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是县城的一名捕快,他还有一个小他十岁的弟弟,名叫张小二。
张小二不愿意读书,整日在家无所事事,于是张大在县城给他找了一个活计。
在一家肉铺干杂活。
说是干杂活,其实也算半个学徒,跟着肉铺老板学杀猪。
可别小看这猪肉铺子,在那个年代,普通人家一年到头可能都吃不上一顿猪肉,就算是有钱人家,也只能是隔三差五买上一小块打打牙祭。
张小二之所以愿意去肉铺干活,无非就是因为在那干活偶尔能吃上一点肉,还有月钱可以拿。
肉铺老板姓姜,名叫姜关。
姜关四十来岁,身高八尺,壮如黄牛,一百来斤猪肉他单手就能提起。
这姜关娶了一个媳妇姓袁,嫁给他后改为姜氏。
姜氏可是县城出了名的美人,有猪肉西施的美喻。
有着张大的关系,张小二很顺利被姜关收下。
收拾好行李,告别老母亲,便去了肉铺报到。
姜关在肉铺后堂收拾了一间屋子,就让张小二住在后堂,一来可以看着点铺子,二来干活也方便。
姜关在县城有个宅院,在城西边,距离肉铺只隔了一条街。
在肉铺干了一个多月,姜关对于张小二还算比较满意,觉得这小子头脑灵活,有股子机灵劲。
张小二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每天就在肉铺卖肉,活也不累,偶尔忙时,姜氏还会前来帮忙,闻着姜氏身上的香味,看着那厚厚裙摆也遮挡不住的傲人身材,张小二总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半大小子十七八,精力旺盛,不想这些还能想啥。
姜关在招来张小二以后,每日也没事,除了杀猪需要亲自出手以外,卖肉张小二完全足够,每日只需要到点去取钱就行。
家里有妻子姜氏操持,也不用他操心。
不愁吃喝,日子倒也潇洒。
可有一事让姜关很苦恼。
这结婚已经三年有余,可不曾生下一儿半女。
这就让他动了纳妾的念头,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能血脉就在他这一辈断了吧。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却也懂得疼人,妻子那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嫁给他一个卖猪肉的,就连他想一想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他和姜氏年龄差了整整二十三岁。
所以就像哄女儿一样,事事迁就姜氏。
最近几日为了纳妾一事,他犯了难,不知如何跟妻子开这个口。
所以每日他便到肉铺对面的酒楼去买酒吃,以酒消愁。
酒楼老板姓孟,乃是县城大户孟家子弟,名为孟系户。
孟系户二十多岁,长相英俊,能说会道,故而酒楼生意很红火。
他最近发现姜关总是独自喝闷酒,看起来很有心事。
于是上前询问。
“姜老哥,可是有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姜关眼看来人是酒楼老板,二人生意本就是门对门,酒楼猪肉也都是在他家肉铺购买,也算是大客户了。
故而连忙请孟系户入座。
“孟老弟你有所不知啊!”
姜关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孟系户见此为姜关倒上一杯酒。
“姜老哥可是有难言之隐?”
姜关喝了一口酒,心想孟老弟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心思肯定灵活,说不定能帮自己拿个主意,于是就将自己想要纳妾的打算告知给了对方。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孟系户还真动了心思,不过是歪心思。
孟系户此人聪明是真聪明,哪里都好,唯独有一点,好色。
这本是男儿本色,无可厚非,自古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嘛。
可孟系户此人不同,别人是有贼心没贼胆,他是有心又有胆。
一听姜关准备纳妾,早就盯上了姜氏的他便劝姜关直接休妻就行。
姜关听后摇头摆手。
“此话可不敢乱说,我那妻子无非就是未替我生下子嗣,并无它错,我又何故休她,岂不是叫她无颜面对父母不是!”
被丈夫休掉的女子都会被人看不起,认为此女不检点,生活作风有问题。
见姜关不愿意休妻,孟系户也只能笑言:“姜老哥还真是疼爱妻子!”
一计不成,他又心生一计。
“既然姜老哥不愿休妻,我还有一个办法!”
姜关眼神一亮,“哦?孟老弟还请快讲!”
孟系户老神在在道:“姜老哥其实也不愿意纳妾,可对?其实问题都出在没有孩子上面,我认识一道人,求子之术特别灵,姜老哥大可以带着妻子去找那道人,就说是我朋友,定然能帮你!”
姜关大喜,连忙倒酒感谢。
“若此事真成了,我一定登门拜谢孟老弟的指点之恩!”
这一顿酒,两人喝的都很开心,等姜关走出酒楼,天色已暗。
他晃晃悠悠来到肉铺摊前,张小二早已经将今日卖肉所挣的钱收拾好,只留了一些零钱,其它都递给了姜关。
姜关从铜钱里面拿出五枚扔给张小二说道:“明日我带你婶婶去城外道观烧香,你辛苦辛苦,这钱拿去买点吃食!”
张小二欢喜接过铜钱,“多谢掌柜的!”
等姜关离去以后,张小二拿着五枚铜钱走向对面酒楼,要了一盘花生米,又要了一盘酱猪肉,还有二钱烧酒,让送到肉铺。
等收拾好肉铺,酒楼也送来了酒菜,张小二将门给关上,准备好好享用享用。
正准备关门,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二兄弟?今个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来人是一衣衫褴褛的老者。
“储老头,你怎么来了?”
老头住在城西一间茅草屋内,虽有遮风挡雨之所,但和乞丐也无异了,整日游手好闲,到处骗吃骗喝。
偏偏此人善于拿捏人心,懂得察言观色,还很受有钱人喜欢,也不缺吃喝。
储老头嘿嘿一笑:“这不是刚得了王员外一点打赏,买了一些鸭子牛肉和好酒,独自一人喝酒又无趣,就想到你了,可愿和我同吃?”
储老头说着举起手中一包用油纸包裹的食物,还有一个酒瓶。
张小二心想自己正好也是一人,多一人喝酒聊天也不错,于是答应了储老头,将对方让进了屋内。
储老头一进屋就看见了桌上放的酱猪肉和花生米,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桌旁,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猪肉放入嘴里咀嚼。
张小二关好门窗,来到桌旁,将储老头带来的油纸一打开,发现果然有半只烤鸭和一些牛肉,这才放下心来。
他还真怕这老头哄骗他,目的就是骗吃骗喝。
储老头见张小二神情,就猜到对方所想,也不揭穿。
一老一少,就这样喝起了酒,天南地北的吹牛,发现二人居然还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颇有同道中人的感觉。
姜关醉醺醺回到家中,姜氏忙去井边打来水给丈夫洗漱。
姜关说出明日要带她去城外山上道观求子一事。
姜氏听在耳中苦在心里。
一个女人不能做母亲,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姜关租来一辆牛车,亲自驾车带着姜氏出了城。
等来到道观已经是晌午,将姜氏扶下牛车,二人走到道观门口。
道观门大开,有一道童坐在门槛之上。
姜关对童子表明来意,道童则表示,若想求子,需姜氏一人入内。
姜关不疑有他,安抚妻子让他独自进入。
道童带领姜氏来到一处屋外敲响屋门。
“师父,人来了!”
姜氏本能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进来吧!”
屋内传来一道声音,道童推开房门示意姜氏进去。
姜氏还是走入其中,只觉得屋内香味异常,不多时便感觉困意袭来,她察觉事情不对,想要转身出去,却发现拉不开门。
刚才她进屋以后,道童便在外面锁上了门。
此刻姜关还在道观外诚心祈祷。
等姜氏彻底昏睡过去,孟系户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面巾,可以看出此物是来抵挡迷香的。
看着倒在地上娇艳欲滴的猪肉西施,孟系户快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等姜氏醒来,屋内早已空空如也,她察觉出了身体的异样,但是衣衫整齐,又让她有些犹豫。
这一次开门,门很顺利就打开了。
她一路小跑出了道观,在门口看见了道童。
道童对姜氏说道:“师父说了,施主要想求子,一月便需来此一次,直到怀上为止!”
道童说完便转身离去。
姜氏走出道观,看见丈夫满脸虔诚的在祈祷,她本想开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丈夫想要孩子,自己这么多年也未能生育,如此下去,早晚会因此被休,如今虽说可能被人下药侵犯,但若是因此怀孕,说不准丈夫就不会休了自己。
不管出于何种心理,姜氏隐瞒了自己的猜想,跟随姜关回到了家中。
张小二自从昨天和储老头喝了一顿酒,接下来的每天,储老头都会找他喝酒,有时候会拿着一块烧鸡,有时候是两个猪蹄。
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买来的这些吃食,还是从何处偷来的。
酒水不算太好,也能勉强入肚子。
最关键是不用张小二出钱啊,只是陪着喝酒吹牛就有肉吃,他自然乐意。
如此过了一个月,姜氏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她便有些慌了。
姜关也整日愁眉苦脸,再次到了酒楼喝酒,孟系户照常陪他喝酒解闷。
“姜老哥,难道我推荐的道士不灵?”
姜关苦闷的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动静,这可怎么办呢?”
孟系户诧异问:“难道姜老哥你只准备带妻子去看一次?”
姜关有些疑惑,“孟老弟这话是何意,难道要去很多次才行?”
孟系户这时反应过来,姜氏肯定没有将每月要去一次的话转告给姜关。
于是他笑道:“我听说这种求子,主要是心诚则灵,去一次怎么行,至少每月都得去上一次,如此去上半年,说不准就成了。”
姜关也觉得有理。
就在这时姜氏来到了肉铺,听张小二说姜关在酒楼喝酒,她转身来到了酒楼。
孟系户看见姜氏眼神一亮,姜氏看见感受到孟系户的眼神,有些羞红了脸。
“夫人,你怎么来了?”
姜关见妻子来了,忙询问。
姜氏走向自己丈夫,路过孟系户时,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猛然转头看向孟系户,惊讶道:“是你!”
孟系户心里一个激灵,暗暗想着,难道自己身份暴露了?可她如何知道是自己的?还有她刚才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姜关不明所以,看着自己妻子询问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孟老弟只是见我心情不好,陪我喝上几杯,你别怪他!”
姜氏此刻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这一个月压抑在胸口的苦闷一扫而空,从最初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那还要多谢孟掌柜了!”
孟系户长相自不必说,他和姜关比起来,又年轻,身形又好,还更加英俊。
姜氏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一直恪守妇道,不敢逾越。
就在刚才,她闻到孟掌柜身上有那日道观闻到的香味,这让她瞬间明白过来,迷晕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孟掌柜。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不敢确定。
姜关拉着妻子坐下,对她解释道:“孟掌柜说了,求子一事急不来,需要每月都去道观一次,心诚则灵!”
姜氏看向孟系户,问道:“难道去道观求子,是孟掌柜说的?”
孟系户笑着点了点头。
姜氏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她略微沉吟就对自己丈夫说道:“妾身觉得孟掌柜说的有道理,就是那道长是神仙,也不可能一次就让我怀上孩子!”
说完她有意无意盯着孟系户看,秋波流转。
孟系户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姜氏知道自己干的好事。
不过见对方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帮着自己说话,也就明白了对方心意。
三人都很高兴。
姜关听妻子如此说,当下决定明日再去一趟道观。
等到第二天,姜氏再次独自走入道观,她没有闻到上一次的香味,也不觉得头晕目眩。
她关上房门坐到床榻之上,“孟掌柜,难道你还害羞不成?”
孟系户从后方走出,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娘子,你可想死我了!”
姜氏躲开孟系户的拥抱,一手推在他胸口。
“好你个孟系户,你胆子可是真大,居然想出这种把戏哄骗我夫妻二人!”
孟系户哪能看不出姜氏是在装怒,嬉皮笑脸好一顿夸。
在如此环境下,二人都知晓彼此心思,半推半就下,也就发生了关系。
可怜姜关站在道观外苦苦祈祷,道观内的两人好不快活。
如此过了两个月,姜氏和孟系户已经不满足每月一次见面。
姜氏也彻底爱上了孟系户,她想让孟系户娶自己。
孟系户自然同意,可问题是姜关不愿意休妻。
于是孟系户又想到一个办法,他花钱在青楼请来一姑娘,让他假装在酒楼喝酒,与那姜关偶遇,然后进行勾引。
可孟系户没想到,这世上的男人不全是好色的,就比如这姜关,一心只爱姜氏,对于美女投怀送抱,他是惧若猛虎。
姜氏得知此事,开始埋怨孟系户办事不力。
这几日她又感觉时常想吐,多半是有了,她害怕自己真怀孕以后,姜关更不会离婚了。
孟系户也没了折,美人计都用上了,关键姜关他不吃这一套啊。
这一天,两人就在酒楼后院幽会。
百无聊赖的张小二坐在肉铺看着来往的路人。
储老头提着一壶酒走到张小二身边悄声道:“你猜我刚刚在酒楼后门看见了谁?”
张小二瞥了眼储老头,有些兴致阑珊。
“谁?”
储老头嘿嘿一笑,打开酒壶自己喝了一口。
见他笑而不语,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知道老头这是在和自己讲条件,张小二想了想说:“顶多给你一斤猪肉,不能再多了!”
储老头这才开口说道:“我刚才看见你们老板娘从酒楼后门走进去,看那样子,像是偷情去了!”
张小二瞬间从躺椅上坐起,“此话当真?”
储老头拍着胸脯保证,“老头我活了几十年,这点眼力劲还没有吗?”
张小二皱眉思索着,喃喃自语道:“掌柜的待我不薄,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便罢,如今知道了,岂能坐视不管!”
拿定主意,张小二让储老头帮自己看着铺子,便出门跑去找姜关。
等找到姜关,张小二将事情来龙去脉一讲,他虽然不信,但还是准备去探一探究竟。
二人又马不停蹄赶到酒楼后门蹲守。
约莫一柱香后,果真看到姜氏从门内走出。
她先是左右观看,确定没人以后,快步从门内走出,孟系户站在门口相送。
看到这一幕的姜关怒发冲冠,便要冲上去质问对方。
一旁的张小二将姜关拦住。
“掌柜的,现在还不能急!”
姜关不解,恨不得将那孟系户给剥皮抽筋。
张小二解释道:“您没有证据啊,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这光天化日的,就算你说二人偷情,他们万一咬死不认,就是县太老爷也没办法定罪啊!”
听到这话的姜关也明白是这个理,逐渐冷静下来,他看向张小二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张小二眼睛一转,有了办法。
“您先回去,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然后静待时机,等下一次二人偷情之时,咱们再聚集人手一拥而上,将这奸夫淫妇给抓起来,到时候两人是百口莫辩!”
“好,就听你的。”
姜关愤愤离去,张小二也回到了肉铺。
储老头见张小二回来,连忙问什么情况。
张小二将事情一说,储老头暗暗点头。
“你这事办得不错,只要姜关能忍住脾气,定能让那狗男女浸猪笼!”
却不想第二天事情就发生了转变。
姜关性子本就火爆,再加上常年杀生。
一回到家中,看着妻子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起初还能忍住,可姜氏现在也巴不得姜关休了自己,所以态度也不好。
两人争论了几句,气得姜关直接就动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姜氏脸上,后者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下身很快就红了。
见到这一幕,姜关也呆了,看着姜氏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这才反应过来,将对方扶起,去请来大夫给其看病。
大夫给的结果就是孩子掉了。
二人呆立当场。
姜关现在也不清楚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他有心去问,想到张小二的话,还是忍住了。
姜氏心里明白,姜关之所以会无缘无故打她,必然是知道了什么,否则平常对她疼爱有加,连嘴都不敢还的丈夫,怎么敢打她。
她也不敢再轻易去找孟系户。
不过她很聪明,写了一个布条,将自己猜测写在了上面,然后去肉铺卖肉的时候,悄悄塞在了送给酒楼的那一份猪肉里面。
孟系户得知事情败露,心中生出了杀意。
在那个时代,偷情不管男女,都会被判处死刑。
所以孟系户只能如此,先下手为强。
思来想去,他请来隔壁一小孩,让那孩子悄悄给姜氏送了一张纸条,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计划。
他准备联合姜氏,将姜关骗到酒楼,然后联手杀死。
张小二还不知道,因为自己告诉姜掌柜他妻子偷情一事,反倒是害他丢掉了性命。
半月过去,张小二有些纳闷,最近怎么不见姜掌柜前来取银两,取钱的人反倒变成了姜氏。
询问姜氏才得知,姜关回老家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清楚。
张小二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敢往那方面想。
姜氏见张小二还想询问,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去,走之前还给张小二留了一点铜钱,让他买酒吃。
张小二自然高兴,恰好关门时储老头又来了。
张小二便高兴的招呼对方一起吃酒。
储老头摇头叹息说今日没讨到吃食。
张小二拿着钱晃了晃,“今日我请客,你只管吃便是,先进屋等着,我去对面酒楼买两个菜回来!”
等酒肉送来,张小二先给储老头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储老头使劲闻了闻,眉头一皱。
张小二自顾自夹了一片酱肉,只感觉今日的酱肉格外好吃,有嚼劲还香。
“你倒是吃啊,和我还客气不成?”
张小二招呼储老头吃肉。
储老头放下手中筷子询问:“今日这酱肉可有不同?”
“是有一点,今天的肉更香,更好吃!”
储老头仰头将酒灌入肚中,长叹一声。
“这就不是猪肉!”
“那是啥?”
张小二咽下嘴中的肉,看着储老头。
“这分明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