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快走!”
他拉着柳艳就往外跑,仿佛我是什么瘟疫。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彻底心死。
也好。
也罢。
我扶着桌子,慢慢站直身体,冲着他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周振生!”
“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陈青禾和你,从来就没有领过结婚证!”
“维系着我们的,不是什么夫妻名分,而是这张借寿契约!”
我从怀里掏出那张早已泛黄的契纸,高高举起。
“从今天起,恩断义绝!”
“你的死活病痛,你的荣华富贵,都与我陈家再无半分干系!”
周振生和柳艳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柳艳惊喜地回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而周振生,只是怔怔地看着我,脸上是全然的茫然和无措。
我不再看他们,将那碎裂的罗盘碎片一片片捡起,小心翼翼地用红布包好。
这里,再也不是我曾经的家了。
我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铺子,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全市最大的丧葬用品市场。
我要重振陈家的招牌。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几家和我们家有几十年交情的老字号,下了几笔大订单。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却在市场门口,冤家路窄地遇上了周振生和柳艳。
柳艳挽着周振生的胳膊,挺着还不明显的小腹,趾高气扬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哟,这不是扫大街的陈老板吗?怎么,也来逛这种地方了?”
她阴阳怪气地嘲讽。
我懒得理她,绕开她就想走。
就在这时,一个市场里搬货的学徒不小心,手里的桐油桶一歪,几滴温热的桐油溅到了她的胳膊上。
“哎呀!”
柳艳突然夸张地尖叫一声,指着我,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你……你竟然敢拿桐油泼我!”
周振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转头就对我怒目而视。
“陈青禾!你蛇蝎心肠!你想害死我的儿子!”
我被这颠倒黑白的一幕气笑了。
店家老板是个实在人,连忙跑出来解释:“误会!误会!是我的伙计不小心……”
“老板,算一下我订的货,一共多少钱。”我打断了他,不想再和这对狗男女纠缠。
老板拿出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