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浅碧被带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齐刷刷跪着的六局尚宫,随即又不留神瞥到了那些蠕动的活物。
她甚至顾不得给姜姀行礼,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
直至,趔趄稳住身形。
浅碧才像是大梦初醒,带着恐惧朝姜姀行跪礼,浑身抖得和筛子一般,头也不敢抬。
瞧着她这怂哒哒的模样,姜姀抿唇轻笑。
这世上的人心中总是抱着极大的侥幸,唯有事情暴露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她的恐惧来。
曾经的自己是这般,眼前的宫娥也是这般。
只是一瞬的悲春伤秋,随即便眼眸半眯,露出难掩的利芒,带着穿透人心的洞察力。
“你便是尚宫局的司记浅碧?”
“是。”
“名册与账簿被老鼠啃噬的事情,可是你一手操办?背后是否还有别的黑手?”
姜姀的问话不是征询,更像是问罪。
许是担心她会说一些拖延时间的话语,直接给她定了调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应该非常清楚,莫要说一些本宫不爱听的假话。”
闻言,浅碧本想要极力否认这突如其来的定罪。
可看到那和烂泥似的小宫娥,又瞥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六局尚宫,说话似乎都不利索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名册和账簿上撒了不少花生酱,这东西最得老鼠的喜欢,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小宫娥已经认罪指正,你难道还要本宫一一叙述不成?”
眼瞅着姜姀还要继续说下去,似乎铁了心要严办。
浅碧纵使有十个胆子,这会儿也不敢继续犟嘴,打马虎眼此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这事情牵扯甚广。
她若是交代所有,纵使能活一时也活不了一世,指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她斟酌再三。
就在姜姀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忽然不停地朝着她磕头,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响亮。
“回娘娘的话,没有人指使奴婢。”“
奴婢自己鬼迷心窍,才会犯下这弥天大罪,还求娘娘给奴婢一条活路。”
瞧着她拒不配合的模样,姜姀眉头逐渐紧绷。"