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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嗯呐,再说话我就是你孙……”没说完,他就捂住了嘴,把最后一个“子”字憋了回去。
车停了,上来三个小子。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上车的这几位都是干[轮活]的[镊子把]。
按照过去的荣门五种买卖说,公共汽车上行窃同样属于[轮子钱],称之为叫[蹬小轮],也叫[踩小轮]。
这些人很容易辨认。
他们从来不拿正眼看人,更不会与谁对视。
上车后小眼神儿乱飘,落点都是乘客的包或衣兜。
他们那双手一般不会露出来,不是插兜里,就是用报纸或杂志遮挡着。
身后这孙子又张嘴了,“是金老九的人!”
我抱着肩膀看向窗外。
这个时间车上的人不算多,这三位也是不开眼,不知怎么就盯上了我。
一个瘦高个站在了我旁边,随着车摇摇晃晃,有时还故意碰我一下,想看看我的反应。
我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一把镊子悄悄伸进了我羽绒服外兜。
这个兜里有盒红梅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不到一百块的零钱。
我抱着肩膀的左手伸进了怀里,不等他往出抽镊子,两根手指隔着口袋就夹在了上面。
我始终还是那个姿势,闭着眼睛随车摇晃。
可那两根手指却像台钳一样,无论这家伙怎么用力往出抽,都纹丝不动。
车停了,这小子镊子也不要了,松开手拉着两个同伙就下了车,屁都没敢放一个。
气动门关上了,缓缓开动。
唐孙子在我耳边笑道:“哥你太坏了,那小子憋得像大便干燥似的……”
我叹了口气,这货不止话痨,还真埋汰!
下车后,我随手将那把镊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这座大厦在长江路旁,大堂宽敞明亮,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那家公司叫磐龙建筑工程公司,在大厦9层。
大堂里人来人往,没人拦我们,大大方方走进电梯,唐大脑袋用衣袖垫着手指,按下了10层。
我不由暗暗点头,这货看着猪头猪脑,其实经验丰富,大智若愚。
我什么都没问,干[飞活]的,有他们自己的套路和手法。
10层走廊没什么人,他溜进了走廊尽头的设备间,很快扛着一架合梯出来了,脑袋上还顶了个满是白灰的破帽子。
帽子其实并不小,只是他脑袋太大,看着有些滑稽。
他做了个手势,意思让我等他。
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他扛着合梯就进了消防通道。
闲来无事,我跑到卫生间蹲了一会儿,出来后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正靠在消防间铁门上抽烟。
我俩从消防楼梯往下走,到了二楼,他说去撒泡尿。
我明白,他这是去看卫生间窗户能不能打开,一楼和二楼的都要看,所有退路都得提前踩好点儿。
十几分钟后,我俩出了大厦。
他说这家公司规模不小,占了整整一层。
老板姓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门上是球锁,如果那些文件不在[硬砖]里,这事儿几分钟就能解决。
我问他:“如果是在[硬砖]里呢?”
“那就得浪费两分钟!”
我还真有些惊讶,昨晚我和张思洋没说谎,开锁是我的短板。
在我印象中,保险柜可不是家常门锁,那玩意儿并不好开,他两分钟就能打开?
坐在一家饺子馆里,他看出了我的疑问,点了三盘酸菜猪肉的饺子后说:
“市面上常见的[硬砖]有永发、虎牌、艾谱、迪堡和金虎,其中也就迪堡难度稍大一些……”
中年人腿有些软,踉踉跄跄,整个身体都挂在了我身上。
我不敢再耽误,大声喊:“让让!他瘤子破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快让让!”
列车员在前面开路。
我搀着他快步往车门走,好多人伸长了脖子看。
下了火车,远远就见三条人影在往这边张望,是刚才那三个同行。
我不由暗骂:操,啥也不是!
车要开了,列车员没法跟着,在后面喊:“你先送医院,我这边联系站里和乘警……”
才走十几步,这人开始浑身打摆子,哆哆嗦嗦说:
“小、小兄弟,我要死了,要死了……”
“放心,这点儿伤死不了,很快就到医院了!”我安慰他说。
一辆两个轮子的手推车经过,我伸手拦了下来,“大哥,有病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推车都是站外的,这些人天天守在候车室,靠运送行李谋生。
汉子眼眉胡子上都是白霜,惊讶起来,“这是咋了?”
问完后,他应该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迹,粗声粗气道:“瞅啥呢?快坐上来!”
幸好出站口没几个旅客了,我们很快出了火车站。
不用问别人,我知道最近的医院在什么位置,谢过推车的汉子,打了辆夏利就奔了位于南海道18号的铁路医院。
人进了手术室,我的棉军帽也废了,随手塞进了走廊垃圾桶。
一个眯眯眼小护士一直跟着我,恐怕我跑了。
我懒得解释什么,下楼交了一千块钱,抬腿就走。
小护士在后面喊:“哎——你别走啊,人还没出来呢?”
快半夜了,医院大厅空空荡荡,这让她的声音很大,还有些回响。
我朝后扬了扬手,“我不认识他!”
走出住院处,就看到了火车上那三位同行,叼着烟,背靠着门口的柱子。
我并不意外。
当时我往前挤的时候,负责[望手]的大胡子就已经注意到了我,只是不敢肯定我的身份而已。
就见他上前两步,拱了拱手,“并肩子,里码人?”
这是江湖春典,就是黑话。
又称作切口、唇典、寸点、唇点等等。
从前要想走江湖,先得学会春典,然后才能吃这碗饭。
老一辈将春典看的比金子还重,正所谓“能给十吊钱,不把艺来传;宁给一锭金,不给一句春”。
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什么人都能整几句。
这家伙是在试探我,意思是:兄弟,咱们是同行?
我立起了军大衣的毛领子,一脸疑惑,“你们……认识我?”
大胡子没吭声,抱拳的双手也不放下,直勾勾地看着我。
“哦,你们是病人家属吧?”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是这样,刚才吧,我垫付了一千块钱住院费,你看能不能……”
“不能!”大胡子摇了摇头,放下手,“我们不认识那个人,只想认识认识你!”
“我?”我神色失望,大大咧咧道:“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认识我嘎哈呀?”
负责[换手]的矮个中年人上前两步,一双眼睛十分犀利,“今天我们没扎到,现眼万了念!万幸老合帮忙善后,甩个蔓儿吧?哼哼蔓,并肩子什么蔓?”
他的意思是说:今天我们失了手,丢人臭了名声,幸好有江湖同道帮忙,互相报个姓名,我姓朱,兄弟你姓什么?
我缩着脖子表情茫然,“大叔,这咋像上了威虎山似得?我听不懂,你说的啥意思呀?”
场面冷了下来。
这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我笑笑说:“太冷了,我去站前派出所报个案,你们去吗?”
三个人还是不说话。
我瞥了一眼那个穿棉服的瘦小男人,此时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三十岁左右,刀条脸,小眼睛不大。
他不与我直视,两只手插在大衣兜里。
我干笑两声,伸手捂了捂针扎一样的耳朵,唯唯诺诺有些害怕的样子,“那、那行,我走了!”
我知道他们在看着我,脚步却始终不紧不慢,也没回头。
我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抹子活]竟然抹了个瘤子,面子上挂不住,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肯定有损名声。
可我不想暴露自己,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在这个江湖,一现真身,就算不上真人了。
就像86年挨了枪子的黄瘸子,就是闹腾的太大了!
什么鬼队、北上支队、南下支队,仅是头目,就让警方列了一本《百贼花名册》,最后由南到北一窝端!
项华、李玉芳、范老歪、叶美花、孟小波、白雪、妮大王、军师严一夫……全部落网,甚至连黄瘸子的师傅沧州鹰,都难逃法网!
东北话讲,嘚瑟大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现在的我,只是个在雪城开修表铺子的手艺人,靠修表攒点儿钱后,跑遍全国各地寻找父母。
出了铁路医院大门,脚步加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半个小时以后,我已经在开往齐齐哈尔的39次特快列车上了。
上车后,我去补了张卧铺,也不在乎脏兮兮的被褥,爬上中铺就睡。
体内的生物钟告诉我,快到雪城了!
睁开眼,一片光亮。
往外窗外看了看,双城堡站。
下铺一个圆脸阿姨笑道:“年轻就是好,看这小伙子,多能睡,一觉睡到大中午!”
几个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我也腼腆地陪着笑。
我去了厕所,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正正好好是两万块钱。
我挺开心,可刚拿出来,就愣在了那里。
不用仔细看,一上手后我就知道了,这是1990年版的[青拐],也就是伪钞!
翻看几下,做工低劣,号码竟然一样,都是PU57465362,一看就是汕尾的手艺……
怪不得那只肥羊一路紧张,本以为他是怕钱丢,闹了半天是因为怕买假钞被抓!
妈的!
这趟真够背的了!
山海关那三个人割了个瘤子,自己顺了两沓[青拐],还搭了个棉帽子和一千块钱!
点儿背,别赖社会!
想了想,还是把钱收好,不能流出去坑人。
三十七分钟后,雪城到了。
我孑然一身,连个手包都没有,最后下的火车。
冬日暖阳,透过站台上方狭窄逼仄的空间,悄无声息地撒在水泥地上。
一个塑料袋长了腿儿一样,肆无忌惮,随风游荡……
站台上。
三男一女,抱着肩膀,看着我虎视眈眈!
出了天鹅饭店,我带他们拐进了一条满是积雪的胡同。
三拐两拐,离饭店远了才站住脚。
“小毅,小熊,青青,小石头……”
我挨个喊着名字,他们都看着我,一个个有些发懵,估计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严肃。
“刚才那些人,今后一定还会缠着你们!我有两个主意,一是离开雪城,二是去儿童福利院,你们自己选。”
我不想说的太复杂,说多了,他们很难理解。
小毅说:“小武哥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混的,这样的人见多了,不是想让我们要饭,就是偷东西!”
“聪明,”我夸了一句,又帮他把棉帽子戴好,问:“谁带你们去的饭店?”
“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这段时间经常给我们买吃的,今天他找到我们,说你回雪城了,在饭店和朋友喝酒,让我们过去。”
我明白了,看来猫爷在帮金老九四处寻找流浪儿,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把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套了出来。
那台大哥大应该也是他放的!
这事儿不难,青青去公共厕所的时候,就放进去了。
看着眼前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我轻声说:“现在必须做出选择,选一还是选二?”
青青拉住了小毅的衣角,其他几个孩子也看向了他。
“小武哥,我们听你的!”小毅说。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听我的就去福利院!你们还小,需要接受一些正规的教育,未来没有文化寸步难行……”
其实他们能猜到我什么意思,可听我说完以后,一个个还是哭丧起了脸。
尤其是小毅和小石头,当年我送过他俩,可没几天就跑了出来。
打了辆面的,回宣化街取了他们的东西,马不停蹄到了位于香坊的雪城儿童福利院。
这家福利院已有21年历史,主要收养公安机关接警处置、送医救治的弃婴,院内设床位二百余张,收养的儿童90%以上存在智力或肢体残疾。
带着七个孩子,我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吱呀呀的声音让青青捂住了小耳朵。
院子很大,没有什么硬铺装,冬天都是雪,夏天暴土扬尘。
福利院前后一共三趟平房,都是二十一年前盖的。
食堂木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扯着嗓子喊:“谁呀?”
我微微躬身,“张妈妈,我,小武!”
福利院的孩子,都叫保育员妈妈,我也习惯了。
“哎呀,这死孩崽子,”张妈妈嗓门极大,风风火火,一把抱住了我,眼睛微微发红,“臭小子,快一年没回来了吧?”
陈院长从办公室出来了,他还是老样子,寒风一吹,没几根的白发逆风飞扬。
张妈妈带着孩子们去看宿舍。
办公室里,陈院长一边摆弄着炉子,一边絮絮叨叨关心着我的生活,我应付着他,又拿出了一千块钱。
“小武,谢谢!”他用力攥着我的手,“每次来你都不空手,别走了,晚上猪肉炖粉条!”
“不了,回来还没到家呢!”
我暗自苦笑,可拉倒吧!
说是猪肉炖粉条,想吃着里面那点儿肉,比钓鱼都费劲!
“还没找到?”他问。
我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院长,这些孩子在外面久了,一开始肯定不习惯……”
“放心吧!”他拍了拍胸脯,“没几个能像你小子那么胆大,那么高的围墙都敢翻出去!”
我俩都笑了起来。
往出走的时候,好多孩子跑出来送我。
“小武哥哥,你啥时候来看我们?”青青抱着我的腿,开始流眼泪。
我蹲了下来,帮她擦了擦,“别哭,脸又膻了,以后该不漂亮了,听话!”
“嗯,我听话,听话……呜呜呜……”
我用力抱了抱她,又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最后看向了小毅,“带好弟弟妹妹们,记住我说的话,好吗?”
小家伙红着眼睛,用力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我伸出了手。
啪!
和以前一样,我俩击了一下掌。
我走了,身后都是哽咽声。
——
天已经黑透,飘起了雪。
我家在道外区的北十四道街,距离松花江边只有200多米。
[精工修表店]。
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铺子。
五年了,风吹雨淋,牌匾已经破旧。
我拍了拍肩上的雪,又用力跺了跺脚,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半年没回来了,屋里一股灰尘味儿。
伸手开灯。
柜台一角有根头发,慢悠悠飘落在了地上,这是我临走时放的。
这是栋老旧的六层住宅楼,集体供暖,因为临街,一楼住户都将窗户改成了门。
我租的这间不大,一个月200元。
两室没厅,后面阳台封上后改成了厨房,卫生间不大,蹲下屁股直撞墙,想洗澡都没地方。
门外街道有些斜,东北向,进门就是我工作室。
右手侧靠墙有两张人造革单人沙发,中间是个老旧的木头茶几。
茶几上方的墙上,挂历还停留在1997年5月。
摘下来翻到11月份,再挂好。
仔细端详,挂历里的女明星穿着三点式,仰头挺胸,一手掐腰,一手捂着脖子,好像得了颈椎骨关节炎。
左手侧是两节二手的铝合金柜台,将房间一分为二,里面摆放着各种手表零件和纽扣电池,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老式机械钟。
柜台里有张工作台,上面铺着玻璃,台灯、开表器、吹风球、镊子……所有工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我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星座,邋遢起来油瓶子倒了都懒得扶,可利索起来像有强迫症,所有东西都要干干净净,规规矩矩。
往里走是卧室,一张八十年代的老式双人木床。
没有电视,窗台和柜子上堆满了书。
我换了套衣服,又将那两沓[青拐]放进了衣柜夹层里。
去阳台煮了袋方便面,吃完后开始拖地,又把柜台和工作台都擦了一遍。
累了,干完活脱衣服上床。
辗转反侧。
奇怪,什么钥匙会让金九叔缠了自己半年之久,为啥非要找自己?
两万块不算多,但对比这个活的难度来说,却也不少!
没听老佛爷说猫爷和他有仇,那这老家伙怕什么?
师爷也有些怪,今天这场戏完全不像他的性格,金老九的恼怒更不像假的。
是配合的不好?
还是两个人之间生了嫌隙?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火红一片,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再后来就是熊熊大火。
醒来后天色大亮,我浑身都是汗,怔怔出神了好半天。
外面雪停了。
洗漱后,去街头小店吃了豆腐脑和椒盐烧饼。
回店里刚沏好茶,门开了……
他个子不高,光头刮得锃亮,一张圆脸弥勒佛般人畜无害。
由于一丁点儿皱纹都没有,我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拿着枪那人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干达,你咋来咧?”
两个人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干达?
这是陕西话里干爹的意思,难道他们是师徒?
老人叫他祥子,这个叫法陕西不多,更偏向京城以北,这边喊伙计或直呼小祥更多一些。
没时间细想,这是个机会,我决定先发制人。
嗖——
三张扑克牌闪电般同时飞出。
噗噗噗!
全部钉在了他们右肩窝上的天鼎穴,三个倒霉蛋儿瞬间倒地。
这个穴位,至少能让他们麻痹30秒!
我伸手去拉房门,外面的人也在推门,是那个叫祥子的人回来了!
倒地的三个人纷纷喊三哥,祥子反应很快,那把枪随着房门的打开,眼看就指向了我……
我一只手搭了上去,用力一抬他的胳膊,枪口已经朝上。
不等他做出反应,右手顺着胳膊迅速滑至他的手腕,抓住枪身用力一掰,那把有些斑驳的六四式,就到了我的手里。
再用力一扯他的胳膊,人就被我扯进了包房。
眨眼间,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别动!”我沉声道。
祥子没说话。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我抬眼看去,没想到那个胖老头没走,拍着巴掌,站在走廊里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用力一顶枪口,“走!”
江湖狠角色太多,尤其这座有着“八水绕长安”的千年古城!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只要能全身而退就好。
祥子毫无惧色,倒地的三个人纷纷往起爬。
我拉着他出了包房,路过胖老头还特意离他远一点儿,那三个人捂着肩膀追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
行走江湖,有三种人轻易不要招惹,他们分别是僧尼、残疾和小孩。
因为若没有特殊本领,这三种人轻易不敢独行江湖!
这胖老头虽然看着人畜无害,可他是祥子的师傅,自己拿枪逼住了祥子,他竟然丝毫不惧,这不正常。
不得不防!
我眼睛都不敢眨,可谁知就在交错的瞬间,眼前一花,拿枪的手就空了。
再一看,那把枪已经到了胖老头手里。
哗啦——
六四式被分解成了一堆零件。
阻铁、击锤、销轴、簧座……纷纷掉在了地上。
拉杆簧蹦蹦跳跳,弹出去好远。
拆解一把手枪不难,让我吃惊的是,他只用了一只手!
一只白胖白胖的手!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祥子的身体如泥鳅一般,用力一挣,就脱离开了我的掌控。
我脑子飞转。
胖老头是个高手,可祥子明显要差上太多,必须要控制住他,否则我很难脱身。
于是提步就追,“哪儿跑?!”
两大步,就勾住了他一条胳膊,发力一缠,右手化爪,搭在了他咽喉处。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如陀螺一般,转到了他身后。
“不许动!”我厉声呵道。
胖老头面露惊讶。
“点掌提腿跑追风,翻缠扑手伏虎式,小伙子师从八极何人?”
他说的是八极歌诀,果然也是个练家子!
我不禁狐疑起来,这老头儿普通话极好,隐约还带着些许京片子,难道他不是本地人?
我不说话,全神戒备。
老头儿眉头微皱,好像还在回想我刚才的出手。
“师尊可是姓韩?”
我眉头不自觉一扬。
他哈哈一笑,“原来是老友之女的徒弟,那丫头可好?”
我听他叫自己师父为丫头,不由就想笑,哪有年纪这么大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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