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则没有回答，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明显是监控的视角，视频中的胡非正鬼鬼祟祟地猫在树丛后，对着公寓入口不知道在拍什么。
紧接着视频中的胡非就晕倒了，不过晕倒的姿势非常奇怪，不像是自己倒的，反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击打才晕倒的。
过了十分钟，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看不到正脸，背影很像程斯则。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男人发现胡非晕倒，叫人把胡非抬走了，视频结束。
胡非讪讪地挠了挠后颈，这下谎称是程斯则粉丝的话更站不住脚了，就算是粉丝也是那种最恶劣的私生粉。
“你是狗仔吧。”程斯则淡淡地说。
胡非撇撇嘴，认命般地点点头：“对，要杀要剐随便你。”
“这么多年了，姐姐你还是没变。”
胡非猛地抬头，满脸问号地看向程斯则。
“小时候我被那个男人打的时候你救了我，现在我也不怪你。”
程斯则将胡非微微遮住眉眼的刘海绕到耳后，摸了摸胡非右侧额头上的那个浅浅的红色胎记。
“想起来了么？”
能知道她额头上有胎记的人......是程越？？！！
“程越？”胡非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两个人视线交汇，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人生就是这样，光鲜的时候无人问津，狼狈的时候却总能碰到老熟人。
不过胡非严谨地想了下，自己这些年好像一直都混得比较惨，哪来的高光时刻那一说呢？
比起这些，胡非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去论坛上发文：小时候关系很好的弟弟成为了大明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或者是：炸裂！偷拍的大明星竟然是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弟弟！
这是什么狗血小说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啊？
气氛有些尴尬，胡非勉为其难地打起了哈哈：“你看我这眼神，跟了你这么久愣是没认出来！”
？？？好像有哪里不对，胡非抓紧找补：“话说你怎么跟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现在是长成了妥妥的大帅哥了啊！”
胡非想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摸了摸程斯则的头。
可刚一伸出手，程斯则就好像预判到胡非会做什么一样，将胡非的手攥住。
“姐姐，我长大了。”
程斯则歪着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倾身向前，目光如炬：
”姐姐是不是把我忘了？”
胡非被这样一张帅脸盯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脖子不自觉地向后仰：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胡非其实很纳闷，当时程斯则转学后，明明是他选择不联系自己和爸爸的，现在怎么又质疑是她忘了？
不过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就像小时候的胡非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了一个狗仔。
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也难以预料。
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胡非眼神乱飘，注意到了床边的餐盒。
“这是你给我买的？”胡非伸手去够那餐盒，实际上挣脱了程斯则禁锢。
程斯则将餐盒往胡非面前一带：“给你买的，吃吧。”
胡非醒来就饿了，这几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没顾上吃饭，估计昏倒也是因为低血糖。
胡非打开盖子，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果然小时候没白疼程斯则，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记得自己爱吃的菜。
胡非边吃边说：“你放心吧，拍的照片我会全都删了的，以后我就是你的超级粉丝，谁敢黑你，我就去喷他！”
其实胡非跟了这么些天，只拍到程斯则形单影只一个人，就连溜的狗都是公的，别说什么林妙妙了。
“你专门做这个的？”
胡非知道程斯则迟早会问她工作的事情，照实讲：“没有，兼职嘛，白天在杂志社当编辑，晚上却是无良狗仔，嘿嘿，刺激吧。”
胡非把这些事说得云淡风轻，但程斯则还是听出了端倪：“你缺钱？”
胡非没想到程斯则会这么直白，立马哽住了。
想起还在住院的胡昌平，胡非不免有些难受，却还是没心没肺地说：“是有点啦，不过我多打几份工就好了。”
“来做我助理吧。”程斯则语气认真，紧紧盯着胡非。
胡非愣了一秒，继续扒饭：“那怎么行，你又不缺助理。”
胡非躲开程斯则灼热的目光，继续说道：“程斯则，你刚才说了，你长大了，我也长大了，有些责任是需要自己承担的，你不用可怜我，真的。”
胡非想着自己都对程斯则做这么不道德的事情了，可不能再接受他的帮助了。
虽然胡非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骨子里的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
程斯则没说什么，胡非也装作无事发生，开始转移话题：“话说你怎么当上大明星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挺讨厌抛头露面的。”
她记得程斯则小时候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朋友更是一个没有，只有在和胡非一块的时候还能勉强多说几句话。
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镜头面前的程斯则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移不开眼睛。
“碰巧。”程斯则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胡非：......
胡非腹诽：您这碰巧就能当顶流，还让别人怎么活。
很快，餐盒中的就被胡非吃了个精光，磨磨蹭蹭地擦嘴。
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了，明早还要迎接痛苦的早八。
胡非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对着程斯则说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哈。”
程斯则拦在胡非前面：“我送你。”
胡非刚想说自己坐地铁就行了，但想到都这个时间了，哪还有地铁，便说：“不用不用，要是被人拍到你跟一个女人同行，那就不好解释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程斯则对胡非的说辞选择无视，径直地走到桌前，拿起车钥匙：“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安全，我送你。”
胡非：......
当年程斯则走的时候也就14岁，那个只知道无声地跟在她身后的弟弟突然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这让她感觉很奇妙。
两个人来到地库，看着眼前停着的迈巴赫，胡非摇头感叹：有钱真好。
胡非报个了地址，伴随着发动机的嗡鸣声，黑色迈巴赫在畅通无阻的夜幕中快速行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