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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外婆在世时教她的,叹气会叹走好运,要打自己一下反省。熬好的粥强行喝了半碗,夏晚枝打开平板,坐到阳台画画。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似乎能驱散一些骨子里的冷。她的画笔下,黑猫为了救人,中了毒。
主角:夏晚枝傅霁清 更新:2023-01-06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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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晚枝傅霁清的其他类型小说《夏晚枝傅霁清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夏晚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外婆在世时教她的,叹气会叹走好运,要打自己一下反省。熬好的粥强行喝了半碗,夏晚枝打开平板,坐到阳台画画。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似乎能驱散一些骨子里的冷。她的画笔下,黑猫为了救人,中了毒。
夏晚枝说完那句话,有一瞬的失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口,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讲出这句话。
话一出口,她没有觉得轻松,只有难以言喻的怅然。
深吸一口气,夏晚枝朝彭娇扯出一个歉意的笑,继续挪动着朝前走去。
这一次,彭娇没有再阻止她。
直到夏晚枝离开,彭娇回到诊疗室,傅霁清才从拐角处走出。
他眉头紧皱,眼中神色复杂。
另一边,夏晚枝出了医院,难受至极的她只能选择打车回去。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她只觉得冷。
她把自己蜷在厚厚的冬被里,可那冷却像是从骨缝中透出的。
好难受,自己真的能好吗?
脆弱的想法刚刚冒出,她又立刻压下,告诉自己决不能气馁。
第二天,稀薄的阳光照醒了夏晚枝。
她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打开手机,编辑林海又发来消息:看评论了吗?上一话漫画评论还可以,你尽快把下一话画完,可以做特别篇加更。
评论?
夏晚枝恍然想起,昨天新一期杂志就出了。
电子杂志不比纸质杂志,发行迅速。
像她这样的三流漫画家,能上电子杂志,都是因为和编辑有十几年交情才轮得到她。
所以,一般林海的吩咐,她都会尽力去做。
回了个‘好的’,夏晚枝打开杂志官网,她的漫画下果然比以往多了很多评论。
“反转啊,果然其实是黑猫更先喜欢白兔吧……”
“说起来,白兔的心理想法一直没有,我一直怀疑白兔其实不喜欢黑猫……”
夏晚枝看着评论,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原来旁人纵然一无所知,也能将她的感情看的明明白白。
夏晚枝起了床,穿上一件厚厚的衣服,反胃的感觉一直下不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吃东西。
正熬着粥,门口风铃一响。
夏晚枝诧异的转过头,发现居然是傅霁清。
“你回来了?”
她拿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拘谨,没有像以往一样上前迎接。
傅霁清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
他现在心里莫名复杂,还有些奇异的不耐:“我回来收拾行李。”
夏晚枝大脑一瞬空白,回过神来又问:“你要搬走了吗?”
“我们离婚了,我不该搬走吗?”傅霁清故意反问她。
夏晚枝支吾着回答不出来,而傅霁清已经找出行李箱囫囵将衣服往里面丢。
“我来收拾吧。”怕他拒绝,夏晚枝又下意识加上一句,“我做惯了的。”
傅霁清眉头一皱,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你这么收,之后不好挂的。”
“彭娇会帮我收拾的。”
夏晚枝的手顿住了,她没有再插手,只能这么静静看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拖着行李箱离开时,傅霁清忍不住用余光看了夏晚枝一眼,只觉得她的脸色好像越发苍白了。
他没在意,大步离去。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屋里又是一片安静。
夏晚枝关上空了大半的衣柜,沉沉叹了口气。
她随即又反应过来,打了自己一下:“不能叹气,叹气运气不好的。”
这是外婆在世时教她的,叹气会叹走好运,要打自己一下反省。
熬好的粥强行喝了半碗,夏晚枝打开平板,坐到阳台画画。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似乎能驱散一些骨子里的冷。
她的画笔下,黑猫为了救人,中了毒。
他问白兔:“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会找到新的朋友,还是新的恋人?”
怎样都好,只要我离开后,你不要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偌大的世上。
白兔没有回答。
因为夏晚枝知道,有些事情本身没有答案,因为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傅霁清搬走的十天后,夏晚枝的稿费发了下来。
5089.5,有零有整。
看着稿费,夏晚枝惆怅的叹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又打了自己一下。
她想了想,给林海发了消息:林哥,最近有零单子可以接吗?
没一会儿,林海打来电话,开口就问:“出什么事了?怎么缺钱了?”
夏晚枝沉默了一下,没有隐瞒:“我长了个肿瘤,是有些缺钱。”
她声音平静,像在讲一件小事。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感觉天都塌了,但到现在她已经接受了命运给她的一击。
人活在这世上,总会受些挫折。
但无论如何,都只能往前走。
林海脑袋一懵,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夏晚枝笑了:“其实还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积极面对,总能治好的。”
“可是……”可是那是癌症啊!
她没有卖惨,林海却感觉鼻尖一酸。
一个人积极的活着,似乎再多的同情都是不尊重。
林海答应下来:“我尽量给你找钱多的单。”
挂了电话,夏晚枝心上轻松了些许,她算着存款,只有三万不到。
之后,林海果然给她找了好些钱多事少的活。
这天林海给了单子后,又有些疑惑的说:“还有件事,有个女人跑来杂志社说要见你。”
“她说,是你妈妈。”
夏晚枝怔住了。
……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夏晚枝很喜欢的餐馆。
夏晚枝穿了一件最体面的衣服,或许是想告诉要见面的人,自己过的还好,她不要担心。
夏晚枝走进书店,见到的却是一个面带焦虑的中年女人。
或许世上真有血缘相通,见到她的第一眼,夏晚枝就确认了。
是她。
她的母亲。
两人相对坐着,夏晚枝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了句:“你好”。
女人不断找着话说。
“你……你过的还好吗?”
“应该还不错吧,你是个漫画家,有房有车的,听说老公还是个医生,应该赚的很多吧。”
五岁以后,夏晚枝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人。
只有在外婆零星的言语中,知道她又再婚了,又生了孩子。
夏晚枝偶尔会想,她还记不记得她的第一个孩子呢?
会不会在下雪的日子,她也担心过那孩子穿得暖不暖?
外婆去世后,夏晚枝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可如今见到了,她面色疲惫憔悴,却完全没有要关心那个被她抛弃的孩子的意思。
她不像个寻亲的妈妈。
夏晚枝垂下眼,轻轻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儿子,不,你弟弟得了肝癌。”女人抓住夏晚枝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她絮絮叨叨,惶恐着急。
“他才十五岁啊,你救救他吧。”
“我实在借不到钱了,我只要十万,你肯定有的吧!”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这就是家人,可以为了救另一个人的命想尽办法。
可是……
夏晚枝眼神黯淡,轻轻说:“我离婚了,而且,我也得了癌症。”
女人愣住,然后丢开她的手,面色扭曲起来。
“我是你妈,我生了你,找你借十万,你居然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夏晚枝攥紧衣袖。
“我真的没什么钱……”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夏晚枝懵了,耳朵都是嗡嗡的响声。
“还癌症,你怎么不说你快死了!”
女人又指着夏晚枝骂了很久,直到被一个电话叫走。
夏晚枝呆呆坐了很久,才站起身离开,她没有坐车,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走着走着,眼泪就糊了满脸,喉咙却发不出声。
哭得像五岁那年被抛弃的小孩。
“滴!滴!”
背后突然响起车喇叭声,夏晚枝愣愣转头,随即慌张抹去眼泪。
傅霁清从车窗探出头,诧异皱眉:“你在哭什么?”
“没什么……”夏晚枝局促不已。
傅霁清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心烦,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但还是说:“上车,我送你。”
夏晚枝微怔了一下,在傅霁清不耐的眼神中上了车。
车中装饰几乎没变,之前自己编织的平安结也好好的挂在后视镜上。
夏晚枝不由自主的注视着傅霁清,轻声问:“你今天不忙吗?”
“今天有点事,请假了。”
傅霁清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皱眉,加速了车。
车又开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彭娇上了车。
她看着副驾驶的夏晚枝,脸上灿烂的笑顿了一瞬,随即热情打招呼:“夏小姐怎么也在?”
傅霁清不在意:“偶然遇见了。”
夏晚枝转过头,视线停在彭娇的手表上。
那手表,和傅霁清手上的是一对。
彭娇催促道:“快把夏小姐送回去,还要去接我爸妈呢,不要迟到了。”
“时间还早。”傅霁清淡淡说。
接下来的时间,夏晚枝没有再说话。
她听着彭娇和傅霁清的对话,心底有什么在缓缓撕扯,有些痛,更多是苦涩。
等下了车,夏晚枝目送着那车远去。
她和傅霁清只是短暂的渡了一程,剩下的路,不属于她了。
回到家,夏晚枝收拾起了房子。
自从傅霁清走后,她便一直维持着原样,如今,也该收拾出来。
整理书柜时,她却找出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夏晚枝怔怔看着,这是去年她和傅霁清一起买的eason的演唱会门票。
eason突发奇想,提前一年预售演唱会门票,仅限情侣购买,一人的价格可以获得两个席位,一年后两张券合在一起才能奏效。
门票的日期是九月十八日,就在七天后。
真巧。
一周后。
傅霁清看着来找自己的夏晚枝,神情染上几分隐怒。
“你要卖房?”
“嗯。”
夏晚枝应了一声。
这是她犹豫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她的存款不够十万,而那边又催得紧,除了卖房,她想不到别的的方法了。
傅霁清莫名的有些生气,当初想要房子的是她,现在想卖房子的也是她。
他忍住想要爆发的脾气,又问:“你很缺钱?”
“是。”
夏晚枝又应了一声。
傅霁清微微皱起眉头,现如今她最大的开销就是医药费。
之后的日子需要经常吃药,病发时还需要住院,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她还有哪里需要花很多钱。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知道了,更不会坐视不管,医药费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担负。
“医药费我不是帮你交了?为什么要卖房?”
夏晚枝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那个算我欠你的,等卖了房我会还你。”
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算的这么清楚?
傅霁清心里越发的烦躁,语气上也多了几分气闷。
“为什么要卖房?”
不等夏晚枝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傅霁清,你能不能别问了?”
看着夏晚枝眼里的祈求,傅霁清紧咬着牙,点头答应了。
但他有一个要求:“卖房可以,但是你不能插手,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这是结婚以来傅霁清少有的放在明面上的关心,夏晚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嘴唇嚅动了半天,却只能吐出两个字:“谢谢。”
她没有在医院多留,而是回家收拾了自己的行礼,提前做好搬家的准备。
这套房子的地址挺好,但是房子不是说卖就能卖出去的,直到夏晚枝十月份的稿费下来了,傅霁清才带着合同过来。
“签字吧。”
夏晚枝看着这份文件,突然后悔了。
她定定的看着茶几上的合同,除了那十万,还有三万的医药费要还给傅霁清,这个房子,终究还是要卖的。
想到这里,她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没有细看,所以就没有注意到这份文件奇怪的地方。
傅霁清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低声说:“定金交了二十万,晚点我会把那十万打到你卡里,那人暂时不能过来住,你可以先住着,到时候我再通知你搬家。”
“好。”
还能再住一段时间,对夏晚枝来说是再好不过。
拿到钱后,夏晚枝立刻打电话给那个女人,说是要见面。
地方还是之前见面的那个书店。
夏晚枝早早的就坐在里面等着,女人也没有迟到,她的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开心,大概是猜到这次见面是给钱。
果然,她一坐下,就问:“打钱了吗?”
“我五岁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你十几年没有关心过我一句,就连外婆去世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看一眼,这样无情的人,我凭什么要借钱?”
女人脸上的笑先是僵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换上一副悲伤的样子。
“你不懂,我好不容易重新组建了家庭……”
夏晚枝漠然的看着她演戏,心底没有一点波澜。
“你说的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来是想告诉你,钱我会给你,就当是还你的生育之恩。”
女人立刻止住,紧紧的看着夏晚枝。
“等会就打给你,在这之前,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夏晚枝低下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病历本。
将病历本递给女人之后,她便没有再说话。
女人有些颤抖的接过,突然想起上次见面时,夏晚枝说的话:“我离婚了,而且,我也得了癌症。”
她看着病历本,上面写着的赫然是夏晚枝的名字。
女人的心口一跳,突然有些不安。
她看了一眼夏晚枝,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翻开了看里面的内容。
不过片刻,女人如遭电击一般,脸色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
她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轻微哽咽,看向夏晚枝的眼神也充斥着愧疚。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不想借钱才那么说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真的得了癌症。
“我不需要道歉,给你看这个并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而是要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女人愣愣的看着夏晚枝,心里不由得一痛。
这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啊,在她很小的时候,自己也是爱过她的。
只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不得不抛下她。
夏晚枝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要还钱?”
女人脸上的愧疚僵了一下,连忙垂下眼帘不敢对上夏晚枝的眼神。
夏晚枝了然一笑,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像这样自私到抛弃母亲和女儿的人,又怎么会想还钱呢?
不还也好,这样才能断的干净。
回到家里,看到站在门外的傅霁清和另外一个少年,夏晚枝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情况?
少年看到她,立刻笑着甜甜的喊了一声:“嫂子好。”
“你是……傅深?”
夏晚枝有些不太确定,她记得傅霁清是有一个很小弟弟,只是几年没见,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我,我离家出走了!”
傅深一脸的骄傲,一旁的傅霁清脸色早就黑如锅底,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傅深的头上。
“离家出走你还觉得很骄傲?”
“要你管我。”
傅深一脸的叛逆,根本就不怕傅霁清生气。
“嫂子,你快开门,我出来没带钱,都一天没吃饭了,饿死我了。”
夏晚枝轻笑一声,拿出钥匙开了门。
傅深一进门,就径直朝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开始找吃的。
夏晚枝站在门外,问:“他怎么回事?真的离家出走?”
“嗯,他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傅霁清说起这个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这在夏晚枝面前倒还是头一回。
她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我们的事情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为了防止他透露消息,今天起我必须住在这里。”
傅霁清看着夏晚枝,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紧张。
其实就算被他爸妈知道也没有关系,他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不为任何外力而动摇,否则也不会放弃继承家业的机会去当一名医生。
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借一个机会来照顾生病的夏晚枝。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万一又陷入昏迷怎么办?
“他不用去学校吗?”夏晚枝问。
“我会让他去学校的。”
既然傅霁清这样说了,夏晚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在傅深的哀嚎声中她走了进去。
“嫂子,冰箱里怎么连剩菜都没有啊?”
夏晚枝有些尴尬,她一个人吃的少,自然做的也少。
“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傅霁清暗暗的看了一眼她有些泛白的脸色,这人是不会照顾自己吗?
他这样想着,语气就有些不快。
“你别惯着他,我已经给他点外卖了。”
“这不太好吧?”
毕竟是长身体的时候,外卖又不健康。
傅霁清可没有夏晚枝那样的好脾气,在狠狠的瞪了一眼傅深,看他安静下来后,才对着她说:“又不是几岁小孩子,偶尔吃一顿没什么的。”
“哥!你可真是我亲哥!你不继承家业就算了,还让我吃外卖!”
傅深又哀嚎了几声,像个咸鱼一样瘫在了沙发上。
傅霁清像是没听到一样,拉着夏晚枝在一边坐下。
“你不用管他,我们给他一个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傅家什么情况他太清楚了,他放弃了继承的机会,他爸妈自然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傅深身上。
这样的重压他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傅深一个初中生了。
夏晚枝应了一声。
“你们聊,我回房间了。”
她径直走向房间,傅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说穿了,万一他哥恼羞成怒不收留他了怎么办?
夏晚枝并没有说谎,她现在特别容易疲惫,出门一趟让她现在特别想睡觉。
但她刚躺下,就接到了林海的电话。
“夏晚枝,我刚刚接到了徐川大神的电话!”
徐川,漫画界的大神,漫画家中的天花板。
而林海不过就是一家小小的杂志社的漫画板块的编辑,竟然能接到徐川本人的电话,这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夏晚枝自然也听说过徐川,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打电话和自己说这件事。
“他看了你的漫画,说他被里面充斥的感情深深的吸引了,想和你探讨一下。”
林海激动的说出打电话的目的,而夏晚枝却是愣住了。
她画的漫画,竟然能吸引到徐川这样的大神?
“不过你们毕竟不认识,所以我没有答应,特意来问问你的意见。”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好。”
林海挂断电话后,很快就把徐川的电话发了过来。
夏晚枝还没来得及看,头就隐隐疼了起来。
等她忍过这阵痛后已经精疲力尽,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但是房间里的灯却是亮着。
夏晚枝揉了揉眉心,睡太久了头也会有点疼。
不过片刻,就有一双温热的手覆上自己的太阳穴。
“头疼的频繁吗?”
夏晚枝微微瞪大眼睛,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傅霁清,有些不敢置信。
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
“怎么不说话?”
再次听到傅霁清的声音,夏晚枝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推开他。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傅霁清看她抵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明明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每次自己下班回来她都很高兴,怎么现在连触碰都不行了?
“刚进来,傅深我已经送去学校了,但他晚上会回来。”
“什么时候才能把他送回去?”
傅霁清有些诧异,人刚来就想送走?
“你这么不想看到他?”
夏晚枝静静地凝视着他,轻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要离婚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一天叔叔阿姨会知道的。”
所以,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怎么又是离婚?
傅霁清现在一听到这个词就烦躁,他觉得自己当初提出离婚是一个错误到极点的决定。
他明明说了不离了,为什么她还要不停的提?
“你这么想离婚吗?”
话一说出口,傅霁清就后悔了。
他自己都不想听到这个词,竟然还问这种问题。
“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虽然他不怕他爸妈知道,但是他们不停地打电话过来劝说会很烦。
夏晚枝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了一个‘是’。
“是。”夏晚枝重复了一遍。
“是什么?”
傅霁清追问,好像真的听不懂她的意思一样。
“傅霁清,我想离婚。”
夏晚枝静静地凝视着他,语气分明又轻又柔,听起来却又是那么斩钉截铁。
哪怕我喜欢你,我也想离婚,因为我不喜欢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还对别人念念不忘。
“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傅霁清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落荒而逃。
离开家里的傅霁清并没有去医院,今天晚上不是他值夜班。
夜里,外面灯火通明,他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他以为在这段婚姻中,只有夏晚枝一个人动了感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提出了离婚,但现在看来,好像自己也一样。
傅霁清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最后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起脑海里封存的记忆。
小时候,爸妈就经常不回家,两人都是事业心极强的人,彼此都是为了应付家里才结的婚,婚后基本都是各过各的,因此,他在童年没有感受过父爱和母爱。
七岁,他因为发烧被老师送到医院,却在打完点滴后也没有等到来接他的人,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只有护士姐姐的手是热的。
从那天起,他就决定做一名医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暴露了这个想法,反正在那一天,向来不管事的爸爸打了他一耳光。
傅霁清不由得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能感受到那一耳光落在脸上的痛。
可能是知道劝不了自己,他们迅速的怀了二胎,生下了傅深。
傅家的家业只能由傅深继承,所以,他们对傅深的态度,比对小时候的自己更苛刻。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傅深才会变得格外的叛逆,打架逃课和离家出走都是常事。
傅霁清并不是没有心疼过傅深,但是心疼他就意味着要牺牲自己,该做什么选择已经显而易见。
傅霁清靠在长椅上,难过的望着夜空。
夏晚枝,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谁是真心对我的。
“你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
傅霁清在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当早晨的第一缕眼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到第二天了。
他起身去粥铺给夏晚枝带了排骨粥,放在厨房温着后,又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一夜没睡的他除了眼眶隐隐泛青之外,没有别的异样。
在急诊科工作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熬夜了。
到了医院,又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彭娇像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若无其事的和他说话,言语中偶尔会透露着亲密。
看在老师和师母的面子上,傅霁清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间总是会有些不耐烦。
下午,急诊科接待了一个熟悉的伤患。
傅霁清看着还在笑的傅深,深吸一口气才把心底涌上的怒火压下。
“你还笑得出来。”
“哥,我又没打输,为什么笑不出来?”
傅深有些得意,开始吹嘘自己的‘战绩’,但所有的情绪都在棉球摁在脸上的那一刻消失。
“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能不能轻点?”
这几声嚎叫顿时让走廊上的人看向了这边。
傅霁清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安静点,这是医院。”
傅深撇了撇嘴,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他从小就怕疼,他哥明明知道还这么对他,太可恶了!
“小深?”
听到这个称呼,傅深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这个突然走到自己身边的护士,挑了挑眉。
“这不是出国深造的彭小姐吗?怎么?国外不好待,回来投靠老相好的?”
傅深阴阳怪气的话带着很浓的讽刺意味,彭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极了。
她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问:“小深,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可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
傅深从来都不给别人面子,更何况面前的人是自己讨厌的人。
彭娇咬紧嘴唇,眼里已然涌上一层泪水。
她看向傅霁清,委屈的喊了一声:“阿城……”
“哟,叫的挺亲密的啊,但这样不合适吧?毕竟我哥已经结婚了,你不避嫌?”
傅深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急诊科激起了千层浪。
傅医生已经结婚了?
他曾经和彭护士有一段感情?
彭护士回国是来投奔他的?
她们上下打量着彭娇,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来就成为了傅医生的助理医生,原来是这个原因。
带着嘲笑的视线和自以为小声的讨论让彭娇浑身颤抖,她只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屈辱笼罩。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自以为是的下结论!
就在彭娇快要隐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急诊科主任来了。
“在干什么!都很闲吗?”
可能是她的气势太像学校的教导主任,傅深这会倒像一个真正的伤患一样,可怜巴巴的坐在长椅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等人走了之后,傅深猛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开始对着傅霁清说教。
“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和她玩暧昧呢?这让嫂子知道了她该多难过?”
傅深的嘴巴像是开了连环炮一样,叭叭叭的说个不停,但傅霁清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一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说她会难过?”
“废话,是个人都会难过。”
傅深翻了一个白眼,看他哥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样。
“那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要跟他离婚?
傅霁清想问那个问题,但是看到傅深嫉恶如仇的神情之后,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他要是问出这个问题,这辈子都在这个弟弟面前抬不起头了。
给傅深身上的伤上好药后,傅霁清又警告了他一句。
“你在外面怎么混我都不管,但是回去之后最好安静一些,她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闹腾。”
“还用你说,我昨天就看出来了。”
傅深又是一个白眼,他站起身,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哥,我先回去了。”
家里。
傅深进门的时候,夏晚枝正在客厅里拿着平板画漫画,她现在身体好了一些,可以试着画《兔和猫》的后续,粉丝们都希望看到黑猫和白兔在一起。
“嫂子,在画漫画啊?”
夏晚枝正沉浸在画漫画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线条瞬间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吓到你。”
傅深看到她骤然苍白的脸色,被吓得连忙道歉,生怕她的身体因为他出个什么事。
“没关系。”
夏晚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丝毫不在意这些。
傅深也没再打扰她,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徐川的电话打过来。
他看到徐川的名字之后瞪大眼睛,嫂子竟然认识徐川!
“你好,徐先生。”
“当然可以。”
“好。”
听着夏晚枝平静道不能再平静的声音,傅深开始怀疑,这个徐川到底是不是他粉的那个漫画家徐川。
于是,在夏晚枝挂断电话后,无意之间转过头,看到的就是傅深抓耳挠腮的一幕。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傅深纠结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嫂子,刚才是徐川大神给你打电话吗?”
“如果你说的是漫画家徐川,那应该是同一个人。”
听到夏晚枝平淡的话,傅深两眼放光。
“那你是不是可以拿到他的亲笔签名?”
“你喜欢他?”
“嗯嗯,他是我偶像。”
傅深用力的点点头,叭叭叭的说了好多徐川的事情。
夏晚枝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傅深竟然这么了解徐川。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叛逆的小孩子,喜欢的会是摇滚或者其他的比较时髦的东西。
“三天后,我们约了地方见面,你也一起去?”
她试探性的提出这个想法,傅深却是毫不客气的点头,但之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彭娇只看了一眼,便被夏晚枝夺了回去。
她面色僵硬的捏着单子说:“没什么的,只是有些感冒……”
傅霁清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他看了看表,只留下一句:“你拿了药就回去吧。”
说完,他便没在看夏晚枝,带着彭娇匆匆离开了。
夏晚枝紧绷的肩膀松下来。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单子,默默地转身到药房排队。
癌症,是说起来很可怜的病,但她不想让傅霁清同情她。
通往手术室的路上。
傅霁清走得飞快,彭娇要大步往前才能跟上他。
走到手术准备室,两人正用酒精凝胶消毒,傅霁清却突然问道:“她刚刚拿了什么药?”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彭娇消毒的动作却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一些消炎药吧,不是说感冒了?”
吉非替尼,治疗肿瘤的靶向药,也算消炎药的一种吧,她想着,又笑着跟傅霁清说:“你离婚了,什么时候娶我?”
傅霁清没回答,表情严肃的戴上手套:“要做手术了,专心点。”
另一边,夏晚枝拿了药。
小小几盒,是几千块的重量。
回到家已经快日落,余晖泛着酡红。
路过小区外的超市,夏晚枝想了想,走了进去。
——明天就要做化疗了,今天做点好吃的打打气。
脸上扬起微笑,她走进超市。
经过进口生鲜冷柜,她的视线被一箱鲜艳饱满的橙子吸引。
夏晚枝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橙子。
正准备称一点,她一看价钱标,一斤竟然要28.9!
她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伸向橙子的手又顿住了。
想到包里那张四千八的缴费单,她怔然站了一会儿,转向了普通区的橘子。
九毛八一斤,也挺好。
回到家,夏晚枝剥开橘子塞在嘴里,酸酸甜甜。
橘子和橙子,也差不多,她含着橘子满足的笑了笑。
吃了药,夏晚枝这一晚终于睡着了。
又静又黑的屋子,好像比以往更冷了,她蜷缩着,睡梦里眼角湿润。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雨。
夏晚枝一个人来做化疗。
她躺在医院的床上,闭上眼睛,冰冷的针头刺入静脉,随着药水进入身体,没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
反应是从没想过的恶心疼痛,血管里好像爬满了蚂蚁,却也只能忍受下去,任由蚂蚁啃噬全身。
做完化疗,周围的病人都被家人接走了。
夏晚枝一个人蜷在床上缓了很久,青白唇色让她看起来几乎不像个活人了。
直到晚上,她才勉强爬起来,蹒跚着出了门。
她本想绕着傅霁清所在的急诊部走,却还是在一楼走廊遇见了彭娇。
走廊尽头是看不见的黑,头顶灯光白得吓人。
彭娇笑着打招呼:“夏小姐怎么了?来找阿城吗?”
“没有……”夏晚枝一瞬紧张,见傅霁清不在,才倚着墙艰难道,“我来看病……”
彭娇看着她惨白脸色,若有所思:“是感冒吗?要多喝水哦。”
“好,谢谢。”夏晚枝勉强一笑,正准备离开。
彭娇却突然说:“其实,阿城是我的前男友。”
夏晚枝的脚步猛然顿住。
又听得彭娇说:“硕士毕业的时候,我想出国深造,和他闹了别扭。他会和你结婚,恐怕太生我的气了。”
彭娇眼里冰冷,声音轻柔:“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走廊一片死寂。
许久,一阵冷风吹过,夏晚枝压着嗓子忍不住咳了两声。
“没关系。”她说。
恶心痛苦的感觉又一次上涌,夏晚枝痛得打着颤,不明显的佝偻着。
“没关系的……”她又说。
“因为我喜欢他。”
夏晚枝身后楼梯拐角,傅霁清顿住脚步,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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