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也觉得这样有些奇怪。
赶紧解释道，“我听说秦暮是附中的第一名，很厉害，想跟着他学习学习。”
校长抓了下脑袋，每一根头发都在发愁。
“你确定吗？”
总觉得秦暮会把好孩子带坏。
姜黎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是附中先对不起这小姑娘的。
校长思考再三，最后重重道，“好。”
姜黎唇角勾勒起一抹微笑。
但是舌根却很苦。
……
第一节考试结束的时候，姜黎也回到了考场。
其他同学坐在位置上，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
姜黎低着头，一点点把文具从书包里抽出来。
身后的桌子干干净净，已经没有人了。
一直到第二节课开考，后面还是空的。
姜黎不知道那个女生去了哪里，是不是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口很堵塞，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她会报复自己吗？
那样的混混应该接受不了有人让她吃瘪吧。
考试过程进行的很顺利。
夕阳漫天时，最后一场测试落下帷幕。
姜黎交上试卷，收拾完东西，拉上了书包的拉链。
“你完蛋了。”
监考老师刚走，身后就有个女生叫住了她。
“得罪了秦欢，不被整死算你命大。”
秦……欢？
姜黎因为这个姓氏有片刻的愣神。
她转过头，看向那个叼着棒棒糖的女生。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小太妹，今天竟然栽到你手里了，因为你她被老师赶出了考场。就秦欢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找上你的。”
姜黎从前只知道学习，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姓秦的，她只知道秦暮。
“怎么不说话，说到秦欢，你吓傻了？”
姜黎开口，“我不认识她。”
棒棒糖女生嘴角抽了下，“那你知道秦暮吗？”
因为这个熟悉的名字，姜黎指尖微动。
“秦暮是她哥。”
世界……原来这么小。
她凝住气息，脑袋有些发懵。
八月的晚风燥热，姜黎额前的发被轻轻吹拂起来，她骑着父亲生前的自行车，行驶在马路上。
耳边浮现出那个女生的忠告，
“我建议你回家的时候走大路，说不准那太妹在哪里埋伏你，你啊！能躲一天是一天。”
“其实她也就是狐假虎威，没有秦暮，她屁都不是。”
零九年的治安不算好，云京边边角角的巷口里经常会窜出一些不学习的小混混。
即便没有秦欢这个威胁，姜黎也不敢去人少的地方。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保护她了。
为了安全考虑，她绕了很大一圈走大路。
马路的尽头是云京的城中村。
城中村道路狭窄，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街边小贩。
姜黎骑着自行车，害怕的不停吞咽口水。
还有五千米就到了。
三千米……
两千米……
她的心跳逐渐舒缓下来。
姜黎缓缓舒了一口气。
“啊！”
但人算不如天算，在拐角的路口，一道黑影突然窜过来，姜黎来不及刹车。天旋地转下，她尖叫一声，连人带车被撞倒在地上。
膝盖和手肘阵阵抽痛。
自行车车车轮因为惯性还在地上转动。
姜黎撑着手臂慢慢爬起来。
她咬住唇瓣，看都没看始作俑者是谁，直接就要往旁边跑。
下一秒，她被人从后面拽住了书包带子。
“跑什么，傻逼。”
姜黎根本不敢说话，她迅速将身后的书包抽开，接着往前跑。
然而，她也只跑了不到两步。
“啪！”
姜黎被站在她前面不远的人直接朝脸上甩了一巴掌。
她吃痛，脑袋晕晕乎乎的，直接被扇倒在地。
右半边脸先是发麻滚烫，继而是丝丝的痛。
“昨天晚上恬不知耻的和暮哥求爱，今天又得罪人家的妹妹，你这小婊子，很能耐啊！”
两个女生把姜黎架起来，她有些站不稳，只是循着本能抬起眼睑。
和她说话的是个纹身的肌肉男，留着红色的头发，嘴里叼着烟，是个实打实的混混。
“我错了。”
姜黎艰难生涩的开口。
每一个人的底气来源于身后是否有强大的后盾，但是她一无所有，连和别人刚的本事都没有。
“你妈的，怂货，连跟老子犟几句都不敢。”
姜黎的示弱换来了重重的两脚，她吃痛，差点栽倒下去，又被左右的两边拎着她的女生提起来。
秦欢从巷子里走出来，叉着腰，因为气愤眼睛里都是红色的血丝。
有些人生来就是众人捧月的小公主，一辈子没有吃过亏和苦，所以只是一点小小的吃瘪就能让她怒急至此。
秦欢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忍的人。
姜黎知道自己跑不掉，她早晚要被捉过去教训。
思及此，心口竟然难得升起了几分庆幸。
忍一忍就过去了，今晚上被报复一顿，明天……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的啊……
“讲话啊你！”
姜黎手臂被秦欢用力朝右侧拧。
她嘴巴张开，因为疼挣扎着叫了一声。
接着她两腮被用力掐紧抬起，姜黎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陷进她肉里的滋味。
“秦欢，玩可以，别太过火。”
气氛凝滞的时候，秦欢被喊住，她转过头，一改刚刚的剑拔弩张。
“还不是她欺负我，你不知道我今天丢死人了，所有人都看见我被赶出考场了！如果不教训她，以后谁还拿我秦欢当个东西啊！”
秦欢说到后面眼泪都出来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随你。”
淡淡的语气，游离局外。
姜黎抬眼，与秦暮视线相接。
少年唇角扬笑，有些邪肆的模样，只是眼底的情绪很无所谓。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一堆朋友，表面上帮妹妹出头，但真要说他在意什么。
好像是没有的。
永远都是游戏人间的样子。
许是知道秦暮谁也不在乎，姜黎竟然寄了一点点希望在他身上。
他没有道德感，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暮，我求你，救救我……”
少女声线微微发抖，在通风口处的巷子里被吹到松乱破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