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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好像这陌生的森林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这样,日子像溪流一样淌过。
月初跟着落菊认识了许多植物:三叶草的根嚼起来甜甜的,蒲公英的绒毛能当枕头,还有种红色的浆果,吃多了嘴唇会变成紫色。
他渐渐发现了几个规律,落菊好像一直住在森林里。
她的帆布包里也总有吃不完的干粮。
至于如何解释那帆布包里无尽的干粮——“啊,那是森林妈妈给我的礼物…”她说那包是森林妈妈给的;她也从不提外面的世界,只说这里的初月比任何地方都亮。
月初有时想要跑到森林的另一边去,但总会被落菊站在巨石上发现,这时她就会生气了。
“月初大人……!”
别看落菊平日里的虚弱不振,但她生起气来却实在是难以对付。
撅着嘴巴,脸憋得通红,紧攥着拳头,然后迅速跑开。
通常她会一个人躲在森林的某棵树上,然后就趴在藏在树叶间,等着月初送来一朵雏菊用于致歉。
“对不起啦…哼……”后来,月初也常常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树梢上,并不是因为生气,反而是某些原因。
因为他又逐渐发现,每当自己一个人时,大脑的记忆竟偶尔会闪过少许碎片。
但如果将那些记忆碎片拼在一起,却都无一例外是同一个场景。
刺眼的灯光,嘈杂的人声,还有几个模糊的女人身影。
他们总在说着一句话。
总在说着等你好了我们就……后面的话像被浓雾吞掉了,抓不住,也留不下。
“想什么呢…?”
落菊不知何时也爬上了树梢,把一朵雏菊别在了月初的衣襟上,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脸颊。
月初摇摇头,伸手碰了碰她发间的东西,那是她每天都会戴的,一朵形影不离的雏菊。
“月初大人,你也喜欢雏菊吗…?”
“喜欢吧…”月初抬头望着明月,落菊仰头望着树梢。
月光透过枝叶落在她的脸上,原本身体的瘦小,现在呈现的倒影却格外庞大。
落菊忽然站起来,踮起脚,再坐下时,手中则捧着几十朵雏菊。
月初愣神之际,她已经将那些雏菊全部放在了他的身边。
金色头发在绿色的林间划出一道明亮的线,留下一抺虚弱的笑容。
这些雏菊,正是月初犯错时用来安慰她专门采的,被她珍藏保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