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造成你天赋被动释放的条件不是窒息,而是另有原因。”
秦雪原眼前一亮,似乎抓住了什么,此话一出,也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思考。
“由此可以推断出三种可能,第一,真空泵出现损坏失去作用;第二,真空泵没有打开;第三,金库中存在通风口。”
“我觉得行长易洪是有问题的,银行里那么多人,唯独他和林烨活了下来,这命得有多大啊!”姜雨寒用手理了理柔顺的棕色长发,淡淡瞥了一眼叶长歌。
“易洪当时正好站在金库大门附近,那扇厚厚的铁门扛住了爆炸,替他减少了大部分伤害。”孙海波连忙解释,“但是保险库大门内的电子装置炸坏了,正在修复中。”
目前来看,诬陷自己的银行行长易洪嫌疑最大,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炸毁银行保险库究竟对谁有好处?
叶长歌想着想着,忽然想起昏迷前闻到的气味∶“等等,刚才你是用什么让我昏迷的?”
在上完厕所后,他就被迷晕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把自己关进了保险库,而不是自己主动进去的。
“这里面是乙醚,临床常用的吸入式麻醉剂,我怕你在列车上突然暴走,所以就一直随身携带,以防万一。”楚空城耸了耸肩膀,摇了摇蓝色喷雾瓶。
叶长歌眉头一皱,顿时反应过来,当初在厕所里闻到的那股甜甜的烂苹果味,不就是乙醚吗!
“案发当天,我在厕所里也闻到了乙醚的气味,与这一模一样不会有假!”叶长歌捏着拳头,“当时我昏厥在地,一定是因为吸入了乙醚气体!”
“真的吗?”秦雪原望了过来,带着些许惊讶,她摊开的笔记本上新记录了不少新的线索与疑点。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没有证据啊!”赵武摇头笑道,“银行被炸的面目全非,很多关键性的证据都没了。”
乙醚不会凭空出现,一定是有人投放进厕所的,叶长歌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在自己进入厕所之前,有两名银行的职工正好出来,他们好像已经丧生,所以投放乙醚的可能性不大。
而当时除了自己外,厕所另外的人……蹲坑当时好像没有人,倒是有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
“那天打扫银行厕所的清洁工是谁?”叶长歌似乎抓到了什么,但仍不敢确定。
“这个我们没有调查。”孙海波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不过死者中好像没有清洁工!”
叶长歌心中一动,面色凝重道:“那天我在厕所见过他,很可疑,偷偷摸摸不知在干什么!”
“我这就打电话汇报给重案组的组长魏辰,让他们调查调查。”说着,孙海波就拿着电话往车厢连接处走去。
“假设你被迷倒,然后被张三关进保险库,因为某种原因释放了天赋,从而炸毁了银行,那么张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楚空城疑惑地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肯定是个变态,对爆炸有着某种强烈的崇拜,搞不好还会再度犯案呢,如果嫌犯不是林烨,你们就得小心了。”姜雨寒没心没肺地笑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小便。”叶长歌捏了捏手指,刚才一直谈论厕所,弄的他尿意大发。
“我带你去吧!”赵武起身伸了个懒腰。
得到允许后,叶长歌立马站起了身,被人牵着走向厕所,困在座位一个多小时,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他无比别扭地缓慢迈步,赵武则紧随其后,行走间,脚镣哗啦啦作响,引得乘客们频频侧目,窃窃私语。
火车押送囚犯不新鲜,但年纪这么小的囚犯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些妇女和老人已经开始语重心长地教导晚辈,用的就是林烨这样的反面教材。
面对群众的指指点点,叶长歌没有多放在心上,身为阶下囚,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会影响思考与判断。
随着不断前进,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几秒间就重获光明。
“借过一下。”对面走来一名年轻人,端着一碗泡面,侧身挤过身宽体阔的赵武,空着的左手快速蹭了一下叶长歌的裤兜。
是那名戴着鸭舌帽的消瘦青年,叶长歌内心活络起来,面不改色地走向厕所。
“别在里面待太长时间,而且不准把门反锁!”赵武叼起烟,狠狠瞪了一眼叶长歌,随后就从胸前口袋掏出了打火机。
钻进狭小的厕所后,叶长歌迅速将手伸进裤兜,摸出一份卷成圆柱的小纸条,紧接着他解开裤子,一边撒尿一边查看纸条的内容,脸色逐渐奇怪起来。
消瘦青年自称是一名异种,承诺只要叶长歌加入异能教,效忠教主大人,他就会想办法将叶长歌从警察手里救回来。
如果叶长歌同意,便说出“我要喝牛奶”这样一句暗号,如果不同意,则无需理会,消瘦青年也不会展开任何行动。
看到这,叶长歌立刻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逃生的机会,如果无法靠推理脱罪,那加入异能教便是自己最后的生机。
不过消瘦青年真有能力把自己从两名警察的手中抢过来吗?更别谈还有楚空城这名异种,叶长歌对此表示怀疑。
“喂,你好了没有?”敲门声响起,赵武在外面催促起来。
“马上!”叶长歌嚼了嚼纸团,咽下去后来到镜子面前,快速打量了一下自己。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冒着浅浅的冷汗,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副瘦长的少年身躯,并不如重生前那般强壮有力。
叶长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摘下了墨镜,果不其然,他的眼睛已经从普通的棕黑变成了淡淡的金色,能窥破虚妄的现实之眼也跟随他一起重生了!
但由于泰勒锁的限制,他无法收回现实之眼,只能任凭它运转着。
这么看来,姜雨寒十有八九就是反常事物,也只有反常事物,现实之眼才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直接从沉寂中苏醒!
没等他多看几眼,门外又传来赵武的催促声,听得叶长歌眉头直皱,上个厕所也要催,是想吃口热乎的吗?
“等我抽完烟再回去。”赵武点着一根烟,倚靠在微微摇晃的车厢上,望着窗外变化万千的景色发呆。
灰白的烟雾缥缈开来,熏得让叶长歌有些迷眼,他偷偷挪到一处勉强能平稳呼吸的位置,同样开始欣赏外界的风景。
在那个鲜血与白骨揉成的世界,这样的风景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人类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苗床工厂里,像牲畜一样被饲养,待到成熟后就会变成食物或建筑材料。
他很庆幸一开始就出生在反抗组织,接受了正规的教育与训练,日子虽然过得极其艰苦,但至少算一个真正的人,有负重前行的伙伴,也有关心牵挂的家人。
就在叶长歌胡思乱想之际,六号车厢里忽然传来骚乱,先是此起彼伏逐渐聚合的惊叫与喝骂,紧接着就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反应过来的他疑惑地转过头,迎面就碰上一个操着碎玻璃的中年男子,穿着血迹斑斑的衣服晃晃悠悠地撞了过来。
情急之下,叶长歌连忙后退,不料血衣男子却用血淋淋的双手揪住他的袖子,脸色苍白,惊恐万状地喊道∶“快跑,列车上有吃人脑髓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