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姨姨,我去应酬一下!”
"应酬"两个字被她奶声奶气地说得字正腔圆,活像个小大人。姜斯年扶额——这分明是他上周视频会议时随口说的“爹地去应酬一下”,没想到被女儿学了个十成十。
扶摇忍俊不禁地看着小姑娘跑远的背影。呦呦的牛仔背带裤随着蹦跳的动作一甩一甩,发顶的蝴蝶结都快颠散了,却还不忘维持"社交礼仪",跑到半路又转身补了句:“姨姨要等我回来哦!”
待呦呦的身影消失在滑梯后方,姜斯年才低声开口:“今天...谢谢你。”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呦呦的妈妈......去世了。”
“去世了?!”扶摇猛地停住脚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姜斯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厌恶——那不是一个痛失所爱之人的悲伤,而是某种更深、更黑暗的情绪。
扶摇的指尖微微发凉。她看着眼前这个连提起都带着厌恶的男人,她脸色变得苍白。
“付小姐,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姜斯年转身面对她,夕阳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都会满足。”
姜斯年欠扶摇一个人情,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
扶摇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那如果我要呦呦呢?”
“房东太太。”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可眸色已暗沉如夜,“你是在开玩笑吗?”手指缓缓收紧,金属表带在腕间勒出深痕,“我的承诺,不包括呦呦。”
远处传来呦呦银铃般的笑声,正和小伙伴玩得开心。这笑声像把双刃剑,一面割裂着此刻紧绷的气氛,一面又让姜斯年的眼神柔软了一瞬。
就在这时,呦呦突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插入两人之间:“小葡萄我不玩啦!我要回家!”她左手牵起姜斯年,右手拉住扶摇,天真地问道:“姨姨也和我们一起回家对不对?”
“对,”扶摇蹲下身,温柔地帮呦呦整理跑乱的衣领:“呦呦愿意和姨姨一起吗?”
呦呦不明所以,但她很喜欢扶摇,特别是今天陪着她的扶摇,所以她稍稍思考了一下,捣蒜般点了点头。
扶摇抬头看向姜斯年,眼中带着恳求,“让呦呦陪我一天可以吗?就今天。”
姜斯年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又低头看看女儿期待的小脸。呦呦正用那双和扶摇如出一辙的杏眼巴巴地望着他,发间的草莓发卡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他沉默半响,最终点头,声音低沉,“好。”
呦呦欢呼着扑进扶摇怀里,小短腿兴奋地晃荡。扶摇抱起孩子时,指尖微微发颤,像是捧着易碎的梦境。
呦呦一手拉着一个大人往停车场跑。姜斯年落后半步,看着扶摇纤细的背影——她走路的姿态优雅,低头时发丝垂落的弧度都似乎格外美丽。
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融为一体,长长的拖在身后。
电梯平稳地升至22层,金属门无声滑开。
扶摇拉着兴高采烈的呦呦走在前面,姜斯年提着女儿的小书包跟在后面。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在墙面上投下三个交叠的身影。
“加个微信吧。”姜斯年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锁屏照片是呦呦在游乐园大笑的瞬间,“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扶摇一只手拉着呦呦,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手机。她的手机壳是可爱的卡通鹿图案,锁屏是只垂耳兔的特写。微信头像跳出来时,姜斯年眼神微动——那只叫斑比的小鹿。
"叮"的一声,好友验证通过。姜斯年的微信界面简洁得近乎冷漠,唯有头像格外鲜活:呦呦偷吃奶油时糊了满脸的滑稽模样,小鼻尖上还沾着草莓酱。
名称直白地写着"呦呦爸爸",朋友圈里更是清一色都是女儿的生活片段。
“姨姨家好香啊...”小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空气中的甜香。扶摇笑着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满墙的儿童书籍和角落里的兔子窝。
姜斯年蹲下身,与女儿平视:“要听姨姨的话,不许调皮。”他修长的手指仔细整理着呦呦的衣领,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不许偷吃太多糖果,吃东西前要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