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崔灵肚子里传来，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响亮。
崔灵慌忙收回手捂住肚子，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
十五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他直起身，不动声色地往巷口方向挪了半步，恰好挡住吹向崔灵的夜风：“还不走吗？”
崔灵急忙跟上他的脚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照在石板路上。十五刻意放慢了脚步，让崔灵能轻松跟上。
崔灵刚走到十五身旁，手中就被塞了个荠菜饼，饼热热的还带着他的体温，显然是一直带在怀中的。
“先垫垫。”十五低声道，目光扫过她饿得皱起的细眉，“想吃什么？回去给你做。”
崔灵捧荠菜饼小口啃着，饼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她抬头看着十五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都显得温柔了几分。
“我要吃春韭炒蛋！”
“好。”
“腊肉炖萝卜！”
“嗯。”
“我还想吃鱼羹！最好再加点豆腐！”
“家里没有鱼，我去河里抓。”
“十五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会做！”
……
夜风捎带些许凉意，但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却让这春夜莫名温暖起来。远处，崔家小院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静待着归人。
隔日一早，崔灵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醒来。推开房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在原地。
只见院子里摆满了各色瓜果蔬菜。有萝卜、野菜、还带着露珠的野莓等等，小石桌上还堆着几个油纸包，隐约能闻到芝麻糖和桂花糕的甜香。
“这、这是？”崔灵揉了揉眼睛，在她睡着的时候小院竟如此热闹。
十五闻声抬头，额角还挂着些许汗珠，显然已经忙活一早上了：“王婆婆送的萝卜，张叔给的桂花糕。”他指了指屋檐下挂着的一串腊肉，“这是李大娘硬塞的。”
崔灵张大了嘴，这才注意到十五今日换了那套靛蓝色的新衣裳，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模样更俊了。
“李大娘？她向来吝啬的很，今日怎会送腊肉来？”崔灵疑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十五头也不抬地说：“我帮她修了漏雨的屋顶。”
“？”
崔灵惊呆了，“你俩什么时候有这交情了？”
十五正低头摆弄着几根竹条，门又被敲响了。崔灵开门一看，是巷尾的赵婶，手里还挎着个盖着蓝布的小竹篮。
“灵丫头醒啦？”赵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神却不住地往十五那处瞟，“我来取鸡笼，顺便给你们送点新下的鸡蛋。”
崔灵的嘴角抽了抽：“赵婶，我怎么不知道十五还会编鸡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