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落在身上,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公主府。
那是谢慕渊密谋篡位前,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我们一同泛舟湖上,夜色降临去放了花灯,还看了烟花。
他定定地望着我的眼,墨色瞳孔里倒映出漫天璀璨,还有其他我读不懂的东西。
“阿宁,”他轻声说,“时间如果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天,多好。”
“砰!”
回忆被踹门声打断,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贵妃娘娘腹痛不止,在被褥中发现一根银簪!”
“昨夜是余晚宁服侍皇上娘娘的,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他们把我五花大绑押到了谢慕渊面前。
他怒不可遏地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
“你果真和那两个罪人没什么两样,恶毒至极!宁贵妃腹中胎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定不会放过你!”
我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几年,你又何曾放过我?”
“我已经瞎了,哪里还能对镜梳妆,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簪子?”
片刻沉寂后,我的下巴被大力抬起。
“不是你,难道是贵妃自己把银簪放进被褥,故意要扎自己的肚子?!”谢慕渊怒气冲天,“你有今日,都是罪有应得,是你最爱的父皇昏庸无能、是非不分的下场!”
“皇上,臣妾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臣妾也不活了......”贵妃低声啜泣,“不过臣妾也相信不是妹妹做的,虽然臣妾听说盲人的感官灵敏,能精准取物,想必也不是真的......”
“那朕倒要看看,她的感官有多灵敏。”谢慕渊冷笑,“来人,把簪子放进养蛇的箱子里,让这个贱人徒手拿出来。”
“你若拿不出,朕就掘了那两个罪人的坟。”
他阴冷的声音犹如一柄大锤,击碎我本就脆弱的内心。
我被宫人按着手,不受控制朝箱子摸去。
指尖碰触到低温滑腻的感觉时,终于不受控制地尖叫。
我儿时曾被蛇咬伤,谢慕渊知道我最怕蛇。
他太了解我的软肋,所以如今的伤害才能这样精准,将我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我几欲崩溃,又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颤抖着手在箱子里摸索。
等到终于摸到簪子,已是惊惧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