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公主府已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处处透着喜庆。
谢临舟站在门口,恍惚想起自己进公主府那日——
因傅明薇痴傻,他连正门都没走,只一身素衣从侧门进来,没有锦帽貂裘,没有喜宴宾客,连合卺酒都是他自己倒的。
可他那时满心欢喜,觉得能陪在她身边,已是天大的福分。
如今,她清醒了,马上就要嫁给心爱的人,穿上最华贵的嫁衣,办一场最风光的婚礼。
他缓步走向自己的院子,却见院中一片狼藉,他的衣物、被褥、书籍全被扔了出来,散落一地。
“你们干什么?”他快步上前,拦住正在搬东西的下人。
“公主吩咐,谢公子既已降为面首,便该搬去侧院。”管事语气轻蔑,“这正院,要留给新驸马。”
下人们一边搬东西,一边议论:
“听说公主为了林公子,要把后院的柳树全砍了,改种梅花呢。”
“那柳树不是公主和驸马亲手栽的吗?”
“嘘,现在哪还有什么驸马?林公子才是未来的驸马……”
谢临舟动作一顿,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那柳树,是他和傅明薇一起种的。
那时她虽痴傻,却兴致勃勃地拉着他的手,说:“哥哥,我们一起种树,等树长大了,我们就在树下乘凉!”
他笑着应她,心里满是柔软。
可现在,她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他抱起自己的东西,沉默地走向侧院。
那里只有一间狭小的杂物间,阴暗潮湿,连张像样的床榻都没有。
他将东西放下,坐在冷硬的木板上,望着窗外的夜色,眼底一片空茫。
十日后,他便能彻底离开这里了。
再也不会回头。
第二章
翌日,晨光微熹,谢临舟睁开眼,望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才想起今日是他的生辰。
往年这个时候,傅明薇总会早早地起来,兴冲冲地张罗着给他庆贺。
她会亲自下厨给他煮一碗长寿面,虽然煮得糊成一团,却非要他全部吃完。
会变着法子给他准备惊喜,有时是几箱金银珠宝,有时是数不清的新鲜玩意儿,甚至还会耗资万两为他燃放漫天花灯。
从小到大,除了傅明薇,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
那几年的生辰,是他人生中最温暖的日子。
而如今,他又回到了无人问津的孤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