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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阅读和亲公主

宋玉悲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和亲公主》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宋玉悲”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和亲公主》内容概括:,然而垂眸瞧见那瘦小的女子,被他折腾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男人却忍不住又软下了心去。她可真瘦……瞧那背脊,剔透晶莹,薄薄的肌肤贴着纤细的骨骼,仿佛轻轻一捏,便能揉碎。这样一尊美丽的瓷娃娃,本应该被人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地供奉着吧?可偏偏他对她,总是轻易便做出些类似强盗般的不堪行径来。想一想,昨夜究竟要了她多少次?……他竟记不甚清楚了。......

主角:楚离渊云锦   更新:2024-03-22 0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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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离渊云锦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阅读和亲公主》,由网络作家“宋玉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和亲公主》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宋玉悲”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和亲公主》内容概括:,然而垂眸瞧见那瘦小的女子,被他折腾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男人却忍不住又软下了心去。她可真瘦……瞧那背脊,剔透晶莹,薄薄的肌肤贴着纤细的骨骼,仿佛轻轻一捏,便能揉碎。这样一尊美丽的瓷娃娃,本应该被人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地供奉着吧?可偏偏他对她,总是轻易便做出些类似强盗般的不堪行径来。想一想,昨夜究竟要了她多少次?……他竟记不甚清楚了。......

《全文阅读和亲公主》精彩片段


第一声鸡啼之后,地上的小家伙醒了。

爬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狗儿应是肚子饿了,短短的小胖腿伸到床边蹭了又蹭,也不见床榻上的二人有动静,只好跑到门板边上,试着开门。

结果自然是没有成功,“汪呜汪呜”地叫了几声,委屈地直蹭墙。

它发出的小声响没能惊动累极而眠的一对男女,倒是空气里倏地传来一声鹰啸,骤然划破了黎明的静寂。

是图鲁?!

男人迅速翻身坐起,倾耳细听。果然,是它回来了!

毕竟是豢养了多年的苍鹰,虽然已经很久不在身边,但它的每一声鸣啸,作为主子的楚离渊,轻易能分辨出其中的含义。

派图鲁回来送信,看来是有不利的消息了。

啧……皱着秀气的眉,他扶了扶疼痛的额角。

到底是上了些年纪,没少年时那么好的体力了……

睡眠不足,总是伤身。

本是如此忿忿不平地想着,然而垂眸瞧见那瘦小的女子,被他折腾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男人却忍不住又软下了心去。

她可真瘦……

瞧那背脊,剔透晶莹,薄薄的肌肤贴着纤细的骨骼,仿佛轻轻一捏,便能揉碎。

这样一尊美丽的瓷娃娃,本应该被人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地供奉着吧?可偏偏他对她,总是轻易便做出些类似强盗般的不堪行径来。

想一想,昨夜究竟要了她多少次?……他竟记不甚清楚了。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折磨死罢?!——他有些颓然地想。

只要沾染上这个女人,向来冷静自持的楚离渊,便没有多少理智可言了。

每每对上她,男人的身心通通失去自控能力,只能凭着本能行事,难保不会,情不自禁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汪汪……”

又一声鹰啸掠过,引得小白狗跟着吠了起来,晃着尾巴跳来蹿去。

床上的男人终于移开了视线,将注意力从身边瘦小的女子身上,转移到了战事上——

幽州城在大漠中宛若海市蜃楼一般的神秘莫测,却又能随时掌握各方的动向,这其中自然离不开若干密探的功劳。

幽州城的探子,各个身份隐秘。

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终其一生都可能不会踏进幽州城一步。

于是手中信息的传递,就变得异常重要起来。

图鲁是多年前楚离渊亲手驯服一头的雄鹰。它凶猛而聪慧,极通人性,经过训练之后,传递信息的任务早就不在话下。

眼下图鲁的忽然出现,显然是带回了重要的消息来。

看来,边境,又生新的战情了……

翻身下床,男人仍微微蹙着眉,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自己——穿衣,束发,再是掬了清水净了脸……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然而心下,其实已经掠过千百种思虑。

倘若……倘若云昊那个疯子,发起狂来真的不顾胞妹的死活,硬要燃起这战火,本就地位尴尬的她,将会被推到怎样难堪的局面?

风口浪尖的位置,他独自屹立了这么多年,若要一个弱小的女子也被卷入这个漩涡的中心里来……想一想,终究是有些不忍。

对了,昨夜那封休书……

虽然他并没有在上头具名,自然也就做不得数,然而那女人却显然已当了真。

她眼里的难过和伤心那么明显,足以令他明白,她并不想真的离开,并不想,离开他……也就是说,自己对她而言,比大多数笼中小鸟所极度渴望的自由,来得更加的珍贵——

这个认知,令楚离渊莫名地愉悦起来。

没错!她是属于他的,由身到心,彻彻底底。

从她云锦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一辈子是他的女人,直至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只要他楚离渊不想,光凭一纸休书,又怎可能阻隔得了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如若短暂的分离,能令她避过一场祸事,也让他省去许多麻烦……

那么,他并不介意放她离开几日——

让她休息些时日,养养这身子也是好的。

毕竟,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克制不了自己。纵欲过度对彼此的身体都没有好处。更何况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

昨夜刚吵了一架,这小女人开始会在他面前使性子了,小别之后,或许能让她更加的温顺听话也说不定。

思及此,他的面色不禁放柔,踱步回了床沿,俯身凝视着女人苍白的小脸,许久,方柔声说道:“你要的自由,今日我便可以给你……可是,它有个期限。”

十天,半月?甚或一年半载?

他不知道。

唯独知道的是,在他想清楚到底该如何,摆正这个女人的位置之前,暂时送她离开,兴许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的战争,不该有女人夹在中间,徒增了羁绊。

北越的铁骑,终是踏入了北方大漠的领地。

战争的号角,随着俨然早早到来的凛冬的脚步,骤然吹响了!

好在,幽州城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不止朝廷派兵增援,连边境线上的各个部落也集结的兵马,严守外城及城墙往外二十公里处,建造临时防御的工事,囤积大量的粮草,军队和百姓互通一气,夜里星火点点到处都是营寨。

可以说,整个北境只要有人烟的地方,都已经严阵以待。

毕竟,那是荒原大陆上最臭名昭著的北越人啊……

他们如魔鬼般的不断侵袭,早已让北方的百姓苦痛多年。

可是这一次,因为幽州城有如神祇的镇北侯坐镇,他们便不再恐惧,不再畏缩,甚至,多出了许多反抗暴政和铁蹄的勇气。

比如说,有一部分人首先就想到了,幽州城中尚握有最重要的一柄“武器”——

北越公主!

那个两年前孤身来幽州和亲,却没有受侯爷正眼瞧过一次的,北越皇室的娼妇!

事实上,除去内城的暗羽和外城寥寥无几的几个大夫,真正见过云锦的人,几乎没有。

这个公主深居简出,从来不要求什么,也从不与人争辩,连饮食三餐也从无要求,就算缺衣少粮,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甚至是病了痛了,她也从来不开口向人求过一句。

所以这两年来,她的存在感一直低得不能再低。

外城的百姓偶尔想起来时,就幸灾乐祸的将这个,不受人侯爷待见的侯爷夫人狠狠的羞辱一番。

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内,她都只活在百姓七嘴八舌的流言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百姓却想起这个默默无闻的北越公主——第一时间将她抓在手里,放到两军交战的阵前,多少总算是个筹码。

就算北越人冷血到不顾这女人的死活,那也是他们北越人自己屠戮了他们的公主——省得日后再留这么一个身份尴尬的女人,霸占着镇北侯夫人的位子,让每个北方子民心里都不舒服,如鲠在喉。

于是,很快就有不少百姓朝云锦安身立命的栖梧斋跑去。

谁也没想到,那空荡荡的院落,早已人去楼空——果然是阴险狡诈的北越人,竟然闻风而逃了!

愤怒的百姓带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吵吵嚷嚷地闹到了镇北侯的靖宇堂,然而本来一片义愤填膺的百姓,见着了那谪仙似的侯爷,看他风姿出尘、淡雅超然的模样,瞬间就好像忘了来意。

想来侯爷心中早有计较,又何须他们这些庸人来生事?

最后,众人不过也就数落了那北越女子叛离自己夫婿的恶行,替侯爷感到扼腕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了靖宇堂——

无一人敢在那波澜不惊、连眉都不曾皱过一下的镇北侯面前,提出要去追杀他逃离的夫人。

事情发展到这里,无一不与楚离渊事先料想的那般,按部就班的进行。

靖宇堂里,暗羽时不时飘来哀怨的目光。

夫人在主子的心里,真是如此不值一哂?

方才那些人不知内情,也不了解夫人的为人。可他暗羽却是清楚,夫人的心性再纯善不过了,不该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而那个才把人家“吃干抹净”便抛诸脑后的主子,对于妻子失踪了一个月的事实,从头到尾居然毫无反应,

没日没夜的只顾着跑去和那个,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阿娇”厮混……

直到战事起了,主子才有所收敛,搬回了靖宇堂中端坐他镇北侯的位置,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曾经许下的“我会找到她的”诺言,在这战事纷扰的时刻,似乎变得愈发无关紧要。

可怜小秋那丫头,这些日子跑断了腿,流干了泪,也没能得知她家公主的下落。

此时此刻,要不是他暗羽提早将小秋送出了城,恐怕连这无辜的丫头也被那些人给抓走了,更可怜夫人下落不明……

由此,暗羽更不后悔,自己这回自作主张了一次,帮助那小秋丫头逃脱出城,又给她打点好了一路回往北越,尽量保她平安顺畅!

战事本就起了,也无所谓公主失踪的消息走不走漏了吧?

如果那北越皇帝还有一丝顾念亲情,或许会亲自去找寻胞妹下落也说不定啊。

主子对夫人冷漠至此,暗羽只能暗暗祈祷残暴寡恩的北越人会顾念血缘亲情,继而顺利找到夫人,这也实在是讽刺极了!


“楚离渊,你会后悔的!”

云锦原本娇柔的嗓音,此时带上了几分绝望的沙哑。

“后悔?没错……纤纤,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是后悔了,我该死地后悔了!”

楚离渊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状若疯癫地叫嚣着!

“我说最后一次,楚离渊,我不是你的纤纤……我不是!”

明知道男人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可云锦还是徒劳地辩驳着。

“你怎么会不是我的!纤纤,快十年了,从十年前你就注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男人神情恐怖,宛如地狱来的恶鬼。

女子忍不住尖叫起来,更加用力地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混账!”

“混账?呵呵,纤纤,为了你,我确实什么混账事都做过……今天,在你面前,我就好好地做一回回恶人!”

“放开我!”

“你放开我!”

这就是她的命吗?

为什么,会可悲到这种程度?

她一直是笃信命运的。

就在今夜之前,她还愚蠢地相信自己是被命运送到他的身边,总有一日,命运会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妻。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命!

她可以忍受冷嘲热讽,忍受孤独寂寞,忍受遥遥无期的等待……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她忍受这般对尊严的践踏?

为何一定要摧残她的身心,用这最令人难堪的方式,来告诉她自己的天真?

真的好恨啊!恨这副没用的身子,瘦弱到连风吹都要倒掉,更别说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男人。

女子心如死灰。

有一滴泪,静静地沿着女子光滑的脸颊淌下,迅速隐没于尘埃之中。

“楚离渊。”

她的口中吐出无声的叹息:“我恨你。”

这个无情的男人用最残忍的行动告诉她,他不是全无感情,只不过是都给了别人。

他也不是对所有人淡漠,只不过唯独对她一人冷酷。

“纤纤不是最喜欢唤离了么?”

久未得到回应,仍满身醉意的男人显得不耐起来,“为什么不唤了?为什么……你,爱上别的男人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向来沉静儒雅的男人竟发狠地咬住云锦的肩膀。

“我不是,不是……”

云锦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成串地落了下来,“我不是她……”

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样的痛?他的女人……

到底谁才是,他的女人?

“我恨你,楚离渊……我恨你!”

凄楚的泪一滴滴落下,北越尊贵的公主,终于在这北方的霸主怀里失声恸哭起来。

“我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女人细瘦的手臂徒劳地敲打男男人,晶莹的泪水沾湿了她干净的面容,也晕染了男人的情绪。

“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好像是感受到了女人对他的怨恨,向来无悲无喜的神祗,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埋在女人的胸口小声地低喃。

紧紧地抱着她,他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孤儿,抓住了最后一缕可以倚靠的温柔。

月光冷淡的清辉落楚离渊雪白的银发上,照耀出他曾经不平凡的过往。

云锦心里本来确实是恨到了极点的,然而这一刻,天性中的温柔却令她的心忽然间柔软了下来,捶打男人的动作也不经意间停了下来。

或许,是女人的母性不可救药地涌现出来。


待到一眼看完那密信,楚离渊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优雅的长眉微微蹙起,似是不大敢置信,比女子还娇媚的唇微微张开,却似出了水的鱼,徒劳地喘着息。

那有趣的表情僵硬了许久,才见那谪仙似的人阖上了唇瓣,一双凤目迸出精光,再次从头扫过信纸,似是一字一句又来回检查了一遍。

最终,永远波澜不惊的男人,有些颓然地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苍鹰也似感受到主子身上刹那间涌现的,异样气息,仓皇起飞,扑棱着往高空去了。

前线究竟出了多大的事,才能使得十几年来从未将大风大浪放在眼中的主子,此刻如此失态?

“主子……”

暗羽想上前问,却被男人那瞬息万变的神色所震,生怕此刻出声扰了他的思绪。

“暗羽。”

过了不知有多久,楚离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丝干涩,“立即启程,去南方。”

“啊?”

这次暗羽张大了嘴,喃喃地道,“南方?”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眼下两军交战,正是离不开主帅的当口,这位一直坐镇后方,给予百姓信心的主子,却突然要往八竿子打不着的南方去?

南方……又是那个主子念念不忘的纤纤?是了,除此之外,断无令主子此时南下的缘由了!

红颜祸水,真真不假!就连主子这样的人,竟也深受其害!

根本不顾暗羽抑或其他人的劝阻,楚离渊当日便快马疾驰出了城,匆匆往南而下。

一路风雨兼程,偶遇些宵小之辈拦路,男人悉数斩杀,毫不留情!

任他们流干最后一滴血也猜不到,那一脸秀气比女人还美丽的温润男子,竟会是北方头号的英雄人物!

而这位习惯站在背后掌控一切、素来不自己动手的大神,这一路出手之狠厉,展现的功力之强大,实乃暗羽前所未见,令他这个名义上的“侍卫”大开眼界的同时,还颇为汗颜……

他这个侍卫实在做得勉强,除了端茶送水什么的,竟也没多少真正的用处了。

只除了……除了主子头风发作的时候。

楚离渊这头风的毛病,是多年前累下的。

从他用巫蛊之术种了自己一半的精魄在纤纤身上后,换得垂死的纤纤重生,那满头青丝却尽付霜雪。

之后,她便有了这时不时就害人的毛病,一旦发作起来,真可谓痛不欲生。

也是男人能忍,那毛病久了,到后来竟也眉头都懒得皱一皱,除非受了极大的刺激,这头风才会发作得格外厉害。

就如此刻……

平日里高贵出尘的镇北侯,此时却在空无一人的山谷之中,完全卸下古井无波的面具,疯也似的在一片山谷中似胡乱找寻着什么,身形快得根本看不清。

没过多久,空荡荡的一片山谷已然光秃秃,草木零落,兽走虫飞。

暗羽费了不少劲才找准了主子的位置,试图将那,仍然疯狂地到处翻找的男人制住,却被他那一身狼狈的模样怔住。

“不……不可能……”

平素仪容一丝不苟的高洁男子,此刻早已发髻凌乱,满头银丝随着山风呼啸,一身洁净的银袍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草液浆汁,挂上了飘零的枯枝落叶,男人却全无理会,一双无甚情绪的凤眸此刻竟烧得通红。

暗羽心下又惊又痛,暗道主子这如坠疯魔的模样,除了头风发作得厉害,也解释不出其他原因了。

在城中的时候,他是“神”,自然只能一直压抑着人性,克制所有的痛苦甚至任何一丝情绪。

此刻到了这人迹罕至的荒野,便由他难得发泄一番吧!

在南北交界处那片山势回旋险峻的深谷中,楚离渊足足找寻了一日一夜,方圆数十里的植被尽数被破坏殆尽,惹得无数山鸟盘旋哀鸣之后,主仆二人终于在破晓时分,停在了绝壁之下一辆马车前。

说是马车,其实只能算几块车子的碎片而已。如果不是几个车轱辘还四散躺着,任谁也拼凑不出那七零八落的残破木片,原是一架马车的模样。

见到主子那一刻直直发怔的视线,落在那一片残败的马车上,再看二十步开外一具男性的身躯,身形折裂般扭曲,血肉早已僵硬,还被野兽啃咬得零零碎碎,面无全非,惨不忍睹……

暗羽这才暗道自己后知后觉,出了要紧的事也毫无所觉!

不知呆立远处有多久,一夜之间好似褪下了神的光环的男人,如一个迷了路的山野村夫一般,开始静静地在谷崖下打转。

暗羽终是惧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看他脚底打滑差点坠入溪涧之中,终是忍不住上前将他死死拉住。

“在哪里……在哪里……”

男人一身凌乱、双目赤红的模样,竟也带着几分别样的冶艳,口中魔怔了般的念念有词,“我不信……”

“主子……”

暗羽刚要开口,却见男人忽然一挥手堵住了他的话头,一阵巨大的气流涌现,一头银丝随风飞舞,男人仙影般飘掠而过,眨眼已在数丈开外。

早已被草木划得鲜血淋漓的纤长手指,轻轻拾起一处草丛中的东西——暗羽跟上去瞧了瞧,不过一张碎纸片,隐约只见到几个字。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楚离渊病了。

这场病来得突然,山洪一般压倒了这个素来不动如山的男人。

那几日增派了大量的人手,在谷中疯狂地搜索,除了半具被野兽吞噬留下的女性残肢以外,再一无所获。

最后搜寻的人员无奈撤走,只余始终守候着的暗羽知道,那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男人,回了拾到那片碎纸的草地上,默默地坐着,任由山风凛冽,雨打虫叮……

虽然主子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模样,再看不出内心有什么情绪。

然而也只有暗羽知道,那时主子着实是毫无防备,命门大开,就算是个小小孩童,也能置这睥睨天下的镇北侯于死地。

这对十多年来屹立于风口浪尖的男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应该甚至不可能发生的事。

北方各部发现了主子这关键时期竟不在城中,用尽办法来请他回去,主子也置之不理。

暗羽担心有人趁机生事,只能加紧防备,严阵以待。

不明所以的侍卫,足足陪伴主子在那片谷底深处枯坐了两天后,暗羽以为终于已经平静了心绪的男人突然起了身,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火急火燎地匆匆赶回了北方。

一进城,他先是去了接待来宾的清风苑,因为战事空无一人的处处院落,毫无人烟。

接着,一身褴褛、满面青茬的楚离渊,又风也似的去了一处竹林边的小楼,那处曾经荒僻的屋子里摆设如常,似乎不久前还有人居住过。

暗羽暗道:这便是之前主子金屋藏娇的地方了,原来主子这几天的异常,还是因为那个莫名消失了的神秘女子?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等到越来越焦躁的男人急切奔回了内城,直往偏僻的栖梧斋而去的。

这下,暗羽便真的不明白了——

那女子,又与夫人有何干系?

正当暗羽苦思冥想,好似要有点眉目之时,楚离渊正静静的打量他第一次涉足的小小院子。

栖梧斋是整个内城最偏僻、最破旧的居所,不偏不倚正好盖在内成与外城相接的位置。。

两间房带一个院子,坐北朝南。

院子不大,从大门进来瞧一眼,处所的情况便能一目了然。

左边是小厨房,右边是恭房。

紧挨着小厨房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窝棚,里面搭了一张帘子,显然帘子后面就是婢女平时睡的小床,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摇摇欲坠的衣柜用来存放衣物。

她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两年?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目光投向唯一的大房子,却是破旧的很,也就堪堪能够避雨。

大约是暗羽时常来翻修,屋顶还有从别处捡来的砖瓦,五颜六色、大小不一。

男人悄无声音的缓步进到院子里,站定在房子前,轻轻一推,那扇破旧的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朴素的屋子除了破旧的桌椅,连一件像样的装饰品也没有,更没有烟火气,除了那整洁的桌案有留下人曾住过的痕迹外,这里清幽的像是废弃多年的冷宫。

修长的手指轻轻拾起案角滑落的一卷画轴,缓缓展开,但见那薄薄的画纸上,淡淡几笔墨迹,却令日光温柔,流水淙淙——

月光之下,一身银衣浅发的男子,负手立于水边,微微望月,若有所思。

却不见,繁花深处,一个小小的红衣女子,正对着他的方向默默出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小小的两行娟秀小楷映入眼帘,终似耗尽了男人最后一分心力!

他周身气息大恫,终是耐不住弯下了笔直的腰,几点鲜红落在了不复洁白的银衣之上,在暗羽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楚离渊已然紧拽着那副显然出自女子之手的画卷,颓然倒地,再也叫唤不醒。

镇北侯重病昏迷的消息,被死死封锁。

这个十年如一日在神坛上被众星拱月般的男人,是所有人心中不落的永恒,怎么可能会有生老病死?

守在他身边连日来不敢休憩的暗羽,在布置好严密的层层人手防护之后,也终于抗不过翻涌而来的疲惫,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正因为睡的太沉,正好错过那不消几日便消瘦了不少的主子,躺在病榻上,干涩的薄唇不复红润,只昏昏沉沉地念叨着:

“不应该……对不起……”

“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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