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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成名,皇帝是我死忠粉?

林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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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赵麟刘福   更新:2024-02-15 1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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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麟刘福的现代都市小说《科举成名,皇帝是我死忠粉?》,由网络作家“林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科举成名,皇帝是我死忠粉?》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赵麟刘福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林桐”,喜欢军事历史文的网友闭眼入:上一世,他是学术界最年轻的古文顾问。这一世,他被人嘲弄的文曲星。要说这文曲星,应该是天才一般的存在,人人追捧都来不及,怎么会被嘲弄呢?眼看着人设要崩塌,他愤然崛起……“不行!不能给文曲星丢人!”于是,他参加科举,从案首,解元,再到中原第一才子……皇帝:“他是朕见过唯一一个天赋高,又如此努力之人。”储君:“如果能让他做我的启蒙老师,这天下都将实现大同……”从才子,到首辅,他经历了漫长岁月,但终究不悔……...

《科举成名,皇帝是我死忠粉?》精彩片段


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不是告诉他,不要参加投壶吗?

理由都给他找好了,也用上了,怎么却突然参加了呢?

一旁的马秀才却是满脸惊喜,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而祁修远祁老爷子,则是目露精光,嘴角含笑,与老友杨参议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惊叹。

“哈哈,祁兄,现在我有点相信他真是文曲星下凡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毫不吝啬的夸赞。

在场的宾客一下子回过神。

“……这小子厉害啊,无论投壶结果如何,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哈哈,你看祁家少主和李凡的脸都绿了。”

“作茧自缚啊,哈哈,这是。”

“他们赢了是胜之不武,输了就会传遍整个中原。”

“对,文曲星不愧是文曲星。他若输了,是因为第一次玩,还是带伤上阵,虽败犹荣。若赢了……哈哈,必定名声大振,此战传遍整个中原。”

仅用一句话,便扭转乾坤,立于不败之地。

高,高,实在太高了。

祁家少主内心甚是慌张,此时的他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为何要听李凡的鬼主意,选投壶礼仪?

可如今已容不得他反悔,他正懊恼间,汴州四秀的李凡走了过来,低声轻语道。

“祁兄,不要气馁,我还有一计。”

他附耳说了一番:“依我计言,保管这小子丢人现眼,下不了台。”

祁家少主一听,两眼再次放亮,就差击掌叫好了:“妙,李兄此计甚妙啊。”

拿定主意之后,他难掩兴奋之色,扫了一眼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少年,嘴角挽起一丝冷哼:看你得意到几时,马上让你丢人现眼。

只见这位祁家少主走到场中央,满脸含笑,再次感激了一番在场的众宾客。

此人虽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却长有一张巧嘴。

难怪祁老先生如此溺爱他。

“诸位宾朋,此次参与投壶礼仪共十人,想必诸位都认识,在此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参与投壶的十人,皆是抱拳向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

“依照古制,投壶之礼,当有彩头。”那位祁家少主继续道:“我有一辆重金定制的香车宝马,愿拿来作为头彩。”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莫名。

这祁家少主莫不是疯了吗?

祁少主的那辆豪华香车可是极为少见的。

两匹棕色骏马,高大雄奇,温良柔顺,耐力持久,是出自西域养马名家之手。

气派,高贵、雅致的车厢,是由京城工部名家设计。

车辕、车厢所用的名贵木料,是采自千里之遥的江南、滇南的楠木,紫檀,花梨。

又请了中原十余名能工巧匠,花费了月余时间,才最终制作完成。

其车厢、宝马的金属配饰,均采用景泰蓝、镀金银丝。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辆豪华香车的珍稀名贵程度。

谁能想到这位祁家少主,竟是失心疯了一般,用它来当彩头。

在投壶时,主人拿的彩头一般最为珍贵。

可这也太贵重了一些吧?

如此一来,其他的九个参与者,所拿出的彩头,绝对不能太寒酸了。

果然,那祁家少主刚出过头彩,“汴州四秀”李凡便拿出手中的折扇,笑道:“我就以此扇作为彩头吧。此扇骨乃极品湘妃竹所制,纹路深而美,实属罕见。画面诗文则是江南四大才文瑞文公之手。”

众宾客又是一愣,这“汴州四秀”的李凡竟也跟着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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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珍稀湘妃扇可是他一直珍爱的至宝,非重大场合,绝对不会展示的。


如今,竟也拿来当了彩头。

紧接着,那位通县的粉红衣着的公子哥,也摘下了他身上的玉带,作了彩头。

…………

方举人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直接摘下了身上的一块玉佩:“此乃我大兄方拱,参加鹿鸣宴时,其座师周相所赠。”

众人一听,皆是肃然起敬。

周相,乃当朝内阁首辅,三朝元老,两朝帝师,深受士林敬仰。

这位方举人,竟拿出如此珍贵的玉佩,想必也是情非得已。

因为按照投壶彩头潜规则,必须如此。

很快,就轮到了赵麟。

这下,蔡举人、马秀才懵了。

这帮纨绔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玩?

他们明知道赵麟出身寒微,身无长物,竟下如此重的彩头,简直是欺人太甚。

若是寻常彩头,他们二人倒是可以为其周转一下。

可现在如此贵重的彩头,他们身上也拿不出与之匹配的彩头。

找人借彩头参加投壶?

那无疑是会遭士人所耻笑。

“汴州四秀”的李凡,不怀好意的笑望着赵麟。“呵呵,文曲星,就剩你一个人了。”

“你既然主动要投壶,不会没有彩头吧?”

“哈哈,这可是有违古制啊,极为失礼啊。”

“非但失礼,还是对主人的不敬。”

祁家少主身边的几个士子,七嘴八舌,已经准备发起嘲讽了。

赵麟这下真是懵了。

投壶竟还要下彩头?

他摸了摸身上,发现最为贵重的好像就是贴身放着的一百两银票了。

周围众宾客见他如此模样,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刚才,这位文曲星用一句话就扭转了乾坤,立于不败之地。

可谁曾想,他竟没有相匹配的彩头。

这就有点贻笑大方了。

没彩头,参加什么投壶?

祁修远老爷子、杨参议、刘县尊顿时神色紧张了起来。

他们迫切希望这位文曲星,像刚才那样才思敏捷,作出应对之策。

正当他们焦躁不安,想要为其解围时,一声冷哼清晰传来。

“呵呵,祁老二、李小凡,张小韬,你们越来越会坑人了啊,在伯父的寿辰上也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话音刚落,一个长相普通,衣着灰色士子服,头戴木质发簪的高大青年走进了厅堂。

赵麟看到此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比自己还要寒酸的哥们终于来了。

而且,看起来还十分霸气。

够爷们。

继续怼,怼死他们。

看得出,厅堂中的大部分人都认识此人的。

见他如此讥讽挖苦祁家少主、“四秀”李凡,大家竟都没有一丝惊诧。

正当赵麟想要向蔡师打听他的身份时,那寒酸青年竟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小兄弟,这次投壶我来帮你如何?”

赵麟一愣,不过还未等他说话,那边的祁家少主已是怒道:“张茂,你休要太过分,此次投壶,是他主动参与,我们并未强逼他。”

寒酸青年看了一眼赵麟,目露悲天悯人之色:“小兄弟,你我有缘,送你件小礼物,倒是可以当做彩头。”

他说完,便把大拇指上的那个玉扳指摘了下来。

只见那玉扳指,碧绿又清澈如洗,上面似乎还刻有文字。

还未等赵麟反应过来,那青年已把扳指扔给了他:“不用谢,再见既是有缘。”

说完,那人又向祁老先生深深一礼,便潇洒转身进入了内堂。

赵麟再次懵了。

这人真怪,两次见面都是他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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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麟的记忆里,他自幼在书画方面就天赋卓绝。

幼年,其他孩子都爬高下低,逮鸟捉鱼,他却是喜欢独处,用枝丫在地上胡乱涂鸦。

五岁后,已经画的有模有样了。

等到八岁后,已是声名初显。

村里每逢婚丧嫁娶,逢年过节,都会请他这个“小神童”来写对联。

当疯道人来到村里后,赵麟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时常一个人跑到道观,看他雕塑泥像,涂颜料。

有时,一大一小两个人,沉迷其中,都会忘记吃饭。

疯道人尘观似乎对他也是十分喜爱,逐渐了解后,大为感叹他的天赋。

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开始引导他,传授了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书画技艺。

虽没有正式拜师,却有着师徒之实,师徒之情。

在四书五经方面,原主也同样从疯道人那里获益良多。

赵麟作为穿越人士,现在回想起来疯道人所传授的所有知识,心中已有了惊人的推断。

想到这里,他立即坐不住了。

带上了两杆上等狼毫毛笔、两块上好的墨,砚台。

这些都是他通过府试,成为童生后,蔡氏学堂、以及镇上的一些乡绅送来的。

平时,他可舍不得用这些珍贵的物什。

“祖母,我去看看尘观师父去。”

老太太见状,立即喊住了他:“中秋马上到了,给尘观师父带一些礼物吧。”

随后,迈着小脚,蹬蹬进了里屋。

出来后,手里提着两坛好酒,以及一布袋的精良大米。

“师父他最好这口了。”赵麟感叹,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对了,祖母,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不用等我。”

按照以往的习惯,那疯道人师父绝对会把自己留下,坐而论道之后,再检验一番自己的书画技艺。

如此一来,绝对顾不上回家吃晚饭了。

“好,那你别回来太晚,你要在家好几天,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的。”

老太太又忍不住嘱托了一番。

“好的,祖母。”

赵麟提着这些东西,便出了家门。

一路上,他一改原身之前的冷漠,见到街坊四邻,都会热络的打声招呼。

那些人也都颇为意外,继而受宠若惊的连忙回应。

要知道以前,这位赵家三郎,可都是十分冷漠的,哪怕见到自家亲朋同族有时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谁知,这遭了一次大难之后,竟一下懂事了许多。

赵麟听着背后街坊四邻的夸赞,嘴角挽起一丝笑意。

又走了一段路,竟遇到了薛寡妇带着女儿薛芊芊在家门前,与几个妇人探讨着刺绣的技巧。

呵,还真有缘。

躲无可躲,避不可避。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意,与一众妇女打声招呼。

“哎呦,这不是三郎吗?这提着礼品来提亲的吗?”

“现在订婚,等成为秀才公,功成名就了,就可以成婚了。”

“是啊,三郎长高了,也俊了。也有男人味了,看来是真长大了。”

“你怎么知道长大了?你又没见过。”

…………

一众青中年妇女见到他,一个个兴奋地戏谑着,调侃着,眼神更是在他和薛芊芊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那薛芊芊终究是姑娘家,脸皮极薄,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转身回家了。

赵麟窘迫地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快步离开。

再不走,指不定这帮生猛的娘们,又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呢。

我曾经的二十一世纪华夏最为年轻的副教授,现今的穿越人士,未来大周的秀才公,举人老爷……竟被一群乡下娘们给吓跑了。

耻辱啊,耻辱。

若不是顾忌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以及“文曲星”的人设,怎么也要与之大战三百回合,来个舌战群雌。

落荒而逃的赵麟,正暗自感叹。

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麟弟,这是去疯道长那里吗?”

赵麟循声望去,发现从旁边胡同走来,一个精瘦,短粗的年纪轻轻的汉子。

只见那汉子,五官普普通通,一双眼睛却如鹰隼一般锐利,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气息,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大石。”

他的脑海中,瞬间蹦出一个人来。

王大石,年龄比他大三岁,从小就是村中的孩子王。

自幼身手矫健,力大无穷,好勇斗狠。

赵岗村,千余口人,半大的孩子何其的多。

无论是比他大几岁的,还是比他小的,都唯他马首是瞻,可见其才能。

他当年带着整个村几十个孩子,横扫附近所有村落的孩子。

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三里五村,无人不知王大石。

十五岁,去做了屠户学徒。

谁知,学了几年,临近出师,不知为何吗,与隔壁集市上的混混发生了冲突。

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击倒了五个混混,流氓。

甚至,还有两个伤的挺重。

他也因此被抓进了县里大牢。

家中为了捞他出来,卖了仅有的三亩田产,同时又向二哥赵兴借了十余两。

耗费了很大的周折,关了一年后, 才被放出来。

出来之后的这一年,据说脾气改了不少,在附近几个村打短工为生。

今天替东家割麦子,明日替西家提大泥……

可哪怕他力气再大,再多,能力再强,工价再低,也是坐过牢的人。

不少人家忌讳这,所以,他的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用二哥赵兴那句话说,大石是生错了年代,若在乱世之时,这小子怎么也能封侯拜将。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其能力之大。

因为王大石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又曾是几代的邻居,两家可以说算是世交了。

在赵麟的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个画面,自己五岁时,八岁的王大石指着一群孩子,大声道。

“赵麟就是我亲弟弟,以后谁若欺辱他,就是欺辱我王大石。”

也就是因为有这尊守护神在,哪怕赵麟自幼没爹没娘,却从来没被其他孩子欺负过。

二哥赵兴在王大石落难之时,不但慷慨解囊,还多方为之奔走。

除了因为两家是世交之外,也未尝没有回报他的意思。

突然看到他,赵麟心中顿时慷慨万千,此人倒不失为一血性好男儿,可惜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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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石哥,准备看望一下尘观师父。”

赵麟看着眼前的精瘦汉子,笑道:“走,替我提一下,晚上请你喝酒。”

“哈哈,那敢情好,大老远就闻到酒香了,定是兴二哥拿回的好酒。”王大石爽快地接过那布袋米和酒。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座修葺一新,古朴雅致的道观。

道观占地面积不大,旁边有被开垦出的菜园。

菜园的外面,则栽种了一些青竹。

在北方虽很难长大,却也能给周围增添一丝绿色。

“尘观师父,看谁来看你来了?”

王大石似乎与疯道人尘观十分熟识,还未进门,就大喊大叫。

“中秋将至,定是休沐回村的赵小子来了。”

道观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紧接着走出一个头戴木质发簪,一身道士装束的中年人。

那道人白面有须,气质儒雅,见到赵麟后,恬静的神色中难得露出一丝喜色。

“赵小子来了。”

“是的,中秋休沐就来看看师父。”赵麟说完,仔细打量起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疯道人师父。

只见他气质内敛,眼神平和淡然,却时不时透着一丝不羁。

与此同时,疯道人尘观也打量着这个月旬不见的徒弟。

他猛然发现这个弟子的面相似乎变了。

就连其内在的气韵,都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异样来。

曾经赵小子性情冷淡,桀骜,智商超凡,未来成就却是有限。

举止也时常透着轻浮刻薄,这样的面相,灾祸不断。

这也是为何他只传授他书画技艺,没敢多传授他科考之法的原因。

现在,这小子的面相,气运,竟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你最近可发生了什么事?”

疯道长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历经了一次生死,濒死的关头,恍如南柯一梦。”

赵麟半真半假,感叹了一番。

一旁的无所事事的王大石,则道:“麟弟前几天从马上一头栽下,昏睡了一天。以前我还不相信他是文曲星下凡,现在相信了。若是其他人,头早就栽断了。”

疯道人不觉点了点头,眼神透着惊奇:“人,真的妙不可言,难怪圣人说人生无定数,不能一言断之。”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王大石突然满是怨气道:“道长,你这是要食言了吗?你可是说过我前半生坎坷,屡遭劫难,后半生得遇贵人,荣华富贵一生的。你可不能用一句人生无定数,说改就改啊。”

疯道人不由一阵头疼:“放心,你的命改不了。另外,你去把外面的那堆柴劈了,而后从功德箱拿十文工钱。”

王大石一听生意上门了,一跃而起:“好勒,东家。”

说完,就兴匆匆去了。

疯道人看着王大石离去的背影,若有深意笑道。

“此人难得大才,可惜生不逢时,命运多舛。不过,你倒是可以收他到身边用用。”

赵麟则是微微一愣:“师父,我现在才是童生,每天窝在家里读书,根本无须随从啊。”

疯道人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等你过了院试,成为了秀才之后。你就不能枯坐家中死读书了,你需要游历四方,增长些见识。天下才俊何其的多,绝不能偏居一隅,孤芳自赏。”

赵麟听了,深以为是。

在接下来的时间,二人又谈起了四书五经上的经要。

不知为何,他发现疯道人师父今天讲起这些经义,尤其的详细,透彻。

甚至,比蔡氏学堂坐馆的蔡举人,讲的还要精彩,深刻。

要知道蔡氏作为裕镇大族,历经数朝,出了不少的饱学之士。

底蕴不可谓不深厚。

而今,虽然落寞了。

但族中学堂,依旧是方圆数十里的蒙童,少年们最向往的学堂。

其他的私塾社学,绝大部分的先生都只是童生而已。

蔡氏学堂,除了三个秀才先生外,还有一位定海神针,就是那位无心仕途,醉心族学的举人老爷。

除了学堂本身拥有强大的师资力量外,蔡氏还凭借本身的关系,经常邀请饱学之士,来学堂讲学。

能被邀请而来的,可想而知,那至少都是举人这一层次的。

丰富的管理经验,强大的师资队伍,雄厚的人脉关系,也就造就了杠杠的科考升学率。

当然,像这样的学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除了蔡氏一族的学子,其他的蒙童,少年要么是富贵之人,像刘员外那样,用银子砸,就不信你们能拒绝。

要么才智非凡,一看就知大有可为的读书苗子。

当然,像赵麟这样的“神童”,是特殊的存在。

蔡氏一族,专门邀请去的。

不但免除所有的束脩,还每年给予了笔墨纸砚各种补贴,这就是天才的待遇。

蔡氏为何下这么大的本钱?

无非就是期望赵麟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那么他们蔡氏无论是影响力,还是人脉关系,都会进一步的扩大。

这种士族为何能存在数百年,还能屹立不倒?

除了重视子弟读书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会识人下注,继而深耕,达成盘根错节的关系。

只要有一个人能从千军万马的科考中脱颖而出,那么一切都值了。

而像赵麟这样的“神童”,无疑是他们下重注的种子选手。

可以说,经历了蔡氏学堂的熏陶的赵麟,已经有了一定的眼界和见识。

当这位疯道人师父,完全展现出他学识后,他这才知道,原来博学鸿儒竟在身边而不自知。

不知不觉中,赵麟已沉浸在其中,跟着师父徜徉在四书五经的海洋里。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直到一阵咳嗽声,才打断了赵麟的思绪。

他倒是忘记了疯道人孱弱的身体,不能这么劳累的。

“师父,过两天等我二哥回来,再让他来给你瞧瞧。”

疯道人尘观也没有拒绝:“老毛病了。这半年用了你二哥新开的药后,感觉比前两年好了一些,你二哥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在两人闲聊时,王大石提着一壶温热的茶水走了进来。

“道长,麟弟,你们聊了这么长时间,也口渴了吧,来,喝口水。”

疯道人看王大石,哑然失笑:“咦,你怎么还没走?”

“他还惦念着我给您带来的酒呢,怎么舍得离开?不过有酒没菜怎么行?”赵麟大笑一声,掏出了三钱碎银:“大石哥,你去咱村屠户那,买点猪蹄,烧鸡,凉菜。对了,买两份。”

“哈哈,好勒,麟弟。”

王大石知道今天终于能开荤了,激动地接过碎银,而后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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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麟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站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会起谣言啊。


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平行世界,还是地球世界,八卦都是女人们的天性。

难怪薛家婶子脸色那么不好看。

可自家老太太又凑什么热闹呢?她把薛芊芊拉到身边坐下,这不是故意给别人留下口舌吗?

二嫂张妍看到自家老三神色变幻不定,便小声安慰道:“老三,你也别只听你二哥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不一定非要与高门大户结亲不可。”

赵麟点了点头,他知道二嫂这是说苏家选婿的事。

“喏,把这碗鸡蛋酸汤喝了,就回道观读书吧。不然等宴会结束,指不定又被别人拉着说什么。”二嫂张妍给他盛了一碗可口的酸汤,催促道。

赵麟应承了一声,一口喝完了那碗酸鸡蛋汤:“那我走了,二嫂。”

“好,去吧。你二哥可能今晚不回镇上了,应该是要嘱咐你一些事。”二嫂张妍提醒了一声,又悄悄道:“老三,其实我看芊芊那孩子也挺好的,若是……”

怎么二嫂也开始八卦起来了,赵麟不等她讲完,就落荒而逃。

在他路过女方宴桌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薛芊芊望向他的那双情意绵绵的眼神。

这让他不由心神一颤,难怪别人会八卦,这眼神瞎子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味了。

果然,他刚离开小院,就听到了一群妇人八卦笑声。

下午时分,赵麟在温习经义的时候,脑海中萦绕的倩影始终挥之不去。

“果然,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他不得不放下书本,试图用书画的方式,使自己静下心来。

果然,当他完全沉浸下去的时候,脑海里再无他念。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幅完美的仕女画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画中女子,身段窈窕,身着丝质的绿色褙子裙,美眸含羞,深情款款,似要从画中走来。

可当赵麟捧着这幅画欣赏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

这不是薛芊芊……吗?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个青春靓丽,纯洁无瑕的少女,不知何时已走进了他的心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写下了这句话后,赵麟紧张而又忐忑地收起了画卷。

还是散散心吧,可能是书房太过烦闷了。

走出房门,正好见疯道人在院中独自对弈。

“坐,陪我下一盘棋。”

“好。”

赵麟依言坐下,摆好棋子开始博弈。

片刻功夫,就被杀的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你今天有心事?”

疯道人眼也不抬,端起一杯茶水,品茗起来。

“嗯……紧张院试的事。”

“呵呵,以你现在才学,拿下乡试也不在话下,你会担心小小的院试?”疯道人笑了起来:“少年惆怅,无非是情爱之事,是不是芊芊姑娘?”

“师父……”赵麟被点破心事,一阵窘迫。

“哈哈,少年风流多情,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疯道人朗笑一声,而后又继续道。

“一年前,薛张氏让我给芊芊看过面相以及生辰八字。这姑娘福缘深厚,子孙繁茂,寿命绵长,是大富大贵之相。”

“当时,我还很好奇,一个穷乡僻壤之地,怎会有如此贵妇相,现在算是明白了,根系在你这儿。”

“你命格属木,她命格属土。她生辰八字又与你相生,对你而言她有旺夫之鸿运。”

深夜,赵家。

当赵麟回到家中,二哥赵兴正和祖母在正堂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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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本身就属于汴州八大景之一。


凭栏观望,汴州美景尽收眼底。

虽然美食令人垂涎,赵麟最终还是经受住了诱惑,摇头叹道:“今天头昏昏沉沉,实在没灵感。”

苏方正、林世海二人这下懵了。

这小子似乎是油盐不进啊。

这可怎么办?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旁的苏家小姐这时盈盈走来,巧笑嫣兮:“父亲,林伯父,既然不能赋诗,那就再赏玩一下其他珍玩可好?”

她说完之后,便向身旁的执事老者道:“培伯,咱们漱芳斋不是从江南新得一张名弓吗?”

那老者一愣,忙躬身离开去取了。

赵麟一愣:弓,名弓?

嗯,看看,再走也不迟。

那执事老者再回来之时,怀中已多了一张名贵之弓。

只见那古色弓身,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后,外形更为内敛。

其身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的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古朴、尊贵。

淡黄筋弦经过时间的洗礼,不见丝毫松弛,紧绷在弓身之上,优雅又庄严。

林世海一见此弓,不由惊叹道:“龙喉弓?大启真宗皇帝的武器?”

苏诗诗回转过身,轻声笑道:“林伯父博览古今,侄女佩服,此弓正是史书上记载的那把龙喉弓。”

赵麟这些时日大致读过一些史书。

知道这位大启真宗皇帝文武双全,曾御驾亲征,用一把神弓射杀了敌军一员大将,从而被后世所铭记。

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见识到了这把名弓。

此弓设计极为精妙,蓄力并不需要多大力量,就能挽如满月。

其精确之高,力度之强,颇为惊人。

林世海抚摸着那张弓,颇为感叹:“果真是十大名弓啊。”

“此弓流失海外多年,被一商人购回,这才又重见天日。”苏方正也是感叹道。

赵麟对弓箭一向极为喜爱,见此名弓,焉能不上前研究一番。

观赏了一番后,他再也难掩饰心中的意动:“苏大人,我能试试吗?”

苏方正朗笑一声,洒脱道:“此弓不是摆设,尽可一试。”

赵麟大喜,感激一礼,而后拿起那把弓,掂了一下,发现其弓身稍微有些沉重。

不过,他才十六岁,作为读书人身体又有些孱弱。

哪怕这段时间他已开始有意锻炼,却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见到效果的。

此弓对于成年人而言,重量则是刚刚好。

他左手掣弓,右手把弦,以标准的射击之势,稍一用力,龙喉弓顿时张如满月。

“好身手。”

林世海、苏方正作为儒雅文人,执箭之术,虽说不上精通,见识却还是有的。

这少年一看便知在箭术上浸淫多年,否则的话,怎么会有如此锋锐的气势。

“好弓!”

赵麟不觉感叹,轻轻放下手中的“龙喉弓”。

“喜欢吗?”苏方正突然若有深意笑道:“若以此弓当作彩头,可否激发赵小友的灵感?”

这下,赵麟明白了。

苏诗诗为何突然让他们鉴赏这把名弓?

其目的除了想验证自己的身份,还想以此为彩头,引起自己的兴趣,从而赋诗一首。

“哈哈。”赵麟也突然笑了:“既然苏大人想送此弓给晚生,那就却之不恭了。”

一旁的林世海见状,也是满脸笑意:“既然云林兄都出了如此彩头,我也出一个。”

他说着,便拿出了一个名贵小盒子。

打开之后,里面所存放的正是他刚才所说的文士明的小楷《千字文》。

一旁戴着面纱的苏诗诗,也拿出了一方大夏画圣曾用过的珍贵砚台当作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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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镇一下子沸腾了。

那个赵家三郎,不是名气大跌了吗?

连二甲进士出身的大宗师,都下了断言,说他终生无成。

他那书画价格,怎么又突然暴涨了?

镇上的人,大多都是商户,见识终究有限,怎能想到这其中的关键?

他们心中想到最多的,凭借与济世堂赵兴相熟,求购几幅书画,大赚一笔差价。

而今,赵家三郎书画价格突然暴涨,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

想到这,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付诸了实施。

有此想法的人,何其的多?大家不约而同向济世堂奔来。

二嫂张妍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破口大骂。

“这些人真是没脸没皮,昨天还幸灾乐祸,说老三名气下跌,借机贬低他的书画,今日却低三下四,谄媚吹捧,又来求购书画,一丁点做人的底线都没有。”

“人家游商用四五两银子求购老三的书画,他们却只想出二三两,当我们是傻子吗?”

与愤怒的妻子不同,赵兴却是神色凝重,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他年龄虽只有二十八岁,为人处事,却干练老辣。

三弟的书画价格突然暴涨,这背后一定有人操控。

只是不知道此事对三弟是好是坏?

这也是赵兴忧虑担心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安排了济世堂的事务后,又嘱托了妻子一番,便带上黄大壮,连夜赶回赵岗。

这件事,还是当面向老三问清楚才行。

赵兴乘坐骡车离开之后,那些求购书画者,依旧是一波接着一波。

张妍面对这些人,始终都是那句话。

“我家老三从马上摔下来后,右手的伤势还未痊愈,写不了字,画不了画,各位还是请回吧。”

“我家老三右手就算好了,那些游商出如此高的价格,我们也绝对会优先卖给他们。”

最终,镇上那些求购书画的人,只得怏怏而回。

赵家三郎从马上摔下来的事,这样的大事,镇上的人当然都知道。

甚至,还知道那赵家三郎昏死了一天才醒转过来。

他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因为赵家三郎的手残疾了?再也写不了字,画不了画了,才会导致他的书画价格暴涨?

这样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很快,在这些人的推波助澜下,赵家三郎右手残疾的谣言,传遍开来。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惋惜不已,有人深意一笑,不一而足。

赵岗,修葺一新的道观里,灯火通明。

疯道人,王大石两人举杯痛快畅饮。

按理说,这两人不是一类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际。

一个是当世隐士,博学鸿儒,一个是侠义心肠的普通百姓。

但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关系竟十分要好,实在莫名其妙。

赵麟忍不住心中好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大石哥在彭家集做屠户学徒时,之所以与那几个混混,流氓打架,就是因我而起。”

疯道人感叹道:“可以说为了救我,他才有了牢狱之灾。”

王大石却是豪爽地挥了挥手:“哈哈,道人说笑了。我那时早就看不惯癞子六那群泼才,就算没你那出事,我也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赵麟虽知道王大石在彭家集的祸事,二哥却也没告诉他详细经过。

所了解到的,也是一鳞半爪而已。

听了二人的对话,赵麟这才知道二人竟还有如此渊源。

按照疯道人的说法,他当时去隔壁彭家集市上购买一些日用品,被五六个混混缠上了,为首之人,正是臭名昭著的恶霸癞子六。

他们围堵着疯道人,说是想借点钱钱花花,其实就是勒索,敲诈。

当时,疯道人所在的道观,已经续上了香火,有了信男信女的孝敬,在这些地痞流氓眼中算是一头肥羊了。

对于这些混混流氓来说,疯道人无亲无故,只是一个外来的疯癫流浪者,还不是任凭他们勒索?

当时正在彭家集做屠户学徒的王大石,本就是侠肝义胆的品性,再加上疯道人是麟弟的师父,也就有了为之出头的一幕。

按照他的讲述,当时因敌众我寡,他就先发制人,以雷霆手段,震慑住了那群混蛋。

在那场冲突中,他重伤了两人,击倒了三人。

当然,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家里为了救他,卖了田地,成为了破落户。

他和弟弟王二磊至今还是光棍,依靠打短工,赡养着老母亲。

日子艰难,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何疯道人时常接济他的原因。

“我为道长你出头,可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我只觉得你是麟弟的师父,不能让人欺辱你。”

一旁的赵麟,听了这话,甚为感动,默默地为王大石倒了一碗酒。

同时,也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什么也没说,向他举了举,一饮而尽。

“哈哈,麟弟真的变了,这才像个男子汉。”王大石大笑一声,也是一饮而尽。、

三人一番痛饮,直至深夜。

疯道人尘观看了看天色,向赵麟道:“好了,酒也喝完了,你还是回去吧,想必你二哥已经到家了。回去与他说清此事,别让他担心。”

赵麟点了点头,与王大石一起出了道观。

快要走到家的时候,王大石把手中多余的那份猪蹄,烧鸡,以及剩下的钱,递了过来。

“麟弟,兴二哥想必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我就不去了。”

赵麟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并没有接:“让你买双份,可不是给我买的。另外一份是让你带回家给伯母、二磊吃的。别拒绝,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孝敬伯母也是应该的。”

“哈哈,好,那猪蹄,烧鸡我留下,这钱可不能要。”王大石本就是爽快之人,也没有多余的客套。

剩下的钱,他一股脑的都塞到赵麟怀里。

“麟弟,兴二哥去年抛下济世堂,为救我出狱,东奔西走,花了不少钱,又三番两次救治你伯母。”

“这样的恩情,就算来世,我和二磊也还不完啊。以后别再与我这么客气了。”

…………

仗义多为屠狗辈,这句话未尝没有道理。

他们性情耿直单纯,知恩图报,一口唾沫一个钉,端的是十分可爱又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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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扛着,大病拖着。

这就是千百年来,普通百姓最为真实的现状。

也是这个时代平均寿命低下的一个重要原因。

赵小树学医的初衷,也从侧面反应了他仁孝的品性。

赵麟对这个孩子很是赞赏。

二哥赵兴想必也是如此。

他的济世堂招收学徒,一向以谨慎,严格著称。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才只招收四个。

在他看来,学医,不像学其他技艺。

首先,学医者需要有一颗至纯至善的仁心。

而后,就是才智,心性。

学习医术,也许不要求像考科举那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读写却是最为基本的。

像黄大壮,其他都过关,可最后却栽在了识字,读书上。

二哥赵兴若有深意的看着眼前少年:“小树,学医很苦的,两更睡,五更起,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枯燥,还要干杂活,受责骂。你可想好了?”

赵小树认真,且坚定点了点头:“兴叔,我想好了。其实,就算您不来喊我,我也等家宴结束来找您的。”

“哈哈,好,好,这点比你爹强,也比你娘强。”赵兴闻言,罕见地大笑起来,看得出他对这个少年很是喜爱。

“好,一会家宴结束,你回家收拾一下,下午就跟着我回镇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济世堂的学徒了。”

大伯,大堂哥夫妇俩听到这声允诺,顿时红了眼眶。

“小树,还不给你兴叔磕头感谢。”

那少年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哈哈,起来吧,起来吧。各个行业,都忌讳亲族间拜师,咱们医术也不例外。”赵兴扶起赵小树后,便道:“等你过了学徒期,我介绍济世堂坐馆孙大夫,收你为徒。”

屋外的老太太,大娘听到屋中的喧闹后,也走了进来。

得知小树成为了济世堂的学徒后,也都是颇为激动。

“这老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等小树学医有成,咱济世堂又能多上一个大夫了。”

“谁说不是呢,那还得兴哥儿严加管教小树才行,好让他早点能为咱济世堂出力。”

赵小树成为医馆学徒这件事,也让家宴的气氛,更为融洽。

家宴结束,当赵小树拿着行李,坐上回镇的骡车时,大娘,大堂嫂哭红了眼睛,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无非就是到了镇上,好好跟着兴叔学医,照顾好自己云云。

一家子人一直送到了村头,这才停下。

这让赵麟不由一笑,这大堂嫂一家还真是夸张,这又不是赶赴千里之外的京城科考?

赵岗距镇上的路途,也就半个时辰而已,来去都很方便。

正当他感慨大伯一家子过于夸张时,却被接下来的一幕给惊到了。

只见大堂嫂走起路,已是飘飘然,见人都主动打起招呼。

“哎呀,兴弟这不是带小树去济世堂做学徒了吗?我们去送了一下。”

众多左邻右舍少不了羡慕地奉承一番,这无疑更让大堂嫂扬眉吐气了,拉着人絮絮叨叨,又是半天。

不用想,用不了一个时辰,整个赵岗都得知道她儿子去医馆做学徒的事。

一旁的大伯大娘虽没说什么,但脸上的骄傲和笑容却是掩饰不住,腰杆也比平时挺的直了。

看着这一幕,赵麟突然心血来潮,灵感爆发,匆匆回到了家。

以“亲善”为题意,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

在他写文章的时候,老太太和二堂嫂秋兰则收拾着院子。

与那个性子泼辣,粗线条的大孙媳妇相比,老太太还是更喜欢这个性格娴静,明事理的孙媳妇。

“旺家媳妇,小冬五岁了吧?”

“是的,祖母。小冬五岁三个月了。”

“那该上学了,麟哥儿三岁就蒙学了。”

“祖母,麟弟那是文曲星下凡,小冬怎么能比得了呢?”

“不,我看小冬这孩子也是读书的苗子。前天小树就教他一遍儿歌,他到今天还记着呢,和麟哥儿小时候一样聪明。”

老太太说起那五岁的曾孙,颇为大气道:“送私塾吧,别耽搁了,束脩的事不用担心,我来出。”

秋兰听到这句话,眼神中充满了感动。

哪怕是村里的私塾,一年也得七八钱的银子的束脩。

一般人家,大都在丰收之年,才有余钱让孩子上一两年学,识几个字。

她丈夫赵旺虽有一门上好的泥瓦匠手艺,但收入却不稳定。

她本想再积攒点钱,等孩子八岁了再送进私塾。

但今天侄儿赵小树成为了济世堂学徒,一下子激起了她的攀比心。

她来此就是想向老太太借点钱,把儿子送入村中的私塾。

谁知还没等她说,老太太就猜到了她的想法,还表示愿意出曾孙的束脩,这怎能不让她感动?

“祖母……”

一时间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看着这个孙媳妇笑道:“好了,读书是好事,后辈若是读书的料,咱们就算少吃一顿饭,也得供应。”

“裕镇蔡氏为何能兴盛五六百年?还不是因为读书人不断。听祖母的,等过了中秋就把小冬送私塾。”

年轻妇人秋兰点了点头:“好,那一切都听祖母的。”

狭小简陋的书房内,赵麟看着刚完工的文章很是满意。

也不知是因为融合原身记忆的缘故,还是什么,他发现书写的字体,又有了质的进步。

在他看来,这也许是因为他前世也浸淫书法多年。

穿越后,又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这才让他的书法更上一层楼,有了长足的进步吧。

说起书画能力,他的脑海里瞬间涌现出一个人。

原主在书画方面的启蒙师父。

就是村北头岗坡上的疯道人。

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更不知道他姓什名谁?

大家只记得这个疯疯癫癫,手脚都有残疾的人,八年前流浪到此。

当时,他疾病缠身,眼看就要死掉,还是他二哥赵兴救治了他。

自此他就在村中那个废旧道观里住了下来。

闲暇时,就用他仅剩的左手,雕塑了不少等身的泥像。

这些泥像大都是九天神佛,传说中的神仙之流。

上了颜色之后,一个个栩栩如生。

再加上其能测字,看面相。

在他的操持下,这座本来废旧不知多少年的道观,竟逐渐延续上了香火。

自此,疯道人的名号,也逐渐传遍了十里八乡,方圆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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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迈着小脚噔噔跑来,满脸欢喜激动道:“好,好,这样我后年岂不是就能抱上小曾孙了。”


赵麟心中也是一阵欢喜,难怪薛婶看向自己的眼神,少了提防,多了审视的意味。

原来二哥二嫂向她做了保证。

这时,二哥赵兴似乎又像似想起了什么。

“对了,老三,昨天有两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随后,俩兄弟来到书房。

“云儿学会了驾驭骡车,前天给他买了一辆,这些天就让他跟着你去汴州府。”

赵麟点了点头,笑道:“好,让他跟着历练一下,回来就能跑活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上次我抄写你的那首《侠客行赠展白》,不是一直挂在医馆吗?”

“这两日来欣赏此诗的人不少,甚至还有蔡老爷和县里的教谕大人,都对此诗赞叹不绝。”

“你这首诗传到县里后,祁府邀请你参加明日的宴会。你去府城正好路过祁县,可在那里待上一晚。”

二哥赵兴说起这事,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欣慰。

祁县的祁府,那可是数百年的名门望族。

一县之名,以祁姓来命名,就能知道其门第之高。

自家老三这首诗刚传出去,就引得了祁家的邀约,那么若再写出一两首这样水准的诗词,那还不得声名远播到江南啊?

与激动兴奋的二哥不同,赵麟对于这样的应酬不是太热衷。

不过,那位蔡老爷是蔡氏学堂的举人,这几年对他多有照拂。

除此之外,还得顾忌一下县教谕大人的面子。

明天的宴会,注定少逃不了的。

再者,人家一众名流士绅,邀请他一个童生,可谓是给予了天大的面子。

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能拒绝呢?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好,明天我在县城待上一晚。”

薛家。

薛张氏母女二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说到关键处,少女双颊绯红,娇艳欲滴,美眸亮若辰星。

“芊芊,这事不久就要传遍十里八村,以后你就不要轻易外出了。咱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薛张氏再次嘱咐女儿道。

“我知道了,娘。”薛芊芊甜甜一笑,点头答应:“娘,三郎今天送了几幅画,说让给咱们补贴家用。”

薛张氏一听,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酸,点着女儿的额头:“你这妮子,人家都还没送表礼,你就改口称三郎了?”

不过吵归吵,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几幅画卷。

她可是时常去镇上赶集的人,知道赵家三郎的字画价格高到何种离谱的地步了。

这才过去几天,那小子的字画价格又翻了一倍了。

如今一幅字画,已经接近二十两银子的价格了。

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如今见女儿拿出了他的几幅字画,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得意,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全部打开之后,其中一幅仕女画,尤其的吸引人,一看就知道是精品中的精品。

薛芊芊看着那仕女画,刚开始还有点醋意,谁知看清那仕女的面容后,红霞再次染红到耳根子。

特别是上面的一行字,更是令她芳心乱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八月二十日,宜出行。

宜祭祀祈福。

五更天,天蒙蒙亮。

一辆崭新骡车缓缓驶出了赵家。

“驾。”

驾辕上一个挥鞭的少年,双目炯炯,气定神闲,嘴里发出驾驭的指令。

一旁的王大石不由赞叹道:“不错,不错,这才学了几天,云哥儿已经有模有样了。这骡车也不赖,你二叔真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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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癞子六和他的团伙,还真是因为冒犯了自己,才被官府连窝端了。


只不过惩罚他的人,不是上天,而是他的一个神秘“脑残粉”。

当然,这话却是不能明说。

赵麟看着眼前美丽,单纯的女孩,不由灿然一笑:“那你怎么准备报答我?以身相许吗?”

他这话一出,就知道说错话了。

这样的玩笑话,在前世大学里,男女同学、同事之间,再是正常不过了。

可这不是现代社会,而是礼教森严的大周。

这样的玩笑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薛芊芊俏脸通红,美眸中既有不敢置信,也有被言语轻薄的羞恼。

赵麟见她这幅模样,顿时间窘迫不已,额头上都急出了汗,话锋一转:“咳咳,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箱笼的事,过几天我就准备去府城了。”

果然,眼前女孩还是很单纯、善良的,听到他询问箱笼的事,不由疑惑道:“你……过几天就去府城?不是在家要多待些时日吗?”

赵麟见薛芊芊神色恢复,暗自松了口气:“府城有不少活动,去见识一下。”

他可不会告诉她,之所以提前去府城参加活动,是为苏家选婿做准备。

再者,他去参加苏府选婿,也是做咸鱼看热闹的。

想必这次参加苏家选婿的青年才俊定会极多。

赵麟还没自恋到所过之处,美人尽皆投怀送抱的程度。

汴州,乃大周八大最为繁华的大城市,美食享誉南北。

怎么也要好好游览一下,吃尽所有美食。

当然,汴州文化底蕴也是极为深厚的,青年才俊的数量,仅次于江南。

想必二哥赵兴也是见他成熟,稳重了不少,这才放心让他提前去汴州城。

薛芊芊心中却是怅然若失,都说府城繁花似锦,像天宫一样美,也许他这一去,再也不回想回来了吧。

想到这,她竟没来由的升起一丝的愁绪幽怨,堵在胸口,又无法对人言说。

“你……那箱笼这两天就能好了。”

“不急,反正还有五六天呢。”赵麟见她皱着峨眉,一幅不开心的样子,便笑问道:“芊芊,薛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家了?我记得以前她无论去哪,都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上。”

薛芊芊见他说的有趣,不由抿嘴一笑:“那个白眉大侠不是成为你的护卫了吗?咱们村的几个街溜子吓的都不敢出门了,现在村里安全的很呀。”

赵麟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展白的震慑力竟这么强。

“你院试结束,还回来吗?”薛芊芊又突然问道。

“当然回来了,不回来我去哪?”赵麟笑了笑,又道:“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回来我给你带?胭脂、花簪、首饰?”

在他看来,薛芊芊母女俩免费为他做了一个箱笼,怎么也得给予回报吧?

薛芊芊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转过身继续浇灌着蔬菜:“我……什么都不要。”

接下来的几天,赵麟的生活充实且很规律。

每日跟着疯道人苦读经义和律法,闲暇之余,传授一下展宏箭法。

时不时再找薛芊芊聊上几句,反正这几天她每天都会来浇灌蔬菜。

赵麟怀疑,她再浇灌几天,就要把这半亩的蔬菜浇淹没了。

他很想告诉这姑娘,你别天天浇,拔拔草也好啊。

“我娘今天就要忙完诉讼的事了,据说官府会用癞子六的家产,赔偿我们这些受害者家属。”

薛芊芊把围裙铺在地上,坐在上面,讲述着关于癞子六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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