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咱这孙子,浑身都是反骨?》,是作者“朱允炆”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朱允熥朱元璋,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朱元璋惊了,孙子辈的小崽子要反啊!......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4-01-11 0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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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堂内的皇子皇孙,听到朱允熥和齐泰的对话,也纷纷表示出浓厚的好奇心。
相较于齐泰的成年人思维,少年和孩子们的大脑更加活跃,对事物没有形成固有的认知。
齐泰想当然的认为天就是天,不会去想天为什么是天,或者到底什么是天。
但这些皇家少年却顺着朱允熥的启发,展开了一系列的联想,认真的思索天到底是什么?
“齐先生,天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广义的,一种是狭义的。”
“不过您已经将具体到天是什么颜色了,那我就直接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狭义的天吧。”
“狭义的天就是一种自然现象,从咱们站立的地面到天空一千公里……等等,我换算一下单位。”
“从咱们站立的地面到天空三十万丈的距离之内,都可以称为狭义的天,也叫作大气层。”
“大气层还可以分为对流层、平流层、臭氧层、中间层、热层和散逸层……”
“大气层是没有颜色的,我们白天所看到蓝天,也并不是天空真正的颜色,而是太阳光穿过大气层形成散射,过滤掉了其它有色光后所剩下的颜色。”
“至于夜晚的天空为何是黑色,那就更简单了。”
“没有光的情况下,你晚上看啥都是黑的,并不能说明天就是黑的。”
“说完了天,咱们再来说说地。”
“黄土多数集中在黄河流域,咱们现在地处江南,本就不是黄土的主要分布区,主要以红壤、棕红色土壤为主。”
“而且,在大明东北部还有一大片地区纯黑色的土壤,在大明的其他地区还有白色、褐色等各种颜色的土壤。”
“因此,你教我的这千字文,第一句话就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你让我怎么学?”
齐泰听了朱允熥的这番话,只感觉脑瓜仁嗡嗡的响。
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大气层,平流层,对流层之类的,但他看到朱允熥笃定的神态,以及自信的语气,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系统的学问,只是自己见识浅薄没听说过罢了。
因此,哪怕他没听懂,但他依然不敢随意质疑,甚至是反驳。
大本堂内的学生,见朱允熥竟然能把先生给驳倒,一个个都看傻了。
虽然他们也没听懂,但只要能让先生出糗,他们就佩服。
于是乎,又一轮好支威希的欢呼声响起。
齐泰见大本堂有失控的架势,赶忙拿出御赐的戒尺,使劲的拍了拍桌子。
这戒尺在大本堂,有如尚方宝剑一般管用。
上可打亲王郡王,下可打皇子皇孙。
众人见齐泰拿出戒尺,无不悻悻的闭上嘴巴,但心里却暗暗腹诽,这先生是不是玩不起?
朱允熥见到戒尺,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他只想装个逼,可没想挨揍。
“齐先生,你这是啥意思,说不过就想动手啊!”
齐泰闻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朝朱允熥拱拱手。
“朱允熥殿下误会了,本先生只是让他们肃静点。”
“你刚刚所言地之颜色,我全然接受,确实是千字文里写错了,最起码写的不是很严谨,光用黄色不足以形容天下土地之颜色。”
“但你刚刚所言的天之色,在下却不是很懂,请殿下为在下解惑。”
朱允熥见齐泰的态度竟如此谦卑,也就收了装逼之心,思索着如何用一种浅显直白的方式,让古人听懂大气层方面的知识。
“这要是有三棱镜么,我直接把太阳给你抓下来,让你看看太阳的颜色就行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造玻璃呢,去哪儿找现成的三棱镜呢?”
“没有玻璃的话,能搞快冰也行,可这大热的天,去哪儿弄冰呢?”
朱允熥一边琢磨,一边喃喃自语。
他这个说话的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边上的齐泰,和坐在下边的一众皇子皇孙,却被他的话给震撼到了。
什么?
他竟然能把太阳抓下来!
玻璃又是什么,是不是就是琉璃?
冰……冰这东西不缺吧?
“二哥,我知道哪有冰!”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解的看向朱允熞。
“哪儿有?”
朱允熞闻言却不说,只是满脸雀跃的问道。
“二哥,你就说要多少吧,我这就给你弄来!”
朱允熥随手比划下说道。
“用不了多少,有一尺见方就行了。”
“但要冻的结实点,不能一碰就碎。还有,需要一把匕首,得把冰削成特殊的形状才行。”
豫王朱桂闻言朝着朱允熥招了招手道。
“本王这里有匕首!”
豫王说着的同时,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镶嵌着珠玉的精致匕首。
朱允熥见匕首有了,当即看向朱允熞道。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有没有人去帮个忙,跟朱允熞一起去取冰?”
大本堂里都是熊孩子,一听说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课,一个个纷纷举起小手。
“我我我……”
“我去……”
朱允熥随手指了两个人,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对卧龙凤雏。
“那个谁和谁,就你们俩了,你们俩跟朱允熞去一趟,速度要快……”
“好嘞!”
岷王朱楩和韩王朱松,见朱允熥点了他们俩的名,非常开心的答应一声,随即簇拥着朱允熞出了大本堂。
朱允熥见三人离开后,决定利用这个空档在给他们做个小实验。
“诸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们表演个才艺吧。”
底下的一群熊孩子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才艺?”
“人造彩虹!”
朱允熥刚进大本堂的时候,就看到外边立着几口装满水的大缸。
想要做人造彩虹很简单,朝特定的方向扬水就成。
不多时,一道彩虹出现在大本堂的院子里,引得一众少年惊叹不已,发出阵阵欢呼声。
……
朱允熞等人刚走出大本堂,就被明晃晃的太阳晒得冒汗。现在又听到里边传来一阵惊叹、欢呼之声,岷王朱楩和韩王朱松这俩货不禁打起退堂鼓。
“朱允熞,你到底要带我们俩去哪儿取冰啊!”
“不远!”
“就在我们太子府!”
两人闻言心里暗道确实不远,从大本堂出去往北一拐就到了。
不过两人心里又有一个好奇,现在才五月份啊,远不到开窖取冰的日子,就连父皇宫里都没有冰,他们太子府哪来的冰?
直至朱允熞将二人领到灵堂,指了指棺材周围的几大盆冰,两人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冰可是用来给太子遗体降温,防止遗体腐烂的,要是拿了会被父皇打死吧?
“你俩还愣着干嘛?”
“快拿呀!”
“被我母妃看到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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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盗冰贼很快就从太子府偷了一盆冰过来。
虽然朱允熥已经明确表示过,有一块就够了。但是立功心切的三个熊孩子认为,好不容易偷一次,怎么也得偷一盆。
于是乎,大本堂的孩子在见证了三棱镜试验后,还顺便提前体验了一次难得的凉爽。
齐泰在看到三棱镜折射出的七色光后,对于朱允熥所言的“天之蓝”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又询问了几个知识点,对大气层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后,跟朱允熥相约课后找时间详谈,随即继续着他的教学过程,挨个点名上来检查功课,并布置新的功课。
期间除了给他们两刻钟解决生理问题,就基本上没停歇过。
一上午时间倏忽而过,终于迎来了学生最开心的午饭时间。
老朱对子女们是非常体贴的,给他们预留了一个半时辰的吃饭时间。
这让他们在吃过午饭后,不仅能玩耍一下,还能顺便小憩一觉。
朱允熥也非常期待吃饭。
不知是穿越的缘故,还是这个身体本来就不行,他总觉得特别容易饿。
明明早晨在老朱那儿都搂席了,可不到中午还是饿了。
大本堂专门有一间房间供皇子们吃午饭,而且饭菜非常之丰盛。
不仅每一个皇子皇孙都有专门的餐桌,还贴心的在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放置一些饭菜、水果之类的。
朱允熥也被分到一张桌子,外加一份代表他皇孙级别的饭菜。
烧鹅半只、竹笋炒肉、炒羊肉、炒韭菜等几盘小菜。
米饭则只有一碗,但大桌子上有一盆,不够可以随时添。
朱允熥伸脖子看了看别人的饭菜,跟自己的差不太多,即使有所区别也只在小菜的数量上,但烧鹅这等硬菜,却基本能做到每人半只。
只是烧鹅的个头么,那必然是不可能做到同样大小。
有的人分到的大,有的人分到的小一些。
朱允熥见自己并未受到虐待,也就安心吃饭了。
然而,他刚要动筷的时候,就看到朱桂朝他招了招手。
“大侄子,来十三叔这边吃!”
周围正在吃午饭的孩子,听到豫王朱桂招呼朱允熥,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至于朱允炆,更是嫉妒的快发狂了。
因为朱桂乃是亲王,在宫外有府邸,每天吃的饭菜那可都是从宫外的酒楼定制的,味道比宫里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至于宫里的饭菜,估计除了御膳,其他人的饭菜能做熟就算不错了。
朱允熥是个非常识抬举的人,见到朱桂招呼自己,当即起身坐了过去。
而且在路过朱植的时候,见到朱植一脸的羡慕,他还跟朱桂提了一嘴,让他把朱植也叫过来。
朱桂非常给面,也朝着朱植招了招手。
朱植见到朱桂果然叫自己了,当即颠颠的凑了过来,在谢过朱桂后,还不忘好好感谢朱允熥一番。
朱桂和朱允熥听到朱植的感谢,两人只是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允熥之所以叫朱植过来,主要是为了帮他一把。
朱桂眼看着要就藩了,朱植就是冲击大本堂小霸王的最有利竞争者。
否则,他又岂会甘心跟朱桂当狗腿子,拼命的巴结朱桂呢?
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存着“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
朱桂也明白朱植的心思,因此在朱允熥提议之时,略微犹豫下也就答应了。
一来是给朱允熥个面子,二来也是想卖好朱植,让他以后善待自己的亲弟弟朱橞。
在大本堂这边用午饭之时,老朱那边也在准备午膳,而且宴请了六部堂官作陪。
皇帝请客吃饭,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耀。
只不过他们有点疑惑,今天不年不节的,皇帝为啥专门请他们吃饭呢?
在传膳太监布完菜后,六部尚书满怀期待的伸长脖子,看向皇帝的午膳。
烧鹅一只、燌羊头蹄、咸鼓芥末羊肚盘、元汁羊骨头,椒末羊肉、糊辣醋腰子、羊肉水晶角儿,以及十几盘素菜,什么青菜豆腐、韭菜鸡蛋、清炒豆芽之类的。
实话说,这饭菜放在民间算是不错的了,很多老百姓过年也不见得能吃这么好。
但对于六部尚书来说,这比他们衙门里的食堂还要差上几分呢。
最起码这荤素搭配的就不合理,宫里的御膳房是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啊,连条鱼都舍不得做?
老朱端起一碗香米饭,吭哧吭哧几口下去,干进去半碗,见众人还不动筷,不由催促道。
“别愣着啦,赶紧吃饭吧!”
众人听到老朱这么说,这才纷纷动筷。只是比起老朱那狼吞虎咽的劲儿,他们的动作就文雅多了。
而且跟老朱那破若无人的吃法不同,他们一边吃饭,还得注意老朱那边的动静,观察老朱的脸色。
因此,这顿饭吃的多少有点无聊,甚至有几分压抑。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闪光点”,他们发现皇帝陛下竟然在捡掉在桌上的饭粒!
这可是个难得的拍马屁机会,如果拍的好,一定会让陛下龙颜大悦。
礼部尚书赵勉第一个站起身称赞道。
“陛下富有四海,仍能如此节俭,实乃我大明之福,百姓之福呀!”
有了礼部尚书开场,后边的人就顺畅多了。
“陛下坐拥天下,尚能做到如此节俭,实在是让老臣惭愧呀……”
“陛下,您也不用太过苛责自己,今年咱们户部存银不少,足够宫里开销了,呜呜呜……”
“陛下捡拾饭粒之举,应该命画师作画传示天下,让天下臣民学习之……”
有唱白脸的,有唱红脸的,还有哭哭啼啼打感情牌的,总之不一而足。
老朱在他们全都说完后,这才幽幽开口。
“诸位爱卿,百姓尚且知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道理。”
“尔等身居庙堂,更应该常怀此心,如此方不负百姓之信任,对得起咱给你们的高位呀!”
诸位大臣听到这话,一个个眼珠子登时一亮。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好家伙!
陛下这话要成千古名言啦!
“陛下此言甚为有理,老臣建议印在邸报上,让天下臣民共习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老臣还有个提议,陛下可手书此言,刻石为记立于大明各州府官署食堂,用以警惕食君之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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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在应天府逛了一圈,悲哀的发现,但凡能赚大钱的生意,好像都被老朱写到大明律里了……
比如说贩盐、贩马这类,都是官方生意,一旦让老朱发现自己染指,那还不得把自己吊起来打啊!
再者说,自己好像也没那个本钱吧?
不过当朱允熥看到街边鳞次栉比的酒楼、茶馆之时,眼睛顿时一亮。
“十三叔,你觉得开酒楼咋样?”
朱桂闻言不屑的撇撇嘴,当即给朱允熥泼了盆凉水。
“那破玩意劳心劳力不说,还赚不上几个钱,谁傻了才开这玩意!”
朱允熥听了这话脸都黑了,朱桂穷的王府连几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哪来的底气嘲笑自己?
“酒楼挺赚钱的吧?”
“太麻烦了,而且赚的都是散碎银两,不值当操一回心……”
“那开客栈呢?”
“那玩意更麻烦,还不如开酒楼呢……”
朱桂听到这儿,突然回过头来,戏谑的看向朱允熥。
“我说大侄子,你就这点出息啦,不是开酒楼,就是开客栈?”
“你之前在大本堂不是吹嘘自己是商业奇才,只要出了宫就能缔造商业帝国么?”
“就这?”
朱允熥被怼的小脸通红,忍不住抱怨道。
“我现在两手空空,连创业的启动资金都没有,拿什么缔造商业帝国呀……”
“要不,十三叔你借我点?”
朱桂当即摇头道。
“你想都别想,我连自己都信不过,怎么可能信得过你!”
“再者说,你就多余琢磨这些玩意,你只要把你皇爷爷哄好,想要啥没有……”
朱允熥听了这话想想也对,自己守着老朱这么个大金猪,何必自己劳心劳力的挣钱?
可是一想到老朱没几年好活了,他心里就是一阵郁闷,时间不等人啊……
自己要是不能在老朱生前搞个好封地,等到朱允炆那孙子上位,自己可能连就藩都赶不及,就被朱棣那厮给灭了。
不过也说不准,以自己现在跟朱允炆的关系,可能没等朱棣打进来,自己就先被这孙子给灭了。
总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搞钱,想办法让老朱给自己封王!
只要有了封地,就能合理合法的拥有军队,等到风暴来袭才有自保之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十三叔你来说说,咱们皇族还能做啥生意!”
朱允熥本来是赌气的话,哪成想朱桂还真给出了意见。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朱允熥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门,赶忙催促道。
“十三叔,你是不是有啥好点子,赶紧说来听听!”
朱桂闻言指了指边上的一座楼阁说道。
“大侄子,你看到那座楼阁了没?”
“嗯嗯,看到了,很高大,很气派,进出的客人还挺多,楼上还有不少小姑娘招手……”
朱允熥说到这儿,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场面咋有点熟悉呢?
“十三叔,这楼阁不会是妓院吧?”
朱桂闻言指了指牌子说道。
“你不会自己看啊,那牌子上不是写着秦月楼呢吗……”
“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你年岁还小,还是第一次出宫,哪里知道宫外的风月场所。”
“我跟你说,这秦月楼可是号称京城第一楼,里边的姑娘那叫一个妙不可言,嘿嘿嘿……”
朱允熥见朱桂一脸的猥琐,心里不屑的想到,咱怎么就不知道了,咱前世电脑里的女人可多了,多的我都看不过来。
朱允熥想到此处,突然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问道。
“十三叔,你是想带我去见识下吗?”
朱桂听到这话,心里也是起了一阵涟漪,想着自己马上就有就藩,再回京指不定是猴年马月了。
因此,在离京之前,肯定是要见识下秦淮风月,尽量不给自己留遗憾。
“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座妓院不行,这座妓院是你二叔家的产业,咱们俩去有点不合适,容易被你二叔家的人给认出来!”
“啥?”
朱允熥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十三叔,你刚刚不是说,咱们皇族不能做生意吗,怎么还能……”
朱桂当即在朱允熥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下。
“你个傻孩子,我不是也说了吗,只是不能与民争利,别的生意没有那么多限制!”
“再者说,妓院、赌馆这等生意,没个后台你也做不安生啊!”
朱允熥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即使放在后世,这等娱乐场所也是有后台的老板才能做的。
朱桂见朱允熥不说话,还以为他没听懂呢,耐心的给他解释道。
“其实吧,也不用王府出面,你只要流露出这个意思,自然有人拿着银钱找你合伙。”
“你只需要出个王府的名头,替他们摆平官府方面,就可以坐收三成到五成的红利。”
“这么多?”
朱桂见大侄子惊叹,不无讥讽的说道。
“当然了!”
“要不然二叔家的府邸,凭啥被老百姓誉为小皇宫啊!”
“不过这个钱太下作,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也就你二叔那不要脸的人能干,咱们可不能这么干,要挣钱也得学你三叔!”
“我三叔?”
朱允熥一脸大写的懵逼,心里暗道我三叔是哪只,是不是之前老朱提起过的那只大冤种?
“你三叔的钱挣得就干净多了,从来不搞这些皮肉生意,只专心做赌场。”
“这么跟你说吧,京城有三分之一的赌场,都是挂靠在你三叔名下!”
朱允熥听了这话,心里连呼好家伙。
这老朱都生了一些什么奇行种,开赌场都开出优越感来了……
“十三叔,除了妓院和赌馆,咱们就不能干别的了吗?”
“还能收税!”
“只要你不怕被你皇爷爷责罚,你可以在封地上为所欲为!”
“比如说私设关卡收税,直接向老百姓征税啦,商税啦,茶税啦,反正你能想到的名目都可以收税!”
“还能强占民田,随便给人安排个罪名就抄家之类的,总之能赚钱的办法很多!”
“你要是有四叔打仗的本事,还可以从蒙元部落那儿直接抢钱,或者让那些小部落们每年进贡!”
“咱们都是藩王了,要是在像平头百姓似的小打小闹,也太对不起咱们的身份了吧!”
朱桂说的理所当然,朱允熥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自己还是格局小了啊……
都混成藩王了,明明可以靠抢的,自己竟然还想着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实在是太low了,难怪会被朱桂看不起!
“十三叔大气,小侄儿自愧不如!”
朱桂听到这番夸奖,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难为情。
“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这些都是你那些王叔们正在干的事,我只是提炼总结一下,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嘿嘿嘿……”
“十三叔,你实在是太谦虚了,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
“对了,你这么秀,我皇爷爷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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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桂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点泛酸。
“你皇爷爷眼里除了你爹,哪会在乎我们这些‘其他’皇子。”
“我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你皇爷爷都不带搭理我的……”
好在朱桂只是有点碎碎念,对朱允熥这个大侄子还是很喜欢的。
“对了,你要是感兴趣,等你三叔回来,咱们俩一起去求他,让他带着咱俩开赌场!”
朱允熥向来与赌毒不共戴天,直接否决了朱桂的提议。
“我对赌场没兴趣,我还是在琢磨点别的门路吧。”
朱桂闻言不屑的撇撇嘴道。
“切!”
“我就不信你小子,能想出啥比开赌场还赚钱的门路!”
面对朱桂的讥讽,朱允熥也不解释,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看。
突然,他看到秦月楼边上有家书店,他眼睛顿时一亮。
“对呀,我可以开书店,写小说赚钱啊!”
朱允熥说完这话,就直奔那家书店。朱桂见状赶忙跟上,只是一边走路,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放着赌馆那么赚钱的生意不做,非得开劳什子的书店!”
“这书店能赚几文钱,还不够租门面,雇伙计的花费呢!”
“十三叔,现在赚不赚我不知道,几百年后可是真赚钱,我知道有个叫豆神的,一年就狂赚几个亿!”
“几个亿是多少?”
朱允熥已经没心情搭理朱桂了,满心都是想着如何利用自己做梦的本事写书挣钱。
他一头扎进书店,只见四周的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书。
不过最多的还是四书五经,以及各种程文范本,诗文选集之类的。
除此之外,再就是一些文房四宝之类的,但多数是摆设,一看就并不以此为业,只是顺带着卖卖。
店小二见两位穿戴不俗,当即上前热情的招呼道。
“两位公子可是想买一些程文选集?”
朱允熥摇了摇头道。
“我俩都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想问问有没有跟科举无关的书,就是让人消遣解闷的那种。”
店小二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懂了!”
“两位客官是想买话本!”
“不知两位客官是想要荤点的,还是素点的?”
朱允熥听到这话,一脸大写的懵逼。
“啥意思?”
朱桂见朱允熥连这都不懂,就想开书店赚钱,非常不屑的解释道。
“荤的就是带插图的话本,素的就是人物小传,历史话本之类的,没意思的紧。”
店小二见朱桂这么说,当即送上一记彩虹屁。
“这位客官是行家呀!”
“两位客官若是感兴趣,不妨上楼来看看,小店有不少新到的话本,保证是两位客官之前没看过的。”
朱允熥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看到琳琅满目的话本后,直呼大明文风鼎盛!
整整一个二楼,放眼望去全是各种颜色的话本,还根据类型和年代不同分成了几个区域。
比较严肃的有三国、隋唐英雄演义区,香艳点的有宫廷艳史,名妓风流之类,还有迎合中二青年的江湖豪侠分类。
朱允熥随手抽出一本,只看了一眼封面,就一阵脸红心跳。
只见封面上乃是一穿着甚为凉快的丰腴女子,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
这奔放的画风,精致的印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大明话本能这么优良。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回客官,您拿的可是套印的彩色精装本,少不得要二两银子。”
“多少?”
“二两银子可不算贵啦,你去别的店,少说得二两四钱一本。”
“这种套印的彩色插画最为耗工,一套雕版还印不了几百份就得废掉重刻,要不然画面就模糊了……”
“那也太贵了吧?”
朱允熥刚刚逛街的时候可是打听过,路边一个白面馒头才一文钱一个,这一本彩印的话本,竟然要卖两千个馒头的价格,多少有点贵得离谱了。
店小二闻言,不由再次打量两人一眼,在心里忍不住嘀咕,看这两人的穿戴,不像是没钱的主啊,咋这么计较价格?
店小二心里腹诽归腹诽,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并将两人引到平加区。
“客官,若是嫌那边的贵,这边也有便宜的,两三百文一本。”
朱允熥随手拿起一本,只看了看封面,就感受到一阵粗糙感扑面而来。
虽然画风依然奔放,但纯黑白的简笔画,能看出啥旖旎风光来?
不过,一想到就这还能卖两三百文一本,朱允熥心里更加坚定了写书赚钱的想法。
“老板,我问一下,如果我写书放在你们店里卖,这个钱是怎么分账?”
店小二听到这话,颇为意外的看了朱允熥一眼。
“哦?”
“这位小先生还会写话本?”
朱桂也惊讶的看了眼朱允熥,心想这孩子还有写话本的本事?
朱允熥见两人诧异的看向自己,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准哪天闲了也写几本玩玩。”
店小二见他只是好奇,这才笑着解释道。
“小先生要是有这个才情,倒是也可以写着试试看。”
“我们店一般有两种分润。一种是根据话本质量给出一口价,再一种就是我们出钱去找人印,卖了的钱扣除成本后,跟写书的先生五五分账。”
“这不就是买断和分成吗?”
店小二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小先生总结的精辟,用买断和分成来形容,简直在贴切不过了。”
“不过在这两种之外,还有一种。那就是小先生自己联系印书的工匠,印成图书后放在店里寄售,我们只收取三成的费用,剩下的全归写书的先生。”
朱允熥听到这儿顿时来了兴趣。
“敢问一下,跟贵店合作的先生,平时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银两?”
店小二听到这话有点犹豫,因为这已经涉及到商业机密了。不过见对方还是个少年,可能只是好奇问问,他也就没做多想。
“这可不好说了,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去年有本大卖的《赵氏姐妹传》,那先生一个月就在我们店里赚走了五千两银子。”
“这还只是我们店,据说京城别的书店也有卖,要是全算上的话,一个月少说也得大几万两银子入账。”
朱桂听到这话直接破防了,他一年的秦王俸禄才一万贯,还不是现银,而是部分粮食和部分宝钞硬凑出来的。
一个写话本的先生,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钱,属实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要是写书能赚这么多钱,那自己还开什么赌场啊,绑几个读书人回府,每天拿皮鞭沾凉水抽他们,让他们天天给自己写话本卖钱得逑!
“店家,你不会是看我大侄子年虽小,故意拿假话哄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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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一听有人质疑他们店的实力,当场就不乐意了。
“这位客官,小的没事拿这话哄骗你作甚。”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别家打听下,那本《赵氏姐妹传》很火的,去年最火的时候,国子监的生员每天光是抄书都能赚上百文!”
朱桂见对方说的如此笃定,心下也不禁信了几分。
“大侄子,要不咱俩合伙开书店?”
“你负责写,我负责卖!”
“齐活!”
朱允熥是个很大度的人,一想到之前朱桂嘲笑自己,他就果断的拒绝了。
“凭啥跟你合伙,这事我一个人就能干!”
“你!”
朱桂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这人不吃独食,有钱一起赚的吗?”
朱允熥闻言眼珠转了转道。
“我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店小二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懵了,这俩人也太入戏了吧,这还没赚到钱呢,就快因为分钱而打起来了……
再者说,他们俩真以为写话本很简单吗?
套用书圈的一句话,进士易考,好书难得。
想写一本火书,可不是光会写字就够的。就算是满腹诗书的才子,如果没有灵感,也写不出一本像样的话本。
朱允熥跟朱桂逗了几句嘴,随即点了两张大钞递过去。
大明宝钞一共分为一百文、两百文、三百文、五百文、一贯五种面值。
其中一贯已经是宝钞的最大面值了,完全当得起大钞的名头。
“给我来本你说的那什么赵氏姐妹传,我回去参详下!”
店小二看了看朱允熥递过来的两张宝钞,笑着提醒道。
“这位客官,如果是宝钞的话,至少得十贯钞才行。”
“还得是新钞,旧钞我们是不收的。”
朱允熥听到这话当即想到之前朱桂说的话,大明宝钞贬值的跟津巴布韦币有一拼。但听到店家最后那句话,还是让他很是不解。
大明宝钞贬值快也就算了,咋还分新旧呢?
“店家,为啥不收旧钞,旧钞就不是钱了吗?”
店小二笑了笑道。
“客官说对了,旧钞还真就不算钱。”
“因为官府收税的时候是不要旧钞的,而且就连新钞也只收一部分,剩下的必须用现银交税。”
“这……”
朱允熥总算是明白,为啥大明宝钞贬值的这么快了。
大明的朝廷是只管印,不回收呀!
这特么跟强抢有啥区别?
好在朱桂给的宝钞不少,朱允熥再点出八张,手里还有一沓。
两人买完书,直接在街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碗凉粉吃。
朱允熥一边吃粉,一边看书。
不得不说,大明的话本印刷质量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里边的插画很是精美。
只是这文字内容嘛,当真是乏善可陈。半白不白不说,描写上全是辞藻的堆砌,毫无美感可言。
什么玉臂啦、朱唇啦、指如削葱根,眉如远山黛,脸似银盆之类的。
故事情节就更老套了,无非就是赵合德和赵飞燕两姐妹进宫伺候皇帝那点事。
只是在某些不可描述的场景上,看得出作者确实用心了。若是没有个几十年的生活经验,绝对写不出这么活灵活现的文字。
朱允熥直接翻到封皮,看了眼署名作者——梅花道人?
谁家道人玩的这么花?
啊呸!
一看就不是正经道人!
两人正吃粉的时候,不远处的通济门突然涌进来一队骑士。
这伙骑士非常霸道,进了城也丝毫不减速,冲垮了无数沿街叫卖的小贩,就连躲避不急的行人,都被撞倒好几个。
朱允熥和朱桂吃粉的摊子虽然没被冲倒,但骑兵溅起的灰尘太大,这饭是肯定没法吃了。
这可把朱允熥给气坏了,他这个正牌皇孙都没当街纵马呢,哪来的阿猫阿狗敢在他面前嚣张?
“那骑马的小瘪三给爷站住!”
马上的骑士听到这话,突然勒住缰绳转头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见状上前指着那人的鼻子就是一顿狂暴输出。
“谁特娘的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大街上纵马!”
“你撞坏了百姓也就罢了,竟然敢打扰小爷吃饭,你就不怕我爷爷,把你吊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吗!”
马上的骑士歪着头,眉毛拧成一个川子,满脸疑惑的看向朱允熥,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朱允熥?”
朱允熥一听到这话,只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看到蓝玉的时候呢。
现在见这人轻松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定跟自己有关。
基本上,不是自己的亲戚,就是自家的长辈。
朱允熥想到这里就打算开溜,却不料被朱桂一把抓住,还给带到了那位骑士面前。
“三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得几天能到呢!”
“允熥,这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三叔,快喊三叔啊!”
朱允熥闻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三叔。
不过在喊过之后,他又立马来劲了。
“就算你是我三叔,我今天也得替皇爷爷说你几句。身为大明藩王,你更应该谨言慎行,奉公守法,岂能纵马伤人乎!”
周围百姓听到这话,纷纷为这位敢仗义执言的孩子齐声叫好。
“说的好!”
“咱朱皇帝最体恤百姓,几十年攒下的好名声,都被你们这些皇子败光啦!”
朱允熥听着周围百姓的叫好声,美的大鼻泡泡都快出来了。
可就在他沉浸在得意中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了。
朱棡可从来不是惯孩子人,见他一个小屁孩,竟敢当街训斥自己,把他抓到马背上就是一顿胖揍。
“几年不见,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连你三叔都敢训!”
“看我今天不打你个屁股开花!”
朱棡照着朱允熥的屁股,噼里啪啦几巴掌下去,登时把这孙子打的鬼哭狼嚎。
听到这凄惨的哭声,朱棡反倒是愣住了。
他自觉手上也没用劲啊,这孩子至于哭成这样吗?
直到他扒开这孩子的裤子,看到朱允熥屁股上青紫色的伤痕,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大侄子,是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可是吕氏那毒妇?”
“三叔这就进宫宰了那毒妇,让她去陪你父王!”
本来朱允熥都快恨死这个大冤种了,可听到他要为自己报仇之话只感觉恨不起来了。
敢情这只大冤种也是友军啊!
“就是吕氏打的我,三叔你要为我报仇呀,哇呜呜呜……”
朱桂听到这话赶忙解释道。
“三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是被父皇打的,可怪不到吕氏头上!”
“为啥?”
“大哥刚薨逝,父皇没理由拿他撒气吧?”
“听说是父皇昨天给他布置了功课,这小子偷懒,找人替写了几百字,被父皇给发现了,于是给他点教训。”
“这……”
“刚刚好像打的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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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棡听到这个解释,也是一阵无语。
这才几年没见啊,这孙子已经变得这么顽劣啦?
有心想揍他几巴掌吧,可看了大侄子那惨兮兮的屁股蛋,这手就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不过它一想到自己当年也是一般顽劣,特别讨厌读书写字,心里也就释然了。
小孩子嘛,哪有不贪玩的?
虽然朱棡对朱允熥的行为表示了理解,但依然把他翻过来,放在马背上训斥道。
“朱允熥,你可是太子大哥仅存的嫡子,现在太子大哥薨逝,你就是大明的未来……”
“因此,不管你喜不喜欢读书,你以后都得努力。只有这样,才能博得你皇爷爷喜欢,你未来才有机会……”
朱棡作为一个藩王,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因为继续说下去,搞不好就是害了这孩子。
如果这孩子在自己的怂恿下,生出夺嫡之心,最后却败给吕氏的儿子,那他将来的下场肯定会无比凄惨。
更何况,他已经几年没见过父皇了,还不知道父皇对这孩子的态度如何呢。
因此,很多话他也没法说。
“你记住了吗?”
朱允熥感受到朱棡手上传递过来的力道,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三叔,我记住您说的话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讨皇爷爷开心!”
朱棡听到朱允熥这般说,立马调转马头,眼神冷冽的看向一旁的朱桂。
“朱桂,你可知错!”
朱桂一听这话腿肚子都直转筋,他最敬重三哥,但也最怕三哥。
因为三哥跟别人不一样,犯到他手里,他是真敢揍啊。
“三哥,我没做错啥吧?”
朱棡见他这时还不知错在何处,当即抡起马鞭就抽。
“太子大哥薨逝,你不思为大哥守灵,竟然带着朱允熥来这种地方,还敢说自己没错?”
朱桂一脸茫然的问道。
“哪种地方啊,我们不就是逛了个街么……”
朱棡一指“秦月楼”的匾额,厉声斥问道。
“朱允熥才多大,你就带着他来秦月楼这等地方厮混,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
朱桂一听这话,连声喊冤枉。
“三哥,你可冤死我了,我们俩只是路过,压根就没进去啊……”
“路过已经是罪大恶极,你竟然还想带他进去?”
朱桂一边左支右绌的躲避鞭子,一边为自己解释道。
“三哥,你听我解释……”
“这事他不怪我,是朱允熥……他非要我带着他……出宫……”
“啪啪啪……”
朱棡才不听朱桂的解释,直接几鞭子抡过去,这才开口说话。
“他才多大,你都多大了!”
“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来人!”
“把他给本王绑了,一起带进皇宫,扔到太子大哥灵前赔罪!”
朱棡的护卫知道王爷正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也就没真动手去绑人。
只是牵过来一匹马递给朱桂,低声问了句他会不会骑马,见他点头就让他自己骑着。
一行人来到宫门口,朱棡刚想下马步行,就有一个宦官跑过来说道。
“陛下有旨,准晋王殿下骑马进宫!”
朱棡也想早点见到父皇,听到这个旨意,抱拳朝着宫门的方向拜了拜,就当是谢恩了。
然后带着朱允熥这个逆侄,和朱桂这个傻弟弟,以及十几个随从,一路打马进宫来到乾清宫门前。
老朱早就已经等候在这里,见到自家的三儿子回来,浑浊的泪水登时迷蒙了双眼。
“皇儿!”
“父皇?”
“您的头发……”
朱棡看到父皇满头的白发,也是瞬间崩溃。
他分明记得上次面见父皇之时,父皇还是满头乌发呢。陪着自己打猎,更是一上午都不带喘的。
不过两年没见,父皇竟然憔悴至斯。苍老的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差点认不出来!
老朱急不可耐的走下台阶,朱棡见状赶忙翻身下马,一把上前扶住深情的喊道。
“父皇,您怎么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啊,呜呜呜……”
“对对,儿子差点忘了给父皇见礼……”
然而,还没等他跪下叩首,他就发现自己被父皇反手抱住了。
“老三,咱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呜呜呜……”
老朱哭的很伤心,但却没人懂他的伤心。
自从太子薨逝,他第一时间就给分封到各地的皇子们送信,希望他们赶回来送别他们的大哥。
然而,信件送出去十几天了,却没有一个皇子赶回来,怎能不让他感到痛心?
一想到大儿至今不能下葬,每日靠冰块在烈日中苦苦煎熬,他的心痛的更是几乎要碎掉。
现在近在咫尺的周王、楚王没到,远在晋阳晋王倒先到了。
老朱在倍感欣慰的同时,心里剩下的全是感动,以及对上苍的感激。
总算他们老朱家,还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老朱抱着朱棡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一边拿袖子擦着眼泪,一边拉着朱棡的手叙话。
“老三,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回禀父皇,儿臣接到大哥薨逝的消息,就昼夜兼程的往回赶,生怕赶不及见大哥最后一眼。”
“换马不换人?”
“嗯!”
“跑死了几匹马?”
“几十匹……”
老朱听到这话重重的拍了拍朱棡的肩膀。
“老三,父皇果然没看错你,你能有这个心,也不枉你大哥厚待你一场!”
朱棡见父皇如此称赞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悲戚之色更重。
“父皇,这一路上生怕回来晚了,让您和大哥久等……”
老朱闻言仰头望了望天,深吸一口气怅然道。
“你很好!”
“你不仅没晚,反而是第一个赶回来的……”
朱棡听到这话当即一愣,满脸不解的问道。
“怎么可能?”
“五弟、六弟他们的封地,不是离京很近吗?”
老朱听到这俩人,黑着一张脸道。
“别跟我提那两只白眼狼,咱和你大哥,算是白疼他们一场了!”
朱棡一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是气愤。
自己路途遥远,就算晚回来几天也还正常。可那两人一个在开封,一个在长沙,哪个不比自己近,竟然到现在还没到,实在是不当人子。
老朱显然不想提那些个逆子,在跟老三说了几句话后,眼神突然瞟向鬼鬼祟祟二人组。
“老三,你咋把这俩孽障带回来了?”
朱允熥听到这话,吓得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大冤种三叔告他的刁状,让他再挨老朱的毒打。
这老头看上去干瘦干瘦的,打人可疼了!
“皇爷爷,我只是……”
“你给咱闭嘴!”
“咱问你了吗?”
“没规没矩!”
老朱呵斥完朱允熥,转过头拉住老三的手语气温和的问道。
“老三,咱现在谁都不信就信你!”
“你跟咱说,是不是这小逆孙在外边闹出什么祸事来了?”
“回禀父皇,儿臣进城之时,正好看到他跟朱桂从秦月楼……”
朱允熥听到这三个字,额头上登时冒汗,心道这大冤种三叔咋还编瞎话呢?
朱桂更是紧张,吓得脸都白了。
要是真坐实了这个罪名,他能被父皇给打死!
“三叔,你咋能凭空污人清白,我没去那种地方!”
老朱听到“秦月楼”三个字的时候,还只是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现在看到朱允熥这般急切的辩白,当即想到秦月楼是个什么玩意了,这不是朱樉那个逆子偷开的妓院吗?
“朱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去那等腌臜之地,咱今天若是不重重惩罚你,将来让你去了封国那还得了!”
朱桂听到这话,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的说道。
“父皇,我没有,你别听三哥胡说,我们真的只是路过……”
朱元璋没搭理朱桂的辩白,转头看向一脸不忿的朱允熥。
“还有你!”
“毛都没长齐呢,就去那种地方鬼混,将来长大了还不得把咱的太庙给烧了?”
“来人!”
“把这对不要脸的叔侄拖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大板!”
朱桂见锦衣卫来拖自己,吓得差点尿裤子。
“父皇,我冤枉呀……”
相对来说,朱允熥表现的就平静多了,脸上的愤怒之色远多于害怕。
“三叔,我记住你这个阴险小人了!”
“哼哼!”
朱棡听到这话,只感觉心头一跳。
咦?
这孙子可以呀,面对这种事情非但不害怕,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啧啧,还真是长进了,比以前动不动就哭鼻子强多了!
朱棡在两人被拖出去几丈远时,突然叫住了锦衣卫。
“停!”
“父皇,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只是看到他们坐在秦月楼边上的摊子上吃东西,并未看到他们去了那种地方。”
“哦?”
“既然没去过那等地方,那就免了三十大板吧。”
“不过板子可免,功课不能免。”
“每人回去写五百大字,明天交给先生检查!”
朱桂和朱允熥听到这话,两人心底都是一松,朱允熥更是喜滋滋的想到,终于不用面对老朱那糟老头了。
这老头太难骗了,相对来说,齐泰就好说话多了。
可就在朱允熥这样想的时候,老朱又补了一句。
“朱允熥,你的功课咱亲自检查,明早吃早膳的时候送过来!”
“啊?”
朱允熥听到这话,小脸当即就垮了下来。
朱棡却是听得心里一惊,宫里的变化这么大吗,他不过两年没回来,这孙子都混到让父皇亲自督导功课的程度啦?
要知道,放在以前这种待遇只有太子大哥才有啊!
朱棡想到这里,心里充满了热切。
难道说,父皇也更喜欢这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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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皇子皇孙在小膳堂用午膳之时,齐泰则优哉游哉的溜达到了文华殿。
如果套用一句后世的说法,齐泰的人事关系是在文华殿这边的,于情于理都得来这边吃饭。
所谓文华殿,乃是太子殿下办公、读书、宴会之所。
这里有一些太子府属官,比如后世大名鼎鼎的黄子澄、方孝孺之辈也都在此。
三人关系不错,也凑了个小桌边吃边聊,其中黄子澄神秘兮兮的趴在两人耳边说道。
“你们俩听说了吗,今天陛下抱着皇次孙朱允熥,大摇大摆的在百官面前路过!”
“哦?”
“哦!”
齐泰表现的很惊讶,方孝孺闻言则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让黄子澄很受伤,决定不理方孝孺这个腐儒,专心致志的跟齐泰八卦。
“齐老弟,你说陛下是不是有意立皇次孙为嗣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不合礼法,哪有放着皇长孙不立,反而去立更年幼的皇次孙的?”
“再者说,皇次孙那木讷的性子,也当不起如此重任吧!”
“对了,齐老弟,你是负责给一众皇子皇孙开蒙的,皇次孙现在‘三百千’学完了吗?”
齐泰闻言摇摇头道。
“没!”
“今天才给他讲千字文!”
黄子澄闻言当即气愤的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小方,这话你听到没?”
“十几岁的孩子了,才开始学千字文,这等资质就算是当了嗣君,将来也是何不食肉糜那般的昏君!”
方孝孺听到这话,只是筷子停了半拍,就继续埋头干饭了。
黄子澄见方孝孺这般做派,忍不住嘟囔道。
“瞅把你给吓的,太子府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还能有谁跑去告密呀!”
“得得,咱俩说咱们的,甭搭理这书呆子!”
方孝孺听黄子澄骂自己是书呆子,当即不乐意了。
“你才是书呆子呢,你全家都是书呆子!”
“我之所以不掺和这事,主要是觉得有违君子之道!”
“陛下最重礼法,岂能做出废长立幼之事,你这叨逼叨的纯粹是杞人忧天!”
黄子澄听到这话非但没着恼,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方孝孺。
“齐老弟你听到没,刚刚方圣人说了三句话,整整六十四个字啊!”
“这要不是气急了,打死他都不带说这么多的!”
黄子澄挤兑完方孝孺,又戏谑的看向对方。
“方老弟,你是不是也不看好朱允熥?”
方孝孺白了黄子澄一眼,随即继续埋头干饭。
虽说他什么也没说,但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又何须什么都说明白?
黄子澄已经从方孝孺的那番话里听出来了,这老倌之所以不说,只是不愿意招惹是非。但在他心里来说,也是更认可朱允炆的。
就在黄子澄以为三人已经达成一致,一致拥戴皇长孙朱允炆之时,突然听到齐泰开口了。
“两位皇孙之事,我倒是有点不同的看法!”
黄子澄闻言当即怔怔的看向齐泰,满脸的不敢置信。
在他看来,齐泰是最不可能反水之人,哪来的不同看法?
“齐老弟,你这话是啥意思?”
“你别紧张,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二殿下也不错。”
“不错?”
黄子澄夸张的摸了摸齐泰的脑门。
“小老弟,你有没有搞错,你哪只眼睛看出那孩子不错了?”
齐泰不由笑了笑道。
“我今天上午接触了一下朱允熥,发现这孩子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胆子变大了,就是脑子都变得聪明了许多。”
“千字文前一百多字,我只念了一遍,他就全都记住了。”
“只是拆解的时候,我本想给他上一课,却不料被他给我反上了一课,哈哈哈!”
齐泰说到自己糗事的时候显得非常的洒脱,大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之感。
“他能给你上课?”
“怎么上的?”
一直埋头干饭的方孝孺听到这话,也不禁竖起了耳朵倾听。
齐泰见两人这般做派,只好将上午从朱允熥那儿学来的东西和盘托出,顺便还将他如何恐吓皇子,替弟弟朱允熞出头之事也讲述一番。
两人听后震惊的许久说不出话。
其中方孝孺是本就不爱说话,黄子澄则是直接不知道说啥好了。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齐泰,打死他都不带信一个字的。
这怎么可能呢,朱允熥竟然有打皇子的胆子,还敢拿他舅姥爷威胁恐吓人?
还有那朱允炆也是的,怎能眼看着自家弟弟挨欺负而置之不理呢,还让那孙子抢了风头。
另外有一点也很古怪,朱允熥是从哪学来那些知识的?
不管是人造彩虹,还是用冰抓太阳,那可都不是一般学问呀!
咦,不对,他哪来的冰?
“齐老弟,这么热的天,那朱允熥在哪儿搞来的冰?”
“冰是朱允熞搞来的,跟朱允熥没关系。”
“那朱允熞是从哪儿搞来的?”
齐泰朝着太子府方向努了努嘴道。
“这还用想么,当然是子盗父冰了。”
黄子澄闻言当即一愣,喃喃自语道。
“子盗父兵不是汉武帝和其太子刘据的典故吗,跟朱允熞这事有啥关系……”
“哦!”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孙贼去灵堂……”
齐泰闻言赶忙嘘声道。
“嘘!”
“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黄子澄想明白这事,登时发出一阵爆笑。
“你呀你……可真有你的,竟然还能如此化用典故,哈哈哈……”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方孝孺,听到这话也有点绷不住了。
“这逆子……”
“子盗父冰……哈……”
几人说笑一阵,随即埋头吃饭,可就在几人吃的正嗨之时,突然有一个小太监递过来张纸条。
“齐先生,这是陛下的手谕,请您方便的时候一个人观看!”
齐泰在听到“手谕”的时候,都已经做好行礼的准备了,可听到让他一个人观看,登时知道这是密旨,皇帝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
因此,他恭敬的接过纸条,故意避开方孝孺和黄子澄看了眼纸条,看完之后他就将纸条原样奉还,然后躬身行礼道。
“劳烦内侍回去代我向陛下禀报,就说微臣明白了,一定让陛下满意!”
小太监道了声辛苦,随即拿着纸条回去复命。
在小太监走后,黄子澄和方孝孺直勾勾的盯着齐泰,齐泰一看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两人想问啥,使劲的摇摇头道。
“你俩别这么看着我,陛下的手谕真不能说!”
两人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片失望,随即继续埋头干饭。
齐泰见两人这样,故意装傻充愣的说道。
“对了,咱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好事者黄子澄抬起头,弱弱的回了一句。
“子盗父冰?”
齐泰闻言轻“嗯”了一声道。
“事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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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听到皇爷的问话,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嘴巴却是扎的死死的,一个字都不往出说。
他还真打听了,据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韩王朱松的贴身太监说,好像是从太子府偷来的。
太子府哪来的冰,也只有太子爷棺材跟前有吧?
但这种话可不能说,说了就有离间天家骨肉之嫌,搞不好会吃挂落的。
好在老朱也是绝顶聪明之人,见二虎吞吞吐吐不愿意开口,当下就猜到有猫腻了。
在联想下朱允熞之前的“至诚至孝”行为,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逆孙,连他爹的都敢偷,咱今天要是不整治整治他,咱皇儿在天之灵都不得安息!”
老朱说完霍然起身,直奔外间的御案,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一行字。
“齐泰,咱命你找茬揍朱允熞一顿!”
老朱写完就随手将纸条扔给贴身太监,并嘱咐道。
“让他一个人看,看完了就给咱拿回来!”
“另外,着人再给东宫送点冰过去,可不能热坏了咱大儿。咱大儿那些弟弟们还没赶回来呢,咋地也得让他们见上一面再走呀,呜呜呜……”
老朱这一生,很少有什么人能触动他的心事。
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陪着他走过风风雨雨,一起开创大明的马皇后,再一个就是他跟马皇后所生的长子朱标。
每当想起两个人,老朱总是忍不住落泪。
二虎见皇爷又触动心事,赶忙开口劝解。
但他可不敢直接劝,直接劝不仅效果不好,还容易热恼皇爷。
“皇爷,今儿大本堂还有几件有意思的小事哩!”
“今天早晨十五殿下故意绊倒三皇孙,把三皇孙弄哭了。”
老朱闻言不悦的皱了皱眉。
“这逆子,哪有半点当长辈的样子!”
二虎见皇爷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赶忙继续加料。
“据说长孙殿下还训斥了三皇孙殿下,责怪他走路不长眼睛,还说他不尊重长辈,直呼十五殿下名讳,把三皇孙殿下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唉!”
“这呆子……”
老朱抱怨一下,随即不悦的反问道。
“大本堂里那么多皇子皇孙,就没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替咱皇孙出头?”
“有啊!”
“是谁?”
“是不是朱桂?”
一提起朱桂,老朱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不是咱偏爱老十三,老十三这孩子虽然有点混不吝,不爱读书,但颇有几分侠义心肠,他看到老十五欺负侄子,一定忍不了!”
“皇爷,这你可猜错了,不是十三殿下。”
“不是他?”
老朱闻言脸上立马闪过一片惊诧,随即恍然大悟道。
“咱明白了,是齐先生出来平息的事端吧?”
“皇爷,您又猜错了,也不是齐先生。”
“这……”
老朱彻底陷入了迷茫,将在大本堂里读书的皇子们挨个扒拉一遍,也没想出哪个人能有这种胆识和魄力。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是谁!”
二虎见皇爷急眼了,赶忙和盘托出。
“回禀皇爷,是二皇孙殿下!”
老朱听到这话,满脸的惊诧和不可思议。
“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他那小身板打不过老十五吧?”
二虎闻言也有些怅然。
“谁说不是呢,我一开始听说也不敢信,二皇孙殿下之前多老实个孩子呀,哪敢做这等事。”
“但卑职找了好几个太监询问,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咬定,就是二皇孙殿下干的。”
“他是咋做到的,那逆子能听他个晚辈的话?”
“皇爷,何止是听话,二皇孙殿下还扇了十五殿下两巴掌呢!”
老朱听到儿子被打,非但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满脸的好奇。
“快说说,详细的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二虎赶忙将上午那一幕抖落出来,就连朱允熥狐假虎威,吓唬朱植时的语态、神情都模拟了一遍,把老朱看的捧腹大笑。
“这逆孙……哈哈……当真是要笑死咱了……哈哈哈……”
“也亏他说得出口,咱确实是偏爱朱标一些,但对其他皇儿也还好吧,到了那孙子嘴里,咱竟然只有俩儿子,一个是标儿,一个是其他,哈哈哈……”
“不行,这逆孙太狂妄了,咱一会儿得派人跟齐泰说一声,顺便罚一罚他,打一打他的嚣张气焰,哈哈哈……”
二虎见皇爷笑的如此开心,立马意识到朱允熥就是咱皇爷的开心果呀!
“皇爷,那有过要罚,有功是不是得赏呀?”
“您看二皇孙殿下,不惧强敌,维护了自家弟弟,这份兄弟情义……”
二虎说到这儿突然闭嘴,因为他看到皇爷的脸色变了。
老朱在笑过之后,没来由的又感伤起来。
“小逆孙这点到挺像他爹,对自家兄弟都维护的紧!”
二虎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震,皇爷这评价可是相当高了!
现在这当口,皇爷认为二皇孙有乃父之风,岂不是有意废长立幼?
二虎想到这儿,突然想起在大本堂看到的那一幕。
“皇爷,咱去送御膳的时候,还正巧看到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朱闻言横了二虎一眼,冷哼一声道。
“跟咱少整这没用的,咱爷俩之间还有啥不能说的话吗?”
老朱的一句“咱爷俩”,直接把二虎整破防了,感动的就差当场飙泪了。
皇爷这是真看得起自己,拿自己当自家子侄啦!
“皇爷,那卑职可就说了,你可别怪罪二皇孙殿下。”
“哼!”
“在磨蹭咱就命人把你嘴缝上,让你以后想说都没的说!”
“是是是……”
“刚刚送御膳的时候,二皇孙殿下故意管长孙殿下叫了一声二哥,还说出自己大哥是朱雄英,惹的长孙殿下有些不快,说出什么不封王不序齿之类的话。”
“后来还是十三殿下搬出洪武十五年的圣旨,言明皇爷早就追封过虞怀王之事才作罢。”
“二皇孙殿下当场为大皇孙正名,让所有人都称允炆殿下为皇次孙,称他为皇三孙……”
二虎说到这儿就识趣的闭上嘴巴了。
其实正常情况下,这点“小事”是要主动隐瞒的,万万不能跑来皇爷这儿嚼舌根,以免有离间天家骨肉之嫌。
但他觉得这事很重要,或许成能为朱允熥殿下竞争嗣君最有利的砝码!
是的。
二虎也不看好朱允炆。
虽然他只是个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但之前可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小二十年呢,心里当然向着军方一脉。
在大明朝只要是当过兵,打过仗之人,谁对开平王常遇春不得说个“服”字?更何况,大明军神凉国公蓝玉,还是朱允熥的亲舅姥爷呢。
有这两层关系,他心里偏向谁可想而知。
以前朱允熥是自己不争气,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现在朱允熥才华展露,还在皇爷心里挂了号,只要推他一把,他就有可能问鼎嗣君之位!
二虎见老朱久久不语,试探的说了一句。
“皇爷,卑职觉得这不过是小孩子玩闹,您就不要责罚允熥殿下了吧……”
老朱闻言瞪了二虎一眼,冷哼一声道。
“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这夺嫡之事也是你能参与的?”
二虎听到这话,立马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请罪。
“皇爷恕罪,卑职……”
老朱却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既然咱的小逆孙头上长犄角了,咱这个当爷爷的,咋的也得帮他一把!”
“传令下去,着礼部议定祭奠皇嫡长孙朱雄英之礼,并着工部修缮皇嫡长孙之陵……”
二虎闻言赶忙收起眼泪,欢天喜地的接旨。
“卑职这就去传令!”
老朱见二虎起身就跑,当即把他给叫住。
“等等!”
“一会儿传完旨,自己去锦衣卫领三十大板,算是对你碎嘴的惩罚!”
“皇爷……”
“咋了,你还嫌咱打少了?”
“要不六十?”
二虎听到这话赶忙摆手道。
“不少不少……卑职谢皇爷赏……”
老朱看着二虎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莞尔一笑。
哼哼!
二虎这厮处置了,小逆孙那边也不能放过!
这孩子以前是太老实,老实的近乎木讷。现在则是过于张扬了,张扬的近乎骄狂。
他现在年纪还小,要是不加以约束,以后长大了那还得了?
只是,找个啥理由揍他呢,这倒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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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植见到朱允熥竟然敢跟自己叫板,当即不屑的冷哼一声。
自己可不是朱全那个蠢货,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吓到!
朱允熥见朱植没有反应,不由走到他面前,再次盯着他呵斥道。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我让你立刻给我弟弟道歉!”
朱允熞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听到这话,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二哥。
他怎么也想不到,为自己出头之人,竟然是自己一直看不起,甚至经常嘲笑的二哥!
事实上,朱允炆但凡给力点,朱允熥都不愿意凑这个热闹。
他之所以出头,纯粹是为了维护太子府的地位。
朱允熞被欺负,丢的是整个太子府的人,会让人觉得太子府完了!
朱允熥身为太子府当家老二,岂能容忍此等事情发生?
“我若不道歉,你敢把我怎么样!”
“你敢打我吗?”
朱植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自己的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一边捂着脸,一边不敢置信的看向朱允熥。
“小崽子,你敢再打我一下试试……”
朱植威胁的狠话还没说完,左脸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又挨了朱允熥一巴掌。
“朱允熥,我跟你拼了!”
朱植猛地站起身,当场就要打回去,可他这边刚抬起手,就被朱允熥吓住了。
“朱植,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告诉皇爷爷,让皇爷爷把你母妃打进冷宫,让你母妃冻死在里边!”
朱植听到这话突然一颤,不服气的道。
“凭什么!”
“父皇凭什么听你的!”
朱允熥闻言傲然的挺了挺胸。
“凭什么?”
“就凭我爹是太子,是皇爷爷最喜欢的儿子!”
“在皇爷爷眼里,他这一生就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爹,一个是其他!”
“你们所有皇子加一起,都比不上我爹一个手指头!”
“现在我爹尸骨未寒,你就欺负我们这些孤儿,这要是传到皇爷爷耳中,你和你母妃都得死!”
朱允熥的这个地图炮一放,整个大本堂都陷入沉默了。
虽然每一个皇子听到这话,气得都牙根痒痒,恨不得掐死这孙子。
但他们转念一想也不得不承认,这孙子说的对……
因为在父皇眼里,他这一生的确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朱标,另一个是其他。
很不幸,他们这些皇子就是那个“其他”。
甚至他们坚信,如果上天给父皇一个机会,让父皇用其他皇子换太子复生,那父皇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舍弃。
朱植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打了这孙子,自己和母妃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纠结再三,终于低下骄傲的头,朝着朱允熞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绊倒你……”
朱允熞听到一向无赖的朱植,竟然向自己道歉,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二哥的威胁很管用?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刚刚还哭哭啼啼,一副委屈的不要不要的样子。
在见到欺负自己的人服软,立马变得无比嚣张。
“你就是这么向我道歉的?”
“你在那儿学蚊子哼哼呢,给我大点声,我要全屋的人都能听见!”
朱允熥听到朱允熞如此嚣张的话,心里感到一阵后悔。
自己也是犯贱,闲的没事替这孙子出什么头?
真把朱植惹毛了,把他们俩胖揍一顿,他俩哭都没地方说理去。
你就是说破了天,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打架,还真敢指望老朱宰了自己儿子,给你个小鳖孙出气?
再者说,自己都白赚了两巴掌了,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你个小鳖孙竟然还不知足,当真是欠揍的很!
朱植听到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为了不给母妃惹事,他已经给这孙子赔礼道歉。
然而,这孙子竟不依不饶,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植捏着两个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是几个来回,终于还是为了母妃忍了。
“对不起!”
“我不该欺负你,在这里给你道歉啦!”
朱植的道歉几乎是喊出来的,然而朱允熞非但不依不饶,还学着朱允熥的话威胁朱植。
“你竟然敢吼我!”
“我这就去找皇爷爷告状,说你欺负我,然后让皇爷爷把你和你母妃,全都……”
朱允熞还没说完,就被朱允熥一脚给踹飞。
“你可给我闭嘴吧!”
“人家十五叔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咋蹬鼻子上脸呢!”
有些事可一而不可再,说一遍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也就罢了,再说就是把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逼着对方跟你鱼死网破了。
果然,朱植再听到朱允熞这样说,脸上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拼命。
朱允熥见状赶忙抓住朱植劝慰道。
“十五叔,权当给我朱允熥个面子,别跟那小孩子一般见识!”
朱植一边挣扎着要过去,一边对朱允熥吼道。
“朱允熥,这事跟你无关!”
“今天我非得打死这孙子,然后去找父皇请罪!”
“要杀要剐,全凭父皇!”
如果朱允熥刚刚不踹那一脚,朱植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最起码得说连他一块打。
然而朱允熥妙就妙在踹朱允熞的那一脚上,成功的把他从朱植的对立面,变成了同仇敌忾的合作伙伴关系。
“十五叔,听我一句劝!”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今天你放朱允熞一马,谁都得说你一声有胸襟,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就是皇爷爷知道此事,也会称赞你有侠义之风……”
朱植听到朱允熥这么说,心里的怒气霎时消掉大半。但他要是这么算了,面子上也过不去呀。
于是乎,他表现出越发愤怒的样子,挣扎的也更加剧烈。像是如果不是朱允熥拦着,他怎么也得踹那孙子几脚似的。
终于在挣扎了几下后,朱植重新站会原位,指着朱允熞斥骂道。
“朱允熞,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那样跟我说话!”
“今天要不是你二哥拦着我,本王非得打断你两条腿!”
朱允熥闻言心里一笑,面上却不戳破朱植的色厉内荏。
“对对对,十五叔说的对!”
“这孙子就是欠揍,别说你看不上他,就是我也看不上他!”
“来来来,咱们坐下消消气,一会儿先生就来讲课了,看到这么闹哄哄的可不好。”
朱植听朱允熥这么说,这才借坡下驴,恨恨的坐在座位上。
“朱允熥,今儿本王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就这孙子刚刚那话,本王绝对饶不了他!”
“那就多谢十五叔给面了!”
朱允熞看着跟十五叔谈笑风生的二哥,整个人都看懵逼了。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刚刚分明是二哥抽了十五叔两巴掌,为啥十五叔不生二哥的气,反而冲着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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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也看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朱允熥凭什么打了人,还能让人看他面子的。
按理说,十五叔不该跟朱允熥不死不休么?
怎么闹到最后,十五叔不去怨恨朱允熥,反而跟朱允熥成一伙了?
事实上整个大本堂里,不止朱允炆和朱允熞看不懂,就是其他皇子也看的一脸懵逼。
只有一个人看懂了,那就是躲在书架后的殿阁学士齐泰。
齐泰当场就被朱允熥的表现给震撼到了。
这孙子的手段是真的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便宜都被他占尽了,最后落埋怨的确是朱允熞……
不过最绝的还是朱允熥踹出的那一脚,简直堪称神来之笔。
这一脚既保护了朱允熞免于挨打,又将自己踹到了朱允熞的对立面,跟辽王朱植站在了同一阵线,还消弭了一场混战。
要是没有这一脚,朱植是绝不会听他劝说,更不会给他任何颜面。如果他强行阻拦,到时候一场互殴在所难免。
一旦发生互殴,以辽王朱植的年岁和体魄,打这俩孙子应该跟玩一样。就算那朱允熥巧舌如簧,也得被朱植打的鼻青脸肿。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还是朱允熥说的一句话。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将世事人心看的如此透彻,要是将来当了皇帝那还得了?
齐泰想到这点,脸上顿时浮现出无奈和苦涩。
一个太呆,一个太精,貌似都不是合格的嗣君人选啊。
如果非要从二者中选一个的话,他相信朝中的衮衮诸公一定会选朱允炆。
虽然这孩子缺了点担当,当他也更听话,更容易摆布。
全体文官的共识,皇帝不能太聪明,如果嗣君像当今陛下似的,那他们以后还活不活了?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圈子。
皇宫也不例外。
哪怕现在宫里总共也才十来个皇子,但依然根据年龄,和母妃位份的高低,分成几个小圈子。
豫王朱桂领着同母弟谷王朱橞,外加肃王朱瑛、宁王朱权组成一个大龄圈。
这里除了朱橞外,其他人都是年纪在十五岁以上的少年。母妃的位份也不低,或者其母妃比较受宠,其中豫王朱桂之母更是郭子兴之女,绝对称得上是名门之后。
朱植虽然有点狗腿,但混的也不差,以自己为核心组成了一个中龄圈,聚集了几个十三岁左右的皇子。
剩下的就是一些年幼皇子组成的低龄圈,以及朱允炆组成的皇孙圈。
按照原本的规则,朱允熥应该是在皇孙圈混的人,撑破了天也就混混低龄圈,人家还未必愿意带他玩。
然而,他刚刚的表现过于亮眼,强横、霸道的形象深入人心。让他跨过低龄圈,直接收到了中龄圈的邀请。
所谓的邀请,不过就是一点零食而已。
朱植作为中龄圈的核心,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就是零食。整整一食盒的零食,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朱允熥,你也过来尝尝!”
朱允熥看到朱植热情的招呼自己,当即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在食盒里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口味,跟着几个小少年分而食之。
朱植看到朱允熥吃了自己带来的零食,脸上显得非常高兴,大有吃了我的零食,以后就是我的人之做派。
朱允熥也正是明白这一点,这才接受了朱植递过来的橄榄枝。
虽说眼下这些熊孩子还不起眼,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成为大明藩王,而且起步就是亲王。
相对来说,自己虽然有个太子老爹,将来封王的时候撑死了郡王起步。
因此,跟他们搞好关系,不仅有助于将来自家封地的经济发展,还有助于改善封地单一的产业结构,和其他藩王互通有无,实现优势互补。
最重要的是可以形成深度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对抗中央朝廷削藩政策,切实保障封国领土完整、司法独立、区域自治等合法权益。
“十五叔,刚刚的事情对不住了哈……”
朱允熥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道歉的话,却让朱植听了大为感动,心里暗道这孩子上道!
“嗨!”
“过去的事就甭提了,用允熥老弟的话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本王痴活十几年,岂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再者说,刚刚允熥老弟是在提点本王,不想让本王因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这个情本王得领……”
朱植的话音刚落,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十五哥,你刚刚好像弄差了辈分吧?”
“朱允熥是咱们的侄儿,不是咱们的老弟……”
朱植闻言大为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之所以有这个失误,主要是朱允熥刚刚的行事做派太特么江湖了,让他下意识的就将其视为同道中人。
朱允熥听了这话倒是大感兴趣。
实话说,让他管一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叫叔,他心里还真有点膈应。
要是能跟他们称兄道弟,倒也是个不错的相处方式。
“那个谁,你这话说的可见外啦。江湖路远,相逢即是有缘,咋能因为区区俗礼而伤了情分?”
“如果诸位不弃,以后咱们私底下就以兄弟相称吧!”
几人听了朱允熥这话,无不眼睛一亮。
十几岁的熊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最喜欢的就是标新立异。
朱允熥这话虽说有点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但却完美契合了他们的年龄段,精准的瞄准了目标群体,让他们下意识的觉得很拉风,很酷炫,很个性。
“允熥老弟说的好!”
“我还有个提议,咱们不妨学戏文里唱的那样,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这个大聪明提出的建议,立时就受到了广泛好评,甚至还有俩卧龙凤雏,跟他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个说要去太庙烧黄纸拜把子,一个说要去宫外的关帝庙,因为那里才最正宗。
朱允熥听了心里这个汗呀,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你们特么的本来就是同姓兄弟好不啦!
就在他们聊得欢之时,书架后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手里夹着一本书从书架后走出来。
“这人是谁?”
“这人你都不认识啦?”
“哦,差点忘了,你得了离魂症,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这人是咱们大本堂的齐先生,是专门负责教授咱们学问的。”
“哦哦……”
“这人脾气咋样,严不严厉?”
“脾气还行,挺好糊弄的……”
“一般来说他眼里只有朱允炆,对咱们其他皇子皇孙的课业都不是很关心。”
朱植故意在“其他”两字上咬了个重音,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想告诉朱允熥,虽说跟你爹比,我们这些皇子是“其他”,但是跟朱允炆一比,你个孙子也是“其他”。
朱允熥却浑不在意,本来那套说辞就是他故意编出来吓唬人的,他自己压根就没当回事。
不过对于先生格外关注朱允炆,倒是让他心里有点泛酸。
“切!”
“不就是一个皇宫做题家么,刷一辈子题,也终究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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