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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书,我带全家摆脱悲惨命运

青山有辞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一朝穿书,我带全家摆脱悲惨命运》是作者“青山有辞”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柳之恒谢听澜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她穿书了,穿进了一本叫做《权臣之路》的男频爽文里,成了书中男主即将过门的糟糠妻、桃花村的村花。幸好,她穿越的节点比较早,还没有成亲,如果再晚几天,她就会嫁去谢家,然后就能触发被悲惨虐爱十年、惨死后院、全家不得好死的结局了。于是,她手撕剧本远离剧情,带领全家改变悲惨的命运……...

主角:柳之恒谢听澜   更新:2023-12-28 0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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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之恒谢听澜的现代都市小说《一朝穿书,我带全家摆脱悲惨命运》,由网络作家“青山有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一朝穿书,我带全家摆脱悲惨命运》是作者“青山有辞”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柳之恒谢听澜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她穿书了,穿进了一本叫做《权臣之路》的男频爽文里,成了书中男主即将过门的糟糠妻、桃花村的村花。幸好,她穿越的节点比较早,还没有成亲,如果再晚几天,她就会嫁去谢家,然后就能触发被悲惨虐爱十年、惨死后院、全家不得好死的结局了。于是,她手撕剧本远离剧情,带领全家改变悲惨的命运……...

《一朝穿书,我带全家摆脱悲惨命运》精彩片段


第二天,柳之恒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

柳之恒醒得早,她起来的时候,段无咎还闭着眼。

柳之恒松一口气,昨天她又是软人身上,又是嘤嘤嘤,真是羞耻,她今天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无咎。

柳之恒先去厨房烧火,她刚出门,段无咎就睁开了眼。

段无咎看了一眼柳之恒刚刚躺过的地方,下意识地就往那边挪了身子,挪到了柳之恒躺过的地方,沉醉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

柳之恒再次回屋的时候,看到的是段无咎手里拿着她换下的里衣,正一脸眷恋的深呼吸。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柳之恒知道,他是在闻她的气味。

“你在做什么?”

段无咎一惊,一副被抓包的样子,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柳之恒看到他红红的耳朵和脖子,不禁感慨:这个反派,怎么又变态又纯情的?

好矛盾一人……

“我在闻阿恒的气味,阿恒不要讨厌我好么?”

不知道为什么,段无咎总让柳之恒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一条流浪狗,她出门的时候,那条狗总是会睡在她的脏衣服上,或者叼一只她的袜子去窝里抱着……

只可惜那条狗在流浪的时候受了太多的苦,虽然她精心养着,却还是只活了三年。

从某种程度来说,段无咎真的挺像她捡的一条狗狗,想到这里,柳之恒的心就软了下来。

“没事儿,谁还没点爱好呢?你喜欢闻就闻吧……”

“阿恒不觉得我这样很……很无耻么?”段无咎似乎也觉得有些羞耻,低着头脑袋,不敢抬头。

“没关系,雪郎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这句话像是鼓励了段无咎,他抬起头,期待着看着柳之恒。

“阿恒喜欢我的长相么?”

柳之恒被段无咎看得脸一红,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嗯,喜欢……”

段无咎就乖巧地被柳之恒揉着脑袋,那张绝色的脸上,露出眷恋享受的神情,他抬眸看着柳之恒,眼里尽是缠绵温柔之色。

柳之恒被看得心跳加速,那酥麻的感觉又来了,她脸一红,迅速收回了手。

“走了,吃早饭了!”

柳之恒红着脸,赶紧出门,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颊。

不得了,这个男人的眼神太会勾人了!

……

这几天春草总是想起和柳之恒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长相,而是因为他的眼神。

那个眼神,仿佛来自深渊,阴冷得叫她永生难忘。

后面几天春草又不受控制地偷偷去柳家的小院看了几次,每次都只敢远远地看。

偶尔柳家院门打开的时候,春草能看到那个男人在院子里扫雪,偶尔还会看到那个男人和柳之恒在风雪里玩闹,看起来似乎非常亲密。

为什么柳家会多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桃花屯的人,她之前从未见过。

春草因为谢听澜的原因,一直很关注柳家,所以很清楚柳家的情况:

柳家是十年前搬来的外来户,柳之恒的娘亲在生她弟弟的时候血崩而亡。这之年,从没有看到柳家来过亲戚,也没有见过柳家人跟桃花屯以外的人来往。

哦,除了县太爷。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

春草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肯定是柳之恒的姘头!说不准是柳之恒去哪里勾搭来的……

春草察觉到自己又有了机会,如果谢哥哥知道柳之恒在家里养了一个男人,还会愿意娶她么?

春草决定,她得把谢哥哥叫回来,让他看看柳之恒是怎么跟人厮混的。

……

于是大雪一停,爹娘和哥哥都出门了,春草终于找到机会去县城找谢听澜。

谢听澜听到门口的人来通传,说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门口等着他,谢听澜的第一反应,是以为来人是柳之恒。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柳之恒都没主动找过他一次,但是从前柳之恒是三天两头要在自己面前晃的,逮着机会就要跟他亲近,不是拉袖子,就是投怀送抱。

所以她又来也不奇怪。

谢听澜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感觉过她的温香软玉了,虽然谢听澜厌恶柳之恒的性格,瞧不起她的庸俗不堪,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讨厌她亲近。

谢听澜出门前,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可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春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但很快谢听澜就反应过来。

如果是柳之恒找来,来传信的人怎么会说等他的是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呢?一定会说,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找来。

谢听澜神色有些不耐,“我不是不让你不要来书院找我么?有什么等我回村了再说。”

谢听澜转身准备回书院。

春草抿着唇,她知道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赶紧开口道:“柳之恒在家里藏了个男人!”

谢听澜已经要离开了,听到春草的话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春草,那眼神可怕得春草差一点忘记说话。

“真的,那两人天天待在一起,整个柳家小院就他们两人,也不知道两人每天关着院门在里面做什么。你回去看就知道了!”

谢听澜只觉得气血翻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他都打算跟柳之恒解除婚约了不是么。

谢听澜很快就平静下来,冷淡道:“别胡说八道,赶紧回去。”

春草看到谢听澜转身回了书院,似乎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独自回了桃花屯。

可一回去爹娘和哥哥都已经回家了,得知春草没有好好在家里照看弟弟,自己偷跑出去,对她又是一顿毒打。

如果不是还需要春草做饭,只怕她又要被打得下不了地。

春草拖着一身的伤痛,进了厨房。

她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办法跟着谢哥哥离开桃花屯,如果谢哥哥不肯要她,她这辈子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这一夜,谢听澜实在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对春草的话其实是半信半疑的,柳之恒对他的痴恋他是知道的,兴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可重要的不是柳之恒到底有没有在家里藏男人,重要的是他不该这么在乎这件事。

一夜未睡,谢听澜睁着眼到天亮,还是以家中有事为由跟县学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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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柳之恒在屋外给屋顶除雪,除了害怕屋顶被压塌之外,她还想找点事儿在院子里待会儿。

昨个儿一整天,她和段无咎之间的气氛都怪怪的,她能感觉到段无咎想要跟自己更亲近一点,可是她却故意找理由离他远一些,一直跟他若有若无地保持距离。

她是有点见色起意,她也是很喜欢撩拨段无咎,但是仅限于打打嘴炮,打发一下这冬日无聊的时光。她可没想真的跟他怎么样……

所以,柳之恒只想把两人的关系维持在暧昧的范畴里,不要再深入了。

……

正想着,段无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是那样温柔地看着柳之恒,见她踮着脚用杆子去够屋顶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得很。

明明他是男子,她却凡事都要抢在前面做。

阿恒真的好会疼人。

“我来帮你吧,那么点个子,够那屋顶也怪吃力的。”段无咎笑着说。

柳之恒在姑娘里其实算得上高的,只不过的确比不过身长玉立的段无咎,段无咎的身高按照现代的算法,应该在188左右。

但他也不必说她那么点个子吧!

“不用!”柳之恒想都不想就拒绝,“我踮踮脚挺好,说不定还能长高点。”

算年龄的话,她应该还能长个子的。

柳之恒做梦都想长到一米七,她估算了一下,自己还差五厘米。

正这么想着,柳之恒一个不注意,屋顶上一大堆雪忽然滑落,直接砸在了她身上,竟然直接把柳之恒给埋雪里了。

柳之恒在雪里挣扎着,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稀薄,鼻子、嘴巴里都进了雪,整个人从里到外地透心凉。

她感觉有人在扒拉她脑袋上的雪,很快,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白净大手把她脑袋上的雪给扒拉开了。

她又能大口呼吸了!

柳之恒把嘴里和鼻子里的雪都吐出来,呸呸两声,又糊了一把脸,把脸上的雪扫掉。

只是她的头顶上还有几片雪花,睫毛上也落着白霜,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

段无咎噗嗤一声,似乎是被柳之恒的样子逗笑了。

“阿恒好像一个小雪人。”

柳之恒第一次见段无咎这样笑,平时的段无咎,即便再乖巧,也总是难掩一种阴郁之色,像这样开朗地笑是第一次。

他这样笑实在是好看,都把她看呆了。

段无咎伸手轻轻地弹了弹柳之恒的鼻尖,无奈道:“阿恒发什么呆呢?也不怕在雪里冻坏了……”

柳之恒反应过来,生气道:“你还敢笑我!还不快点把我挖出来!”

没一会儿段无咎就彻底把柳之恒给挖了出来,他把已经冻僵的柳之恒打横抱起,抱回屋内的暖炕上放下,然后转身去厨房给她烧水洗澡。

柳之恒也不知道段无咎去做什么了,进屋坐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可她被屋内的热气一烘,她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就全都湿了。

为了不生病,柳之恒只能只能赶紧把衣服都脱掉,换上干燥的。

柳之恒正站在屏风后换衣服的时候,段无咎正走进屋内,刚好看到屏风后婀娜的影子。

段无咎撇过目光不去看,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提醒柳之恒自己进来了。

“我……进来了。”

“你等一下,我换衣服呢。”柳之恒说,“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段无咎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道:“我给你烧了水,你等一下,我帮你把水提进来,你泡个澡吧。”

没一会儿,段无咎就又提着水进来。

柳之恒披着一件外衣,等着段无咎一趟趟地往屏风后的浴桶里倒水。

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才把水全都倒好。

“阿恒先泡着,我去给你煮点姜汤。你洗完了就去床上躺着,不用管,留着我来收拾就好。”

说完段无咎就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柳之恒走到屏风后,脱掉外衣踏入浴桶。

村子里条件有限,泡澡很麻烦,得一桶桶地提水,泡完还得一勺勺把水舀出来,实在是麻烦,所以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擦洗。

柳之恒没想到,段无咎一个王爷竟然会这么温柔细腻,把她照顾得这么无微不至。

……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应该是段无咎回来了。

“雪郎?”柳之恒在屏风后问。

“嗯。”

“怎么了?”

“姜汤我煮好了……”段无咎用有些可怜的声音说:“阿恒,外面好冷,我的伤才好没多久,可以在屋子里等你么?”

柳之恒啥都没穿泡在浴桶里,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但是段无咎的语气实在是可怜,刚才又为自己来来回回倒了那么多次水,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

“好。”

……

门打开,段无咎走进来,又转身再次关上了门。

柳之恒听到他把姜汤放在桌上,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段无咎坐在屋里的八仙桌旁,那八仙桌离得屏风很近,两人的距离其实不过几步之遥。

虽然隔着一个屏风,但柳之恒还是有一种在人面前不穿衣服的强烈羞耻感,但又不想表现得太矫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洗。

段无咎听着水声,眸光渐黯,眼底蕴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潮涌。

屏风内,柳之恒总觉外面有一道视线,她觉得有点头皮发麻,只想快点洗完澡。

就在柳之恒正想起身的时候,忽而听到段无咎开口了。

“阿恒,我都好久没有泡澡了,我也想泡澡,可以么?”

柳之恒脸一红,扑通一下又坐回了浴桶里,本就被泡得热热的,现在更燥了。

“别闹……”柳之恒嘟囔。

“没闹,”段无咎的声音还是带着那么点讨好,可怜巴巴地问:“阿恒,你是不愿意么?”

柳之恒没想到段无咎步子跨得那么大,莫不是那天晚上自己那花痴的表现让段无咎误会了?以为她是个放浪形骸之人?

柳之恒觉得自己得赶紧解释。

“雪郎,你误会了,我其实不是那等没羞没躁的人,我好歹还是个姑娘家,鸳鸯浴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

屏风外,段无咎似是得逞般地笑了笑,他强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阿恒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等你洗完了我再洗。”

柳之恒心道:所以是我猥琐了么!

但是柳之恒没有想到,她的思想不猥琐,有人比她猥琐。

段无咎后半句话直接又让柳之恒面红耳赤。

段无咎问:“阿恒,我用你洗完的水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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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膏你记得早晚都要用,对你的冻疮有好处。”

谢听澜点头应下,对于柳之恒忽然的关心还有些不习惯,他打量着柳之恒,只觉得眼前的人,再一次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少女形象重叠起来。

现在如此温柔的柳之恒,倒是和谢听澜从前想象里的柳之恒有些相似。

他从八岁被柳之恒从山上的陷阱救下之后,就一直盼着,能再见一次猎户家的那个不怎么出门的漂亮闺女。

可盼到了十六岁,他终于是又见到了柳之恒,可她的性格却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她是那么的粗俗无耻、低贱浅薄,彻底毁了他幻想中的人。

所以,谢听澜才会那么讨厌柳之恒,不仅是讨厌她的纠缠,还憎恨她毁了他的幻想。

“谢公子?”柳之恒见到谢听澜看着自己发呆,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谢听澜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有种难言的羞耻。

他清了清嗓子道:“明日起,我就要回县学了,等到十五日我再回来,我回来的时候,会顺路把你弟弟也带回来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几日正担心这事儿呢!”

弟弟才十岁,外面雪这么大,柳之恒实在是怕他回村的时候会出事儿。可她一个女子也不好独自去县城,如今有谢听澜帮忙,她放心多了。

““以后你弟弟我都帮你接送,这段时间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去找村长,我已经跟村长打过招呼,村长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柳之恒心里纳闷儿,这谢听澜是发什么癫?

柳之恒忍不住问:“谢公子,你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谢听澜非常反感这种说法,不耐起身道:“谁关心你了?在你我的婚约还没有解除之前,你丢人就是我丢人,管好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谢听澜就很不开心地往外走了。

莫名其妙……

柳之恒赶紧跟着他一起出去,送他出了院门。

见他走远,柳之恒还冲着他喊了一句:“谢公子,我等你十五日送我弟弟回来啊!”

谢听澜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回答,而是举起手摆了摆,算是告诉柳之恒他听到了。

柳之恒忍不住啧了一声。

好装逼的人!

山脚下,一路跟着谢听澜过来的春草正躲在暗处。

她站在雪地里好久,浑身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可看到谢听澜离开柳家的院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自己的腿还要冰凉。

因为刚才谢听澜背对着柳之恒的时候,竟然笑了笑。虽然那个表情只一瞬,但是春草还是看到了。

谢哥哥不会真的喜欢上柳之恒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吧?

……

长夜漫漫,没有段无咎陪着说话、下棋,柳之恒实在是无聊得想撞墙,可偏偏她又睡不着,只能选择没事找事,画桃花村的地图玩儿。

上辈子柳之恒是科考队的地质专家,画地图那是信手拈来,可她画得精细,等把桃花村的堪舆图画完,都已经三更天了,柳之恒这才倒在暖炕上睡着。

没睡多久,柳之恒就被外面的鸡叫声吵醒,她睁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也还没有到鸡打鸣的时候啊?

鸡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柳之恒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家里的鸡被山上下来的野兽吃了吧?

柳之恒慌慌张张披了件外衣就出了门。

推开院门,她就见到院子里蹲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的鸡毛,正抓着一只鸡恶狠狠地拔它翅膀上的毛,那鸡半个翅膀的毛都要没了。

柳之恒认出那人的背影。

“雪郎?”

段无咎转过头,原本猩红着眼,浑身紧绷着,却在看到柳之恒的一瞬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阿恒……”段无咎的语气有些沮丧。

柳之恒看着段无咎手里的秃毛野鸡,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错觉。

“你这一整天去哪里了?这鸡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日里它趁我不注意飞逃进山里,我抓鸡去了。”

“你抓了一整天?”

段无咎点点头,“山里雪厚,很容易掩藏气味,这鸡是个成了精的,我很是找了一会儿才找到。”

不知怎么的,柳之恒忽然觉得一阵荒谬,紧接着,又觉得很是委屈。

她以为段无咎走了,实在是难过了一阵子,甚至都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结果他又回来了,还告诉自己,他是抓鸡去了。

“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柳之恒委屈。

“以为什么?”

“没什么……”柳之恒眼睛有些红,埋怨道:“一只鸡而已,飞了就飞了,何必费那个劲儿去抓?”

段无咎的神情有些沮丧,“可这是阿恒交给我的事情。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阿恒嫌弃我没用,不要我做你的童养夫了怎么办?”

柳之恒的心咯噔一下,这就是段无咎这么拼命的原因么

为了找一只鸡,他几乎在山里跑了一天一夜,就因为是她交代的事情,就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童养夫,担心她不要他?

柳之恒这一刻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我不会嫌弃你的。”

听到柳之恒的话,段无咎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开心地说:“那我这就把它杀了。”

“算了!”柳之恒忽然就不想杀这只鸡了,“你抓了那么久,怪辛苦的,吃了可惜了,咱们把它养着吧。”

柳之恒把秃了半边翅膀的鸡扔进了鸡窝里,担心它冻着,还又多塞了些稻草进去。

转身看着段无咎一身的鸡毛,柳之恒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软了一些。

“还不赶紧进屋擦洗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等两人吃过东西天都快亮了,看到柳之恒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段无咎有些惶恐。

“阿恒,我让你生气了是不是?”

柳之恒摇摇头,“没有,只不过,你以后不准不说一声就消失了,知道么?”

“我错了,我不知道会去那么久,阿恒你若是生气了,就打我好不好?”

段无咎抓住柳之恒的手就要打自己,柳之恒赶紧抽回来。

“打什么打?我可舍不得……”柳之恒嘟囔道:“我也没生气,就是你今日出去太久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段无咎笑起来,“阿恒好傻,这里是我的家,我是你买回来的童养夫啊,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段无咎说者无心,柳之恒听者有意。

她忽然就不想继续骗段无咎了,就算段无咎知道真相后会选择离开,她也不想再骗他了。

“雪郎,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其实……”

柳之恒的话没有说完,段无咎就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打断她道:“阿恒,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好困,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柳之恒反应,段无咎就上了暖炕,睡下了。

柳之恒无奈,想着他应该确实是累了,只能再找别的机会说出真相。想了想,她也爬上了暖炕,很快便睡着了。

听到柳之恒均匀的呼吸声,段无咎才睁开了眼。

他看向柳之恒,神色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就见他朝着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些,轻轻地拽住了柳之恒的衣角,枕着她披散的长发,这才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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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恒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外面还是大雪纷飞,但段无咎却又不见了。

难道又去抓鸡了?

柳之恒起身,看到八仙桌上显眼的位置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在村子里四处看看,雪郎。

柳之恒心里有几分不安,有些担心段无咎被村里人看到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提着马灯出门去找。

外面的雪又大了一些。

这雪已经下了四天,还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家家户户门口都堆着高高的雪堆,村子里大多人都关门闭户,路上也没什么人行走。

柳之恒提着马灯找了一会儿,很快,就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自己面前,那人虽然打扮得非常朴素,却还是难掩绝代风华。

是段无咎。

柳之恒有些惊讶:“你怎么还会飞啊?”

“我应该是会武功的,昨日我在山里追那只鸡的时候就发现了。”段无咎好奇地问:“阿恒不知道么?”

柳之恒噎了噎,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你也不能到处飞来飞去的,你的伤才结痂呢,也不怕又裂开了……”

柳之恒看向四周,有些担心地问:“你没遇到什么人吧?”

段无咎摇头,“外面雪大,我几乎都是在屋顶上待着,没遇着什么人。”

柳之恒松一口气,看到段无咎手里自己画的舆图,问:“你拿地图做什么?”

“我看到阿恒桌上的桃花屯堪舆图,这地图跟我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我就想试试这堪舆图准确与否。”段无咎脸上隐隐有些兴奋的神色,道:“没想到这堪舆图精准无比。”

“你还记得你从前看过的舆图?”

段无咎点点头,也有些疑惑,道:“我不记得具体的事了,但我就是知道我看过很多舆图,还知道,这堪舆图让我很开心”

柳之恒也不奇怪,的确他这种失忆的情况,是不会忘记已经变成常识的记忆的,只会忘掉一段时间内的人和事件,因为储存这些记忆的部分在大脑不同的位置。

“这舆图是哪里来的?怕是哪个大家画的吧?”段无咎问。

“这是我画的啊,但这也没什么吧,桃花屯就这么点大,还能画不准了?”

“是阿恒画的?”段无咎惊讶:“你是如何测量的?”

“你的鼻子灵,我的眼睛灵。”柳之恒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的眼睛就是尺!”

段无咎心中也难免震撼。“没想到阿恒竟然有这惊世之才。”

柳之恒也知道,这古代堪舆可不是谁都能堪的,轻易画地图那是死罪。

其实,别说是在古代了,就是柳之恒之前生活的时代,所有的地质勘探数据那也都是机密,是决不能泄露的。

她有这种堪舆之能,在古代的确算得上惊世之才。

如果不是知道段无咎过几个月会把桃花屯发生的事情忘掉,她今天是不会承认这图是自己画的。

“天都要黑了,咱们回去吧,我饿了。”

段无咎点点头,替柳之恒提着马灯,两人肩并肩,踏着漫天的飞雪往家的方向走,可这一幕却被春草看到了。

……

春草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姐姐前两年都被爹娘嫁出去了。说是嫁出去,其实跟卖女儿也没多大差别。

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家里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做,所以这大雪天里,她还得去给他那个混不吝的哥哥倒夜壶。

家里是还缺个人干活,等到哥哥娶亲了,爹娘可以使唤嫂嫂了,她很快也会被嫁出去。所以,春草不敢不听话。

春草转身准备回家,忽然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并排走着,她没看到段无咎的长相,只看到段无咎穿的衣服像是柳一鼓的。

难道柳之恒她爹回来了?

春草跟上去,想看清楚,可那男人却忽然回头看向了春草的方向。

只一眼,春草就知道那人不是柳之恒的爹爹柳一鼓。

两人对视了一眼,明明是春草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可那阴郁的目光却让春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春草赶紧躲起来,但还是觉得有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射向自己。

……

柳之恒见到段无咎回头,也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段无咎已经敛去眼中的阴狠,柔声道:“没什么,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而已。”

柳之恒吸了吸鼻子,只能闻到一种属于冬天的冷味儿。

“什么气味?”

段无咎沉声,“一种黏糊的、甩不掉的、臭鸡蛋的气味。”

“我怎么没闻到。”

段无咎冲着柳之恒温柔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总能闻到各种各样的气味,也不是什么气味都值得费心,我们回去吧。”

柳之恒点点头,领着段无咎回了小木屋。

回去之后,柳之恒就一直想着要把真相告诉段无咎。可奇怪的是,接下来两日,每次柳之恒想要跟段无咎说实话,他总能遇到点事情打岔。

“雪郎,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阿恒,我是不是该上药了?”段无咎忽然问。

她还来不及反应,段无咎就开始脱衣服,一会儿就脱得只剩下一件中衣。

段无咎的身材极好,不仅个子高大,还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看着他那八块腹肌和看起来虽窄却显得很有力的腰,柳之恒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唾沫,脑子里就开始生产黄色废料,又忘记要跟段无咎坦白的事情了。

“阿恒?”

段无咎叫了一声,柳之恒这才回神,红着脸去拿药膏。

经过几日的休养,段无咎身上的那些细小的伤口也差不多都愈合了,几乎就连疤痕都看不见了。

不得不说,段无咎这自我修复的能力和柳之恒都有得一拼。

柳之恒一边摸着他背上的伤口,一边心不在焉地想跟他开口。

“雪郎,其实……”

“一会儿阿恒再跟我讲讲那些星星的事情好不好?”段无咎忽然说。

这几日,雪实在太大,连上山都不方便,两人又开始闭门不出了。

柳之恒闲的发毛,只能天天跟段无咎嘚啵嘚,这两日,她跟他讲的是怎么通过不同季节星星的位置在沙漠里辨别方位。

“最近总是下雪,还是等到雪停了再说吧,雪停了我就带你去看星星。”柳之恒说,“我只要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星,就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阿恒懂得真多。”

“不过诗词歌赋、历史文学什么的还是雪郎懂得多。”柳之恒真心道。

她毕竟是个理科生。

“阿恒不用懂那些,因为阿恒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别夸了,你天天都在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这几天,柳之恒每日都活在段无咎的彩虹屁里,她一下子理解为什么古代的皇帝喜欢听信谗言了,实在是听着舒心啊。

……

夜里,两人躺倒暖炕上,中间隔着好一段距离,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黑暗里,柳之恒听到段无咎的呼吸似乎不是很平稳。

柳之恒试探着问:“你睡着了么?”

段无咎:“还没有,阿恒想做点什么吗?”

“没有,就是有点睡不着。”

“嗯……我也是。”

“每天跟我呆在屋里,你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只要是跟阿恒在一起,我就开心。”

柳之恒笑了笑,她也有点开心。

段无咎又说:“等雪停了,我们一起去踏雪寻梅,可好?”

柳之恒没说话,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怎么了?”段无咎有些担心地问:“可是我说什么让阿恒不开心了?”

“雪郎……你还是不要随便出门了,不是很安全。”

段无咎:“何故会不安全?”

柳之恒想了想,起身又把灯点亮了,这一次,她没有给段无咎机会打岔,干脆直接地一股脑把话说了出来。

“其实你不是我的童养夫,你是我七天前才在雪地里救起的,雪郎这个名字也是我随便起的。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段无咎眸色一暗,他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阴鸷。

他的小骗子怎么不骗下去呢?

真坏啊……

既然欺骗了,就应该骗到底才是。

屋内很昏暗,所以柳之恒没有看到段无咎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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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柳之恒,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春草很好么?”

“对啊,有句话叫做天意怜幽草,意思就是连老天爷都怜爱你这种小草呢。我们小草又坚强,又惹老天爷眷顾,你爹娘这名字起得太好了”

春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知道,爹娘可不是因为这名字好所以给她取这名字的,她爹娘也从未爱过她,只等着她长大,有一个好价钱就卖掉。

“好好的,怎么小眼睛还红了呢?”

春草有些哽咽,声音低低地说:“谢谢你……”

“谢什么?”

春草想说话,可这时候,屋外传来两声轻咳,柳之恒抬头一看,是段无咎站在门口,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看段无咎的表情,柳之恒很快就明白过来。

得,这是想让她赶人呢。

“春草啊,我表哥应该是饿了,我们家得准备吃饭了,我要去做饭,要不,你明日再来玩?”

春草赶紧起身,想走,可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袖子里还揣着那包东西。

她今天来,除了谢哥哥的嘱托,还另有打算呢……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那……那我帮你做饭吧,我家都是我做饭的,而且平时我也总帮谢哥哥做饭呢!”

“这不好……我……”

春草打断柳之恒,“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说完也不等柳之恒拒绝,春草就一溜烟自己跑到灶房去了,留下柳之恒和门口的段无咎面面相觑。

“你跟人聊得挺开心……”段无咎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这一早上忙得,都没空跟我说话了……”

不是,女孩子的醋也吃么?

段无咎走到屋内,一脸的不悦。

“看来只有我想阿恒,阿恒是从来不想我的。”段无咎的语气有些委屈。

段无咎在那边屋子里,就听到柳之恒跟人从村东聊到村西,从麻子聊到寡妇,越聊越开心,竟是一点都没有想起过他。

柳之恒赶紧凑过去哄人,拉着段无咎的袖子,小声道:“那不是得应酬么,我要是把人赶走,不是显得我心虚么,要是让我选,我心里还是最喜欢跟雪郎呆在一起的。”

她可没撒谎,虽然她也喜欢和春草一起聊八卦,但是非要二选一,肯定还是跟美人在一起亲亲抱抱更带劲儿。

段无咎知道柳之恒没有撒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见段无咎不说话,柳之恒又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表哥……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嘛……今天下午我陪你下棋可好?”

柳之恒察觉到,段无咎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他脸上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柳之恒。

“你刚才叫我什么?”

“啊?”柳之恒反应过来,试探着又叫了一声,“表哥?”

“嗯……”

段无咎耳朵的红晕延绵到了脸上。

啧啧,柳之恒看出来了,原来段无咎喜欢被叫哥哥呀,下回多叫几声。

“雪郎喜欢我叫你表哥呀?”柳之恒打趣道。

段无咎脸上那可疑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他垂眸,声音低低地说道:“因为这样听起来和阿恒亲近一些……我不想做一个和阿恒毫无关系的人。”

柳之恒那颗钢铁般的心又被人撞了一下,瞬间就软了。

是啊,段无咎什么都不记得,除了他,这个世界就没有相熟的人了,他自然是想和这个世界有点牵连的。

“好呢,表哥,那吃过饭,表妹就一直陪着你,可好。”

段无咎红着脸点点头。

“那你坐一会儿,我去灶房看看,也不能真的让春草给我们做饭吧,人家是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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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恒提着裙子就要去,被段无咎拦住。

“我去吧……”段无咎顿了顿,脸颊有一丝红晕,哑声道:“表妹休息。”

段无咎转身去了,柳之恒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表哥还挺入戏。

厨房里,春草站在角落的水缸旁,拿出了那包药,可是她思考了半天,还是颤抖着把那药又收了回去。

她不能这么对柳之恒。

柳之恒从前虽然对她凶了些,但也没有真的做伤害她的事,可要是把这药下了,那她就是毁了柳之恒。

下定决心,收好了药,春草转身想走,一回头却看到段无咎站在门口。

春草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春草慌慌张张地,都开始打磕巴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幸好这时候柳之恒也走了过来。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柳之恒看向春草,“春草,你别忙了,哪里有让客人做饭的,我来做,你去坐会儿,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我忽然想起我哥应该要起来了,我得回去给他做饭呢,那……我先走了啊……”

春草低着头急匆匆地跑走了。

等除草走了,柳之恒才皱着眉看向段无咎,问:“她怎么跑了,你是不是说什么吓着人家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可能是我长得很吓人吧。”

柳之恒上下打量了段无咎一番,这样风姿卓绝的公子,的确是挺吓人的。

“可能她被雪郎英俊的外貌给吓到了吧……”

柳之恒说完也不看有些害羞的段无咎,直接去准备午饭了。

段无咎无奈摇头笑了笑,然后独自走到刚才春草呆过的水缸边,蹲下身,往地上摸了摸。

地上有刚才春草不小心洒落的药粉,不多,但是段无咎也能闻出,里面有能让人动情的成分。

是春药么?

段无咎站起来,又闻了闻水缸里的水。

水缸里的水没有问题,是干净的。

这是想给他们下药,但是半途而废后悔了?

不知怎么的,段无咎竟然觉得有点可惜了。

那个春草,可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春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脑子里还想着刚才在柳之恒家里的点点滴滴。

刚走进院门,春草就看到哥哥伸着懒腰从灶房里走出来。

春草的哥哥方成材比一般人壮很多,身上的毛发极旺盛,浑身都撒发着一股粗粝的蛮横。

见到春草回来,方家大郎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春草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踹倒在地上。

春草捂着肚子,虽然疼得冷汗直流,却是一声都不敢叫。

因为她要是叫了,哥哥就会打得更狠。

“一大早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做饭。要把你哥饿死是不是?真是个贱蹄子!不知道又去钻哪家的被窝了。”

春草红着眼眶爬起来,一声都不敢抱怨。

“我不知道你今天起得早,我这就去做饭。”

春草早已习惯哥哥的动辄打骂,准备去厨房给哥哥做早饭,可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袖子里的那包药掉在了地上。

春草想去捡,可是却被哥哥抢先一步捡起来。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方家大郎打开药包,闻了闻,质问春草:“这是什么?”

春草不说话,咬着唇,浑身都在颤抖着。

方家大朗一巴掌打在春草脸上,春草半张脸立刻都肿了起来。

“问你话你就说!”方成材骂道:“你不说,我就把这东西给你吃掉!别是什么砒霜毒药,你想要毒死老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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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咎低着头,柳之恒看到他这副样子,也不敢说话。

她想,段无咎肯定会怪她欺骗他吧?

骗他是童养夫,使唤了他这么久,让他巴巴的讨好自己,生怕一个做不好就被赶走。

别说是段无咎,就连柳之恒自己都觉得自己坏透了。

也不知道段无咎知道了她的欺骗之后,会不会就此一走了之,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又是有些武功的人,想走很容易。

哎,这七日的朝夕相处,她还真有些舍不得段无咎了。

“这和阿恒不让我出门有什么关系?”段无咎问。

“啊?”

柳之恒有些懵,重点在这里的么?

重点不应该是她欺骗了他么?

“我不是不让你出门,是我救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我猜测你恐怕是有什么仇人,很有可能有人在追杀你,我担心你出门会有危险。”

段无咎松一口气,脸上那阴鸷的神情瞬间消散,又变成了平时那单纯乖巧的模样,柔声道:“原来如此,阿恒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啊,阿恒既然担心,那我以后不出门便是。”

“出不出门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我骗了你,你不气我骗了你么?你不想找回你的身份么?我把你留在这里的时候,也许你的家人正在着急找你呢?你就一点不怪我?”

段无咎和柳之恒面对面坐着,看柳之恒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只可爱的小东西似的。

“阿恒好傻。”

“嗯?”

“第一次见到阿恒的时候,我就知道阿恒在骗我了,只不过我愿意被阿恒骗。”

“你怎么知道我骗你?”柳之恒好奇地问:“我是哪里露出什么破绽了么?”

“没有,只不过我能闻到谎言的气味。”

柳之恒无言以对,他这是开了挂么?谎言还有气味?只不过书里写的,段无咎的确是能通过气味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是否对他真心等等,能闻到谎言的气味也不稀奇。

狗狗不也能通过气味判断人类的情绪么?

“你是属狗的么?”柳之恒忍不住问。

“阿恒说笑了,我失忆了,哪里记得自己的属相。”

柳之恒无奈叹息,她装了那么久,还自责了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见我第一面,明知道我在骗你,你却什么都不说,也无所谓,就心甘情愿地让我骗了?”

“嗯。”

“也不生气?”

“不生气。”

“也不怀疑我不怀好意?”

“不怀疑。”

完了,这段无咎怕不是真的是个恋爱脑。

“我戳穿阿恒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受了伤,又失去记忆,有个地方能养伤,不是很好么?”

柳之恒松一口气,原来如此,不是恋爱脑啊。

“而且,我看阿恒第一眼,就喜欢阿恒了,阿恒的气味能让我平静,和阿恒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觉得欢喜,我巴不得阿恒图我什么,巴不得阿恒对我不怀好意呢。”

完了,还是恋爱脑。

柳之恒看到段无咎这个样子,心里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赶紧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你一定能想起来自己是谁的。等你知道自己是谁之后,你随时都可以走,我不会拦你。”

柳之恒话音刚落的一瞬,段无咎脸上那阴鸷的神情便又出现了。

他微微颔首,垂眸,企图掩藏随时要控制不住的狂躁和愤怒。

“阿恒要赶我走么?”

“啊?”柳之恒有些懵,“我没有赶你走,我是说,你随时可以走。”

段无咎笑了笑,低垂着眸子,眼底满是冰霜:“看来,阿恒对我是一点都不在乎呢。”

“一开始阿恒骗我是你的童养夫,让我一心一意地依赖阿恒,现在阿恒又不打算要我了,是么?”

“如果阿恒一开始就不算负责到底,为什么又要招惹我呢?”

“既然已经招惹了,为何不骗到底呢?”

……

段无咎抬起头看着柳之恒,眼里是病态的偏执。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即便没有记忆,一个人最深的渴望却是不会改变的。

这几日和柳之恒的相处,让段无咎明白了自己最深的渴望。

原来,他渴望和另一个人深刻地联结,渴望被毫无保留地爱着,渴望有人时时刻刻和自己在一起。

段无咎不确定,自己从前的人生里,有没有女人曾让他有过这种想要深刻联结的念头,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阿恒让他生出了这种强烈的占有欲。

从第一次闻到她的气味时,他就开始这样想了:这个人,是他要的。

段无咎眸色深沉地凝视着柳之恒,等待着柳之恒的回答。

他动了动手腕,甚至打算,如果阿恒不要他了,那么他们就一起死算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没有想过赶走你啊!我巴不得你陪着我呢……”柳之恒无奈地说:“但是你要是想走的话,我也不能拦着你啊,我这不是给你选择么?”

“我不要选择。”段无咎毫不犹豫地说,“无论阿恒是把我当成童养夫也好,当成奴隶也罢,我都不要紧,只要阿恒毫不犹豫地让我留在身边就好。”

他不要选择,他希望阿恒不择手段地留下他,哪怕是欺骗他也不要紧,只要她心里有他就好。

柳之恒打量着段无咎写满了偏执的脸,意识到,这小子,只怕整个人的恋爱观都是扭曲的。

他不会有那个抖什么的癖好吧,喜欢被虐待?

柳之恒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但很快也就想开了。罢了,反正段无咎是不会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的,过几个月他就变心了。

“行,我不给你选择,你给我留在桃花屯,日日夜夜都陪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哪里都不准去,行了吧?”

段无咎神色一松,心里的那股焦躁感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乖顺的模样。

“好。”段无咎又笑得春风霁月了。

柳之恒也松一口气,又问:“不过,就算你留下,也不影响你知道自己是谁啊,你真就对自己的身份一点不好奇?

没想到段无咎微微拧了拧眉毛,似是有些不悦,冷淡地说:“我不想知道自己是谁。”

柳之恒惊讶,“为什么?”

“我觉得做你的童养夫挺好的。”

“你糊涂啊!”柳之恒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可好了,而且腰上还有一块玉佩,我觉着你搞不好是什么皇亲国戚呢……”

柳之恒把自己收起来的段无咎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段无咎面前。

她把玉佩翻出来交给他,虽然不戳破,但还是尽量提醒段无咎,他是什么人。

“你看,上面有龙纹,我们大夏只有皇亲国戚可以用这个花纹。”

没想到段无咎压根不要,看了一眼玉佩,随手一扔。

“我不要。”

柳之恒吓得赶紧捡起来,生怕摔碎了。

“你这是做什么?摔碎了怎么办?”

看着就很值钱。

“阿恒喜欢,就自己留着吧,我不想要。”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富贵往外推,好好的皇亲国戚不当,非要当村夫……”

段无咎看出柳之恒的迷惑,虽然心中并没有多难过,但还是扯了扯嘴角,故意语调悲伤地解释道:“阿恒,我猜……我从前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所以我不想记起来。”

“为何?你又不记得,你怎么知道你过得不好?”

“我的确不记得我的过去,但是我想回忆的话,却是能想起过去的气味的。”

还能这样?

柳之恒好奇,“雪郎的过去是什么味道的?”

段无咎目光微敛,试图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与森冷。

“是腐烂的、恶臭的、属于深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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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材站在门口,谨慎地观察着柳之恒的状态。

柳之恒毕竟有一个猎户爹爹,还有个厉害的表哥,而且还跟秀才定了亲,他虽然下流,却不是莽撞的,他可不想把这事儿搞得人尽皆知,最好是柳之恒愿意配合,等完事了,再来个威逼利诱,以后这小娘子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柳之恒红着眼睛,似乎在强忍着身体的难受,咬着红唇,眼里溢满了春水,看得方成材实在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柳家小娘子,是不是难受得很?”方成材一边解腰带,一边急不可耐的地说:“好妹妹,你叫声好哥哥,哥哥来帮你啊。”

柳之恒捏着拳,指甲嵌入肉里,都掐出血来了。

她不甘地发现,在药物的作用下,眼前的这粗鲁的方成材看起来竟然都有几分眉清目秀。

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希望有人来碰一碰,一阵又一阵的潮热往小腹处涌,让她难耐。

可那又如何?她柳之恒从小到大,都是所有同伴里意志力最坚定的,所以她一个女人才能入选科考队,所以她能登顶两次珠峰。

她绝对不会屈服于一点药物的作用,也不可能屈服于她这副身子的设定。

她还不信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不得主。

“你过来。”柳之恒说。

方成材听到柳之恒叫自己,只觉得像是听到了仙女的声音一般,急吼吼地要过来,猴急得脚步都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八仙桌前。

“等不及了吧?”方成材舔着脸,急吼吼地说:“哥哥来了!”

就在方成材靠近八仙桌的时候,柳之恒拿起放在碳炉上烘着的茶壶,朝着他的脸上泼去。开水泼了一脸,疼得方成材大喊着往屋外跑。

“啊啊啊!我的脸!”

方成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把脸埋在雪里,疼得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而柳之恒已经趁这个机会,把门给从里面锁了起来。

方成材转身发现柳之恒把门关起来了,彻底被激怒,疯狂地拍打着门。

“你给老子把门打开!”

方成材转身就去院子里把那砍柴的斧子拿了过来,竟然准备直接把门劈开。

柳之恒将一把剪刀放在了枕头下,然后跌跌撞撞跑到妆台前,找到一个簪子捏在手中,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方成材劈开门锁,看到柳之恒手里还拿着一个簪子,嘲讽地笑了笑,竟然是直接把手里的斧子给扔了。”

“臭婊子,本来老子还想对你好点的!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方成材又一次走向柳之恒,一边走一边解他身上的衣带。

“你要是要脸,今天就好好地伺候爷,这件事爷就不会说出去。”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不会无声无息地吃亏的。”柳之恒恶狠狠地瞪着方成材,像是一只恶鬼,“今日你最好有本事杀了我,但凡我活着,我一定弄死你。”

方成材发现她竟然被柳之恒的眼神吓到,但转念一想天下的女子,哪有不在乎名声的,他之前搞了村子里好几个妇人和丫头,没有一个敢声张的。

“行,我等你弄死我。”

方成材一把抓住柳之恒的头发就把她摔在了暖炕上。

方成材是那种生来就比一般人强壮的男人,身上毛发旺盛,力气也大,这一摔,摔得柳之恒脑袋发蒙。

柳之恒闭着眼,心中满是愤怒,身上的药物的作用也越来越强烈,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力气了,浑身发软,想要撑着起身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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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房门又被撞开了,柳之恒看过去,竟然是春草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春草看到屋里的情况,立刻冲进来拉住哥哥。

“哥,你做什么,你赶紧跟我回去!”

方家大郎看到自己妹妹跟来,转身就是一巴掌就把春草打倒在地上。

“滚!别坏老子好事!”

春草爬过来,紧紧抱着哥哥的腿。

“不行!哥你不能这样!”春草昂着头,激动地说:“她是秀才未来的娘子,你动她,你也没有好处啊!她爹还认识县太爷,哥,你跟我回去吧!”

可是方家大朗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他气血翻涌,一脚把春草踹翻,然后操起一旁的椅子就往春草那单薄的身上砸,春草被砸得额头都破了,只能趴在地上痛苦地抽泣着。

方家大朗便用衣带把春草捆了,又一块汗巾塞了春草的嘴,然后拍拍春草的脸,猥琐地说道:“我的好妹子,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看着,看你哥哥是怎么威风的。”

方成材起身,又往暖炕边走。柳之恒的手,缓缓地摸到枕头下的剪刀上,只等着方成材靠近。

然而,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了一道诡谲的身影。

春草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口,想发出声音,奈何嘴巴被堵住,只能看到段无咎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方成材……

方成材忽然感到一阵悬空感,下一刻他就被人一只手抵在了墙上。

那么壮实的一个人,在段无咎的手上,却轻飘飘地就像是一个吹了气的球似的。

方成材想喊,可是他刚一张嘴,脖子上那只手便收紧了力气,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段无咎其实一瞬就能了解方成材,可他偏不。

每次方成材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就会松一松手,让他呼吸两口,然后又一次收紧力气,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折磨他。

不消片刻,方成材已经被折磨得满脸的青紫,眼珠子瞪得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直到段无咎听到柳之恒轻轻地唤了一声“雪郎”,他才瞬间收紧了手,只听到咔嚓一声,什么断掉了。

然后就见到段无咎手一松,方成材便顺着墙软倒在地上。

他的眼珠子突出,发紫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已经是死了。

段无咎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来到暖炕前,检查柳之恒的情况,只一眼,他就看出来,柳之恒这是中了药。

“阿恒,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回来晚了。”

柳之恒摇摇头,她的呼吸急促,浑身酥软,只能强撑爬起身来。

“我没事,我还可以忍,”柳之恒看了一眼地上死状可怖的方成材道:“你不用管我,先去把尸体处理了。”

“她呢?”段无咎看一眼坐在地上,被绑着、还塞着嘴的春草,神色阴冷的说,“她都看到了,不能再留。”

春草已经吓得满脸的眼泪鼻涕,疯狂地摇着头,惊恐地发出闷哼声。

“她刚才帮了我,没关系的,她先留在这里,我自己回处理。你立刻去把尸体处理了。”柳之恒咬牙道,“把他的衣服脱掉,撕碎,然后把尸体扔到深一点的山上,会有野兽去吃尸体的,记得把他的脸撕烂。”

柳之恒之前用开水泼了他的脸,她担心找到尸体后看到脸上的烫伤会引起怀疑。

段无咎点点头,也不啰嗦,拎着尸体就飞身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柳之恒和春草。

柳之恒呼着热气,强忍着身上的难耐的灼热,艰难地撑着身子靠在软枕上,看向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的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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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柳一鼓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秀才老丈人,我柳一鼓才不稀罕!我闺女就是嫁给皇亲国戚也是嫁得了的!要不是你之前那么喜欢他,谢听澜一个小小秀才,我还看不上呢。”

柳一鼓不愧是女儿吹,她一个村姑还能嫁皇子不成?

“爹爹是担心你,这两年你为了那谢秀才要死要活的,怎么忽然就不嫁了?”

“那一日,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嫌弃我,跟我划清关系的时候,我就对他彻底死了心。”

“此话当真?”

“当真。”

柳一鼓仔细观察着女儿的神情,看她的样子的确没有作假,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只觉得郁结在心中两年的那口气终于是顺了。

“好好好,你想通了便好!”

“只不过咱们也不能急着退亲,不能搞得我们对不起谢听澜似的,得选个好时机,最好,我们不仅能顺利退婚,还能让谢听澜感谢我们。”

柳一鼓冷哼,一脸的不屑,“我可不稀罕那小子感谢。”

“那也没必要多个仇人啊。谢听澜是个有才的,中举不过是时间问题,明年秋闱他肯定榜上有名。以他的样貌、才华和心机,只怕很快就会有更高的枝头能攀,这婚约就成了拖累,咱们那时候再去悄悄地退亲,他定能记得我们的好。”

原书里,就是她已经嫁给了谢听澜,都不停地有高门贵女想要嫁进来当平妻,什么郡守的嫡女,什么县主、郡主、公主、将军之女、后宫宠妃、寡妇小太后……

谢听澜女人缘不要太好。

“你说的对!”

柳一鼓赞许地看着女儿,越看越开心,笑得柳之恒心里发慌。

“爹爹你看着我笑什么?”

柳一鼓答:“爹爹已经很久没见你这么条理清晰地说话了……”

是啊,穿来之后,柳之恒接收了原主这两年的记忆,这两年柳之恒的确是疯疯癫癫,言语混乱,跟个神经病似的,日日都在作死,伤尽了父亲和弟弟的心。

“爹爹你放心,一辈子糊涂一次也便够了,我必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柳之恒抱住柳一鼓的胳膊,柔声道:“爹爹,你的女儿回来了……”

紧接着,柳之恒就让爹爹去和村长、县太爷说推迟婚事的事情,就说他舍不得女儿这样嫁人,要等他回来再办。

至于谢听澜那里,柳之恒打算明天送走爹爹后自己去说。

谢听澜这个人多智近妖又极为记仇,书里,就是一个随口骂谢听澜一句“软饭男”的路人甲,后来都被他找出来折磨了一番,还被拔了舌头。他不是很想得罪他。

虽然柳之恒也不知道爹爹一个猎户,为什么会瞧不起一个秀才,但是他就是瞧不起谢听澜,对着他就放不出好屁。

为了以后,谢听澜不把他们家挖出来报复一番,柳之恒打算好好哄哄这位气运之子,并且在关键的剧情点,帮帮谢听澜,以他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性格,柳家应该能功过相抵。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平洲就下起了暴雪。

柳一鼓不敢耽搁,怕再不出门就走不了,立刻离开桃花村去给县太爷办事。

柳之恒昨天给爹爹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把包袱递给爹爹,小声嘱咐着:“夹层里我还给您塞了点银子,爹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拿出来用。”

除了给弟弟留下读书的钱,柳之恒几乎把家里全部的银子都给爹爹带上了。

她想好了,这段时间她的生活费就自己打猎去换。她日子紧巴一点不要紧,不能苦了爹爹。

女儿时隔两年之久重燃的关爱搞得柳一鼓心里暖暖的,于是,他背上女儿给的半人高的大包袱终于是上路了。

柳之恒牵着弟弟,挥别父亲,满含热泪,一边是不舍,一边又有那么一点兴奋。

两年后,她就是富二代了。

哇,还没当过富二代呢,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送走爹爹,柳之恒又把弟弟柳之升送上了去平洲县城的牛车。

靠着柳家和县太爷的关系,弟弟一直在平洲的平安书院里读书,每个月只得两日休沐。前些日子因为她的关系,弟弟回家耽搁了好些天的学习。

柳之恒知道,未来爹爹会富甲一方,可若是想要守护住家产,必须得有官场的力量才行,现在她不打算依靠谢听澜了,就只能指望着未来靠她的天才弟弟了。

所以柳之恒半日都不敢耽搁,生怕大雪封了路,影响弟弟去书院上进,飞快地就把柳之升送走了。

送走弟弟,柳之恒收拾了一番就去了谢听澜家里,打算跟他好好唠唠。

“谢公子在家么?”柳之恒在谢家门口叫着。

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柳之恒抬眸看向未来的状元郎、权倾天下几十年的气运之子。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柳之恒还是怔忡了一下。

不愧是男主,明明是个读书人,谢听澜却没有一丝的文弱,长相是英武的那一类,五官深邃,个子高大,宽肩细腰,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攻击性,甚至就连他打量她时那轻蔑的眼神,都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雄性侵略感。

谢听澜因为生病高烧,脸有些红,看到柳之恒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一顾,却还是礼貌地对柳之恒拜了拜。

他用因为发烧而有些嘶哑的声音叫了一声:“柳姑娘。”

听到这一声叫,柳之恒只觉得这个男人就连声音都是性感的,可紧接着,她忽然觉得身体有些软,然后猝不及防的,她浑身就像是过了电一般发麻,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做那快活之事。

“谢公子……我今日……”

声音一出口,柳之恒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的语气娇滴滴的好恶心!

这就是天生骚骨、赛比金莲的酿酱体质么?

扑通!

柳之恒来不及体会一下这酿酱体质对自己的影响,就见到眼前的谢听澜直直地倒下去,竟然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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