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凌晨四点的姑娘》内容精彩,“适闲客”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浩子柳梦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凌晨四点的姑娘》内容概括:本文真实记录了主人公懵懂的青春岁月,自己最纯洁的初恋,多年以后竟变成完全不认识的风尘女子。面对曾经永远赢不了的女孩,主人公放不下曾经的爱慕,究竟该何去何从?层层了解之后,才发现曾经那个女孩的身上,背负了多么凄惨的命运。为了挽回曾经的她,主人公不断抗争,不断失败,结局究竟会怎么样?城乡差距,扫黑除恶,官场争斗,社会百态,都在这部书里有所体现。...
主角:浩子柳梦 更新:2024-01-24 12: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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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浩子柳梦的现代都市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由网络作家“适闲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晨四点的姑娘》内容精彩,“适闲客”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浩子柳梦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凌晨四点的姑娘》内容概括:本文真实记录了主人公懵懂的青春岁月,自己最纯洁的初恋,多年以后竟变成完全不认识的风尘女子。面对曾经永远赢不了的女孩,主人公放不下曾经的爱慕,究竟该何去何从?层层了解之后,才发现曾经那个女孩的身上,背负了多么凄惨的命运。为了挽回曾经的她,主人公不断抗争,不断失败,结局究竟会怎么样?城乡差距,扫黑除恶,官场争斗,社会百态,都在这部书里有所体现。...
坦白来说的话,我并非是没有吃过肉的人。
虽然平时是很少能够吃到,但是每逢中秋节、春节,或者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爷爷总会蹬着三轮车到镇子上买一些肉回来,或者干脆杀掉家里的某一只不怎么下蛋的鸡。那是我可以大饱口福的时候,当然,频率比较低。
没想到的是,校长竟可以是三天两头吃上肉的。无怪乎他的儿子长得那么壮实。
这顿晚饭,我确定我没有收到鼓励,相反,还有了一些挫败。不过,这也坚定了我一定要考上县一中的想法。唯有这一条路,才能让我在长大以后,可以天天吃两盘菜,可以天天有肉可以吃。
否则,只靠白开水泡烂煎饼,哪来的营养补给来应对每天早上的锻炼?
说起锻炼,之前是没有的。但新学期开始,老师就忽然宣布,考试的规则变了。
原先无足轻重、不计入总分的体育成绩,现在要占据到了30分。而且,体育考试的项目也多了起来,有50米冲刺跑,有立定跳远,还有扔铅球等。消息一出来,曾经被挤占的体育课,忽然焕发了活力。
闲着无事在门口开了小卖铺的体育老师梁老师,忽然间没工夫照看他的小店面了。想想也是好玩。——现在,他要负责整个初三年级的体育训练。
可是,柳梦并不喜欢这种改变。
这是我所能预料到的。柳梦的身心都在学习上,于体育这一块她没有上过心,冲她那小体格,能拿个及格分就不错了。原先不需要在意的体育成绩,现在整整值了30分,如果考不及格,单这一项就比别人少了十几分。这可是柳梦要花很多个早起晚睡才补的回来的差距。
学校也明显增加了对于体育锻炼的重视。早晨六点钟,有老师带领着全校同学外出长跑,从学校出去一路向西径直跑过去,一直跑到上庄村,再返回来。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人,哪禁得住这种架势,每次跑完都有一大堆人靠在墙角干呕。柳梦每一次都在其中。
课间操比平时的时间也更久了,做完了热情洋溢的青春广播体操,马上要开始做俯卧撑。体育老师吹一声哨子,就得做一个,再吹一声哨子,再做一个。哨子起起伏伏几十声,柳梦早已经趴到地面上去了。
俯卧撑之后,还有高抬腿,哨声先是慢,再逐渐变快,最后就快地腿是完全跟不上了。每当这时,柳梦的小辫子就开始急速地上下晃动,甚是好玩。
体育课上,还要练习扔铅球、练习蛙跳。柳梦的小细胳膊,连铅球都没有办法完全举起来,每次都是两只手抱着靠在肩膀上,再用右手往外扔——结果也就扔了两米远,大概是那个高度任意抛物线的最短距离了吧。
我和浩子是完全不用担心的,我两个皮实得很。
有一回夜里,浩子说想家了,但是学校关掉了大门,骑自行车是出不去的。我俩就索性翻墙,沿着公路,在夜幕下一路小跑到了浩子家,那是整整4公里路,不过夜色之下竟完全没有累的感觉,有的只是放纵的欣悦和刺激。
浩子的父亲和我父亲曾经也是同学,也同样都在外地打工。所以浩子家里也只是空空荡荡,但好在还有方便面。我俩烧起了热水,各人泡了一桶方便面,在那个开水泡烂煎饼的年代一袋方便面简直是人间美味,我俩美滋滋的吃上一顿,再打开电视机,看一会不知道是霍元甲还是陈真的打斗,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钟,我俩再爬起来,跑回学校,老李头每天五点会准时打开校门,然后回去睡回笼觉。这时候无人看守,便是我和浩子,以及一批夜里偷偷回家的人溜进学校的唯一时机。因为过不了多久,老师们就会起床,一旦被发现,那就坏了事了——轻则被骂,重则挨打。
柳梦锻炼了不到一周,就吃不消了,生了一场病,回家休养了几天。这也让我非常痛恨这种改变。城里的孩子,营养够足,或许吃得消;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靠着热水泡煎饼过日子,哪有什么营养去比拼体质?这种改变,本身就有极大的不公平。比如柳梦,真若是体育上吃了亏,到哪里去弥补那几十分的巨大差距?
一项计划的出台,本意或许是好的,但假使带来的后果却是学生整个学习计划的改变,甚至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难道不应该提早征求下学生的意见么?
就在我还为着柳梦瞎担心的时候,柳梦回来了。我五点钟起床后去教室,本以为只会是我自己,没想到座位前面那个短翘的辫子又在那里晃动了。
我打开课本,故意提高了嗓门:“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柳梦忽然停下了读书声。我以为她会转过身来,说些什么。结果却是,十几秒钟之后,相声贯口一般的读书声再次响起。
这让我有些不耐烦。我索性直接捅了一下柳梦的肩膀,柳梦止住了声音,还是不说话。
我问道:“好了么你?”
柳梦只是点了点头,半晌不言语。良久,抬起头来问我:“这几天老师讲了哪些内容?你有没有好好记录?我要看你的本子的!我缺了一个星期的课,我必须得赶快的补回来的,否则差距就只会越拉越大了。你的笔记呢,你的本子都给我看看吧。”
我很确信,我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我根本不关心这一个星期缺不缺课的问题,反正凭借柳梦的聪明,她自己也完全看得明白。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始终不满意的人,也许就只有柳梦了。
我把笔记一股脑交给她,柳梦快速的转过身去,往自己的本子上誊抄。一边写,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你的笔记永远这么简单,记清楚一点嘛。
我在后面,想笑,又莫名想哭。
六点钟,体育老师一声口哨,这是集合外出跑步的提醒。
我看到柳梦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我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到底好没好?没好我替你去跟老师说,今天你就别去跑了!”
柳梦竟把头低下去很多,弱弱地动了动嘴巴:“我好了。”
我分明看到她那硕大的额头上泛起了一片绯红。
晨跑,我总是和浩子并排跑着,路上还要互相扯扯皮。往常我们俩总是冲在前面,这样能够较早的回到学校,去打热水就可以避免排队。但这一次,我强拉着浩子,跑在了队伍的末梢。柳梦永远都跑在最后。
即便如此,回学校的路上,我还是看不到柳梦究竟被落在了哪里。
返回学校后,体力较好的人通常会直接坐在教室里,或者继续早读,或者互相聊聊天;吃不消的人,多半集聚在教室外面,喘口气或者抑制不住地干呕。浩子要去背诵新学的课文,径直走进了教室。我一脚踏进教室里,却看到我座位前面是空空的,转身走到了外面。
柳梦果然倚靠在墙边,脸色有些苍白,不住地干呕。
“跑不了就别跑了,歇几天不碍事的”,我走过去说道。
柳梦手叉着腰,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大口喘着粗气。大概是累的没有力气回复我的话了。忽而,柳梦把手指向远处,结结巴巴说道:“老......老师来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
初三,老师们说这是人生最为重要的时刻,唯有全身心的投入学习,考上了为数不多的几所重点高中,将来才有可能考入大学,才有可能改变这穷山沟里的命运。
对于十几岁的青少年来说,情窦初开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原谅。我们的精力能而且只能用于努力地学习。所以学校禁止一切形式的早恋,甚至于男女同学的单独相处也会引起老师们的特别注意。浩子就是受害者之一。他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喜欢刘莉,他想跟刘莉说很多话,做男女朋友,结果人刘莉不同意,直接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还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件事情也让很多对刘莉有所幻想的少男们抑制了自己的冲动。
我非常同情浩子,毕竟像刘莉那样长得极为漂亮的女生,没有几个男生是会不动心的。甚至于我都曾经在梦里牵起了刘莉那洁白的柔软的手,顺而弄脏了自己的内裤。但我非常确信,我对于柳梦并不是那种感觉。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一切都合理的情况下,堂堂正正地跟她进行一番较量。我不希望赢了她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这一副皮囊比起她而言,具备更好的力量或者速度,那不公平。我在文化课上输给过她,决不能靠着体育成绩来夺回优势,那不公平——对她,更是对我。
我立刻装作是有点疲惫的样子,拖着脚走回教室。张老师问了一句:“今天怎么了,累了?”
我深呼吸一口,回了一句,昨天没睡好。快速走回了座位。
第二天早上,教室里依旧只有柳梦和我。柳梦就坐在座位上,手里打开着历史课本,也不回头,幽幽的说:“我必须得去跑步,你知道吗?每一分都很重要的。我必须去跑步,哪怕只能多一分,也是非常有用的。你肯定能拿到满分的,30分,我比你差了10几分可能都不止的,我必须去跑步,去锻炼。每一分都很重要的。”
我问道:“身体吃不消怎么办?”
柳梦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难道你是一开始就能受得了的么?”
这个我没法回答。我也不是圣人。跑跑步,我可以忍受。但是其他的锻炼,我也会吃不消,比如蛙跳。体育课上,老师要求我们蹲在操场上,双手背在身后,只能用双腿来练习蛙跳。从这一侧,直跳到操场的另一侧,那是整整一百米的距离。到了那头,就立刻得准备百米冲刺回来。然后是蛙跳,周而复始......
刚开始那几天,我的双腿酸痛的不得了。走在路上都打晃的感觉。学校里到处都是走路歪歪斜斜的人,甚是搞笑。于此而论的话,一开始我也忍受不了,所以我可能也没有资格去否认柳梦的努力。
柳梦又说道:“课间时候,你会去连立定跳远不是?”
这话没错。课间十分钟,我和浩子,以及几个要好的同学,用粉笔在地上画了刻度,比赛跳远。每天都不间断,成绩有了显而易见的提高。没想到,这个竟被柳梦看在了眼里。
我点点头,问道:“你要练么?”
柳梦红了脸,说道:“要,不过,只能你自己一个人教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我自己要去哪里教她?这校园里可有适合教她跳远又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然而,我没有办法拒绝,我说道:“可以,我自己教你。不会有人看到的。”
柳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说道:“那我就稍微放心了。体育对我不公平,但是对你却是一个优势。你要好好利用。也许,学校里只有你有希望考的上县一中了。”
这几句话让我心里五味杂陈。我希望柳梦可以有一个好的体育成绩,与我持平甚至比我更好,这样我就可以和她处在一个公平的维度上去竞争,赢了她我才会从心里感到快乐。如果双双考取了县一中,那简直是美妙。
可另一方面,我每次看到她跑步回来之后倚在墙边干呕,心里却始终有些不自在。像是有一个软软的鹅绒,轻挠着我的身躯,痒的叫人不痛快,想要通过某种暴力的形式往外发泄。
柳梦的读书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打开课本,提高嗓门,又一次背诵起了中国近代史。六点钟跑步的哨声响起,我跟浩子再一次冲刺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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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爷爷手中接过来那一张十元的钞票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爷爷的手,出现了一丝的颤抖。
尽管,我告诉爷爷说这是用来报名参加英语竞赛的,爷爷非常慷慨地说了一个好。
爷爷有一个很好的习惯——记账。当然,爷爷并不识字,他总是说祖辈的书香就是从他这里断了的。爷爷的爷爷曾经是个秀才,当初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文化人。到爷爷出生的时候,偏偏赶上了战争年代,书是读不成了,于是就转行学了厨子。
每周末我回到家里,当天晚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爷爷记账。萝卜花了一块二,地蛋花了一块,豆芽花了一块,电费8毛,等等。现在,本子上忽然多了一个大花费,报名10块。比起那些青菜萝卜的小账目,这个格外显眼。
我没有办法抹去这个略显昂贵的账目。我所能做的,只是用尽我的全力,然后让这10块钱花的物有所值。比如,给我自己的中考成绩加上10分。
曹老师说了,这是全国中学生的英语竞赛。如果能够拿到省级以上的名次,就可以在中考成绩上加分。全国性的奖励的话,最多是可以加10分的。这是一个很诱人的东西。有了这10分做底,跟那些县城里的学生掰腕子,就有了底气了。
我本不想参加的,柳梦也是。但是在课间休息时候,曹老师忽然把我俩叫到了办公室,开头第一句话便是:“你们俩,还想不想考县一中了?”
我俩蓦然。想当然是想的了,我点点头,柳梦在那里低着脑袋,不吱声。
曹老师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这次是个好机会,你俩为什么不报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曹老师。我更不知道该怎么替柳梦回答。当初柳梦问我,要不要报名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的是我没有10块钱可以用来报名,对我来说这个代价太贵了。但是我不想让柳梦知道,我是因为掏不起这10块钱才不想报名的。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们才学了几年英语,人家县城小学就开始学了,这个差距弥补不了的。这种不公平的比较,没有什么意义的。还不如节省时间,花在数学上。”
柳梦最终也没有报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我的话,还是也是基于跟我一样的理由。
曹老师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凌厉,说道:“这次竞赛,你们俩必须报名!听到没有,不准浪费这个机会!”
我和柳梦点点头,默默走出了办公室。
被动的报了名之后,我和柳梦的早读就变成了英语天堂了。英语课本忽然成了香饽饽,被反复的翻来翻去。我俩的笔记,也在相互的交错中开始破损。每每看到我和柳梦捧着英语课本在那里咿呀作响,曹老师的脸上总是会出现莫名的欣慰。但我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根据曹老师给的竞赛大纲,总共120分的试题,会有30分的听力试题。这让我很是担忧。
打从初一开始,我们的英语考试听力部分,都是由老师自己念的——绝大多数是曹老师来念。所以我的听力考试从来都是满分。倒不是我的听力有多好,而是曹老师的发音不管准确或者不准确,于我而言都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这是唯一一个从初一一直教到我初三的老师了。
而所谓应当由录音机播放出来的磁带里的听力考试,我们学校没有那个条件,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我猜想,那可能是一种外国人读出来的声音,充满着异国情调。
柳梦与我的担心如出一辙。我俩记熟了所有的单词,所有本子上记载的语法,却唯独对磁带里的听力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你说,我们该怎么练习听力?”柳梦在一个清晨,忽然问我。
我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你总不能把曹老师拴住了,从早到晚地只为我俩念听力。那么,还能有谁来为我们做这个朗读的考核?
教室里能保持这种安静的时分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很快就会变得嘈嘈杂杂、堆满了人。想要在这里练习听力,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看着柳梦的小脸蛋,问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要不要去试试?”
柳梦一脸的诧异,问道:“去哪里?”
我站起身来,故作神秘的说道:“走!拿着英语课本,我带你去!”
令我惊奇的是,柳梦竟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站起身来,怀里揣着英语课本,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为她引路。我本想直接牵着她的手,一路跑过去,可又一想,这么做好像不太对劲。终于是率先走出了教室。
校园里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在晃荡。我故意跟柳梦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样子即便被人看到,也不会被怀疑是我俩偷偷摸摸在做些什么。转到教室后面,穿过一堆荒草地,我率先来到了操场。回头一看,柳梦竟然紧紧地跟着我,怀里那本课本更是抱的死死的,仿佛那才是她的宝贝。
操场很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在操场的北面,有一个升国旗用的水泥台。水泥台有六米多长,四米多宽,高也有一米。除了每周一的升旗仪式,这里几乎不会有人过来,尤其是现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更加不会有人了。
我带着柳梦躲到了水泥台的最东侧。这里紧挨着学校的围墙,学生们起床去教室也好,去打热水也好,都在西面,谁也看不到这里。
坐在阶梯上,我问她:“怎么样,这里够安静吧?”
柳梦还是紧紧抱着那本英语课本,问我:“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微微一笑。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在很多个夏日的夜里,这是我和浩子睡觉的地方。我不回回答他,只说道:“现在这里没人有来,安静得很,你可以放心读了。你读了我来听,我读了你来听。互相换着,怎么样?”
柳梦终于是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那谁先来?”
我说道:“我先来读,你先来听吧。”说完,从她怀里拿过来英语课本,专门挑了最后几页的课文,看了她一眼。柳梦点了点头,我便开始了朗读。
读完一遍,问柳梦可曾听得听得明白了。柳梦琢磨了一小会,点点头。我便问她短文说了什么,她在用英语做一个陈述。说完之后,换做她来读,我来听。如此反复,直到两人都满意为止。
持续了多少个清晨,我已是记不得了。只知道,每次结束以后,体育老师集合的哨声就响了起来。浩子对于我和柳梦忽然间的不在教室,非常好奇,问过我几次,但是我没有一次搭理过他。
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对于柳梦,我并没有感觉到喜欢。我只是需要她,她也需要我,为了同样的一个目标。
英语竞赛很快就来到了,考试地点在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个镇上,叫做官镇。官镇生产木材,到处都是小型的木材加工厂,以及锯子吱呀吱呀的歌声。
按照老师的要求,我们在早上五点就从学校,坐着一辆依维柯出发了。同行一共九人,算上曹老师十个人。等到了官镇,已经是快七点了。
曹老师带着我们到了考点外的一个小铺子,说要先把早饭吃了。我狠狠心,花一块钱买了俩大包子,回头一看,柳梦却不在身边。
我四处瞅瞅,柳梦蹲在一个遥远的墙角,一脸的不舒服。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我买了包子,你吃一个吧!”
柳梦急忙摆手,紧接着小脸涨得通红,一声干呕吐了一地的酸水。
“晕车了?”我问道。
柳梦忽然哭了,哭声零零碎碎,跟我说道:“我好难受......头晕。”
我把包子揣在兜里,两手搀扶着柳梦站立起来,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柳梦坐在石头上,身子蜷伏在一块,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我坐在旁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柳梦的声音传来:“你快吃饭吧,一会该考试了。”
我把包子从怀里掏出来。本来热乎乎的包子,现在已经褪去了温度,热气在塑料袋上结成了无数的小水珠,把个包子的表面给浸湿了。我取出一个,递给柳梦,说道:“不管怎样,你也吃两口吧。”
柳梦抬起头,颤颤巍巍接过了包子,低下头去。我狼吞虎咽的把包子塞进了嘴里,抬头看着进进出出考场的人,竟忽然有一种与我何干的情绪。
曹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问道:“柳梦,这是怎么了?”
我回答道:“晕车了。”
曹老师很是关切,问东问西,柳梦终究是抬起了头,说了句好了,才算了事。
八点钟,听力考试准时开始。
教室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英文交流,标准的发音、甜美的嗓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才忽然发现,原来英语竟如此好听。一时间竟忘记了要听什么,要选什么,要做什么。迷迷糊糊听力考试就这样子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英语试题,阅读理解、选词填空、写作文,还有一些翻译。十几年时间都过去了,可我至今还记得翻译题上的一道题目——raining cats and dogs。当时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天上会落下来猫儿和狗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翻译这个,思来想去,写了一个至今想起来莫名想笑的答案——天上在掉馅儿饼。
返回学校的路上,柳梦已经苍白的不像个人样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耷拉着,汽车一晃动,小脑袋就在车窗上磕出一个声响,眼睛却完全睁不开来了。拐弯时候,柳梦的小身子忽然被甩了过来,脑袋正靠在我的肩膀上,竟让我浑身莫名的燥热起来。
我微微转头,看了看柳梦。她还在熟睡,小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不知道整个考试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兴许也是这样的状态。我忽然有些心疼。
乡村的土路崎岖不平,汽车颠簸来颠簸去,车里的人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把身子往里挪了挪,柳梦就可以半个身子直接靠在我肩膀上了,这样就不用来回晃动了。我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雄救美,却不曾想,浑身竟有了奇痒难耐的酥麻。
过了不知道是多久,等我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依维柯正在缓缓地驶入学校的大门。老李头站在门后,冲着汽车里的曹老师挥了挥手。我看向柳梦,她还在沉睡,样子极为安静。我还是第一回看到这样子的柳梦。我轻轻叫了她一声,没动静。没办法,我用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柳梦半醒半梦的睁开眼睛,问道:“到哪了?”
我回答她,到学校了。柳梦哦了一声,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噌棱一下立起了身子,满脸是通红,直红到耳朵后头去了。我假装没看见,假装不在意,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可算回来了,可以回宿舍睡觉了。”
柳梦不吱声,把脸撇向了窗外,仿佛是要掩藏住她那满面的绯红。可我分明听得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只是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柳梦坐在座位上,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活力。读书的时候,短翘的小辫子依然是有节奏的晃动着,甚是好看。
“考试的时候你没晕车吧?”我故意问她。
柳梦低下头,说道:“反正就当是锻炼了,肯定也拿不到奖励的。”
我哑然一笑,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听力也不是很难,磁带读的还不一定有你读的好听呢!”
柳梦忽然撇了一下嘴,给了我一个有些埋怨的眼神。
我捕捉不到这个眼神里的意思,便故意问她:“那现在,你还要不要去操场啊?”
柳梦转过身来,竟莞尔一笑:“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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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俊龙,男,汉族,34岁,涉嫌故意伤害罪,强奸罪,绑架罪,数罪并罚的话,判决坐个无期徒刑已经够了。不过,游龙终于是招供了全部的犯罪内容,有坦白情节,并且以后如果能够持续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帮助抓捕、控告花姐和黑彪子的话,可以认定是有立功表现,法院综合予以考量的话,大概会给一个有期徒刑吧。也许,还可以获得假释。
但是我并不能这样告诉上官律师,我不信任他。
上官律师是接受了花姐的委托才成了游龙的律师的,他一开始并不上心,只让我去处理。直到丁所长突然向检察院提出了侦查完毕、移送起诉的结果,检察院同意接受,并开始准备起诉了,上官律师才忽然紧张起来,问我:“游龙的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答道:“丁所长给我说,游龙自己把自己的罪行都坦白了。自认了。”
上官律师眉头紧皱,说道:“怎么忽然就坦白了呢?”
上官律师的这个说法让我有些吃惊。他就何以断定游龙一定不会坦白的呢?又或者说,花姐是如何断定游龙一定不会坦白的呢?难道,游龙一早就被花姐给洗脑了,敢说出来的话,就会弄死他?
我想了想,对上官律师说道:“做贼心虚,只要犯了罪,心理上早晚有一天都会崩溃的,这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上官律师眉毛一挑,笑道:“怎么感觉你这是话里有话呢?”
我笑道:“哪个罪犯不都是这样的?你想多了。这个案子怎么办?”
上官律师坐在椅子上,盯着我看了很久,说道:“我出差那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笑道:“家里,写材料。”
上官律师说道:“那为什么隔壁城市会有你的身影?”
我心里一咯噔,仿佛忽然失落了一块心脏,上官律师怎么知道的?我去了隔壁城市,究竟是谁给通风报信了?如果有人知道了我去过隔壁城市,会不会是花姐?如果是花姐他们,那就知道了柳梦被我给救出来了,会不会也知道了丁所长跟我一块去过。
我忽然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忽然觉得柳梦和我,还有丁所长,很可能将面对着一场难以预料的报复。
我看着上官律师,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微微的转动着,等待我的答案。
我笑着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上官律师却忽然坐了起来,把双手靠在桌子上,说道:“听我说,你是律师,不是公安,不是法官了。有些事情,你要注意保护好你自己。这个事情,我不会多说,你也不要多问。做完了这个案子,你尽快离开律所吧。”
我一愣,问道:“开除我?”
上官律师笑道:“你要执意玩火,我也帮不了你。人都是要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的。如果未来的走势跟你想的一样,我随时欢迎你回来。如果不是,你还是另谋高就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一笑,也不打含糊了,问道:“花姐交代你的?你不怕弄脏了鞋子?”
上官律师笑了笑,说道:“你根本不知道,律师是怎么办案的。出去吧,准备写辞职信、找其他律所吧。”
我走出办公室,心里却在想,这是花姐的地盘,假如花姐执意要害我,还有哪一家律所敢要我?
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把花姐扳倒的话,我甚至可能无法在这个城市里立足。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姐人家根本瞧不上我这样的小蚂蚁,人家在忙着赚大钱。
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丁所长。
我走出律所,钻到了楼梯里,接通了电话,“丁所长,又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丁所长在电话那头,说道:“进展个啥啊,你老乡,在我这住了好几天了,说什么也不想继续住下去了,说打扰我。丫头片子就是爱乱想。我也劝不了她,要不你来一趟吧,我把她接到我办公室了。你看看,要不就接你那里去。”
挂断电话,我直接从楼梯走下了楼,16楼,走的我腿都酸了。
柳梦卸去了花花绿绿、亮亮闪闪的衣服后,完全就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孩了。穿着简单的外套加针织衫,一条普通的运动裤,脚上是白色的板鞋,头发扎了起来,正靠在办公桌上来回在那里踢腿。丁所长坐在一边,抽着烟,写着什么材料。
抬头看见我,丁所长把烟从嘴里拽出来,笑道:“可以啊,小伙子,来挺快!”
柳梦也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问道:“咋了,不想在那住了?”
柳梦点点头,说道:“怪难为情的。”
丁所长在后头笑道:“你们这些丫头,就是这样成天瞎琢磨。你嫂子说了,爱住多久住多久,非得要走。正好有个跟她说话的呢。丫头,还能帮着做家务,好像还给我闺女辅导作业了呢。初中的题目,我现在都看不懂了,真亏丫头你还弄得明白。”
我一笑,柳梦要是弄不明白,那才是我比较吃惊的。这个人,毕竟是赢了我整整一年的人。
我问道:“那就跟我回去吧。”
柳梦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向丁所长,问道:“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丁所长示意我把门关上,然后才说到:“已经报给了局里了。局里担心黑彪子会在看守所对游龙下黑手,到时候死无对证,只凭一个讯问笔录,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先把游龙秘密转到其他看守所,保护起来再说。然后咱们在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现在还不好动手抓人。”
我点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们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丁所长看了看我,问道:“你跟上官雷有多熟?”
我苦笑道:“已经马上就要成为路人了。上官律师已经给我下了逐客令,我要另寻出路了。”
丁所长有些诧异,自己个在那里眨巴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说道:“看来,这上官雷和黑彪子走的挺近。算了,你既然要换地方了,所幸就换个城市吧。依我看,带着丫头,去南方好了。苦是苦一点,但是你们年轻嘛,总能奋斗出来的。”
我点点头,瞟了一眼柳梦,柳梦的脸上却也闪过了一丝笑容。
回到家里,我问柳梦:“在我这里住,你不怕打扰我吗?”
柳梦却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坐在床边问我:“你又失业了?”
我笑道:“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做律师,全中国哪儿都能做,又不是非得在这里做。我还真的琢磨着,想要去南方呢。那里经济好很多,市场也大。咱们这,都被黑社会笼罩着了,干什么也干不起来。”
柳梦忽然就仰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是不是我又害了你?从公务员变成律师,成律师又成了无业人员了?”
我效仿她的模样,也躺在床上,说道:“律师可并不是比公务员就差的,所以你这个逻辑就不对。做律师,能有机会赚到更多的钱,这是一件好事情。赚钱多了,就可以养活你了。”
柳梦不说话,过了好一会,问道:“你现在呢,能养活我么?”
我问道:“那要看你饭量怎么样了?”
柳梦忽而笑了,说道:“我可以少吃一点的。”
我的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兴奋,仿佛整个世界忽然变得甜蜜起来,每一口呼吸都有愉悦的芳香,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柳梦却忽然翻过身来,骑在我的身上,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住在丁所长家里了么?”
我问道:“难道是想我了?”
柳梦扑哧一笑,缓缓低下头,把嘴巴靠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我想跟你......”
我一使劲,把她翻过身去,掀起被子盖在了我俩身上。
夜幕时分,浩子和刘莉关上了理发铺,拎着饭菜敲响了我的房门。柳梦过去开门,倒把浩子夫妻俩给定住在了门口。我在里头笑道:“发什么呆?进来。”
刘莉一笑,拉起柳梦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昨天还没见到你嘛?”俩女孩像久未谋面的姐妹,叽叽喳喳起来了。
浩子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马扎上,说道:“金屋藏娇啊你,那以后我就不管你的吃喝了。你自己捯饬吧。”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问道:“怎么样,生意?”
浩子说道:“还行吧,勉强够吃够喝。现在理发的人,也是奇怪,不好好剪头发。非要做这个造型,做那个造型,染这个颜色,染哪个颜色,这还真是把我累够呛。”
剃头,当然不会是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拿一个手推子嘎吱嘎吱把头发剃掉就可以的了。现在的理发,讲究的是范儿,乱七八糟什么样的造型都可以,主要有范儿。只是,我一直不理解,这个所谓的范儿,跟个鸡窝似的,究竟哪里好看了。
吃开了饭,我和浩子喝起了啤酒,说道:“我可能要换工作了。”
浩子问道:“又换哪里去?”
我笑道:“当然还是律师了,就是换一个单位。”
浩子哦了一声,嘴里嚼着花生米,嘎吱嘎吱响。柳梦却忽然说道:“我要去找个工作。”
这倒让我们三个忽然呆住了,刘莉率先说道:“找啥啊?你去我那里好了,我正想找一个帮忙的呢。”
我问道:“你俩这都能招的起工了?看来是赚到钱了啊,不然把我也招了去吧。”
浩子瞅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上一边去。柳梦,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柳梦想了想,说道:“反正能干就行了,也没什么在意的。总比一直闲着要好吧。”
我说道:“我慢慢给你看看吧,总能找到的。”
柳梦轻轻嗯了一声,好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正吃着呢,手里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拿过来一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这么晚,丁所长为什么忽然给我打了电话?
在他们三个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接起电话,问道:“咋了,丁所长,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电话那头却是很久的沉默,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丁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被出卖了。”
出卖?什么意思?
我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丁所长却说:“你来我办公室吧,电话里不方便。”
我看着浩子和柳梦,说道:“有要紧事,我得出门了。”
柳梦问道:“什么事?”
我一笑:“丁所长那边,我要去碰个头,商量点事。你们先吃吧。”
浩子说道:“那你去忙吧。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走。”
我点点头走出了家门,出了小区招呼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赶到了丁所长的办公室里。
“什么事情?”
丁所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要把游龙给送到其他地方,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问道:“难道游龙在看守所里已经出事了?”
丁所长摇摇头,说道:“看守所里倒没事,不过除了看守所却出了事。我们派了专车去转移他,结果派出去的警车在路上被大货车给撞了,三名警察和游龙,一共四个人,当场就死了。”
游龙死了?我一愣,问道:“车祸?这么巧?”
丁所长忽然锤了一下办公桌,骂道:“车祸个屁!哪有这样的巧合?那大卡车闯了红灯,根本就是冲着警车去的。妈的,这样的手法,绝对是黑彪子干的。”
我有些茫然,游龙死了,证据还没有查清,一切的线索都断了。我把柳梦千辛万苦从隔壁城市给救出来,是不是反而却害了她,是不是又再次将她推向了新的火坑?
我问道:“你说出卖,是什么意思?”
丁所长说道:“知道我们转移的人,知道我们警车的人,只有局里的几个人。我怀疑,我们被局里的人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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