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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宋意欢姬陵川,故事精彩剧情为:她对长姐一心一意,长姐却设计她,让她莫名其妙失了身,被冠上了一个勾引世子姐夫的罪名。可长姐却要挟她继续扮作长姐模样,在夜里侍奉世子,直到替长姐生下亲王府的嫡长孙为止!可待到她生下孩子,等来的不是自由,却是世子的嫌弃、长姐的刀剑!逃生,隐姓埋名!待到她在边境站稳脚步时,那世子怎么又出现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回去了呢?...
主角:宋意欢姬陵川 更新:2024-01-28 2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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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意欢姬陵川的现代都市小说《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由网络作家“喵味太妃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宋意欢姬陵川,故事精彩剧情为:她对长姐一心一意,长姐却设计她,让她莫名其妙失了身,被冠上了一个勾引世子姐夫的罪名。可长姐却要挟她继续扮作长姐模样,在夜里侍奉世子,直到替长姐生下亲王府的嫡长孙为止!可待到她生下孩子,等来的不是自由,却是世子的嫌弃、长姐的刀剑!逃生,隐姓埋名!待到她在边境站稳脚步时,那世子怎么又出现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回去了呢?...
账本何其私密,宋意欢清楚自己的身份,绝不敢触碰与宁亲王府的事。
但是长姐决定的事又怎会是宋意欢一个小小庶女能改变得了的?宋南歆不耐道:
“又不是让你拿回去,世子不在时你过我这里来看不就好了?这事我不说你不说,又有何人知晓?只有我在宁亲王府过得好,才能照拂得了你和轩儿,明白了?”
听出长姐的话语里的威胁,宋意欢只得道:“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宋南歆总算不再折腾宋意欢,挥挥手让她离去。
宋意欢撑着身子站起身,迈开虚浮的脚步走出门去。谁知刚出得宜湘阁的门,迎面便走来一道挺拔魁岸的身影,惊到了守在宜湘阁外的一众婢女嬷嬷。
“见过世子。”
世子?姬陵川?
宋意欢心头一凛,没想到竟这样不凑巧在这时候遇到姬陵川。此时已经无法再退回屋中,避无可避,她低头屈膝正打算行礼,却不料身子虚软地往前栽了下去,下一刻被一双稳健的大手稳稳托住了手臂。
低沉清冽嗓音在头顶响起:“当心。”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灼得宋意欢心头一颤。她忙挣脱开那双手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将头压得更低了,回应道:“多谢世子,小女无事。”
那声音如玉石撞击,如山涧清泉,让人耳目一新。
姬陵川手掌一空,目光落在低着头单膝蹲在面前的女子,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认错了人。
他来宜湘阁便是打算看看自己的妻子,绕过拐角便看到见到一抹倩影自屋内走出,女子侧着身低着头让他看不清脸,但他依稀记得今日妻子身上穿着黄颜色的衣裳,与面前女子的相差无几。
见她险些摔倒,他便下意识便扶了一把,直到听见声音,才意识到不对。
她自称小女而非奴婢,想来便是妻子刚刚同母亲提起的侯府庶妹。
得知是妻妹,姬陵川神色便淡了几分,不轻不重“嗯”了一声,便打算越过她进屋。然而在经过她身边时,一股淡得几乎辨别不明的香气钻入鼻中。
姬陵川脚步忽地一顿,再次看向那道蹲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身影。
女子身形单薄,头发挽在脑后,因低着头,露出了一小段白皙的颈脖,让人觉得脆弱可捏。她身上穿着的是鹅黄色的裙衫,与方才在医馆撞见的女子截然不同,他还记得,医馆那女子的裙摆上绣著许多杏花。
但姬陵川不会认错那熟悉的香气,他目光紧锁著对方,道:“你,抬起头来。”
男人身居高位又常年带兵,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忤逆的威严,宋意欢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又被他这语气激得浑身一僵。
此时别说是宋意欢,屋外的婢女嬷嬷,还有屋内的宋南歆也很紧张。昨夜那场设计看似天衣无缝,可细究起来却处处可疑,姬陵川极为敏锐,该不会被他发现了什么不成?
情急之下,宋南歆忽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笑道:“巧了不是,方才还与母妃和世子提起妹妹,没想到转眼你们就碰上了。”
将宋意欢从地上拉起来,宋南歆道:“世子,这便是我方才提起的妹妹宋意欢。意欢,还不见过你姐夫?”
她暗暗掐了宋意欢的手,咬重了“姐夫”二字。不仅仅是提醒宋意欢,更是提醒姬陵川。
宋意欢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大大方方抬起头,行了个规矩的礼,乖顺道:“意欢见过姐夫。”
在看清宋意欢容貌的那一瞬,姬陵川微微失神了片刻。
这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肤如凝脂,一双鹿儿眼湿漉漉的,仿佛含着脉脉情意。她的双唇如春日盛开的牡丹般嫣红,神情带着几分疲倦,却让她显得脆弱可怜,极大的勾起男人心底的保护欲,恨不得将她拉入怀中好好安抚。
而女子那一声“姐夫”,又似当头棒槌敲在姬陵川额头,让他瞬间清醒抽离。
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姬陵川微微颔首:“一家人不必多礼。”
宋南歆不曾错过姬陵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她心中恼恨宋意欢这张狐媚的脸,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拍拍宋意欢道:“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事么?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姐姐递了梯子,宋意欢便顺势而下,低头道:“意欢先告退了。”
在茯苓的搀扶下离去,宋意欢能感受到一道极为凌厉的目光追随着她。
宋南歆挽住姬陵川,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笑吟吟道:“世子方才是不是将意欢看错成我了?我们姐妹二人在侯府时感情便很好,一匹布做衣裳向来都是一人一件,到了宁亲王府我仍是没能改掉这习惯,倒是让世子见笑了。”
姬陵川并不知道,从十二岁的时候,宋南歆就在有意将宋意欢培养成自己的一道影子。
姐妹二人吃著一样的东西,喝着一样的水,渐渐的两人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像,一旦穿着同样的衣裳,遮住了脸只看身量,几乎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
这也是为何姬陵川方才乍一看之下会把人认错的缘故。
他对这对姐妹并不熟悉,听宋南歆主动解释便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若衣服是妻子所赠,那么妻妹身上沾上了那香气倒也不足为奇。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宋南歆挽著,他下意识将手从她那里抽了回来,与她拉开了距离。
宋南歆暗暗咬了咬牙,朝姬陵川笑道:“世子既然来了,便进屋坐坐,喝两口茶吧。”
姬陵川道:“无需忙碌,我来,只是为了将这药膏给你。”
他取出在医馆买的药膏,朝宋南歆递去。宋南歆一脸茫然:“这是何物?”
姬陵川迟疑了片刻,道:“这药膏能消肿化瘀,能让你好受些。”
宋南歆瞬间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心中喜怒交加。
她喜的是她的夫君看似冰冷无情,但却细心体贴,处处关照着妻子,怒的是昨夜承宠的压根就不是她,也越发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做出那等糊涂事来,以至于不能亲自圆房。
按下内心的妒意,宋南歆收下了那瓶药膏,低着头娇羞道:“多谢世子关怀。”
送完了药膏,姬陵川转身便要离开。这时,白芷捧著一个雕花八宝玲珑匣从屋内跑了出来,“娘娘,不好了,您、您匣子里的一枚簪子不见了。”
宋南歆在心中赞了白芷手脚利落,道:“可仔细找了?许是你粗心大意落在别的地方了。”
白芷摇了摇头:“奴婢记得早上收拾屋子时已将发簪放入了首饰盒中。方才四小姐换衣裳时进过里屋,会不会是四小姐她……”
宋南歆斥了一句:“你莫胡乱揣测,意欢是我妹妹,怎会做这样的事?再仔细找找。”
四小姐?宋意欢?
姬陵川停下脚步,回过头朝宋南歆看去:“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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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姬陵川被她留下了脚步,宋南歆脸上露出惊慌,道:
“没什么,白芷这丫头惯常毛手毛脚的,许是她又将那簪子忘在何处了。不过一个簪子,不值几个钱,世子无需挂怀。”
白芷嘟囔:“小姐是世子妃,那发簪少说也值个三十两,怎么就不值钱了?四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哪次她到小姐这边来,小姐屋里没丢过东西的?”
宋南歆加重了语气:“好了,我说了意欢是我妹妹,你莫要妄加揣测她。”
“小姐,你就是这般好脾气,才会任凭那对姐弟对你予取予求。”
白芷咬咬牙,朝着姬陵川跪了下去,道:
“世子,不是奴婢要说主子们的是非,实在是世子妃心地太过善良,白芷不忍她受委屈,这才同您说这话的。”
“四小姐是庶出,生母在侯府不得宠,在府中处境很是尴尬。小姐看他们姐弟可怜,从小便一直照拂著,可四小姐是个不知感恩的,每每到咱们家小姐这边来,小姐屋中都会丢东西。有时是玉佩,有时是香囊,有时是帕子,如今丢的越发贵重,连小姐的簪子她也拿去了。”
“小姐方才说每次做了衣裳都会为四小姐也准备一件,其实这话错了,是四小姐她开口向小姐要的。她要穿与咱们小姐一样的衣裳,故意打扮得和咱们家小姐相似,好似这样就能和咱们小姐一样了。还有昨夜,她……”
宋南歆再一次制止道:“白芷,不要再说了!”
姬陵川听到“昨夜”,心头不知为何跳了跳,目光紧盯着白芷:“让她继续说。”
“昨日是世子凯旋归来的日子,咱们小姐让她也入了席一同为世子接风,可她并不安分,仗着自己是世子妃的妹妹,在席间勾搭其他宾客,意欲借此攀高枝,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姬陵川听到这里,眉头已是紧紧皱了起来。
方才匆匆这一瞥,他只觉得妻子的这位妹妹有些过分柔媚娇弱。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他知道,凡事都讲究证据,不能仅凭三言两语就下定论。
更何况,他与这对姐妹并不熟悉。各自为人如何,还得再细心观察。
“你也只是凭臆测推断,不能作为证据。簪子的下落你再仔细找一找,不要急着下结论,更莫要再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人。”
“名声于女子极为重要,世子妃与她终究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名声若受损,世子妃也会跟着受影响,你可明白了?”
他性子本就沉稳冷肃,身上又带着杀戮过的凌厉,这般垂眸淡淡的说话,更给人一股被看穿的压迫感。
白芷伏在地上,身子轻轻颤抖,回道:“奴、奴婢知道了。”
姬陵川看了默默落泪的宋南歆一眼,再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彻底离去。
确认他走远后,宋南歆回到屋中,便将姬陵川方才交到她手中的瓷瓶狠狠掷到角落里摔了个粉碎。
“不过只是看了她一眼,听到这些话,他下意识便在为她开脱,凭什么,凭什么?!”
宋南歆早已打听过了,姬陵川最无法容忍那些偷奸耍滑的下人,凡是发现亲王府内有人手脚不干净,都会赶出府去,她以为说这些可以让姬陵川厌恶那个妖妖娆娆的狐媚子,但他却在为她说话!
白芷上前搀扶住宋南歆的手肘,安慰道:“小姐莫生气,世子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再说了,你们夫妻二人今日不过才第二次见,他对您和侯府都不了解,自然不会尽信,往后待您与世子感情变深,再有了孩子,还怕世子的心不向着您么?”
宋南歆逐渐冷静下来,想想觉得白芷说的也对。
倒也不必急着让姬陵川立即便对宋意欢那小蹄子产生恶感,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今后在姬陵川眼中,宋意欢那小蹄子不论做什么都是刻意为之,如此倒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宋意欢并不知道在她离去后,长姐竟在姬陵川面前给自己泼了一盆又黑又浓的脏水。因为她刚刚走出姝岚院没几步,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茯苓被宋南歆分去照顾宋意欢,心中有些不情不愿的,方才看到宋意欢在姬陵川面前跌倒,更认定这位四小姐是个惯会耍手段的狐媚子,此时见到宋意欢晕倒,她以为宋意欢又在耍什么花样,不冷不热的刺道。
“四小姐,别装了,世子可不会走这条路。奴婢劝您还是赶紧起来,安分守己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歇著,莫要再耍什么手段了。”
说完后她看到宋意欢仍旧一动不动,这才意识到宋意欢不是假装,而是真的晕倒了。
不好!
茯苓上前把人搀扶起来,手掌触到宋意欢的脸颊,惊呼:“好烫!”
原来四小姐方才在世子面前不是装柔弱,而是她真的在生病。怎么办才好?要回去叫人吗?
正当茯苓不知所措之际,宋意欢睁开了眼,气若游丝道:“不要声张,扶……我回汀兰苑。”
汀兰苑,宋意轩已经睡醒了,他坐在院子里,小口小口啃着手中的果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时朝大门看去,很显然是在等宋意欢。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小小身影立即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蹬蹬蹬迎上前去。
“四姐姐你怎么又出门啦?你方才还说好要陪轩儿的呢。”
发现宋意欢气若游丝靠在茯苓身上,宋意轩睁大眼睛:“四姐姐你怎么了?春杏,春杏!”
春杏闻声从屋中出来,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试图从茯苓手中接过宋意欢。
“多谢茯苓姐姐送四姑娘回来,接下来便让我来吧。”
谁知茯苓却不撒手,说:“今后我也在四姑娘身边伺候了,你看着五少爷,四小姐这里由我来。”
什么?茯苓要在小姐身旁伺候?
春杏不知所措,咬牙道:“那、那我去请大夫。”
“不许去。”宋意欢出声制止,“有茯苓照看,不用大夫,我睡一觉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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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摇摇头,道:“四小姐与顾大人说,她身患恶疾,恐不久于人世,不愿拖累顾大人,请他另觅良缘。那顾大人得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南歆笑出声来:“身患恶疾,不久于人世?亏这小蹄子能想得出来。”
不过宋意欢这么说,也算是贴切了。待那小蹄子生下孩子,她不会让那小蹄子再活在世上,可不就是不久于人世么?
自认一切都被自己牢牢掌握著,宋南歆得意地笑了起来,她随意挥了挥手:“好了,你回去吧,继续盯着汀兰苑就是。”
茯苓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姝岚院,一阵风吹过,茯苓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给打湿了。她竟真的帮着四小姐欺瞒了大小姐,这放在从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
想起大小姐折磨下人的手段,加快了脚步赶回了汀兰苑。
宋意欢今日出了这一趟门,身心其实异常疲惫,为了不让宋意轩和春杏察觉,她一直在强撑著。
入夜后,将宋意轩哄著睡下,她回到房中正欲躺下,房门被人轻轻打开,茯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四小姐,大小姐那边来人了,要奴婢护着您赶快过去。”
宋意欢睁开眼,坐直起身,拢着衣裳的手紧得指节泛白。
这个时候,姝岚院要她过去?
宋意欢脸上血色霎时褪尽。
是要她过去承宠,还是要清算她白天在揽芳园所说的那番话?
不论是哪一种,怕是都要与姬陵川正面对上。
白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姬陵川冷淡的眼眸如今还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她实在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可她如今身不由己,又能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可以避开呢?
逃吗?
不成的。
只怕她还没带着轩儿走出宁亲王府的大门,就会被姬陵川派人抓个正着。
在心中反复权衡,宋意欢内心终于做出了选择。
深呼吸一口气,宋意欢起身道:“走吧。”
走到院落时,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宋意轩紧闭的房门,带着赴死的不安,走出了汀兰苑。
……
今日姬陵川将姬子桓悄无声息送回宫中,为了不让太后察觉,又在宫中留了大半日。
待他从宫里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回到宁亲王府,踏进门内,看到熟悉的游廊屋檐,那份被他刻意压下的思绪再次不受控制浮上心头。
意识到他居然在想宋意欢是否安然回到了宁亲王府,姬陵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怎么会关心那个女人?
他大步赶回惊涛院,那脸色冷得让浮舟浮星一行人看了便感觉心悸。
“备水,我要沐浴。”姬陵川冷冷下令,走了两步,他忽地顿住,对浮舟特地嘱咐:“要冷水,加冰。”
“啊?”浮舟一脸错愕,“爷要用加了冰的水沐浴?”
这是怎么了?
但姬陵川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带着怒意的背影。
惊涛院的下人动作十分利索,不一会儿便将带着冰的冷水准备好了。
姬陵川屏退了所有下人,将整个身子都沉浸在冰水中。
刺骨的冷意从四肢百骸传来,让姬陵川情不自禁紧绷起全身,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
他试图用冷水忘记内心所想,忘记白天发生在揽芳园里的事。
然而,他越是勒令自己不要去想,脑海中却越是不受控制浮现出一张娇媚艳丽又楚楚可怜的脸,浮现出她被顾云筝拉着手腕,往怀里带,试图用强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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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的惊慌是真的,脸上那令人怜惜的脆弱也是真的。
可下一刻,耳畔又回荡起她带着媚意的嗓音。
“良禽择木而栖,我看上的高枝,便是宁亲王世子姬陵川。”
女子睁著那双染著雾水的鹿儿眼,泫然欲泣地勾住他的衣袖,“姐夫,意欢错了,意欢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意欢好不好?”
就像是山间魅人的精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
画面倏然一转,繁华的画舫码头,他又看到她媚眼含泪依偎在一个蓝衫男子怀中,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只黝黑粗糙的手……
“哗啦啦!”
姬陵川猛地从水中站起身来,心口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灼燃烧。他大口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怎么都无法平静。
他怎么会被那个女子给蛊惑?
他怎会想要将所有靠近她的男子全部给杀个干净?
不,绝不可能!
屋里的动静吸引了浮舟等人,还以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闯入了姬陵川的房中,浮舟等人当即冲进了门内,下一刻,姬陵川披着滴水的长袍与他们擦身而过,脸上满是寒霜。
“浮舟,去让姝岚院准备一下,今夜,我要留宿。”
浮舟忙不迭应着,想起他脸上的神情,不由打了个寒噤。
爷这神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去过夜的,反而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罢了,主子的事,怎么是他一个小仆从能过问的呢?照做就是了!
姬陵川在惊涛院稍微休整了片刻,待气息完全平复下来,才动身前往姝岚院。
越往姝岚院靠近,他心底的燥意就越发的明显,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什么来抚平这内心无端的烦乱,步子便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宜湘阁内一如往常,在外间点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宋意欢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身影恰好隐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影子。
她手中拿着象牙梳,一下又一下梳着发丝,怔怔出神。
她以为来到姝岚院会见到盛怒的姬陵川,没想到长姐要她来,是为了侍寝。
因着白天的事,她一颗心像是浮在云中,总是感到很不安,以至于姬陵川推开了门走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倏地,身子被人腾空抱起。她下意识溢出一声惊呼,手中的象牙梳掉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下一刻就被扔在被褥中,对方重重地压了上来。
宋意欢毫无任何准备,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男人听到这声音,动作倏地一顿。
可下一刻,宋意欢被他背过身去,狂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向她袭去。
两人不是第一次行云布雨了,但这一次却与前几次截然不同,男人将她禁锢在怀中肆意索取,丝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宋意欢哪能受得住这般摧残,没一会儿便啜泣出声,可男人听到她的哭声,不仅没有任何怜惜,反而越发加重了动作。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在发泄著什么不可言说的怒意。
白天从揽芳园离开后,那张柔弱娇媚的脸庞就始终萦绕在姬陵川的心头,即便是用冰水沐浴都无法让他平息念头。
急于宣泄的他来到了姝岚院,他以为娇妻在怀,可以让他彻底摆脱掉那个念头,可他却觉得妻子发出的惊呼声,竟与妻妹宋意欢有着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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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欢并不是个脆弱的性子,她无声发泄了好一会儿就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用帕子抹去眼泪,她抬起头来,又恢复成了那副倔强的模样。
“齐伯伯,你误会了,我方才只是在街边看到一个人与阿娘有些相似,心中有感而发罢了,无人欺负我的。”她扯着唇角笑道。
齐磊戳了戳她的眉心说:“不想笑可以不笑,还不如方才哭呢。”
宋意欢没忍住,噗嗤一声被他给逗笑了。
看到她脸上阴转晴,齐磊也放心了:“这样才对嘛,你小娘若在世,不会愿意看到你一直愁眉苦脸的。”
提到这个,宋意欢眼睫毛颤了颤,她问道:
“齐伯伯,我托您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么?”
齐磊敛住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找到与你小娘有着同样症状的孕妇。欢丫头,别急,再等等,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查到你小娘的死因。”
宋意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齐磊忽而道:“欢丫头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转身走到后方蹲下身来翻了翻,没一会儿就站起身,提着一大串油纸包向宋意欢走来。
宋意欢:“这是……”
“你难得出来一趟,我怎能让你空手回去?所以刚才在你离去时,我让人去附近买了一些糕点小食。拿着,都是你和轩儿爱吃的,足够你们姐弟二人吃上好一阵了。”
齐磊的关切让宋意欢又酸了鼻子,心尖儿流淌的暖流冲淡了那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弃了她,还有一个齐伯伯在给她撑腰。
齐磊咧嘴大笑,抬手揉了揉宋意欢的发顶:“好了,开心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还没塌不是?你小娘当初死时没能击垮你,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你的。就算天塌了,如今也有齐伯伯给你先顶着。”
是啊,天还没塌呢。
小娘的死没有击垮她,轩儿的心疾也没有让她丧失斗志,她不会就此倒下的。
收下齐磊送来的东西,宋意欢目光坚定:“谢谢齐伯伯。”
出了揽芳园,姬陵川护送姬子桓回宫。
马车行进时正巧经过画舫码头,坐在窗边的姬子桓忽道:“堂兄,那边那姑娘,不正是方才的那位宋四姑娘么?”
姬陵川心尖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他不受控制顺着姬子桓所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缩了缩,下意识握住了放在身侧的拳头。
繁华的街头,那道熟悉的纤细中又带着几分妩媚的身影站在河岸旁的一个铺子内,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穿蓝布衫的人,铺子的篷布遮住了那人的面容,可看身形也知道是个男子。
而那男子,此时正抬手亲昵地抚着她的发顶,而她竟是不闪不避,接受了他人的触碰。
马车前行的速度很快,转瞬间眼前便没了宋意欢的身影。
姬子桓落下窗格,“啧啧”叹道:“这位宋四姑娘倒是好本事,一面吊著顾榜眼,一面又对堂兄有所图谋,转眼又与其他男子如此亲昵,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的女子,当真是叹为观止。”
姬子桓一边说著,一边细细观察著姬陵川的反应。
坐在他面前的姬陵川垂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旧是姬子桓最熟悉的冷肃凝沉的模样,但姬子桓不知道,此刻,姬陵川双拳攥得很紧,力道大得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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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宋意欢答得如此坚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宋南歆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忽而想到什么,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宋意欢方才说自己从未用过香膏,那么这香气便只能是她与生俱来的体香了。
宋南歆暗暗吃惊于姬陵川嗅觉的灵敏,竟能从香气中察觉出异样,同时又感到无比嫉妒。
这个妹妹模样长得狐媚也就罢了,还自带体香,果然随了她那母亲,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货色!
可是姬陵川已经发现了她们身上有着体香这个不同之处,她总是得想办法解决的,否则她找人替她圆房的事就败露了,这宁亲王世子妃也不用继续做下去了,她也会沦为京都笑柄!
宋南歆告诫道:“香气的事,你莫要同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用了我送你的香膏,明白了?”
宋意欢看着长姐,那双黑白分明的鹿儿眼澄澈纯净,好似将对方完全看透了一般。她轻启樱唇,回道:“知道了,姐姐。”
问清楚了昨夜的事,宋南歆想起什么,叫住了打算离去的宋意欢。
“过两日是十五,亲王妃打算带着我与世子前去观音庙上香,你也带上轩儿一起去,亲王妃和世子都同意了。”
宋意欢愣了愣。
十五那日要动身去观音庙上香祈福?还是和宁亲王妃还有姬陵川一起?
这么说来,这本来是一个极好的脱身的机会。
只可惜长姐太过警惕,为了看住她们,竟不惜冒着极有可能会被人看穿的风险将他们姐弟二人都带上。
不过宋意欢也有些犹豫,弟弟患有心疾,在这样热的天并不适合出门。
可她更不放心将弟弟留在这陌生的宁亲王府里,这不是他们的家,而是可怕的牢笼。
罢了,就一起去吧。到时候她多留意些,仔细看护着便是。
“好。那日,我会带着轩儿按著时辰随行出门。”
“你等等。”宋南歆说道。
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她捧著一套极为亮眼的紫色裙衫还有一枚发簪回到宋意欢面前,道:
“在人前,你是我的妹妹,也是定安侯府的小姐。这次既然要随亲王妃出门,还是需得仔细装扮一下的。这身衣裳和首饰你拿回去,去往观音庙时务必记得穿上。”
宋意欢低头看了看宋南歆递给她的衣裳,衣料入手细腻丝滑,品质属于上乘,首饰就更不必说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宁亲王是先皇的弟弟,宁亲王妃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在京都,宁亲王府的地位与殊荣无人能及,若要随着宁亲王妃一同出门,确实不能打扮得太过寒酸,以免在外头落了两家的面子。
没有多想,宋意欢将东西收下,平静地道:“多谢姐姐。”
带着宋南歆所赠的衣裳和首饰离开宜湘阁,宋意欢回到了汀兰苑,便将十五那日要出门的事同春杏和宋意轩说了。
小家伙听到后高兴极了,抱着宋意欢的大腿不住地询问:
“四姐姐,大姐姐真的要带咱们外出玩耍么?”
宋意欢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是啊,咱们要去观音庙拜菩萨,轩儿这一次可以跟着大姐姐一起去见见世面啦。”
宋意轩稚子心性,转眼就忘了前几日对宋南歆生出的不满,脆生道:“大姐姐对我们可真好。”
宋意欢拿出帕子,替宋意轩擦了擦脸,垂眸掩住眼底的真实情绪。
宋南歆对她做的那些事和她所受的委屈,她不会让轩儿知晓半分。
她希望她的弟弟,这一辈子都是快快乐乐的,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痛,都由她一人承担就好了。
翌日。
宁亲王府的后门钻出一道身影,向着城中最繁华的街市走去。
她头上戴着帷帽遮住了面容,但风扬起帽檐的白纱,露出了她的真面容,正是宋南歆身边的大丫鬟白芷。
白芷分别在西市和东市都转了转,又去了一趟胡人街,接近未时才回到宁亲王府。
姝岚院,宜湘阁。
宋南歆坐在梳妆台前,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膏瓷瓶,她拿起一个放在鼻前闻了闻,旋即便皱着眉头扔到一旁。
“不是这个,味道太重了。”
一旁的白芷连忙又递了一个上去:“小姐你再试试这个。”
宋南歆闻了闻,道:“也不是这个,这个味道更不对,闻起来不像杏花像桂花。”
她面前摆着的这些瓷瓶正是坊间售卖的制成杏花味的香膏。
宋南歆心中一直记挂著香味这件事,想着明日要去观音庙上香,需得与姬陵川同乘马车,她一大清早就让白芷悄悄出门将市面上所有在售的杏花味香膏都买了回来。
她定要寻到与宋意欢身上味道相似的香膏,以免再被姬陵川看出什么不对!
桌面满满当当的瓷瓶逐渐减少,宋南歆试过的香膏已有二十瓶,但都不是她想要的,甚至因为闻了太多,她脑子一阵眩晕,胃部都隐隐抽痛起来。
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盖子,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宋南歆眼睛亮了几分:“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
她匆忙将香膏塞到白芷手中,“快瞧瞧这是哪家的,今后认准了这家这个味道的香膏,有多少给我买多少!”
白芷回道:“是。”
次日清晨,因着要去往京都城二十里外的观音庙祈福上香,宋南歆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
更换好衣裳,绾好发髻,佩戴好首饰,她便取过昨日白芷寻到的那一瓶香膏,打开了盖子,取出一些香膏,小心的抹在了耳后、颈侧,以及手腕处。
做完这一切,宋南歆看向白芷,白芷轻轻点了点头,宋南歆便带着一众奴仆,往松鹤院而去。
抵达松鹤院时,姬陵川已经坐在屋中陪着宁亲王妃了,宋南歆低眉顺目给宁亲王妃请了安,与姬陵川一人一边,搀扶著宁亲王妃朝大门外走去。
宋南歆一路都在挑拣著自己小时候上观音庙的趣事逗宁亲王妃开心,宁亲王妃被她给逗乐了,掩著唇笑弯了腰,走出王府大门,正要朝停在前方的马车走去,宁亲王妃脚步倏地一顿,朝后方看去。
“这是……”
姬陵川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抹浅绿色的倩影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孩童远远站在车队末尾。
女子头上戴着帷帽,让人看不清容貌,但姬陵川立即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宋意欢。
姬陵川在唇齿间无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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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他这般心狠绝情,你说他要是得知我对他设了局,会不会也一剑刺死我?”
赵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世子妃多虑了,爬上世子床的是四小姐,世子便是要杀,那也是杀四小姐,与世子妃没有半点关系。”
在赵嬷嬷的提醒下,宋南歆立即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一切都是宋意欢这小蹄子做的,与我无关。”
回过神来,她眼珠子一转,得意地笑了起来:
“多亏了那倒霉的贱婢,有了这事,我看宋意欢往后还敢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也该让她知晓,除了好好听我的话,帮着我早日生下孩子,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蓉芝被人拖下去后,带到了杂院行杖刑。
而行刑的地方距离宋意欢和宋意轩居住的汀兰苑并不远。
手臂粗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击打在蓉芝单薄的身子上,她痛得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那声音划破黑夜,被风带到了汀兰苑。
宋意轩吓得面色发白,跑到宋意欢屋中紧紧抱着宋意欢的腰不放,身子瑟瑟发抖。
宋意欢捂著弟弟的耳朵,叫来春杏,道:“去打听打听,外头这是在做什么?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何时能止歇?”
春杏应了声便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宋意欢问道:“如何?”
春杏叹息一声:“听说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丫头试图爬上世子的床,想与世子春风一度,却被世子一剑刺伤。王妃下令打她二十大板,然后逐出府去。”
宋意欢心脏沉沉一跳,明明是夏日,却感觉身子似是坠入冰窟一般,冷得指尖有些发疼。
要是那日她没有及时和长姐对换,等着她的,怕是也只有一死吧?
春杏没有看出她神情有异,在她身侧坐下来,兀自说道:“看来之前对于世子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对于那些心怀不轨,试图靠近他的女子,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哪像侯爷,哼。”
姬陵川和定安侯确实是两个极端。
姬陵川洁身自好,对于除了妻子以外的女子不假辞色。
而定安侯,只要是他看上的,花尽了手段也要得到,得到了之后却又不知珍惜,没多久便玩腻了,留下可怜的女子带着孩子在侯府艰难求生。
凄厉的哀嚎声没一会儿就止歇了,宋意欢知道,那位婢女应当是打完了板子,被赶出了宁亲王府。
恍惚间,宋意欢似乎从那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姬陵川是个杀伐果决的性子,他日待事情败露,她会不会也落得和那婢子一样的下场,被他一剑割破喉咙呢?
光是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总感觉有一把剑悬在自己头顶,随时都会斩落下来。
宋意欢垂下眼看向怀中已经睡着的宋意轩,用力咬了咬唇。
她知道,她不该再继续留在宁亲王府,该寻个时机带着轩儿悄然离去。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如何能与偌大的亲王府和侯府抗衡?
只怕他们还没跑出京都范围之内,就会被人给抓起来,那样的话等待他们的同样也是一死。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轩儿,往后她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只有活下来,才有挣脱一切的希望。
这一夜,宋意欢睁著双眼,望着头顶的床帐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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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南歆不同,手中的账本宋意欢看得极快,宋南歆还没看完第三行小字,宋意欢已经翻过了一页。
不一会儿,宋意欢就看出了错处,并拿笔圈了出来,指著那处同宋南歆仔仔细细地说了。
账本上的错处并不多,宋南歆很快便记住了。
握著宋意欢的手,她笑道:“意欢,多亏有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意欢沉默著没有回答,但宋南歆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拉住她小声地问:“对了,你那处可还难受?”
意识到宋南歆指的是什么地方,宋意欢脸瞬间红了,一直烧到耳根,令她越发显得娇艳起来。
“姐姐为何这般问?”
宋南歆看她这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心中堵著一口气不上不下。
这几日她与姬陵川都会在晨昏定省时碰面,可不知为何,男人对她极为冷淡,见了面也不过是点点头罢了,连话也不曾说,更别说是召她侍寝了。
可恨她如今不能承欢,否则他又怎会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她不能承欢,宋意欢可以,要想收拢住男人的心,还得花一些手段才是。
沉沉看了宋意欢一眼,宋南歆起身走回架子旁,取了一本册子塞到宋意欢手中,道:“这册子你拿回去看,好好学学如何讨好男人。”
俯下身,她在宋意欢耳畔道:“下次侍寝时,你得用图中所学将世子哄高兴了。”
宋意欢出于好奇,便将书册打开看了一眼,旋即便被里头大胆的图样吓得合了起来,远远扔在桌上,像抓了什么烫手山芋。
宋意欢循规蹈矩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荒唐的图册。
她又羞又恼地看着长姐:“姐姐!我——我做不到!”
宋南歆将书册重新塞回了她手中,握着她手指时力气大得惊人:
“意欢,只有这样,你才能尽快怀上孩子,从宁亲王府解脱。你难道不想带着轩儿离开这里吗?”
宋意欢最终还是将宋南歆交给她的那本小册子给带了回去,只是担心会被人发现,她一回到汀兰苑便将自己关进屋中,将那册子迅速塞到了枕头底下。
她记性好,只看过一眼的东西都会记得,因此那画册上的图案深深印在她脑海里怎么也去不掉,这让她极为苦恼。
太荒唐了!
怎么能让她去学这些东西?
她不信,按著图册上所绘制的去做,便能讨好了那看上去冷肃严厉的宁亲王世子吗?
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宋意欢终究还是妥协了,再次将那书册抽了出来,低头翻阅了起来。
她如今受制于人,弱点被人狠狠拿捏著,她除了按照宋南歆所说的做之外,便再无别的办法。
只希望,她能快些怀上孩子,从这樊笼里离开。
……
松鹤堂内,宋南歆跪在宁亲王妃面前,双手捧著账本笑道:“母妃,儿媳从账本中寻出了几个错处,您瞧瞧可还能入眼?”
宁亲王妃让身旁的嬷嬷将那些账本取来,放在手中翻开来看了看,再看向宋南歆时,眼中有着赞许,道:“为何觉得这几处是错的?”
姬陵川也在屋内,他所坐的位置在宁亲王妃的右侧,闻言也朝宋南歆看去。
宋南歆便将今日宋意欢教她的那些说了出来。
看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宁亲王妃满意地笑了起来,将手中账本朝姬陵川递去,道:
“你瞧瞧你这媳妇儿,管账的本事确实不错,哪里记错了价钱,哪里记混了品类,都列得一清二楚。”
姬陵川捧着手中的账本,只见纸面上用簪花小楷标注著正确的品类与价钱。
那字迹规整秀美,让人耳目一新,一看便知是花了功夫特地练过的,他的指尖在其中某一个字上轻轻划过。
这个字的笔画,有几分熟悉。
他抬起头看向与宁亲王妃说笑的宋南歆,眸色深了几分。
侍奉宁亲王妃用过晚膳,姬陵川与宋南歆一前一后离开了松鹤院。
看到男人脚步一转又要往惊涛院走去,宋南歆心中着急,忙唤道:“世子,世子留步!”
姬陵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宋南歆。随后他便见到他的妻子低着头走到他面前,红著脸道:“世子若是没有旁的事,可要随妾身到姝岚院坐坐?”
“多谢世子的药,妾身……妾身的身子已好了。”
姬陵川那锐利的目光落在宋南歆身上,不知为何,这个妻子给他的感觉总是有些奇怪。
他知道他们是夫妻,他该尽到丈夫的责任善待她,爱护她,圆房那夜他们也十分契合,还险些让他失了方寸。
可不知为何,当他白天见到她时,他不仅无法产生任何怜惜之情,甚至还有些抵触与她靠近,可谓是矛盾至极。
他想,或许是因为那夜他始终没能看清她的脸所致,这让他总是无法将她和夜里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联系起来。
想起方才在账本上看到那方正秀雅的小楷,他到底还是放缓了神情道:“今夜不行。”
宋南歆心中十分失落。她可是豁出了脸面才与他相邀的,没想到被他给拒绝了。
不过夫妻那档子事只她一人主动也没办法,她只能福了福身子,带着婢女婆子离去。
倒也不是敷衍,姬陵川今夜确实有旁的安排。
今年春季豫国各地雪灾严重,本应在开春举办的会试延期至六月,在他带着玄甲军回到京都时会试已结束,眼下正是等待放榜之际。
就在这极为关键的关头,京都发生了几起盗窃案,丢失物品的都是参加此次会试的考生,京都府尹查了三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因此惊动了宫里。
太后和摄政王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他今夜便是要去拜访那些被盗的考生,寻找新的蛛丝马迹。
回惊涛院稍作准备,姬陵川便出了门,待他结束了盘问与调查,再回宁亲王府时,已是月上中天。
宁亲王府游廊内宫灯低垂,姬陵川走至分岔口,本要往惊涛院去,又停下了脚步。
女儿家面皮薄,今日她如此主动,想必已经用尽了勇气。被他拒绝,怕是要难过得胡思乱想彻夜难眠。
罢了。
“浮舟,去姝岚院说一声,让他们准备一下,我稍后便过去。”
浮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眼睛微微睁大,“哎”了一声,转身朝姝岚院的方向跑去。
世子一声令下,整个姝岚院都活动了起来。宋南歆则是一脸惊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想到今日她豁出面子主动相邀,竟真的打动他了!忽地想起什么,宋南歆脸上血色褪尽,她握住赵嬷嬷的手,咬牙切齿:
“去,将宋意欢叫来,小心些,莫要让人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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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苑。
宋意欢哄了弟弟入睡,也打算回屋睡下,谁知被茯苓抓住了手腕,用眼神朝外暗示了一下。
避开春杏走到院门外,赵嬷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四小姐,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请随老奴去往姝岚院吧。”
宋意欢知道,自己的清静日子在这一刻便结束了。
从今往后,她在这宁亲王府,不再是定安侯府庶出的四小姐,而是一道影子,一道长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见不得光的影子。
亥时六刻,沐浴净身后的姬陵川带着一身的水气,来到了姝岚院。
如初次圆房那日一样,宋南歆的婢女婆子们都守在宜湘阁门外。
“见过世子。”众人齐齐行礼。
姬陵川淡淡应了一声,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仅点着一盏昏暗的莲花摆灯,微弱的亮光被四周的柜子梁柱还有垂落的帘帐折叠吞噬,让人越发觉得昏暗不明。
屏风后那张宽大的架子床里传来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姬陵川迈开步子,向着那里走去。
绕过屏风后,一双柔荑忽地从后方缠上了他的腰身,温热的身躯朝他贴了上来。
在温软的躯体靠上来的那一刻,姬陵川身子瞬间紧绷起来,一把握住那纤细的手腕,将人扯到身前制住。
耳畔传来一声娇软的闷哼,一股清浅的杏花香钻入鼻间,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从身后抱住他的是他那御赐的新婚妻子。
卸了手中的力道,姬陵川低声:“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在边关率领玄甲军御敌,四面险象环生,他绝不会容忍有人能随意靠近他身边。
方才那一下,完全是出于本能,没想过要真的伤了她。
宋意欢也没想到姬陵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只是担心正面迎上会被他看出她与长姐的不同,所以便选择从背面下手罢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宋意欢心底茫然无措,一时间失去了主意,低着头捧着手腕呆呆的站在那里。
烛光透过层层帘幔与屏风照射到里间已被分散得所剩无几,黑暗中,姬陵川只依稀能辨认得出女子正侧身对着他,她低着头捧着手腕站在那里,垂落的发丝将她的脸完全遮住了。
看到她一言不发,姬陵川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他往前一步,道:“弄疼你了?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握住了女子的手腕,扯到跟前看了看。
宋意欢心脏猛地一跳,来不及阻止,又被男人拉到了身前。
她的手腕被男人握在掌中,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
男人的身形比她高出许多,肩膀宽阔而有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中。
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强势的气息让她从发丝到脚趾都绷得紧紧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小心翼翼抬眼看向男人,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她却想象得出,他此时是在用什么样的神情打量着她的手腕。
姬陵川没有注意到怀中女人的打量,屋内的光线太暗了,他依稀只看得到掌中托著一段莹色的手腕,那么纤细,那么脆弱,好像一折就断似的,他心底不由生出浓浓的怜惜与心疼。
“我去点灯为你上药。”
姬陵川松开了怀中人,脚步还没迈出去,他就感觉衣袖被人拉扯住了。
宋意欢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她把脸贴在男子胸膛上轻轻蹭了蹭,似呢喃般的道:“世子,妾身觉得羞……”
宋意欢自十三岁起便常常扮作长姐的模样替她上学堂,为了不让人察觉,长姐还特地寻了个伶人来教她口技。
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东西学得极快,在她刻意的模仿之下,就算是至亲,也压根区分不了两人声音的区别。
再加上宋南歆有意让宋意欢保持着和她一样的身形,她替宋南歆上了两年的学,竟是从来不曾被人察觉过。
而此时,这撒娇般的嗓音似羽毛拂过湖面,让姬陵川的心神为之一荡,燥意自心内而起,更是没有察觉出声音之中的区别。
眸色一暗,他拉着她坐在床畔,一手紧扣著对方那不盈一握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揉了起来。
解释道:“下次莫要从背后靠近我,武将的后背从不会轻易暴露给任何人,当心会误伤了你。”
宋意欢被他紧紧锁著动弹不得,为了不让他看清自己的容貌,故意像是害羞般的把脸埋在他的颈弯处。
但她却不知道,这样依赖的姿态取悦了这个在战场上挥斥方遒杀伐果断的男人。
他手掌带着些许薄茧,划过肌肤带来的触感和方才被掐过的酸痛让宋意欢难耐地低呼出声。
温香软玉在怀,再加上那清清浅浅的杏花香不住从对方身上传来,渐渐的,姬陵川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许多,揉捏的力道慢慢就变了味道,握住腰身的手也逐渐收紧。
宋意欢可以明显感觉得到男人体温的变化,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心底其实藏着一丝惧意,那日醒来之后的疼痛至今让她印象深刻。
可事已至此,她已没了退路。
她咬了咬下唇,她化被动为主动,抬起头吻上男人那显眼的喉结。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按在被褥中。
层叠的床幔中一片漆黑,但掌心和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姬陵川无需睁眼也能知悉一切。
姬陵川念着她前几日被他伤到了,这一次本打算温柔些,让她好过些。
可脑中那名为克制的丝弦,在女子主动的配合,和那勾人的杏花香中彻底绷断。
这是一场沉默的较量,两人无言又带着几分默契纠缠着。
男子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布满汗珠,在间或的蓄力与释放中顺着那虬结的肌肉下滑,滴在宋意欢白皙单薄的背上。
女子纤细的颈脖微微扬起,借着手臂的力量堪堪支撑著自己,如同湖中的荷叶般,随着粼粼水波剧烈摇摆。
待一切终于止歇,床榻已是彻底变得凌乱不堪,两人身上均是大汗淋漓。
女人背对他躺着,呼吸已变得平稳,已是累得睡着了。
男人想起她今夜为了讨好他那么努力,让他酣畅淋漓痛快了几回,眉目似化开的冰,带上了一丝柔情。
姬陵川起身叫了水,像初次那样不让人将床上的人儿吵醒,清理了自身后便离去了。
他担心自己再留下来,又会一发不可收拾,抓着她缠绵到天亮。
而在姬陵川离去后没多久,本是熟睡着的宋意欢也睁开眼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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