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手,语气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温柔:
“可还起得来?”
“谢公子有事尽管去忙,我想再坐一会儿。”沈清梨拒绝,依旧抱着膝盖坐在那儿。
其实不是她不想起来,这会酒意上头,她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若此刻站起来指不定路都走不直。
还不如在地上稍坐一会儿,缓缓酒劲。
被拒绝后,谢岑也没着急走,他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少女毛茸茸的发顶,白嫩嫩的侧脸此刻染上粉红一片。
鸦黑卷翘的睫羽轻轻煽动,如玉白皙挺巧的鼻尖也泛着淡淡的粉,红润发光的唇瓣勾人采撷。
察觉头顶那道越来越灼热的视线,少女倏地抬头,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对上了他的视线,谢岑只觉心脏一紧。
染了醉意的少女,眼神朦胧无辜,一张海棠艳色的小脸红霞轻染,又乖又媚,说不出的勾人。
他的喉咙一痒,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胸腔胡乱扑腾。
谢岑又一次想起那日看到她衣裳濡湿的模样,眸光逐渐滚烫。
沈清梨显然没注意到谢岑眼神的变化,她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谢岑出现在这,是为了去见苏婉莹。
不出意外,苏婉莹想利用她头上这支海棠簪坏她名声。
现在谢岑就在她面前,她该做点什么来撇清干系?
谢岑看着她那副懵懵的模样,心中不得不承认,小姑娘还是有几分攀高枝的资本的,这副模样若被其他男人撞见,很难不被吸引。
就见那小醉鬼,猫儿似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懵懵的,蠢蠢的,似在看他又似在放空。
被一个女郎这般大胆直白地盯半天,他头一次觉得并不排斥,甚至心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罢了,她喜欢自己,又有什么错?
想着不能让醉猫坐在地上,他俯身刚想把人从地上拖起来,对方却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时,动作极大地躲开了。
几缕绸缎般的发丝扫过他的手,痒痒的。
“哎呀!”沈清梨将自己甩到地上,随即十分机灵地拔下头上的海棠簪,开始哼哼唧唧:
“玉竹,我有点眼花你快帮我看看四小姐这支簪子可还完好?”
喝醉酒的少女声音又娇又软,听得人忍不住心软。
玉竹上前拿过簪子仔细检查,
“姑娘,簪子完好无损呢,我这就给您戴回去。”
沈清梨由着玉竹搀扶起来,看了一眼那支簪子,拒绝,“你替我好生收着吧,这是四小姐的物件,她瞧我今日打扮素淡,才借我添些点缀,回去还得原物奉还。
我现下头晕得厉害,别在我手里磕坏了。”
“哎。”玉竹赶忙掏出手帕,仔细包好簪子,又稳稳扶住沈清梨。
沈清梨闭眼缓了缓,再睁眼时,眸中已添几分清明,朝着谢岑略欠身,客套说道:
“多谢公子方才援手,清梨已然无碍,这便回去寻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