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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甩了权臣后,前夫全家火葬场

兔紫月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郡主甩了权臣后,前夫全家火葬场》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兔紫月上”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康睿秦莲秀,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宋初语以为,她和康睿伉俪情深,两人之间不可能有别人。结果那个人,一直以长嫂的名义在他们身边。重生后,宋初语没看打马游街的状元一眼。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康睿上辈子觉得宋初语,气性大、又娇气。但他心悦之,这辈子依然想慢慢教。*林清远: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主角:康睿秦莲秀   更新:2024-01-28 0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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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康睿秦莲秀的现代都市小说《郡主甩了权臣后,前夫全家火葬场》,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郡主甩了权臣后,前夫全家火葬场》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兔紫月上”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康睿秦莲秀,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宋初语以为,她和康睿伉俪情深,两人之间不可能有别人。结果那个人,一直以长嫂的名义在他们身边。重生后,宋初语没看打马游街的状元一眼。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康睿上辈子觉得宋初语,气性大、又娇气。但他心悦之,这辈子依然想慢慢教。*林清远: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郡主甩了权臣后,前夫全家火葬场》精彩片段


宋初语见林清远跪在地上,心里一阵不满,他做错了什么!为百姓好的事都是他的错了吗!他不管难道就对!

宋初语立即掀开裙摆跪在他身边:“姑姑,这件事是我的主意,您要怪就怪我!”

太后如果不是确定她灵台清明,都要怀疑林清远给她下了迷魂药:“那你主意出的不错。”

宋初语愣了一下,顿时懂了,急忙起身向台上的姑姑走去:“姑姑,是侄女不好,冤枉姑姑了,侄女就是太急,太担心他了。”她想让他不思不虑,享尽荣华,想不到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又做了他认为对的事。

还是他,一心记挂着苍生,她又为他不值,苍生中几人记得他,所以一时急了:“姑姑,我不好,自罚十篇《资治通鉴》。”

“你说的?”

“一言九鼎,姑姑真好,换做别的上位者林令史就惨了,林令史还不谢谢太后,你就是生在开明的太后年代,否则就你这越俎代庖的行为,小命都没有了。”

林清远立即跪好:“微臣感念太后,太后圣德无量,福寿绵延。微臣……谢过郡主,郡主万福。”

“姑姑,不如也让他修一段,修不好了您看他笑话。”

宋国公用力咳嗽了一声。

“爹爹,您嗓子不舒服吗?”

宋国公何止嗓子不舒服!林清远修渠谁掏银子,还不是安国公府,他还想修一段!没修两段的银子。

宋初语觉得她爹无理取闹:“爹,您祖地上京!?操三河的心干什么!”谁家把祖祠修外府去,惹人笑话。

安国公不管,他就要修,还要给自己的神仙像铸金身,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说,万一死后龚西成真有百姓香火,他没有,丢不丢鬼脸。

更不要说如果他龚西成因为香火旺盛,阎王真封他个官,自己都没鬼脸出门。所以,他必须修一段,他要修不成谁也别想修成!

宋初语知道自家老爹钻牛角尖的本事:“行,在林令史老家修一段!”

林清远瞬间看向安国郡主。

“我凭什么去他老家!不去!”平白给这小子在家乡扬名。

“他不看着你,你听不懂当地语言!别人家许愿,你愣是一个字不认识,乡亲们别觉得你不灵把你拆了!”

安国公觉得对啊,顿时觉得死了以后就靠女婿了,赶紧上前把女婿扶起来:“小林,你就是太客气,都是一家人,别动不动就跪,太后不计较这些。”

太后觉得这兄弟蠢透了,如果不是战场上有两把刷子,要他何用!“行了,行了,都别在我面前晃了,看到你们来气,退下吧。”

“太后才不是,侄女看到您就觉得亲切、想您,从来不生气。”

“赶紧走,嘴甜也不给他升官。”

……

出宫的大道上,林清远第十次看向郡主,她……

安国公再次将人拉过来:“你觉得苏江府修起来真的不难?”

“不难。”

“得多少银两?”

“五万两?或者更少。”

那是不多。

林清远第十一次看向郡主,她是为他争取的吧,她也是听说他被太后传唤进宫所以赶了过来?她担心他?

安国公再次把准女婿拽自己这边:“你们府多少人口,是不是不如其他府人口多?”

“国公爷可以再定点休养生息的政策,不出十五年人口翻一番。”

“对呀。”就苏江府那地方,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都真金白银给他们修河渠了,为什么不能干预当地行政!

林清远看向郡主,她穿的也讲究,紫色金线华锦配……

小说《郡主甩了权臣后,前夫全家火葬场》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宋诚义将他头扭过来:“我们下个什么政策?”十五年人口翻一番何其难,他虽行军打仗,可不代表不懂政绩。

林清远也不恼:“宋爷,现在——”

“叫伯父。”

宋初语心里不屑老爹。

“伯父,现在苏江府什么最便宜?”

宋诚义茫然:“什么?”

“土地,连年灾情让苏江府的土地要多便宜有多便宜,可就是如此,廉价土地大多在地主豪绅手中,伯父可以趁机购入,然后以不可售出的方式分发到单一良户手中,水无灾、民有业,便不会有人离开故土,保住了所有回归的黎民,黎民在有产业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不是理所当然,如果伯父觉得太慢,可以多购入土地,召集周围府城贱民入苏江府,到那时候,伯父手里有多少土地,就能吸引多少流民前来安家,苏江府想不繁盛都难。”

“妙呀!”他怎么没想到:“可我为什么白给他们那么多土地?”

“伯父不吃香火了,不吃,也就不用那么多。”

“不,不,他庙在的府城人口必须比别的府城人口多 ,所以他要购入多少土地?宋国公陷入深思。

林清远悄悄看向郡主。

宋初语也正看着他,这些措施,他是无意间说的还是已经想了无数遍。

如果她父亲这么做了,周围府城为了吸引人口,定然也会这么做,大量兼并在地主豪绅手里的土地就会外流,甚至不用改革,不用谁同意不同意,从上就会先切了当地大地主的蛋糕分发到每个人手里。

他真是抓住了所有世家大族的心理——死后封仙!

这是多大的诱惑 。

她也老过,对手握重权的人来说,此道不亚于追求长生,为了此道历代皇帝都能疯,更不要提普通人了。

他——生来就注定不一样吧。

宋初语在他的目光里莞尔一笑,是她狭隘了,时间从来不是他政策主张不成熟的阻碍,没有好的平台才是。

林清远顿时转头,手忙脚乱:“伯父,刚才说到哪了?还有别的要问的吗?”他都可以。

宋初语站定。

林清远也停在马前:“恭送伯父。”慢慢转身,看向郡主,又垂下头:“恭送郡主。”

宋初语没动,寒风撩动她的耳饰,裙摆微微摇曳,金色丝线犹如锦鲤的尾鳍熠熠生辉:“你呢?”

林清远诧异:“在下去府衙,很近。”

宋国公见前面的车马没动,疑惑的掀开车帘:“你怎么还不走?”

宋初语依旧看着林清远,他的脸上没有做成一件事的骄傲,也不见该有的意气风发,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吃饭饮水般自然:“天冷,大人坐我的马车回去,你暂且用着,以后出行也方便些。”

“不用,没几步路。”

宋初语示意父亲的车马先走:“苏江府的事不用听我爹爹的,哪有跨越千里建墓地的道理,那些银两林令史自己看着办。”说着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

宋国公哼了一声,放下窗帘:外向!

林清远看眼胖乎乎的铜炉,抬头看向郡主:“郡主。”

“嗯?”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民能归家是因为在下是安国公府将来的女婿,若是没有安国公,在下说破嘴皮子龚大人也不会参与。”因为有被太后清算的风险。所以不必赠他铜炉。

如果他自己来做,没有十年二十年做不成。

若真要说谁的功劳,那么是郡主给了他能和龚大人之辈对话的可能。

宋初语神色尴尬,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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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气氛变了,犀利的观点变的平平无奇,紧张的氛围放松下来。

康睿心里一慌,也许……太后真的身体不适,人老了,容易生病。

皇上神色微冷,这就是他的臣子,哼,连他的臣子也不是,是太后的臣子。

康睿都能察觉到的事,皇上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但康睿同样改变了策论的方向,如今不是皇上掌权,以后也不是,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

慈安殿外。

雄壮的安国公宋诚义蓄着长须,背脊挺括,冷着脸看着身畔的林清远,女儿看中他什么?小白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瘦弱的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简直一无是处。

安国公越看林清远越不顺眼,他这身衣服……呵,倒是会穿,定是他女儿挑的。

唯一还不算蠢的没救的,就是没跟曹家签卖身契,否则他先弄死这个人:“等着。”

林清远神色恭敬:“是,国公爷。”

太后看宋诚义身后一眼:“人呢?”

宋诚义礼还没行完,闻言,不行了。

“好了,把人带上来吧,若是看不过去,你也不会将人带过来,既然带过来,何必又端着。”

宋诚义不认同:“那能一样!”他听说的时候 ,恨不得手刃了那小子,但女儿又不是哭着闹着非君不嫁,只是让他们看看,衡量衡量。

而且他派人查过,这小子跟他女儿的确没什么。

重要的是,他将这小子带在身边几天,发现也还可以,不多话,能吃苦,在军营不搞文人气节那一套,跟谁都能聊两句,挺和他脾气,就是上不得台面,跟泥腿们混的最好:“配小语差多了。”

“谁配小语不差,叫进来吧。”她更看中初语最近的变化,朝中局势不是一问三不知了,对她那几艘船也有了长远规划,与她找个男人依靠相比,她更希望初语自己立起来。

——“传,林清远觐见!”——

林清远跪在殿内。

皇太后与身旁的侍女说着什么。

林清远一直跪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

皇太后看向林清远。

林清远双手向前,叩拜。

“你是林清远。”

“回太后,草民正是。”

皇太后点点头:“郡主找过你了?”

林清远不可能不紧张,但都压的死死的:“回太后,承蒙郡主给草民一个机会。”

“若你负了郡主呢?”

林清远直起背脊,视线落在太后手里的茶杯上:“回太后,有太后和国公大人在,草民何以负郡主。”

“若哀家和国公不在了呢?”

国公爷想在,被太后压住。

林清远叩首:“太后和国公可以先把草民带走。”

“倒也不必如此,只是若郡主成家,可能无暇顾及后宅琐事,又是低嫁,她出来的多了,恐对你名声不利。”

“回太后,郡主主宫,何来后宅琐事,郡主主事,事物繁杂实属自然,草民的名声自然是名声,草民没有不看重,只是名声是草民自己走过的路,上路之初就该知道路上有什么,终点在何方,路上同行者是伴侣也是友人,友人之天地,即便旁人不承认,也是吾之天地、吾之宽度,是无法避免的事实,既已上路,都是求道路越来越宽,没有越来越窄的道理,路旁的非议者,只是在路旁,应当应分,吾亦站在自己路上非议过旁人之路,可入耳不可无脚下路,所以,非议无甚不可,言论自由。”

太后看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你对哀家当政如何看?”

国公爷身体一僵,就要起身。

太后瞥他一眼,急什么,她还能把人杀了。

林清远茫然:“回太后,太后临危受命,草民该有何想法?”自然而然,当政就当政了。

“哀家现在还没有还政于皇帝?”

“国之一词,大而任重,肩负黎民、下佑苍生、中抚官员,均在一人一身,醒是泱泱国土,梦是外忧内急,思的是疆土如何,管的却是左右相搏,说来也巧,三江九河的灾情太重,草民不才是绕路走的,遂,实不敢妄议国事。”意思是,有思考这个的闲工夫,两人不如看点实在。

“大胆!”国公爷站起来就要薅他。

“好了,好了,做给谁看,南方灾情历代如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缓缓就过去了。”

林清远不说话,他不跟上位者讲道理,没必要:“太后所言极是。”

“以后和初语好好过日子。另外,先去工部补个缺。”身份难看。

林清远怔愣,瞬间叩首:“草民谢太后恩典,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诚义收回欲踢他的脚,算他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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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

宋初语透过窗帘缝隙,远远的看见父亲带着林清远出来。

林清远敏锐的看过去,窗帘一角,她如雾似梦。林清远下意识颔首:成了。

宋初语见状,放下窗帘,尘埃落定,希望他前路无坎坷、受人尊敬,就算是表面功夫,所有人都该做好看了。

宋诚义停下来:“工部员外郎如何?”正四品,勉强能配他女儿。

林清远收回视线,眼角一抽,不问能力,不管精通,直接给四品:“回将军,工部令史即可。”

宋诚义冷哼:“七品小官,给人打杂,有何出息。”

都有国公爷当靠山了,什么官职没有出息:“国公爷教训的是,草民全赖国公爷提携。”

……

康睿与同僚告辞,刚进门,便踩了一脚鸡屎。

七八只鸡从笼子里飞出来咯咯哒的在院子里散步,鸡毛、鸡屎到处都是,一只公鸡受惊后飞扑到他身上,扑了他一身屎尿。

康睿心里火冒三丈。。

正八品翰林同窗从房里出来,热情无比:“康状元回来了,我老家来了亲戚,带了不少鸡鸭,今晚家里炖鸡,一起吃。”炫耀又自豪。

康睿简直无语,几只鸡而已,府衙短了吃了还是喝了,院子里到处都是。

“康大人,鸡粪我给你留着,你种种花也好。”别人要他都不给。

康睿就没被人用鸡粪讨好过:“谢谢,不用了。”

“用,用,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回头我收起来堆你窗户底下,晚上过来喝汤。”说完兴高采烈的提着鸡笼去了后院。

康睿看看身上、脚上的鸡屎,深吸一口气,忍着不适回房间换衣服。

灰色的粗布长衫掉了一颗盘扣,康睿有种砸了桌上茶杯的冲动,但又生生忍住,这是他上职后唯一置办的东西,招待同僚时一定要用,砸了就没有了。

康睿泄气的坐在床上,一眼看完简陋的房间全貌,以往的金缕丝帛、锦缎珍宝,一无所有。

住在后面的浆洗婆子更不会针对衣服面料不同,更换洗衣方式,毫无技艺可言。

府里的下人们还是更细致一些,以后提提月俸也应该。

康睿想到太后突然离席,心中有些不安。但又随即恢复正常,因为初语说过很早之前就对他有印象。

何况他和初语这么多年,靠的不仅仅是太后从中牵线,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康睿嘴角溢出一抹笑:大概是嫌弃府中饭菜不如宫中好吃,点心不够酥软,首饰不够新颖,她,总是难养一些。

快了,还有一个月,太后就会下旨赐婚,他们又可以见面了。

“康大人!康大人在吗!书画斋让你有时间了去结款,说你的书画卖的最好!让你多抄点!”

康睿脸色铁青,唯恐院子里的人不知道他卖字画了是吗!

传话的人看到康睿出来,笑的灿烂无比,真心为康睿高兴,也就是状元有这个待遇,他们就是想给书画斋抄书也没有康睿赚的多。

“有劳王兄了。”

“小事,小事,你记得点,我走了。”

……

立冬前一天,安国公府低调的为嫡女定下了与工部七品小官林清远的婚事。

听说的人家懵了:“谁?林清远是谁?新科进士?京外贵子?”

知道林清远是谁的更不可思议:“开玩笑的吧?”

安国公府通过角门放出消息,说,秋霜宴当日,郡主遇险幸得林大人相救,国公爷赞其人品,为其指婚。

堵死了长公主借题发挥的途径,因为当晚是她留了郡主,却没有亲自派人护送郡主导致郡主遇险,若是安国公府追究,她逃不了责任。

如今害的郡主低嫁,她看着陪添妆吧,如果外面说的难听,长公主也得压,否则就是她罪加一等。

她罪加一等就是皇上牵连其中,亲姐弟,谁知道是不是皇上授意,谁也别说谁无辜。

宋家嫡出两位兄长气急败坏:“爹、娘你们糊涂了是不是!什么人也配娶我妹妹!”

宋夫人气的还在头疼,太后和夫君越过她定了女儿的婚事不说,还定了那么一个她听都没有听过的人,这是要逼死她啊:“问你爹去!”

宋诚义冷哼一声:“不然呢!去选秀,大选马上就要开始。”

“那也不能是什么林清远!”

“你当他是死的不就行了!又不用你天天看见。”

宋夫人头更疼了:“他娶的是我女儿!如果不是我懒得管他是谁!”

宋国公不认:“是女儿娶。”

“你就是过过嘴瘾!对外说的还不是嫁!”

“对外是对外,对内你可以按你的规矩走,不让他进府,不让他见女儿,不承认他还不是全凭你高兴,我能为了他跟你生气,为这点小事,看把你急的。”

宋夫人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气晕过去,什么混账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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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远看着宋初语。

宋初语也看着林清远。

赌坊背后有问题?

“我找人先打听一下。”凡是银子最好只进不出,当然,大事除外

“辛苦相公了。”宋初语话落,心中落定,猛然发现,潜意识里她如此相信林清远的能力,比信任康睿更甚。

宋初语突然停下脚步。

林清远险些撞到她身上。

宋初语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顺便将林清远拽到与自己平齐的位置,总在她身后走什么,前面去。

“谁?”

那人已经走了过来,来人人高马大,与国公爷七分相似,他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郡主,立即后退一步:“属下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

宋初语看了她片刻,微微福身:“大哥。”

林清远紧跟着见礼:“大哥。”

宋石受宠若惊,急忙后退一步,不敢认。

宋初语也没有多说,带着林清远走了。

留下宋石若有所思的看着郡主离开的方向,这个家里没人觉得他是庶长子,他跟着马房的刘伯长大,一直以为自己是下人的孩子,后来知道了自己爹是国公爷,但也还是知道,府里没有人觉得他是。

他也不觉得自己是,郡主和世子平日更不会理睬他,可刚刚郡主叫了他‘大哥’。

这种感觉,像被落下来的星星砸了一下,头晕脑胀。

宋石憨憨的挠挠头,没意识到自己扛着弓笑眯眯的跑了。

……

马车上。

林清远看眼郡主,想问什么没敢问。

他侧面了解过国公府的人口,郡主有几个庶弟庶妹,关系虽不算亲厚,但都井水不犯河水。

唯独这位庶兄,可以说他生母和宋夫人有仇,她不但在宋夫人未过门前怀了孩子,还企图让国公爷悔婚,带她私奔。

夺夫之恨也不为过。

所以宋夫人进门后,对这位庶长子不闻不问,国公爷也不过问,像下人一样在府里长大,没听说什么品行不好的话,反而是力气很大,在军中有任职,可为人安静,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知道的,也只当他是马房刘伯的儿子,因为感念宋家,才叫宋石。

现在看来,郡主对这位庶兄不错,至少比对她大嫂更认同,否则她不会特意停下来问候。

宋初语心情非常糟。

上辈子,她没有注意过这位大哥,到大哥死,都没有多看一眼。

如果不是他为国牺牲,他死后,他的妻子以功臣之妻的身份嫁给了镇国公世子续弦,后来成为镇国公的心尖肉,她根本不会记起有过这样一位兄长。

更让她惭愧的是,也是因为庶兄是个妥妥的悲剧,她才记忆犹新。

庶兄将娶的妻子也是庶出,那女子确实惊才绝艳、学富五车,可,那女子不喜欢庶兄,她喜欢的是她表哥镇国公世子。

可身份过低,根本不可能嫁给镇国公世子做正妻,于是嫁给了庶兄。

庶兄常年在边疆,为救安国公牺牲后,追封大将军,他的遗孀水涨船高,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恰逢镇国公世子原配去世,三年后,镇国公世子续弦英烈之后,身份、家世刚刚好不说,她娘还出了一份嫁妆。

从此那个女人一生顺遂、事事如意。

宋初语告诉自己不该以阴谋论想别人,可她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或者她那位庶嫂和镇国公世子前妻的死有问题。

可,他们又不可能将手伸入战场,她庶兄确确实实为救父亲死了,谁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庶嫂选中哥哥,图的就是孤寡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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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现在想想。

若说宋家还有谁能在父亲和太后不在后撑起宋家,宋石算一个。相比不学无术的两位兄长,宋石更务实且有能力,如果没有早死,宋家也不至于败落的那么快。

“头疼?我给你按按。”他学过,说着就欲靠近宋初语。

宋初语突然开口:“你认识我庶兄吗?”

林清远茫然,很快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熟。”

“就是知道了?”

林清远看眼衣摆,不太可能不知道。

“觉得他怎么样?”宋初语突然想听听他的意见。

林清远看着她,神色渐渐认真,一字一句:“你想让他,怎么样?”

宋初语乍然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尽在掌握的自信,好像,她想庶兄是什么样的人他就能让庶兄是怎么样的人。

宋初语不自在的看向窗外:“客观的看?”

“实力非常不错,若是好好教导,又是一个良将。”

宋初语知道林清远看中民生、军事,能说出庶兄是良将,肯定就是良将,可刚刚的意思却暗示,庶兄也可以不是。

林清远:“如果你担心他对你两位兄长不利……”

“没关系,真有那一天也是我两位兄长没本事,何况,他未必看的上安国公府。”自己可以挣来的将军岂不比继承更耀眼。

林清远颔首,宋石确实不错。

宋初语心中有了定论,不管上辈子有没有阴谋,这辈子她要搅黄庶兄的婚事,婚前就心有所属的人,就不用委曲求全嫁给她庶兄了,她庶兄值得一心一意的:“你对他评价那么高,不妨多接触接触。”

林清远闻言垂头看着地板,若有所思,她知道了?他最近确实接触了一些人,但……

宋初语握住他的手:“站上来了,不必心有顾忌。”

林清远骤然抬头看向她。

宋初语莞尔:“按你的意思来,大夏已有三百年历史,在史书里也到了兴衰交替的时候,内忧外患更是层出不穷,谁能看着它垂垂老去呢。”

“郡主……”

宋初语手被攥的生疼。

林清远急忙放开:“对不起。”

“无碍。”就是红了些。

林清远急忙放在手心,轻轻的给她揉捏:“如果接触他,母亲会不会介意?”

“娘都不知道他是谁。”宋初语看着放在他手心里的手,他的手宽厚布满厚茧,不似他白嫩的脸一般弱不禁风:“娘其实不介意的,是爹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觉得被人算计了。”爹也是在大哥死后,才略有悔意。

可说到底爹从来没有将庶出的子女当子女一样重视,多一个少一个都不在意。

“那好,有件事……”林清远捏着手里柔若无骨的人,有点心虚:“我娘,不久就要到上京了……”

所以呢:“我知道,应该的。”只要不是嫂子、弟妹她就放心,她对嫂子这个称呼没有好感,家里家外都没有。

林清远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说明白:“我娘精神不太好。”

宋初语看向林清远,这一点没有听说过,她知道的时候他娘早已经不在人世:“怎么不好?”

“有时候认不清人,疯疯傻傻的,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家。”林清远自嘲一笑:“你也没有问过。”就这么嫁了,谁不怀疑她另有目的。

宋初语有些心虚,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他,而且更客观更全面,所以便没有问过。

现在看来这种认知要不得,比如,她印象中他过世的母亲其实现在还活着,他的身体也没有糟糕到几年就死的地步。

弄不好,自己家败落了,他还活着,到时候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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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头上动土,活该!”

林清远笑着问勇爷是谁,心里却为赌场秩序蹙眉,训练有素、杂中有序。

康睿还伸手拿着钱袋。

林清远一边说话一边接,接了个空,但他接钱从来没有接空过。

林清远诧异的看过去。

康睿执着的要递给宋初语。

宋初语不会接他碰过的东西,自然的仿佛刚认出他是谁,快速拉了一下林清远:“是不是康状元?”声音很小。

林清远也认出了康睿,只是不适合打招呼,点点头,再次去接郡主的钱袋:“多谢兄台。”

康睿没想到她会叫林清远,不得不放手。

林清远接过来,自然的帮她绑回腰间。

康睿见状,突然客气回礼:“不必客气。”转而对郡主深深一拜,没有叫破她的身份:“应,当心才是。”嘱咐宋初语。

林清远手顿了一下。

宋初语视线一直在林清远手上,当康睿所有话都是对林清远说:“怎么了?”

林清远看了康睿一眼,正好绑好钱袋松开手:“康兄也来玩一局?”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康睿能看到郡主的视线。

“不了,事务缠身。”

在赌场缠公务?翰林院要出一本《民间娱乐》?

康睿看眼赵荣,表明是跟同事进来的,何况当着郡主的面,他不会涉及赌博因为初语厌恶,林清远或许不知道才在这里下注。

他输了。

赵荣有些不悦,康睿看他干什么,大家都是来看热闹,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林清远对赵荣拱手:“那就不打扰了。”

赵荣急忙回礼:“林兄,告辞。”

林清远将郡主护在身侧。

宋初语对林清远浅浅一笑:哪有那么倒霉。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康睿看见林清远放在她手臂上的手,精神恍惚的从赌场出来,上京城的天陌生得刺眼。

林清远赢了。

宋初语故作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

林清远配合的押第二局。

二楼雅间内。

有两个人通过窗户看着下面押局的人:“他就是国公府新招的女婿?”

“就是他,查过了,从小跟寡母生活在一起,没见过什么世面,官职都是太后为安国郡主成婚时好看临时赐的。”

“盯好他,说不定有用。”

“是。”

……

赵荣回衙后没理康睿,直接去忙了。

周礼过来巡查,见康睿一直盯着书本没动,环视了一圈,上前敲敲他桌子:“怎么了?”

康睿回神,他如果想挽回,让一切回到正轨,就要比上一世更成功,等着林清远犯错时,一击毙命:“大人,属下刚刚与赵编撰出去,发现上京城所有书舍没有出售成系列的科举参考文献,属下想,不如我们翰林院整合历代科举真题和解答,出一份题例解析如何。”上辈子他牵头,翰林院上下协力出版了一系列这样的文献,成果斐然,更奠定了翰林院高于八大书院的超然地位,收入颇丰。

周礼闻言,觉得此想法甚好:“你写一份完整的计划,下午跟监修商谈,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好。”上辈子这是他主领的第一部书籍,众人争相进组,更是他第一个业绩,这辈子,他能做的更好。

……

林清远在赌场赢了三十两,下意识将所有银两交给郡主,回衙后直接让人去查逍遥赌坊的桌椅器具是否合格。

收到命令的人,谨慎的将林清远拽到一旁:“林哥,你确定是逍遥赌坊?”

“我们查不了他?”

“不是。”他左右看看,小声道:“逍遥赌坊的老大,在上京城暗处……”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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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司罩着的?”

“那到没有。”

“那就去查他。”

“不是林哥,我们好端端的查他干什么?”

林清远意味深长:“快过年了。”

听的人顿时懂了:“明白,这就带人去。”谁不想捞点外快,何况这是林哥提议的,逍遥赌坊就是条龙也得盘好了,否则就是和国公府作对!

李宇觉得自己果然跟对了人,以后吃香喝辣指日可待。

……

宋初语看着桌上的三十两银子哭笑不得,她要这银子做什么,但也想起,康睿从来没有给过她银子,她也不需要别人给她银子:“庄嬷嬷,姑爷的俸禄是多少?”

“回郡主,以姑爷的官职,每月一两以上。”不低了,在上京城吃穿用度是够的,何况还有别的收入。

“让公中每月给姑爷添八十两。”

“是。”

宋初语将三十两银子收了起来,他放在她这里的,她替他收好便是,免得他想起来找银子。

宋初语想到他为了几袋粮食也跟各地商船斤斤计较的做派,不禁想笑:“不定怎么心疼三十两呢。”

“郡主说什么?”

“无事。”

……

翰林院正七品高监修,直接驳回了周礼提议编写科举真题的建议。

他们翰林院上承天子,起草修编的是天子之言、圣旨、文书,怎么能行如此小道。

何况国子监、八大书院怎么想,除了国书,其他书籍是国子监和八大书院的事,何必为了一点小利,得罪了其他衙署,不碰。

周礼据理力争:“可,此举关乎每位学子的前程?”

“你也说了是学子,不如你去跟国子监博士谈谈。”

周礼闭嘴。

康睿没想到他的提议会被打回来,明明上辈子这件事十分顺利,人人称赞,成绩斐然,怎么现在连提议也过不了。

周礼知道康睿是想办实事,科举真题他们翰林院不是不能做,但上面如果不做,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周礼拍拍属下的肩:“算了,上面也有上面的考量,也不能越过国子监办事不是吗。”

“但,周大人,这绝对是件好事!”

周礼点头,他知道:“高监修有高监修的顾虑,阁楼还有许多孤本需要抄录,先整理那些也一样,好好干。”

康睿看着周礼离开的背影,觉得荒谬。

但身居高位多年,他更明白,他的提议会被打回来只因为他不是国公府的女婿!撑不起各种关系。

原来,很多事能那么顺利,离不开一个身份。

康睿觉得可笑又情理之中。

他当年的门生何尝不是因为他身居高位而升迁顺利,他再不依靠国公府,别人先看到的也是安国郡主夫君的身份。

如今,他只是翰林院普通的官员,想做成一件正事都频频受阻隔。

……

安国公府。

杜桑心思一转,上前帮夫君顺着气,示意丫鬟给世子倒茶。

虽然她也看不上夫君整日流连赌坊的作风,她夫君每日输的银两够她家一年花用了,与其让他输了,还不如给了她。

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达成,不得不先顺着他:“夫君说的是,不过是区区几两银子娘何必跟你计较,你输的那点银两连妹妹一个出嫁的箱子都比不了。”

“娘就是偏心!”竟然不让他支银子。

杜桑将茶端到世子手边,恭顺温柔:“相公,你年纪不小了,哪还有伸手向母亲要银子的道理,妹妹成婚的时候,娘给了妹妹那么多铺子,咱们成婚的时候娘肯定也给你了,你花用你自己的就是,哪能跟母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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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哥的肉越来越多了,眼皮沉的都睁不开。”

国公爷、宋夫人也觉得丢脸,因此回礼的时候,又补了个厚的,表示他们对已经进门的女婿没有任何意见。

午饭吃的十分客气。

林清远神色始终和善,从心里不介意大舅哥、二舅哥的态度,换做他处在两人的立场,正眼看这样的妹夫一眼都是他仁慈。

何况岳父、岳母对他已非常不错,娘子也……处处维护。

“你脸怎么这么红,炭火太热了?”

林清远更尴尬:“没。”

宋初语才看向父母:“大哥、二哥太不像话了,这才什么时辰又不见人了,爹娘也不管一管。”她前不久管束过大哥。

可她是妹妹,下人们又不敢将大哥如何,她抓了几条狗看着大哥,大哥趁她去慈安宫时就把狗杀了。

她若是管的狠了,大哥上有二老,下有娘子,哪一个都能跳出来指责她:“娘,您不能这么惯着他,现在赌瘾就这么大,以后还了得。”

“不过一个爱好而已,小题大做。”

国公爷也觉得不是事:“出嫁在外,少得罪你嫂子,以后还想不想回家了。”

“我怕他!”

宋夫人看到女儿这样就头疼,以后他们老了,不在了,女儿还不是指望两个哥哥撑腰,现在把人得罪了干什么,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她:“我怕你行了吧。”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大哥有问题:“娘要是不管,我就让姑姑管了。”

“你去叫,太后日理万机,还要替你管哥哥的事,你是唯恐你姑姑清闲了,让你姑姑着急上火是不是。”

宋初语气的跺脚!她大哥根本不是小毛病!

林清远心颤,她跺一下脚他就心惊一分,他想问她急什么?为什么这么急?可是非常重要?需要他配合什么?

可哪有女婿当着岳父、岳母的面,诋毁人亲生儿子的道理。

林清远决定回去的时候再问。

所以宋初语气冲冲的扔下不作为的爹娘要回府时,林清远立即跟上,顺便安抚二老:“爹、娘,您们无须担心,我宽慰下郡主。”

“你是懂事的,多跟她讲讲为什么。”

林清远当然懂,功高盖主,世子和二公子无所作为没什么不好。

林清远也这样想,他相信郡主也明白这个道理,可郡主为什么看起来对此如此焦虑:“郡主,郡主。”

宋初语憋着气,谁也不想理。

林清远追上来:“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们从本质上是恶不是憨!“跟你说也不懂。”

林清远是不懂:“不就是有个小爱好?”

“那是爱好吗!是嗜赌成性!”

那也没什么?有些人爱画成痴、有些人沉迷仕途,个人喜好不同罢了。

宋初语看着林清远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来气,不过,随即想起一件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真觉得不是事?”

“当然。”

“他前天在赌坊输了一百两白银。”

林清远顿时睁大眼睛,随即义愤填膺:“大哥怎么能有如此骇人听闻的爱好!”

你不是说小问题?小气、抠门鬼!扣她船的时候就知道他爱财如命。四百文的东西,非要二百文买走,现在一听一百两,伤筋动骨了吧。

林清远不解:“大哥怎么会输银子?”

“十赌九输,还问为什么!”

“大哥什么身份,谁敢赢他,难道不是各方人马想着法给他送银子?或者,赌坊有问题?”要不然谁敢让国公爷的儿子输的太难看,除非开赌坊的人家比国公府关系硬,否则就要考虑考虑国公爷会不会秋后算账,可谁能比国公爷关系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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