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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精彩片段
老太太赞许地看了一眼杨嬷嬷,不愧跟着她多年,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她的心里。
“珩儿,祖母也不给你拿主意,你自己可有没有中意的。”
顾珩笑嘻嘻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珩儿的婚事全凭老夫人和我娘做主。”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你又来,就会打太极。你呀,你都二十二了,我和你娘都急死了,一提你的亲事,你就尽想着糊弄祖母。”
顾珩忙起身坐到罗汉塌的右侧,安抚她老人家道:“祖母可是感到寂寞?你让二弟三弟先成婚,我们国公府不拘那一套,什么大的不成婚,小的就不能成婚,孙儿可不在意这些,这样啊,保管府里明天就能让您老抱上重孙。”
顾珩边说边给老夫人按摩肩膀,讨好意味十足。
老夫人见他这副模样,哼笑一声,“别打岔,珩儿,你知道的,我和你娘总归是想给你挑个称心的。所以,主意让你自己拿,你如今可不小了…”
一提起顾珩的亲事,老太太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庆王家的郡主,和你同岁,如今大的五岁,手里还牵着个两岁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那中书令家的孙子,本也和你一样老大不小没个着落的,可你看看,如今人家娇妻在怀,怀上孩儿那不是指日可待的事?还有那荣国府的沈二郎和他夫人,虽说几年前小产了一次,但你看看,两人这两年攒了把劲,三年抱俩,哎哟,那荣国府的沈老太太,去年她大寿,我去她府上,她在我面前好不得瑟…”
顾珩求助式地看向杨嬷嬷,杨嬷嬷正要说什么,刚好有丫鬟来报:“老夫人,臻姑娘来给您请安来了。”
老夫人这才止住了话匣子,又点了点顾珩的脑门:“你呀…”
顾珩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就见姜臻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绣翠绿荷叶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豆绿色的披织锦镶毛斗篷,斗篷外还有一圈毛茸茸的白毛,衬得她的肌肤如水般光滑白净。
她忙屈膝给老太太、杨嬷嬷请安,老太太忙道:“可怜见的,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圈。莫站着,快坐下。”
姜臻一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顾珩也在,直觉来的不是时候,毕竟昨晚发生的事还令她心悸不已。
只是再莽撞退出去反而不好,只虚虚朝他方向行了个礼,也不看他,又在老夫人椅子的右下首坐下:“老祖宗,臻儿本来早就想来看您的,就是身子一直没好,贸然来请安怕给您过了病气,您不会怪臻儿吧。”
老夫人看着姜臻:“你有心了,不用总是惦记着我,如今你身子可好全了?”
姜臻忽视那道烦人的视线,点点头:“劳老祖宗记挂,臻儿已经大好了。”
老夫人点点头:“姑娘家身子是最重要的,我可不像那种老古董,仗着一把年纪要求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儿立规矩,依我看,姑娘家每日里吃好睡好才重要,只需隔个四五天,五六天的来给我请个安,让我看看你们即可。”
姜臻忙站起来,“谢老祖宗体恤。”
杨嬷嬷笑道:“老夫人这几日总是念叨臻姑娘呢,说你制的那安神香,效果极好,老夫人这段时间的睡眠也好了不少。”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好孩子,来。”
姜臻忙将手递了过去,老太太摩挲着她的手,笑道:“阿臻当真是心灵手巧,我闻着你给我的那安神香,味道很是清幽,睡前燃上一片,倒是挺催眠的,都放了什么材料?”
花宴散后,顾珩带着顾琛,又召集了顾二、顾三在一起聚了聚,虽说是一家人,但每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难得借此机会,在一起喝酒谈天,见天黑了,顾琛年龄小,不久就要睡了,兄弟四人也就散了。
清冷的月色下,当顾珩牵着蹦蹦跳跳的顾琛,和顾二沿着小路在园中闲步往各自府中而去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副情景:
月色迷离,女子娇若无骨地趴在美人靠上,头枕着一只胳膊,露出了修长白腻的后脖,烟青色的薄纱裙贴着她细瘦的背。
从顾珩的角度看去,那腰线细得惊人,就像一支柔弱的花枝,等着人去堪折。
姜臻本就似睡非睡,只觉声音忽近忽远,疲乏得不想睁开眼。
到底是感觉身边的气氛不对,她迷迷糊糊抬起头,遽然见不远处站着三人。
她惊得连忙起身,但随即发现是顾珩顾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声便被她压住了。
顾珩左手还欠着一个小公子,正是白天见到的那名男童。
她忙福了福身:“二表哥,大公子。”
许是刚迷瞪醒,她的声音靡软中微带沙哑,熨着人的耳际,痒痒的。
姜臻对二人的称呼是如此的亲疏有别,顾珩面沉如水。
而顾珣乍然听到姜臻生疏地喊兄长为“大公子”,喊自己为“二表哥”,心里滋生了一种莫名的喜悦。
一直以来,他的身边只要有兄长,女郎的目光就会被兄长所吸引,极少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兄长,一步上前,柔声道:“表妹怎的在此睡着了?容易感冒,丫鬟怎么不在?不如…我…我送你回去。”
“是你!原来是你!”那国公府的四公子顾琛甩开顾珩的手,欢呼着向她奔来。
“大哥,早上我跟你说的,我吃了一个仙女姐姐的糕点,那个仙女姐姐就是她。”
顾琛到底是孩子心性,拉着姜臻的手问个不停:“仙女姐姐,你的糕点太好吃了,你什么时候再做给我吃?”
姜臻一时间心绪有些烦乱,哪来的心思哄这个娃娃。
太倒霉了!
她不禁埋怨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不小心睡着了,还碰上了顾珩,这个亲眼见过她耍心机的男人。
顾珣一听顾珩这样说,也笑道:“听闻你今天给各房都送了糕点,表妹做的糕点的确美味,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他也是去给母亲请安时,看见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提着食盒,正喜滋滋地要品尝,这才得知母亲把姜臻送他的糕点赏给下人了,这才抢过来拎走了。
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气场疏冷的男人,姜臻连客气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
顾珣感觉到有些冷场,有意缓解气氛,转过头对着顾珩问道:“大哥,你也觉得那糕点味道不错吧?”
顾珩:……
姜臻忍不住头皮发麻,实在不想再围绕着“糕点”再谈下去了。
再待下去非但无益,恐怕还会坏事情。
被人缚着双手自然是不舒服的,姜臻不自觉地想挣开束缚,由此打断了还在沉浸在遐思中的男人。
见她挣扎,金钏儿将她束缚得更紧。
他垂眸看着她的一双手:指如青葱,雪白晶莹得如柔荑一般,一点也不亚于她脸上的雪肤,就连指节处也丝毫不见暗沉,指甲饱满,如同溪水里泡过般,透着淡淡的桃花色。
近三个月前,这样的一双手曾给他……解过毒。
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也有些紧绷,又看了看那个毫无意识的女人,心里滋生了一丝狼狈,手下的力道就变得毫不留情起来。
他用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得更高,她被迫张着嘴,金钏儿赶紧端起药碗往她嘴里灌去…
姜臻此时正是浑身难受的时候,人在难受的时候就变得格外脆弱,她似乎隐约觉得有人正在强迫着她,但对方的手劲太大,并且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无力掌控只能被迫承受的感觉,她想睁开眼,当她试着抬起眼皮的时候,眼前也只有模模糊糊地一片,看不到人。
“混蛋……”她呓语出声。
金钏儿还以为她醒了,浑身僵硬了几息后,才发现这女人睡梦中也在骂他,顿时哑然失笑。
试问哪家的世家贵女会骂这样的粗话呢?
这个女人平日摆出的是一副仪态举止挑不出错的姿态,但他知道,被人逼急了的时候,她会露出她的爪子,卸掉她的伪装。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药,金钏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又约莫坐了半个时辰,瞧着她脸上的酡红慢慢变淡,这才离开了。
金钏儿想着她毕竟帮他解过毒,又因顾琛而落水,他便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烧到人事不省,
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给她寻大夫,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帮他,加上他懂一些医理,这般落水,喝几剂药就能好。
因此夜探香闺给她把脉喂药,到底是解了他心头的一丝愧疚。
但这可是害苦了金钏儿。
等到他歇下,那人居然入了他的梦。
他一会见她从水中湿淋淋地探出曲线毕露的身子,一会竟见她在他身下埋头。
好半晌,才抬起湿润的嘴唇,一张清艳的脸上好似意犹未尽,娇怯地说道:“大表哥,你可还想再要些?”
那一刻,他猛地惊醒,如刚长大成人的少年那般,竟是酣畅淋漓的很。
金钏儿可不是什么文秀之辈,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众多,这个年岁的男子聚在一起,什么荤话都说得出来。
况且,作为皇帝身边的心腹,巴结攀附他的人甚多,一些场合明里暗里给他送美人,为了作戏,免不了和美人周旋,也只是打个擦边球而已,从来没有擦枪走火过。
无他,生理的反应犹在,但见到那些姿色不一的美人,反应也就慢慢冷却了。
他胸腔下的心脏跳得飞快,额头后背皆是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上面已有湿冷秽物。
梦中那种蚀骨的快感已经消失了,他心头有说不出的闷意。
这个梦令他感到匪夷所思,也有几许狼狈。
北辰守在外头,听到房间的异响,执着灯火站在门口,看见自家公子坐在床上,一脚平伸,一脚曲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那只膝盖上。
北辰视力很好,目光掠过他脏污的衣袍,顿了顿,才说道:“公子,要不要叫绿腰姑娘过来……”
他屏息等待,却听见金钏儿闷声道:“出去!叫水!”声音竟似从咬着牙说的。
北辰脖子一缩,不敢再开口,麻溜地滚了出去。
盥洗室内,有一方圆形水池,里面水汽蒸腾,只剩金钏儿一人。
他头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水池边,闭目,眉宇间带着一缕倦色,闷闷地回味着梦中的种种,又想起了那雪白的酥山,可口的樱桃,人彷佛又燥热了起来……
金钏儿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乱,又想起了那梦境中的始作俑者,心里的讽意更甚了。
却说含珠儿和金钏儿,昨晚没有请到大夫,两人只好边哭边祈祷边给姜臻擦拭身体。
又听守门的婆子说泡澡有助于降温,两人将姜臻从浴桶里捞出来后,换上里衣和撒脚裤,就守在床边。
不知怎的,两人都睡死了,等早上起来,俩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忘掉了什么似的,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颇显懊恼和心虚,好在摸了摸姑娘的额头,发现退烧了,二人总算放下心来。
姜臻醒来后,也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对劲。
她昨晚烧的厉害,几乎毫无意识,但模模糊糊总感觉有人强迫她,给她喂药。
早晨起来问俩丫鬟,俩丫鬟只说没有,是给她擦拭身体而降温的。
但心细如姜臻,发现自己睡觉的衣裙上有滴褐色的乌渍......
真的没喝过药吗?为何嘴里有股苦味。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姜臻也便将此疑虑抛出脑海。
花朝节过后,天气骤然暖和了很多,春光葳蕤,府里的桃花比之前更胜几分。
姜臻虽然不烧了,但依旧身子虚弱,让含珠儿去给老祖母告了假,这几日不能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老人家最是个心善的,听闻姜臻昨晚在花园中小憩导致伤风感冒,又想到她昨日里辛苦,做了一大家子的花糕点心,想必也累坏了,忙嘱咐含珠儿要好生照料,又寻青烟去她的库房找了几味珍惜药材送了过去。
就连每日忙得不见踪影的顾章华也听说姜臻病了,竟破天荒地来了她的院里看她,嘱咐她好好休息。
临走前,顾章华开门见山道:“等时令到了三月,天气就愈发好了起来,春季是香料铺子的旺季,你,可要抓紧了,我也好抓紧安排你的事。”
姜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点头道:“害叔母担忧了,趁这些时日,臻儿一定会好好调香的。”
顾章华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菡萏院这两日实在是热闹,晚些时候,三公子顾珽也来了。
望见表妹一副弱不胜衣的摸样,顾珽没来由地感到了一股心痛,如果他可以,他恨不得把表妹搂入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可惜,他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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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这满园的奇珍异草,都在不该开的季节绽放,生生被世家的荣华催生出了花朵。
这些催生的花儿都活不长,毕竟是地龙烘出来的花,价格贵得吓人,有些花是御贡,只有那等权势滔天的人家才能寻得,民间压根买不到。
哪怕以后嫁入了世家,在吃穿用度等细节方面,可能会露出马脚,遭人耻笑。
想到这,姜臻心里便有些难过。
虽然满园花团锦簇,但却并不显香腻,园中竟然有淙淙清水从高处蜿蜒而来,这水是从国公府的后湖中引来的,整个花园显得灵动起来,甚是清爽。
“这园子真好…又暖和又幽静。”不少女郎痴痴地呢喃道。
园子固然好,但拥有这园子的人更好。
“真美,玥姐姐,这是你大哥的园子吧?怎的…没见你大哥呢?”果然有人问起,问话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陈锦瑶。
话刚落,陈锦瑶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粉红。
这话想必也是大多女郎想问的,一双双眼睛若有似无地四处找寻,也有人竖起耳朵等着顾玥的回答。
顾玥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再说这宴会本也是老祖母为了大哥挑选佳人而办的。
她眨了眨眼睛:“我大哥嘛,不知道躲哪里偷懒去了,不知在这园中哪个角落饮茶赏美呢。”
一旁的姜臻这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办花宴的真实目的是为了给国公府的公子相看佳人,自然也主要是给金钏儿相看了,毕竟他是哥哥,只有他的亲事说定了,后面的公子才好说亲。
一听“赏美”二字,众女都羞红了脸,都悄悄地抬头挺胸,做出最美的姿态来。
这在上京实属平常,是不成文的规定,世家们悄悄相看,要么让女方躲在屏风后看上几眼,或是男方在哪个角落欣赏,之后再询问中意否。
试问上京有哪个女郎不想嫁给“玉郎”金钏儿?
他生得丰神俊朗,英姿挺拓,他家世显赫,又是国公府的世子,真正的掌权人,母亲是长公主,舅舅是皇帝。
不谈家世和容貌,他就连履历都是光鲜无比的:
十六岁便成为解元,十七岁殿前被钦点为探花郎;
十八岁自请随父亲镇国公征战边境,驱匈奴。
之后,他战沙场,定山河,短短一年的时间,大渝大军陷入绝境时,他出其不意,力挽狂澜,大破前来偷袭的匈奴骑兵,震惊朝野。
三年前,国公爷战死后,长公主这才在皇帝面前求得恩典,不再让金钏儿上战场。
如今,金钏儿任的是左右羽林卫大将军一职,负责守卫宫禁,是天子身边第一人。
像金钏儿这样的优质男人加天之骄子,是上京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就好比是那山巅的高岭之花,是遥不可及了些,但却令人神往。
此刻,这朵“高岭之花”正坐在云倚楼上品茶,除了立在一旁的北辰,还围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云倚楼是沧浪院最高的地方,临水而建,南面轩窗推开是湖景,北面凭栏俯瞰,则是扶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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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此刻恢复了言笑晏晏,姜臻一个人坐在敞轩的角落处,一些闲言碎语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饶是年龄小,听见这番子折损人的话,姜臻还是止不住心里的难过,也难免有些愤愤不平。
她比这些贵女们差什么了?她样貌无匹,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只不过没有一个好出身。
虽然她一向不认为当商人有什么不好,她就喜欢经商,醉心于算盘金钱之中,赚很多的银子,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任何东西,有什么不好吗?
谁离了银子能活下去?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自己不方便料理那等子下贱的商贾之事,于是培养了一批经商的下仆,或是豢养一些擅经营的精明门客,资助他们开店,然后自己入一些暗股,每年账上数额攀升,不然拿什么支撑他们的门庭呢?
可奈何在这个时代,商人地位如此低贱,本朝之前,朝廷甚至下令不允许商户穿一双鞋,只能穿两只颜色不同的鞋,用来区别于他人。说句难听的,就是种地的老农也瞧不起商户。
姜臻一家在滇地是富庶之家,可是姜老爷出门都是简衣素服,生怕别人嘲笑他铜臭气。对此,姜臻也是颇感无奈。
但很快,她还是收拾起自己的心思,她从来也不是自艾自怜的人,她可没忘记自己来上京的目的。
今日的花宴虽没有男子在,但是上京有头有脸的贵族公子的姐姐或妹妹悉数在场,她要找夫婿,先博得大姑子或小姑子的喜好不是更好?
因此,今日姜臻并没有大肆装扮,就想在这群未来的大姑子小姑子中留下一个装扮得体,不招摇亦不死板的好印象。
单说那万玉茹,看见顾玥后,忙热情地和顾玥打上了招呼:“顾玥,你家这个糕点做得还真是不错,尤其是这梅花丸,不仅好吃,还能香口呢。这要是放到街市上去卖,不知道要引得多少女人争抢。”
万玉茹吃过宫中多少美味的糕点,寻常吃食一般看不进她的眼。
顾玥笑着点头:“这是我家臻妹妹做的。”
“噢?你家又来了个妹妹,我怎么没听过?”
顾玥向姜臻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万玉茹眯着眼看着姜臻走过来,她一向自视甚高,容色在上京难逢敌手,此时看见姜臻,倒并不觉得姜臻容色能比过她,但也算是绝色的丽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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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点,每逢上巳节、七夕节,滇地大街上多少男女手牵着手,就忽然不见了。
他们或走到树底下、桥洞中、画舫内……
小的时候,家里的嬷嬷还会遮住她的眼睛,嘴里念叨着。
等大了些,她已经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了……
因此,她也知道如何去解。
但知道是一回事,可只要一想到全部过程,她的头顶都似乎在冒着气。
她暗自给自己鼓气,也安慰自己,谁也看不见谁,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吧。
姜臻又深吸了好几口气,别过头,将手伸了出去。
……
她自然知道男子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但这厮的反应……
姜臻忍不住脸臊得通红。
她转了转头,发现他之前冷意湛湛的眸子此刻变得晦暗浓郁,似乎布满了红尘欲色。
她心内一阵愤恨,狗男人还挺享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停歇了。
“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吗?”姜臻平复着声音问道。
男子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只见他抬了抬胳膊,试着想直起身,又无力地瘫了下去。
“抱歉,在下体内余毒未清,还…需要继续排毒。劳烦姑娘再次施以援手。”声音从鹰隼面具里透出。
姜臻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你有完没完?”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咬牙切齿。
“约莫再来一次就好了,不会劳烦姑娘太久。”
做一次,跟做两次也没啥差别了,半途而废还拿不到解药。
生意人的头脑就是这样,嗯。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持久,足足撑了两刻钟。
姜臻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
“希望阁下说话算话,请将解药交给我。”脚上的疼痛提醒着她。
那男子的毒应该是解了,已然支着身体坐了起来,只是看起来尚虚弱。
在姜臻的注视下,慢腾腾地穿好自己的裤子。
收拾好自己,他轻声笑了笑:“容我给姑娘拔箭。”
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粗长匀称的手落在她的脚上。
姜臻吓了一跳,看清他的动作后,倒也没矫情。
此刻,她就希望能尽快离开这个山洞,以后再也不踏足。
他小心翻开了她的衣裙,小腿上已血肉模糊,袖箭虽小,但扁而尖,那翻着血肉布在雪白如白莲般的小腿上,当真是触目惊心。
姜臻一见,也是心里发麻,心里又把这个狗男人骂了八百遍。
他握住她的脚,思索着如何将箭拔出来。
许是给他解毒的时候,全身心都是紧张的,连脚上的疼痛都似乎忽略了。
待毒已解,那令人难堪的过程结束,姜臻身心多少松懈下来,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了腿上。
他轻微抬了抬她的小腿,她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尖叫起来。
又想起外面有护从,若被人看到自己被陌生男人捧着脚……
担惊受怕之下,只能生生忍住。
就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可是实在太疼了,她无法抑制地咬着嘴唇。
就算她再怎么咬,还是有止不住的闷哼声溢出。
那声音又软又糯又绵,像沁了某种糖汁的糕点,恨不得叫人捻起一块放嘴里细细品尝。若叫人一口吞吃入腹,难免有暴殄天物之嫌。
这声音......
握着她脚的那男子手顿了一下,又低头若无其事地道:“姑娘,你能忍一忍吗?别动不动就哼叫行吗?”
疼得几乎要蜷成一团的姜臻不敢置信地看着前面的面具男,她这样是拜谁所赐?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会碰上这等离奇荒诞的事。
自己救了他,他不但不领情,还在这风言凉语。
姜臻自问对人对事一向有礼,至少明面上绝不让人挑出错处来,而且也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无他,她只觉得,对人坦露情绪是懦弱者的行为。
但此刻,她认为对着这个毫无感恩之心的男人完全没必要给面子。
她索性放飞自我,冷笑道:“你还是不是人?我哼是为了什么?要不是你要挟我,我能这样?我哼是因为我痛,你刚刚没哼吗?”
话刚落,山洞里又浮现了那种诡异般的气氛,姜臻暗悔失言,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噗”的一声,一阵剧痛传来,姜臻忍不住尖叫出声,整个人如虚脱般就往后倒去。
男人一把手扶住了她。
原来趁她分神之际,他已将袖箭拔出了。
只见他又从胸前掏出个瓷瓶,给腿上的伤口撒上药粉,伤口的血很快就凝住了。
姜臻细细喘息,想骂也没力气了,只指了指地上的金钏儿。
金钏儿尚未醒来,男人如法炮制般取了金钏儿身上的袖箭,上了药粉。
“如此,我和婢女身上的毒都解了?”姜臻有气无力道。
“嗯。”
“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速速离去。”声音似碎玉泠泠,既轻又冷。
男子沉默地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于他来说,也是荒诞无稽的。
地上的火折子就要灭了。
他习惯掌控一切,离去之前,若不知替自己解毒的人长相如何,当真叫人抱憾。
地上的姜臻被男子盯着,不知怎的,头皮都要炸了,他就那样直直地立在她的眼里,她想忽视也难。
“你……”她不由地出声,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吹起了帷帽上的白纱。
***
“不要!”惊呼一声,姜臻从噩梦中惊坐起。
金钏儿和含珠儿也被吓得激灵,只见自家姑娘大汗淋漓,眼神迷茫。
含珠儿忙从旁边的盆中,绞了一条帕子,给姜臻擦额上那些细细密密的汗珠。
“姑娘这是怎么了?自从那日回到家中,姑娘隔三差五就要做噩梦。”金钏儿焦急道。
那日的事情,金钏儿也在场,只不过一直呈昏迷状态,是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姜臻定了定心神,并不想多聊,于是问道:“走到哪里了?”
不待婢女回答,她掀开马车上密室的毡帘,挑开了一线缝隙,一股寒气钻了进来。
姜臻顿觉头脑清明了不少。
到了二房正房门口,姜臻道明来意后,守门的两个丫头便掀开了帘子,姜臻忙领着金钏儿进去,让含珠儿在外面候着。
这是姜臻第一次来二房,她刚进屋子,便瞧见了一座紫檀木边座七扇牡丹富贵图屏风,那牡丹是绣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珍贵非常。
屏风后有声音传来,好像是管事的在向黄氏汇报府中大小事宜。
姜臻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下,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早有小丫头通知黄氏了,黄氏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进来吧。”
绕过屏风,进了正堂,便见黄氏坐在紫檀嵌玉鱼鸟木扶手椅上,身后站着她的陪嫁高嬷嬷,但见一管家模样的人正微微躬身立在黄氏的前面。
黄氏呷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青花斗彩绘双云龙茶盅,对着管家挥了挥手:“你去吧,今日澄心园举办宴会,来的都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世族贵女,你嘱咐婆子们处事周全点,莫冲撞了他们。”
管家应了个“是”,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
黄氏这才看向姜臻,姜臻看着黄氏脸上疏离的笑意,便不想在二房多呆,忙道:“二夫人,今日是花朝节,我做了一些花糕,拿过来给您和二公子尝尝。”
那金钏儿忙把两个食匣交给二房的丫头手里。
黄氏点点头:“有劳臻姑娘了,今日花朝节,你们姐妹就玩乐玩乐,别拘着自己了。”
姜臻忙应了,带着金钏儿便出了,往三房而去。
却说姜臻走后,高嬷嬷望了望那两个食匣,走到跟前打开,端盘出来,看着这几盘精致小巧的糕点,忙对黄氏说道:“夫人,这糕点卖相不错,一上午您都累了,要不尝尝吧。”
黄氏看着那或奶白、或乳黄、或晶莹剔透的糕点,点了点头。
待品尝完一块,她压住内心的惊异,让高嫲嫲也尝。
二人尝完后面面相觑,黄氏眼里有暗丝浮动。
那高嫲嫲说道:“没成想,你新来的臻姑娘还有这等手艺…”顿了顿,又说道:“夫人,奴婢听说前几日三公子还去了她的菡萏院,好像是送什么东西去了。”
黄氏抬眼看了看高嫲嫲:“还有这回事?”
说完,嘴里的糕点也觉得不香了,随意丢在一旁的小几上。
拍了拍手,轻笑一声:“我那小姑子,把人弄来了,也不管,就放着,我倒是想要她花点心思给她这便宜侄女找门亲事,也好早早搬了出去。”
黄氏打小就是高嫲嫲看着长大的,焉能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一把年纪了,见惯了富贵,自然也看多了绝色,但这个臻姑娘的容色还是叫她大为惊诧。
一张脸姝色无双,你说她冷吧,她又风姿妍丽,你说她妩媚吧,她又有山茶的清丽,哪里像是小门户的商人之女,倒是比上京的贵女们看起来还要娇滴滴。
这还年纪小,若再大点,识得了风月,还不把男子的魂都勾没了?
幸好这姑娘身世差,商户在本朝就是最低贱的人,商户之女,哪怕当世家贵人的贵妾也是不够格的。
于是,这样安慰道:“夫人,二公子为人稳重,断然不是那种见了美色走不动的人,夫人就不用担心了。而且那臻姑娘身世卑微,哪里真能嫁进高门?顶多也就与那些差一些的世家结亲。”
言下之意是国公府门第高,娶媳娶妇都必须出自高门。
黄氏听高嫲嫲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笑了笑:“倒是我多虑了。”
又看了看那几碟糕点,“连同二公子那份一起给下面的人分了吧。”
姜臻来到三房,得知顾珽和三老爷在里面,便没进去,直接将食匣给了下面的人。
却说三房人品尝了姜臻做的糕点后,反应与二夫人一致。
三老爷本不爱吃甜食,尝了一小块后,微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这是谁做的?甜而不腻,还没那股面粉味,不错。”又接连吃了好几块。
顾珽也在品尝,也不免咂摸舌头,深觉臻表妹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可人儿。
那三夫人薛氏见丈夫和儿子的表情后,大感诧异,什么糕点,能让三房的两个大男人吃了不停嘴。
于是也想着尝尝看,走到食盒边,眼睛瞪圆了:“没了?”
三老爷和顾珽面面相觑,三老爷这才讪笑道:“这糕点精致小巧,没多少,还不够塞牙缝的。”
三夫人好气又好笑:“你张嘴我看看,你的牙缝有多大。”
三老爷笑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我没吃几个,就见了底,夫人都没捞着吃。”
顾珽也笑了,斟酌道:“母亲如果想吃,要不我去央求臻妹妹再拿几个过来?”这样又能见到臻妹妹了。
“府上来客人了?”三老爷问道。
薛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珽,又对三老爷说道:“是小姑之前嫁的那家的侄女来府里了,说是要长住呢。”
三老爷“哦”了声,不再过问。
薛氏又对顾珽说道:“那倒不必了,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吃多了腻,会试在即,你莫耽误了功课。”
薛氏的目光饱含深意,顾珽目光有些闪躲,忙应了是便退出了。
薛氏有些烦躁,国公府门第高显,三房只有二房生了个女儿顾玥,其余生的都是公子。
偏老夫人最是个喜爱女孩子的,时常要接一些女孩们来家里住,不是这个表妹,就是那个表妹。
有些人则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纷纷找借口把自己的侄女、外甥女接到府中,美其名曰给老祖宗解闷。
薛氏冷嗤了一声,道谁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呢?府上成人的三位公子,个个都是龙章凤姿,出类拔萃,是多少京中官家世家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幸好,国公府上来来往往的“表妹”这么多,还没有一个能掀起浪花的,瞧着没戏,最后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也就剩下二房的表姑娘苏映雪了,但那是二夫人给自己儿子留的。
至于那小姑的女儿姜姝,虽说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表妹,但她从小在府上长大,那就跟府上的姑娘一样,也就剩下姓氏的差别了,以后自然是要嫁出去的。
就是这个臻姑娘……总让她感觉有些不放心。
无它,这姑娘太美了,男人么,就没有不好颜色的,若有,那肯定是碰到的人还不够美,不够媚。
偏这两点,这臻姑娘都占全了。
见自家夫人脸色不虞,问道:“怎么了?”
薛氏回过神来,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府上的表姑娘怎么没完没了呢?”
三老爷也不禁笑了:“只要能哄母亲高兴,住就住吧,再说那也是华儿的侄女。”
薛氏担忧道:“我就怕这府上的表姑娘把公子们的心给勾跑了。”
三老爷不耐听她说这个,放下茶盏,就出去了。
看那方向,去的是茶香苑,茶香苑里住着美貌年轻的姨娘。
薛氏又恨恨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男人么,都是一个德性。
姜臻做事周全,长公主的那份也准备了。
得知长公主前几日去公主府上居住了,便将食盒给了看园子的婢子们品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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