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住处你就自己负责找,我暂时帮你垫付租金,等你在村子里赚到钱了再还怎么样?”柳随风笑道。
“可以!”季默道,“不过我只会打跆拳道,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你让我怎么挣钱啊……”
“但你来自大城市见过大世面啊,你来帮我说服他们,”柳随风道,“这人啊是生来都不相信晚辈说的话的,所以你说的话比我顶用多了。只要你能让他们按照我的部署行动,那我们桃花村的形象代言人就是你了,代言费可不是小数目。”
“行!”季默想了想,这波生意不亏,甚至还有小赚。
“来,趴上来吧,”柳随风拍了拍病号床道,“我给你治疗。”
“哦!”季默配合地趴上病号床。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柳随风道。
往常有人受伤他可以用针截断人的触觉神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季默这样有腰伤的人柳随风就不敢这么做了。
因为这样的人他们的经脉和常人会有一点点的不一样,若是一针下去出了问题那就不是一点点问题的问题了。
那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没事,训练的时候吃过不少苦了,也不差这一点,”季默摇摇头道,柳随风取出针扎在季默的腰上。
施针的过程只要手法稳定一般不会有什么痛苦,痛苦都在后续的“捻针”过程,通过针的抖动来触发皮下神经末梢,进而刺激经脉,加速血液的流动。
这样淤积在季默腰里的旧伤才能被带出来。
“你作为运动员受了伤国家难道不为你看病么?”柳随风问道,“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柳随风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了,事实上就他所了解的,国家对在役运动员的保障是非常好的,因伤退役运动员也能得到不小的补助,养伤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让季默变得如此穷困潦倒,甚至差点做了姚景元的走狗呢?
“不是这样的,”季默苦笑着摇摇头,“我退役的时候腰还没有受伤,受伤是之后的事,所以我得到的退役补偿里边保险的级别并不足以治伤……”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柳随风问道。
季默没有回复,但抓在床沿上的手关节开始微微泛白。
季默很紧张,这背后必有隐情。
但柳随风却不敢问了,他生怕再问下去季默会生气。
“随风,你看过《狂蟒之灾》么?”季默忽然问道。
“电影么?四部曲都看过,”柳随风点点头,他是在部队里的电子阅览室里看的。
“那你相信这么巨大的蛇真实存在么?”季默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仿佛正面对着什么极深的梦魇。
“存疑,但不能否认它们不存在,”柳随风一本正经道。
若是寻常,他肯定是会不假思索地说不相信的,但是他家院子里的异状让他的世界观刷新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跟他说男人能生孩子,他说不定也会信上三分。
“我碰到过,”季默低下头道,“在天目山深处……”
“哪?天目山?”柳随风重复道,这地方可就在之江省啊,距离凤乡市也不算太远。
如果真的有巨蟒那不就凉凉了,狂蟒之灾的剧情基本可以重复一遍了。
“我退役之后休息了两个月,一天有个之前一块做导游兼职的朋友问我要不要试试看带队驴行,我想着这倒是个不错的工作,赚钱不少还稳定,就答应了。”
“目的地是天目山?”柳随风问道。
“嗯,我准备了一下后从京城出发来到钱州和他们会合,一道前往天目山,起初的旅行挺平静的,大家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没什么不对劲,直到进了一个峡谷,梦魇就开始了。”
“吃人的大蟒蛇?”柳随风插嘴问道,季默沉默地点头。
“一条巨大的蟒蛇居住在山谷里边,有个驴友无意中惊动了它,被它一口给吞了,我想救他,结果被巨蟒的尾巴甩到了,尾巴正好砸在腰上,留下了这道伤。”
“我昏死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都不见了,地上只有几只残破的登山包,我吓坏了,没敢再逗留……”
“他们都死了,我走出来以后一直在微信群里发消息,一个回应我的都没有,”季默脸色惨白道。
“什么时候的事?”柳随风问道。
“一个月前,怎么了,别去啊,那条大蟒蛇可危险了,”季默道。
“我可不会去那,随便问问罢了,注意啊,要开始疼了!”柳随风摇摇头,妈的,吃撑了会去那里啊。
“来吧,我扛得住!”季默咬着牙,吃力地道。
“一般说这话的都晕过去了,你最好还是放松一点,晕过去不丢人的,”柳随风道。
“要不要赌一把,如果我挺过来了……啊……”
没等季默说完,柳随风就动手了,双手如白鹤一般在银针组成的芦苇荡上翩飞着,引得银针快速地抖动。
这抖动牵动着经脉和气血,痛感直刺神魂,季默连第一波的前锋都没扛过去,直接昏迷了过去。
“赌?呵呵,”柳随风耳边没了季默的聒噪,手上的速度快了起来,白鹤针法的精髓妙法尽数用出,化解着季默腰中的淤血。
“收工!”一套白鹤针法施展下来柳随风自己的手也是有点抽搐,起身伸了个懒腰。
“妈的,早知道该让他付医疗费的,累死累活的倒是一分钱没赚着……我这是义务劳动啊……”柳随风悔得肠子都青了。
“义务劳动就义务劳动吧……可是你小子怎么就不起来了呢?”柳随风奇怪道,疼晕过去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呼……呼……”从季默的嘴里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我了个敲的,睡着了。
“醒醒,吃饭啦!”柳随风在季默的身上连续拍了好几下,季默纹丝不动。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柳随风将从季默身上拔下来的针处理了放进医疗废弃物的箱子。
得讨点什么回来,柳随风从桌上取了一支水笔,一脸坏笑地向病号床走去。
“你要干嘛?”季默的声音骤然响起,柳随风像是触电一样地挑起来把笔放在身后。
我敲了,你怎么醒的这么快啊。
“你醒啦?”柳随风尴尬地笑道。
“我就打个小盹,有什么么?”季默瞥了一眼柳随风,“你身后是什么,你是不是想在我脸上画东西?”
“怎么可能啊,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的吧?我只是想给你写个介绍信,这样你去找人租房子就方便许多了,”柳随风急中生智道。
老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写介绍信,纸呢?”季默一语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