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满院皆逗比,只有女主是疯批》,讲述主角宋温颜宋安宁的爱恨纠葛,作者“会飞的兔子”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我家夫人胆子小,见不得血。”某王爷说。底下众人汗颜,“王爷啊,王妃又在院儿里磨刀了!”“我家夫人娇憨,不懂诗词歌赋。”某王爷说。底下众人又汗颜,“王爷,您怕不知道青山先生是谁吧!”某王爷还说……这次还没开口,底下众人就急了,“快,快传太医!我们家王爷发烧了,神志不清!”青山先生是谁?血公子又是谁?王爷咱醒醒吧,你家王妃都要杀疯了!...
主角:宋温颜宋安宁 更新:2024-01-26 06: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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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温颜宋安宁的现代都市小说《满院皆逗比,只有女主是疯批》,由网络作家“会飞的兔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满院皆逗比,只有女主是疯批》,讲述主角宋温颜宋安宁的爱恨纠葛,作者“会飞的兔子”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我家夫人胆子小,见不得血。”某王爷说。底下众人汗颜,“王爷啊,王妃又在院儿里磨刀了!”“我家夫人娇憨,不懂诗词歌赋。”某王爷说。底下众人又汗颜,“王爷,您怕不知道青山先生是谁吧!”某王爷还说……这次还没开口,底下众人就急了,“快,快传太医!我们家王爷发烧了,神志不清!”青山先生是谁?血公子又是谁?王爷咱醒醒吧,你家王妃都要杀疯了!...
饶是萧璟城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必须承认,这一刻,他对面前这女人有了些许兴趣。
“牵个手都会生出三长两短来,宋小姐还真是琉璃做的,倒是本王不懂怜香惜玉了。”萧璟城怪笑一声,却仍未松开宋安宁的手。
但力道小了些,不至于箍的她手上血流不通。
宋安宁暗暗送一口气,咬牙强笑道:“城王爷不懂怜香惜玉,这不是公认的事吗?”
“宋小姐莫忘了本王的话。”萧璟城松开了宋安宁的手。
他漠然看着这个笑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的女人。
便是这样一张脸,也不知在他梦中出现过多少次了。
他记得梦里还有一个男人,一个与他容貌身形相似的男人。
那个男人来者不善,发疯般的抢夺着他身体的控制权,好几次都险些成功。
不过最终还是他技高一筹。
最后,那个男人在消失的时候,不住的拜托他照顾好安宁。
照顾?
他笑了。
死人才是最好照顾的,每年一株清香了事。
但也不知是不是她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缘故,他竟不由自主的关注起了她。
瞧她将赵安良送入牢中,瞧她在一品堂里大放异彩,舌战群儒。
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站了出来……
萧璟城想了一路,想的心情有些烦躁,再瞧见宋安宁手腕处的淤青时,更烦躁。
以至于轿子刚到相府门口,他便立刻让人滚下去,随后扬长而去。
宋安宁压着眉,一声不吭的看着轿子离开。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这不是他。
以至于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房中。
“小姐小姐,你今天可真厉害!神机妙算说的就是您吧!说表小姐沉不住气,表小姐还真就沉不住气!之前我还担心咱跟表小姐出去,又会吃亏呢!”秀儿激动的说。
宋安宁淡笑一声,“怎么,之前出去吃了亏?”
“可不是吗,每次和表小姐出去就跟撞了邪一样,不是遇到王孙公子,就是遇到贵门小姐。那些人就跟商量好了一样的给小姐难堪。小姐不但受了委屈,名声还……哎,回来更说什么吃亏是福呢!”秀儿愤愤不平。
宋安宁勾唇,“亏吃多了,会噎死人的。”
“小、小姐!”秀儿满眼星星,“菩萨保佑啊!小姐您终于想通了!我看这次小姐您落水,跟表小姐怕也是逃不脱干系!小姐不妨好好查查,趁这个机会,把表小姐送出去得了!”
“没有证据。光凭赵安良一个人指认还不够,她有的是机会辩驳。”宋安宁捏了捏眉心,“秀儿,以后要记得捉人拿脏,捉奸在床这句话。”
“哇!小姐足智多谋,是传说中的女诸葛吧!”秀儿一脸崇拜,旋即抱着自己的头敲了敲,“哎呀哎呀,头好痒啊小姐。我是不是跟小姐待久了,要长脑子了。”
宋安宁被这句话噗嗤一声逗笑了,“你个小没正形的。好了好了,我先休息一会儿,往后几天,你就好好帮我盯着宋温颜。别让她发现,知道了吗?”
“小姐你放心~”秀儿拍着胸脯起誓,“我趴墙根儿偷听可是有一手的~”
不过令宋安宁无语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宋温颜竟然没有动作。
“她真的什么人都没见?”宋安宁问。
“真的没有,不吃不喝睡了好几天呢。”秀儿神秘兮兮的从兜儿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宋安宁,“小姐放心,她见不到什么人的。这可是我专门为她调配的,只需一捻,她就能睡的跟死猪一样!”
“……”宋安宁的表情万分精彩,内心大无语。
亲,有没有可能让你盯着,是想等她有动作之后,捉贼拿赃?
她躺床上动都不动,还盯得什么?
两人正说话间,有丫鬟站在门外道:“大小姐,老爷有请。”
屋里一下子清净了下来。
宋安宁正盘算着时间,打算去和父亲说明此事,听到父亲找她,于是立刻起身。
这时候的父亲,应该已经了解一品堂的情况了。
依着父亲疼爱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她。
哎,原主留了太多鸡零狗碎的事,名声也被毁的差不多了,看来这躺平还是个技术活。
一路想着,到了地方之后,宋安宁才收回思绪,平静的随着丫鬟走了进去。
就瞧见一位中年妇女,正细细的打量着她。
这妇人穿的珠光宝气,长了一副刁钻嘴脸,却偏生面堆假笑,瞧的人别扭不已。
“宁儿,过来坐。”瞧见宋安宁,宋文礼紧皱的眉头都平了。
宋安宁给父亲行了礼,笑道:“爹,这儿还有客人在,您怎么把女儿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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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清醒的宋安宁,脑子还转的很慢,想了又想,这才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宋兆袂和宋催袂。
宋清谷,相府大少爷,聪明绝顶年少有为,遇到女主之后,因原主与女主间经常发生摩擦,向着原主,最终得不到兄弟情的女主痛下杀手,设计让其身败名裂。
宋清斌,相府二少爷,活泼有趣武艺高强,遇到女主之后,因对女主的态度不冷不热,引起女主反感,最终在与男主的对决中败下阵来。
等到男主入主东宫,女主声名远扬之后,相府的人莫名被扣上了谋反的帽子,最终满门抄斩。
其实在看剧本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剧本在后期时,剧情已经崩了,怎奈何大家都爱看坏人不得好死的爽文,因此强加了满门抄斩的剧情。
遐想间,有声音自院儿里传来,“小妹,小妹!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呢?!快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宋安宁立刻起身,胡乱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嘭的一声,紧闭的门扉被重重推开。
随后,一团黑影从门外蹿了进来,扑向了宋安宁!
“呀!”
“小姐!”
宋安宁被吓了一跳,秀儿吓的更是魂儿都快飞了!
可定睛一看,却发现那黑影原来是一条狗。
与其说是狗,倒不如说是个牛犊子,因为那狗长的可不是一般的大!
只见黑狗不停的蹭着她的裙摆,一条尾巴更是被摇成了螺旋桨。
“汪——!”
看的出来,那黑狗是真的兴奋。
随后,一个明目皓齿的少年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黑娃,你干嘛呢!”宋催袂急急的走到黑娃身边,一脚就踹了上去,“敢吓着小妹,老子今晚就拿你煲汤!”
说着,就死命扯住黑娃的项圈,要将它拉开。
“汪!”黑娃鄙夷的看了宋催袂一眼,竟纹丝不动的坐到宋安宁脚边。
Emmm,被一条狗鄙视了怎么破?
宋催袂痛心疾首,哼了一声,“老子的肉骨头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宋安宁弱弱的看了一眼黑娃,僵硬的抬头,“二哥,好像还真喂到狗肚子里了。”
她小的时候被狗咬过,落下心理阴影了。
宋催袂无言以为。
“黑娃!你特么吓到我小妹了!”他踹了一脚黑娃,转移话题说:“小妹你别怕,黑娃这是想你了。”
许是察觉到了宋安宁的害怕,黑娃嘤嘤了两声,兀自趴了下去。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宋安宁有些莫名。
“二哥,这黑……黑娃是怎么回事?”宋安宁问。
“小妹你忘了三年前救了黑娃的事了?”宋催袂立刻笑眯眯的解释,“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时黑娃还是个小奶狗,被打的奄奄一息,钻进了咱相府。小妹你虽怕狗,还是硬着头皮救了它。
后来黑娃越长越大,大哥不放心,进宫给皇子伴读前,才让我将它带去巡防营了。”
她倒是忘了,大哥乃皇子伴读,二哥乃巡防营从三品包衣护军参领。
只是去巡防营带条大黑狗……
遐想间,黑娃的耳朵忽然轻轻动了两下。
它立刻起身,警惕的仰头嗅了嗅,随后一阵风般跑到院儿里。
几人跟了出去,就瞧见黑娃正冲着屋顶汪汪直叫。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打扰我跟我妹子说话!”宋催袂脸上的笑意凝固,一个飞身便上了房顶。
紧跟着,屋顶处就传来一阵打斗声。
不消片刻,宋催袂就将那人逼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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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颚?”宋安宁瞧清楚来人,立刻制止,“二哥别打了,是我认识。”
她以爱是的时候,就知道绿颚会些功夫,却没想到她竟能和二哥打成平手。
要知道宋催袂可是三岁便开始习武的!
而听到宋安宁的话,宋催袂立刻停了手。
“原来你和小妹认识。”宋催袂看了绿颚一眼,随后走到宋安宁身边,“小姐,你认识的人还真特别,喜欢在房顶待着。
不过她还是有些厉害的,如果不是黑娃,我可能都发现不了她。”
这二哥,说话还真是不靠谱。
宋安宁皱眉,“认识,但是不熟。”
“那哥帮你把她赶走!”
绿颚听罢,直接跪在了宋安宁面前,“小姐,奴婢错了,特来领罚。”
“这是什么情况,城……”宋催袂话说一半,又立刻止住,“那个……诚心领罚,怎么还趴房顶了?”
“二哥,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要不先……”宋安宁看了看院门,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宋催袂愣了一下,随后委屈巴巴的看向宋安宁,“妹妹真是长大了,有事儿连我这当二哥的都瞒。哎,妹大不由哥,妹大不中留。哥走,哥走。你待会儿处理完事情,记得去前厅啊,大哥和爹有事要和你商议。”
宋安宁一阵无语。
现在才说有事商议,哥哥这么不着调,她真的很苦恼啊。
宋催袂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像是在期待宋安宁叫住他一样。
直到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宋安宁这才垂眸看向绿颚,“我不是你家主子,你不必这么跪着,起来吧。”
“小姐,奴婢前来领罚。”绿颚依然坚持道,甚至还将匕首拿了出来,捧在宋安宁面前。
那把匕首,正是昨天架在宋安宁脖子上的那一把。
宋安宁被逗笑了,“绿颚,我记得当初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
“小姐,奴婢昨日在宫中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绿颚依旧坚持道。
宋安宁被气笑了,“绿颚,你莫不是以为我宋安宁是个好欺负的主?不为难以,已经是我宋安宁仁至义尽!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般的大人物。秀儿,送客!”
秀儿吓了一跳,“小、小姐,这是怎么了呀!绿颚在咱这儿不是好好的吗?小姐你要不打她一顿?咱别赶她走好不好呀?”
宋安宁转头看了秀儿一眼,“如果你这么舍不得她,就跟她一起出府去。待会儿我会让人将卖身契交还与你。”
说完,她抬步就要走。
“呜呜呜,小姐,小姐你别不要奴婢嘛!奴婢这么听话的。奴婢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就是。”秀儿不知所措的跪下。
绿颚抬头看着宋安宁的背影,眸中忽然闪过一抹狠色,随后拿起匕首,猛的便刺在了肩膀上!
这一刺当真是深,拔出来的时候,带出的血甚至溅在了秀儿的身上!
因为离的近,秀儿甚至听到了刀刃磕碰骨头的声音!
“啊——!”秀儿捂着脸大叫一声,“流、流血了!好多好多!小姐,绿颚疯了!”
“汪汪——!”看到伤员,黑娃好像也着急了。
宋安宁的脚步一顿,回头就瞧见绿颚的脸色煞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可以要了奴婢的命,但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绿颚唇色发白,略带紧张的看着宋安宁。
宋安宁蹙眉,“为了你家主子?”
“与主子无关。”绿颚说:“奴婢此番领罚,只因奴婢做事鲁莽,险些伤到小姐。”
“呵,你大可不必。”宋安宁沉笑一声,“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我二人既然无信任可言,你留下也是徒劳。我会告诉你家主子,是我不要你了。放心回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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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宋安宁就那般怔愣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萧璟城拉上了轿子。
城王爷的轿子,并不像平素里的那些轿子般拥挤,两个人坐在里面,甚至还有些宽敞。
宋安宁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话。
她眼圈微红,目光似充盈的湖水般,满满地流动着,魔怔了一般,一寸寸的摩挲着萧璟城的每一寸肌肤。
“宋小姐目光灼灼又深情款款,倒是让本王好生意外。”萧璟城轻笑一声,却比冬日的冰棱还冷。
她的目光就好似在透过他,瞧着旁人一样,这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宋安宁当下回神,一抹痛意在心底不住的绞杀。
不,不是阿诚。
“城……王爷。”宋安宁抹去眼泪,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
萧璟城,城王爷,剧本里的大反派,没有之一。
如果不是男主有男主buff在身,只怕能死在他手里百八十回。
说话间,萧璟城的脸已经凑到了她的跟前,抬手轻抚在了她的眉眼上。
淡淡的橙花香味,让宋安宁的心漏了半拍,她故作镇定的打落萧璟城的手,道:“城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怎么,与本王肌肤相亲,委屈了宋小姐?”萧璟城伸手一拉,便将宋安宁箍在了怀中。
他摩挲着宋安宁的长发,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垂,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侧,“少说本王与宋小姐也是两情相悦,宋小姐如此拒绝本王,着实让本王伤心了得。”
宋安宁没有说话。
若说原先她还有些奢望,奢望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梦中之人。
那么现在她已经醒悟了,这个人不是。
他不会轻佻,不会鄙夷,不会这般漫不经心的对她,她敢肯定。
男人见她不说话,宽大的手掌摸索上了她的腰身。
隔着薄薄的一层中衣,一寸一寸带着侵略性的攻城掠地。
察觉到怀中女人因为指尖划过,而肌肤紧绷时,他嘲讽的哼笑一声,手指却在触及她的脸时,接到了一滴泪水,烫的他呼吸一滞。
他松开了对宋安宁的羁系,慢慢道:“与本王接触,便让你如此反感?”
“城王爷若玩够了,便说说正事吧。”宋安宁一张小脸通红,恶狠狠瞪了萧璟城一眼,整了整衣衫又坐回原处。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支珠花,大有和萧璟城同归于尽的味道。
若说方才为何没有动手,也许是她舍不得那张脸吧。
但现在……
如果再出现一次方才的情况,她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她不想再瞧见萧璟城顶着那人的脸,做些令人反感的事。
萧璟城大抵是玩够了,眸中色彩在宋安宁的话脱口而出之后,立时淡了下来。
他语气淡淡,慢条斯理的问宋安宁,“宋小姐真是聪明人,本王便也不与你绕弯子,你可知赵安良是什么人?”
什么……人?
“锦绣银号少东家?”宋安宁谨慎开口。
“可不止。他还是萧璟岳的座上宾。”
萧璟城翘着二郎腿,半倚在矮桌上,打量着她,似乎在期待宋安宁震惊的表情。
“二皇子?你确定?”见萧璟城一直盯着自己看,宋安宁不免心烦。
“如假包换。”萧璟城看了看她,顺手又将一封折子丢在宋安宁面前,“宋小姐如若不信,可以照着这上面的线索去查查。”
那态度,真可谓诚恳。
宋安宁蹙眉。
之前她还奇怪,为什么赵安良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闯相府,那现在就全都想通了。
赵安良之所以敢打她的主意,怕是二皇子想从中获利吧!
毕竟宋相乃文官之首,又是个中立派,而他还是个女儿奴,如果让赵安良娶了她,那么宋相偏帮二皇子,就是迟早的事。
如此想来,她怕是被二皇子这男主给盯上了!
不过……
“臣女与王爷萍水相逢,王爷为何帮臣女?”
“自然是因为本王与你情投意合了。”萧璟城好整以暇道。
宋安宁眼睑轻合,压下心底的火气,“王爷莫要打趣臣女。”
萧璟城非但不恼,反而笑的越发明媚了。
他抓住了宋安宁的手腕,满是茧子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就好似在情郎疼惜拂佳人。
然后他忽然指骨用力,捏的宋安宁腕骨几欲粉碎,眸中是说不尽的暗色涌动,“宋相心思重,难拉拢,本王也不希望他被旁人拉拢,懂吗?”
宋安宁疼的脸上血色褪尽,额上顷刻间冷汗潺潺。
只是那一双眼睛却不闪不避的盯着萧璟城,牙关紧咬,掷地有声,“臣女经不住摔打,若臣女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我爹会被城王爷逼着,投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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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贵妃深的圣宠多年,放一两个人进宫,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你是知道他们会下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萧璟城点了点头,“绿颚将宋温颜会见赵母的事情禀告我了,而宫中羽麟军里,有不少是我的人。谁混进宫中,我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宋安宁的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
赵安良和赵贵妃是什么关系,皇帝定是知晓的,而赵贵妃的人对自己下手,皇帝又必然会联想到萧璟岳,联想到萧璟岳想拉拢相府。
这是在给皇帝的心里埋针。
而至于宋相这边,他知道赵安良是萧璟岳的座上宾,会认为赵安良敢在宫里对自己下手,是萧璟岳受益,从而远离萧璟岳。
至于皇帝要查抄赵家,赵家的钱财被萧璟城搜刮的差不多了,皇帝只是得到了一个空壳子罢了。
萧璟城……当真是兵不血刃,便赢了个满堂彩!
“……”萧璟城被宋安宁的一句话,问的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告诉宋安宁:是的,本王是在利用你。
可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说,不能说。
他被那声音吵的有些烦躁,转头看向了别处,不再与宋安宁多说一个字。
马蹄踩踏在石板上,发出‘嘚嘚嘚’的脆响,如同鼓点般敲在他的心上。
原本不太远的距离,对萧璟城而言却如此漫长,那沉寂已久的心,忽然就跳动了起来。
一下,两下,倔强的妄图冲破某种束缚。
一种叫疼痛的东西,在此时悄然爬了上去。
终于到了相府,萧璟城刚命人停下马车,便瞧见身旁的小人儿如风般钻出了马车。
马车在相府前又停了许久,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自马车里响起。
就在萧璟城打算走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宋安宁坐过的地方,落下了一沓东西。
他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
食补,药方,分门别类的方子,被簪花小楷工整的记录在白皙的纸上。
萧璟城的指尖微微一颤,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亲手毁了什么。
——
回到房子的宋安宁,在秀儿的伺候之下褪去衣衫发饰,卸去黏腻妆容。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眼睛有些红,唇色发白。
她这是怎么了……
“小姐,绿颚怎么没回来啊?”秀儿小心翼翼的问。
宋安宁叹笑一声,“她不会回来了。”
既然绿颚那么致力于效忠萧璟城,那她还将其还在身边干什么?
更别提绿颚还是萧璟城的人了。
现在,她不想再瞧见、听见任何关于萧璟城的人和事!
“去将书桌上的那些东西烧了。”宋安宁躺在床上对秀儿说。
那些都是她连夜写下的东西,里面有温补的食谱还有药方。
食谱是前世时,她的奶奶教的。
而药方,则是她的公司在收购一家中医药业时得到的。
她没有必要将那些宝贝,送给一个利用自己的白眼狼!
秀儿往书桌上瞧了瞧,“小姐,书桌上没有东西呀。”
“哦,那算了。”许是她今儿个入宫的时候就带着,掉到哪儿了吧。
这一夜,宋安宁睡的并不踏实,而有些人,则彻夜难眠。
次日一早,宋安宁盯着乌青的黑眼圈起床,脑袋还没清醒,就听到了秀儿喜出望外的声音。
“小姐,小姐!大少爷二少爷昨晚上连夜赶回来了!小姐您别愣着了,快起床呀!大少爷和二少爷一会儿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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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秀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绿颚回来了,一身伤,老惨了。”
秀儿一边咋舌,一边让开身子。
就瞧见绿颚跪在那儿,也不说话。
宋安宁并没有为难她,而是对秀儿说:“你不是一直吹嘘自己会配药吗?拿些过来。”
“好嘞好嘞。”秀儿眼睛一亮,“小姐您可瞧好吧,保证药到病除。”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支走秀儿,宋安宁这才说:“为难你还知道回来。”
“奴婢是主子送给小姐的奴婢,自然得回来。”
“哦……”宋安宁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奴婢知道先前惹恼了小姐,小姐要打要罚,奴婢悉听尊便。”
宋安宁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才说话,“既然你是城王爷派过来保护我的,那我便信你这个人的能力,也希望你能不带偏见,用心保护我。这一次我可以体谅你关心则乱,也仅仅只是这一回。”
萧璟城派绿颚到她这儿来,即便她不留绿颚,绿颚也定是有办法盯着她的。
那还不如将她留下,放在明面儿上。
毕竟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绿颚自认跟随主子多年阅人无数,但她今儿个却瞧不清面前的人了。
她的神态,说话的语气,竟更是有三分似主子。
只不过这位宋小姐的眼中,除了冷漠之外,还有独属于女子那高不可攀的贵气。
绿颚沉默半晌,才沉声道:“请小姐放心,只要小姐不越界,奴婢定以命相护。”
“越界?何意?”
“伤及主子。”
“那你还真是瞧得起我。”宋安宁被逗乐了。
瞧着宋安宁笑的花枝乱颤,绿颚一阵无语。
也不知道是谁先前药翻了主子,还好意思笑……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没有人说如果这三个女人中,有个没脑子的会是什么样儿。
这两天,秀儿除了胆子愈来愈大,恶趣味似的偷偷给宋温颜的汤里下药之外,就是缠着绿颚,让她讲自己‘行侠仗义’的事。
大抵不过是抄了哪个贪官的家,端了哪撮土匪的窝。
说到刺激的地方,秀儿甚至屏息凝神,郁闷的绿颚好几次提醒她换气,可别被自己憋死了。
一开始的时候,绿颚很是抵触这秀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害怕自己和没头脑待久了,自己也会变笨。
但说了一两次之后,她忽然发现似乎挺有趣。
如果这没头脑的妮子,没有害她上药过敏,喝药拉肚子的话,那就更有趣了。
宋安宁坐在小院儿里,享受着这独有的宁静。
不过这片宁静,并不包括时常来访的莫怀桑。
“安宁,瞧我又带什么好东西过来了~”莫怀桑一脸献宝似的,将
酒坛往宋安宁面前一放。
还没打开酒坛上的封,酒香就已经溢了出来。
“主子的酒,莫少爷拿的可真顺手。”正在讲故事的绿颚白了莫怀桑一眼。
莫怀桑瞪了绿颚一眼,随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么好的酒,就合该被你家主子藏着了?与其让珍馐蒙尘,还不如让本少爷品尝一二。对吧,安宁。”
“酒是好酒,公子带来的东西我只管沾公子的光,可不管是怎么带来的。”宋安宁笑眯眯的对莫怀桑说:“多谢。”
这些天闲着无聊,她爱上了喝酒。
前世她也喝酒,不过是为了应酬,而现在……更多的是享受。
尤其正值冬日,温一壶酒入腹,恰到好处的驱散寒气。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更饮一杯无?”
一时兴起,宋安宁脱口而出。
莫怀桑执盏的手一顿,眼睛瞬间亮了,“好诗好诗!没想到安宁竟出口成章!”
宋安宁笑了笑,“不不不,我可做不出这样的佳句。不过是听一位先生随口而出,便记下了。”
“敢问那位先生何许人士?我好诗多年,天启有才之士,还是记得些的。”莫怀桑追问。
“青山。”宋安宁随口说道:“青山先生。”
香山居士的雅称,她总觉得配白居易有些奇怪,只因先生入住香山?
倒不如青山。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更贴切先生的诗意。
“原是青山先生啊,受领受领。”莫怀桑怪笑一声,“来,为青山先生干杯。”
杯盏相碰,发出清冽脆响。
寒雪暖火,三两好友,生活就是这么怯意。
许久之后。
“emmm……莫公子,你有没有觉得……热?”宋安宁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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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啊,怎么了?”莫怀桑诧异的看了看周围,又转头看向宋安宁,这才发现了她脸上的红晕,“你该不会是……醉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
明明前天还‘吨吨吨’的,喝了他三大壶桃花酿呢,今儿个怎么……
“嘶!”莫怀桑倒抽一口凉气,试探的说道:“安宁,要不……要不你先去歇歇?”
他这才反应过来,桃花酿和九酿春哪儿能比!
更别提这九酿春,还是萧璟城那抠门儿鬼自七岁开始藏起,足足藏了十年!
“你、你今日还没说赵家的事呢。”宋安宁笑吟吟的看着莫怀桑。
只是她不知道,那笑落在莫怀桑的眼中,是傻乎乎的。
看她还打算倒酒,莫怀桑直接收了酒坛子,才道:“哎呀赵家有什么事儿好说的,这些天朝堂上天天是弹劾二皇子结党营私,还有赵贵妃苛待宫人的折子。然后赵家想捞赵安良,银子花了不少,但赵安良还是那样,半死不活。”
宋安宁脑袋晕乎乎的,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赵家银子不是多吗?多拿点。使够了银子,自然会救出来。”
莫怀桑怪异的看了宋安宁一眼,哼笑道:“使够了,怕就离死不远了。”
“原来你们想卸磨杀驴!”宋安宁玉指一抬,点着莫怀桑,“一个个黑心肝的,跟萧璟城一样。”
“不不不,我和璟城可不是黑心肝。”莫怀桑赶紧解释,“赵家人死不足惜。他们明面儿上是银号,背地里却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仗着二皇子和赵贵妃的威势,干了多少害人性命的勾当!
为了霸占田地,他们烧死了十几口人。为了逼良为娼,以药蛊惑。更是开设赌坊,放贷子,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这样的人,早就该下阴曹了。”
莫怀桑自顾自的碎碎念,却没发现宋安宁已经起身。
随后,一声清冷戏腔悠扬而起。
“我好像独自站在那三尺红台,
等你来为我喝一声倒彩。
赐我一场相爱,
怎么你又匆匆地离开。
赐我一场痛快,
怎么剩我迟迟难释怀。
赐我一场期待,
怎么彼此走散在人海。
只道当初何必谈未来。”
悠扬的歌声穿透风雪,落到众人耳中。
深藏心中的人儿,忽然活灵活现的撕裂心脏,钻进了她的脑海,那甜蜜中带着痛苦的滋味,硬是逼出了她一行清泪。
莫怀桑的手停了,绿颚也不再说话,秀儿更是如痴如醉。
众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身红衣,在雪中肆意舞蹈的人。
肆意跳着,绣花鞋被甩去一旁,身上的狐裘也落在雪上。
纤细腰身,白皙腕足,举手投足间,美不胜收。
忽然,她觉得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在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中。
“睁眼往树上撞,你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低沉嗓音带着丝丝嘲弄。
宋安宁想看清来人,可是那人就好像有分身术。
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又从四个变成了好多个。
啪——
宋安宁双手狠狠一拍,捧住了那人的脸,“别动,我看看。”
“阿诚?阿诚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贴贴。”
便是一声声阿诚,唤的萧璟城浑身一僵。
至此,一粒种子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萧璟城那如石头铸就的心上。
最好没有雨和露,否则这粒种子,定会破石而出,肆意生长!
围观的三人愣了一下,三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秀儿不合时宜的推了推绿颚,小声道:“绿颚姐姐,小姐、小姐会不会死……”
绿颚面露疑惑,也不吭声。
其实在主子刚到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只是主子不现身,她也不打算提醒,毕竟主子的想法,她不懂。
她只需听从主子吩咐,好好照顾小姐便可,旁的也不在意。
至于主子是否会要小姐的命,她不得而知。
倒是莫怀桑,一脸认真的看着雪中两人,原本含笑的眼沉寂了下去。
“不会。”他回答了秀儿的话。
他太了解萧璟城了,真的太了解了。
萧璟城并没有在意那双胡乱揉搓他脸的手,他看着怀里烂醉的人儿,不由觉得可笑。
“安静点。”他警告般掂了掂宋安宁,怀里的人儿还真就安静了下来,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萧璟城,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你、你别这样看本王。”萧璟城别过脸去,声音带着些许僵硬,头一次窘迫解释,“本王只是瞧你鞋子散落,不宜行走。”
说着,便抱着她去了卧房,又吩咐秀儿寻来汤婆子为宋安宁暖脚。
瞧着床上的人昏睡过去之后,他这才慢条斯理的坐到椅子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萧璟城抬眼,看着抠指甲的莫怀桑问。
莫怀桑嗫喏一声,“就偷偷拿了你的酒过来,结果谁知道安宁就、就醉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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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拿?”萧璟城嗤笑一声。
“老友之间,怎么能说偷嘛,就偷偷的拿咯。”莫怀桑依旧坚持为自己辩解,忽然话锋一转,“倒是你,什么时候与安宁如此亲密了?”
他说的太快了,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那抹焦躁和急切。
萧璟城懒得和莫怀桑说话,他的目光越过莫怀桑,落在了宋安宁的脸上。
这女子的酒品着实不好,载歌载舞不说,便是睡着了也踢被子。
不过这样的女子,倒比寻常那些大家闺秀鲜活了许多。
“璟城,你、你哑巴了?”莫怀桑似护宝一般,愣是横在两人中间,挡住了萧璟城的目光,“你前两天不是说觉得安宁不太对劲,然后让我来探个究竟吗?你怎么不问问结果?”
“说说结果。”萧璟城淡漠开口,“十个字以内说完。”
十、十个字?
不是,到底是让说还是不让说啊!
“行了行了,我真是懒得再趟你们这趟浑水!”莫怀桑气急败坏的转身要走。
可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他一把抓住萧璟城的胳膊,“走走走,人家闺阁女子睡觉,你还杵这儿干嘛,伤好了吗?就逞强!回去施针!”
萧璟城并没有多么抗拒,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叮嘱绿颚,“明儿个便是皇帝寿诞,跟紧她。”
“是。”绿颚应了一声,目送萧璟城离开。
九酿春的劲儿当真是大,等宋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如金,撒在厚厚的积雪上,偶尔有枯枝不堪重负,咯吱一声折断,落进泥里。
“秀儿,什么时辰了?”宋安宁揉着发胀的脑袋起身。
秀儿立刻将早早准备好的茶水端了过来,“小姐,都酉时了。晚饭时候,老爷和夫人瞧您没过去,还过来看您了。”
“爹娘没说什么吧?”宋安宁有些心虚。
“没呀,就说往后若再瞧见小姐您喝酒,就打断小姐的狗腿。”秀儿一本正经的回忆。
“……”我的秀儿,这都算没说什么,那什么算说了?
“小姐您可真厉害,一喝醉酒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鞋子也不要了,也不怕冷了。奇奇怪怪的歌唱着,还蛮好听。那舞姿更是妖娆!小姐真是最厉害的小姐~”
“……”
“对了小姐,城王爷还来了。您差点撞树上,是城王爷及时将您抱起,才免得您受苦呢。不过您一双手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城王爷的脸上,还阿城阿城叫着。叫的我魂儿都快飞了!”秀儿做了个双峰贯耳的动作。
“……”
“啊对了,城王爷还坐这儿看您来着,还好莫公子说他要施针,硬拉着他走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喝酒误事,喝酒不仅误事,还毁形象!
不多时,绿颚搓着手臂御寒,走了进来。
瞧见一脸懊悔的宋安宁,眼神讯问秀儿。
秀儿耸了耸肩,“小姐醒了,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说了,她就这样了。”
绿颚应了一声,也不管宋安宁能不能看见,上前先一拱手,“小姐,老爷着人将帖子送过来了,明日入宫的帖子。”
“放那儿吧。”宋安宁稳定心神。
“主子也来过,他希望小姐能带着奴婢去赴宴。”
“哦,知道了。”宋安宁又应了一声。
“宋温颜出府了,一品堂,所见之人乃赵家嫡母。”
宋安宁不由得蹙眉,“可听到了什么?”
“明日宫宴,偏殿藏春。”
“她们的主意,竟然都敢打到宫里去了。”宋安宁面色古怪。
绿颚见怪不怪,“往年皇帝寿诞,宫宴上总会出有一两个生事的,别说是有官家小姐没了清白,便是死人也时有发生。即便如此,宫宴还是照旧。”
宋安宁莞尔。
老皇帝怕是巴不得别人在他的寿宴上生事呢。
无论是闹出人命,还是狂风刮了野鸳鸯,这些都可大可小。
若是顺了他的心,便和个稀泥,赐个恩典,草草了事。
若是逆了他的意,恰好能借着这由头收拾了。
横竖都是他得益,这皇帝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瞧着宋安宁一副明了样,绿颚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来小姐也猜中其中奥秘了。奴婢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慢着。”宋安宁叫住了绿颚,好奇心驱使之下,还是问了出来,“我方才醒来的时候,听秀儿说莫怀桑要给你家主子施针,是怎么回事?”
绿颚也不藏着,“主子十四岁征战沙场,难免带些旧伤。前些时候遇袭,旧伤复发,又遇了新伤,身子自然大不如前。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你们下去吧。”宋安宁点了点头,放秀儿和绿颚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许是白天睡的太多了,即便到了午夜,宋安宁还是无法入睡。
躺在床上失神的功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绿颚之前说过的话:旧伤复发,又遇新伤。
想想萧璟城顶着个阿城的脸,一副痛苦模样,她便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干脆起身,点燃豆大烛火,开始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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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做圈套,宋安宁佯装震惊,小脸煞白的继续套话,“可是、可是我若嫁给他,到时即便岳王殿下成功了,我也已做他人妇,岳王殿下定会嫌弃我的!”
“怎么会呢?”萧璟岳急急道:“本王与你天作之合,本王若成功,那定能荣登大宝!届时便是娶你,又有谁敢说什么!”
宋安宁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有岳王殿下这句话,安宁就放心了。岳王殿下,方才我来散心的时候,御史家的小姐好像正要找你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本王过去瞧瞧。”萧璟岳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急急离开。
瞧着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宋安宁长出一口气。
只是一次瞎逛,竟还有意外收获,值了。
正想着,忽然一把匕首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小姐。”绿颚的声音兀自传来。
宋安宁眉头微微一皱,“放开。”
绿颚的声音却发了狠,“奴婢曾说过,只要小姐不曾做过伤害主子的事,奴婢便会舍命保护小姐。”
“所以你现在想说,我有心伤你家主子,你要替你家主子清理门户?”宋安宁被气笑了,“沉不住气的东西,你家主子便是这么教你的吗?!”
绿颚不说话,只是匕首却又贴紧了皮肤几分。
宋安宁慢条斯理继续道:“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伤了你家主子?便是真到伤你家主子的时候,你再动手迟吗?”
绿颚明显迟疑了。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之后,她总算是放下了匕首。
宋安宁回身,一耳光便抽在了绿颚的脸上,色厉内敛的骂了一句,“愚蠢!你家主子让你保护我,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绿颚自知有错,当即跪在地上,也不说话。
宋安宁恨铁不成钢,有心想再训斥两句,奈何人多眼杂,继而转身就走。
离开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告诉你家主子,我已经和萧璟岳接触过了。萧璟岳有心往城王府安插眼线。让你家主子清一清府上的人!”
绿颚怔愣半晌,最终还是朝着宋安宁一磕头,“是,小姐。”
说完,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原处。
等宋安宁回去的时候,萧璟城已经坐在了原位上,而绿颚此时正站在他的身侧。
“主子,小姐和萧璟岳接触过了。萧璟岳有心拉拢小姐。小姐答应了。”
萧璟城面色骤变,眼神更是如刀般剐向了宋安宁,一个失控,手上酒盏竟生生被他捏碎!
绿颚继续道:“小姐让我来告诉主子一声,并请主子好生清一清府上的人。”
“……”萧璟城猛的回头,看了绿颚一眼,“是谁教你说话说一半的?”
“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绿颚心惊不已,赶忙低头抱拳。
恰在这个时候,有宫人高声唱报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殿,登时安静了下来。
萧璟城微一抬手,让绿颚下去。
就瞧见两道黄澄澄的身影缓缓步入殿中。
一瞬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直到两道身影走上高位,这才山呼一声,“臣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免礼。”皇上笑呵呵落座,等众人起身,才继续说:“此番入宫并无朝事,各位爱卿随意便可。”
此话一出,当下迎来一片恭维之声。
大家其乐融融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该赏歌舞的赏歌舞,该攀权贵的攀权贵,一派祥和。
各家女子也皆是拿出了绝活,嘴上说着献丑,为皇上寿诞添些彩头,实际却恨不能将所有人给比下去,宋温颜自然不会落下。
宋安宁坐在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宋温颜扭着水蛇腰,曼妙舞姿赢了个满堂彩。
众人鼓掌,她也跟着鼓掌,鼓到最后,忽然听到受封赏的宋温颜来了一句,“皇上称赞,臣女惶恐。其实若论舞姿,安宁姐姐更胜一筹。”
“哦?竟有此事?”皇帝笑弯了眼。
宋安宁的名声,他哪儿能没听说过?
骄横跋扈,不学无术,好似天底下所有带贬义的词语,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今儿却能听到有人夸她,还真是稀奇。
就见宋温颜笑着朝宋安宁招了招手,“安宁姐姐,快来见过皇上。”
宋安宁深深看了宋温颜一眼,有些想笑。
满望京谁不知道她宋安宁的恶名,哪儿有人挖坑还挖到明面儿上来的?当真以为皇帝老糊涂了?
别人有的是蠢,有的是坏,而宋温颜,则是又蠢又坏。
众人窃窃私语,嘲笑之声几乎要溢出屋顶。
宋安宁置若罔闻,起身走至殿中央,中规中矩的跪下行礼,“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朕听闻你舞技超群,来跳一个让朕瞧瞧。”皇帝中气十足的说,虽和颜悦色,但语气却不容有异。
宋安宁深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皇上,方才好些小姐舞姿绝尘,臣女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你是打算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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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话就是旨意,抗旨便是死罪。
宋安宁知道自己担待不起。
可她曾说过,此生只为一人舞。
说过的话,定要算数的。
喝醉那次除外。
“臣女不敢。”宋安宁又是一叩首,“皇上,如果可以的话,臣女为皇上弯弓助兴如何?”
弯弓?
就她这副小身板?
皇帝的眼睛微微一眯,兴致盎然,“好好好!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朕允了!”
说着,一摆手,竟真有宫人抬来了弓箭。
那靶子便放置与殿外,为了能让皇帝看见,还用心的加高了不少。
宋安宁看着那把笨重到,需两个宫人才能抬动的长弓,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她只记得自己曾醉心射击,却忘了这个时候的弓箭,笨重到她根本拿不动!
萧璟城倒是看出了宋安宁的困惑。
他起身,“父皇,这般弓箭便是男子也鲜少有人能拉动。儿臣这儿恰巧有一把软弓,可借于宋小姐。”
不消片刻,白珂拿着弓走了进来。
宋安宁自白珂手上接过弓,不仅赞叹一声好工艺!
真是一把轻巧的弓箭,浑身洁白,触手冰凉,不知是什么材质。
只是皇帝在看到这把弓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阴翳,“皇儿倒是爱护宋家的丫头,竟将你母妃的弓都请出来了。”
“安宁与儿臣有婚约在身,爱护安宁本是应该。”
身后,是皇帝和萧璟城你来我往的对话。
宋安宁弯弓搭箭,屏息凝神。
咻——
一箭射出,干净利落!
羽箭的破风声,让皇帝为难萧璟城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更是落向殿外,“如何?”
箭靶处的宫人道:“回皇上话,正中靶心!”
不等声音落下。
咻——又是一箭!
宋安宁丝毫没有停顿,第二箭射出,第三箭已经搭在了弓上!
“如何?”皇帝又问。
这一次,宫人的声音带着惊喜,“回皇上话,第二根箭将第一根箭一分为二,又是十环!”
咻——!
“皇、皇上!”宫人急急的走了进来,“第三根箭又破开了第二根箭,并且,并且射穿了靶心!”
“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皇帝哈哈大笑,转头看向宋文礼,“宋相,你真是生养了个好女儿啊!”
原本还担心自家女儿的宋文礼,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皇上谬赞了,臣惶恐。”
“虎父无犬子,宋相何必自谦!”皇帝心情大好,“来人啊,赏!宋家嫡女,巾帼不让须眉,赏锦缎十匹,珍珠一槲!”
众臣更是接连拍起了马匹,生怕拍的迟了就轮不到他了。
“多谢皇上。”宋安宁拜谢,随后拿着弓箭走至萧璟城面前,盈盈一行礼,“多谢殿下借弓,臣女感激不尽。”
“你我有婚约在身,本就一体,不必多礼。”萧璟城收回了弓。
两人相处,倒真像一对深情缱绻的情人,若是忽略掉萧璟城眸中冷意的话。
宋温颜坐在原处,已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可面上却还是得装作一副欣喜又赞叹的样子,惹的她五脏六腑好似火烧,难受的厉害!
恰在此时,有宫人走至她身侧,轻声低语了几句。
宋温颜眼前一亮,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时,那喜悦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她立刻端起两杯果子酿的酒上前,“恭喜安宁拔得头筹。”
只是宋温颜走的太快了,快到已经行至宋安宁跟前,依旧不得减速。
于是两人当即撞了个满怀,酒水更是撒在了两人身上。
深紫色的酒水,染在藕色裙摆上是那般扎眼。
“呀!对、对不起,安宁姐姐,温颜不是故意的!”宋温颜惊慌失措的擦着宋安宁的裙摆,“这、这太有失体面了。安宁姐姐,我们去偏殿换身干净一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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