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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短篇小说阅读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云初楚翊为主角的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是由网文大神“朝云紫”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这样的事,她不必伤心难过。她哑着嗓子开口:“我去看看祖父。”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一身都是伤,如今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大半时间躺在床榻上。本来祖父能带着功勋体面的离世,最后却为了自证清白,用那把砍向敌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初儿回来了。”云家老将军半躺在榻上,一笑起来,脸上那个伤疤就被褶子给挡住了,“过来,让祖父试试看你还......

主角:云初楚翊   更新:2024-06-23 2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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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短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大小姐!”

“是大小姐回来了!”

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看到她,行礼之后,转身就跑进去汇报。

云初刚走进去,就见她的母亲林氏和大嫂柳芊芊一同迎了出来。

林氏拉住她的手,高兴的道:“初儿,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母亲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柳芊芊笑着开口,“你大哥要是知道你今儿回来,说什么都要推了外头的应酬。”

一提起大哥,云初的眼眶蓦然就红了。

他们云家世代从军,曾祖父死在了战场上,祖父那一辈只剩下祖父一人,父亲带伤守在前线。

因为云家许多男丁殒在沙场,到了大哥这一代,便不许大哥学武,大哥读书走仕途,去年中了三甲进士,如今是朝廷七品官。

云家被扣上逆谋之罪时,大哥第一个知晓,当即上奏为云家辩解,却被打入大牢。

大哥入狱第二天,监狱传来消息,让云家去收尸。

她连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林氏吓了一跳,“初儿,是不是谢家人给你委屈受了?”

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滑不已,她连忙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扑进林氏怀中:“娘,我好久都没回来了,我想你了,想家了……”

“你这孩子,想回家就回家。”林氏拍着她的后背道,“虽说出嫁女没有常回家的规矩,但谢家管不到咱们云家头上,以后隔三差五,我就让人去谢府接你回来。”

感受到娘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云初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距离云家被抄还有十多年,这辈子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不必伤心难过。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去看看祖父。”

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一身都是伤,如今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大半时间躺在床榻上。

本来祖父能带着功勋体面的离世,最后却为了自证清白,用那把砍向敌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初儿回来了。”云家老将军半躺在榻上,一笑起来,脸上那个伤疤就被褶子给挡住了,“过来,让祖父试试看你还会几招。”

云初有些心虚:“祖父,您就放过我吧。”

小时候,祖父因为受伤不能再上战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大哥要读书,于是祖父就盯着她教学武。

她是个贪玩的性子,哪里坐得住,那时候祖母还在,经常维护她,不准祖父教她学功夫。

就这么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勉勉强强算是学了点招数,但在嫁人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人呐,还是得有点本事傍身。”云老将军开口,“靠人人会走,靠山山会倒,钱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只有深入骨子里的才华和武功,会伴随一生。”

“对不起祖父,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云初抬眸,“祖父能给我安排个人,教我学功夫吗?”

云老将军看着她:“是真心话呢,还是逗祖父开心?”

云初撒娇道:“就算是为了逗您老人家开心,我也得认认真真学呀,到时候隔几天就来找祖父过招,您可不许嫌我烦呀。”

云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答应三天内就给她找个合适的人送去谢家。

云初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和母亲大嫂坐在花厅里说近来的一些闲事,心情很是畅快。

林氏叹了口气:“你妹妹苒姐儿前两年生病,婚事被耽搁了,眼看着十七了,再不相看就成老姑娘了。”

柳芊芊开口:“明儿长公主的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各大家族相看的宴会,到时候给苒姐儿相看个好人家就是了,母亲不必为此忧虑。”

云初手指一顿。

云苒,是她的庶妹,但亲生母亲难产死了,便由母亲一手养大,和她如亲姐妹一般。

因为庶妹身体弱,两年前病倒了影响了婚事,年纪拖大了,于是在选择亲事上有些着急,做了错误的决定。

“娘,赏花宴能否带我一起去?”云初开口,“自从成为谢夫人之后,好久没见从前那些闺中密友了。”

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夫人,和从前那些二品三品官员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就比如,长公主的赏花宴,就绝对不会邀请她。

她只能蹭云家的邀请帖。

林氏点头:“正好,也让你瞧一瞧我给你庶妹相看的两个人家,你帮忙选一选。”

正说话时,云泽回来了。

云泽是云府大少爷,比云初年长四岁,去年二十三岁时才中三甲进士,放在整个京城并不算突出。

但云初知道,她的哥哥很优秀,明明十八岁就能中进士,明明能至少成为榜眼,却因为害怕云家被圣上忌惮,硬是晚了五年才参加科举……

“你大哥回来了,你们兄妹聊一会吧。”林氏站起身,“芊芊,你随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

她知道女儿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一直等着。

云初确实是在等云泽回来。

“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能不能安排人去一趟冀州?”

“冀州,那不是谢家老家所在吗?”云泽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垂下头:“我梦见了死去的孩子,他们说好冷好冷……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不能进谢家祖坟,被他们在老家随便找了个地安葬,我想请大哥安排人将孩子的尸骨带回京城,我、我要重新安葬两个孩子……”

谢景玉有儿有女,不会在意两个死去的孩子,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求助大哥。

“不要告诉母亲和祖父。”她低声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大哥,你也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重新入土为安,你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云泽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道:“冀州水患,朝廷正要派人去那边走一趟,那就由我亲自去将外甥接回来,为他们寻得一处风水宝地。”

云初哽咽道:“谢谢大哥。”

“初儿,你记住,我们云家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若是谢家人给了你委屈,大不了和离。”云泽温声开口,“你不能生育不是你的错,别因为这件事而在谢家低人一头,你是云家大小姐,是我最骄傲的妹妹,是爹娘掌心的明珠,你想怎样活,那便怎样活着。”

从云家离开,坐在马车里,云初失声痛哭。


云初两眼一黑。

鸡鸣时分差不多是丑时,也就是刚过子夜。

她感觉自己刚刚才入睡,就被听霜喊醒了:“夫人,该起来了,秋桐姐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云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这条路是她自己主动选择的,那就必须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祖父说过,学会了的本事,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院子里亮了灯,秋桐肃然而立,她示范了标准的马步,让云初先蹲马步一刻钟,然后再慢慢增加时间。

云初小时候也蹲过马步,每回等祖父不注意的时候,她就开始偷懒。

小时候偷过的懒,就是长大后必须吃的苦。

“你们几个也过来陪夫人吧。”秋桐看向站在边上的丫环,“若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们也能帮帮夫人。”

这么一说,听霜听雪听风立即走过来,站成一排开始蹲马步。

一刻钟结束,三个从未接触过武学的丫头累的大汗淋漓,秋桐让她们暂且歇息。

云初有些底子,马步蹲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些站不住。

练了接近一个时辰后,回去躺床上立即入眠,睡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

请安的人一个个都到了。

“母亲,老太太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谢娉拿着几张单子道,“我想将老太太的生辰宴会办的盛大一些,将京中有身份的贵妇都请来热闹热闹,母亲觉得呢?”

云初看向她递来的单子:“拟邀户部尚书夫人,太师夫人……这些可都是一品贵妇,以谢家的门第,可邀请不来。”

谢娉开口道:“外祖母和这几位夫人都交好,也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若母亲去邀请,我想那些夫人定会给母亲一个面子……”

陶姨娘噗嗤一声笑了:“大小姐还是年纪太小了,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被一个姨娘耻笑,让谢娉很有些下不来台。

听雨开口道:“若是夫人过寿,倒可以试试请这些夫人前来,但老太太的话,还是有些不妥。”

“娉姐儿,重新写一份拟邀宾客。”云初看着她道,“还有,你拟定的席面和去年一模一样,还是得改一改,总该有点新花样是不是?”

谢娉有点受打击。

之前无论她做什么,母亲都会夸赞一二。

可自从她私下给贺氏送东西之后,母亲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变了。

她低头:“是母亲,我回去再斟酌一下。”

云初没再管寿宴的事,全部交给了谢娉,她只每日请安那会提些微不足道的小意见。

她全身心跟着秋桐学武。

令她没想到的是,连着三四日,贺氏所生那三个孩子,谢娉,谢世安,谢世惟,竟然都未曾送药去小庙。

云初笑了笑。

这三只白眼狼,不止对她这个养母无情,对贺氏这个亲生母亲很明显也没多深厚的感情。

贺氏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吐了几口血,身子天天难受的厉害,再加上没有一顿正常的饭菜,她迅速的消瘦下去。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想法子自救,不然哪天饿死在了小庙都无人知道。

等庙里唯一的小尼姑入睡之后,趁着夜色,她从庙里溜了出去,一路避开丫环小厮,到了谢景玉的书房外。

谢景玉每日都回来的很晚。

她刚到书房门口,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远处走近。

贺氏有些伤神。

她和谢景玉一样大,同样的年纪,他还是从前那个翩翩公子,而她已垂垂老矣。


“等惟哥儿送走之后,谢府还得登门道歉。”谢景玉看着对面的女人,“夫人,你同我一道去吧。”

既然已经决定向宣武侯府低头,那就低头到底吧,无论宣武侯羞他还是辱他,骂他还是讥他,他且忍着,再过个几年,安哥儿成大器之后,谢家迟早会将丢失的颜面找回来。

云初微微蹙眉。

她可不想和谢景玉一道去宣武侯看人脸色。

在她和谢景玉说话之时,偏厅的屏风后冒出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长笙,你看那个男的,他就是娘亲的丈夫。”楚泓瑜低着嗓子道,“你说,这个男人比我们父王好在哪里,为何娘亲不嫁父王,要嫁给他呢?”

楚长笙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也表示不理解。

“噗——”

一个古怪的声音从楚泓瑜的臀部发出来。

楚长笙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然后立马嫌弃的捂住了。

“噗噗——”

又是接连两声。

谢景玉正在等云初回答,却听到屏风后好像有什么动静,与此同时传来一股怪味。

他眉心皱起:“像是吃食坏了的气味。”

他不由自主朝屏风的方向走去。

云初一眼就看到了屏风后晃动的两个小家伙的身影。

她简直头大,肯定是瑜哥儿不听话带着长笙从内室溜了出来。

“夫君!”

云初开口叫住了谢景玉。

“那明日我便同夫君一道去宣武侯府请罪吧,夫君记得备好谢罪礼。”

谢景玉停下了步子,目光落在云初身上:“多谢夫人。”

云初只希望他快些走:“夫君不是还要送惟哥儿去庄子上吗,时间不早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闻言,谢景玉这才出去。

他一走,云初就快步走到屏风后,本来还故意板着脸,却见楚泓瑜两条腿的膝盖朝内互相抵着,一手捂着小肚子,另一只手捂着小屁股,不停原地跺脚,整张脸都憋红了。

她忍不住失笑出声:“走吧,娘亲带你去恭房。”

与此同时,谢景玉带人到了谢世惟所居的院子里。

他环顾整个屋子,自从一个月前惟哥儿犯错上家法之后,这院子里的东西就都被云初让人搬走了。

云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可居住的环境已经算很清苦了,惟哥儿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前几日惟哥儿苛待丫环,他就该将惟哥儿远远送走,再不济,也该关几个月祠堂,这样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祸事了。

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谢景玉的面色很沉,他走进内室,看向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谢世惟,一字一顿道:“世惟,你太令为父失望了,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你丝毫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的犯错,今日,我让人将你送去京郊庄子上长住,你在那里好好养病,同时,也得好好反省,希望下回我们父子见面之时,我能对你刮目相看。”

谢世惟还处在腿断了的痛苦之中,见谢景玉前来,以为父亲是心疼来看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听到了这样一番话,父亲竟然要将他送去庄子上住!

他看向站在谢景玉身后的谢世安,失声喊道:“大哥,你快帮我给父亲求情,告诉父亲我改好了,真的改好了……这次的事就是个意外,是宣武侯世子先要抢我的东西,也是他先推我……”

“够了!”谢景玉怒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在推卸责任,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



晚些时候,外头的人来汇报,平西王带着小世子进了皇宫,云初知道,这件事算是彻底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云初就感受到了燥热。

府中人如往常一样前来请安,少了一个谢世惟,好像并未改变任何事。

云初将谢府的事情分派下去,继续研究温泉庄子的布局设施,辰时过后,谢景玉下朝回府,她换了身衣裳,走去前院。

谢景玉已换下了朝服,手中拎着一个赔罪的礼盒:“这是上好的砚台,夫人认为可行吗?”

云初开口道:“宣武侯府不差这点东西,他要的就是个态度。”

谢景玉也认为如此。

夫妻二人上了马车,相对而坐,二人离得很近。

云初微微侧头,她将车帘挑开一点点,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谢景玉看着姣白的侧脸,不知为何,他感觉,云初离他好像越来越远了,像是天边的云,看得见,摸不着。

如果,她对他还有哪怕那么一丝丝的期待,他都愿意尝试忘掉她失身的那一夜。

可,她看向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光,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比纸还薄了。

带她来宣武侯府,他知道要付出什么,可他还是带她来了。

“夫人。”

谢景玉嗓子发紧。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云初放下车帘,回过头:“夫君?”

“这么多年,你可曾怪过我?”

听见这个问话,云初差点就笑了。

上辈子的她,当然是怪过,怨过,恨过,但那又如何?

在家族血仇面前,这些算得了什么?

“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云初温声开口,“我是谢家妇,谢家的荣辱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来宣武侯请罪是我的分内之事,怎么会怪夫君呢。”

谢景玉声音干涩:“夫人,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云初垂眸:“为谢家开枝散叶亦是我的分内之事,既然我没有这个能力,夫君不来我房里也正常,我不会生出怨怼之心。”

“我想弥补我的过错。”谢景玉看着她的眼睑,“今晚我去玉笙居……”

云初手指一紧,头也没抬就道:“夫君,我身子有些不方便。”

谢景玉脸上的神情渐渐褪去。

不管她是真的不方便还是假的不方便,他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期待他去玉笙居。

既如此,带她来宣武侯府也没什么可自责的了。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到了宣武侯府门口。

下车后,谢景玉递上拜帖,门口的护卫拿着帖子进去汇报。

秦明恒正在院子里逗狗,手中的飞盘扔出去,狗一个跃身跳起来接住,然后摇着尾巴过来。

“侯爷,谢大人求见。”

秦明恒扫了一眼拜帖,冷笑道:“让他在外头等着。”

谢老太太寿宴,他之所以前去,是听说云初重病了,这才借机会去看一眼。

这回谢世安考上秀才,是因为云初邀请了他,他当然会给她这个面子。

他从来都瞧不起谢景玉这个人,太过卑鄙无耻。

秦明恒继续逗狗。

这时,他听到两个小厮在不远处低声议论:“谢大人得罪了我们侯爷,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云家大小姐曾名冠京城,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嫁给谢大人,曾经的一品嫡女,如今竟要陪着来侯府低头赔罪,可悲可叹。”

秦明恒的动作猛然顿住,询问道:“谢夫人也来了,怎的不早说?”

这么热的天,她站在外头晒这么久,白瓷娇嫩的肌肤哪受得了这般暴晒。



谢娉的胸口砰砰直跳。

她十分恼怒的瞪了贺氏一眼。

说了不要再来找她,这个贺氏却偏偏在禁足期间找来。

要是被人怀疑她和贺氏的关系,她这辈子就全完了……

她冷声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小庙去!”

贺氏低着头走了。

陶姨娘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夜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云初伴着雨声睡了个好觉。

早上起来,雨还没停,空气里夹着雨丝,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属于初冬的寒意。

听霜脸上带着担忧,据她所知,陈伯差不多已经囤了接近四万两银子的冰块,夫人的私人账上可以说是一两银子都没了,若是一直这么冷下去,夏季绝不会太热,这些冰极有可能砸在手上……

她心事重重的给云初梳了妆,走到外头,请安的人都已经到了。

随便聊了几句家常后,照规矩姨娘们就该告辞了。

这时,陶姨娘站起身:“夫人,妾身有一事询问,大小姐往小庙送东西,是得到夫人的许可了吗?”

谢娉的脸色蓦然一僵。

她就差人偷偷送了那么一次东西,办的很隐秘,怎么就被陶姨娘给知道了?

云初喝了口茶。

这事儿,是她故意安排人在陶姨娘那里透了风,要把贺氏逼入绝境,那就必须找一把好刀。

毫无疑问,陶姨娘这把刀就很不错。

她心如明镜,面上却露出惊讶:“娉姐儿,陶姨娘这话可是真的?”

谢娉根本就无法否认,结结巴巴道:“母亲,我、我……贺妈妈算是看着我长大,我是见那小庙实在寒酸,这才……”

“你父亲发落她,是因她谋害子嗣,让她住在小庙,这是对她的惩罚,而你暗中送各种东西,置你父亲的威严于何地?”云初的声音渐冷,“她差点害死尚未出世的孩子,这孩子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这是叫陶姨娘寒心,也叫这孩子寒心,娉姐儿,你知道错了吗?”

陶姨娘跟着道:“大小姐真是分不出亲疏远近,竟处处维护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真是好生奇怪。”

这些天,云初对谢娉一直和颜悦色,这是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

谢娉垂下头,低声道:“母亲,对不起,我不该私下给贺妈妈送东西,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初淡声开口:“贺氏犯了大错,没送她见官是谢家仁慈,不可能再让她像从前那般享受一等下人的待遇,陶姨娘,你若是有空,去一趟小庙,该收走的东西都收走,不必上交公库了,你自个留着,就当是给你肚子里的哥儿压惊了。”

陶姨娘大喜:“多谢夫人!”

得了云初的许可,陶姨娘便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直接去了谢府小庙。

因为老太太信佛,开府之时就建了个庙,但因为养不起太多人,这庙里只住了个小尼姑,如今多住了个贺氏。

贺氏住在西边厢房,她正坐在屋子里想事情。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给踢开了。

陶姨娘扶着肚子走了进来,左右打量:“啧啧,一个谋害主子的下人竟能住这么好的屋子,我可没有大人和夫人那般慈善,来人,给我搬!”

她一声令下,外头两个婆子走进来,将面上能看到的物件全都搬了出去,不仅如此,还将柜子里的衣裳鞋子等什物也都拿走了,紧接着,卷起床上的铺盖,直接往院子里扔……

“你们干什么……”贺氏瞪圆眼睛,“不许动我的东西!”

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院子里所有下人被屏退。

贺氏站在院子中间,低垂着头,翻来覆去道:“奴婢真的没有做,这些证据是栽赃……”

元氏看了一眼云初,再看一眼贺氏,她既不相信是贺氏害陶姨娘胎儿,也不相信是云初故意栽赃,想不明白的事,她就选择不多嘴。

“肯定不是贺妈妈。”谢娉艰难开口,“贺妈妈一个下人,害父亲的孩子做什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出现了误会!”

她死死捏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恼恨不已。

她就不明白了,安哥儿都这么大了,是父亲最骄傲的长子,一个未出世的庶子根本就威胁不到安哥儿的位置,贺氏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动手?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近来对陶姨娘太上心,贺氏妒忌了,所以干了这种荒唐的事?

哪怕心中再恼恨,谢娉也知道必须得保住贺氏,绝不能让贺氏顶着这么大的罪名被发卖出府,或者被送去官府……

谢娉给了谢世安一个眼神。

谢世安抿紧了唇。

方才,因为他信任贺氏,让母亲伤心了。

如果他这时候再开口为贺氏说话,母亲一定会更伤心,再也不会对他亲近。

四年前贺氏留在谢府,是怕他们姐弟三人在谢府被母亲不喜磋磨,但事实证明,母亲对他们如亲生。

而今他们也大了,趁着这件事,让贺氏离开谢府也无妨。

这些年来,他用长辈给的银子在外头置办了一个小院子,正好可以给贺氏住。

谢老太太沉了一口气道:“贺氏确实没有残害子嗣的动机,这件事须得再好好查一查。”

云初抬手:“因为贺氏没有动机,所以你们认为不是她,既如此,那就让人将动机呈上来吧。”

贺氏愣住。

她的动机是什么,说实话,自己也说不清。

是为了孩子们不再被夫人磋磨,还是为了安哥儿在谢府的地位,亦或仅仅是嫉妒夫人?

听雪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是十几个信封。

云初随手拆开信封,递到谢世安手中:“搜药材时正好搜到了这个,安哥儿,你来念一念。”

谢世安的心猛地一紧。

难道是贺氏与外家的书信往来被搜出来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文字时,卡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他慢慢念出来:“君如天上雨,我如屋下井。无因同波流,愿作形与影……”

院子里的人都算是读过书,都听明白了,这是一首女子写给男子的情诗。

谢世安的声音卡在嗓子眼,他再也读不下去了,一张脸五彩斑斓,甚是精彩。

云初开口道:“拿贺氏往常的字过来对比就知道,这封信是贺氏所写,至于写给谁,看看最开头,写着两个字,玉郎,想必不用我多说,老太太、太太也该知道玉郎是谁吧。”

元氏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贺氏,你、你居然敢有这等肮脏的心思……”

江姨娘捂住了嘴:“难怪贺妈妈这么大年纪还不成亲,原来、原来……”

“姓贺的,你连姨娘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竟然还对孩子下手!”陶姨娘在屋子里大哭道,“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贺氏猛地抬头,看向云初的方向。

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在她对陶姨娘下手之时,夫人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谋划,派人盯着她,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拿到人证物证。

是因为夫人看到了她给大人写的这封信,忌惮她的存在,所以将计就计,让她踏入这个陷阱吗?

所有证据摆在眼前,她根本就辩驳不了。

“贺氏,你一个下人,对主子抱有不该有的心思便罢了,竟然还对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下毒手!”云初一字一顿,“我们谢家,留不得你了,来人,送贺氏去官府!”

“母亲!”谢世安捏紧拳,“这说到底,是谢家的家事,若是闹到官府,就等于人尽皆知,父亲考核在即,还是不要生这些枝节为好。”

云初看着他:“那安哥儿,你说,该如何处置贺氏?”

谢世安松开拳头:“不如送走吧。”

“她差点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就送走这么简单吗?”陶姨娘的声音传来,“就算不能报官,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老太太,太太,夫人,求求你们为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做主!”

老太太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贺氏,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送走了最好。

可贺氏是景玉的人,若被她这个祖母贸然送走,怕是会让景玉……

云初看向老太太:“不知贺氏的卖身契在何处?”

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贺氏根本就没有卖身契,表面上是谢府奴婢,实则是自由身……

“等景玉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老太太阖上眸子,“先将贺氏看管起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云初转身,带着笙居的人走了。

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老太太拿起拐杖,狠狠敲在贺氏的背上:“当初,我让你以外室的身份进府为姨娘,是你自己不愿意,既如此,还写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干什么!我宽容大度让你留在谢家,让你留在安哥儿身边,你怎么敢对我谢府的子嗣动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老人家说着,又是一拐杖敲下去。

谢世安为贺氏挡了这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曾祖母,送走我娘吧……”

“不,我不走!”贺氏大哭,“我走了,三个孩子怎么办,打死我都不会离开谢府……”

老太太恨恨道:“难道你要这么大年纪了当景玉的姨娘吗?”

“不,我也不当姨娘。”贺氏匍匐在地上,“老太太,只要能留在谢家,怎么惩处我都接受!”

老太太恨不得打死贺氏。

走也不愿意,当姨娘也不愿意,送官府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处置!

谢娉怒声道:“你要想留在谢家,就安分一点,别总给我们找麻烦,若让人知道你是我们的亲娘,你让我和安哥儿惟哥儿以后怎么做人!”

谢世安一字一顿:“我可以说服父亲让你留在谢家,但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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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笙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屋子里掌了灯,刚迈步进去,她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偏厅里,正在喝茶。

这是二十八岁的谢景玉。

当年母亲为她寻摸亲事时,她偷偷见过谢景玉,翩翩状元郎,挑不出错。

但若是知道谢景玉早就有了孩子,她绝不会嫁到谢家。

她看向站在谢景玉身后的女子。

谢府上下谁都知道,这个女子是谢景玉身边最得力的管事,人人都叫一声贺妈妈。

上辈子云家垮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竟是谢世安的亲生母亲。

四年前谢景玉将谢世安三姐弟带回谢家时,亲口告诉她,孩子们的娘亲已经死了。

那时候,她的孩子夭折,而谢世安三姐弟也没了娘,三个孩子自然而然就养在了她的名下,唤她一声母亲。

为了不让云家生出嫌隙,为了让外室之子成为嫡出,为了让她尽心尽力养孩子,她被欺瞒了那么多年……

“夫君。”

云初淡淡喊了一声。

新婚之后,谢景玉就没再进过她的卧房。

最初她怀有身孕,还感谢丈夫体恤。

后来一夜夜,一年年,她盼不来丈夫的身影,便渐渐死心了,将所有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若说谢世安一手导致了云家的覆亡,那么,她人生的悲剧,就是从谢景玉开始。

“夫君是为了安哥儿的事才来?”

云初面色清淡的询问。

她在桌边坐下来,冷声道,“安哥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夫君觉得我不该罚吗?”

闻言,谢景玉有些惊愕。

自孩子早产夭折之后,云初身上就失去了将军府嫡女的风华,渐渐变得沉默柔顺。

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过去那个云家大小姐似乎活过来了。

“夫人自然该罚。”见谢景玉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贺妈妈开口道,“只是这刚刚入春,夜晚冷,大少爷身子骨弱……”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了一记冷眼。

云初面色冷淡:“在我们云家,主子说话,下人若是插嘴,那是要掌嘴的。”

“贺妈妈也是关心安哥儿。”谢景玉不动声色维护身后的女人,“安哥儿确实是错了,跪两日祠堂,必能想清楚事情关键,我来是希望夫人莫要让云家知晓此事。”

他还希望云家多提携安哥儿,自然不能让安哥儿的错处被人拿捏。

“夫君放心,我都知道。”云初喝了口茶,嘴角含笑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贺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贺妈妈低眉顺眼道:“奴婢不过一下人,贱名污耳,不好叫夫人知晓。”

“贺妈妈还不到三十岁吧,听说还未婚配?”云初继续盯着她,“我这儿倒有一门好亲事。”

“奴婢惶恐!”贺妈妈弓着身子,“奴婢八字不好,这辈子不会嫁人,且年纪大了,早断了这方面的念想,夫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谢景玉站起身:“还有公务要忙,我就先走了,夫人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玉笙居,云初的眸子眯起来。

她能感觉到,贺氏并没有想成为主母的心思。

任何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想方设法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怕是都想成为正妻吧。

为何这个贺氏甘愿为奴婢,且没有一丝怨言?

她上辈子临终前一直在为云家的事奔走,从未仔细想过贺氏的身份。

重来一次,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

这一夜,云初反复回忆上辈子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直到黎明时分才入睡。

她竟然梦见了洞房花烛夜。

那一夜的缱绻,深入骨髓。

她还梦到了孕期的自己,不会女红的她,在怀孕时学着绣了好多虎头鞋。

梦境突然一变。

大片的鲜血蔓延,耳旁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好了,夫人流了好多血,孩子早产了,快来人!”

“小少爷终于生下来了……为什么小少爷不哭,怎么好像没气了?”

“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好像也没气了……”

“夫人看见死胎会伤心血崩,快把孩子送出去!”

“不!不要!”

云初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怀孕的时候肚子很大,直到生产才知道原来是龙凤胎。

可是,她这个亲生母亲连亲生骨肉都没看一眼,孩子就断气被送走了。

孩子葬在何处,她到死都不知道。

“夫人,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听霜连忙冲了进来,见她一头大汗,连忙给她打水洗漱。

云初在浴桶里泡了许久,才终于将梦中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

穿戴完毕之后,外头请安的人也都到了。

“夫人。”

“母亲。”

见她出来,所有人齐齐站起身行礼。

云初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

谢景玉不是纵欲之人,他只有三个姨娘。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姨娘身上,这是她带进谢府的陪嫁丫环听雨,如今是谢家雨姨娘。

五年前她怀有身孕时,听雨背着她爬上了谢景玉的床。

她的孩子夭折,而听雨顺利生下谢家三少爷,谢景玉便将听雨的孩子送到了她的身边。

她亲自给孩子取名,谢世允。

若说谢世安是她倾注心血最多的长子,那么,谢世允则是她最疼爱的心头肉。

这个孩子,治好了她的丧子之痛,让她从无边的悲痛绝望中走了出来,让她的生活有了寄托。

她是真的把谢世允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后来……

“母亲。”

谢世允一头扎进了云初的怀里,靠着她撒娇。

云初的笑不及眼底:“允哥儿四岁了,要懂点规矩了。”

听雨抬头看去。

夫人一向最疼允哥儿,只要允哥儿撒娇,夫人就会抱在怀里亲昵的宠着哄着。

可现在,夫人摸都没摸一下孩子,眼中还有着疏离和防备。

若不是从小伺候夫人长大,她都察觉不到夫人这细微的情绪。

“雨姨娘为谢家开枝散叶,却一直没有自己的院子。”云初笑着道,“谢府东侧空着的小院以后就给雨姨娘和允哥儿住吧。”

听雨呆住。

成为姨娘后,她一直住在夫人院子里,允哥儿也住在这里,所以和夫人关系亲厚。

要是住到东侧去,以后要来夫人这里一趟都不容易,夫人还会宠着允哥儿吗?


云初进了偏厅,一关上门,楚泓瑜就从边上冲过来抱住了她。

小家伙仰着头,问道:“刚刚那个小孩喊你母亲,他是你生的儿子吗?”

云初失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嫉妒他。”楚泓瑜咬住小嘴唇,“嫉妒他可以光明正大喊你一声母亲,嫉妒他每天都能看到你,我想变成他。”

云初柔声道:“你就是你,不需要变成任何人。”

“要不是因为妹妹还留在家中,我真想永远都不回去了。”楚泓瑜睁着黝黑的大眼睛,“娘亲,我妹妹很漂亮,很可爱,就是不会说话,你会喜欢不会说话的孩子吗?”

云初有些惊讶。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平西王多了一双儿女,但从未听谁说起过平西王府的小郡主是个哑巴。

她的声音更加温柔:“如果她也跟你一样乖巧懂事,我当然会喜欢。”

被夸乖巧懂事,楚泓瑜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正好听霜前来汇报一些事项,小家伙十分懂事的道:“我去边上看书,就不打扰娘亲办事了。”

他走到偏厅的矮几边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书,认认真真看起来,小短腿踩不到地,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云初的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笑意。

她转头,轻声道:“安排个人去平西王府守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汇报。”

听风领命去前院安排。

听霜拿着账本仔仔细细汇报外头铺子庄子上个月的营收情况。

听着那些数字,云初慢慢皱起眉。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她城外的那些庄子越来越不行了,慢慢走下坡路,后来就都卖了。

她得好好想想,除了冰块,还有哪些营生会比较赚钱……

她在这边和听霜说话之时,楚泓瑜感觉越来越无聊,他不喜欢看书,能安静看一刻钟已经很了不起了,关键是,书中很多字他都不认识,看也看不懂,装样子可真累呀。

“娘亲,我要尿尿。”

小家伙从榻上跳下来,听雪过去牵着他往后头的恭房走去。

因为笙居多了个小孩子,听霜将院子里的婆子丫环都支出去忙寿宴之事去了,整个院子只有从云家带来的丫环。

楚泓瑜在恭房里尿了尿,看到窗户边上有一串蚂蚁,他十分好奇的跟着蚂蚁往另一边去了。

也不知走到哪去了,他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行人,脑中记起云初的话,连忙躲进了身侧的草丛之中。

前方的人是老太太和元氏,二人正在院子里赏花。

“有老太太您盯着,寿宴一切准备就绪,不会出什么岔子。”元氏笑着道,“景玉说了,初儿也会出席寿宴帮忙待客,到时街头巷尾那些流言自动就散了,老太太不必再忧虑。”

老太太冷冷道:“怎么,她一个晚辈参加长辈的寿宴,倒像是恩赐一般,我该感恩戴德吗?”

元氏不知道说什么,老太太从前还挺喜欢初儿,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之后,就对初儿有了偏见,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

“她没给我谢家生一儿半女,是犯了七出之首的无子,不孝顺长辈,是其二,称病不理庶务是其三。”老太太沉声道,“掌掴丈夫,乃其四,七条就犯了四条,你说我谢家还能容她吗?”

元氏苦笑,怎么又说到休妻这事上去了。

初儿也就近来行事任性了一些,但过去四五年一直循规蹈矩,对内对外挑不出任何错,不能因为一时的任性就完全否认一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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