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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

逐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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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奕王南宫述   更新:2024-01-15 1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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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奕王南宫述的现代都市小说《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由网络作家“逐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奕王南宫述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逐一”,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王爷不可!”“我家世子本就死不瞑目,而今尸骨未寒,再受不得这般羞辱!求王爷高抬贵手!”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外面很吵,意识清醒后发现,她身在棺材中,最可气的是,外面还有人要开馆?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男人处处跟她作对,还用想扒她马甲?婢女偷偷提醒:“爷,您……”哦!她想起来了,这确实是她的错,得想办法补偿他一下!某王爷:“以身相许,甚好!”救命!她什么时候说以身相许了?...

《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精彩片段


宗寥看完了两只手,有点失望,失望过后心情和眼神转瞬变得复杂纠结。

起身后,她看着自己中指与拇指泛红的皮肤,淡淡道:“这两日练飞针弄的。”

“您这两日把自己关在房里是在练飞针?!”斜雨大吃一惊,“不是,世子您不练刀剑,改练暗器?”

宗寥道:“会暗器也不错,以后还能应个急,防个身。只是,我现在想验实的是,有人要害我,就要清楚他是怎么害的。你看,我才练了两天,手指上的皮肤就磨红了,那若要练到炉火纯青,百发百中的境界,手上是不是会起厚厚一层茧?”

斜雨眨动水汪汪的大眼睛,捣蒜似地点头,表示同意。

“适才我仔细看了此人的手,发现他手指尖并无练习飞针留下来的痕迹,而且那天你也查看过了,他身上并没有吹筒,也就是说,他或可能不是对本世子下手的那个人。”

看着长有一头棕红头发的木头,宗寥狭长的眸子倏地转了一圈,嘴角微微一勾,对胥姑交代:“阿姑,辛苦您将他照顾好,此人还有用,不要让他死了。”

胥姑端了药转过身来,颔首应令。旋即走向木头,耐心喂他喝药。

且说宗寥的身影刚晃出侯府大门,几个着青衿的青年就讨债似的围堵上来,先是礼貌地长揖一礼,随即义正词严道:“宗世子盛装出府,意欲何处去?”

明知他们是太学那边派来的胥佐,宗寥却故作不识,装出满脸疑惑:“你们找我……有事儿?”

说这话时她歪去脑袋,将疑问的大眼珠递到几人面前。

她的顽皮娇憨在端正守礼的士人看来,简直与街边泼皮无赖师出一脉。

太学的几位胥佐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皆是一个疑问:这人还是那个谦恭知礼,乐学思进的云安世子吗?

一名胥佐上前拱手:“圣上口谕,春猎将近,云安世子虽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让人疼惜。但作为一介儿郎,又是云安侯府未来的柱梁,该撑的门脸是一点不能丢。不要因为一点打击就疏懒懈怠,不知发奋进取,该是要拾起志气,重振往日风采。”

“所以呢?”宗寥满不在意。

胥佐语噎。

宗家世子身死殓棺,后又被奕王一吻回魂的事人尽皆知,后又听得她不再骑马只能乘车的言论,不明真相的人只当她筋骨受损,需要慢慢养回来,却是没谁能想到,这云安世子伤后不仅是身子弱,脑子也不比往日灵活。

云安侯征战在外,这一府上下属她最大,没个管得了她的人,难怪皇帝会对她的事格外上心。

胥佐沉了口气,缓缓道:“所以我等领了圣命,就需履行职责,将宗世子落下的功课给您补上。

前几次来您都称身子抱恙不能出门,我等也不为难,但看今日世子行动起来步步生风,想是大好了,既已出行无碍,这便去取了书箱随我等返学吧。”

胥佐说完让出一条道来。

宗寥道:“今日不行。昨日收到懿旨,一大早的就起来沐浴更衣,眼下正是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各位若得空,可入府小坐片刻,饮盏茶。待我向皇后娘娘请了安马上就回来,到时即随你们一同回学院可好?”

胥佐们一个个又开始交换眼神,悉知皇后的传召比他们这档子事重要得多,自是不敢有半分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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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等她回来……岂不是要等到黄花菜凉。

整个晋南谁人不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最是宝贝她母家的这个侄儿,这一进宫去还不得家长里短唠至天黑?他们可没时间陪她耗。

一番商议过后,太学遣派来的几位胥佐端直身板,言明今日即是皇后召见,就不用她去太学了,但希望明日她能自己回去念书,端正一个学子该有的态度,不要好逸恶学,也不要让他们来回跑。

宗寥连声答应,尊师重道的品德她一直都有,还真不是因为不愿上学找托辞,昨天她确实收到了宗琦华的传召。

凡是手握一点权柄的人,他们底下耳目一定遍布各地,像京都这样繁华的地方更不消说。还没见到皇后,宗寥就预料到了进宫后会生哪些事,听到哪些话。

今日她出门早,加上春雨缠绵,街上几乎不见行人,在宫门口下了车,她自撑上一柄纸伞随宫人去韶宁宫。

宫城之内殿宇交错,三宫六院,各司各所更不计其数,去往中宫的路也很长,一路上宗寥走马观花地看着沿途景致。

忽而,她在斜雨如纱的一片朦胧中,看见一袭颀长的淡墨色身影支着柄碧蓝色纸伞,婉逸翩跹,拾级向中宫大殿而去。

撇下宫人,宗寥几步赶上,与他步履一致。

“奕王殿下怎么……也是来见皇后娘娘的?”宗寥侧脸看向南宫述。

今日他簪的镂金嵌珠冠,檀丝束得一丝不苟,一身淡墨暗纹对襟长衫衬显得他的身形单薄纤瘦。

没接触过奕王的人乍一看还以为他是个翩翩书生,风流士子,只有宗寥知晓此人不仅蔫坏,一个人的时候还穿得浪荡,行为也很孟浪……

南宫述一手握着伞,一手提衣摆,端庄得肩膀都不会晃一下。

眼珠子斜瞟了身旁人刹那,一眼就注意到她握伞的右手上几枚醒目贵重的饰物,不由挑动起一边唇角,露出鄙夷神色。

同行良久,他才不疾不徐接过宗寥话茬答道:“拜你深情,本王坐实了与你的龙阳之好。

这不,昨日就受到皇后传召,云安世子那亲姑母疼你万般,定是知晓了本王痴心于你,情谊感天动地,开棺吻醒了她的侄儿,这会儿应是备好了谢礼,要来感谢本王。”

他语气冷冷淡淡,比拂上面颊的春雨还凉上三分。

宗寥干笑两声,扶额别开脸,她哪里会听不出来娇美皇叔话里有话。

前些日子皇后和太子让她赶紧远离奕王,抓紧时间娶妻生子的话还萦绕耳畔。

可想话过一天,她就在沉香楼一众权贵面前直言喜欢奕王。当时虽她是为摆脱长宁公主才出此下策,然不知事件真相的亲人们必然会以为她是在同长辈唱反调,特意与他们作对。

放任她松快了几天不吱声,雨雾淅淅的突然要召她进宫来,也不知是商议出什么约束她的对策,竟还把南宫述也叫了来。

宗寥思忖少时,多上一步台阶与南宫述并肩。

青蓝两伞交叠并连一体,宗寥腰身微微后仰,歪头靠近他,戏谑道:“奕王殿下虽怀君子风度,但若姑母真要赏赐你点什么贵重之物,你大可不必太谦虚,只管笑纳就是。”

“好一个笑纳!”南宫述冷嗤出声。

他如何不知宗家对宗寥抱了怎样的希望,就因为这小子在沉香楼胡诌一嘴,有关他两人互许终身的传言如猛火燎原,所过之处尽是谴责与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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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不是神经上传来的感觉,因为那是股有声音,有温度的气息,气息拂动她垂至腰际的发丝,呼哧呼哧的……

未见庐山真面目,身子陡然就是一僵,宗寥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握着锦盒的两只手渐渐渗出冷汗,湿润异常。

什……什么东西?

她缓而又缓,慢之又慢地扭动僵如木头的脖颈。

猝不及防的她余光瞟到了一个黑白纹路的物体,柔绒顺滑的毛在冷白月光下微微浮动。

它呼呼的鼻息愈渐靠近宗寥的手,热气扑到手背上……

这东西高至她的腰,那得是四尺有余,长毛的,身上是黑白纹路的……

白……白……白虎!

宗寥神思打结,差点没昏死过去,脑子虽死,身体却抗住的恐惧,强撑着没有倒下,但也失去了知觉,麻木成园中一座人形石雕。

还是会喘气的那种。

定立许久,那庞然大物似乎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只是一直在她腰后嗅来嗅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能有什么东西?凝思良久,紧攥着装墨的锦盒不敢松懈。

墨香!它在闻墨香!宗寥恍然一悟……

“乖乖。你是喜欢我手里的墨块吗?”松回一只手,宗寥身动盒不动,颤巍巍转过身,闯入眼眸的果然是一只额顶王字的大老虎。

此刻的它仍旧在嗅探鼻前的锦盒。

宗寥猛拍脑门,心道王公贵族,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会养些小动物来取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不过娇滴滴的小皇叔品味独特了点,养的宠物也比其他另类。

宠物终究是宠物,被驯导过大抵是不会伤害人的。

四舍五入一下,这只大老虎不就是只大猫,如是想着,宗寥胆子逐渐肥起来,抬起瑟瑟颤抖的手就摸上了白虎的头。

一下,两下……毛茸茸,好好摸。

白虎竟然不反抗,还乖乖坐下了。见此,宗寥心头一化,把给南宫述送墨的事抛到一边,逗起了“猫”。

“乖乖,你叫什么名字?”

“乖乖,你喜欢墨香是吧?”打开锦盒,宗寥把溢香的玉丝松烟墨怼到白虎的鼻子前让它闻个够。

白虎很喜欢那种味道,不一会就在地上翻身打滚,比家猫还乖顺。

“没想到你还是个有书卷气的老虎。真可爱。”宗寥挠它脖颈道,“就是你的主人讨厌了些,夜深露浓的还整本世子来给他送什么墨……”

墨?宗寥把墨块凑近鼻边闻了闻,脑里突然铺展开了一条清晰的阴谋诡计:

南宫述知道自己家的大猫喜欢墨香味,故借皇帝之手让她给他送来写字墨条,想以此香气引来白虎,好吓她一吓。

好歹毒的心机!

亏得她心理素质过硬,否则刚才就下去服侍阎罗王了,哪里还需见什么奕王。

“好你个南宫述,看小爷我不好好招呼你!”宗寥咬牙切齿,恨意升腾。

她等不及要会会这小皇叔,看看他与原主之间是有多大仇恨,值得他大费周章来整治她。

将墨块放在白虎面前抚慰它,宗寥说道:“乖乖,听话,我叫一声你可别凶我哈。”

白虎听不懂她的人话,兀自趴在地上闻已经属于它的墨,呼噜呼噜慢慢享受。

宗寥睥了假山后面的阁楼一眼,瞳底闪过三分讥诮,三分邪恶……

但听“啊——”一声惨叫,宗寥瞬间昏死过去了。

……

阁楼里。

金丝楠翘头书案后,南宫述歪坐太师椅上,手执雪锦方巾轻轻擦拭一片墨绿色的兰花叶片,可见那片叶子旁边自然弯曲下卷的叶子片片油亮,泛着蓬勃生长的光泽。

悠悠然擦完最后一片叶子,他才缓缓起身,端上那盆春兰,拖着及地的寝袍走向窗边,放置于花几上。

末了,他转身走向一旁陈列有序的几十个书架中,在其间一行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边翻着翩跹至靠窗一侧的卧榻边坐下。

卧榻之上此刻正躺睡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昏死过去后,被侍卫白挚扛进书阁三层的宗寥小世子。

她在此躺了将近两盏茶功夫了依旧昏睡不醒,南宫述也不打算把她弄醒,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看一会儿书,他又垂眸瞟一眼睡着的人,反复几次。又过一盏茶,宗寥还是没醒。

南宫述卷着书页,用书抬起她搭垂在榻沿的手观看。可见那只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旋即,南宫述伸出自己空闲出来的左手与之比较起来,心想云安世子的手虽然比他的小几分,皮肤也算一般的白,可到底还是没有他的白,如果他都不是男人,那自己岂不更不是男人!

暗戳戳地他放下宗寥的手,站起来俯下身去看她安静的眉眼相貌,见她:远山翠眉笼黛雾,险峰翘鼻拔地起,长睫若羽,月唇如花。

五官立体,颌线流畅。

相较于外面的女子太凌厉英气,若跟男人比起来又过于精巧可人。

南宫述以前对云安侯府的世子都是了了一瞥,从来没有细看过,今夜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细赏这个名满京都的小少年。

美男美女见过无数,至今还没有哪一个是能撩动他心弦的,南宫述舔舔唇,伸出一个手指头,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朝世子挺拔的胸部而去,戳了一下……

硬邦邦的,很结实。

缩起脖子他看向自己的胸,也戳了一下,一样是结实的,就是好像没有宗寥的挺拔。

既然都是男人,再多看一点不过分吧?南宫述心说。

鬼鬼祟祟的他把书搁至一边,三根手指翘起,食指靠着拇指,悄眯眯地拈住宗寥黑色鹤氅的衣带,轻轻拉拽,又拈起她红色的衣襟,歪着脑袋想窥看里面是什么样……

风驰电掣间,南宫述眼睛一辣,猝不及防就被人推搡着双肩按压到卧榻的另一头,跨腿骑住腰腹。

视物有碍的空时里,手脚被人捆缚住绑到镂空的卧榻围屏上。

“来……”南宫述开口想喊人时,才想起刚才白挚把宗寥扛进来后就被他遣出去了,还脑抽地交代一干暗卫无论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许出现。

哪曾想竟是掘墓埋自己!

他无力地沉下一口气,虽生犹死。

“啧啧,没想到小皇叔是个饥不择食的,怎么说你我还是沾亲带故的亲戚,竟然做出扒侄子衣服的事来!”宗寥骑住南宫述的腰,得意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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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亲吻那次没看清,被偷袭时没看见,这一回才算是宗寥第一次见到南宫述。

即便是知道男女有别,宗寥也顾不得现下姿势有多羞耻难堪了。生死关头,什么礼义廉耻都得靠边,只要是能压制住他就行。

南宫述想揉一下刺痒的眼睛都不能够,只拼命地眨动眼帘。

好歹算个长辈,输了姿势也不能在她面前丢了气质,对话定要盯着对方才行。

努力恢复视力的同时他还想挣脱捆绑,宗寥是一点不着急,任他挣扎,乐呵呵道,“小皇叔就不要白费气力了,你中的是我家医妇秘研的‘绵绵无力散’,不动不发觉,越动身子可就会越绵软哦!哈哈。”

怕“重生”后的宗寥没了功夫被人欺负,出门时胥姑特意给她准备了以防万一的武器,宗寥当时觉得有两个护卫就生死无忧了,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

难得算计一回人。方才装昏死憋得她差点破功,计谋得逞不敞开了笑怎对得起自己?

听着宗寥得意开怀的声音,南宫述试着运气,发现脉息滞结,力无来处,确认挣扎只是徒劳。

“世子缚住本王手脚,意欲如何?”南宫述极力睁开一只眼睛,瞪着宗寥。

跟姐姐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耍流氓,姐怕你玩不起!宗寥抿唇窃笑,一抹意味不明的媚色藏在狭长如新月的眼角,“皇叔急不可耐解我衣裳,何故反问起小侄来了?”

初入新世界就与她结仇的第一人,宗寥说什么也得好好看看他生的什么面孔。

将南宫述额上散乱的青丝撩拨开,别在耳际,宗寥才认真打量这个“心心念念”十来日方得见面的奕王——南宫述。

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姑娘想耍回流氓还真无从下手。

修逸手掌自然微握,细细摩挲着两指,宗寥显得有些许茫然。

她伸直一个手指……两个手指,持作镇定地去抚南宫述的眉毛,一下,两下,三下……

气氛一时诡异难述,仿若身置寒冬腊月,空气凝固成了冰。

沉寂得只有四只眼睛偶尔眨动的氛围下,宗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玉雕金琢出来的美人,百姓津津乐道的断袖王竟是这般绝等姿容。

看他那玄眉利似穿云剑;粼波潭眸漾桃花;樱色薄唇微点绛;面肤柔腻胜软玉;画鬓檀丝含温香。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如此长相之人放哪不是男女老少做梦的对象?坏就坏在是个断袖,脾性还古怪,打人又下死手,心机深沉白莲花……

缺点怎么这么多呢?

拿来做梦怕会心梗不治,真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宗寥连连摇头,叹息万分。

“看够了吗?”眼睛从药粉的刺激中解脱出来后,南宫述就气呼呼地睨视近在咫尺的一双猥琐的眼睛。

“怎么就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都对小爷我做了什么,跟爷耍流氓,看我怎么把攒下的账一样样讨回来。解我衣带是吧!”

宗寥阴恻恻移动目光,照搬他刚才做过的动作,戳了戳他胸侧肌肉,“瘦猴似的,还挺有料嘛!让小爷看看是不是真的。”

宗寥淡淡邪笑,跃跃欲试地去拉他腰侧的系带。

南宫述涨红一张脸,喘着粗气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麻利点,不要折磨本王了”的表情,被控制住的南宫述在这边生不如死。

宗寥那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早就小鹿乱撞了,脱人衣服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但若不趁此机会整治整治他,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要不还是捶他一顿,把扇巴掌之仇报回就算清账……

犹豫间,宗寥拉着的那根衣带缓缓滑开,许是南宫述今夜穿的寝袍太过丝滑,又或是他的皮肤细滑的缘故,还未察觉,宽松的青色衣衫转眼剥落,一片雪白修匀的胸腹肌肤赫然呈现,晃得宗寥眼前一刺,慌忙往后退缩。

“嘶——痛!”南宫述龇牙咧嘴,两排编贝皓齿在爬满红霞的一片红中熠熠耀光,如同傍晚天边升起的半月。

“怎……怎么啦?”宗寥瞠目结舌,满脸慌赧。

南宫述眼皮垂下来,盯着宗寥坐住的部位,寒芒霜刃自他睨成一条缝的眼瞳里射出,想剐了她。

“你说呢?”

顺他视线落处,宗寥缓缓低头去看,这才感觉坐下有坚硬物体抵触。

羞红脸,宗寥忙不迭撤开躯肢,“对……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话,她往榻边一退再退。

却听“嘭”一声闷响,榻下立即传出一声尖叫。

宗寥仰身滚落地上,四脚朝天,不巧还撞到了榻前的圆凳。

揉着后脑勺,她缓缓爬起来跪在凳前,呵呵笑出了声,笑眼里泪光斑斓。

一来她笑自己其实也算一把年纪了,还会因为男人那点生理状态而心慌意乱,那么多年的小电影白看了;再者是笑最近的生活就好像梦境一般,戏剧性的片段实在太多,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或许真的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呢,宗寥心想。

捏住自己的大腿肉,她闭上眼睛,狠狠掐了一把,“呃!”她咧嘴痛嘶,睁眼还是原地原物。

不是梦。

不死心的她又自扇两耳光,每一下都痛进脑神经。

真的回不去和平的社会主义年代了。

想着她趴在凳子上泪流不止,抽抽嗒嗒,疯魔不过如此。

听着她凄惨哭声,南宫述不明所以,绵软无力的身体挪了挪,他换了侧躺的姿势,看着宗寥轻颤的肩背。

她此一刻的背影看起是那样柔弱无助,像被抛弃在路边找不到归处的幼犬。

南宫述心下一恸,淡声问道:“唉,小侄——?”

“谁是你小侄?我叫宗寥。人生……终了!终是,没了。”宗寥悲戚,继续呜咽。

“是。宗寥世子。你能不哭吗?你在本王府上算计了本王,倒自己委屈起来,知道的说你是玩得起输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把你如何了。”

“你还想如何?”宗寥收声,两袖一抹,擦去眼周泪渍,倏然坐到南宫述身侧,如视仇敌死死瞪着他。

“你是嫌那日抡我那一大巴掌力道轻了,没将我打死不甘心,现在又故意拿送墨一事给我下套,想用你家大老虎吓死我是不是?到时查起来就说我是心悸猝死,奕王你好撇个干干净净!你好歹毒啊!”

南宫述怯生生道:“不是,本王那日不是有意要打你的。那只是个误会。”

“误会?我那脸肿了七八天,连饭都嚼不动,喝水都痛!现在还没好全呢,你现在跟我说那是个误会?我现在扇你一巴掌,再同你说是误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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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的人扯起僵硬笑容,“这种事它无关年龄,也无关阅历。欲望这种东西就是单纯的想得到某样东西;但这喜欢,尤其是爱,它是一种需要相互吸引,看见对方会觉赏心悦目的欣赏;觉得那人是道独特的风景,别人不以为然,在你眼里却珍贵万千;还有灵魂也要契合,俱备多种条件才能引生出来的美好的感觉。

就好像……你有一个朋友,你们之间有时候一句话都不用说,光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就可洞悉对方的喜怒哀乐。

那种能在一起的感觉就更容易分辨了,就像我们两个,你看着我,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悸动……”

两个手指靠近,宗寥向南宫述比出毫厘之差的动作,“但我对你完全没有那种心思。这种感觉它就不是喜欢,那只是你对我的好奇,求知。你多跟我相处段日子就知道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了,到时候大家一熟悉,便是一起泡澡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的,更别说什么在你眼前晃就会让你如何如何了。”

“聒噪。”南宫述鄙夷道,他不愿承认自己真的对她产生了欲望,目光微微流转,他摆出一副厌弃神色:“本王原就只是不想看你在吾眼前瞎晃,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你,当什么真!不过,你叽叽喳喳说了这一堆,根本不对。”

“哪里不对?”宗寥看他。

“你说两个人相结合需要有那种……”南宫述支吾,“相互吸引,相见两欢的感觉,言辞之中传达出来的都是可遇不可求天定的缘分,那像迎风阁一类的地方,客来客往,夜夜笙——”

“打住。”宗寥连忙截断他的话,“我与王爷探讨的是高洁的情感,你却拿那样的牲畜行为来让我评价!罢了,罢了,王爷身经百战,情场老手,见多识广,这样的话题恕在下不敢苟同。”

宗寥摆摆手,嫌弃地与他拉开距离后才道:“我宗寥喜欢男子的风流名声在外不假,终是还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但我追求的是情投意合的喜欢,不是排解欲望的苟合。小皇叔那些经验、思想千万别传达给我。”

听她说着,南宫述仿佛也听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意间,他脚步顿在原地,看她高扬的长发于腰间摆动,提拎袍裾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女子的柔软……

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南宫述立时感觉到不对劲,她话里话外不正说他就是个淫逸浪徒!

“本王什么思想?”一步两阶,南宫述就将捉住她飘逸的袖边。

却见她将大袖倏然一敛,立马挺胸抬头,端出一副贵公子姿态,方才憨傻俏皮的模样半点不存。静默霎那,她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摆向大殿而去,腰间环佩叮叮当当,富贵逼人。

好小子,比他还能装!南宫述嗤笑。闲然跟在后面。

把伞递给宫人,宗寥一脚迈进韶宁宫,入殿还是那幅龙飞凤舞山水折屏,只这一次殿内似乎不如上次来时安静。

还未见人,里头就传来了轻慢傲然的说话声:“臣妾听闻皇后娘娘传了奕王进宫,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到,难道是新觅的欢郎缠得紧,怠于娘娘的传召?”

温香袅绕的中宫大殿内,身穿锦蓝华服的女人笑颜娇媚,缓缓轻语。说完话,她把盏小抿一口,望向主座。

主座端坐之人一身紫底绣金凤褖衣,面貌庄严,目光睥睨着座下说话的女人:“纭舒妃说的什么话,人家奕王住得远,进宫一趟要的是时间,比不得你住宫里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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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着话,凤冠金钗上垂坠着的珍珠流苏微微晃动,彰显得她典雅雍容,声音却冷漠鄙夷。

少顷,她又道:“你不说这话本宫都快忘了,纭舒妃的挽云宫离韶宁宫有二里地吗?”

皇后眼目微垂,看的是就坐殿内的一干人,问的却是身边的心腹女官。

女官施了礼才道:“回娘娘,有一里二箭地。”

“才一里二箭地?”皇后眼神瞥向坐在次位左前的人,“本宫还当有多远呢,能教入宫二十多年的纭舒妃每次来问安都迷路,每每不到人散不出现!今日来得如此早,想是能记住来本宫这里的路了,可喜可贺啊。如此,以后不会再忘路了吧?”

闻言,在场其他妃嫔皆掩唇嗤笑。这个北燕献来的女人自入宫后就深得皇帝宠爱,又知皇后的兄长宗时律是镇压北燕的军侯。

一直以来对皇后总是心怀不满,仗着皇帝偏爱,经常与皇后作对,每次来请安不是说身子欠安,就是说宫院太大,绕得头晕迷了路……总之就是不能按时到来。

阵阵窃笑声次第蔓延开,纭舒妃很快羞红了脸,她觉得这些中原女人善妒,不喜她能得皇帝最多宠幸,便一个个的都不愿与她交好,只会围着位高权重的皇后献谄。

今日逮着个机会看她笑话,就乐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纭舒妃赧着脸,若要说记得,以后就要按时来给皇后请安,她是不乐意的;若说还记不住只会让她们笑得更猖狂。

思量片刻,她才不情不愿地道:“……忘不了。”

皇后入宫后只育有太子一人,对皇帝南宫泽又无几多真情,故而皇帝常去找纭舒妃她也无所谓。

二十多年来,从无与她争宠心思,只是作为后宫之主,她很看不惯那蛮夷女人仗着帝宠总在宫里弄骄耍横,经常踩踏位分比她低下的姐妹。

觑了她一眼,皇后又道:“本宫平日与众姐妹谈话你不来……你迷路,就是到了也是草草打了个照面便又匆匆离去,以至于这宫里许多规矩你都没学到。

你刚才既说到了奕王,本宫就再与你们重申一遍这后宫规矩,免得哪天犯下死罪不自知。”

见皇后要训话,底下的妃嫔们立时端正坐姿,洗耳恭听。

皇后郑重其事,缓缓道来:“我们晋南礼仪华邦,不同那些个边地小国人性……开放,最是注重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男女有防,尤其是这一门之中,对叔嫂关系更是避讳。

像纭舒妃方才议论奕王之话就甚为不妥。再有什么觅欢郎,缠得紧此类粗鄙不堪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免得旁人听了去,说你们北燕人野蛮如兽,不顾廉耻。

就算你习惯了那样的不耻行径,可以做到无所顾忌,也要考虑到长宁公主是不是?她年纪尚小,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听得那种床笫欢事。”

皇后一番话娓娓说来,听得纭舒妃脸上红一阵黑一阵,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一直埋着脑袋闷闷不乐的长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花朝节那夜南宫桀把长宁公主带回宫后,顺道把宗寥告白奕王的事讲与纭舒妃知晓。因为北疆之外是自己母族,而镇守北疆的主将又是宗寥的父亲,原本她就十分反对自己女儿纡尊降贵去倒贴敌对之子。

这一听宗寥已经和断袖王搅和在一起,让自己女儿对他没有了幻想的机会,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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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丫头是个死心眼,近几日因为这事不痛快,在自己殿里不是打人,就是砸东西,又哭又闹,抱着一丝希望都要去跟那云安世子扯上关系,如何劝说都不听,她的心都要操碎了。

也不知是谁把宗寥今日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的事告诉了长宁公主,一大早的就跑到挽云宫拉上她前来给皇后请安。长宁想再见宗寥,纭舒妃可不想自己女儿执迷不悟。

是以她刚才便故意说奕王与美郎缠绵,就是知道这段日子只要提及云安世子和奕王,谁人会不知他们那点暧昧关系,不需挑明,大家即知那美郎说的正是宗寥。

因为纭舒妃那句让人听了就会耳红的话,长宁更加气闷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皇叔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又舍不得放下对云安世子多年的恋慕。

知道皇后把宗寥传来一定是要问关于她和奕王的事,她也知道宗家人不会让宗寥胡来,一定会劝她走正道。

长宁在等,等皇后劝说宗寥从迷途返回,她能再拾起即将陨落的希望。

纭舒妃被皇后明里暗里羞辱了这么会儿,早就忍不住了要算回去,酝酿片时,她回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作为圣上的妃子,我们当然知道男女需防,但这男人与男人之间要怎么防?臣妾听说奕王——”

话没说完,内侍的通传就打断了纭舒妃接下去要讲的话:“启禀皇后娘娘,云安世子和奕王爷到了。”

睨了纭舒妃一眼,皇后淡淡道:“传云安世子来见。”

“是。”内侍应诺,“那奕王……”

皇后道:“为奕王看茶,本宫忙完自去前殿见他。本宫身为后宫之主,最是知道何时该避嫌,避的又是哪种嫌,便是有召见亲王的权利,也不能乱了规矩。”

说这话时,皇后凌厉凤眸斜向开口闭口就想拿奕王说事的纭舒妃,她如何能不知道,就纭舒妃那傲慢无礼趾高气昂的样子,一准是知道了自己侄儿与南宫述传出不良关系,一大早上的兴冲冲跑来就是为了给她添堵。

她既然想看戏,皇后如何能让她的期待落空?

纭舒妃知道皇后的话在影射她没规矩,当下也没有了反驳的机会。

内侍下去片刻后,一阵环佩相碰发出的清脆悦耳声渐渐靠近。

神色颓丧的长宁突然来了精神,双膝并拢,抬头挺胸,瞬间坐得笔直端庄,眼睛直直盯着隔屏那处。

其余各宫的妃嫔听见动静,也纷纷扭头去看。

都听说过云安世子意气飞扬,是不可多见的翩翩少年郎,她们这些久居深宫的女人慕名也想瞧上一瞧。

欢欣之余,一些脑子转得快的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太对,皇后要见内侄没什么稀奇,但从前也都是单独召见,还没有哪次是让她们留下来一起见的……

十几双眼睛翘盼的尽头,一袭烟紫玄衫身影绕隔屏进来,见来人簪金坠玉,英气勃勃又富贵环绕。

知道内殿都是皇上的妃嫔,宗寥一进殿,自然地将脑袋微微垂下,一眼不去看那些个华钗锦服的美妇人,保持眼不斜视的姿态,不疾不徐走向宗琦华。

经过众人面前时,没见过云安世子的妃子们开始侧颈贴耳,低语议论:“这就是皇后最宝贝的侄儿云安世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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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还挂了皇后五分样貌呢,不是他又是谁!”

“听人说他恣意任性,常和各家子弟大打出手,说他是“北疆霸王”云安侯家的小霸王,还以为是个什么无礼的纨绔呢,这一看还是挺标致清秀的,身纤体长又懂礼。”

“这还不纨绔?金银玉宝全戴齐了,还不够晃眼的?”

“他这样的家世,穿这样都算低调的了。样貌又出众,我还一心想把亲侄女许配给他,没想到他竟会和奕王……以前有流言嘛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还是有很多人不嫌弃的,只是想要同他宗家结亲的人连云安侯府的门槛都迈不进去。

云安侯又常年督兵在外,一年难得常住府上。许多事都是皇后和他两个姐姐来操心。如今皇后把两人一起传来,此事必然是真。可惜了这么好个儿郎!那么多好女子不要,偏去和那一无是处的奕王鬼混”

“就是说了,两人有情有义又如何,悖逆之行,终是不能长久的。皇后还能把宗家的独苗送给那浪荡王爷不成?谁家出得起这般荒唐的丑事!看着吧,咱们这个皇后娘娘平日里看起来清心寡欲,到底不是个没手段的,否则早教那外邦女人踩头上去了。管教一个毛头小子能算多大事?”

……

宫妃们窃窃私语,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想扒个干净。

一路垂目向前,经过长宁公主面前时,宗寥余光瞟见她的手轻轻动了动,好似怀了点期待地朝自己打了招呼,又怕被什么人看出来似的。

然而公主旁边一个貌美的妇人却若有若无地向宗寥横来眼刀。

弹指一恍眼,那人的容貌即在宗寥脑里摹出大致:她皮肤白皙,鼻挺眼深,头发是偏黑的棕红色。

此宫中生得此一副异域风情的美人唯有那所谓的纭舒妃了。

止足于撩挂起的珠帘前,宗寥理了理衣衫,双手平举在胸前,贴额伏跪,对皇后行稽首大礼:“臣子宗寥见过皇后娘娘。”

她的态度极恭谨,一点不卖乖。

“嗯。”皇后不冷不热应了声,宗寥以为允许她起来了,拍拍手爬起来一半,复听皇后怒斥一声:“跪下!允你起来了吗?”

“姑母恕罪!”忙不迭地,宗寥膝下一软,“咚”地又跪下去,却是这猛然的一动作,一堆叮叮当当的不知是什么的物件骨碌碌从她身上滚出来,跑了一地。

众人定睛看去,金珠、玉豆、宝石子……撒得到处都是。

宗寥见此,眼珠子转了又转,抬头朝皇后露出尬然一笑,“姑母见笑,侄儿近日不知怎地,心里头总是慌慌的,只有看着这些亮晶晶,圆滚滚的珠玉才得安心,故而随身就带了一些,时不时放手里把玩把玩,心情便会畅快些许。”

听她一说,长宁想到了什么,“宗寥哥哥莫不是前些日子被人暗害,失了魂——”

“多嘴。”纭舒妃不允许长宁跟宗寥搭上一句话。

转身向长宁拱拱手,宗寥道:“多谢公主关怀,臣子也不清楚,就是最近老心神不宁。应也不是什么大事,怪我胆子小,经不起事。”

说完她忙将掉落在地的东西往袖兜里捡。皇后不动声色看着她跪在地上财迷心窍一样忙碌,眼里满是嫌弃,却不禁在心里笑了,心笑之余又有些惆怅。

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随着才能的突显,以至成了许多人忌惮的对象,防不可防地总遭人算计,许是连番受了惊吓,性情变得也不如从前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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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王呈上来折子,说是前些日子突来心潮当街拦下你的灵柩,又闹了些不雅之事,将你卷入百姓流言当中,歉言愧对朕的教诲。他一个当长辈的做出那等事件,心觉对不起你这个外侄,要求朕责罚于他。

朕深居宫禁,对你二人之事了解甚少,不便裁度,云安世子既来了,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嘴角不由抽搐,宗寥心道暴力死变态竟懂得装谦恭?

还会主动请罪!好人恶人的戏全让他一个人做足了,妥妥的绿茶啊!

宗寥气到失笑。

来见皇帝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是要打那变态小报告让皇帝治治他呢,还是私底下寻个机会亲手将那一巴掌讨要回来?

不料那孙子动作挺快,拿皇帝的嘴来解自己的围。

他不羞归他不羞,宗寥可真不好意思提及。

想了想她对皇帝扯起假面道:“奕王殿下言重了,那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若非奕王殿下执意开了臣下的棺盖,臣下兴许真就活不过来了也未可知。”

说完这话宗寥登时就后悔,明明差点死在那疯子手上,回头来还得在他人面前情真意切地说感谢他的话,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皇帝道:“云安世子经历一番生死,果然是比往日懂事沉稳了,朕心甚慰。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多出去历练历练,来日定能有大作为。

既然你已对此事表了态,这事就翻过去吧,以后遇见你小皇叔就别心存芥蒂,算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自当和睦相处。

朕身边如今只有奕王这个幼弟陪伴,奕王又是各皇子们敬爱的皇叔,而你是宗家未来的接班人,皇后最宠爱的内侄,于情于理该多走动。”

皇帝说着对恭谨候在一旁的内侍动了动手指头,说道,“奕王素来喜舞文弄墨,刚好,朕这里有一方玉丝松烟墨正要赏给他,你回去时顺道送去他府上吧,省得朕再找人来回跑。”

言语间,内侍裹步来去,拿来一个锦盒等候在侧。

恍惚间,宗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皇帝不会是故意的吧?居然要她去给那死变态送东西!

真以为她对奕王冰释前嫌了!

可能吗?

想起差点扇断脖子的一大巴掌,她脸还隐隐作痛呢!

宗寥乖巧地向皇帝作揖,为变态王爷的生活思量:“现在百姓都在传臣下和奕王两个男人之间不清不白,若此时出现在他府上恐会再招口舌,臣子名誉事小,只是……万一因此加深了百姓对奕王殿下的妄言,臣子担待不起啊!”

皇帝道:“流言止于智者,你和奕王向来都是坦荡的性子,你们那点喜好男风的癖好朕早就释怀,不想多加阻挠了。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

奕王他不想成婚朕也不强迫他,他愿做个闲散王爷就让他做,若你日后不想娶妻生子也可不必为难自己,朕会站在你这边的。行了,朕还有一堆公务要阅,若无他事,云安世子退下吧。”

一番话说得宗寥一愣一愣的,心道天下还有此般深明大义的皇帝?

竟然能说出让臣民不婚的言论来,思想未免也太超前了吧!

“臣子遵命。”宗寥跪礼后,拿过内侍呈上来的锦盒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捧着那个锦盒,宗寥一路郁闷不已,什么宝贝劳她云安世子爷的大驾,亲自给一个神经病跑腿。

“玉丝松烟墨?”宗寥盯着手里锦盒低喃,“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眸色一转,她边走着就偷偷打开一条缝隙往里瞅,明黄锦缎里衬间,一块黑乎乎印金字的刻画墨块静悄悄躺在里面,浓郁的墨香味扑鼻而来,沁入心脾,感觉舒爽无比。

果然是皇家御用,这样香的墨就是不写字,拿来当熏香都能瞬间多几分书香气。

送给那个疯批王爷简直暴殄天物!

糟蹋了,唉!

沿路想着,宗寥闲闲的脚步正欲拐过廊庑转角时,一股强劲的力道猛然一下将她拉到角落里,不明所以的宗寥瞬间重心不稳,趔趄着差点跌倒。

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恍惚里她就被一袭高挺的身影以一只手钳住双腕压住双目视线,推抵至一株巨大的树干上。

粗糙的树皮硌得她后背生疼。

“什么人敢偷袭本世子?”宗寥怒喝,抬脚就要踹过去。

不意之间,抬出去的脚还没踢到人,那人已欺身靠近,结实的腰腹紧贴上她身躯,叫她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丝温湿的气息渐渐扑入鼻息。

不是吧?

宗寥心里扑通扑通捶鼓,心里窜出一个惊异的念头,宫墙深深锁寂寞,难免有人憋得慌了想释放欲望……

要知道宗家小世子名声在外,生得又俊俏,不会是哪个有龙阳怪癖的宫人侍卫要强制她吧?

如是想着,心里一阵一阵犯恶,却怎么都挣脱不开此人的桎梏。

“大胆狂徒!你再不放开小爷,小爷我可叫人了啊!”宗寥再次呵斥他道。

忽觉一点微凉,那人的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似乎是将她的脸仰成一个方便于他观看的角度。

他的手细滑无茧,手掌温热,丝丝薄汗触在皮肤上,对方一直不说话,宗寥逐渐就狂躁了,她面红脖子粗,就要问候他家族谱……

那人却突然用拇指摩挲她的唇瓣,来来回回,似在仔细端量欣赏,惊得宗寥脑子一空,蓦然哑言。

太他妈侮辱人了!宗寥恨不能一口咬断他的脏手。

被他死死扼腕,躯体又被他结实的腰腹贴抵,奋力自救下,身后的树干跟着晃动,顷刻间,点点轻盈如羽的物体落在她的面庞上。

不必说,一定是那枝头摇落的花瓣。

时过良久,宗寥也没被他亲吻或做进一步动作,只觉得那人的呼吸停在唇畔,鼻尖似触不触地摩擦着她的鼻尖,微微有点发痒。

直觉告诉她,此人愈渐灼热粗喘的气息似是动了情,却又在极力克制自己。

被他这么一直压制住也不是办法,他一直不说话应该是怕被查出身份来,或许此人只是受了某些人的不良影响才生出喜男的想法,不是真的要对云安世子做那种不道德的事。

念及此,宗寥劝解他道:“兄台,你还没有经历过床笫欢事吧?虽说本世子算有几分姿色,但是……这么跟你说吧,你还是个干净之身,我不想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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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开落到嘴边的花瓣,宗寥继续说道:“你故意在此等我,又擒住我,想必是知道我是谁,平时什么样。不用说你应该也看出我早就不是个干净人了,说不定还染了些不知名的花疾。

况且,本世子已经对男人不敢兴趣了,过段时日就准备娶妻生子,脱离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异癖圈,你要我的身子也没甚乐趣,不好玩的。听世子爷一句劝,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对了,这句话还是太子姐夫刚刚劝导我的。你放开我,咱们就当今天没发生过这档子事好不好?”

她一张不点而朱的月牙形唇瓣在徐徐落下的花雨里一张一合,滔滔有词,胡言乱语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魅惑气质。

光看她翕张的嘴,就让人心血翻腾。目光下移,一些粉白色的花瓣驻留在红色衣襟上,今日她穿的一身皦玉色红色锦边交领长袍,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一眼就能看见的柔润剔透的耳部轮廓,就只瞧得见颈部雪白的肌肤,可见她仰起的脖颈上似乎男性特征并不明显……

南宫述脑里闪过一丝“他”难道不是个男人的想法,但很快那丝没有根据的想法就消失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单凭这一特征,是否就能判定一个人的性别。皇嫂家的这个侄儿打小就地上跑,天上蹿,没有一天安分过,平时打起架来比爷们还爷们,怎么可能不是个男人?

南宫述无法说服自己。

可自从被此人索吻后,南宫述就日夜难眠,脑里梦里不断闪现这小侄的样貌,将他死灰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扰得一团糟。

强忍着悸动不抑的心,他狠咬住嘴角,克制自己不去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将人以闪电般的速度转了个身,他颀长的身形就把人覆压在树干上,拽住她双臂抱着树,扯过她宽大的袖子环着树打结。

撤去遮挡的眼睛慢慢能看清眼前事物,然而宗寥却无法看到非礼她的人。

南宫述系着袖结,下巴抵在宗寥头顶,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这样的姿势下,宗寥一整个都被他拢入了怀抱里,别的不知道,但凭如此被他环住的感觉猜测,此人身高比一般男子还要高许多,体型却不那么壮实,甚至还有点单薄。

扭头相看背后之人无果,宗寥便就只好放弃了,双手被迫紧紧抱着大树,自然下垂的眼眸看到了精致素雅的灰色广袖间一双修长洁白的手。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白皙无暇,细腻如玉,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简直比后宫的娘娘还保养得好!

就此亲近到能察觉对方衣衫下温度的姿势,还有抵至后腰上的异物感,她脑里乍然冒出两个想法:

他将她捆绑在树上,要么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样貌,要么就是想以这个姿势侵犯她……

那还真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完了,完了,怕是要失身了!

不仅可能失身还会暴露女扮男装的事实,刚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几日,难道要这么被玩死?

还是以最耻辱的方式!

狂奔的小鹿蹦哒得宗寥的心颤抖着地疼,她不允许!

“大哥,我求你了!我真的不好玩,还很脏。你应该也听说了奕王揭我棺材盖的事吧?”宗寥哀求。

听见“奕王”二字,南宫述停止动作,似是对她的下文有了兴趣。

见他不动,看来是话到点上了,趁热打铁宗寥赶紧把话说完:“你说我当时死都死了,他为何还来找我一个死人麻烦?还不是因为人人都说奕王殿下虽是男人却娇美赛仙,本世子又有断袖尊号,就想霸占他振振雄风。

这不,有一回逮着时机,我便给那娇滴滴的小皇叔喂了情药,强迫他在身下承欢,那料爷我会把花疾传染给了他,他从此恨我入骨又不好公开讨债,所以才会在我死后来我棺前闹事,想于大庭广众下鞭尸我报仇……啊……”

如果不是当事人就在,她编造的事件经过听起来还真有理有据。

听不下去她的胡说八道,南宫述气得用力把她往树干上再挤压,力道之大抵得她本就裹得难受的前胸阵阵发疼,蹭到粗粝树皮上动无可动的脸也生疼。

前后夹击的窘迫处境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述把她长袖打成个死结后,迅速收回了手,长眉挑起一抹不屑意味,嗤鼻怒瞪了她后背一眼,广袖“刷”地一甩,眨眼消失在了僻静无人的深院墙角。

天好地好,终是逃过一劫,没有莫名其妙失去清白。宗寥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吉星高照。

等她慢慢解开死结,捡起掉落在地的御墨走出宫门时,卫尉正要落锁。

鸡狗都要歇了,只有她还要去给那变态王爷送墨。

更加令人无语的是,皇帝说的顺道根本就不顺,云安侯府坐落于城东的霁明坊,而奕王府则是在城西偏南九涟山的傍山别苑。

两地相差二十多里,车赶快点也得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听说要去给奕王送东西,斜雨和飒风皆是一副难以描述的表情,但看自家世子爷一上车就一脸愠郁,衣衫和发丝都有那么一点点不整,想她是反抗无果,还受了气,察颜观色的下属也不好多嘴。

寒辉倾洒,夜色浓稠。

皇城西南方草木婆娑的九涟山下,占地宽广的一座豪宅灯火通明,东西南北的楼阁屋宇参差错落,相映成画。

玄瓦盖顶镂画朱扇的寝殿里,奕王南宫述双臂舒展,白净貌姣的侍仆低眉垂目为他褪去一身淡雅灰衣,换上曳地的青色寝袍,束得一丝不苟的发束也放散下来。

遣退多余侍仆,南宫述坐在宽大的铜镜前,眼眸微阖,贴身侍卫净手后拿来头油小心给他抹上,既而用质地温润的玉梳为其缓慢篦发。

“白挚,你从小跟在本王身边,知道我喜好行为,可能看出我最近有何不同?”南宫述有气无力,恹恹慢语。

“王爷自来性子温平,深居简出,喜怒不形于色,卑职并未发觉有何异常。除了……除了对云安世子有些厌烦……不喜欢外。”说到云安世子,白挚的话音渐渐降低,就怕触动主子的逆鳞。

厌烦?南宫述懒懒抬起眼皮,眸底闪过无人察觉的自我怀疑,“本王什么时候厌烦他了?”

“王爷近两年来不是与云安世子频生冲突,处处盯视他吗?他明知司臾公子是您的朋友,还时常跑沉香楼去纠缠不休,仗着自己拳脚一流又有皇后娘娘和陛下偏宠,从来不把您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王爷今日这话,难道是想宽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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