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她随手点开自己治疗精神疾病前的监控视频,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被副人格占据期间,涂抹完漂亮的指甲,便随手拿起鞭子抽打沈厌的画面,鞭鞭伤痕,道道青紫,有些甚至渗着殷红的鲜血。
也有她用脚踩踏沈厌心口,在他胳膊撑地仰面后倒时,用脚抬起他下巴,羞辱他的监控视频。
更有她践踏沈厌尊严,让他亲口承认,“我是盛昭养的狗”这样的监控记录。
……
盛昭靠在椅背上,视线在过往的监控记录和此刻惩戒室内的监控视频间来回徘徊了数秒,半晌她颓然的抿了抿唇。
她想这样大的奇耻大辱,沈厌怕是早就怨恨加深,恨不能杀了她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如今她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操纵这一切的母亲,也因为多年心中散不去的郁结住进了疗养院,沈厌已经结束高考,即将也要离开这个家,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盛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告诉佣人:“今天起,把家中房间内的所有监控拆除。”
佣人迟疑:“大小姐,这事情,夫人……她……知晓吗?”
房间内安装监控这事儿,都是由盛母三年前一手操持。
自从盛父跟小三以那样臭名远扬的方式离世,盛母就变得极为极端偏执,毁了自己,也毁了盛昭和沈厌。
盛昭掀起眼眸,看向反问自己的佣人:“你可以去疗养院问问她的意思。”
佣人连忙弯腰致歉:“是,我现在就安排人拆除。”
盛昭这才重新抬起脚步,朝惩戒室走去。
惩戒室在别墅地下二层,里面一片昏暗,盛夏时节也比外面要冷上三分。
空气中满是腐朽和因为不通风而带着的经年潮湿、憋闷。
当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吱呀声响在寂静的环境内显得尤为刺耳,外面光亮刺入惩戒室的一瞬,盛昭清晰看到跪在地上的身影。
流畅优美的背部线条如同精雕细刻之下的艺术品,只是这艺术品上却布满伤痕的残缺。
随着推门声响起,盛昭的走入,地上跪着的少年后背肌肉绷紧。
是紧张?
还是恐惧?
盛昭捏了捏手指,想着如果自己经常在此处被人鞭打折磨,怕是紧张和恐惧一分都不会少。
穿着鹅黄长裙的盛昭垂顺着长发出现在沈厌面前时,沈厌本就阴沉的眸光更幽暗了两分。
盛昭在惩戒室内动手鞭打沈厌的时候,惯常喜欢穿绿色长裙,是这阴暗潮湿之处唯一的绿意。
盛昭见沈厌望着自己脚踝处微微浮动的裙摆失神,“站起来,把衣服穿上。”
这是惩戒室内从未有过的指令。
沈厌脊背微僵,盛昭已经将他板板整整叠放在一旁的白色T恤递给他,“你植物人母亲的医药费,盛家会继续出,这张支票有一百万,足够你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盛家名下的房产,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会划到你名下,你想什么时候搬都行,不用跟我打招呼,我最近……也顾不上你。”
也省得再单独相处,勾起他不堪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