,衣着华贵,腰间佩剑,坠以龙形玉环。
面色温和,彬彬有礼,一副文人雅士的样子。
“你是公子扶苏?”
陈庆倒吸一口凉气,指着他惊叫道。
“小心!”
蒙甘一把推开扶苏,提剑就朝着陈庆刺下。
“尼玛!”
此时天下初定,战国时代的血雨腥风尚未散去。
这时候的人命可没后世那般金贵。
七国争霸,死者以百万计。若是连遭受战祸而丧生的人都算上,恐怕伤亡能达到人口总数的30%甚至以上。
尸骸盈野,十室九空的场景屡见不鲜。
因此陈庆叫出扶苏的名字后,蒙甘的第一反应是拔剑就刺。
与扶苏的安危相比,死个把人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哪怕陈庆是无辜的又如何?
别说他一介平民,哪怕王公贵族,也只能自认倒霉。
砰!
陈庆两手撑地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那柄锋利的长剑深深的刺入木桩之中。
刚才他就坐在上面!
而此时,那柄剑离他两腿之间的要害也不过一掌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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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夕阳的余晖从天边洒落,给大地送上最后的温暖。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站在咸阳狱的大门外,神情恍惚,仿佛做梦一样。
“出来了,我出来了!”
“东家,你真的把我们救出来了!”
“老天爷呀,我的命保住了!”
“呜呜呜。”
不知道是谁带头,在场的人嚎啕大哭,泪水在乌漆嘛黑的脸上冲出了两条显眼的痕迹,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陈庆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的说:“行啦行啦,瞧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儿。”
“我不是说过绝不祸累你们吗?”
“有什么可哭的。”
李乙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过东家救命大恩。”
其余人迅速反应过来,齐刷刷跪倒一片:“谢过东家救命大恩!”
“你们这是干嘛?”
“都起来,大家都起来。”
陈庆态度温和的把李乙扶了起来。
“东家……”
李乙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别扭捏啦。”
“我忘了跟你们说一件事。”
陈庆接下来的话,很快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你们的命还是没保住,皇帝陛下可没说要饶过咱们!”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皇帝没说要饶他们?
那岂不是……
胆小的人两腿不断打晃,差点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除非你们和我去做一件事。”
“做成了,大家都有好处。”
“做不成……你们可就是我的党羽。到时候要杀要剐,可就不是我说了算喽。”
陈庆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
“东家,你要我们做什么?”
“小的一定照做!”
李乙已经做好了哭嚎的准备动作,可听到后面的话,立刻收敛了神色,着急地问道。
“是呀,东家,你要大家伙干什么?”
“我们一定给您办成了!”
“东家,你发话吧!俺哪怕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报您的大恩。只求您照顾好俺家中的老娘,让她有口吃的。”
工匠们纷纷围拢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陈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跟我来。”
陈庆招招手,走在前面。
赵崇随身带着一片竹简,用炭笔刷刷记下几处要点后,方才指挥铁鹰剑士看管着这群囚犯,往咸阳城一处大宅走去。
嬴政下令,凡是陈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必须记录在案。
赵崇半点也不敢马虎,忠实的执行着秦始皇的命令。
——
咸阳宫的东西两侧,是仿照六国宫室打造的亭台楼阁。
不但占地极广,而且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嬴政一统天下后,将总计十二万户原六国贵族全部迁至首都咸阳。
一来是方便监视和管控,防止他们在故地借机生事,死灰复燃。
二来则是充实咸阳人口。天下连年战乱,连秦国的都城都显得地广人稀,哪有一点繁盛的样子。
秦始皇安排了一幢豪阔的大宅,用来安置陈庆的属下。
至于它原来的主人是谁,现在为什么空了下来,恐怕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大家都有地方住,不用担心。”
“先随我过来一下。”
陈庆似乎能在空气中闻到淡淡的血腥气,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大人,锅底灰抹好了。”
一名下人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
“黄土块呢?”
陈庆从对方身边的笸箩里拿起一块拳头的黄土,“还不错。”
条件简陋,只能因地制宜。
李乙让老娘和妻子先去找了间屋子休息,自己则飞快的跑向陈庆的方向。
不多时,工匠和学徒们纷纷在院子里坐下。
眼前的场景太熟悉了!
以往陈庆就是这样给他们上课的。
一方照壁已经被锅底灰漆成了黑色,陈庆站在前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赵崇带着七八个工匠打扮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一下。
“你要的石工和木匠带到了。”
“来了呀。”
陈庆微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过来坐。”
石工和木匠都是朝廷的工师,相当于现代的国企工人。
他们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陈庆,以及坐在那里准备听课的‘叫花子’,犹犹豫豫站到了一旁。
陈庆转过身去,用黄土在照壁上迅速描绘出一副如同象形太阳的图案。
“下面我要说的这件事很重要,大家一定要用心听。”
“我要造的这件东西,名叫水车。”
“它依水而建,靠着水流的力量驱动水车上面的扇叶。”
“然后这股力量带动中心的转轴。”
“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股旋转的力量。用它来给粮食脱壳、磨面、打造兵甲,还有许多其他用途,这些日后再说。”
赵崇连忙拿出小本本,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将这些言语记下。
又是打造兵甲!
这果然是个铁杆的反贼,只要一有机会就琢磨着造反!
原属于陈庆手下的工匠听得聚精会神,不肯错过一个字。
但是赵崇带来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更听不懂陈庆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做成了,大家都能活。”
“做不出来……”
陈庆拱拱手:“大家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呼嗵!
一名木工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我就是一个做木器活的,为啥做不出来就要上黄泉路啦?
陈庆可不管那一套。
后世有位伟大的人物说的好,要充分发挥群众的主观能动性。
他又不是那种金手指牛逼上天的穿越者,对于水力磨坊的构造只知道个大概。
想要完成嬴政交代的任务,非得群策群力不可。
相信在性命的威胁下,这些稍微开了点窍的手下会给他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东家,您是说要在这根转轴上加一个磨盘?”
李乙思索良久,主动举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鲁班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发明了石磨。
不过因为造价高昂,只有在官办的磨坊里以及大户人家才有使用。
众人或许没用过,但是多少都知道它的模样和原理。
“对!”
“但是……东家,那磨盘不就竖起来了吗?若是把粮食撒进去,它就漏掉啦。”
李乙为了将功赎罪,脑筋转的非常快。
“所以,我们要用齿轮结构,把转轴的旋转力改成垂直方向。”
陈庆耐心的解释道。
他一边画着演示图,一边暗暗心喜。
瞧瞧,这不就好起来了嘛!
幽深的走廊内,嬴政快步疾行,双目中好似燃烧着一团明亮的火焰。
按照陈庆所说,大秦亡于胡亥。
他偏不信这个邪!
史书所载如何?
天命如此又如何?
寡人册立扶苏为太子,通传天下。
就算哪一天寡人真的不在了,看看哪一个敢谋朝篡位!
嬴政的心里憋着一股气。
秦国从偏居一隅的小国,被诸夏嫌恶。
历经多少苦难,才荡清寰宇,一统天下。
天说要亡大秦,寡人便束手待毙?
不可能!
“去找陈庆。”
“赵高你不必跟来了。”
嬴政看到赵崇迎面朝自己走来,语速极快地下达命令。
赵高脚下一滞,心中不禁泛起了狐疑。
以往皇帝无论去什么地方,基本上都会带上他。
可自从来了这个陈庆,陛下好像有意无意在排斥自己。
“陛下,昨晚宫中的纷乱查出来了。”
赵崇神情忐忑的禀报。
“如何?”
嬴政昨夜未睡,听到有人似乎在大声喧哗。
派人出去查看,却被告知无事发生。
天亮后,他立刻命黑冰台前去查访。
“是……”
赵崇吞吞吐吐。
直到嬴政严厉的眼神扫过来,他才快速说道:“公子胡亥不知躲在哪里,听来陛下和小人的谈话。然后纠集公子博简、婴哲、将闾以及诗曼公主,前去陈庆处,想要一睹穿越者的真容。”
嬴政的眼眸一缩:“寡人养了个好儿子呀!”
以往他对胡亥的顽皮胡闹一直大度容忍。
因为在嬴政看来,胡亥胆子大、有冲劲,颇有他的几分风采。
扶苏老实仁厚,恐怕将来不足以镇压六国余孽,所以迟迟未立储君。
可嬴政怎么也没想到,胡亥的顽劣居然会导致大秦的万里江山覆灭!
“陛下息怒。”
赵崇有心替几位皇子开脱,又怕秦始皇迁怒到自己。
“然后呢?”
嬴政不动声色。
“然后……陈庆假以金疮药为宝物,诓骗几位公子殿下,趁他们探身之时,突然扬手打出。”
“公子将闾和诗曼公主一时不慎跌入墙内,索性未受什么伤,很快离去。”
赵崇想起什么,赶忙补了一句:“金疮药是小人给的,陈庆脖颈有伤,小人怕他不幸被外邪入体,因此赠予此物。”
“呵呵。”
嬴政冷笑两声:“胡亥呢?当时胡亥在哪里?”
“胡亥殿下……去喊人帮忙了。”
赵崇小心的回答道。
嬴政的脸色看不出喜怒,片刻后开口道:“传令胡亥,命他闭门思过半年,一步都不得踏出大门。若有违抗,寡人绝不饶恕!”
“赵高身为胡亥之师,管教不严,罚俸一年。”
在无法确认陈庆所言是真是假之前,他还不打算大动干戈。
但是心中的那根刺,却让他与之前一笑了之的态度大相径庭。
“诺。”
赵崇躬身应下。
“陈庆……”
嬴政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泱泱大秦朝,有谁敢欺负他的儿女?
陈庆就敢!
莫非是觉得在寡人手上吃了亏,拿他们出口气?
如此小肚鸡肠,焉能成大事?
“陛下……?”
赵崇一直等着嬴政的训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走吧,去看看这个陈庆到底在干什么。”
嬴政说完,背负双手走在前面。
赵崇不敢耽搁,快步追了上去。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深秋时节,天气却不见得有多寒冷。
陈庆猜测十有八九是因为古代的气候更为暖和一些。
他仰躺在院中的小亭里,一道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浑身都暖洋洋的。
“伤口开始发痒了,想来应该是没感染,万幸。”
陈庆摸着脖子上干结的血痂,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秦始皇现在会干什么呢?
他眯起眼睛,望着蔚蓝无垠的天空,思绪天马行空般发散。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不想成就千古功名,立下不世之功,当个风光无限的穿越者呢?
可他如今已经沦为阶下之囚,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侥天之幸。
“但愿你能听进去我的话,逆改大秦的结局。”
陈庆喃喃的念叨了一声,突然听到宫门发出响动。
嬴政带着赵崇走进大门,看到他的模样,哑然失笑。
“陈庆,你倒是好雅兴。”
“参见陛下。”
陈庆一骨碌爬了起来,作揖行礼。
嬴政踱着步子,目光不经意间瞥过斑驳的宫墙。
那么高!
他仰起头,粗粗估量差不多有两个人叠起来的高度。
陈庆居然使诈,害得诗曼和将闾跌落下来。
他就不怕万一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寡人要了他的命吗?
作为一个父亲,嬴政本能的心疼起自家的儿女,目光变得十分不善。
然而,千古一帝的胸襟还是让他压下了心底小小的情绪。
“陈庆,你猜寡人今日做了什么。”
“小民不知道。”
陈庆老老实实地回答。
嬴政面露得色。
你号称来自两千两百年后,大秦的未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寡人今日在大朝上宣布,立扶苏为太子。”
“数日之后,扶苏回咸阳告祭太庙,完成册立大典,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是大秦的太子。”
陈庆猛地抬起头。
先前虽然隐隐有猜测,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居然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秦始皇提前立太子了!
一旦如此,未来就不可能有赵高李斯合谋篡改诏书这件事发生。
那……
“陈庆,你再来说说,大秦还会亡吗?”
嬴政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小民不知道。”
陈庆大声回答,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悸动。
“哦,连你也不知?”
“那你觉得,天命能改吗?”
嬴政再次问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
“小民还是不知道。”
陈庆感怀的说:“但是小民觉得,如果真的能改变大秦的未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你不是暗中积蓄势力,等待乱世到来,伺机趁势而起吗?”
嬴政追问道。
“哈。”
陈庆自嘲的笑了笑:“小民早就说过,我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更何况……”
“国朝更替,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秦的老百姓生活已经如此艰难,食不果腹、流落街头者数不胜数。”
“要是乱世来了,他们该怎么办呀。”
陈庆出生在物质丰富的21世纪,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很容易激起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这也是他暗中积蓄力量的初衷。
有朝一日掌控天下,他必定要提前让华夏子民都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
还有外邦蛮夷,一定要尽早铲除,防止后世的悲剧一遍遍的重演。
这个时候赵崇疯狂的给他打眼色。
你还愣着干什么!
没看到陛下脸都黑了吗?
你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玩命作死那么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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