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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悦你,巧了!我也是 全集

黎氏阿桃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注意:本文是养成系,双女主,不喜误入!!观天色,已入秋,渐入冬季。秋风带走了,夏日未走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轻荡。一处世外桃源,一袭白衣的诸葛云璃,负手立于山巅之上,俯瞰江南好风景。她优美高傲,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懒散的世人风骨。她站立在那里,如同可观,但不可亵渎的神灵。她看着这样的风景,心思飘远。今日是她被师尊上官肆,带来学道的第十六年,初见时,她破破烂烂,一身乞丐。是上官肆收她为徒,教导她知识,传授她武艺,如今上官肆所教,她已尽数学会。如今的她,是各国想要争夺的天师,只因上官肆的卜卦之术,她学的极好。无人知晓她师父是何人,只知少女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卜卦,便从未出错,必是...

主角:葛慕青邵海云   更新:2025-07-20 2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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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葛慕青邵海云的女频言情小说《我心悦你,巧了!我也是 全集》,由网络作家“黎氏阿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注意:本文是养成系,双女主,不喜误入!!观天色,已入秋,渐入冬季。秋风带走了,夏日未走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轻荡。一处世外桃源,一袭白衣的诸葛云璃,负手立于山巅之上,俯瞰江南好风景。她优美高傲,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懒散的世人风骨。她站立在那里,如同可观,但不可亵渎的神灵。她看着这样的风景,心思飘远。今日是她被师尊上官肆,带来学道的第十六年,初见时,她破破烂烂,一身乞丐。是上官肆收她为徒,教导她知识,传授她武艺,如今上官肆所教,她已尽数学会。如今的她,是各国想要争夺的天师,只因上官肆的卜卦之术,她学的极好。无人知晓她师父是何人,只知少女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卜卦,便从未出错,必是...

《我心悦你,巧了!我也是 全集》精彩片段


注意:本文是养成系,双女主,不喜误入!!

观天色,已入秋,渐入冬季。

秋风带走了,夏日未走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轻荡。

一处世外桃源,一袭白衣的诸葛云璃,负手立于山巅之上,俯瞰江南好风景。

她优美高傲,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懒散的世人风骨。

她站立在那里,如同可观,但不可亵渎的神灵。

她看着这样的风景,心思飘远。

今日是她被师尊上官肆,带来学道的第十六年,初见时,她破破烂烂,一身乞丐。

是上官肆收她为徒,教导她知识,传授她武艺,如今上官肆所教,她已尽数学会。

如今的她,是各国想要争夺的天师,只因上官肆的卜卦之术,她学的极好。

无人知晓她师父是何人,只知少女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卜卦,便从未出错,必是准卦。

因此,人送外号“神卦”。

说来惭愧,她算得清别人的卦,却算不到自己的命格,因为此事,她无数次在师父面前惭愧难当。

明明师父倾囊相授,可她偏偏算不出自己的事情,这真的让她很羞愧。

在师父面前,毫无颜面可言。

师父告诉她,她是未来的将星,未来的路,非常坎坷。

命里三劫,都需在北狄国化解。

可她偏偏算不出是何时,每当这个时候,上官肆总会朝着她,笑意盈盈地开口。

“日后你会知道的,神算者,算尽天下,算不到自己的命格,这很正常。”

思绪回到脑海,诸葛云璃俯瞰山下风景,想要从郁闷中走出。

忽然,小童来报,上官肆有事找她。

师父之命,焉能不从。

她快步走向上官肆的住处,还没进门就听到上官肆浑厚的嗓音。

“夫人,估摸着云璃,又去哪里抑郁了。”

诸葛云璃推开门,来到上官肆身前,恭敬行了弟子礼。

“师父,您又笑我。”

上官肆那神情,就像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不言而喻。

她轻咳一声,掩饰她的尴尬。

“时候到了,你该去化解你的命格,破解你身上的三劫。”

上官肆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转而递给诸葛云璃,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散漫,带着几分严肃。

“北狄国皇帝,想见你,拿着这个令牌,去瑞雪阁找皇帝,他会在那里等你。”

“你命中三劫,皆在此处,记住,不可轻易暴露你的将星命格。”

“至于你当年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娃,她是北狄的长公主,名叫谢随安,封号长乐。”

诸葛云璃见自己心思被上官肆察觉,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当年,她奉师命下山,行医游走天下,去看一看人间疾苦,顺道救治那些贫苦的穷人。

那时的她,刚刚结束义诊,正巧端坐在窗户旁,看着嘈杂的街市。

年幼的长公主谢随安,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那模样甚是喜人。

诸葛云璃在窗外,经意间的回眸,看见了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孩,一眼入心,至此心中再无他人。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眼,明明素昧平生,她却入了心,痴了迷,更深入骨髓,恋恋不忘。

她回到住处,向上官肆表明态度的时候,她恭敬问道:“师父,那是谁家的小娃,为何,如此拨动我的心弦。”

上官肆抬眸,正对上诸葛云璃花痴的眼神,这模样和自己不遑多让,分明就是春心荡漾的前兆。

上官肆揽着鹿卿卿的腰肢,颇为欣赏诸葛云璃打直球的态度,淡淡开口:“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不是时候。”

殊不知,那个时候的谢随安,在诸葛云璃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极其漂亮的眼睛。

年少的心动,让她对这双眼眸的主人,多年来,念念不忘。

“回神!”

诸葛云璃回神,神情哀怨地看着上官肆,似是想到什么,她从哀怨上官肆,变成了埋怨自己。

她之前先学医后学的算卦,怎么就没想起来自己算。

鹿卿卿像是猜到了诸葛云璃的想法,笑嘻嘻打断她,“你算不出的,没办法,谁叫你的劫难都来自她呢?”

“?”

诸葛云璃瞳孔猛的放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鹿卿卿,她的劫难来自心爱之人吗?

双手微微攥紧,身体抖动不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该如何是好?

一方面是命,一方面是爱。

她该如何抉择……

少女颤抖地低下了头,眼底闪过无数的绝望,这样的改变来的太快,让她接受不了。

虽然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相处了这么久的上官肆和鹿卿卿,哪里看不出此刻诸葛云璃的心情。

鹿卿卿见诸葛云璃这般难受,心有不忍,侧目看向还在看戏的上官肆,出声安慰。

“并非死劫,你慌什么?”

“我与你师父,同样也是这般过来的,经历太多风雨,最后走到一起。”

“你与谢随安,命中注定会走在一起,她是天生的皇帝,而你是天生将星,注定你要辅助她的一生。”

“换言之,她是你的所爱,不就是相当于,你自个养媳妇吗?慌什么?”

听到鹿卿卿的分析,诸葛云璃恍然大悟,自己养媳妇,这件事似乎还不错。

看着诸葛云璃勾起的唇角,上官肆直接打断她施法,“赶紧滚,三场劫难,到底如何化解,看你自己。”

“最后一场劫难,无论如何,不可提前,如果提前发生,为师不介意,好好收拾你。”

没等诸葛云璃反应过来,上官肆一个抬脚,把这个一直以来碍事的电灯泡,直接踹飞。

诸葛云璃站稳脚跟,偷瞄一眼上官肆,屁都没敢多说一句,赶紧灰溜溜下山。

她觉得师父那个眼神,阴沉无比,似是压抑着怒气,感觉那眼神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先溜为敬。

她快速收拾好行李,临走前,不忘在师父的门前,跪下行礼,一礼毕,这才转身离开。

诸葛云璃一袭白衣,冷艳绝尘,一路上吸引了多少目光,她周身散发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在那些目光的注视下,诸葛云璃来到瑞雪阁,阁楼包厢处。


打开包厢门,一身素衣便服的皇帝谢渊,正坐其位,手里端着茶杯,身旁是长公主谢随安,身后是随行暗卫,不多七人。

谢渊看见诸葛云璃到来,卸下一身的冷傲之气,伸手示意她就座。

诸葛云璃微微行礼,而后就座。

诸葛云璃掏出令牌,放在桌子上,那双清冷的眼眸,静如深潭,让人看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久别,北狄的皇帝。”

谢渊丝毫没有被冒犯的表现,接下她的话,继续道:“既知我的身份,想必我的所求,你也知晓。”

“我若是不应呢?”

“既然你来了,证明你是愿意的。”

谢渊不愧是一代帝王,那双眼眸,似乎要把诸葛云璃洞穿。

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她不愿意,也不会赴约,只是她看了看谢渊身旁的谢随安,她会愿意吗?

自己不过二十一岁,比谢随安大三岁而已,她可听说了,北狄的这位长公主,生性嚣张跋扈,手段狠辣。

为人处世,就像一位天生的王者,这样的人,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吗?

谢渊寻着诸葛云璃的目光望去,发现她在打量着自家宝贝女儿。

谢随安同样在打量着诸葛云璃,来之前父皇告诉她,会为她择一师,日后辅助她登基为帝。

没见到诸葛云璃之前,她还有些不屑,毕竟她生来孤傲,眼中只有家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师父。

而且父皇还说,这个人,会是她一生的老师,不但教她,他还要拜此人为帝师,管束自己的所有孩子。

如果说,起初,谢随安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就是有点小震惊的。

这个人,为何与她记忆里的人,如此相似。

两人视野在空中相碰,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诸葛云璃淡漠地开口:“若长公主愿意,我自是不再推辞。”

“我愿意!”

谢随安想都没想,直接开了口,冲着她记忆里的人影,她不介意拜诸葛云璃为师。

次日,朝堂之上,诸葛云璃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姿态。

她迈着稳健的步伐,缓步走上朝堂,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停下,负手站立在众人在眼前。

她站在那里,宛若冬日里寒冷的阳光,慵懒而冷漠,又像是夜里淡淡的星光,疏离而遥远。

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谢渊,诸葛云璃面色平静,拱手行礼。

略带歉意道:“草民诸葛云璃,见过陛下,草民一生只跪养育之人,还请陛下恕罪。”

诸葛云璃这样做,无疑是在挑衅谢渊的威严,就在群臣以为谢渊会发火的时候,谢渊的操作,惊掉了群臣的下巴。

谢渊起身下了皇帝宝座,亲自扶起诸葛云璃,并表示,“无碍,知你傲骨不可断,朕可以接受的。”

“既然陛下如此信任草民,草民定当完成陛下所托。”

在群臣震惊的目光中,位于前列的长公主谢随安,迈步来到诸葛云璃的面前,掀起裙摆,对着诸葛云璃的方向跪了下去。

接着她俯身叩首,拜了三拜,恭敬唤道:“老师。”

谢随安保持跪姿,谢渊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宣读圣旨。

“朕遍寻天下,得遇诸葛云璃,是朕之福,如今,任命其为帝师,望诸葛云璃尽心尽力,教导长公主及诸皇子,使其成为我北狄之栋梁,朕深信诸葛云璃,定能不负朕望。”

伴随着太监圣旨宣读完成,诸葛云璃的身份就此敲定。

群臣纷纷行礼,恭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我等拜见帝师。”

面对这样的场景,诸葛云璃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恭恭敬敬俯身行礼,“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谢渊扶起诸葛云璃,眼底的笑意完全藏不住,牵着诸葛云璃的手,面朝群臣。

声音里带着独属于他帝王的威压,响彻整个朝堂。

“自今日起,帝师位列百官之上,包括朕,也听从帝师之命,望众卿家好生辅助帝师。”

“换言之,朕的命令,你们可以违背,帝师之命,不可违。”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得他们这位眼高于顶的陛下,如此评价。

谢渊的态度告诉群臣,这是他礼贤下士,请来的帝师,他的决定不容他人怀疑。

同时掐灭那些想要刨根问底,探究诸葛云璃来路的想法。

诸葛云璃显然感受到他们打量的目光,冷眼扫视众人,众人被这锐利的目光,盯得心惊胆战。

诸葛云璃白衣锦袍随风飘荡,目光冰冷如霜,让人难以琢磨她的脾气秉性。

似乎是想起什么,诸葛云璃的目光,落在跪在她身旁的谢随安身上。

诸葛云璃蹲下身子,冷漠又疏离道:“长公主殿下的这声老师,恕我不能应下,您心中有怨,并非真心拜师。”

“如此,我要这一声老师,有何作用?”

“我受谢帝之邀,来此教导于你,小生不才,只接受真心。”

“待长公主殿下,何时愿意真心拜我为师,何时起,我再应下这声老师。”

“现在我担着帝师之名,总该有个说法,长公主殿下还是先同那些皇子一样,唤臣先生为好。”

“毕竟,心不诚,我可不敢真的教导于您。”

一个您字,表明诸葛云璃的态度,她要谢随安真心实意拜她为师,把她放在老师的地位,而不是现在的口头形式。

话音未落,诸葛云璃对着谢渊,俯身再拜,略带歉意。

“恕臣,暂不能如陛下所愿,臣这一生,随性散漫惯了,还请陛下多多担待。”

“至于臣是何来历,有没有这个资格担此重任,一切,我们拭目以待。”

“陛下若无事,臣先行告退。”

诸葛云璃起身欲走,谢渊也没有拦着,挥挥手放她离开。

至于谢随安,倒是从地上起身,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她凭什么要真心实意地拜她为师。

她会同意拜师,不过是记忆里的人影,和她重叠而已。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真心实意拜她为师。


谢渊看着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自家女儿的样子,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自家宝贝女儿这个脾气,日后若为帝,必出大患,他既然选择了谢随安为帝,就要为她未来铺路。

谢随安的脾气秉性,太过刚烈,过刚易折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

谢随安需要的不是陪伴,更不需要磨炼她的意志,她需要的,是一个敢于直言不讳的夫子。

他寻遍天下,遍访明师,奈何寻不到自己想要的。

谢随安有属于自己的傲骨,断不会听从平庸之辈,他最好是寻找,能够制衡她的夫子。

放眼当世,太难了……

谢渊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知道了诸葛云璃,他听别人称诸葛云璃为“诸葛先生”。

心里生起好奇,选了个好日子,拜访诸葛云璃。

谢渊拜访诸葛云璃的时候,并没有一开始就表明身份。

第一次见面,单纯是好奇心作祟,他想见一见这位名动天下的诸葛先生,知道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被人这样称赞。

谁知,见面被她的气质所折服,一番谈论下来,被她的才学深深折服。

在得知,当世有多少人想要为她的学生,皆被她一一拒绝,如今尚无弟子。

谢渊再也耐不住内心的焦急,当即亮明了身份,道出自己的目的。

当时的诸葛云璃没有直接拒绝,委婉告诉谢渊,容她考虑考虑。

谢渊喜极而泣,只说他愿意等。

谢渊把代表着北狄国,最强暗卫的执掌令牌,交给了诸葛云璃,并表示,此物为证。

这一等,就是谢随安成年。

谢随安成年礼,结束的那天夜晚,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告诉他,当初之事,瑞雪阁商谈。

明明在瑞雪阁已经谈好,事实给了他一个耳光,啪啪响的那种。

诸葛云璃不愿,自家宝贝女儿也不愿,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在朝堂,诸葛云璃好歹会给他几分薄面,事情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定下来。

谢随安的操作,实在是让他猝不及防。

一身朝服的谢随安长身直立,看着自家父皇的神情,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伤感。

她是不是做错了……

谢渊越想越委屈,当即甩甩袖子,退了朝,不再理会谢随安。

连续好几天,皇宫侍卫,都能看见谢随安,在御书房门前踱步,就是没敢抬脚进去。

每次谢随安下定决心,想进去的时候,谢渊总会从御书房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那周身的气压极其可怕,谢随安愣是不敢造次,只能失望而归。

这不,谢随安今日还没到御书房门口,就被侍卫拦下,侍卫告诉谢随安,要找皇上,去练武场。

不久前,大梁的那位少年帝王,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与少年帝师,一较高下。

谢随安觉得稀奇,大梁的那位少年帝王,她不是没听说过。

据说当年他初登大宝,群臣不服,他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更是延续上一任帝王的政策。

三年时间,群臣无不对他俯首称臣。

世人皆传,少年帝王,有勇有谋,对敌毫不客气,对贤,礼贤下士。

自此,少年帝王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同时被平民口口相传。

谢随安对这位少年帝王,很是钦佩,早就想一睹风采。

今日可算能如愿,心里想着,去往练武场的脚步快了些。

练武场。

谢渊负手而立,眉眼带笑的看着眼前对打的两人。

两人交手间,不过百招,孰强孰弱,早已能看出端倪,鹿岁年略输诸葛云璃半招。

电光石火间,诸葛云璃已经挑了鹿岁年的剑。

剑柄抵着他的脖颈,笑道:“少年帝王也不过如此,你还是一如既往,输给我。”

鹿岁年冷笑一声,眼底尽是鄙夷,他打不过诸葛云璃很正常。

因为他爹娘偏心,不管是武学,还是谋略,她们都倾囊相授给诸葛云璃,加之诸葛云璃天资聪颖。

他再是努力,怎么可能超过诸葛云璃!

诸葛云璃武胜他,文胜他。

每每想起,他都憋屈的要死。

鹿岁年拾起地上的剑,在剑匣里放好,眉头紧蹙,满脸不屑,“诸葛云璃,总有一日,会有人打败你的。”

“这话我赞成,因为……那个人已经出现了。”诸葛云璃毫不避讳这个话题,坦然告诉鹿岁年。

鹿岁年显然被她惊到了,这个人已经出现了,原本伤心的眼底,忽然升起一抹坏笑,他可太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比谁都想挫一挫诸葛云璃的锐气,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诸葛云璃,紧张地搓搓手,问道:“何人,我去打听打听。”

“不对,我去拜访拜访。”

诸葛云璃哪里不知他的心思,一口回绝,“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打击我的机会吗?”

“呵呵,诸葛云璃,算你狠,有本事在我爹面前,你也这样。”

鹿岁年此刻哪里还有少年帝王的样子,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很像一个骂街泼妇。

“没本事,毕竟,你不敢的事情,我也不敢,惹火了师父,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诸葛云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收回长剑,拥着看戏吃瓜的谢渊,就要离开练武场。

鹿岁年见自己打不过她,只好换个思路,他今日来,除了打架,还有一件事,他要看看被诸葛云璃收为徒弟的,是谁?

“诸葛云璃,听闻你收了个徒弟,让我瞅瞅,应该不介意吧!”

不得不说,这话把诸葛云璃整噎住了!

(╥╯^╰╥)

离开的脚步顿在原地,心里酸涩无比。

她想收徒弟,可长公主不愿意啊!

她好苦,她的命好苦!

诸葛云璃松开谢渊,嘴唇紧抿,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烧,看向鹿岁年的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感。

“鹿岁年,你起码等我,正式收她为徒,你再来膈应我。”

“你至于在现在膈应我吗?”

“至于吗?”

鹿岁年确认自己找到了诸葛云璃的痛点,准备继续加一把火。

“感情那么多人,想要拜你为师,你不要,偏生选了个不愿意拜你为师的。”

诸葛云璃无语,面露郁闷之色,“嗯……其实,我确实想换个人。”

“再看看吧,我如今答应谢帝做帝师,皇子那么多,不一定要选择长公主。”


对于诸葛云璃的退步,鹿岁年还是保持怀疑态度,毕竟诸葛云璃从来不吃哑巴亏。

他严重怀疑诸葛云璃,在算计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他冷着脸色,瞥了一眼诸葛云璃,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望着眼底真的有失落的诸葛云璃,不禁感慨,到底是谁?让她如此无措。

他轻轻拍了拍诸葛云璃,收起方寸的玩笑态度,正色道:“诸葛云璃,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认识你这么久,从未见,你还有你搞不定的人,需要我帮忙吗?”

诸葛云璃难得垂下眼眸,闭目不语。

她确实从未有过这般无力,正如上官肆所说,她是将星,注定和谢随安这颗帝星,命缘牵动。

朝堂的第一次交锋,她就感受到无力。

(˵¯͒〰¯͒˵)

她清楚地感受到,谢随安对她的抗拒,对她的不屑,甚至是嘲讽……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无助之感,伴随她的情绪蔓延全身。

鹿岁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感觉诸葛云璃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似乎朝着一个不可估计的方向发展。

“姐姐~”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换人吧!”

诸葛云璃被他独特的安慰方式逗笑了。

她确实好久没听鹿岁年喊姐姐了,这声姐姐倒是温暖了她的心田。

诸葛云璃得寸进尺地拍拍鹿岁年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弟弟,我明日课堂之后,我给你定夺,到时候,你给我推荐个。”

“?”

“好啊,感情你是来占我便宜的!”

鹿岁年愤愤不平,架打不过,如今还被坑蒙拐骗,他觉得他需要进修一下,进修自己的脑子。

不然容易被诸葛云璃欺骗,智商堪忧。

“大乱将起,我会竭我所能,护好你们,你这个少年帝王,要保护好自己。”

诸葛云璃冷漠的眸子里,透露着丝丝担忧之色,语气也温柔下来,带着她作为长辈的关怀。

鹿岁年一身气势,如王者归来,带给诸葛云璃极强的压迫感。

诸葛云璃不甘示弱,气势同样逼人。

倒是一旁看戏的谢渊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一个是世人称赞的少年帝王,一个是世人口中那个最神秘的诸葛先生。

能被世人记住的,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眼见两人之间僵持不下,谢渊立刻出来打圆场,“帝师,少年帝王,还是不要争的好,这里是北狄练武场。”

“你们方才打过一架,胜负已分,再争高低,大可不必。”

鹿岁年转念一想,确实大可不必,他和诸葛云璃争斗,自小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就没赢过!

罢了,还是认栽吧!

鹿岁年收起周身气场,凝神注视着诸葛云璃,目光之中总是惊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之色。

“次次交战,次次都是我败下阵来,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必胜你。”

“其实,我可以直接输给你。”诸葛云璃目光落在鹿岁年的身上,冷漠中带着一丝傲娇,神情懒散而随意。

“我不稀罕,我更喜欢光明正大的赢。”

“听你刚刚的语气,长公主不愿为你之徒?”

鹿岁年是懂往她心窝捅刀子的,一句话,诸葛云璃刚刚恢复的神情,再次黯淡无光。

甚至心脏处,还隐隐作痛。

到底是她所爱之人,再是冷漠自持,也能左右她的情绪。

不知为何,鹿岁年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还是支离破碎的那种,碎了一地的渣子。

万事开头难,何况一身傲骨的谢随安,如何心甘情愿,居于人下。

“要不,放弃……”

“赌一把,倘若我赢了呢?”

鹿岁年眉头皱了皱,脑海浮现诸葛云璃意气风发的样子,对比现在不禁感慨万千。

就算再不服气,他不得不承认,诸葛云璃一袭白衣,给人的感觉,胜似万里昭雪。

总是那般,温润儒雅,翩然独立。

做帝师,就得踏入官场,官场尔虞我诈,他不敢想象,以诸葛云璃的刚正不阿,官场会被她如何肃清。

蓦然间,他汗毛凛凛,诸葛云璃的加入,这北狄不得噌噌直上啊!

呵呵!

不难想象,诸葛云璃会是他日后,最大的对手,这样一想,他心里开始摩拳擦掌,非常期待和诸葛云璃的官场交战。

人生得一知己,此生无憾!

他和诸葛云璃,不仅是知己,还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诸葛云璃,其实,你大可以,追寻属于自己的路,我知你喜自由,不然名动天下的诸葛先生,为何居无定所,漂泊异乡。”

“诸葛先生,桃李满天下,独独无一人,为你之徒。”

“受你指点的人,太多太多,平民,将军,国师……有文有武,你真的要走这条自己不太愿意的路?”

诸葛云璃顿了顿,仰望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碧蓝一片,在诸葛云璃眼中,似乎能描绘出万里山河。

“无奈的人生的常态,你莫不是忘了,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是藏了太多事情。”

“此次踏入官场,一是谢帝之邀,二是我天生有此命格,不得不为。”

“与其被动,我更喜欢主动,那么多帝王相邀,我选择了谢渊。”

“若是谢帝让你被约束,你该怎么办?”鹿岁年毫不顾忌地反问。

其实他想告诉诸葛云璃,可以来他手下的,毕竟,强强联合,很是般配。

(-^〇^-)

此话一出,诸葛云璃不知如何作答,睫毛微颤,掩盖住心里的一份失落。

“朕愿以师礼,待帝师。”

谢渊上前一步,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恭敬应答。

鹿岁年:“!!!”

鹿岁年瞳孔直接地震,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恰好赶来练武场的谢随安,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诸葛云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懒散而又疏离。

震惊过后,鹿岁年轻咳一声,赶忙扶起谢渊,略带歉意道:“咳咳咳,谢帝不必如此,鹿某不过是担忧,我这位至交好友,失去原本的傲骨。”

“这就没必要了,毕竟北狄还是您的,不会是诸葛云璃的。”

“可以是她的。”

谢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觉得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如果随安不愿意拜诸葛云璃为师,就那糟糕透顶的脾气。

他并不放心,把北狄交到她手里。

主要是谢随安嚣张跋扈便罢,他太过宠溺于她,导致了谢随安目中无人的性格。

这样的她,一旦为帝,极其容易造成偏激行为,会因为小事,忽略群臣的态度,导致暴君政策出现。

他是真的怕啊!

偏生他的五个儿子,异口同声,愿意辅佐皇姐,不愿为帝。

他是满腹辛酸,无人诉苦啊!


诸葛云璃和鹿岁年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一个帅气的转身,露出身后的谢随安。

刚刚两人的对视,诸葛云璃已经知晓,谢随安听到了谢渊的话。

既然如此,就让谢随安来劝说谢渊,较为妥当。

谢渊的目光随着谢随安的到来,变得有些迷离,他不确定自家女儿听到了多少话,无法开口。

谢随安快步上前,朝着谢渊恭敬行礼,一礼毕,她直言不讳:“父皇,您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不是真有,而是,若你不愿认诸葛先生为师,那父皇只能退而求其次,令帝师监国。”

谢渊脸色凝重,言语无比严肃。

“父皇,您……”

谢随安一时情急,话语脱口而出:“她既然是名动天下的诸葛先生,为什么偏偏选择您,其心可诛啊!”

“您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谢随安的声音带着十分的冷冽,仿佛认定诸葛云璃来到北狄,就是带着搅动北狄风云而来。

诸葛云璃薄唇轻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向来自由散漫,若不是恩师有令,我断不会前来。”

“至于我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我承认,有。”

诸葛云璃看向眼前人,目光变得柔软几分,谢随安一袭红衣朝服,身姿纤长,满目怒气,神态冷淡嗜血。

心中的身影,与之交叠在一起,诸葛云璃心头一颤。

“我的目的,是你长公主谢随安。”

谢随安恼羞成怒,甩出腰间长剑,直逼诸葛云璃脖颈,诸葛云璃上前一步,脖颈被锋利的剑锋划出鲜血。

她继续上前,谢随安握剑的手,猛的一抖,剑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诸葛云璃负手而立,就这样坦然自若地站在谢随安面前。

脖颈被刀划过的地方,还微微渗出几滴血迹。

没等谢随安从慌乱中缓过神来,谢渊大发雷霆,怒斥谢随安。

“你给朕跪下。”

谢随安惶恐地跪在地上,眼神里的杀气慢慢褪去,眉头微微皱起。

从她记事起,不曾见过谢渊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一次,她有些招架不住。

“向帝师道歉,请罪。”

谢渊冷着嗓子,厉声呵斥。

“我没错,是她自己撞在剑上的。”

谢渊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气,压着声音,继续命令道:“你道不道歉,请不请罪。”

“我没错!不请!”

谢渊怒火中烧的脸上,泛起一片惊人的红晕,他觉得他能被谢随安活活气死。

“最后问你一遍,请还是不请?”

“我没错!”

谢渊嘴角抽搐着,愤怒让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暗哑。

“来人,长公主以下犯上,杖四十,立刻执行。”

随行暗卫应声而出,准备拉着长公主去行刑,他们是皇帝专属暗卫,只听从谢渊一人安排。

谢渊的命令,就是他们唯一的宗旨。

然而,正当他们拖着谢随安,准备行刑的时候,一旁站立已久的鹿岁年劝道。

“北狄的皇帝陛下,您看,长公主既然伤的是诸葛先生,何不让诸葛先生来决断。”

“毕竟,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话音未落,谢随安立刻反驳,“父皇,儿臣领罚,但不接受诸葛先生的任何处置。”

诸葛云璃冷漠的脸庞之上,有了一丝丝算计,她勾着唇,进言道:“陛下还是交给臣自己处置吧!”

听着诸葛云璃的话,谢随安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帝师,我害怕她不听你的,伤害到你,不然……”

诸葛云璃打断谢渊的话,“无妨,请陛下放心臣,能文能武,长公主殿下打不过臣的。”

谢渊看着信誓旦旦的诸葛云璃,脑海里浮现,方才诸葛云璃一剑制敌的场景,确实武力高强,应该是有保障的吧!

正要松开,抬眸对上谢随安的眼神,猛的回拒,“不行,帝师,我还是害怕随安会重伤您。”

诸葛云璃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声音冷漠又疏离,直接向谢渊坦白身份。

“臣作为一代剑圣,若是被长公主殿下击败,那还如何立足剑道。”

闻言,谢渊一脸诧异,结结巴巴道:“帝师此话当真?”

“朕愿以大梁国君的地位担保,诸葛先生就是当世剑圣。”

谢渊自闭了,诸葛云璃不但文能动天下,武竟也能动天下。

他观诸葛云璃,不过二十光景,居然如此强大。

谢渊闭眼沉思着,若是如此,他倒是不用害怕诸葛云璃被伤害,如今他要害怕自家女儿会不会被打死。

他长叹一声,转过身,挥手示意暗卫,“把长公主绑了,送帝师府去。”

暗卫得令,绑着谢随安往帝师府走去。

待暗卫走后,谢渊淡淡说道:“还请帝师手下留情,莫要伤了长公主的根基。”

“那是自然。”

谢渊有些汗颜,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邀请着鹿岁年。

“不知可否邀请少年帝王,随我到皇宫一叙,朕有太多关于帝师的问题想问。”

“却之不恭。”

鹿岁年给了诸葛云璃一个眼神,转身跟着谢渊去了皇宫。

帝师府。

谢随安被暗卫压着,跪在地上,她拼命挣扎,奈何暗卫死死压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就算她日日习武,相比暗卫来说,还是稍逊几分。

想起自己现在的遭遇,她面色阴沉,眼底尽是杀意。

她刚刚怎么没有直接杀了诸葛云璃,省的如此碍事。

她不明白,诸葛云璃究竟有什么魅力,她向来冷静自持的父皇,居然会因此对她发火。

谢随安在地上从午时,跪到晚晨时分,双膝早已麻木,疼痛难忍。

这时,大门被诸葛云璃打开,诸葛云璃手执檀木尺,步伐慢慢悠悠地走到谢随安面前。

一个眼神示意,暗卫松开谢随安退了下去,诸葛云璃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面露嘲讽。

“长公主殿下何必自讨苦吃,激怒谢帝。”

“不用你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诸葛云璃松开了她下巴,打开大门,冷声道:“大门大开,长公主殿下可以出去,臣不计较。”

谢随安表情一愣,顿了顿,没有起身,而是摆正了身体,调整了跪姿。

“出去吧,心不诚,万事皆难。”


谢随安跪在地上,眼神注视着诸葛云璃的那双眼眸,心神恍惚间,她看见了藏在她心里这么多年的人。

那名少女,有一双好看的眼眸。

只一眼,她再也不能释怀,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竟喜欢上那位素昧平生的少女。

她用尽她能用的办法,找遍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国家,再没有见过那双心心念念的眼眸。

就在刚刚,她再次看见了那双眼眸,惊得她一时之间呼吸急促,心脏跳动加剧。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双眼眸的主人,居然是诸葛云璃!

她放在心里,惦记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诸葛云璃!

此时此刻,谢随安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这一刻,她心里漫上恐惧。

她紧张的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现在的情绪,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双膝有些战栗。

谢随安内心十分纠结,更多的是懊悔。

她放在心里这么久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却不识,甚至失手伤了她。

她看着眼前的诸葛云璃,咬咬牙,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

“帝师在十年前,是不是在瑞雪阁二楼,窗户边上,见过一位拿着糖葫芦的小女娃。”

诸葛云璃心思微动,视线转移到谢随安颤抖的身体上,视线上下打量着她,带着几分探究。

“这与长公主殿下有何干系?臣十年前做的事情,臣哪里还记得?”

“先生,此事对我很重要,还请先生告知。”

这是谢随安再见诸葛云璃起,第一次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先生,态度真诚,只为那个答案。

“臣不记得!”

“学生知错,愿受先生重罚,但求先生告知,这件事对学生很重要。”

谢随安摆正态度,用她最真诚的态度,恳求诸葛云璃。

她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像在诉说着内心的焦急。

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因为太像了,她几乎可以确定,诸葛云璃就是那个人。

她找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失望透顶,就算再是确定,她也需要诸葛云璃的肯定回答。

如果真的是她,她愿意为了伤害她这件事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她,这罚就当给父皇一个交代。

诸葛云璃关上大门,手上颠着檀木尺,目光暗沉,从方才对视之后,她就发现谢随安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有懊悔,有迷茫,甚至带着一丝爱慕。

她心里嘀咕:看来长公主殿下,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长公主殿下随臣入内室,详谈。”

诸葛云璃在前面带路,谢随安就跟其后,一路上,谢随安内心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

若真的是诸葛云璃,她该怎么办?

她留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她会不会喜欢自己,她该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原谅。

走过矮栏,两人走入内室。

谢随安随手带上房门,只见诸葛云璃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谢随安的动作。

“先生……”

“想知道事情,不应该先给个交代吗?长公主殿下。”

诸葛云璃瞧着她心慌意乱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明明之前还是那般目中无人的样子。

倒不知她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先生,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请先生告知一下。”

谢随安走到诸葛云璃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下,面露恭敬地说着。

“长公主殿下不妨先说,为什么要打听此事?”

诸葛云璃的声音很冷,冷漠到极致。

她不相信谢随安会随便改变心思,背后一定在搞什么动作,虽然她也想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单相思。

谢随安是因为喜欢她,认出她,才会改变心意。

可她无法说服自己,毕竟如果谢随安真的认识自己,那么初见时,谢随安为何没有反应,何必等到现在。

谢随安看着诸葛云璃的架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长舒一口气,慢慢说出压在她心里很久的话。

“我喜欢那个人……”

“先生……在那个地方吗?”

在听到谢随安说喜欢的那一刻,诸葛云璃懵了,她面色依旧沉稳,可内心早已是心潮澎湃。

她耳朵没有听错吧!

谢随安说喜欢她!

她垂眸看着谢随安的表情,不像是骗她的,也就是说,她喜欢的人,一直在喜欢她。

如果和她一样,是当年的一见倾心,如今的念念不忘,那长公主岂不是和她一样,爱了对方十年。

她还记得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将星和帝星,命中注定,相互吸引。”

原来,她不是单相思啊!真好!

谢随安见诸葛云璃长久不回答她的话,心里一紧,急切地开口:“还请先生告知。”

“或者,先生罚了再说,也行。”

“长公主殿下是如何觉得,臣就是那个人的。”

谢随安微微抬眸,注视着诸葛云璃的双眸,诸葛云璃寻着她的视线找去,眼前忽然一亮,莫不是她这双眼睛。

“是臣的双眸?”

“是……”

诸葛云璃笑道:“臣这双暗灰色的双眸,与生俱来,断不会有其他人可以模仿。”

“怎么说来,长公主殿下喜欢臣?而且还喜欢了十年?”

谢随安一听诸葛云璃的质问,顿时慌了,连忙开口:“先生听我解释!”

“毁约?伤人?这就是长公主殿下喜欢人的手段?”

诸葛云璃冷哼一声,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语气更是冷漠至极。

“先生,不是这样的……”

她如君王般,俯视谢随安,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威压,压得谢随安喘不过气来。

“先生,学生知错,请您重责。”

谢随安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内心深处的恐惧,在得知诸葛云璃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时,放大到最大。

她自出生起,骄横惯了,不曾道歉过,面对这样的情景,她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更不知如何认错,才能让诸葛云璃满意,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认错。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先生……”

“学生知错了……”

诸葛云璃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一双眼眸冷淡如冰,神情懒散而疏离,眼底的深意让人琢磨不透。

她面前跪着的少女,惶恐不安地跪着,双肩微微发抖,苍白的脸色说明了她此刻的状态。

“先生……诸葛先生,对不起……”

诸葛云璃看着谢随安的道歉,心里五味杂陈,她受不了心爱之人如此卑微的场景。

她定了定心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开口。

“谢随安,倘若我不是那个人,是不是就被你随意拿捏了,又何来你现在的卑微道歉?”

“你的道歉,不过是基于愧疚,何来真诚,从帝师府,滚出去。”

PS:她是诸葛云璃,谋卦天下的诸葛云璃,此刻的谢随安,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错在何处,所以她不接受道歉。

并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凡事要知错,认错,才能改错。

彼此有属于彼此的骄傲,如果因为愧疚相责,她就不是诸葛云璃,愧对上官肆多年指导。


谢随安仍旧跪在地上,只是不再卑微的道歉,思考着诸葛云璃所说的话。

她不是少时孩童,知晓道理,经过诸葛云璃的一番点醒,她开始思考自己所做所为,是否是她该做的事情。

回顾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谢随安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些事情。

屋外微风徐徐,透过门的空隙,带来一股清香,像是稳定了谢随安焦躁不安的心神。

诸葛云璃不急不躁地等待着,她知道,长公主生来便是杀伐果断,从不回首往事。

这就造成了,她做过的事情,无论对错,她向来不管不顾。

若为帝,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落人口实,被人当做把柄。

即使她谢随安是天生帝星,可那又如何,这条路注定危险不断,若再有把柄落于人手,结局可想而知。

自古因材施教,谢随安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给她带来压迫的老师,能够及时指正她错误的老师。

想要做到这一点,她首先需要谢随安自愿,她若不愿听从,那她这个老师,就是个摆设。

摆设北狄皇室很多,不缺她这一个。

但,长公主需要一位引领她的老师。

正所谓,心不诚,万事皆难。

为师者敢不敢动学生是一回事,学生愿不愿听从是一件事。

诸葛云璃敢保证,她敢动,可她需要谢随安自愿。

这也是之前不接受谢随安,老师称呼的原因,若是起初就是强迫,那日后相处,弊端多多啊!

在她看来,一声老师,代表着她要行教导和管教之责,若学生不愿,又该如何。

她跟着上官肆学艺期间,早已习惯了未雨绸缪,把苗头提前掐断,日后才不会随便出事。

诸葛云璃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茶,这是她的私人房间,四周没有暗卫。

没有她的命令,自不会有人闯入,除了她的师父师母。

她可以慢慢等,等谢随安想明白,等她知晓其中利害。

只是,诸葛云璃面露担忧地看着,谢随安的双膝,恐怕她的膝盖,不一定支撑得住。

诸葛云璃缓缓起身,一把拉起谢随安。

谢随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一把拉起,双腿止不住地打颤,脸上还挂着苦恼的样子,诸葛云璃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样的谢随安,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很是可爱,直戳诸葛云璃心底的那一份柔软。

“长公主这个样子,很是可爱。”

谢随安抿唇不语,脸色却是微微泛红。

现在的她,距离诸葛云璃很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先生……看起来不像之前那般冷漠。”

诸葛云璃面对着谢随安的撩拨,无动于衷,脸庞之上依然是冷漠疏离。

“长公主可知晓,自己错在何处?”

谢随安强压心底的激动,弱着声音道:“知晓了……”

“说来听听?”

诸葛云璃的目光落在谢随安的身上,谢随安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谢随安没出息地低下了头。

“毁约,不敬长辈,再有学生不知,请先生指点。”

谢随安微微颔首,面露恭敬。

“我向来不随意指点他人,再者,我与公主非亲非故,何谈指点一说。”

诸葛云璃把话说在点子上,谢随安明白,她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提醒长公主一句,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便是师者。”

“长公主殿下莫不是不知?”

谢随安在心里小声嘀咕,还可以跪你。

这话她此刻是不敢摆在明面上说,毕竟她知道,诸葛云璃只是在履行职责。

见她发呆,诸葛云璃一脸严肃,玩笑道。

“我虽为帝师,可教的是众皇子,除了课堂之上,我有这个职责,课后我可没有资格。”

“毕竟,您是皇亲国戚,我是一介草民,不敢造次。”

谢随安紧咬着嘴唇,不说话,身体使劲哆嗦,她都知道,那她为何还要这样。

她向来不是胆小之辈,可面对诸葛云璃,总是能感觉到或有或无的压迫感。

她鼓起勇气,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既然先生有此想法,为何要独独为难于我?”

谢随安抬起头,正对上诸葛云璃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充满了无奈,可以窥见其中的委屈。

诸葛云璃长身椅靠在后,神情冷漠疏离,语气更是慵懒至极。

“做什么事情,总要有个身份不是吗?”

“受谢帝之邀,成为你长公主的引路之人,日后辅佐你登基为帝,最好的办法,就是做长公主的老师,不是吗?”

“教导和规劝,是师者应该做的事情。”

谢随安盯着眼前的人,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她事不关己的态度,总觉得她像个江湖道士一样,在诓骗自己。

一向杀伐果断的谢随安,此刻却犹豫起来。

“长公主若是不愿,门在那边,不送,免得日后有人说我,滥用职权,把我带到刑堂伺候。”

诸葛云璃起身欲走,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谢随安先她一步堵在门前,朝着诸葛云璃的方向拜了下去。

“我愿意,还请诸葛先生留步,随安愿意为之前冒犯先生,违背约定接受处罚。”

诸葛云璃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真心?”

“真心实意!”

“不后悔?”

“绝不后悔!”

诸葛云璃一把抱起谢随安,抬脚往里屋走去,刚刚待了这么久,有点小冷。

待会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冻着谢随安,她不想多出事端。

沉重的鼻息扑打在谢随安的脸庞上,谢随安整个脸庞爆红,身子往诸葛云璃怀里一缩,大有不想再起来的架势。

里屋灯火通明,温度也不似外面的寒冷。

诸葛云璃把她放在床榻之上,挽起她的裤腿,青青紫紫的痕迹印在膝盖上,很是骇人。

“先生……”

“罢了,先清账,一起上药。”

没等谢随安有所反应,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反扣在诸葛云璃的怀里,上身趴在床榻上,下身虚浮。

谢随安身体一空,浑身散发着紧张,她不知诸葛云璃要做什么。

正因为未知,她才害怕。

“先生……”

“长公主这是敢认,不敢担责任?”

谢随安调整自己的呼吸,认命地说道:“随安知错,请先生责罚。”


谢随安心里其实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大部分人都是害怕皇权的。

从她展露出手段的那一刻开始,自家父皇就一直在给她找师父,找了好多个,都被她气跑了。

她比窦娥还冤。

之前的那些夫子,都忌惮她的权势,没阿谀奉承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胆子罚她。

此刻的她,同样抱着这样的态度,觉得诸葛云璃是不敢动手的。

下一秒,诸葛云璃严厉的声音传来,震醒了思绪中的谢随安。

“都到这一步了,长公主还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先生……”

“敢做不敢当,可不是长公主的行事风格。”

眼见诸葛云璃恼怒,谢随安立马摆正态度,规规矩矩地趴着。

“认的,请先生处置。”

得到肯定回答的诸葛云璃,右手从枕头下面掏出那根黑尺,她拿着黑尺在谢随安面前晃了晃。

“谢帝罚长公主,杖四十,臣拿黑尺代换,总归来说,殿下不亏。”

谢随安瞅着这黑尺,料定今日是不能善了,随即点点头,算是应下。

“拜我为师,日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要请长公主多多包涵。”

“今日既是罚,亦算是给长公主立个规矩,日后行事,还是要多注意可为,还是不可为。”

谢随安明显一愣,这话的意思是,不追究之前的责任了吗?

“师父,您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吗?”

嗖啪——

黑尺稳稳落在谢随安身后,谢随安猛的抬头,硬生生将痛呼声咽回喉咙。

“谢帝问起,我会给出解释,无需你去担忧。”

落下的地方均在一处,不出多时,谢随安已是满头大汗,牙齿死死绷紧,不愿在诸葛云璃面前表现出懦弱。

此刻的谢随安,已经见识到诸葛云璃的手劲,还有那看似普普通通黑尺的威力。

每当黑尺落下,谢随安总想逃避,总想躲掉,还是自己强压意志,这才颤抖着没有躲开。

天知道她多想躲掉。

可她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胆子。

呼吸都没有平复过来,黑尺就会极速落下。

简直是种折磨,偏生她不敢逃,只能被迫承受。

又是连续的十记,谢随安忍不住低吟出声,“嘶……”

她也想压抑自己的声音,奈何身后黑尺不间断地落下,谢随安是既无奈又憋屈。

痛苦太过集中,谢随安再是紧咬嘴唇,还是抑制不住地发出微小的痛呼声。

“老师……”

她脑海里全剩下,好疼!

她抽出手,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继续忍受着诸葛云璃的责打。

谢随安感受着自己身后的剧痛,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肿了,破没破皮她是不知道的。

“随安日后记住,先前所做的事情,我不再追究,日后再犯,必是重罚。”

正当谢随安以为结束的时候,诸葛云璃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有一点,今日还是要追究的。”

“你父皇是为了你好,你与他顶嘴作甚?若非谢帝提前拦下你,那日你必残。”

“此错,你认不认?”

谢随安强忍身体的剧痛,声音颤颤巍巍地说着,“认,学生知错。”

“再罚你十尺,今日算是结束。”

谢随安调整呼吸,抓稳诸葛云璃的身体,努力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去。

见她准备好,诸葛云璃迎着这势头,啪啪落尺,每尺都是厚重的一下,直打得谢随安抽搐不止。

本着既是惩罚,不得心慈手软的原则,诸葛云璃落尺的力度不曾减少,反而在逐步加大。

黑尺本身就不轻,诸葛云璃的力度又着实大的很,谢随安挨的很艰难。

还剩最后一尺的时候,诸葛云璃扶起谢随安,命令她站好,背靠自己。

谢随安身体一动不动扯到背后的伤,疼的她一阵皱眉,好不容易站住脚跟。

诸葛云璃的威压扑面而来,吓的她身体直哆嗦。

“老师,我……站不住……”

“那就等你何时站直,何时落最后一尺。”

火热的痛感从身后传来,谢随安咬牙坚持,终于在几番周折之后,站直了身体。

诸葛云璃余光扫向她,明晃晃地看出她身子在颤抖。

她知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便不再为难她。

“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吗?”

“学生知道。”

“我可以容忍你犯错,但我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明白吗?”

谢随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学生……明白,谨遵老师教诲。”

话音刚落,诸葛云璃蓄力的一击,落在谢随安的身后,直接把她打得趴倒在地。

谢随安倒在地上,不断抽噎着。

诸葛云璃并没有第一时间抱起她,她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床榻。

砰砰砰的声音,对于谢随安而言,是那么的刺耳。

谢随安的心情随着敲击声,紧张起来。

她试了好几次,终是起不来,只能咬牙挪到诸葛云璃面前跪下,她站不起来,跪着还是可以的。

“师父,是学生所为,有什么不对的吗?”谢随安声音软软,嗓音低沉暗哑。

“还受得住吗?”

诸葛云璃眼眸微垂,话音里透露着谢随安捉摸不透的情绪。

“能,能的。”

“扶地,我告诉你为什么?”

闻言,谢随安双手伏地,诸葛云璃冲她后背落尺,砸了几记。

诸葛云璃冷着嗓音,压迫力十足:“下次再咬唇,就不是这样罚,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能不能受得住。”

“既然是受罚,就别折腾自己,别拿你所谓的委屈,换取同情。”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诸葛云璃弯腰抱起谢随安,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谢随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红唇张了又闭,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诸葛云璃打来热水,极其小心地扒拉谢随安的衣衫,使其和伤口分离。

看到伤口的那一刻,诸葛云璃有些后悔了,到底是皇家子弟,就算练武,也有些养尊处优。

她刚刚打得是又快又急,完全忽略了谢随安的承受能力。

“臣向长公主殿下请罪。”

“长公主殿下,臣向您请罪。”

诸葛云璃俯身而拜,言语恭敬。

趴在床上的谢随安,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身体素质虽不弱于常人,但也是皮肉之躯,到底是挨不住这样的毒打。

她虽嚣张跋扈,谢渊却不曾苛责于她。

今日这份重责,倒是平添了几分,她的虚弱。

良久,谢随安缓过身体的那份痛劲,抬头寻找诸葛云璃的踪迹。

余光扫到地上,看见请罪的诸葛云璃,内心一阵诧异。

诧异之下,便是惊恐。

“老师……您……”

“老师快快请起,随安受不住您的一跪。”

情急之下,谢随安想要扶起地上的人影,奈何身后抽痛难忍。

“老师……您起来可好?”

“长公主好生养伤,臣去去就回。”

诸葛云璃应下谢随安的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诸葛云璃的离开,谢随安的心开始乱糟糟的,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夜幕悄悄降临,暮色渐渐浓郁,浅蓝的天空弥漫上一抹白色,似雾又似梦。

夜色星光点点,照耀在大地彼岸。

守在帝师府门前的暗卫狄修,见诸葛云璃往门外走,疑惑地问道。

“天色已晚,主子打算去往何地?是否需要属下一路相护?”

“不用,去通知白夜,让她来给长公主看伤。”

夜晚风声鹤唳,想起谢随安的个性,诸葛云璃仍旧有些担忧。

离去之前,叮嘱道。

“如果长公主清醒之后,执意要离开,一定拦住她,切记,别误伤了她,实在拦不住就放开吧。”

“另外,告诉帝师府所有暗卫,今后她谢随安便是你们半个主子,如何敬我,便如何敬她。”

该交代的交代完,她匆匆离开。

白夜刚到帝师府时,狄修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断回味着主子刚刚说的话。

咳……

她有那么一点点奇怪,半个主子就意味着,是她家主子的另一半?

可她瞅着长公主那要死要活的样子。

不免怀疑,这真的能是她半个主子?

白夜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主子交代,日后长公主就是帝师府半个主子,这?我看长公主那个样子,没把主子生吞活寡都算不错的了,真的能吗?”

狄修是个直言不讳的,只要心里有疑惑,就喜欢四处问,为人憨厚,忠诚。

诸葛云璃手下暗卫之首,便是这位憨厚可爱的狄修。

白夜嗤笑一声,附在她耳畔,说出了惊天动地的真相。

“你们的这位主子,可就是冲着这位,嚣张跋扈的长公主才匆匆下山的,她不是你们半个主子?难道她还活寡一辈子?”

“好好伺候着,她呀,日后就是你们的当家主母,你说?算不算半个主子。”

狄修保持懵逼状态很久,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嘶~”

“那我通知下去,这确实不能耽搁。”

“难怪这么多年来,主上一直拒绝别人的邀请,感情是心早已交付,等着鱼儿上钩呢?”

狄修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替换了自己的站岗,下去通知手下的人。

若是未来的当家主母,这件事他们得上心的。

不然啊,依着主上的手段,一旦冒犯了长公主殿下,他们会死得很惨。

急行的诸葛云璃,在月色的普照下,凸显出一种无力之感。

谢渊刚刚结束和鹿岁年的交谈,送别鹿岁年之后,迎面遇上了诸葛云璃。

“天色已晚,帝师怎会在此处?”

谢渊面色凝重,开口询问。

“臣,诸葛云璃,失手重伤长公主殿下,特来此向陛下请罪。”

诸葛云璃撩起衣摆,端正跪在地上,面朝谢渊,叩首请罪。

开口的声音,平淡至极,看不出她此时心境。

谢渊一把拉起诸葛云璃,带着她走向自己殿内,详谈。

经过了一长时间的交谈,他眼里的诸葛云璃是个从来都有分寸的,怎么会把自家女儿打得重伤?

反正他是不信的。

至于这请罪,倒是让他意外的很。

练武场时他就说过,全凭诸葛云璃处置,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她请罪的场景。

此刻殿内一片寂静,谢渊在等诸葛云璃先行开口。

“微臣有罪。”

“帝师先莫要说自己有罪,这其中缘由,你我皆知,我既然把随安交给你处置,自然是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若是帝师想要,朕陪你演戏,还请帝师告知一二。”

到底是驰骋沙场的一代帝王,洞察秋毫的本事还是有的。

谢渊一眼就看出,诸葛云璃的不对劲,直接挑明。

“咳咳。”

“谢帝太过聪明,倒是云璃的疏忽。”

诸葛云璃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和聪明人聊天,果然还是很舒适的。

“朕从相遇的第一天起,就说过无需你唤朕陛下,如今这个称呼一出,朕就知道帝师心里有鬼。”

既然被发现了心思,诸葛云璃索性不再请罪,直接坐到了谢渊对面。

谢渊拿出棋盘,两人对弈。

一如当年初见,她与谢渊对弈。

她执黑,谢渊执白。

“为什么请罪?”

“打伤了你的宝贝女儿,我总得付出什么?就算走个形式,也是要走的。”

诸葛云璃慢悠悠地落棋子,语气平静如水。

“我可不相信你是走个形式,八成是真的来讨打的。”

他眉头紧锁,思考着诸葛云璃话语的潜藏意思。

他对诸葛云璃太过了解,这么多年来的交锋,那些无数次落败的经验,无不告诉他。

这其中必定有诈!

“谢帝既然清楚,那不动手?”

诸葛云璃继续赌谢渊的棋,让他无路可走,修长的指尖夹着黑棋,玩着黑棋,神情慵懒至极。

“第一次听说可以逃避,却来讨打的。”

“还记得我在练武场说的话吗?”

“我为她谢随安而来,这句话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是真心实意的。”

谢渊嘴角微抽,眼皮直跳。

难怪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偏生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帝,我贪恋你的宝贝女儿,想要她做我的妻子,你说,你会不会揍我呢?”

谢渊当即暴跳如雷,周身气势汹汹,目光如同掺杂了火焰般,想要吞噬诸葛云璃。

“帝师,这话可不行说。”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日后还要为帝,这话可不当讲。”

诸葛云璃讪笑着点点头,提起谢随安时眼神变得柔软起来,透露着人间烟火气。

“可,她是我的情缘,我与她,命缘相生,注定要羁绊一生。”

“她是帝星之名,日后必是一代君王,而我,是辅佐帝星成长的将星命格。”

谢渊沉思良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嗓音低沉开口。

“那么多天生命格,帝师不一定必须选择随安,或许还有别的选择。”

他稳定心态后,继续在棋盘上落子,思绪万千,神情里充满着不愿。

诸葛云璃看着这样的谢渊,不忍心继续瞒他,直接把一切和盘托出。

“您说的对,那么多命格,我不一定必须选择她,只能说有些事情逃避不了。”

“我命中三劫,皆与她有关。”

“我与她,命缘和红线相遇,牵挂一生,若我们其中一方没有红鸾心动,这一切确实莫须有。”

“若我当年没有见过她,没有对她牵挂这么多年,或许这劫就不会有,而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话虽如此,谢渊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即使是命缘天定,想要一路走下去,恐怕困难也是重重。

而且,自家宝贝女儿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帝师便是吾女,藏在心底的人?”

“是啊!”

“年少相见,一眼入心,再见依旧心动,年少的心思恰恰是最纯粹的,能埋藏心底这么多年,您说呢?”


谢渊听不得这样的情话,当即拍板。

“既然帝师是安儿藏在心里的人,那朕没意见,只是为何帝师的命,与安儿捆绑在一起?”

“帝师究竟有何事要演,快些说来。”

诸葛云璃眉眼弯弯,眼底不断浮现笑意。

“她的每一次成长,牵扯着我的生命,名为命劫,我此生有三次命劫,也就是说随安的帝王之路,会有三次阻碍。”

“我谋卦一生,只为她一人。”

“我需要借助此次虚弱,向她探明一些事情,所以此为苦肉计,我这不是向你请罪了吗?”

“你罚我一顿,我掐着时间点,让她看见,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诸葛云璃一番交代,谢渊直呼好家伙,他唱黑脸是吧!

次日,初为帝师的诸葛云璃,因着谢随安的冲撞无礼,狠责了长公主。

其中缘由,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

长公主昏迷多日未醒。

诸葛云璃与皇帝前,自请管教过度之过,殿前罚跪三省,杖责五十大板。

罚跪刚刚结束,杖责还未开始。

似是心有所感,在床上躺了多日的谢随安,猛然惊醒,清醒的那一刻,心里乱糟糟的预感越发清晰。

她微微抬眸,见周遭环境不熟悉,她低唤暗卫。

听到声音,守候多时的白夜,推门而入,态度恭敬。

“这是帝师府,长公主有何吩咐?”

“本宫问你,帝师在何处?”

白夜面露难色,某人临走时特意交代,能拖一定要拖,又要保证不能伤害长公主。

她这下属做的,属实难啊!

见她不答,谢随安心里的落空感,逐渐扩大。

“本宫最后问你一遍,帝师在哪?”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随安,已有暴怒的预兆。

她不顾身体的不适,起身下榻,匆忙穿起衣服,就往门外跑。

因着诸葛云璃的命令,无人敢拦谢随安的去路,她看着自己一路畅通,难免心底疑惑,可形势所迫,她来不及多想。

一路狂奔到门口。

狄修站在门口,拦住谢随安的去路。

“主子有令,在殿下伤势未愈之前,不可离开帝师府。”

“我不离开可以,告诉我,帝师在何处?”

狄修看着后面追来的白夜,神情里满是询问,咋办?

白夜自谢随安身后走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长长的睫毛微颤。

低头看了看谢随安,又想了想某人的谋略之术,想必她是知道,自己拦不住谢随安的。

“她应该在殿前请罪,此刻应该是在受罚。”

谢随安瞳孔微缩,脸上挂着震惊之色。

“什么时候的事情?”

“北狄平民都知道的事情,帝师自请管教过度之过,被陛下判殿前罚跪三日,杖责五十大板,算着日子,今日应该是罚跪结束,快到杖责的时间了。”

白夜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谢随安的神态变化,若是什么都没有,那她就要考虑该不该听从某人的话。

即使是有缘,若是单向奔赴,那这缘分,不要也罢。

得知发生的事情,谢随安脸色大变,原本苍白的脸庞之上,竟是出现了几分破碎之感。

她像疯了一样,跑出帝师府,拖着病体,着急忙慌地赶往殿前。

她的神情变化,帝师府的暗卫尽收眼底。

这一刻起,他们才算认可谢随安的态度。

“看来,我们可以听从她的命令。”

“我附议!”

当她到达的时候,诸葛云璃端跪在殿前,身后重杖将落,谢随安猛的扑在诸葛云璃身后,挡下了重杖。

重杖落在谢随安满目疮痍的身后,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唔……”

“老师,您何来罪过……”

行刑人见长公主来挡,慌忙停下手上的动作。

谢随安缓过那股痛劲,确认诸葛云璃没有挨重杖之后,淡淡开口。

“我、我去向父皇讲明白。”

“不怪老师,是我的错……”

诸葛云璃唇角微勾,目光缱绻而温柔。

“既是臣的弟子,殿下听不听臣的话?”

“听的,一定听的。”

谢随安没有丝毫犹豫,回话的速度很快。

“既然听,就请殿下从臣的身上下去,责罚已下,不能让谢帝难堪。”

“不行!不行的,不能这样冤枉老师。”

“殿下,若不听臣言,便别唤臣老师,教导不利,算是臣的过失。”

谢随安目光迷离,神色虚弱不堪,诸葛云璃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她心头,很是难受。

她若是不听,往后该怎么办?

帝师是不是不愿意再信任她。

她若是听,帝师已经跪了三日,如何受得住五十大板……

“老师,真的不能……”

“听话和不听话,殿下选一个?”

谢随安一咬牙,强撑着身体,从诸葛云璃身上爬起,扑通一声,跪在了一旁。

“听话,但也不听话。”

“我身我主,既然您一不让我替,二不让我去求情,那我在一旁陪您,也是可以的。”

耳边传来不间断的重杖砸肉声,谢随安强迫自己不去看,声音总是传入她的大脑。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难挨的很。

五十大板被行刑人不折不扣地执行完,诸葛云璃终是不堪重负,昏死过去。

谢随安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帝师。

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觉得帝师不应该如此管束自己,言语相劝就好,不应当动手。

谢渊掀起诸葛云璃的被褥,看见伤势,暗想到底是一番苦肉计,大可不必这般真实。

“父皇,您不是说,任凭帝师收拾儿臣的吗?怎么到头来,您还要怪罪于她。”

谢随安从来没有这样直言不讳,以往有什么事情,她都是曲线表达,从来不会当面质问。

“你也去躺着,你身上的伤好了?”

“儿臣,想要一个解释。”

“你自己问帝师,帝师会给你答案,这是帝师请的罚,与朕无关。”

谢随安先是一愣,心情复杂地看了谢渊一眼,知晓他不会开口,便也做罢。

谢渊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自家女儿,假借诸葛云璃之口,冷声说道。

“帝师有交代,若是她清醒过来,你的伤势未痊愈,后果自负。”

谢随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诸葛云璃的伤势,真的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想陪着,很想很想。

左右思考之下,她还是听从了谢渊的话,不管是不是属实,她本就打算,赶在诸葛云璃清醒之前,养好身体。

“父皇多多保重身体,儿臣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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