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夔裴鹤语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畅读佳作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彩片段
当珍珠和玛瑙看见在自家殿下下楼后,紧跟着,驸马也从阁楼上下来,登时一惊。
“驸马?”珍珠看向了鹤语,显然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鹤语心里还虚着,只是现在身边有了人,她也有了底气。重新坐回到梳妆镜前, “不用管他,过来梳发。”她说。
珍珠和玛瑙一向都只听鹤语的话,如今闻言,回到鹤语身边。
谢夔在后面,将昨日洗干净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坐在铜镜跟前的鹤语,却通过镜子看向了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看见谢夔居然又穿着跟昨日一样的衣服时,鹤语终于忍不住皱眉,“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谢夔已经将躞蹀扣好,将手中拿着的长剑也别在了腰间。听见鹤语的话,他转头,“府上没留衣服。”他常年都在军营,跟普通的戍边将士没什么两样,不是军营中统一的服饰,便是来回两件衣服换着穿。
鹤语皱了皱眉,谢夔是她的驸马,走出去也是她的颜面,这男人来来回回就这么一件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玛瑙。”鹤语喊道,“你去给驸马量一量尺寸。”
玛瑙应下。
谢夔在看见鹤语身边的婢女靠近时,下意识地拒绝,“不用。”
玛瑙拿着软尺的手一顿,站在原地,不知道究竟还该不该上前。
她是应该听自家殿下的,可是偏偏谢夔周身的气势太甚,对方一个眼神扫来时,哪怕她是从宫里出来的大宫女,也不敢对视反抗。
正好这时候珍珠将最后一只做了镂空工艺的莲花簪插进了鹤语的发髻中,鹤语便从圆凳上站了起来,走过去,直接从玛瑙手中接过软尺。
“你站好。”她对着谢夔说
身边的婢女害怕谢夔,但她可不怕。
这一瞬间,鹤语显然忘记了就在刚才,只有她和谢夔两人在阁楼上时,自己还恨不得跑得再快一点,从谢夔身边跑开来着。
谢夔前一刻还是强硬的拒绝,但是在这一瞬,看着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的鹤语,对上后者坚定的眼眸后,他有些无奈一声叹,又重新将腰扣上的长剑解开,“哐”的一声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对着鹤语张开了双臂。
这模样,显然是妥协,任由鹤语要求。
鹤语也是头一回给人做量体裁衣这种事,谢夔本来就生得高大,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骨架极小,纤细,但却没有高挑到能跟谢夔比肩。
所以,在测量谢夔的胸口的尺寸时,鹤语不得不踮起脚,凑近了谢夔。
她倒是做得认真极了,但是现在被测的那个人,却是有些不自在。
谢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某种冲动,却又因为现在鹤语的主动靠近,变得有些抬头的趋势。
他低头,就能看见现在鹤语那张认真的小脸,一板一眼,好似真在做什么大事。
骄傲的小公主,现在看起来倒是像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变得安静乖巧极了。
从谢夔的角度,他正好能看见鹤语小巧的鼻尖,还有下方那一抹像是樱桃一样红润的小嘴。可能是因为现在垫着脚太累,鹤语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唇,那模样,真是有几分可爱。
他滚了滚喉结,若是这时候有人抬头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鬓角上方微微凸起的青筋。
忍耐。
“好了。”片刻后,鹤语终于量完,将手里的软尺塞给玛瑙,吩咐道:“回头让绣娘多给他做几身衣服,四季都要。”最后四个字,鹤语是看着谢夔说的,仿佛是在嫌弃后者空荡荡的衣橱。
谢夔闻言,也知晓她的意思,只是随意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在鹤语转身离开自己身边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紧绷的弦,终于有了松弛喘息的机会。
“殿下现在要摆膳吗?”珍珠问。
鹤语点头。
谢夔吃饭的速度很快,在鹤语才吃了半个芙蓉酥时,他已经擦了擦嘴,风卷云残一般吃完了。
这一幕,看得鹤语蹙眉。
“细嚼慢咽,你不懂吗?”鹤语道。
谢夔:“行军途中哪里有时间让你细嚼慢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说完这话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从腰间摸出来一方黑色的小印,放在鹤语跟前,“需要用钱的地方 ,就用这个去银楼支取。”
说完后,谢夔已经起身,“我先去军营。”
鹤语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刻还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转眼间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她差点没气个倒仰,下意识就要拿起桌上的那什么小印扔在地上。
还从未有人没经过她允许,就这么转头就离开的。
但当鹤语拿起小印时,才感觉到手中这块印章有些与众不同。
她原本以为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但手感不对,低头一看,鹤语才发现居然是一块墨翠。
这玩意儿打一看是块黑色的石头,但是拿着放在日光下一照,就能发现这不是黑色的玉石,而是一块绿得发黑的翡翠。
是个稀罕玩意儿。
鹤语放下芙蓉糕,手里把玩着刚才谢夔给自己的这块墨翠。无论是从这块翡翠的颜色,还是纯度和水头来说,都是一块极品。
一般富贵人家得了这等上好的墨翠,也是用来做成配饰,雕刻成如观音佛子等吉祥如意的贴身小件,戴在身上有辟邪招财之意,倒是没想到落在谢夔这个败家子儿手中,居然被制成了一块极为不起眼的印章。还是一块周身没有一点被雕琢痕迹的,光秃秃的印章。
这时候,袁广过来请安,想问问今日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合不合鹤语的口味。
没想到,袁广过来第一眼就瞧见了此刻在鹤语手中的那枚小印。
他揉了揉眼睛,试探问:“殿下手中拿着的是少爷的私印吗?”
鹤语:“私印?不知道,是刚才谢夔给我的。”
袁广听见这里后,那张已经被漠北的风吹得起了褶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笑意。尤其是在看向鹤语时,就变得更加灿烂了。
“少爷是将殿下放在了心尖上了。”袁广笑眯眯说。
鹤语:“……”
就给了她一块墨翠,也能叫将她放在心上?那这世间,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知几何。
袁广见鹤语似乎不认同,不由解释道:“这是少爷的私印,凭借此印,殿下能随意取用少爷名下的所有资产。这里面,其中有一半,都是先夫人的陪嫁。剩余的,都是这些年少爷掌管朔方这一带的所有俸禄,和添置的一些财产。”
简而言之,这一方私印,就代表着谢夔全部身家。
现在,谢夔就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了鹤语。
谢夔差点就要被鹤语这通听起来毫不心虚的话给绕进去,他昨日是没有念完吗?明明就是鹤语自己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是你先睡着的。”谢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辩解一二。
鹤语闻言,震惊瞪大眼睛,直言道:“那你是念得多无聊,我竟然都睡着了。”
谢夔:“……”
公主殿下的任性,他难道不早就见识过了吗?
所幸的是被鹤语宠幸的这话本子,就只有最后一回。谢夔任命坐在了床上,给身边的人接着昨晚的情节念下去。
“……因王生执意要在家中宴请宾客,第二日,盈娘因为过度操劳没能起身。王生照旧出门,还一群穷酸儒生混迹茶社酒楼,盈娘腹内空空,在傍晚发了起高烧。王生夜里回来时,见盈娘未曾出去干活,不由抱怨了两句。
第三日,盈娘烧得更厉害了,但王生却站在床前,质问她为何还不去集市上做买卖,家中已经揭不开锅。王生对盈娘好一顿谩骂,完全不顾盈娘因高烧不退而变得憔悴的模样。”
谢夔念到这里时,鹤语自然地翻了个身,就从旁边的被窝里挪到了他这边。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鹤语这两晚上,也尝到了些“甜头”。反正只要谢夔不脱衣服裤子,好好的就只是跟她睡在一块儿,这么个人形火炉,她还是很喜欢的。
鹤语在这时候钻进了旁边的被窝后,还扯了扯谢夔的袖子,那小模样看起来傲娇得不行:“你过来点,我冷。”
被当做了纯纯的汤婆子的谢夔:“……”
鹤语如愿以偿地靠近了热源,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像是重新有了活力,开始点评自己刚才“听书情节”。
“这就是她活该了,当初盈娘才去集市上做买卖时,王生还心疼她,让她不要去,她还是去了集市。现在王生早就习惯了她外出赚钱养家,哪怕盈娘生病,都觉得这是她该的。”鹤语说完后,总结道:“所以,这男人就是不能惯。卖力的活儿,赚钱养家的活儿,就该他们做。”
鹤语一边说,一边还要寻求认同感。
当初还在马车上时,她也是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吐槽情节,讲给珍珠和玛瑙听,让两人回应。不然,她就只看这种把人气得脑仁儿发疼的话本子的乐趣在哪里? 不就是狠狠点评,然后找认同感吗?
现在珍珠和玛瑙没有在身边伺候,鹤语自然是将目光放在了谢夔身上。
谢夔:“……”
“你为什么不说话?”鹤语久久没有等到谢夔的回应,不由催促道。
谢夔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鹤语,那张雪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他一面觉得无奈,一面又觉得有些好笑,“殿下说得都对。”
鹤语不满瘪嘴,这太敷衍了。她现在已经琢磨出来,每当谢夔叫自己“公主”或者是“殿下”时,准是在糊弄自己。
不知道谢夔这时候想到了什么,忽然主动开口,问鹤语:“今日你去逛街,买东西用了私印吗?”
这话换来鹤语警惕的小眼神,“怎么?你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要收回去?!”鹤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夔,同时在心里算着今日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银子。
谢夔沉默,他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真的被鹤语给气死。
“盈娘拖着病体去了厨房……”谢夔继续念书,不想理会鹤语的问题。
鹤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夔的意思,她又伸手扯了扯谢夔的衣服。
鹤语说完这话后,就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润了润口。
她现在听着好像说的是糕点,但又不全是糕点。王锦那等短视之人,不知道会武艺的女子的好,那是他的局限。而因为自己的不喜,变得轻视,那就是他的德行低劣。
鹤语见对面的年轻姑娘还在沉思的样子,笑了笑,站起来,“今日,这包间就先让给夏小姐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夏涵今骤然回神,站起来,脸上又忍不住变得有些局促。
鹤语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示意她继续坐着就好,“我本来也挑完了,你今日来金银楼,不就是为了买东西吗?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女孩子逛街嘛,当然是要花银子才开心。”
夏涵今听到这里,抬头,鼓起勇气看着鹤语那双好看的眼睛,真心实意地开口:“殿下,你真好。”
然后,在鹤语微微有些意外的目光中,夏涵今飞快补充道:“我很喜欢您。”
她从小到大,其实都没什么官家小姐朋友。因为她的体型有些太大,一般闺阁小姐们的手帕之交,都是个头差不多的纤细的姑娘,她这模样,若不是因为一个身份不低的亲爹,可能在整个灵州城里,都没几个人愿意主动跟她说话。
武艺高强又怎么样?她就是不合群的那个。倒是跟一些军户家的小娘子,更能聊得来。
如今,鹤语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在见了她的模样后,没有露出丝毫嫌弃的人。分明眼前的公主殿下,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人,却也是对她散发了无限善意的人。
她,真的很喜欢她。
夏涵今说完这话后,立马就低下了头,“我,我不是故意要冒犯殿下的……”
鹤语此刻忍不住失笑,“没事。”她就是觉得眼前的姑娘,直爽得可爱。
夏涵今在鹤语转身走到了门口时,忽然在背后问:“殿下,那,那日后我能去节度使府上找您玩吗?您是不是想学武艺?如果您喜欢的话,我,我可以教您!”
夏涵今知道自己说这话是有些鲁莽了,但鹤语是她遇见的第一个毫不掩饰对自己武艺的欣赏的贵女,她,她真的好开心。
那是一种被人认可的满足。
她实在是不想错过 。
鹤语耳垂上的明珠轻轻一晃,“好呀。”她话音刚落时,人已经抬脚迈出了房门。
门外掌柜的和钟世远站在一起,掌柜的脸色还很红,他不知道今日发生的那些事,有没有令眼前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不快。
“房间里那些东西,都包起来,送到节度使府上。”鹤语说,然后拿着手中的小印,“结账。”
最后两个字,被她说得轻快极了。
鹤语唇角笑意深深。
原本心里还忐忑得不行的金银楼掌柜,此刻在听见鹤语这话时,眼中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好嘞!殿下,您这边请!”
鹤语满载而归回府,逛了一天,她也累了,便叫人准备了热水沐浴。
躺在床上后,鹤语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她一动,准备喊珍珠,“来人。”
北地太干燥,鹤语嗓子很快变得干哑,忍不住拥着被子坐起来,捂着嗓子咳嗽。
很快,从床幔外面就递来了一盏茶。
鹤语没多想,便已伸手接过。
她一口气喝了大半后,这才递回去,“扶我起来。”鹤语说。
睡了一觉,浑身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对方,可是心头那股有些温热的暖流,却是骗不了人。
“我知道了。”鹤语说。
这件事情就这么轻飘飘被揭了过去,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用了早膳,鹤语选了一身今日准备上街的服饰。
昨日在金银楼买了不少,她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宫装,换上了彩月族女子的服饰,扎着两条大麻花辫,乌黑的发丝里,掺杂着不少亮晶晶的彩带。
当鹤语穿成这般站在铜镜跟前时,珍珠和玛瑙都不由惊呼出声。
鹤语精巧的五官,配着彩月族少女俏丽的服饰,看起来充满了元气,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跟往日里不同的异域风情,令鹤语看起来别具一格,却又一点儿也不违和。
“殿下可真好看。”珍珠真心实意开口说。
玛瑙在一旁点头,即便是同为女子,她们现在也不由有些看得呆了。
“对了,殿下。”玛瑙从一旁拿出一块由无数小小的银片制成的“面纱”,挂在了鹤语的耳边,“殿下不是想要今日出去不被人认出来吗?这也是彩月族的东西,听说她们族内的贵族小姐出门,有时间也会带上面纱,不算是抛头露面。”
银片冰冷的之感,贴着鹤语的面颊。那张精致的脸蛋,顿时变得若隐若现,还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一窥细碎的银片后的那张绝世脸蛋。
鹤语伸手碰了碰,笑眯眯点头,“行,你们也都去换一身衣服,还有,给唐坚也拿一身去,今日他跟着我们一同出门。”
珍珠和玛瑙欢快应下。
府前已经备好了马车,鹤语很快扶着珍珠的手上车,一行人直奔东街尽头。
谢夔给的消息没错,乐坊就在此处。
“主子,到了。”唐坚亲自驾着马车,在外面开口说。
在灵州城里的这家乐坊看起来还挺大。
鹤语走进去,就有看起来水灵极了的年轻女子迎上来。
“贵客是要听曲儿还是点曲儿?”穿着绿裙的女子对着鹤语主仆一行人福了福身,开口问。
玛瑙站了出来,看着她开口道:“我家主子今日落脚灵州,想来听听曲儿。你们这儿,听曲儿和点曲儿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绿裙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在灵州地界,本地喜欢听曲的百姓并不多,一来是没什么财力,二来,在灵州城里混居着不少外族人,就像是眼前这行人穿着的彩月族的服饰,她也能大概猜测到她们的身份。而彩月族本身也有自己的乐器,不一定能听得惯她们这里的曲子。不少外族人,都能歌善舞,五花八门的乐器,跟她们乐坊的并不相同。这也导致了那些在灵州居住的外族人,有自己的乐器和曲谱,欣赏不来她们乐坊的那些曲子。
如今,眼前来的这行人,很可能是今日来灵州将要举办的春日宴,从别处而来的彩月族的贵族小姐。
“回姑娘的话,我们小店里有大堂,每日都有安排固定的姐姐们登台演出。若是有人来听,你们便同旁人一块儿,就坐在那处便是。”绿裙女子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朝着不远处的大堂指了指,“若是小姐想要听指定的曲目,那就是我们这儿的点曲儿。小姐想听什么曲儿,或者说,想听我们乐坊里哪位姐姐弹奏的曲儿,都可以在我们的包间里点曲儿。只不过,这点曲儿的价格,跟听曲儿的,可就有些差别了。”
金银楼在灵州最热闹的那条东街上。
三层高的商铺,在整条东街上,也是极为瞩目的。
鹤语带着珍珠,抬脚走了进去。
掌柜一见她们这一行人的派头,就知道是大客户。在店小二迎上前去之前,掌柜已经先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主动迎了上去。
“这位夫人,看起来好气色。有些面生呢,是不是今日头一回来我们金银楼?”掌柜的满面堆笑。
生意人,最不能缺的就是看人的准头。
自打鹤语一进门,掌柜就将她头上那对嵌着东珠作为花蕊的梅花金簪收入了眼底。这款式,是今年上京城中最流行的。听说,是宫中的一位贵人出宫游玩时,在一群贵族夫人小姐之间带火的。他们金银楼也是有这类似的金簪,只不过上面作为花蕊的东珠,这玩意儿是太稀罕,一般楼里,也就采用了淡水珍珠,小小一颗,不如东珠有光泽,也不如东珠圆润。
而在鹤语手上戴着的金镶玉嵌宝珠手镯时,更是贵气逼人。
那是金镶白玉,不论是成色还是水头都好极了,不是翡翠绿,所以显得没那么俗气,反而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美感。上面的彩色宝珠,在这几分美感上,又增添了几分活泼,看起来带着一股少女的蓬勃朝气。
若是从前灵州有这么一位夫人的话,掌柜觉得自己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也绝对会认出来对方是谁。
可是现在自打鹤语进门起,他心里就已经将这灵州所有的贵妇人都过滤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跟眼前女子匹配身份的人。
鹤语听见掌柜这话,淡淡“嗯”了声,“头回来。”
她刚说完这话,在外面的钟世远也走了进来,站在了她身后。
钟世远这一站,倒是没差点直接让掌柜的眼珠子瞪出来。
眼前这位钟小将军,在整个灵州城里,有谁不认识?
那不就是节度使大人的左膀右臂吗?
可是现在,这样一号大人物,怎么就出现在了他这小小的金银楼中?而且,看起来是站在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年岁不大,却贵气逼人的年轻夫人跟前?
“哟,这不是钟小将军吗?今日怎么有空光临我们小店,您能来,还真是让我们小店蓬荜生辉啊。”掌柜的立马看向了在鹤语身后的钟世远,开口道。
钟世远手中拿着马鞭,背手在身后,“没什么事,今日我也是陪着殿下来逛逛东街。”
钟世远这短短一句话,就已经点明了鹤语的身份。
掌柜的一凛,虽说他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几日时间也听说了,是望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节度使大人成亲三年的公主殿下,从上京来了他们漠北。
昨日好像就已经到了灵州,节度使府上热闹得很。
现在,听着钟世远的话,掌柜的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果然是贵客,贵客这边请,上三楼,清净。”掌柜的忙不迭冲着鹤语露出看起来最真诚的笑容,这可是整个灵州城里独一份尊贵的夫人,他哪敢不好好伺候着?
鹤语朝身后看了一眼,即便是周围的人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有钟世远这么一个大活人矗在自己身后,哪里还能有什么清净?眼前这掌柜的倒是有些眼力价,也难怪坐上了灵州城金银楼的掌柜。
鹤语微微点头,抬脚就朝着楼上走了去。
三楼的确安静了很多。
刚才路过的时候,鹤语观察过整个商铺的布局。
一楼和二楼,划分了成衣铺子和首饰的区域。不过按照价格款式不同,两层楼里的东西,截然不同。
等到了三楼,这里便又是另一番光景。
整个三楼都是单独的房间,安静,而且私密性极好。
当鹤语坐下来时,发现这里的视野也很不错,几乎能将整个东街尽收眼底。
掌柜的眼尖,见鹤语似乎对灵州很好奇,不由开口道:“殿下,我们金银楼的视野,绝对是整条东街最好的。您要是坐在这里吃茶,看看风景,顺带着想看什么衣服首饰,我们这儿都有人专门给您送来,保管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既然知道了鹤语的身份,掌柜的也是人精,听着钟世远都是叫鹤语“殿下”,显然称呼这位年轻女子为节度使的夫人,不如称呼她为殿下更得她喜欢,现在便也顺势改了口。
鹤语点点头,“我想看看你们这儿如今最流行的服饰的,还有那些。”鹤语朝着现在街头上一穿着十分艳丽的年轻女子指了指,“还有她们,穿的那叫做什么?”
像是裙子,又没有襦裙那么长,下面还穿着裤子,头上绑着彩绳,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俏皮。
掌柜的凑过去一看,便笑着解释道:“这是彩月族的服饰,她们那边的女子,喜穿彩衣,头绑彩绳,身挂银铃。我们灵州各个部落的族人都有,彩月族女子的服饰,有很多人喜欢,就连汉族的姑娘,也喜欢。殿下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如我让人拿两套上来跟您看看?”
“嗯。”鹤语点头,“还有最近灵州城里时兴的玩意儿,也拿上来看看。”
“好勒!您稍等!”掌柜的脸上挂着笑很快出去安排去了。
不多时,鹤语想要的东西都呈了上来。
她不怎么习惯有人在房间里伺候,便让人先退了出去。
灵州聚集的外族人很多,就连好些饰品,都带着异族的特色。
不过,倒也别具一格。
鹤语正拿起了一对雀鸟造型的耳坠,忽然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原本没怎么在意,但是这吵闹声,却渐渐地,距离鹤语越来越近,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在三楼入口处。
钟世远就站在门口,自然也听见了外面传来的争执声。
“殿下,我出去把人赶走。”钟世远说。
鹤语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来,“来者是客,这里是金银楼的地盘,人家开门做生意,哪里有让你出去把客人赶走的道理?”
钟世远抬手挠头,见鹤语似乎脸上并没有不愉,只好坐下来。
但没多久,钟世远又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那吵闹声距离她们包间实在太近,他不想听见都难。
“你凭什么跟在我身后上来?”外面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嗓音听起来干脆利落。
说话的人是夏涵今,偏偏钟世远认识。
“都虞侯夏塘的独女,夏涵今。”钟世远知道鹤语初来朔方,并不了解这里的夫人小姐,今日跟在鹤语身边出门,其实是早上谢夔到军营后,吩咐他的。就是为了避免鹤语遇见了日后可能会打交道的下属的夫人和小姐们不认识,让钟世远过来,当她的介绍人。
夏涵今今日只带着一个婢女上街,她今日来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家里母亲见她闷闷不乐,拿了银钱,让她好好来金银楼逛一逛,若有遇见喜欢的,就直接买下来。可谁知道,在楼下的门口,她就遇见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春娘。
春娘是灵州城里一家乐坊的管事,手底下领着不少姑娘。
现在夏涵今撞见春娘,若是让她扭头就走,她却是做不到的。谁不知道灵州城里,最得官家太太小姐们喜欢的,就是这家金银楼。整个灵州城里,最精致的,最稀罕的女子的玩意儿,必然是出现在金银楼中。她现在若是因为不满在门口遇见的春娘,掉头就走的话,那不就活脱脱矮人一截了吗?
反正夏涵今笃定了春娘是不可能跟自己一样上三楼的,要知道金银楼的三楼,可知对特定的人开放。每年能在这里累计消费多少银两,才有机会上来。
但如今,夏涵今看见春娘竟然也跟在自己身后一起上来时,那双浓眉不由一竖,又在楼梯上直接争执了起来。
春娘穿着一身玉色海棠齐胸襦裙,梳着凌云髻,别了一只简简单单的玉簪,看起来虽是妇人模样,但也不比那些未出阁的水灵小姑娘差到哪儿去。尤其是当她面前站着身形有些高大夏涵今时,顿时被衬托得更加娇小。
当听见夏涵今的质问时,春娘低低一声笑,然后摊开自己的掌心,露出了一方令牌。
这是金银楼能上三楼歇息的贵客独有的令牌,只要进了店里,有了这牌子,就代表着上一年度在铺子里的消费到达了一定的金额,便是金银楼的贵宾。
“夏姑娘说笑了,锦郎给了奴这令牌,奴应该是能上来的吧?”春娘看着面前因为自己话里的那个男人,而瞬间变了脸色的夏涵今,捂着唇,低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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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府上可有不少人看着。
多数还是她身边从上京带过来的护卫,和那些谢夔安排在府上的亲兵。
鹤语自觉自己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在光天化日之下,让谢夔抱着自己这般穿梭在府邸中。
“你干什么谢夔?你还不放我下来?”鹤语声音不大,但却带着几分浓浓的警告,她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声音吸引更多的视线。
谢夔走得四平八稳,他胸口的衣服被鹤语那双小手紧紧地拽住了,留下不少褶皱。
“抱你回房。”谢夔声音平静,仿佛就只是在说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鹤语大窘,脸色绯红,“我能自己走。”
谢夔在这时候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腿不疼了?”
鹤语:“…… ”
疼当然是真的疼,走路时,两腿摩擦着,破皮的地方就更难受。
可是,她宁愿忍着痛,也不想要谢夔当着府上这么多人的面儿,抱着自己回房间。
这,这都成什么了!
谢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没人看,你不用担心。”
府上的不论是她的护卫,还是亲兵,都是有眼力价的人。
即便是看见,也会装作没看见。
鹤语咬着唇,“疯子。” 她低声说。
谢夔没反驳,他强势将人抱回到了撷秀楼,找了她身边的婢女侍候她,然后那双黑沉的双眸看着鹤语,开口道:“就在房中,别乱跑。”
鹤语瘪嘴,“知道。”
谢夔这话,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还需要人时时刻刻照看的小孩子,鹤语忍住了自己冲着谢夔翻白眼的冲动。
谢夔很快离开,他要去乐坊亲自探探路。
若是前两日收到的那些消息,探子都在乐坊的话,他可要对这家在灵州城内扎根这么多年的乐坊重新审视一番。
谢夔离开后,鹤语靠在罗汉床上,等着隔壁净房的放好热水。今日可谓是风尘仆仆,奔波了许久,她感觉浑身都带着一股子尘土的味道。
就在鹤语坐在罗汉床上发呆时,外面传来了袁广的声音。
袁广没有进来,只是差门口的婢女送来了一件东西。
珍珠和玛瑙还没有回来,现在服侍着鹤语的是玳瑁。
玳瑁将刚才袁广送来的药瓶递给鹤语,“殿下,袁管家说,这是驸马让他送来的伤药。”
谢夔在离开府上之前,还是找到了袁广。对于这种在马背上的磨伤,他比谁都有经验。这药膏,是外面买不到的,都是军中的大夫配的药。见效快,算是军中常备药品。
鹤语接过,脸色有点泛红。
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谢夔还分了两分心思在自己身上。
拧开药瓶,里面有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对于气味格外敏感的鹤语,又蹙了蹙眉头。
她有些嫌弃。
宫中的御医知道她对气味尤为敏感,所以每次配给她的药膏,都是单独配置。若是遇见有味道极重的药材,就会用一些药效不会与之相冲的草药中和一番,或者只是加上些许香料,让药膏的味道没有那么明显。
但显然谢夔差人送来的这膏药,就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膏药。药味刺鼻,那颜色一看也是黑乎乎的。
鹤语随手将其放在了一旁,让玳瑁扶着自己,去了隔壁的净房。
再出来后,鹤语让玳瑁去取擦伤的药膏,她放在了床幔,退下了亵裤,借着光,擦着腿侧的伤。
一股清凉而清新的味道,弥漫在了床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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