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今年三十了,家里倒是常催他,但他这人向来油盐不进,半点不上心。
他问着,“你怎么来阮江了?”
“这边生意出了岔子,家里让我来处理。”
“什么岔子?”
“药材供应商那头出了纰漏,那批草药品质低劣,远低于合同标准,只能作废。我们照付了笔辛苦费,但对方不依不饶。”
“采购前没讲清楚?”
“讲明了,”钱望轩面色微沉,“合同里天灾人祸条款都列得清清楚楚,对方就是听不进去。虽然不是大事,只怕他闹大。”
周淮之问着,“谁啊?”
“刘大金?”
“刘大金?”周牧之不解,“他之前不是也给万和堂提供过草药吗?最后质量都不行,结果还倒打一耙说万和堂欺负人,当时又是上新闻头条,又是找网红直播诉苦。你们怎么还跟他合作?”
要知道,被万和堂拉进黑名单的,那可都是在身上盖了章的。
“不是我谈的,”钱望轩叹气,略显烦躁,“是一个员工谈的,当时合同也签了,章也盖了,等到交药材的时候才发现是这个人,后悔也来不及。”
周淮之夹着菜,“没事儿,舅,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不对啊,”钱望轩后知后觉,看向陆怀川,“你是不是给我岔话题了?”
陆怀川说道:“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问你。”
…
前厅,陈姨正担心她找不到地方吃饭。
“没事,陆医生也来了,我跟他一桌。”
“你跟怀川一桌?”陈姨朝主桌方向张望,“坐哪儿了?”
“那边。”林九歌随手一指角落。
“怀川带你去的?”
“也不全是,”林九歌解释,“我不熟,就自己找了个角落坐。”
陈姨笑着拍拍她:“那就好,去吧,快回去吃饭。”
“嗯。”
穿过略显嘈杂的宴会厅,走到一半,一个身影突兀地挡在了林九歌面前。
男人大腹便便,西装绷得紧紧的,模样有些滑稽。他堵着路,浑浊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黏在她身上。
她眉头轻蹙,侧身想从旁边的桌椅间隙绕开。那令人不适的目光却如影随形,直到她回到偏厅角落落座。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方才那个人已不见踪影。
陆怀川敏锐地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