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洞穴口,还散落着几根被野兽啃过的人骨。
恭亲王妃死了。
有人叹,死了也好。
死了,裴家一家人在地下就团聚了。
因是罪人之女,皇上不允许裴璇的牌位入宗祠。
慕容循就在听雨轩为裴璇立了牌位。
他懦弱得不敢与皇权对抗,不敢面对外人的流言蜚语。
裴璇不在了,但他依旧按着宗族的期待开枝散叶,平日里和贺妍一起在外人面前做着夫妻和睦美满的样子。
只是每年清明时,就将自己关在听雨轩,一个人抱着牌位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那一剑是做给皇兄的探子看的,是为了让皇兄对我打消疑心。”
“璇儿,你那一剑没收走我的命。”
“我知道你嫌我没用……恨我软弱……”
慕容循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牌位。
雨水从窗户缝隙溅进来。
牌位上湿漉漉的,好像字迹横竖间流下的泪。
……
慕容婉换好衣裙去琼华院找母亲的时候,雨已经小了。
四处都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
林嬷嬷还在小声宽慰着贺妍:
“……世间男人就是如此,得不到的就忘不掉,王爷若真对先王妃深情不移,当初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如今无非是后悔,心中有个放不下的结罢了。”
“王妃犯不着为此事置气。”
贺妍听着有理,心里气顺了些。
“娘,我换好了衣裳了。” 慕容婉走进来。
林嬷嬷立刻闭了嘴。
贺妍看见女儿伶俐朝气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胜者的笑意。
裴璇活着的时候,自己赢不了她。
可现在她已经死了。
自己的女儿是千娇百宠的郡主,儿子是继承爵位的世子。
而裴璇,只能怀着还没出世的祸水被野兽啃得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