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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赘婿到女帝宠臣

俊俏少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从赘婿到女帝宠臣》,主角分别是周元赵蒹葭,作者“俊俏少年”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穿越架空世界,做一个小小赘婿。本想喝茶钓鱼泡妞听戏,过一过摆烂的生活,但……“夫君帮我!”“贤婿帮我!”“公子帮我!”“爱卿帮朕!”罢了,闲是闲不下来了,这个天下还得我来守护。于是,周元察查大案、整顿官场、镇压叛乱、开海开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女帝:“爱卿,咱们的皇子...取什么名字呀!”周元:“陛下不要乱说,我什么都没做。”...

主角:周元赵蒹葭   更新:2024-05-23 2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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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元赵蒹葭的现代都市小说《从赘婿到女帝宠臣》,由网络作家“俊俏少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从赘婿到女帝宠臣》,主角分别是周元赵蒹葭,作者“俊俏少年”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穿越架空世界,做一个小小赘婿。本想喝茶钓鱼泡妞听戏,过一过摆烂的生活,但……“夫君帮我!”“贤婿帮我!”“公子帮我!”“爱卿帮朕!”罢了,闲是闲不下来了,这个天下还得我来守护。于是,周元察查大案、整顿官场、镇压叛乱、开海开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女帝:“爱卿,咱们的皇子...取什么名字呀!”周元:“陛下不要乱说,我什么都没做。”...

《从赘婿到女帝宠臣》精彩片段


“但暴民数量多,招募的平民又不具备战斗力,所以没什么进展。”


薛长岳沉声道:“拿地图来!”

一旁候着的侍卫连忙从书房取来了地图。

薛长岳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周元靠近,疑惑道:“云州城东边地价昂贵,发展繁荣,相反居民更少,多是大宅府邸。”

“从东边打过来,招募的人手不会太多,恐怕是以家丁奴仆为主,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士气方面,都存在巨大的问题。”

“纵然岳父大人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也不可能说服那些奴仆家丁拿命去填,本质上还是要靠那几百个捕快。”

薛长岳抬起头,惊异道:“这些你都懂?”

曲灵等人也是满脸惊愕,说好的读书人呢,怎么又会舞剑杀人,还懂军事啊!

薛凝月则是满脸痴笑,心里想着,我周大哥就是厉害。

周元笑道:“只是略懂。”

薛长岳沉思道:“没必要谦逊,军事上没有谦逊这一说,你继续分析。”

周元脸色一肃,继续道:“暴民多达数万,但其中真正的核心只会更少,无生教最多只有百人在云州,否则他们的影响力早就不止于此了,青山县那边调虎离山也需要人。”

“我的意思是,只要在短时间内压住了暴民的士气,暴民很快就会溃散。”

“毕竟暴民的本质是施弱者以暴,惧强者之威,打碎他们的士气,掌控局势之后,再分割镇压。”

薛长岳凝声道:“说得好!但现在缇骑还没回来,城防营还没战斗力,仅靠几百个捕快,如何打碎对方的气势?”

周元想了想,终于开口道:“主动出击!配合岳父大人的几百个捕快和招募的家奴,将暴民拦腰斩断,逼迫他们朝南靠去!”

他指着地图,道:“东边有岳父大人的人,正在驱赶暴民,但效果不佳。”

“如果我率领五十精锐,从小巷自北杀来,打着城防营的大旗,顷刻间就能把暴民杀得溃逃。”

管天赐脸色一变,当即吼道:“不行!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将军!而不是平乱!”

周元沉声道:“平乱就是最好的保护,如果你们把自己当军人,那么你们就永远该是保护百姓的城墙!”

薛长岳腾地站了起来,一身气势无比凌厉。

他大声道:“说得好!军人!就该是保护百姓的城墙!”

“管天赐!带五十人跟周元去!听从他的命令,配合赵诚,击溃暴民。”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管天赐就算有再多异议,此刻都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遵命!”

没有人会想到周元刚回来不久,就要带着五十个战士杀出去,这哪里是一个读书人能做出来的事,就连军人都未必有这个胆子。

众人是既震惊又害怕,震惊于周元的胆气和关键时候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又害怕他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周元还是给够了岳母大人面子,半跪而下,抱拳道:“请岳母大人准许,元儿欲带五十精锐,自北杀出,帮岳父大人缓解压力,镇压乱民。”

气氛都到这份上了,陈氏哪里有理由不答应,况且周元确实给足了她面子。

她连忙扶起周元,沉声道:“好孩子!你们爷们儿要做大事,我一个妇人怎会干预,你且去吧,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岳父会因你而自豪的!”

薛长岳道:“慢着!”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薛夫人,道:“夫人,去把我的甲胄取来,给周元穿上。”

薛夫人都震惊了,骇然道:“老爷,那副铠甲,尘封十二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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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元等人也终于完成了任务,准备回归薛府了。


赵诚却摆手道:“他们可以走,你得留下来。”

周元疑惑道:“接下来的善后之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吧,我留下来做什么。”

赵诚笑了笑,道:“至少露个脸,你用的是薛家的亲卫,不适合遮遮掩掩的,那样容易引来猜忌。”

“大胆领功,上头反而放心许多。”

一众大佬齐聚云州衙门,气氛是相当凝重。

尤其是熊阔海,那一张笑面佛的脸此刻也不笑了,冰冷如霜,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萧千户和王昂大人也不敢放松,只是站在熊阔海的身旁,面色凝重。

刘良满脸的惨白,显然还没从大乱之中走出来,精神状态都有点恍惚。

要不是他家里几十个奴仆死死护住,他怕是命都没了。

在场众人,除了锦衣卫之外,包括云州知府、通判,城防营守备,先锋大将,加上周元一共十个人,只有赵诚和周元面上轻松一些。

熊阔海率先发言:“王昂,你说说情况。”

王昂连忙道:“诸位大人,暴民最初有三千多,后来暴增至两万,大多已被格杀,剩下一部分被圈禁在了福宁街。”

“此次暴乱毫无征兆,我们非但没有准备,甚至提前被调虎离山支开…”

“在情报方面的失误,锦衣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良苦笑道:“云州布政衙门对瓦巷缺乏长期的管理,这是导致此次民变的根本原因,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会上报巡抚大人的。”

熊阔海冷着脸看向旁边的光头汉子,一字一句道:“蔡和尚,云州城防营三千人,被下了药都不知道?你这个云州守备是怎么当的?”

蔡荃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也不敢反驳什么,虽然军方轮不到锦衣卫管,但这次如此窝囊,他真没那个脸说这些话。

场中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熊阔海才道:“无生教作乱依旧,在云州策划了数年,故有今日之惨祸。”

“我会将事情原由经过,悉数上呈指挥使大人,由君上圣裁。”

“诸位做好善后工作,上报上级,等候圣旨吧。”

他站了起来,摆手道:“周元,你跟我来一趟。”

周元满脸疑惑,缓步跟了上去。

走出了衙门,熊阔海才突然转身道:“好你个周元,和无生教暗中勾结,互通书信,治你个同谋之罪都不为过。”

这下轮到周元慌了。

暗中勾结无生教?

互通书信?

胡说八道!我只是和彩霓姑娘感情很不错而已!

周元抱了抱拳,道:“熊大人此言差矣,云州遭难,周元一介书生,亦提剑杀敌,何来谋逆之言。”

熊阔海眯眼道:“你经得起查吗?和百花仙子暧昧不清,和凤鸣楼的毒也扯上了关系,锦衣卫要说你是反贼,你有一百个嘴巴都辨不清。”

周元道:“你们这是胡乱猜测,完全没有证据。”

“对啊,你说的很对。”

熊阔海道:“我们就是没有证据,但锦衣卫不需要证据,把你抓进诏狱,屈打成招即可。”

周元这下懵了,连忙道:“熊大人,我没得罪你吧,你不至于这么整我啊!”

“更何况,平乱是大功,这次的事看似闹得大,其实你们只需要刘良一个替死鬼,就能换取泼天的功劳。”

熊阔海倒是很意外,眯眼道:“你倒是什么都会,诗词小说,上阵杀敌,包括斗争都很在行。”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临安府千户所有空缺,你去那边领一个百户做吧,从六品可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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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老夫今日来此,就是想告诉你,你写的那些东西,都是污秽糟粕,根本上不了台面。”


他想起今日的目的了,是为了打击周元和墨韵斋啊,维护文道尊严啊!

周元则是笑道:“老先生说得好,我写的确实是污秽糟粕,也确实不上台面。”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有事吗?”

重重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这感觉实在不好受啊!

沈樵山大声道:“《三国演义》这种作品,并无圣人之道在其中,无非是通俗市井之作。”

“墨韵斋出版售卖这种作品,实在是有辱文道,老夫作为文人,自然是要反对的。”

“请墨韵斋坚持书局之本分,停止出版《三国演义》,专注于圣道之书。”

此话一出,四周无数儒生也开始喊了起来,反对出版,反对售卖,一时间声势滔天。

曲灵紧咬着银牙,双拳紧握,心中有愤怒也有委屈。

竞争对手玩这种下作的把戏,关键这一群所谓的文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前来打压,实在让人难过。

她眼眶都红了,哽咽道:“周元,他们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我真想跟他们拼了!”

周元只是笑了笑,随即大步朝前走去,高喊道:“有《三国演义》的书迷吗!给我说说,此书表达的思想是什么!”

身后的宋武早就等烦了,当即吼道:“忠君!护民!重拾江山!”

“说得好!”

周元喝道:“听见了吗!忠君!”

“这位老先生,你到底是谁我管不着,但你却说忠君不是圣道,你是不满朝廷,还是不满圣君!”

“你携儒生而来,在江南首府之城核心地带,当着无数文人的面,说忠君非圣道。”

“你这是造反!”

此话一出,沈樵山都是连退数步,吓得面色苍白,魂不附体。

这竖子!当真有三寸不烂之舌!竟如此擅长诬陷!

而周元继续道:“墨香!立刻去报官!说此地有邪徒蛊惑人心,宣扬造反言论!”

沈樵山冷笑不已,报官?临安府各大官员,我沈樵山谁不识得?

墨香则是点头道:“是,公子,这就安排人去府衙。”

周元冷声道:“这种事去什么府衙!直接去锦衣卫千户所!”

沈樵山闻言,当即双腿发软。

这厮不按常理行事!怎地牵扯到锦衣卫了!

在大晋,锦衣卫是特殊的存在,不同于正统的官僚体系,行事大胆暴力,不必举证便可捉拿,动刑也不必顾忌。

其狠辣作风、残忍手段,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读书人,都闻之色变,根本不敢与之打交道。

所以提起锦衣卫,所有读书人都是慌的。

直到此刻,对面的的气势终于被周元磨干净了,换个说法是,对手终于进入周元的节奏之中了。

“慢着!”

沈樵山身旁,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大声道:“元易真人,樵山先生乃是当世鸿儒,心系当代文坛,故而亲身涉险,前来论道。”

“樵山先生的意思是,《三国演义》配不上如今的地位,墨韵斋作为书局,有义务维护文坛尊严,应当停止出版。”

“此合情合理之要求,岂容你随意曲解,肆意诬告!”

“当着临安府诸多读书人的面,你们墨韵斋今天必须给出交待,是不是应该停止出版此书,维护文坛尊严!”

好家伙,这大帽子直接就扣上来了啊,维护文坛尊严,味儿太冲了。

而且其中是有学问的,别看这话说得离谱,一旦回答出了问题,真是会得罪读书人这个群体的,那自然会影响书籍的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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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灵也是紧张无比,脸上已经有了细汗。


她生怕周元此刻来一句“文坛尊严是个什么狗屁东西”,那墨韵斋就彻底完了。

可以得罪一个文人,但绝不能得罪大部分文人或所有文人,否则墨韵斋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个圈子的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

周元则是笑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此人傲然道:“姜才从!字修言!忝为临安府举子,诗会成员。”

周元点了点头,道:“噢,是修言兄啊,你认为《三国演义》这类通俗的书,应该怎么处理呢?我虚心求教。”

姜才从愣了一下,不能让《三国演义》再出版啊,那就只能销毁了。

于是他大声道:“这种玷污文坛的作品,应当销毁。”

周元给墨香使了个眼色,然后道:“你撒谎!你根本不想销毁这本书,你只是忌惮沈樵山的名望而已,你是个虚伪的人,你不是君子。”

作为文人,不是君子那可不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么诬蔑,姜才从当即大怒道:“胡言乱语!你这是恶意中伤,血口喷人!”

周元笑道:“你不敢承认撒谎?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啊!”

此刻,墨香已经拿着一本《三国演义》到了姜才从的跟前,将书递给了他。

无数人都看向了姜才从,这种压力之下,他当即拿起《三国演义》,几下就撕成了碎片。

然后他大声道:“作为读书人,我岂能…”

“大胆!”

周元突然暴喝,打断了他的话。

“我大晋律法言明,故意损毁书籍者,杖二十!罚银百两!”

说完话,周元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锦衣卫腰牌,高高举起,大声道:“作为临安府锦衣卫百户!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挑战我大晋律法之尊严!”

“来人!将此贼拿下!当场重打二十杖!”

于是,管大勇冲了出来,拿着一根棍子,直接到了姜才从的身旁。

姜才从人都傻了,他娘的还有这么害人的吗?

他连忙吼道:“你不讲理!”

周元依旧举着锦衣卫百户的腰牌,淡淡道:“讲理咱嘴笨,就喜欢打人,来人,执行!”

“是!”

管大勇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把姜才从一把拎起来,猛地摔倒在地。

提起棍子,直接开打。

姜才从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痛得满脸苍白,大汗淋漓。

四周众人暴怒,连忙上前。

周元却大声道:“但凡有人阻碍锦衣卫执法,同罪论处,严重者抓进诏狱。”

这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夜能止婴儿啼哭的森罗地狱啊!

管大勇显然是收着力气,不然以姜才从的小身板,三下就能打死他。

但即使是把握着尺度,二十棍打下来,姜才从也早已昏迷在地上,像个死人似的。

周元道:“诸位都看到了,此人违反大晋律法,身为锦衣卫百户,本官有理有据,可不算滥用私刑。”

这下谁还敢说话啊,站在沈樵山身旁的士子们都吓得脸色发白,生怕惹怒了周元。

谁知道这个写书的元易真人,还是锦衣卫的百户啊!

这个身份他们是不会怀疑的,因为冒充锦衣卫,后果实在太严重了,没有人会那么蠢。

“哎呀!被这姓姜的一搅和,我都不知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周元又笑了起来,看向沈樵山,眯眼道:“这位老先生,我们说到哪里了?”

沈樵山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锦衣卫又怎么样?老夫行得正做得直,有话直言而已!文坛的尊严,我们读书人自当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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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无比明媚,但对于早春来说却并不热辣,就着和煦的威风,让人心旷神怡。

周元仰躺在椅子上,吃了个十二分饱,面前杯盘狼藉,但依旧有大量的饭菜没有吃完。

真他妈浪费啊!一群崽种!

周元并非节俭之人,前世的他过得也算奢侈,浪费的钱财数之不尽。

他可以接受浪费金钱,那毕竟只是货币,但他从来不会浪费粮食。

他会住一夜几万元的酒店,却不会点一桌菜只吃一半。

因为他知道粮食的可贵,他深深了解前世那段艰苦的历史。

“喝点水?”

赵蒹葭脸上有些忧虑,无奈道:“你吃这么多做什么,别把肚子撑坏了。”

周元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诗会已经过半,下午带他们做做游戏,也就差不多该撤了。”

主要是,周元感觉叶青樱快来了,他可没忘记今日的正事。

“好,那我去了。”

赵蒹葭犹豫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又回头。

“那个…周元,今天…谢谢你了。”

说话的时候有些难为情,但说完却轻松了不少,赵蒹葭笑道:“你的诗真不错。”

周元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别光是说,要用实际行动,亲一口表达谢意如何?”

“想得美。”

赵蒹葭捂嘴一笑,转头走开了。

周元本就是调侃,也不计较,而是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安心等待叶青樱的到来。

气温回暖,午后易困。

周元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见了前世很多事,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都有点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周大哥,若是困了,可以和大家一起玩玩嘛。”

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扰到周元,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鹅蛋脸精致无比,一双眼睛更是灵动,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周元笑道:“凝月妹妹怎么不玩?”

薛凝月给周元倒了一杯水,小声道:“那般玩耍也没意思,想过来听周大哥讲故事。”

周元连忙摆手道:“可不敢给你开小灶,万一阮芷知道了,怕是要埋怨我。”

薛凝月道:“我看阮芷不会忍心埋怨周大哥,这丫头好像对你有意呢。”

周元微微一愣,随即道:“凝月,此话若是传开,阮芷不好做人。”

薛凝月脸色变得僵硬,她苦笑道:“周大哥你…”

话还没说完,她便看见周元腾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看着前方。

薛凝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绝美无比,金黄的花朵映着阳光,宛如梦幻。

她低声一笑:“周大哥也想参与游戏?”

周元道:“那是什么游戏?”

薛凝月笑道:“在油菜地里捉迷藏,被抓到的人可要做诗才行,纵横于花田之间,隐匿于自然之中,何等趣味。”

周元微微眯眼,淡淡道:“哦,是吗?你们认为那是花,我却认为那是粮。”

薛凝月笑容凝固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元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讲故事的温和。

“周大哥,你…”

她试着说道:“周大哥你放心,我们会给银子,那些庄稼人吃不了亏的。”

周元并没有说话,而是大步朝前走去。

隔得近了,才看到数十人都在油菜地里乱窜,男男女女,嬉笑不已,玩得很是开心。

岸边数十亩油菜地,都被糟蹋了大半了,碎了满地的黄花,倒了满地的芸薹。

一片和谐的天地,像是多了无数道狰狞的疮疤。

两个老农坐在花田坎上,穿着麻衣汗衫,一脸不知所措。

“周大哥…”

薛凝月刚刚跟上来,却见周元又往前走,来到了两个老农身旁。

他直接也坐在了两个老农的身旁,看着前方的花田,道:“两位大叔,今年这花开得盛,杆儿也高,收成应该会不错吧?”

由于是钓鱼,周元的穿着很平常,两个老农以为他是车夫之流,便未见外。

“是啊,去年冬天不算冷,年关的时候又下了好几场雨,天老爷作福,今年收成好。”

“起码比去年多一半,而且菜籽颗粒会很大,出油也多。”

说起他们擅长的方面,两个老农可谓经验十足。

周元点了点头,道:“他们赔了你们多少银子啊?”

“五两!”

声音洪亮,这个数目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极为满意。

“我们十二户人,每人可以分到好几百文钱呢!”

这大半个月,周元也没白待,至少把货币购买力是了解清楚了的。

一两银子大概能买四百斤米,算下来一户人家大约能分到二百斤米,的确是很不错的收益了。

周元笑道:“那你们收到了钱,且放心回去啊!”

“那可不成!”

老农连忙道:“等这些少爷小姐走了,我们得赶紧救呢,能救多少救多少啊!”

看着他们漆黑脸上那深深的皱纹,周元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是赘婿,但毕竟是赵家的人,算是士大夫阶级,不必担心基本的生活。

他完全可以不管眼前的事,因为完全不影响他的利益。

但周元的心情却并不好,甚至有一股隐隐的愤怒。

这是道心作祟。

前世的我们,从混乱的血泊中站起来,经历了多少困苦,才终于慢慢有饭吃,有衣穿。

虽然世殊时异,身份完全改变,但周元依旧对这种糟蹋庄稼的行为无比厌恶。

他没有行动,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

想了很久,他终于站了起来。

是的,这件事与他利益无关,可他的道心却依旧如前世,没有改变。

因为他的道心来自于无数先烈的鲜血浇筑,来自于无数惨痛艰辛的事实武装。

“周大哥!”

薛凝月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道:“周大哥,你怎么了?”

周元看向她,目光平静道:“凝月,我很高兴你能一直跟着我,你是善良的姑娘,只是你无法理解我。”

薛凝月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看到了周元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沧桑。

她低声道:“周大哥,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周元笑了笑,道:“我说,你便敢做吗?”

“敢!”

薛凝月眼神很坚定,这个字很有力量。

周元指了指前方,笑道:“那边让他们滚出来吧,告诉他们,周元要做诗了。”

大丈夫,见不平而鸣。

周元不知道这是否算不平,但他现在想发泄。

也想和这群人,彻底划清界限,免得脏了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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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孩娇小的背影,周元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没想到薛凝月这么莽,竟然真的冲进了菜花田,把一个个士子、姑娘都叫了出来。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赵蒹葭走了过来,疑惑道:“怎么了这是?你有新的想法吗?”

周元道:“什么新的想法?”

赵蒹葭眨了眨眼,道:“你难道不是想到了新的游戏,才把他们叫出来?”

周元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任何新的想法,就是想见识见识云州诗社的实力,想听听他们作的诗词。”

赵蒹葭苦笑道:“那也别心急啊,一下午时间这么长呢,总得让他们先打发打发时间,作诗写词就放在压轴嘛。”

周元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大步朝桌椅那边走去。

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脐橙吃着。

赵蒹葭看出他脸色不对,跟了过来,低声道:“周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好像有情绪。”

她身材高挑,迎着风,青丝飘摇,姿态可谓绝美。

周元此刻却无心欣赏,只是缓缓道:“你我不过合约夫妻,因长辈之约而萍水相逢罢了,你又何必在意我有什么情绪呢。”

赵蒹葭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片刻,才轻声道:“你就是有情绪了,否则你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平时说话不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周元摆手道:“忙你的去吧,若是心情好,也可以写写诗词。”

“周大哥!”

远处传来呼喊,莺莺燕燕二三十个姑娘陆续走来。

洛阮芷走在最前头,挥着手道:“你看这朵花漂亮吗!”

她将金黄的油菜花别在发梢,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看得出来,她今天非常开心。

周元道:“阮芷认为自己漂亮吗?”

洛阮芷微微一愣,随即捂嘴笑道:“周大哥怎么能这么问,女子并不合适评价自己呢。”

周元道:“我认为你很漂亮,五官精致,身姿曼妙,可用一句诗来形容。”

四周的女子都不禁笑了起来,这么直白的赞美,多么大胆,多让人难为情呀。

洛阮芷也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小声道:“周大哥,是哪句诗呢?”

“这首诗你并未听过,我刚刚作的,只有不完整的四句。”

周元面无表情,沉声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四周短暂寂静之后,顿时一片哗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惊呼。

倾国倾城,这是何等赞美!

赵蒹葭都愣住了,一时间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阮芷就那么好看么…担得起你这样赞美,你又不是他的夫君。

想到这里,赵蒹葭又蓦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吃醋的想法。

在众人的欢呼声和其他女子的羡慕声中,洛阮芷满脸的痴迷,又羞又喜,声音都在发颤。

“周…周大哥,阮芷,担不起这样的…赞美。”

她低着头,耳根都红彤彤的,小手捏着裙角,无处安放。

周元淡淡道:“只可惜你并未天然去雕饰,你头上插着折来的花。”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听出了不对劲。

而洛阮芷也是猛然抬起头来,下意识摸到了头上的菜花。

她这才惊醒,周元在回答刚才她提出的问题——这朵花漂亮吗?

对方的回答,显然在否定。

洛阮芷有些迷茫,又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周元看向四周众人,笑道:“诸位游览春色风光,想必颇有所获,不妨也作诗一两首。”

陈湛连忙打圆场:“子易兄才华横溢,今日又垂钓于此,赏景观色,若再作一首开场诗,那便最好了。”

众人也连忙附和了起来,毕竟让他们立刻作诗,实在难度太大,正好让周元作,他们还可以有时间构思一下。

周元也不客气,淡淡道:“好啊,那我便抛砖引玉吧。”

他站了起来,轻轻敲了敲桌子,道:“我的确垂钓于此,天刚见亮就来到了这里。”

“我看到了绝美的日出,看到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春色。”

“我吃了一顿从未吃过的大餐,也看到了一场文人士子的有趣游戏呢。”

他看着前方的菜花地,道:“故而,我心中有感,作了一首五言诗。”

陈湛笑道:“快快念来,我等一睹风采!”

周元道:“有笔墨吗?”

这样的集会又怎么会没有笔墨,很快书童就准备好了一切。

周元提起了毛笔,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

他愤笔写下二十字绝句,心中情绪已达巅峰,抬头道:“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我之前说诗词是小道,你们不想知道原因吗?”

此话一出,众人懵了。

怎么之前的事又重新提起了?

对啊!之前周元只是作了一首《咏柳》,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分明还没解释诗词是小道这回事。

周元没有等他们回答,而是直接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在我看来,诗词就是小道!”

赵蒹葭真是急了,好不容易把这件事翻篇,怎么又自投罗网的感觉啊!

她连忙道:“别说了周元,若诗词是小道,那什么才是大道。”

“哈哈!什么是大道?”

周元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凝声道:“镇河山,扶社稷,开盛世,使天下百姓幼有所学,老有所依,饥有所食,寒有所穿。”

“解放全人类!这才是大道!”

说完话,他一把将毛笔扔在地上,冷冷道:“什么破诗会,爷不奉陪了!”

他大步转身离去,不顾身后的沉默与注视。

周元承认,自己所说的话根本不适合这个时代,一个聪明的穿越者,应该融入这个时代,而不是秉持着前世的思想。

但他就是莫名想发泄一番。

他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听得懂,更不在乎其他人会把他当疯子看。

他发泄了,爽了,就够了。

留在这里,他只会不自在。

而事实就是如此,诗会的士子们看着周元的背影,大多数人都把他当疯子。

只有少数的人,皱着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蒹葭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周元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火。

她只是无所适从,只是不知所措。

同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我们...别管他,子易兄或许只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想看看他的诗吧。”

陈湛勉强挤出笑容,其实他对周元的话是有点感触的,只是很模糊,也并不太懂。

他只是想把气氛缓解一下,拿起了那张写着大字的纸。

他正要念,但看了一眼,却又愣住了。

刘哲不耐烦道:“磨蹭什么呢!要念就念,不念撕了它便是!”

陈湛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沉声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说完之后,他如释重负,将白纸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陈湛心中震动,他似乎有些明白周元为什么发火了。

而在场众人,品味着这朴实易懂的文字,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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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臣随即道:“当然可以!”


他表情很是精彩,回头道:“凝月,伯母,都过来吧,几位大人想认识一下。”

这种气氛之下,薛家哪怕觉得受辱,也不可能拒绝。

于是薛夫人和薛凝月缓步走来,微微施礼。

徐光臣道:“这位是熊大人,这位是萧大人。”

薛夫人勉强挤出笑容,施礼道:“两位大人,妾身有礼了。”

薛凝月的脸色则半点笑容都挤不出来,只觉无比屈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元,又连忙将脸别开,生怕把周元卷进来。

“民女,参见两位大人。”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熊阔海微微眯眼,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劲,随即笑道:“都别客气了,还要恭喜你们薛家才是。”

众人举杯畅饮。

徐光臣却沉声道:“凝月啊,熊大人和萧大人原来是客,咱们凤鸣楼的待客之道还是要做足,去给熊大人和萧大人添酒。”

薛凝月脸色顿时一变,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反驳。

她不愿,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抗,浑身发着抖,最终咬了咬牙,没有动。

“要反抗命运。”

她脑中想到了这句话,是周大哥给自己讲的故事,取经的故事。

猴子都知道反抗命运,何况是人。

徐光臣凝声道:“凝月?你没有听到吗?去给两位大人倒酒!”

这一次,徐光臣显然带着一点脾气了,语气重了很多。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熊阔海和萧阙对视一眼,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时候打圆场,可能会让徐光臣丢脸,他们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会干预。

而周元的脸色却冷了下来。

他没想到徐光臣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现在便忍不住羞辱薛凝月了,那以后还得了。

想起凝月的好,又看到她这般模样,周元心中燃起怒火。

他沉声道:“你没看出来吗?她不愿!”

徐光臣似乎就在等周元呢,当即看向他,厉声道:“周元,我在教训我的小妾,与你何干?”

这句话,让薛家的人也变了脸色,但事已至此,他们总不能再毁约,那白烟楼就真没有活路了。

熊阔海和萧阙似乎看出了场面有些不对,互相对视一眼,很默契地选择看戏。

周元轻笑道:“小妾?娶亲了吗?过户了吗?事情还没有定论呢。”

赵诚眉头紧皱,突然弯下腰来,发出一声哀嚎。

紧接着满头大汗,低声道:“哎,哎不对!”

刘良疑惑道:“赵大人,你这是…替女婿出头的方法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赵诚摆了摆手,艰难道:“年轻人的事,老夫才没心情管,我是突然肚子疼。”

“肚子疼?哈哈,你…”

刘良刚刚开口,脸色也突然变了,一下子捂住了肚子,身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显然是没绷住,直接拉了。

那味道,顿时充斥着整个包厢。

“该死!怎么回事!”

羞怒万分的刘良,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在徐光臣不知所措的同时,在场众人都慢慢捂住了肚子,全部都出了状况,一个个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萧阙都忍不住道:“在哪儿!茅房在哪儿!”

徐光臣慌了:“就、就在西边…”

萧阙一把推开了,直接冲了出去。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朝外冲去,堵在了厕所之前。

但这玩意儿来的太快,肚子太痛,几乎没有人可以忍受,一时间都拉了个昏天黑地,满裤裆都是屎尿,臭味熏天。

叶青樱捂住了口鼻,诧异地看向周元,道:“是那个香蕈?你布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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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低声道:“二师姐,我对你不错吧?没让你吃香蕈。”


叶青樱脸色发白,咬牙切齿道:“你应该庆幸,要是我像…像他们这般,我会把你腿打断。”

熊阔海坐在椅子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在用内力克制自己。

他猛然看向徐光臣,寒声道:“小子,你想做什么?”

周元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徐光臣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急忙道:“我、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放你娘的屁!”

熊阔海身旁的百户直接掀桌子,怒吼道:“菜不对!肯定是下药了!你他娘的是要造反吗!敢害锦衣卫的人!”

说话间,他已然拔出了腰间的刀!

徐光臣作为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本来肚子就疼,被刀子一吓,顿时拉了一裤子。

他欲哭无泪,瘫坐在地上,连忙道:“不是啊,大人,熊大人,这和凤鸣楼没有关系,我们…我们一定严查!”

周元心中却暗笑,无论你怎么挣扎,这个凤鸣楼你是开不下去了。

就算锦衣卫不干涉,事情只要传出去,谁还敢来凤鸣楼?

此楼定位高端,大家都是有钱人,有身份的,选择多了去了,谁会冒着中毒的风险呢。

周元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而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突然出现了。

只见一个身穿普通麻衣的壮汉从楼下冲了上来,丝毫不顾其他人的惨状,直接来到了熊阔海面前。

他半跪而下,急道:“大人,不好了,青山县出大事了,数千民众闹事,攻打县衙,已经得手了。”

此话一出,王昂面色大变,惊吼道:“糟了!无生教动手了!果然是要造反!”

“有那批甲胄在,青山县那点人根本挡不住的,熊大人,快下令吧!”

熊阔海腾地站了起来,凝声道:“别管裤裆里那点屎尿了,肚子痛也给我忍着,立刻回百户所整军!”

他大步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却突然回头,一字一句道:“凤鸣楼一干人等,涉险勾结无生教,下毒谋害朝廷官员,参与谋逆,立刻收押,严加看管!”

徐光臣当场脸色惨变,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已经傻了。

薛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大叫道:“大人,大人,这与薛家无关呐!”

熊阔海没有理会,而是带着一众锦衣卫急匆匆走了。

刘良咬牙道:“叶捕头,去衙门带人,把这些人全部缉拿!”

“是!”

叶青樱抱拳应了一声,大步离开。

只是她在离开的时候,压着声音对周元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周元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到徐光臣面前,捂着口鼻蹲了下来。

他轻轻道:“我给你准备的香蕈,你还满意吗?”

徐光臣骇然看向周元,像是看到魔鬼一般,惊吼道:“是你!是你害我!”

“呵!”

周元冷笑一声,不再回答,而是看向了缩在一旁的凝月。

她心情不佳,没有食欲,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所以状态没那么差。

但依旧腹内剧痛,唇无血色,打着哆嗦。

当着所有人的面,周元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低声道:“不必嫁了,跟我走。”

在一众哀嚎声中,周元抱着薛凝月,大步离去。

怎么阻止凝月嫁人?

这是一个难题。

因为此次不对等的联姻,是薛家经济困难的必然选择,也是徐家想要接触薛家底蕴的利益方向,这符合他们两家的诉求,外人根本无法插手。

真正要阻止这件事,只能破坏这种共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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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有些恍惚,想起了前世的父母,颇多遗憾啊。


年轻时候为了所谓的高位,缺乏对他们的关怀,后来功成名就了,二老早已离世多年。

人生总是充满了遗憾啊。

还好老天爷给了我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我要紧握住我珍惜的一切!

周元接过了银票,恭敬道谢,饮酒而尽。

长路漫漫,未来还远,但既已入世,便无所顾忌。

别人以为我周元是刚刚下水的旱鸭子。

可惜,我早已在水中翻腾数十年,身上的鳞片比刀还锋利。

“大哥好!俺叫管大勇!今年十九岁了!”

“俺爹告诉我,跟着大哥混,学本事!”

看着眼前身高达到两米,体重超过二百斤的猛人,周元一阵发愣。

这他妈是八岁?不,这他妈是十九岁?

这是人吗?这简直是一座铁塔啊!

管天赐说他儿子身手不错,看来多少还是低调了,在这个大多数人吃不饱饭,都是瘦猴子的年代,这身材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震撼了。

周元道:“大勇啊!你爹有没有告诉你,跟了我,就必须要听我的话啊!”

“当然了!”

管大勇声音厚重,又带着莽劲儿,吼道:“俺保证听大哥的!”

周元回头看了一眼,摆手道:“去把我行李搬到后面的马车上,你看着行礼就行。”

“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保护我,听到了吗?”

管大勇点头道:“俺没问题,但俺好饿。”

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大勇兄弟还没吃早餐呢。

周衍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道:“你先吃吧。”

“好嘞!”

大勇去干饭了。

周元则回到小院,招呼赵蒹葭别再收拾东西了,带的已经够多了。

两人回到饭厅,恰好赵诚和陈氏也起床过来了。

一行人吃点早餐,也准备走了。

“大哥,还有吗?俺没吃饱!”

大勇的声音如此洪亮,却把周元愣住了。

尼玛什么情况?那是我全家的早餐呐!你别说你全吃完了!

周元连忙跑过去一看,只见桌上空荡荡的,十几个包子和四碗稀粥全部没了。

赵蒹葭显然愣住了,然后无奈道:“你路上买吧,看样子他还没够。”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算是知道薛家的钱花哪里去了,这饭量是真的猛。”

“把东西搬上马车,准备出发!”

周元吩咐了一句,大勇兄弟顿时干活儿去了。

夏日的早晨,清爽干燥,东方的鱼肚白被还未升起的太阳然后。

朝霞漫天,今日是个晴朗的天气。

“元儿,什么是为官之道啊!”

赵诚看着紫气东来,轻笑道:“说到底,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上不愧君,下不愧民,内不愧心。”

“在此原则之上,寻找自己舒适的行事之道,办事之法,圆滑与刚直,且随心所欲吧。”

“为父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些。”

他拍了拍周元的肩膀,带着陈氏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了赵蒹葭。

而赵蒹葭显然是很不舍,她不停问着还有哪些东西没带,又帮周元整理着衣服和头发。

最终周元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要走了,别忙活这些了。”

赵蒹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低下了头。

周元道:“好好照顾岳父岳母,等我在临安府安定好了,便来接你。”

赵蒹葭声音有些哽咽:“周元…我们和好了对不对?你去了那边,会不会就不愿回头看我了?”

周元苦笑道:“此话怎讲。”

赵蒹葭道:“临安府繁华如织,是仅次于神京和金陵的城池,江南首府,才子才女众多,那些出色的姑娘,每一个都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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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蒹葭显然是妄自菲薄了,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她都非常出色,临安府未必有人比得上她。


周元捏了捏她的脸,道:“想什么呢,我顶多找两个小妾,到时候让她们给你洗脚。”

“不许!”

赵蒹葭连忙道:“我才不要!我已经吩咐紫鸳了,她会紧盯着你的。”

周元大笑出声,摆手道:“好了,别担心那些了,走了。”

他抱了抱赵蒹葭,然后走出了赵府的大门。

走出了家的男人,便是入了世。

周元的做事方式,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温和了。

上了马车,一路朝前来到了墨韵斋。

曲灵的两辆马车也准备好了,只见她穿着淡红色的长裙,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妆容素雅,却显得格外精神。

她看到周元,直接上了马车,眯眼笑道:“哟!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了?看样子你家娘子开始为你形象操心了呢。”

紫鸳瞪眼看着她,嘴巴翘得老高了,小姐吩咐过,不能让其他女人把姑爷骗走了。

周元道:“毕竟是去省府嘛,我当然不能给墨韵斋丢脸咯,曲大小姐今天也很漂亮,这套衣服很合身。”

“谢谢!”

曲灵可不是害羞的性格,她大大方方一笑,道:“我向来很好看,当初金陵城追求的士子可不少,临安府也不例外,所以必要时候,请帮我挡一挡。”

周元点头道:“可以啊,帮人做挡箭牌的事我最擅长了,只是会收取一定的报酬罢了。”

曲灵翻了个白眼,道:“不是答应补你八万两白银了么?你有那么缺钱啊!”

周元正色道:“但我很缺女人。”

这下曲灵脸红了,轻轻哼了一声,指了指紫鸳道:“赵蒹葭你没碰,通房丫头总可以吧,长得水灵灵的,今晚让她侍寝。”

紫鸳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可以的!丫头怎么能比主子先…”

其实在昨晚的时候,赵蒹葭提到过此事,表示周元若是想女人了,可以把紫鸳收入房中。

只是周元拒绝了,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想为难紫鸳。

“算了!”

周元笑道:“西子湖畔的秦楼楚馆,在下向往已久,那里显然是不缺女人的!”

曲灵撇了撇嘴,小声道:“那些个轻贱的,才配不上你呢。”

马车上的两人便这般聊着,片刻之后,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口。

下车检查文牒,过程并不繁琐,有仆人专门为曲灵处理这些事。

几人重新上了马车,走出城门的那一刻,周元看到了站在城墙脚下,那孤单的身影。

“是薛凝月。”

曲灵的声音很轻,她只是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插嘴。

周元掀开了马车后方的帘子,只见薛凝月正站在那里,不停挥舞着手绢。

她大喊道:“周大哥!一路顺风!”

此刻的她,声音并不娇弱,充满了非凡的勇气。

“我会想你的!周大哥!”

“不要忘了凝月!”

周元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道身影。

她如此渺小,但她的感情却是如此真挚。

她没有目的,别无所求,只是单纯的爱慕。

她和前世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在视野彻底消失的尽头,周元放下了帘子,静静坐着,面色平静。

过了很久,曲灵才轻轻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

周元笑了笑,淡然道:“少女的纯真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冰封的灵魂。”

曲灵道:“可是你已经有妻子了,你如何才能不辜负她呢?总不能要她做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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